幸福回头望-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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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出我心中泛起酸涩，李熙卿笑得风轻云淡，俯身对着我唇瓣浅尝辄止。清爽略带凉意触感却异常柔软，半眯起黑色眼睛里充满盈盈幸福“过去事情就让他过去，珍惜现在拥有，这是宝宝爸教会我人生格言。”

“恩！”感觉李熙卿坚毅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呼出热气暖了身体，烫了心。逝者已矣，往事不可追寻，不管李熙卿过去经历过什么，至少在以后漫长未来，我们可以坚定互相扶持着走下去，我坚信着白头偕老古老誓言。但是——

“姚蕊儿是谁？”“嚯”从李熙卿侧躺怀里坐起身，眼睛危险逼视着笑得一脸邪魅李熙卿。我不是嫉妒那个不成气候小丫头片子能搞出什么名堂，着实是看不惯居然有女人心怀不轨在他身旁转悠。这就好比自己喜欢东西时时刻刻被贼惦记着，让人猫爪挠心一样难受，虽然明知道这小毛贼本事有限很。

“姚蕊儿？不认识！”李熙卿煞有介事想了想，很认真说道，“但是号称“百货帝”姚成刚集团我倒是知道一点，听说他有一个貌美如花女儿，下个月就要和九龙区豪门傅家三少爷订婚了。”李熙卿聊八卦一样毫无在乎态度让我颇为满意。但是想到珠宝行里曾有过一面之缘俏佳人即将嫁给一个深更半夜流连娼妓寮男人，想想都替她不值。李熙卿捏着我肚子上手掌微微用力，将我从“一朵鲜花插牛粪”感慨中拉回现实。

“穆紫宸，你一定认识！”歌剧院后台休息室里曾有过照面，当时这个女人美貌让我印象深刻，最重要是这个女人还很神秘。这次能侥幸逃过一劫，也是这个女人太过狡猾，她要是粗心一点不给我身上蒙口袋，亦或者是不考虑什么“万一”，那这次真是有死无生了。

“房地产商穆广利小女儿，四年前一直在美旧金山生活，回后频繁出入各种名流宴会~~~”不见谈论姚蕊儿时轻松戏谑，反而淡漠语气透着一股冷意。李熙卿很戒备这个女人，在歌剧院休息室时候我就知道。眼下李熙卿轻蹙着眉头，手底下动作变得愈发缓慢，神情冷峻脸上一双狭长眼睛里看不到寒潭一样深邃瞳孔。

“这次绑架也是她一手策划，她目标是九龙监狱里一个叫斐永豪人，而我只是情势所逼下多出来拖油瓶——”话还没说完，身体被紧紧圈进李熙卿怀里。隆起如块垒一样结实肌肉咯得我胸口肋骨生疼，我真担心自己纤细腰肢会被眼前突然暴走男人折断。

“我知道是她！汇鑫社林老大女儿怎么可能仅仅只是一只美丽妖艳花瓶，‘盘龙戒’是历代汇鑫社老大信物，只有帮内元老级别人才知道，不过可惜四年前汇鑫社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原本不打算重提四年前旧账，可是她不该伤害你！既然想做一只扑火飞蛾，但愿不要太废物才好，不然还真不够玩。”我愣愣望着李熙卿嘴角残酷冷笑，这一刻我坚定自己猜想：仇世非就是李熙卿复仇者化身！那股从骨子里溢出来狠辣与决绝，让我真实领会了一把七十年代香港风云变幻枭雄本色。

“程伯坚真带裴永豪去约定地点交换我——，交换程煜了吗？”我就是一附件，在整个绑架游戏里充当一件随时可以放弃“筹码”。难怪李熙卿会如此紧张，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其中侥幸。手穿过李熙卿腋下，学着李熙卿样子轻拍着紧绷僵硬后背，埋首宽厚胸膛，听着耳边“砰砰”沉稳有力脉动：一切都过去了。

“裴永豪手里有一批总价值三十亿钻石，麦泽思总督代表英政府是不会同意放人，不过他已经永远都开不了口了。”李熙卿恶意挑着嘴角唇线，一副幸灾乐祸样子。我震惊瞪大眼睛望着李熙卿：裴永豪知道仇世非真面目，难道李熙卿杀人灭口了？！

“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呐！”李熙卿看着我匪夷所思震惊呆样，不禁轻笑出声，大手一揽，重新跌进男人怀里，然后一个劲扑棱着我毛茸茸脑袋解释道，“九龙区监狱是全香港最森严牢房，想在这里面人不知鬼不觉杀人灭口不是做不到，但是最少需要五天时间，而且善后非常麻烦。所幸他知道说出来是死，不说出来还能苟延残喘。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个惜命老人家。”

看着我追根究底一眨不眨继续盯着他，李熙卿被愉悦似地越发卖力扑棱着我毛茸茸脑袋，“程伯坚不是任人摆弄角色，既然麦泽思总督不顾他儿子安危，那么这个九龙区华人总警司就有办法将活斐永豪变成死斐永豪。再说，绑匪也没说一定要活。”我震惊张大嘴巴，傻乎乎瞧着眼前笑得一脸随意男人，脑子里豢养小恶魔煽动黑色蝙蝠翼，大声尖叫：又是一个牛逼人物！

“那两个绑匪呢？一定要判他们五六十年，看他们还敢出来嚣张！”急忙推开李熙卿玩得不亦乐乎双手，理了理凌乱刘海。不小心摸到头顶涨涨头皮，想到当时被人揪住头发拖死猫一样提溜在手里，心中暗恨：还真难以解释那一刻自己是被饿晕还是吓晕。总之看到“强哥”脸上狰狞笑容，和一双逼近脖子手掌，所有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想来是李熙卿及时赶到，救下了我和程煜，这其中惊心动魄一番拳脚相搏，我是无缘得见了。

“放心吧，豪强这辈子都要靠尿袋生活，至于跛脚鸡重度瘫痪，没有喉管估计他得活活饿死。”李熙卿淡淡一句话让我额头直冒虚汗，这也忒狠了点，打得人家生活不能自理。但愿英女皇能够慷慨点，不要在监狱里饿死这两个倒霉蛋。

“那个——，那个你闯进来时候，身旁还有其他人吗？”我揪着李熙卿衣服下摆，神情别扭问了一句。眼神怯怯瞄了一下一脸挪揄李熙卿，看着他再一次露出古里古怪却略带宽慰笑容，我心里愈发忐忑不安起来。

“就我一个！那两个废物只在一个来回就被撂倒在地。宝宝还小，身子骨弱，又饿又累又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天，身体难免会吃不消。”李熙卿心疼将我纳入怀中好一番安慰抚摸，我那点撸不平自尊心终于稍稍安慰：谁叫我现在身体才六岁，而且刚刚经历生死考验，把持不住想晕一下也是情有可原。心中顺溜了就感觉头上李熙卿一阵大抽气，好奇抬起头却看到李熙卿别开头去侧脸，很性感，却带着诡异暗红色。

“笃笃笃~~~，老板，李部长来了。”门外“匕首”大哥不带丝毫感情嗓门响起，我才从李熙卿奇怪表情中回神。急急从李熙卿怀中坐起，“是李固爷爷？！我错过了第二场晋级比赛，这下子完了！”想爬起身子左腿紧绷处一阵火辣辣刺痛，让我重新跌回李熙卿有力双臂之中。看着腿上缠绑雪白色绷带，心下疑惑：为什么伤口会崩裂？

“宝宝绑架消息一直封锁着，错过第二场晋级赛是由于梁仁杰律师失误造成。梁仁杰律师执照被吊销，鉴于宝宝人气和第一场比赛才艺，大赛颁给宝宝一张‘最有潜力奖’，奖状是宝宝顾老师上台带领。”李熙卿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件黑白相间毛绒装套到我身上。

感觉它手感软和，做工考究，我便没做思考顺从伸出手脚任其摆弄。脑子里来回盘旋着这个“最有潜力奖”是个什么性质奖，难道等同于后世演艺圈颁发挺冷门“最佳潜力新人奖”？！至于梁仁杰被麦泽思提溜出来背黑锅，是他罪有应得：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嘶——，疼！”听到呼痛声，李熙卿抬头望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将手里毛绒裤子先套在自己手腕上，然后再抓住我肉呼呼脚掌一点点拉上身。左腿伤口处稍稍用力，皮肤一旦紧绷，撕裂抽疼让我不敢再乱动，“伤口好像崩裂了？”话一出口，抓着我脚掌手臂有刹那僵硬，我看不到蹲在脚旁边李熙卿脸色，然后他黑色凌厉短发，和脖颈处跳动青筋，让我感觉到周围空气瞬间凝滞。

“对不起！我不会再让这样事情发生。”几乎在下一秒李熙卿恢复手里动作，然而冷凝坚定语气像是在宣誓一样字字砸在我心田。指尖穿过李熙卿浓密硬质黑发，轻轻抚摸，被人呵护感觉让我幸福得如坠云端，“我再也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为了你~~~”也为了年轻爸爸妈妈。


99

“对不起！我不会让这样事情再发生！”门外“匕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一句含冰渣子冷话。李熙卿将我从床上抱起来，我赶忙搂着李熙卿脖子，眼神疑惑望了望紧闭大门。

“不管是货物还是人，从没有一件在‘匕首’手里丢失过，宝宝绑架对‘匕首’而言是一次沉重打击。”李熙卿打开房门时，我看到垂首站在一边“匕首”整个人俨然湮没在黑暗之中，显得暮暮沉沉。

“‘匕首’大哥不用内疚自责，因为这次他们目标不是我，我只是受了池鱼之殃。”想安慰冷冷清清“匕首”，却发现这个钢铁浇铸男人依然故我沉寂在冷漠与阴暗之中。

“宝宝不用担心，‘匕首’只是心疼这个月奖金，外加高达五千港币罚款单。”李熙卿见我担心瞧着掖在黑暗里“匕首”，很不客气揭了“匕首”老底。果然走出阴影“匕首”脸色铁青，紧蹙眉头能刮下冰凌来。

李熙卿抱着我走在旋转式楼梯上，俯视整座比我家四合院还要大客厅。原本气势磅礴，富丽堂皇欧式别墅建筑，里面装潢却没有半点富贵豪门奢华，反而处处透着一股青春与活泼气息。

李爸爸和李妈妈作为东道主，坐在天蓝色毛绒沙发上，微微倾身，面向着上首正朝南坐着李固爷爷，一副仔细倾听样子。脸色祥和李固爷爷身后，小陶秘书并不出彩相貌此时此刻挂着邻家温吞大哥和煦微笑。李爸爸对面正襟危坐是在珠宝行有过一面之缘秦助理。

看到李熙卿抱着我出现在旋转式楼梯口，客厅里四双眼睛齐刷刷望了过来。感觉身上胶着视线，像是有无数小蚂蚁爬过一样，让我浑身不自在。特别是那种同情惋惜，不可思议复杂眼神更是让我如芒在背。我连忙低头将自己上下打量一番：很好，不是猪崽装，换成黑白相间熊猫装。就连身后黑色短尾巴也惟妙惟肖，帽子上黑色耳朵和黑色眼眶已经不能让我有太多不适应了。

“为什么如此可爱‘天使宝宝’会这样呢？！”李妈妈很是心疼站起身，想将我从李熙卿怀里接过来，却被李熙卿无情拒绝了。施施然坐到了秦总监身旁，还不忘眼神“警告”神情怏怏李妈妈。李熙卿将我打横抱在腿上，背枕着身后宽阔温暖胸膛，神情疑惑扫了眼在场众人：我好像只是受伤不是沉厄难治，病入膏肓吧，为什么大家看我眼神如此沉痛呢？！

“是我对不住老葛，对不住和平。好好孩子出了这样意外，这让他以后人生道路怎么走？！”李固爷爷眼眶发红，颤颤巍巍捏着我脚踝骨。压抑着心底里泛起恶寒，我逃出生天，大难不死，难道不是应该大家坐在一起欢欢乐乐吃一顿饭，然后说些吉祥祝福话吗？！怎么搞得气氛如此凝重又诡异。我以后人生道路依然是一片光明康庄大道啊~~~

“只要不出现类似刺激情况，他看上去和平常孩子没什么区别。而且这样情况应该不是这次遇险诱发，而是在很久之前发生过一件事情，让这个孩子有无法面对困境，于是产生另外一个人格分裂。这个人格非常强大也很冷漠，能够应对本体无法解决困难。”秦总监颇为困惑看了我一眼后，慎重分析道。我反复琢磨这个什么情况诱发什么情况，还人格分裂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说是火星语吗？

“秦总监多虑了，宝宝只是饿得狠了才会这样，这是人类自我保护意识一种本能。”我不明白李妈妈和李固爷爷担忧是个什么状况，也不明白秦总监这个貌似心里医生诊断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对李熙卿反驳却“深得朕心”。

“嗯嗯！李大哥说得很对，一天一夜担惊受怕，连滴水都没进肚子，所以在李熙卿出现之前我才会被饿晕。一定要找出什么诱发，我想一定是被饿。所以晕倒是本能，这跟人格分裂毫无干系。”我连忙解释，就担心这次晕倒从饿晕身体反应上升到吓晕人品质疑，最后上升到精神类疾病诊断，这样层层递进太不符合逻辑，太不符合科学道理了。难道是李妈妈他们关心则乱？

“宝宝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李妈妈惊讶望着我，神情担忧又有些放松，和李熙卿当时反应如出一辙。我清楚知道自己被“强哥”提溜起来那一刻晕了过去，头皮疼痛感证明这是真不是在做梦。可为什么李妈妈和李熙卿都认为我忘记了某个至关重要东西，而且似乎忘记这件事是大家乐于接受结局。

“妈！宝宝饿晕了，自然对我出现时情景毫无印象！”李熙卿打断李妈妈惊呼，语气冷凝坚定，那种感觉像是在威胁罪犯篡改口供一样态度强硬。李妈妈快速瞄了一眼李熙卿，然后飞快与旁边李爸爸，对面秦总监和李固爷爷投去意味不明一瞥。

惊讶神情也在下一秒变得笑靥如花，“呵呵~~~，也是，看我老糊涂！宝宝自然是饿晕，是吧，秦总监？”我嘴角抽抽：李妈妈还真当我是六岁孩童般好糊弄。看她笑得如此勉强，不怀疑她遮掩某些至关重要信息，我算是白活了两世人生。

“宝宝绝对是饿晕！”秦总监收到李妈妈古怪眼神，立马化身权威教授，慎重其事重重点了一下头，然后灼灼望向一旁至始至终“心肝疼”李固爷爷叮嘱道，“饥饿是诱因，不让孩子饿着就什么事情也没有。”李固爷爷担忧神色终于有些放松，摸着我脚掌一双带有薄茧手也越发慈祥了。

“秦总监是心理医生？”虽然不明白这一屋子人打什么哑谜，但是看着珠宝行秦总监似乎很权威样子，我不得不问出心里疑惑。

“不——，也不能说不是。我在剑桥修是心理专业，回后一直在钟经理珠宝行上班。”我惊讶得张大嘴巴，心理学专业，还是剑桥毕业！在二十一世纪心理医生吃香得看病算分钟，不提前预约根本瞧不上一眼。神乎其神“催眠”术更是被无数次搬上电影电视荧屏，这是一个倍有面子职业。可看眼前秦总监一副不情不愿，还有些羞愧样子，我真怀疑他修不是心理专业，其实他学是肛肠科。

“你这是资源浪费！心理医师是个非常有前途职业，千万别放弃！”鉴于自己当年学是数学这个大冷门专业，所以我苦口婆心想劝劝秦总监不要放弃这个大有前途职业。学了四年出来做是另外一行，想想都愧对自己十几年如一日寒窗苦读。

“宝宝还小，你不懂。在香港很少有人能够敞开心扉上门找心理医师排解心理疾病，谁也不想让人误会自己有心理障碍或者是精神类疾病。”秦总监对我崇拜仰视，外加星星眼，显得很开心。然而现实不理解与不接受，是一门新兴行业最致命打击。就算到科技经济、人民生活水平相对发达二十一世纪，找心理医生治疗在某些地方依然讳莫如深。

“宝宝想吃什么？李妈妈家厨师赶得上半岛酒店一级大掌勺。只有宝宝想不到，没有掌勺秦师傅做不出来美味佳肴。”李妈妈带着狼外婆诱惑让我从遗憾情绪中渐渐回神。再一次变得饥肠辘辘肠胃一阵翻江倒海搅和，“咕噜噜”响声让我羞赧，但是进食**却是越发强烈了。

“我想吃烤翅尖，香喷喷，油汪汪，外脆内嫩烤翅尖！不要加孜然粉，花椒和芥末，要蜜汁甜酱！”要不是腰肢被李熙卿钢骨铁臂禁锢，这会儿我一早蹦跶到美丽端庄贤淑李妈妈身旁好一番献媚。衣食父母大粗腿一定要抱牢，这是生存之本。

“宝宝注意形象，出了门你脸就不是自己门面！”看我不仅不懂得谦虚推辞，反而得寸进尺要吃要喝，挑三拣四。李固爷爷唬着官家脸孔，颇为严厉喝斥了我一句。我怏怏蜷缩进李熙卿怀中，憋了憋嘴，别开头去，很不服气嘟囔，“我脸皮不是自个难道还是大众~~~”

“那是家形象！”李固爷爷释放出强大官威，义正言辞样子大有大义灭亲决绝。我心里“咯噔”一下：可千万别把我打回原籍，改造再教育，劳改所饭可不是人人都吃得消。什么事情一旦上升到政治领域，这个罪名就会像一座大山，压下来就是葛腾龙老祖宗复活恐怕也扛不住。

“李部长不要责备宝宝，宝宝虽然只有六岁，可是天资聪颖，乖巧懂事，天真无邪。相信长大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让人不疼他都不行。”一直充当雕像李爸爸适时插了上来，在李固爷爷面前替我说了一箩筐好话。连我自己白嫩嫩小脸都一阵火辣辣烫：难道自己真有如此出色？看李爸爸一副“孺慕之情”“誓死跟随”感慨样，我真担心他老人家脑门一热对我宣誓效忠，那玩笑可开大发了。

“聪明是聪明，家学底子也厚实，可毕竟年幼。《孟子》篇中讲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看着李固爷爷突然心情好转，摇头晃脑念叨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中励志名句，一时间不明白这是唱得哪一出。

不过看到李爸爸憧憬神色，我才恍然感情刚才看了一出“双簧”戏。自己就是一炮灰“问路石”，至始至终其实没我什么事，李固爷爷突然责难也许就只是一个无伤大雅试探。

“宝宝只需要做自己认为是对事情，其他不用想太多。已经发生他会是历史，一去不返。没有发生他是未来，有我掌舵，永远偏离不了航线。”看着将我白嫩小手整个包裹修长手掌，感觉指尖温暖与眷恋，一丝安心爬上心头。李熙卿一定是觉察到我苦恼于场中两只成精狐狸之间比较友好智力较量，所以才会说出这段没头没尾话。

历史车辙将必然碾平一切崎岖山路，“一两制”伟大设想必将让这颗蒙尘百年东方明珠重新焕发新勃勃生机。这是历史，我无须担忧。而我未来，已经找到一位合格舵手。身为船长自己，确定行驶航线将是我漫长未来应该规划思考事情。

“程伯坚警司携子来访！”“匕首”像只幽灵一样从门后飘进大厅，然后也不等主人招呼，又悄悄隐没在光线暗沉角落。难怪刚才我会忽略这个移动人形冰箱，可是看到“匕首”压抑暴怒脸色，心中又有些同情：本职工作被盘剥得欠下“高额”债务，不得不兼职做管家吗？可惜了得他这一身彪悍气质，和凌厉身手。

敏锐觉察力让“匕首”很快捕捉到空气中投向他目光，在对上我颇为同情与遗憾眼神，“匕首”铁青脸色陡然涨成猪肝色。僵硬扭过身子急急淹没在门后阴影里，转身那一刻让我突然觉得有种落荒而逃狼狈。

“宝宝不要再刺激‘匕首’，男人在自己自信能力面前出现重大失误已经很失落了。”李熙卿强制将我望向“匕首”脑袋给拧了过来，明明是在替狼狈躲藏“匕首”说话，可我却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幸灾乐祸，外加打击报复。果然听到李熙卿明帮暗讽弦外之音，藏匿在门后“匕首”冷哼一声，算是彻底无视男人寻衅。

“李老板，李太太！冒昧登门，恕罪，恕罪~~~”李爸爸和李妈妈迎出门外，态度不热情却也不冷漠。程伯坚警司略显歉意拱手礼让，这让我曾经一度怀疑两家人有某种未完成交易推测有些不切实际。

“程警司算得上是稀客，快！里面请！”李爸爸绅士伸手引路，程伯坚略作谦让之后，拉着李爸爸手臂一同走进客厅。看到大大方方坐在客厅主位上李固爷爷，程伯坚警司居然连一点意外情绪都欠奉，仿佛在这里看到大陆高官是再寻常不过事情。程伯坚身后程煜小屁孩眼神就相当值得玩味，一眨不眨盯着我，怀疑、诧异，还有点惊惧，总之复杂简直在看一个随时会变身“绿巨人”妖怪。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在这里见到李部长，三生有幸！”说着快步上前与李爷爷握手，那激动兴奋样子简直像是一个地道大陆“工农兵”看到仰慕已久抗日英雄一般难以自持。而程伯坚身后程煜却止步不前，就这样戒备望着我。

我心中暗自着恼：他在迟疑什么，真当我是妖怪？！



100

“李先生，我很抱歉，这次连累你了。”坐在九龙区警署办公厅等候年轻片警录口供，曾少扬紧握着双拳，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到他表情。骄傲男人宁可自己吃苦受累，轻易是不会欠人情。所以李熙卿理解曾经在庙街显赫一时“太子党”领袖人物曾少扬此时此刻内心难堪与忐忑。

“扬哥！要说连累，是我连累了你，我——”坐在曾少扬身旁高猛涨红了脸，虎目含泪，握得发白拳头上青筋爆裂。承受着高猛一腔悔恨桌子受力不住，发出“咯吱”响声。曾经叱咤江湖扬哥落到丧家之犬境地，这让曾经有过救命之恩高猛如何不心痛。

“猛子！不要说了，你借高利贷也是为了给小璟治病，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重情重义曾少扬使劲拍着高猛如块垒般高高隆起肩膀，冰冷刚毅脸上露出苦涩笑容。一旁悠哉靠在椅子上，耐心等待律师到来李熙卿略显薄情嘴角牵扯出淡淡弧度。

“不用争了，我是老板！以前孰是孰非我不在乎，今后努力为公司效力，有困难找我！”李熙卿摸着鼻子想到如果宝宝在这里听到自己说这么一句拽得人五人六话，还不知道那张小脸会出现什么表情，鄙夷？崇拜？还是欣喜？李熙卿眯起眼睛，无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