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人 作者:金大-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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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卫笑渐渐发现提审自己的人态度起了明显的变化，之前还只是怀疑他参与了绑架，这个时候简直就是认定了他一样。
而且很快的绑架刘擎的那个车就找到了，里面居然还有他鞋印。
之后又在附近的垃圾箱里找到了被丢弃的鞋子。
当警察拿了那双鞋子给卫笑看的时候，卫笑一下就明白了，那鞋子明明应该在刘家主宅的，此时却在垃圾箱里找了出来，怎么想也是自己被人栽赃陷害了。

卫笑就试图为自己争辩，可不管他怎么说，那些人都是认定了他。
渐渐的卫笑就觉着气氛不对起来。
在审判的时候，他哪怕只是苦笑一下。
都会被那些讯问的警察训斥是态度不端正。
唯一让卫笑庆幸的是，按照规定原本应该在他被拘留24小时内，通知他家属的，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遗漏了，竟然也没有人去通知。
卫笑就在那想，这大概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从那后卫笑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就因为在审讯的过程中表现的不那么配合，卫笑就被戴上了手铐、脚镣，因为看似有反抗情绪，后来还被人用尼龙绳将背铐和脚镣捆在了一起。
即使这样卫笑还是不肯认罪。
就这样在连日的审判后，回到看守所的卫笑就又被其他的同屋人教训了。
被吐口水被踢肚子，这些犯罪嫌疑人间互相联络感情的事，就会时不时的在卫笑身上上演。

有那么几次，卫笑在深夜里，觉着自己都无法支撑下去了。
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让人浑身无力，可同时卫笑又不能轻易妥协，他可以痛快的承认自己曾经想要杀死刘擎，可他绝对没有绑架过任何人。
就这样的熬着，终于是到了开庭的日子。
那天卫笑走进庭审现场的时候，他穿着在关押时所穿的橘黄色囚服，囚服上还印着“某某看守所”的字样，头发也是剪的短短的。
人也消瘦了很多。

他在开庭前就被援助律师告知，他这个案子前景并不乐观。
卫笑也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定了，可卫笑还是希望能得到稍微公正些的审判。
他就问那个代理律师，如果自己在犯罪之后，对刘擎有救助还有照顾的行为，是不是可以减轻处罚。
律师当时也只是敷衍的说，试试看吧。
卫笑就这么忐忑着，因为他知道在审判的过程中，他会再次见到刘擎。
虽然不至于到现在还指望刘擎会记起什么，可终归是那些一起走过的，卫笑就想，刘擎怎么也会有点感触的吧。

因为这么想着，卫笑才在走进审判厅的时候，刻意扫视了下全场。
只是刘擎并没有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后要出庭，所以不得旁听的。
审判进行的很顺利，卫笑口齿清楚，反应也算可以。
那些东西一条一条的说下去。
检察员在那陈述着他的种种罪状，那些证据都一一摆了上去
到最后的时候刘擎终于是上场了。
大概是因为场合限制，刘擎穿的倒格外正式些，黑色西服白色衬衣，只是西装的扣子都没有系上，反倒显得人很不正经。

卫笑止不住的激动了下，可随即就失望起来。
刘擎始终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甚至那冷漠里还带了些不耐烦，自从进来后就一眼都没有看过卫笑。
法官用没有任何感情的语调问着刘擎：“犯罪嫌疑人提出他在你昏迷的时候救护过你，在犯罪过程中，属于自动有效防止犯罪结果发生的犯罪中止行为……”
刘擎看都没看卫笑，就果断的摇头说：“没有。”

卫笑看着这个刘擎，一瞬间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一腔热血都扑了上去，是，他曾经是想过害刘擎，可后来那些都是假的吗。
怎么就不能得到一句是呢？
看着在那个地方做被害人陈述的刘擎。
卫笑半天没有再说一句话，哪怕是法官询问他的时候。
卫笑知道那一刻他的灵魂已经失去了一半，他用尽全部力气去做的那点善，被人轻易的就抹去了。
什么都不剩了。

挫骨扬灰也就是这样的痛了，卫笑没有一丝力气，整个人都瘫软在座位上。
他是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之前哪怕是被人逼着喝的整夜整夜的无法睡觉，他也都是强忍了过来。
这个时候，刘擎那冷漠的眼睛，让卫笑心如刀绞。　
世界都渐渐远去，没有什么是值得他痛的了。
他把眼里要蹦出来的泪挤了回去。
可还是，终于是低下了一直抬着的头。
认错伏法，只有四个字了，卫笑想，他的人生似乎也就只剩下了这个。
警车开来的时候，卫笑心里一片荒芜。

在不远的地方已经死过一次的刘擎透过车后镜看着警车上的卫笑，脸上是已经凝固了的表情。
他什么力气都没有的坐在那。
望着那个人短短的头发。
每一分每一秒都变的漫长起来。
就连呼吸都是间断的，要不断的告诉着自己，呼吸呼吸，否则似乎就连呼吸都不会再继续。
怎么就疼成了这个样子。
也许死都比这个好一些。

刘擎就那么看着，渐渐的眼睛模糊，渐渐的世界也是模糊一片的了。
望着卫笑，他知道自己不管多么想抱着这个人，这个时候也不能表现出来。
他这些年混乱不堪的日子，毁的不光是自己，他已经太过赢弱　，当日被人扔到河里，那种没顶之感才真正让刘擎觉醒起来。
手里没有力量别说是卫笑，只怕就连自己都保不住。

其实早在医院的时候，刘擎就早已经清醒过来，他听到了身边的人来来去去。
除了那个一直守着自己的卫笑，竟再也没有第二个会真心关心他的人。
刘擎也就明白了，这样孤家寡人赤手空拳的自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他此时望着卫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到什么时日的刘擎，竟然忽然很想时光倒退，卫笑从未认识自己，这样，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份锥心之痛了。

刘擎紧握双手，淡淡的看着卫笑，看着这个他今生唯一喜爱过的人，看着这个人被带上警察，看这警车开远。
刘擎从没这么恨过这个软弱的自己。
在医院的时候，他就想起来了，在他第一次去刘家住宅的时候，他曾经在老李的手臂上看见过那么一只黑色的豹子头。
那瞬间，愤怒翻江倒海的涌来，他从没那么恨过那个人，如果没有那个人的一步步纵容，怎么会有那个女人对自己的痛下杀手。
日积月累的那些不愤不甘，让刘擎已经不想再这样逃避下去，他怎么也要还卫笑还自己一个公道。
　



第　35　章　

卫笑在监狱的生活是非常乏味的，就好像当兵的最初那段日子。
规矩的生活规矩的劳动规矩的活着。
在这里所有的希望都是静止的。
在那个地方倒没人难为他，一个一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的人，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都不怕的，这个时候卫笑反倒成了别人怕的那个人。
再者他又是绑架杀人进来的。
比这里一般的犯人要高端的多。
也就渐渐的成了犯人里独立特行的那类人。

作为新收人员，卫笑每天都需要完成生产指标。
而那些生产指标又都是些打毛衣，钉扣子、绣花、做纸袋、折信封，给毛绒玩具填充内膛的活儿。
卫笑学的很用心，他是这批新进人员里心态调整的最好的一个。
起初他来的时候，因为他是无期徒刑，那些监狱的监管人员还额外注意过他，因为象这类犯人，自杀率是很高的。
卫笑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

那个时候天气已经渐渐转暖，监狱的起床时间定的很早，每天5就要起床叠好被子。
卫笑每次都把被子叠成豆腐块，然后坐在凳子上等待干警来“开封”，于是一天的的工作就开始了。　
在忙碌中度过了上午，中午的时候可以趁着吃饭休息半个小时。
卫笑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大口的吃饭，吃完了利马干活。
沉默的一如哑巴的他，哪怕是被人踩到脚的时候也不会喊一声疼。

他这样的人，按说在监狱里是容易被人欺负的，可他眼中透出的死寂，往往会让那些想找茬的人产生抵触。
就这样哪怕他不是睡的头板，可在监狱里却是个没人敢招惹的。
跟他一起进来的另一个人就要倒霉多了，很快就成了全号子里大家欺负的对象。
那个人叫王占全，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之前也进过几次监狱，可那都是些小偷小摸的罪，这次不知道怎么的就给判他们这个重刑犯监狱里来了。
他们这个地方一般都是罪比较重的才能了进来，这么一个只判了两年的混进来了，不欺负他欺负谁啊。
此时的卫笑已经不象以前似的那么热血爱管闲事了。
他管闲事管了个无期，对他来说自己这辈子都没指望了，还有什么好管别人的。
卫笑也就看着那个王占全被人欺负来欺负去的。

只是这么过了段日子后，这个王占全倒好，看着没皮没脸的，忽然就搞起自杀来了，还偏偏就当着卫笑的面拿牙刷戳自己脖子。
这个时候卫笑再不想管也是要管的了。
卫笑忙就过去一把拽着王占全的手，另一手夺过王占全用来戳自己脖子的那个牙刷，结果牙刷一拿到手的时候，卫笑就给郁闷了。
他实在是没见过这么笨的人，自杀的时候连个牙刷尖都磨的不利。
卫笑看了看这个长的就不正经的王占全，监狱里如果哪个号子里出了个自杀的，其他的同屋也是要沾瓜落的，轻则来个处分，重则还要被调查一番。

卫笑觉着王占全这是被人欺负的恨了才不想活了的，如果他现在把这个喊出去，王占全就更成同屋人眼里的眼中钉了。
卫笑也就一声不吭的把那个牙刷撅折了，就走了。
在他看来他只是顺手做了件小事，哪知道从那后王占全就跟上他了，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那么喊他大哥大哥的。

卫笑就觉着这大概是王占全被人欺负怕了，想找他当靠山。
卫笑实在是不想再管闲事了，也就对王占全不理不睬的。
吃饭的时候，王占全就端了饭盘过来。
监狱里的饭油水很少，每个人定量俩馒头，菜也是特别的咸。
卫笑刚来的时候总吃不饱，后来为了能增强点饱感，就把馒头沾在菜汤里吃，这样吃进肚子里，因为馒头是被菜汤发起来的，就会把胃撑的大一些。

王占全看见了卫笑几口就把馒头吃掉后，就忙把自己的一个馒头孝敬了过去。
卫笑看着那个馒头，又瞥了眼王占全，终于是接了过去。
为了绝了王占全那小子对自己的奢望，卫笑就想做次坏人，心里想着自己就白吃王占全个馒头，可吃过后依旧不理他，看以后王占全还主动过来不。
这么想着卫笑就在把馒头吃完后，一抹嘴抬屁股就走了。
本想这样白吃王占全的，就会把王占全吓走的，没想到从那后王占全就会定时定点的给他馒头吃。
卫笑哭笑不得，自己是做梦都不想当好人的，再说他在这个地方，明显是被人孤立的。
那些狱警对他们这些犯人肯定是没有啥好脸色的，卫笑也不会主动去跟那些人攀什么关系，可同时的其他的犯人，卫笑又觉着自己跟那些人不是一路的，也不跟那些人来往。

此时就突然冒出来个王占全，在那跟前跟后的，卫笑就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渐渐的卫笑也实在是装不下去恶人了，也就偶尔会跟王占全说个一句两句的。
只是卫笑很烦王占全叫自己哥，卫笑总觉着那个叫法容易让他想到一个他特别不想想到的人。
王占全就只好叫卫笑是笑哥。
卫笑依旧不怎么喜欢，王占全就只好乍着胆子的叫他卫笑。

在王占全眼里，卫笑是个很神秘的人，这样干净周正的一个人很难跟无期和杀人联系在一起。
再者王占全也很奇怪，为什么雇佣自己进来照顾卫笑的那个人，死活不让自己说破这件事，还非要让他装个弱者的样子，在那跟前跟后的跟着卫笑，弄的王占全都觉着自己这次进来纯属多余，这个卫笑除了沉默点，一点没看出需要人照顾的地方。
也是因为好奇，王占全还问过卫笑案子的事，只是每次卫笑都是沉默的。
那种冷冰冰的沉默让王占全都不敢再问了。
不过从那后王占全跟卫笑倒算是一国的了。

没多久，王占全的“家人”就来看他来了，还带来了大量的礼物，有孝敬狱头的烟，有补充营养的各类营养品，换洗的内衣什么的，还有一些钱。
王占全拿回去后，毫不吝啬的就跟卫笑把东西都分了，反正俩人现在也算是不分彼此了，只是王占全很郁闷的发现，虽然那人带来的内衣是两套的，可似乎都是卫笑能穿的号码，自己穿在身上就有点松垮垮的。
王占全就更疑心了，心说让自己进来的那个人怎么连这么隐私的事都门清啊，就忍不住怀疑那人是不是卫笑的什么情人，只是雇他的明明是个男人啊。
王占全思前想后也闹不清楚，他就觉着那个人做事神神秘秘的，可对这个卫笑倒是了解的透彻，比如如何让卫笑放下心防，怎么让卫笑接收东西，只要一个电话那个人就会一一指点他，而且照着做后效果都会出奇的好。

再往后时间长了，王占全就奇怪的发现卫笑的家人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王占全就好奇的问了卫笑一句。
卫笑难道的说道：“是我不让他们来的，我告诉他们，让他们干脆当我死了……”
王占全吓了一跳。
卫笑却自嘲的笑了笑，想着他坐牢的事还是被家里人知道时的情景，想着他父母那绝望的眼神，还有他弟弟急的流出来的眼泪……
卫笑已经没什么好怕好难过的了。

不过监狱的生活也不是全然的无趣。
起码最近因为监狱人性化改革，还是改出了些不错的东西，比如在吃饭的地方按上了电视，可以抽空看个当地的新闻什么的。
那天就象所有的一天一样，卫笑坐的位置既不显眼又不会太靠后。
他不是很喜欢看新闻，可他需要点东西来填充自己的脑袋，就好像那些空洞洞的玩偶，需要用棉花和碎布填充一样。

就这样，在某个一闪而过的镜头里，卫笑看到了刘擎。
那个穿着笔挺西装站在众多媒体前的刘擎。
那是一个遥远的好像幻影般的人。
遥远的卫笑都不记得自己认识过那个人了。
倒是卫笑身边的王占全发觉到他脸色有异，也跟着抬头看了眼电视。
王占全虽自小就是个混子，可他多少也是本地人，看见新闻上在说刘氏集团，王占全也就跟着罗嗦了几句。
“果然是天道有轮回啊，有钱人没几个发财干净的，这个刘雪生看着挺成功人士的，原来也有非法融资的底子，估计这老小子也得跟咱们似的进来了吧，不过人有钱人坐牢肯定跟咱们不一样，他那么多钱，就算进来也跟度假似的……”

新闻还在继续着，虽然是说的刘雪生的案子，可镜头都是对准的刘氏现任的代理人刘擎。
只是镜头很乱，也看不出什么来。
卫笑什么都听不进去，脑袋里什么都没在想，或者是因为需要想的太多，反而大脑一片空白了。
他就那么的愣愣的坐着，连菜盘里的馒头泡的都要烂掉了他还在那发呆。
王占全边看着电视边跟自言自语似的嘀咕道：“内情还挺多的嘛，刘雪生这个人可够不简单的，之前的老婆还是因为这个融资的事死的，你看这些媒体真是什么都能挖出来，这个就叫落井下石吧……”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国庆快乐
谢谢支持，鞠躬～
　



第　36　章　

从那时起卫笑就心神不宁起来。
忍不住就想刘擎家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刘擎现在又是个什么样。
可想归想，卫笑还是很清楚的知道那都是跟自己没关系的事。
只是让卫笑没想到的是，从那时候起狱警就对他关心起来。
先是他们那的监狱里的领导亲自来询问他最近的情况，再来就是他的劳动额度不再那么多。

这一切都变化的莫名其妙。
可卫笑却在开始的吃惊后，渐渐有了丝很奇妙的感觉。
只是他一时间也实在是理不清头绪。
他这虽然变的很轻松，王占全那就跟着倒霉起来，俩人自从被安排了不同的任务额度后，王占全就又成了孤家寡人，　而且因为王占全之前装孙子装的太成功了，搞的那些欺负他的人还蹬鼻子上脸起来。
卫笑看见了，只能能护着些就护着些。

就这么的又过了段日子，忽然有那么一天卫笑被人叫去，说有人要见他的时候，卫笑才隐隐不安起来。
他心里觉着被人摊牌的日子终于是到了，他也不清楚这个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那个人是卫笑没见过的，看上去四十多岁。
卫笑当时就很吃惊。
那人倒象很卫笑关系很近一样，见了他就热情的打着招呼。
彼此坐下后，卫笑敏感的注意到，一直应该跟在身边的那个监狱的干警已经不知道什么的走了出去。

这个在监狱里是绝对不能出现的。
卫笑也就死死的盯住那个人。
那个人虽然看上去慈眉善目，可人却是从里到外透着精明的。
此时见卫笑这么看着自己，就忙笑眯眯的解释说：“你不要紧张，我来这是帮你的。”
这话说的卫笑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那人说话的条理性很强，把卫笑之前的案子一一分析开，还把其中的一些案卷也都拿了出来。
卫笑充满狐疑的听着，可越听卫笑的心跳越激烈。

那人刚刚对他说他的案子有了转机，还询问他是否申请再审。
卫笑的心脏简直都要跳出来去，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可他怎么也是大起大落过的，也就在停顿了片刻后，不太敢肯定的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看着卫笑，很职业化的笑了，依旧是滴水不漏的回道：“我想卫先生应该也能猜到，那人对您在监狱里的情况一直很关心，他让我给卫先生带句话，他说，不管有多么难，他当初都熬了过去的，现在的卫先生也一定可以。”　
卫笑心里激动无比，面上却也没什么变化。
他在监狱的时日，虽不是刻意，可也学会了如何喜形不于色。

这种定时上厕所，洗澡只用两分钟的地方，不光磨砺人的身体，也能锻炼出强大的心理素质。
此时的卫笑简直都要佩服自己一下，居然在听了这么震惊的消息的时候还能那么冷静。
其实再早些的时候，卫笑就觉出来过不对。
他弟弟卫笑曾经给他来过一封信，说是不用他惦记着家里，他都这样了还给家里邮寄钱，会让家里人难过如何的。
可卫笑却很清楚自己别说是给家里人邮寄钱了，就是自己现在想去监狱里的小卖部买袋方便面都很困难，那个时候卫笑就怀疑有人在背着他帮他的家里人。
而知道自己家情况的也就只有那个曾经被自己带回去的人了。

从那时候起卫笑就觉着他的事还有刘擎的事并不简单。
这个时候再碰见这个人来询问自己，卫笑也就大概明白里面的事了。
当时自己进来，是被人陷害的，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一次次害刘擎的又能是谁？
卫笑也就明白了，只怕是刘擎积蓄好了力量准备反戈一击了。
而自己这个事又恰好是个起子，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个棋子会用在哪一步上，卫笑这么想的时候又会没来由的心里一痛，可他也实在没别的能安慰自己的，因为自己进来这一年多的时间，那个人别说过来看他，哪怕是一个字都没给他写过。

卫笑就状似平静的等待着，在随后的时间里，再审程序被启动，然后很快的之前的那个绑架案又有了新的证据。
刘家的管家老李被逮捕了，于是卫笑的无辜看起来就更确凿了。　
五天后，检察院递交了新嫌疑犯的资料，及其相关证据材料。　
在法院召开审委会后，认定卫笑绑架案是一起明显的错案，审委会决定减轻对卫笑的相关处罚，之后在改判的过程中，又因为刘擎出具的受害人谅解书，对之前的故意杀人未遂也有了相应的减轻。
就这样卫笑的案子一减再减终于是减到了最后的三年。
这宛如新生一样的重判，简直救了卫笑的命。

从那后王占全能明显感觉到卫笑的变化，那个沉默寡言总是一脸冷峻的卫笑，此时带上了一种充满希望的笑。
王占全这才发现卫笑是个这么喜欢笑的人。
更让人吃惊的还在后面，在每月例行的接见会上，卫笑终于是见到了久违的刘擎。
刘擎看上去似乎变化很大，其实卫笑自己的变化也很大。
这一年多的时光俩人都算是历尽千般变化。
只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却偏偏彼此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法庭上的失望痛苦，卫笑却未必就能忘记，只是时过境迁，自己又已经被减了刑法。
卫笑也就能够释然很多，何况他也是个很看得开的人，前段时间他打电话给家人告诉他们，自己改判的事。
全家都高兴的不得了，这个时候的卫笑也没有什么想要对刘擎说的了。
倒是刘擎心里对着卫笑有了那个愧字，当日自己怕韩薇会伤害卫笑，就故意把卫笑的消息透露给了警局，本指望可以保着卫笑度过他们刘家的家法，哪知道反倒害的卫笑成了替罪羔羊。
也因为这个刘擎几次想来看看卫笑，可一直不敢也不忍。

看卫笑一直沉默着，刘擎最后还是开了口。
刘擎也没问卫笑现在的情况，自从刘擎开始掌权以来，他就用钱为卫笑铺平了路子，而且刘擎几乎每天一个电话的追踪着卫笑的情况，问那么假惺惺的一句话也没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的刘擎只想告诉卫笑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那些无眠的夜晚，那些当日咬牙切齿，此时想来还紧张不己的决策，在面对卫笑的时候，却渐渐平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