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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回头望-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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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孙子的爱心煲汤,奸商你是没口福吃的咯~~~”俗话说的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简爷爷拿起汤勺就着两个人四只手掌大快朵颐起来,时不时吧唧一下嘴唇,吃得那叫一个有滋有味。而范齐运和“奸商”老爷子这一大一小两只倔毛驴憋着一口气,愣是没一个肯让步。最后简爷爷吃饱喝足,连骨头汤都不剩,两个扭在一起的毛驴也都精疲力竭的依靠在沙发上干瞪眼。

“人家都说老小老小,还真是越老越小!”黄奶奶嗔怪的一把夺过简亦轩爷爷手里的保温杯,临出门还不忘好笑的瞪了眼厉云龙老爷子和直喘粗气的范齐运。

年关将近,厉老爷子由于身体的原因被勒令住院休养,这其中出力最多的就数范齐运这坏小子。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任她吴晓玲护士在感情上是颗榆木脑袋,他范齐运也有办法让铁树开花。至于两人后续发展如何,我已经无暇他顾了。好在有李熙卿一路的保驾护航,让我老大难的外语成绩有惊无险的顺利过关。

89年的春运远不及二十一世纪的春运来得浩浩汤汤,人满为患。可毕竟这是在高达七亿人口基数的大中国,再加上天公不作美,连续几天的大雪封路。积劳成疾的“铁老大”,愣是让我在八十年代末感受了一回春运的热闹,和等待回家的焦心。

“宝宝,醒醒,到家了。”模模糊糊中听到熟悉的轻唤,酸软的肩膀被轻轻推攘着。睁开酸涩的眼睛看到李熙卿带着黑眼圈的脸,所幸精神状态还算饱满。透过火车窗,看到简陋的站台外乘客们背着大包小包陆陆续续的走出站台。

“到了山城县的火车站了?”站起酸麻的身体,跺了跺虚浮的腿脚,再耸了耸酸疼的肩膀,摇了摇僵硬的腰板。混沌的大脑才渐渐清晰,长达一个星期的颠簸,吃喝拉撒全在这节车厢内,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能活着看到山城县简陋的火车站台,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走吧,援朝应该在等我们了。”看着我面容疲倦,精神萎靡,李熙卿心疼的揉了揉我凌乱的头发。随后拿出沉重的行李包,用身体挡住前面汹涌的人流。

“我来搭把手!”我不由分说,一把夺过李熙卿手里的包裹。看着他错愕的眼神,突然有种力量在瞬间驱走所有的疲倦。心也跟着雀跃起来,恨不得立马出现在**的爷爷面前,看着他想乐呵却故作矜持的表情。

汹涌的人潮向狭窄的车门口涌去,脚踩脚,胳膊顶胳膊,不用去挤,身体就被人流带动着往前走。身旁的李熙卿半侧着身体,妄想用有力的肩膀和宽阔的胸膛为我腾出空间。我使劲拽着手里的包裹,也半侧着身体,用肩膀抵抗前面人身上背着的坚硬麻袋。

看着近在咫尺的李熙卿面色潮红,喘着粗气,薄薄的嘴唇紧抿着,隐隐的汗渍在发际隐现。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憋屈有多憋屈。八十年代的航空飞机只有简爷爷那样有特殊技能,李固爷爷那样有特殊贡献的人才有资格提前购得飞机票。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李熙卿是让最具中国特色的春运给“强奸”了。

“秀丫头!秀丫头!你在哪?应爸爸一声!”就在我暗自取笑李熙卿的狼狈时,突然身前的麻袋向我面部冲来,躲闪不及,一个趔趄,差点撞上李熙卿的下巴。我恼怒的仰起头,想好好训斥这个没有公德心的男人。却看到前面一位面色憔悴,身形消瘦的青年男子正夹在人群中逆向向这边挤过来,汗水浸湿了乱糟糟的头发,身上打着补丁的棉袄也凌乱不堪的四敞着。

“啊哟喂!你踩我脚了!”“挤什么挤呀,都快透不过气来了!”“你压着我啦!”一时间狭小的车厢内怨声载道。原本空气不流畅,再加上一路的颠簸劳累,再好脾气的人说话间也不禁带着几分烟火味。

“对不起!对不起!我要找——”面色憔悴的男子微弱的道歉声淹没在急着回家过年的焦躁浪潮里。男子虽是犯了众怒,身体却更加用力的往里挤。

“爸爸,爸爸!呜呜呜~~~”小女孩娇弱无力的哭喊声让烦闷嘈杂的车厢里陡然一窒。众人沿着孩子的呼声向后望去,一个不足五岁的小女孩被人高高的举在手里,汗水和泪水涂满了红彤彤的小脸,两只高高的小辫子无精打采的贴在湿透的脸颊上,那表情惊恐无助的样子让人心酸。

“秀丫头!不哭,不哭,爸爸这就过来!”男子看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强忍着泛红的眼眶,没命的向我这边挤来。破旧的棉袄经受不住强大的摩擦力,纽扣颗颗崩掉,只有脖颈下的第一颗粗布盘的纽扣尚在。

“同志!你先别急,这里人多,挤过去着实有些困难。”眼看着我和李熙卿也要遭受“挤牙膏”的痛苦,我连忙出声阻止身前的男子。看着前面的乘客有心劝阻男子的粗暴挤压,可想到车厢尾部哭着要爸爸的小女孩,就是再不耐烦也不好说什么。所以当我话一出口,立马感觉到车厢前乘客鄙视的眼神,和车厢后乘客逃过一劫的唏嘘。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给小同志您添麻烦了,可是我——”憔悴男子殷红着滴血的脸颊,一个劲的点头说着“对不起”,身体却像扎进海底深处的“定海神针”一般不肯后撤。看男子如此内疚决绝的样子,再加上周围人鄙视的眼神更炙,我知道眼前的年轻爸爸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看着众人投来不友好的视线,李熙卿极不耐烦的蹙着眉头,手里捏着的行李拖柄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知我莫若卿,他自然是理解我的意思,所以对周围人盲目的产生“敌意”,显得相当愤怒。我安抚的轻拍李熙卿青筋暴起的手背,在他耳旁轻轻说道,“还是我来吧!”中国人的侠义精神深入骨髓,相信熙卿的“发怒”,不仅不能恫吓周围的群众,反而会让误会越结越深。

“同志大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温良和煦,“这里人多,挤过去会很麻烦。当然在座的同志都不会觉得麻烦,为人民服务嘛。”周围原本来义愤填膺的乘客们立马深表同感的点头称是。而青年爸爸羞赧的向周围人鞠躬表示感谢,因为周围人太多,以至于青年爸爸无法弯腰,只能连连点着湿漉漉的脑袋,表情内疚。

“可咱也不能老麻烦人民同志为咱服务不是!”一个“咱”字立刻拉近我和青年爸爸的距离。男人点头如蒜,黑乎乎的眼眶里变得水汽朦胧,“所以让车厢后面的同志辛苦一下,将小阿秀妹妹递过来!”话是向着车厢尾部喊的,而我眼角的余光却看到青年爸爸感激得泪眼涟涟。

“好!大伙儿搭把手,将孩子传递过去!”车厢尾部一个带着东北口音的汉子率先将哭泣的小阿秀抱在手里,并小心翼翼的转交到身旁人的手里。于是一个接一个,只半分钟的时间,年仅五岁的小女孩再一次回到亲身父亲的身边。

“看这孩子怪可怜的。”“小阿秀真勇敢!”“出门在外要照顾好孩子,可不能再像这次这么粗心!”周围妇女同志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看着小女孩渐渐止住了啼哭,缩在父亲单薄的臂弯里好奇的向外张望。两只冻得红彤彤肉呼呼的小手,紧紧捧着好心阿姨给的糖果和花生。

“谢谢!谢谢!谢谢——”除了一遍遍的说着谢谢,一遍遍的点头致意,年轻的爸爸不知道用什么感谢周围好心的同志。

车厢的出口依然狭小,堵在车厢里的乘客依然焦急的期盼着与家人团聚。车外匆匆忙忙,车内臭气熏天,可却再没有了一开始的焦躁与火气。大家自觉的呆在原地,不再向前推攘,有条不紊的慢慢走出狭窄的火车车厢。

家乡寒冬的阳光是明媚的,风是温暖的,吹散我衣服和头发丝上熏人的汗臭味和烟草味。深吸一口气,就连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甜丝丝的“水葡萄”的甘甜。手搭凉棚向着小河村的方向远远望去,那里山如眉黛,朦胧的霜雪恰似妖娆女子额前的妆粉,迤逦多情,让人沉溺其间。

“小——小同志!”眯着眼睛,我静静感受似水柔情般的思乡情结。陡然插入的男音,将我脑海里朦胧的思意打散。我急忙转过头,却看到“青年爸爸”抱着小阿秀略显局促的站在我跟前。

“同志,你还有什么事?”看着眼前讷讷害羞的年轻爸爸,心中对他的好感又一次加深。十三年前我的父亲,曾经也是一位害羞却十分勇敢的好父亲。

“不是!不是!”小阿秀的年轻爸爸羞愧的连连摇头,急急忙忙解释道,“不是要小同志帮忙,我是想——,我是想谢谢小同志!”年轻爸爸慎重其事的九十度鞠躬,怀里尚未记事的小阿秀也被父亲轻轻压下脑袋。

被人如此庄严的道谢,我是第一次。在呆愣足足三秒后,我急忙弯□体想扶起年轻的爸爸,而眼前的男人却飞快的将一个黑乎乎的小口袋塞进我的怀里,然后扭头就跑。我错愕的捏着手里一斤不足的包裹,想上前抓住年轻爸爸,却发现男人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潮之中,不知去向。

“怎么办?”我举足无措的拎着手里黑色的布口袋,看了看身前攒动的人流,又瞧了瞧身旁至始至终保持缄默的李熙卿。伟大的葛宝金爷爷曾教导我说:施恩勿忘报。而当时情形,我愿意站出来,纯粹是我自己怕麻烦。可如今受人如此礼遇,临走还结草环线,这让我的脸皮一阵火辣辣的臊红。

“看看是什么?”李熙卿好笑的看着我欲哭无泪的表情,然后大大方方的将手里的行李包放在地上,冲我手里黑色的口袋瞄了眼说道。

“不好吧,不是我的东西!”拎着手里犹如千斤重的口袋,我表情僵硬。那感觉就好像自己是那种窥觊人家的宝物,还阴谋设计,妄图挟恩求报的小人一般。

“既然是人家的一点心意,宝宝不如就收下吧。你不收,难道是嫌弃刚才那对父女的礼物寒酸?”李熙卿蹙着眉头,冷酷的抿着薄唇,那痛心的样子像是在责怪我:宝宝,你怎么可以嫌贫爱富呢!

“打开就打开,我像是那种矫情的人吗?!伟大诗人王勃说过: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看到李熙卿如此不善解人意的表情,我恼羞成怒的一把扯开黑乎乎的布口袋。一股清甜带着植物的芳香直冲我脑门而来,顿时让人感觉脑门一凉。

“是什么东西?!”袋子里不足一斤的东西是一枚枚呈椭圆形扁扁的果子,颜色深紫几近黑色,只在果子的桔梗处出现点点娇艳的暗红色。颗颗果子皮饱满光滑,似乎轻轻一碰都有可能将娇嫩的果皮搓破,流出香甜爽口的果汁。

李熙卿诧异的从我手里接过口袋,将眼睛凑近,仔细辨别。我看着他轻蹙疑惑的眉眼渐渐舒展,一种淡淡的喜悦悄然荫上额头。这几枚古怪的“水果”能让李熙卿如此看重,我不禁对他们的价值产生浓厚的兴趣。

正文 搭车
“宝宝的运气不错,是紫藤果!”李熙卿小心翼翼的将黑色袋口扎紧,为了防止挤压,李熙卿还特意将随身装文件的硬皮包拿出来,装了这几枚神秘的果子。

“这些怎么可能是紫藤果?!”山里长大的孩子,对这种生命力极强,喜欢攀附生长的藤蔓植物不可能不熟悉。紫藤便是这其中最美丽,却也是最具杀伤力的藤蔓植物。树冠如云的大树一旦被这种颜色娇艳,姿态娇柔的藤蔓缠上,便就注定会被它一点点绞死的命运。等树死根枯,紫藤便完全占据了大树的身体。树虽还是那棵树,可它却像一颗被寄生体操控的傀儡般,只剩下了被伪装了的躯壳。

“我说的紫藤不是寻常见到的那种叶子翠绿,或是颜色粉红像花瓣一样的植物。这种紫藤似藤蔓却更像深山里的蕨类,可说他是蕨类却是结果子的。而且性喜暗、喜暖、喜潮湿,生长条件及其苛刻,所以它的药用价值自然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李熙卿在硬皮质公文包上加了密码锁,俨然是将这种极其罕有,也极其珍贵的“果子”据为己有,而且绝对没有半分不适或不安。

“性喜暗、喜暖、喜潮湿?!难道它们就是传说中长在麒麟窟,吃一枚能增加一甲子功力的‘麒麟果’!”脑海里那只穿着白色露屁装的小天使向上帝祈祷:快点将如此珍贵的东西还给人家!施恩望报,世人所不齿!而煽动黑色蝙蝠翼的小恶魔却鄙夷的一声冷哼:仁者所赐,不敢辞尔。何况是如此珍贵的礼物。

正义与邪恶僵持不下,最后的最后,我抬眼望向茫茫人潮:人海茫茫,我到哪里去找阿秀他爸。所谓怀璧其罪,这事不能伸张。找不到主人,又不能贴寻人启事,时间一长,果子烂了,岂不浪费。二十一世纪,讲究的就是低碳节能!咱可不能做历史的罪人。一番心理建设下来,望向李熙卿手里的公文包俨然已经贴上了“葛大勇所有”的标签。

“走了!援朝还在车站外等着呢。”我武林高手的美梦还没做完,一抬头就看到李熙卿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出五六米开外。

“你等等我,那是我的麒麟果!”我咆哮着向李熙卿冲去,路上匆忙赶路的行人诧异的向我睨了一眼后,继续各自归家的行程。

我双手搂着李熙卿的公文包,站在山城县火车站的出口处举目望去,街道两旁挂满火红的灯笼。两排公告栏里少了一张张严肃庄严的“中央指示”,却多了一排排暖人心窝窝的大红喜报“回家过年好!”。

“小叔人呢?不是说好在火车站的出口等我们的吗?”感受到周围人焦急却又兴奋异常的“回家”心情,我恨不能插上翅膀,扑进小河村亲人的怀里。可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小叔叔葛援朝溜号了。原本以为当兵六年,现如今做了四个孩子的父亲,还是山城县派出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如此庄严肃穆的多重社会角色承担下来,这人总该靠点谱吧。我望着头顶晴空万里无云,不禁仰天长叹,“指望他,我算是没治了。”

我暗暗发誓再见到小叔叔葛援朝一定要在他如花似玉的老婆和四个可爱的双胞胎面前好好历数他当年做过的糗事,像是被爷爷压在石磨上扒了裤子挨揍,学人家月下伤感结果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嚎啕大哭,曾以各种理由赖学逃学等等一些不堪入目的往事。想到小叔叔葛援朝几年来费尽心思维护的“人民好警察”的光辉形象被我一点点剥落下来时的惨状,我胸口的憋闷才稍稍缓和。

“宝宝!熙卿!我在这里!”就在这时我听到人群里冒出一嗓子,循着熟悉的声音望去:艰难拨开拥挤人群的人却是范小剑的爸爸孙继海。

“呼呼呼~~~,抱歉!熙卿,宝宝,今天菜市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好容易挤到我跟前的孙继海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眼前穿着朴素却很整齐的男人,很难再找到当年那个消瘦怯懦的影子。在他湿漉漉的额头上洋溢着一种自信,一种属于男人有家有业的满足。

“菜市场?”我还没来得及询问小叔叔葛援朝为什么食言没来车站接我,却被孙继海的一句没头没脑的“菜市场”弄得哭笑不得,感情他是把车站这熙熙攘攘的人流当成了美国进口的鱼罐头了,我自嘲的笑了笑。

“宝宝真是长成大小伙子了!”孙继海仔细打量了我一眼,眼睛乐呵呵得眯成了一道喜庆的缝隙。随后一把夺过李熙卿手里最大的行李包,“嗬!”的一声低喝,将沉重的拖包甩到肩膀上,扭头对我和李熙卿喊道,“走了!回家!”一声朴实粗狂的“回家”,暖进了我火热的胸膛。

“孙叔,范老爷子和小剑还好吗?”看着眼前的汉子沉稳矫健的步伐,不禁让我想起十三年前那一晚田埂上的感动。孙继海背着大醉不醒的范老爷子,也像现在这样走在我的面前。我牵着小剑的手默默无声的跟着,身后犹如我心海“定海神针”的李熙卿摇摇的望向墨色黑暗里荧荧跳动的弱光。

“好!一切都好!”孙继海不假思索的点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脸,却能从他高高扬起的脖颈上想到男人脸上此时此刻露出的满足与自豪。“我爹上了年纪,却偏偏闲不住。在村长面前磨了一个多月,上个星期你爸实在是拿他没办法,给了他一个‘环卫员’的工作。这不,这几天老爷子正乐呵着满村的执勤呢,比我还忙!”孙继海满嘴的责怪,语气中却充溢着掩饰不住的自豪。

“我爸爸估计是史上最窝囊的村长了。”爷爷从干了五十年的村长职务上退下来,民意选举的名额最终落到了自己儿子的头上,这曾一度让父子两个之间的关系变得水火不容。一个坚持说是“卖官鬻爵,暗箱操作”,一个反驳说是“顺应民意,公平公正”。

最后,年轻爸爸以全票通过的绝对优势坐上了新一任小河村村长的位置,可他依然无法摆脱来自小河村民间组织:“小河村监督团”团长葛宝金的扁担嚯嚯,外加吹眉瞪眼。每一次有新决策出台,小河村的村民们总能看到爷爷拿着扁担冲击小河村村长办公室。

而正在开会中的父亲当着群众面,被爷爷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如果他老人家觉得有理,便会气哼哼的扬了扬手中扁担,然后回家继续品茗下棋。要是他老人家觉得不靠谱,那就等着小河村“三司”会审吧!

“‘扁担’村长的名头现在都上了省级嘉奖文件了,听说过不了多久咱们村还能上电视,在全国评模范村哩!”提到“扁担”村长的来头,孙继海兴奋的打开话匣子,“村长年轻,有魄力,脑子好使那是全村老少公认的。看看小河村这十几年的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日新月异。这其中咱老村长的功劳也是大了天去,要不是当年老村长拿着扁担站在村长办公室外立誓‘不成功,便成仁’,哪有今天的模范村!”

“是啊,要不是当年爷爷拿着脑袋保证,走集体经济发展比田亩分配到户,各干各的来得有潜力,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小河村!”望着周围渐渐宏伟起来的建筑群,我幽幽的感慨道。小河村依山傍水,得天独厚的地理资源注定她不平凡的发展历程。要是当时爷爷和年轻的父亲没能顶住群众的质疑,将田亩和资源平均到户,那么小河村现在依然是十几年前的小河村。

“只有抱成团,才能搞发展!”孙继海喊出了一句响亮的口号,立马赢得路人艳羡和自豪的目光。这句话是当年从年轻父亲嘴里喊出的一句大口号,他用短短十三年的时间向人民证明:这就是真理!

孙继海对这一带很熟悉,常有过路人在经过我们身旁时亲切的喊他一声“小海”。而孙继海则不卑不亢的颔首回礼,那样子好似一个下车间视察工作的领导,平易近人的神情里充满着自信与荣耀。

“到了!”孙继海箭步如飞,向停靠在路边装有满满一车“呜呜”叫唤的鸡鸭羊猪和新鲜蔬菜的卡车跑去。而我和李熙卿看着眼前一卡车叫唤的家禽牲口,和一排排堆放整齐的新鲜时令蔬菜犯了难:孙继海同志不会是想把我和李熙卿搁这车上凑活着回家吧?

“宝宝,你看是坐我身旁的副驾驶位置上,还是直接坐后面?”孙继海将李熙卿沉重的行李箱甩上卡车,惊得笼子里的鸡鸭羊猪一阵“唧唧咩咩”乱扑腾。尚未靠近便感觉一股潮湿的带着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李熙卿眯着眼睛,扫了一眼行李包上的手柄,那里刚好碰到一团黏糊糊,潮湿湿,还灰不拉几疑似某种动物的新鲜排泄物。

“熙卿,现在阳光明媚,芳草悠悠,正是踏青漫步的大好时光。不如咱们走回去吧,脚步快点的话,相信还能赶上晚上的团圆饭。”我一本正经的说道。为了让自己的提议充满文化人的浪漫与诗意,我特意眨巴着很久没用的清纯“电光眼”,兴奋异常的望着对面颇为意动的李熙卿。

“走回去?!那怎么成!”孙继海急得连头带手的急摆着,态度坚决的继续说道,“我可是在葛局长面前立下军令状的,必须接到宝宝和熙卿。北方大雪封路,不确定你们是几点的火车到。这两天我天天到火车站等,可算是把你们给等到了。”看着孙继海不自觉得搓着冻得红肿的手掌,上面道道裂开的口子里露出红红的皮肉。心下涩涩,不忍拒绝。只得抱歉的向身后的李熙卿投去无奈的一瞥。李熙卿不在意的冲我点了点头后,率先爬上卡车。

“孙叔,我——我还是坐后面吧。”至少卡车后面装的是活物,熏是熏了点,但是总比副驾驶位置上那一摞摞堆得比人还高的咸鱼干、烟熏肉干要强点。

“好!”见我和李熙卿爬上卡车,孙继海朴实无华的脸上露出自得满满的微笑,“相信我的开车技术,这几年我一直跑小河村的运输,路上哪里有小水塘,哪里有凸起的石头块,哪里风景好,我都一清二楚。”孙继海麻利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辆在八十年末突兀的大卡车严重超载,而且气味难闻。可是你能指望在一个骄傲得把卡车当成豪华版凯迪拉克的司机面前嫌恶他的车不够干净,不够舒适嘛?!

答案是毫无疑问的“不能”!所以我和李熙卿两个背靠着干稻草,蜷缩着大腿,可怜巴巴的缩在卡车的一角。无奈的看了看左边“呜呜”拱着笼子的花斑猪,又望了望右边堆得比我肩膀还高的莴苣、黄瓜、水芹菜之类的大棚暖菜。

“小——小海同志——”声音低沉带着无法掩盖的羞愧,从我的视角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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