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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陆公敌 作者:冷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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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义感与保护对方的使命感下有些艰难地开了口:
「那……阿德里安,他……我是说温斯特剑圣,有没有……对你做过一些比较奇怪的事?」
「奇怪?你是说……」
即使是阿德里安,在听到宿友这种问法时都察觉了些许不对劲──更别提苏萨那双深棕色的眼眸里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关爱、不舍和愤怒了──只是还没等他自己琢磨出个所以然来,身旁酝酿了多时的褐发少年已然破釜沉舟地启唇道:
「就像是……非必要性地随意触碰、抚摸你的身体……甚至私处的动作。」
说着,他还暗示性地看了眼少年掩在被子里的下半身,示意对方自己指的私处就是那里。
──而当阿德里安顺着对方的话语和目光看下去时,脑海里几乎是瞬间便浮现了那个这些日子来都被他拿来当作自慰材料的记忆,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当即红到了耳根,让苏萨光看就知道了答案是什么。

但这一刻,他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该不该继续下去。
因为阿德里安表现出来的只有羞意,却没有他所担忧的害怕、厌恶跟恐惧……如果他揭穿一切,却反倒让阿德里安心里有了阴影,又该如何是好……?
可如果不说,光看温斯特剑圣望着阿德里安的眼神,迟早会有真正失控的一天……他若不让宿友有点戒心,真出了事,受到伤害的也只会是这个干净得让人舍不得伤害的少年而已。
想到这里,沉默半晌后,苏萨终究还是没能放过此事。当下低低一叹,有些语重心长地握着宿友的手斟酌着道:
「阿德里安,那样的事情是……很私密、很亲腻,只能跟你喜欢的人做的。温斯特剑圣虽然是你很亲近的长辈,但也不该……」
「你误会了。他只是……教我而已。」
始终没法将「瑟雷尔」和「对自己有欲望」这两件事放在一块儿的阿德里安摇了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是的……那天只是我……不小心有反应,然后怕他看见时惊慌失措的反应让他误会了,所以他才会……」
「……阿德里安,虽然原因我不方便说出来,但一个男人看待猎物的眼神,我绝对不会错认……不论温斯特剑圣用什么理由将你蒙混过去,我都能肯定:他看你的眼神,绝对不是一个长辈所应有的。」
顿了顿,「他对你有欲望,阿德里安。」
斩钉截铁地道出了那么一句后,苏萨微微屏息,全副注意都放到了眼前的金发少年身上,就深怕对方会给这个难以面对的事实吓出了什么好歹来。
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是:听到他那揭穿了某些丑恶事实的话语,阿德里安面上却没有半点他以为会有的惊慌失措──金发少年只是定定地望着他,金眸中写满了某些难以辨明的情绪,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说他……对我有欲望?」
「……是。而且他眼里的占有欲很强,所以我很怕他……会对你做出什么。」
「占有欲……对我吗?伊莱……」
阿德里安从没想到从旁人眼里看到的,竟然会是这样的状况……回想起那个迷乱的夜晚、和瑟雷尔之后的躲避,内心深处某个角落开始不断欢庆雀跃,但更为理智的那一面,却又在同时浇下了冷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凭空召了片水镜、看了看自己的样貌。
金发金眸、容颜精致,且皮肤细腻光滑,无处不洋溢着青春的色彩。
这是他的脸,却是阿德里安·法瑞恩的脸,而不是阿德里安·克兰西那张银发银眸、在岁月的蚀刻下显得无比苍老的脸。
不是……那张在瑟雷尔记忆里,代表着父亲与师长,却也因此越发显得肮脏难堪的脸。
这一刻,阿德里安只觉心口一阵剧痛传来,就算及不上四百年前的撕裂心肺,亦足以让他瞬间苍白了脸。当下也顾不得隐瞒顺手划开空间取出药丸吞下,直到胸口急遽的心跳逐渐平复,他才有些自嘲地「哈哈」笑出了声。
而一旁从担忧到错愕到慌乱、却又在此刻转为不解的苏萨只能愣愣地看着眼前一瞬间显得无比苍老的少年,半是试探半是不安地唤了声:
「阿德里安……?」
「……和我做个约定吧,艾提安,用你以灵魂认定的名字。」
这一刻,阿德里安突然有了种极其迫切的、渴望向人倾诉一切的冲动。
看着有些怔愣却依然没放开他双手的褐发少年,他正了正容色,原先仅是灵机一动的念头却在此时显得那样可行且诱人……
「以朋友的身分,互相誓约彼此信任、彼此坦诚,谎言和背叛不会存在于我们之间;只有尊重和力所能及的互相帮助,会是我们友谊间的基石。」
他的声音十分平稳,属于少年的音色依旧是偏于清亮的温润,却已在字句流泻间蕴上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威严感……与此同时,某种奇异的金色字符亦伴随着环绕两人出现在空气之中,让看着的苏萨露出了几分难以置信的表情,却又在瞧见眼前的金发少年郑重中隐隐透着几分渴望企求的金眸后,有些无奈却难掩亲近地轻轻叹了口气。
「以艾提安·苏萨,我发自灵魂认定的名字誓约,成为阿德里安·柯林斯·法瑞恩──」
「阿德里安·柯林斯·法瑞恩·克兰西。」
「──成为阿德里安·柯林斯·法瑞恩·克兰西之友,以灵魂誓约彼此信任,永不背叛。」
「我阿德里安·柯林斯·法瑞恩·克兰西在此誓约,与艾提安·苏萨彼此为友,互相信任、彼此坦诚、永不背叛。」
随着二人先后立下誓言,两道姓名浮现在金色的符文当中,而在阿德里安那句「永不背叛」落下的同时为乍然收紧的金色符文所捆绕束缚,最终化作两道金光分别落进了两人身体里。
看着那象征着誓约达成异象、回想起刚才誓约时对方所用的名字,隐隐明白了什么的苏萨眨了眨眼,随即松开了原先紧握着「少年」双手的掌,神情一变、故作轻挑地抬起了他的下颚:
「我还是第一次交朋友交到这么声势浩大的地步……阿德里安,你不觉得自己还欠我一个说明?」
「……以你的聪明才智,光听我的名字就该猜到一点了,不是吗?」
尽管被好友作出了那样暧昧的举动,不是面对瑟雷尔便不会脸红心跳的阿德里安一脸淡定,金眸深处写着的却是感激与释然:
「我是阿德里安·法瑞恩,梵顿帝国第十二代法瑞恩公爵的嫡子,同时也是……阿德里安·克兰西,魔武学院门口还立着雕像的那一个。」
「……我觉得我应该要很惊讶,但却又不知道该惊讶到什么程度。」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的苏萨微微一顿:「所以你今年到底几岁了?」
「重生到现在,以身体来说是十五岁;至于灵魂……应该是一千一百一十……二或三?」
「所以你被……『教导』的时候,才没有半点被猥亵的自觉吗?」
以为自己找到了症结,尽管清楚眼前的伪少年是目前整个努泰尔大陆上第二老的人类,苏萨却还是忍不住因为眼前人发自灵魂的单纯而再次有了种抚额的冲动。
他不是不晓得关于「阿德里安·克兰西」的传闻,但洛瑞安的自由风气和人文学院的研究精神老早便已让他体会到了「历史」的不可靠性,更何况早在立下互不欺瞒的誓约前、他就已经清楚眼前的伪少年究竟是多么单纯、干净的一个人?名为护短的情绪让他很快就对当年的真相有了一些不太好的联想,不由脸色微黑:
「阿德里安,你连『教导』这种藉口都信,哪有可能是大陆上传言的那种恋童的人渣……?所以当年……难道是『那个人』为了让自己弑师的举动合理化的藉口?还是……」
「……他……瑟雷尔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阿德里安微微一叹,第一次对当事人以外的对象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真正杀我的人是西法·恩塞德。当年他将神器屠神匕送给瑟雷尔当作新婚礼物,我本来还有些吃惊于这份大礼,却没想到他并未取消认主,还利用屠神匕操控了瑟雷尔的精神,以至于……」
「那……」
「察觉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控后,我在死前将法师塔的所有权转移给瑟雷尔并将他送走,并用尽最后的力量自毁了身躯……只是屠神匕有囚禁人灵魂的能力,所以我肉体虽毁,灵魂却还在对抗;最后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四百年,我也莫名其妙地以阿德里安·法瑞恩的身分重新降生到了这个世上。」
说到这里,看一旁的友人眉眼微蹙、像是对这样的发展有些义愤填膺,阿德里安有些感激又有些感慨地笑了笑,隐隐带着几分苦涩地。
「但……其实那些『污名』,也不是空穴来风。我明明是将瑟雷尔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长大、期望他能够作我的传承者的……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有了在那之上的感情。」

「那也是两回事。」
也许是护短、也许是自身的标准明确,苏萨对好友坦诚的实情不仅没有半点批判,反倒还有些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人跟禽兽的差别在哪?不就是人晓得分辨,知道那些事该做、那些事不该做;而禽兽却只会听凭自身的欲望行事?那份情思或许悖德,但你是发自真心,也忍住了没有作出逾矩的事情,就不该承受这样的污名。」
「……看来我在你眼里的人品还挺可靠的。」
这话所指的,自然是苏萨只凭几句话就认定他不会作那些事的表现……明白他的想法,褐发少年勾了勾唇角:
「我的年龄虽然只有你的几十分之一,但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你的眼神很干净、很清澈,而一个沦于私欲不晓得控制的人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眼神──不论所谓的私欲是情欲还是权力欲。看到你的眼神、知道你的身分后,我就能够理解为什么努泰尔大陆这一万年来只有你一个人能够达到那样的成就,而西法·恩塞德却无法了。」
「……谢谢你,艾提安。」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嗯。」
「所以温斯特剑圣和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你刚才的反应……像是很难相信、又像是受了打击的样子,对我说的、温斯特剑圣对你有欲望的事。」
顿了顿,「他会对你做出那种事,还想用『教导』二字蒙混过去,应该不晓得你的真实身分才对吧?」
「……他确实不晓得。」
阿德里安之所以在坦白前还要求对方立誓约,目的其实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必然会在他的讲述中暴露身分的瑟雷尔。所以听苏萨问起,沉默片刻,他还是如实说出了让自己如此痛苦纠结的理由:
「伊莱·温斯特……就是瑟雷尔·克兰西。」
「瑟雷尔·克兰西……」
这一刻,直到刚才都还无比镇定的苏萨彻底错乱了。
──虽然比起曾经的空间半神,只是传奇的裴督之主层次明显有差,但后者毕竟是他从小听到大的睡前故事大魔头,现在突然告诉他那个银光猎隼和裴督之主是同一个人,即便苏萨今天才刚见识到银发男人黑暗的那一面,一时半刻却仍有点消化不良……
「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那在裴督的──」
「也是他。虽然没问过,但我猜测他是用了某些手段同时控制两个身体。」
阿德里安淡淡答道。「虽然只是我的猜想……我和瑟雷尔曾经在我四百零四年忌日当天意外见过一面,或许是因为这样引起了他的兴趣,才会有了伊莱·温斯特寄住法瑞恩公爵府这件事吧。」
「既然这样……温斯特剑圣对你有意思,不就等于瑟──咳嗯、裴督之主对你有意思?也就是说,你这么多年来的单恋有了实现的可能,不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为什么你的表情……那么复杂难过?」
「……因为他不知道我是『我』,只把阿德里安·法瑞恩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孩子。」
早已不敢有任何希冀的半神阁下微微低头,让垂落的浏海遮盖住了他一瞬间难以掩饰的黯然与苦涩:
「当年他看出了我的眼神,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我身边逃离……四百多年前之所以会被西法趁隙而入,也是因为他对我的感情存在着极深的排拒和厌恶。尽管是在精神魔法刺激下逼出来的话语,我也永远忘不了他对着我说『恶心』、『肮脏』时的表情。这样的瑟雷尔……如果晓得阿德里安·法瑞恩就是阿德里安·克兰西,又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
会不会……又认为他是卑劣的骗子,隐瞒身分利用外表去亲近自己、欺骗自己的感情?
「连只和你认识不到半年的我都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他犯过一次错还认不清,那你真是白对他那么好了。」
察觉了友人未出口的心思,苏萨有些忿忿不平地道。
「我不能替你决定该怎么做,但阿德里安,但你要明白,喜欢一个人并没有什么错……就算以当年的身分立场,你的感情确实是悖德的,但你毕竟也为此死过一次了,不是吗?而且不论你对那个人抱有什么样的情感,单就事实来看,你从没有做出任何一点对不起他的事;反倒是他,只看自己想看的、要自己想要的,却忘了你根本不欠他什么……真正有错、真正该痛苦该赎罪的,都是他而不是你,知道吗,阿德里安?」
「艾提安……」
「我和你的身世很像,差别只在于我没有一个好哥哥,而那个哥哥……也没有一个好母亲。所以最开始看到令兄和你相处的样子时,我心里一直很羡慕。」
说着,褐发少年清艳的面庞上已是一抹无比温柔的笑意勾起:
「但现在,知道了你的事情后……我只羡慕『那个人』,能够有你这么好的父亲兼老师,不论什么时候都将自己的孩子放在第一位。」
「……即使我是个对自己的孩子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的『父亲』?」
「如果是我,看到老师这么痛苦……一定不忍心拒绝吧。」
苏萨轻轻搂住了因他的话而彻底怔忡、模样真的像个孩子一般的友人,即便记忆里魔武学院前那座雕像的模样此刻已清楚地于脑海中浮现,他却仍是不由自主地对怀中身量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的伪少年萌生了浓浓的怜爱。
而褐发少年虽不宽广、却足够坚定温暖的怀抱换来的,是阿德里安唇角一抹释然的笑。
「谢谢你,艾提安……」
「刚刚不是说过了?我们是朋友,互相支持安慰本来就是应该的,不用谢。」
如此一句罢,又自使力紧紧抱了怀中的伪少年一下后,苏萨才松开了手,笑着由床边站起了身。
「好了,你休息一下吧!我也要去弄点东西吃了。你的份我会做好留着,等你睡醒想吃再吃吧!」
「嗯。」
阿德里安颔首应过,随即听话地躺回床上盖好被子、目送着好友拿着他用过的餐具就此离开了房间。
──尽管和瑟雷尔的事依旧无解,可有了倾诉的对象,心里压抑着的情绪确实轻松了许多。
只是……回想起自己刚才几乎发作的险况,已许久不曾进入那种状态的半神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即想起什么似的由衣领处取出了那个多年来一直守护着他的链坠。
即使已过了十多年,链坠上以精神力秘法建构出的法阵也依然完好──但这却只是肉眼上看得见的。
如果改用感知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里头的紫灵晶已经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痕;而外头建构法阵的精金,也隐约有了一些不自然的扭曲。
按理说一个足以构得上传奇等级的物品,在正常状态下就算用个一两千年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所以他之前也没想太多……但看链坠现在的状况,显然这十多年来的使用已经超出了「正常状况」的范畴,让这条链坠提早迎向了寿终正寝的一日。
而原因……多半不外乎他这壳子里装的灵魂,其实是半神层次的缘故吧。
思及此,阿德里安心下暗叹,却终究还是将已有了轻微破损的链坠默默放回了胸前。
──看链坠的样子,再撑个一阵子应该不是问题……到时候再找个理由让瑟雷尔看看吧。
虽是带着几分逃避意味的想法,但已身心俱疲的阿德里安却终究未再多想,只是轻轻阖上了眼眸,任由熟悉的倦意将自己拖往了意识深处……

──那一天,瑟雷尔终究没有追过去。
即便心底因来人就这么将阿德里安从他眼前夺去的行为无比震怒,可他却不敢、也没有就这么追上去的勇气──因为与愤怒一并充塞心头的、那种恨不得马上占有那个孩子、让所有人都知道阿德里安只属于他的冲动。
他有足够的力量将那个孩子夺回来,却也正因为有足够的力量……让他反倒失去了碰触那个孩子的勇气。
因为一旦失控,光凭苏萨,是绝对无法阻止他的。
他的内心,一半叫嚣着渴望着将那个孩子彻底变成他的;另一半却不断回放着这十多年来他看着那孩子一点一点长大的经历,像在提醒他记起那份将人视若珍宝的心境。
所以,就像是当作那天的事不曾存在一般,他最终选择了沉寂,没有去找阿德里安、没有为难苏萨、也没有对对方在那之后隐隐有所改变的态度加以回应。他只是延续了先前的做法,然后尽可能地逼自己转移思绪,不去思量、不去面对那天所发生的一切,和与阿德里安之间难解的纠葛。
直到七天过后,他在住处前迎来了一位意料外的访客为止。
──看着那个红发碧眼的明艳女子,瑟雷尔微微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
「瑟琳娜?」
「伊莱。」
来人──瑟琳娜淡淡应了声,神情冷淡,碧眸间隐隐带着几分火光,正竭力忍耐着胸口翻腾的怒气,努力控制着让自己不至于一照面就和眼前的人大打出手。
因为她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洛瑞安的理由。
──作为在大陆上同样颇负盛名的烈焰玫瑰,瑟琳娜平日虽然也常往海德跑,但目的地十有八九都是佣兵之城伊洛瓦底,顶多偶尔到商业之都凯莫奇或工匠之城拉德尔采购雇佣,却唯有洛瑞安,自从毕业之后──是的,她是洛瑞安魔武学院的学生──便未曾踏进。只是这一回,受了儿子千叮咛万交代的嘱托,所为的又是被她当成小儿子宠的阿德里安,这才努力克服了对自己少不更事时做下的种种蠢事的阴影重回故地,以堂堂圣级之尊当了一回快递。
而递的,自然就是几日前阿德里安联系哥哥要的药了。
本来她是打算送完药就走的,可见着睽违数月的小儿子后,她的慈母心便彻底迸发了──原因无他,不过半年多未见,她的小阿德里安就瘦了一圈,本来还有点圆弧的小下巴更是尖了不少,虽说整个人的模样因此看来更秀美了几分,但她养的是儿子又不是女儿,阿德里安身体又一向弱,再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尤其联想到阿德里安请雷昂送药的事,虽然雷昂说弟弟是不小心把药撒了才会不够,但瑟琳娜毕竟是女人,某些方面要比那个弟弟说什么是什么的傻儿子敏锐许多,自然很快就得出了事情的真相。
──阿德里安的药不是撒了,是用药频度增加所以消耗变快了;而也正是因为心境和身体的状况……让那个孩子在短短半年内就瘦了这样多。
这几年来瑟琳娜虽不像雷昂或伊莱那样天天待在阿德里安身边,却是真心将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的;而阿德里安也确实像当年敬爱艾琳那样敬爱她。所以发觉这个说要到洛瑞安读书的孩子根本没像约定好的那样将自己照顾好后,瑟琳娜先是语重心长地训了他一顿,随即「借」来他的传影仪,在联系上自家儿子后马上将对方劈头盖脸地痛骂了一顿。
而痛骂的内容,当然不外乎「连弟弟瘦了都不晓得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之类的。
雷昂天天和弟弟通话,对后者的样貌变化相对不敏感一些,所以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委屈;可当瑟琳娜拿传影仪照了照一旁有些坐卧不安的阿德里安,又命令儿子拿出之前的显影晶石对照后,铁证如山的结果让雷昂立时如遭雷击,边心疼着边乖乖捱起了痛骂。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但就在这个时候,本只是旁观的宿友苏萨却突然插了一句「我觉得阿德里安是冬休结束后才突然开始瘦的」,让雷昂与瑟琳娜先是一愣,随即从「冬休后」这个确切的时间点很快找出了罪魁祸首来。
──虽然二人不晓得为什么「某人」一到洛瑞安就会扰乱阿德里安本来平静安稳的生活,但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责问后者的。尤其就算不考虑阿德里安被他影响得心绪不宁的事,光是「某人」信誓旦旦地说要来看顾阿德里安,却把人越「看顾」越差的事实,就已足够让暴怒的雷昂和瑟琳娜找碴了。雷昂远在德拉夏尔无法出手,瑟琳娜却是可以的。所以又叮咛了阿德里安一番、顺带收买了下苏萨让他好好照顾小儿子后,怒气冲冲的瑟琳娜便赶到了瑟雷尔所住的教师宿舍前,就等着人下课回来仔细质问他一番了。
只是银发剑圣前一刻还沉浸在那种求而不得的苦楚上头,现下见着突然造访、脸色还隐隐有些不对的瑟琳娜,心中根本没有半点头绪可言。所以得着对方的招呼后,他很理所当然地就带着疑惑问出了一句:
「你怎么会……?」
「我以为这个问题应该问你……伊莱。」
见眼前的银发男子脸上写满了困惑,像是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回想起阿德里安的尖脸蛋儿,瑟琳娜只觉气不打一处来,却因顾虑着地点而仍只得耐着性子朝屋子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进去再说。」
「……好。」
知道以瑟琳娜的个性,没事是绝不会摆出这种上门找碴的态度来的,瑟雷尔心下几分不安因而升起,便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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