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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陆公敌 作者:冷音-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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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瑟雷尔的时候,他早已经是位于大陆顶峰的半神,都已活了六百多年之久、更已触碰到了法则的奥秘,又怎会看不出自己捡回来的婴孩身上不寻常的地方?他的瑟雷尔太懂事、太乖巧,却也太过沉默、太过封闭、太过防备……很多时候,瑟雷尔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方面将自己缩起来默默舔舐伤口、再不敢碰触周遭的一切,一方面却又仍渴望着来自于外界的温暖与亲情。
这样的瑟雷尔,让他不舍,也让他怜惜。所以尽管清楚那个幼小身躯里装着的并非真正的幼童,他也从不曾试图探究,而只是单单陪伴、照料、关爱着对方……直到瑟雷尔四岁那一年。
那一年,柯芬格顿的试炼秘境空间异常,致使正带着学生前往试炼的洛瑞安邦立大学副校长为了救人失陷在了空间乱流之中,同样出事的还有当时正进行历练的几名学生……且不说失踪的副校长本身就是传奇高手,单是阿德里安和洛瑞安邦立大学之间的渊源,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坐视不管。所以已为照顾瑟雷尔而「远离世俗」了好一阵子的他一番权衡,便趁着瑟雷尔睡着的时候悄悄离开了法师塔,打算在徒弟睡醒前解决一切。
他对自身实力和行动难度的推估都拿捏得十分准确,却独独漏算了那个有着成年人灵魂的幼童对他的依赖──几乎是他一离开法师塔,那个总能在他怀里一睡到天亮的孩子便已因失去了熟悉的温暖而醒来,以至于阿德里安才刚将事情处理妥当,便感应到了他留在徒弟身上的印记传来的遇险讯号。
出于对自身法术的信任,他没有先回法师塔确认,而是选择了直接传送到对方身边,却方踏出空间裂缝,便瞧见了让他惊骇欲绝的一幕──
一颗狰狞的狼头,与孩童趴跌在雪堆上的幼小身躯仅有一尺之遥。
那一刻,纵然身为半神的他有无数的方法可以在不损及自身的情况下确保那个孩子的安危,可阿德里安一瞬间的直觉反应,却仍是一把将那个孩子拉到怀里侧过身紧紧护住,而任由雪狼的利齿在动作的惯性下狠狠咬在了他的后肩。
他是标准的法师,就算灵魂层次已经达到了半神、精神力强大到可以制造出覆盖半个大陆的结界,也很难在雪狼这种以利齿闻名的魔兽牙下毫发无伤。所以尽管他已刻意掩饰,眼尖的瑟雷尔却还是在脱险后看到了他身上的血迹,最终再难压抑地于他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是瑟雷尔第一次毫无掩饰地在他面前宣泄情绪,也是第一次彻底卸下心防去亲近他、接受他……在那之后,他成了瑟雷尔口中的「师父」,师徒间的感情一日千里;瑟雷尔也一点一点摆脱了过去的阴霾,真正像个孩子地活了起来。
至于瑟雷尔私自离开法师塔的事,因为他的疏忽、也因为心底的后怕,阿德里安最终没有去追究对方这么做的原因,也没有出声责骂·只是就此封闭了法师塔对外联络的几个空间门,同时养成了眼神感知时刻不离徒弟的习惯。他对那个孩子付出了一切,将对方捧在心上无条件地护着、疼着,却不想这份刻骨的亲情,竟会在岁月流逝中不知不觉地变了质。
而便在阿德里安回想起过去的当下,目光始终不离师父的瑟雷尔也由那双眼眸中变换的情绪明白了对方所想……看着眼前流光溢彩的金眸在初始的缅怀欣慰过后渐渐染上苦涩、交杂与痛楚,他心头一恸,却没有顺着冲动直接张臂再次将人抱住,而是牵起师父的手让对方在床边歇坐,自己却跪在了金发少年身前,忏悔般地阖上双眸将头埋进了对方膝间。
「在成为瑟雷尔·克兰西之前,曾经的我和师父这一世很像,都是名门出身……我是父亲的第三个孩子,上面两个哥哥是父亲和第一任妻子生的,后来大妈过世,父亲在祖父的要求下和母亲政治联姻,最后就有了我。」
「在那个家里,我就像是个多馀的存在……父亲深爱着过世的大妈,对两个哥哥也极尽疼爱看重,对我却一向漠视,连家人间最普通的招呼都吝于给予;母亲也是在外公的逼迫下嫁进来的,所以『尽完责任』将我生下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搬了出去。本来祖父因为两家联姻的关系,对我还算亲切,可外公过世后,舅舅与祖父一系的政治立场产生冲突,联盟解散,父亲和母亲顺理成章地离了婚,我的立场自然也变得越发尴尬起来。」
「那个时候的我还很天真,总认为只要自己表现得好、足够令家长骄傲,就能够得到父亲的赞许、母亲的拥抱,又怎会知道拿到的荣誉越多,换来的忌惮也越深?父亲眼里只有两个哥哥,心里也只有他们,所以我的表现在他看来就成了对哥哥们的威胁,在我上大学前强行将我放逐到了国外。」
「在那之后,我对所谓的家庭、所谓的亲情都彻底心冷,便不再关注国内的事情,靠着自己的力量和同学合作办了间公司──类似努泰尔大陆上的商会──本来以为就此海阔天空,却在公司上市──简单来说就是商会发展到足以吸引很多人投资──前夕被父亲要求回国接班,因为我的两个哥哥一个在职位上捅出了大篓子、另一个却不管不顾地搞艺术去了。可笑我又一次懵了头,以为自己得到了扭转一切的机会,结果却在收拾完烂摊子后被自己的亲人栽赃成了替罪羊『大义灭亲』,还差一点在看守所里『被自杀』……」
刻意加重语气强调了动词的语态,尽管那一切早已离他无比遥远,可多年来始终埋着的疮疤被他亲手揭开,叙述的口吻却仍不免在漠然中带上了几分讥讽。
「而最后救了我的,是同牢房的黑道老大。」
「他只是因故被暂时羁押,隔天便因警方找不到定罪的证据而无罪释放了。临走前,他先是问我甘心吗,随后便在那天下午请律师──就是我们那个世界擅长法律的文士──将我保释了出来。他说他很早就听说过我的名声,也不认为光是这样就能将我打垮;他说他不求什么,只是雪中送炭做个投资,也好掌握消息在我的行动中替他自身攫取相应的利益,所以寄人篱下、面临绝境的我相信了,先是藉由他的力量重新立稳脚跟,继而一点一点找出相应的证据洗清罪名、让我那个罪魁祸首的大哥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那个时候,我本以为一切已经拨云见日、柳暗花明了。我以为不论作为朋友还是合作伙伴,我都不曾亏待对方,却不想他要的……远不止这些。」
「我曾以为就算抛除了利益,我和他之间也多少存着几分惺惺相惜的义气和友情,但他却不是这么想的。打从一开始,他想要的就不是朋友或伙伴,而是带得出门又派得上用场的玩物。他说我的命早从那一次被救之后就是属于他的了,又说他已在我身上投资了那么多,先前那点利息根本不够看,所以我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自愿成为他的人,另一条是被迫成为他的人……」
瑟雷尔微微顿了下,原本埋在师父膝间的容颜抬起,在那双写满了不舍与痛惜的金眸注视下露出了一个冰冷却苦涩的笑。
「他给了我两条路选择,而我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在确保自己的退路之后将手中所有的资源留给了他,算是藉此拒绝并暗示他两清……但他接收了一切,却也没放弃步步紧逼,甚至还出手威胁当初和我一起创办公司的好友,生生磨尽了我本还留有的一丝迟疑和感激……所以我最终选择了第三条路,用之前埋下的伏笔毁去了他的一切──尽管代价是我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你当初逃开的原因?」
以阿德里安的智慧,听到这里,哪里还会不明白徒弟千里迢迢地跑过来挖开旧伤坦白一切的用意?瑟雷尔是在解释当年的行为……和自己为什么会在西法的精神魔法作用下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来。
而不论是对方的过去、又或是这番解释本身,都让听着的金发少年愈发百感交集。
所以纵然不舍、纵然心疼,他却没有像以往那样马上主动拥抱那个仍然跪在他身前的孩子,只是难掩复杂地垂首望着对方,轻声道: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像你口中的那个『黑道老大』吗?」
「不……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老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过去的记忆在我心底留下的阴影太深,所以那个时候……当我发觉师父看我的眼神有所改变,就算理智清楚师父并不是那样的人,却还是忍不住猜忌、忍不住防备。」
说着,他苦笑了下:「我之所以离开,确实是为了实现前世的遗憾,也是想藉此拉开距离淡化一切……那个时候的我一方面畏惧着师父的爱情,一方面却又渴望能保有师父的宠溺与关爱,却没想到内心的阴暗和挣扎会被西法所利用,最终痛悔莫及。」
直到今日,每每回想起四百多年前的那一夜、回想起自己握着刀刃满手鲜血的触感,即便师父正好好地待在眼前,瑟雷尔也依旧能感觉到伴随了他大半辈子的、那种撕裂心肺的疼痛。所以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年,沉默片刻后,他终是再难自禁地抬起了手,轻轻抚上了长者的面庞。
「我之所以说这些,不是为了替自己做过的错事找理由,而是不想再有所隐瞒、不想让我们之间再有任何产生误会的可能。」
「我爱你,师父。」
「你是我这两辈子唯一拥有过的美好,所以不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会放手。」
伴随着脱口的宣言,黑发少年蓦地由怀中掏出一小瓶炼金药剂倒入口中,却没有就此饮下,而是趁着师父因错愕而失去防备的瞬间支起上身吻住对方、将自己含着的药剂哺入了师父口中。
阿德里安本就对徒弟没什么戒心,方才的谈话氛围又透着几分严肃跟沉重,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自然有些猝不及防──事实上,他甚至都还没能反应过来,就在那窜入口腔中的舌过于技巧的撩拨中被迫吞下了对方强行喂过来的药剂。
作为冒险决斗中不可或缺的补给品,炼金药剂作用的速度一向以快闻名,几乎是阿德里安刚刚咽下去,便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最先蔓延开来的,是一种由骨髓里透出的热。
随着炼金药剂内含的能量于体内释放,金发少年只觉整个身体蓦地变得前所未有的热,不仅是那份由里而外散发着热度的骨髓,便连周身循环流淌的血液,亦在陡然加剧的心跳作用下奔流急窜,顷刻便滚烫得几乎沸腾──
如果说刚感受到那份热度的瞬间,他还想过瑟雷尔是不是给他喂了什么助「性」的药,那么紧接着感受到的能量流动与身体变化,便无疑否定了那个推测──药剂仅作用于身体之上,所以纵然整个身体不论骨血皮肉都热得好像要烧起来一般,阿德里安却依旧能清晰感知到那瓶药剂蕴含的能量性质与作用方式。药剂的效果并不在于「激发」,而是「转换」,藉由其中蕴含的特殊能量链结改变他的身体型态,将他的骨架与样貌暂时性地转变成药剂中「纪录」的形象。
他之所以感觉到热,正是因为体内来自药剂的能量正不断改变着他的身体,让属于「阿德里安·法瑞恩」的纤瘦骨架在极短的时间内猛然长开、肌肉与皮肤亦不断做着相应调整的缘故……剧烈的身体变化带来了某种比发育期的骨骼拉伸更强上几十倍的疼痛,让毫无准备的阿德里安一时浑身剧颤冷汗涔涔,却连动弹也无法,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药剂的作用,直到「转变」完成,而那份热度与疼痛、亦在能量消退后逐渐褪去为止。
──而在这段看似漫长、实际上却还不到六分之一日时的光景里,罪魁祸首的瑟雷尔都不曾松开那双紧贴着对方的唇瓣。
他只是撤回了舌、将原先的深吻转为单纯的四瓣相贴,双臂却已像是寻求什么、又或在确保什么一般地攀上了师父的脖颈……随着药剂作用,那个原先比十五岁的他还要娇小上些许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拉长长开。待到作用停止,他臂弯间怀抱的肩背已由纤瘦转为宽阔;而他本来像是张臂护住对方的态势,亦随之扭转成了某种极其亲腻的依偎。
──一如发现那双银眸深处潜藏的缱绻与欲望之前、他曾无数次做过的那般。
望着眼角馀光中那一缕缕与自己的黑发相交错的银白发丝、感觉着那许多年来都只能透过回忆寻求的胸膛与怀抱,瑟雷尔眼眶一热,而终是再难压抑地挂在师父身上静静淌下了泪来。
──所以当阿德里安终于由炼金药剂的作用下缓过劲来,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徒弟将身体深深埋入他胸怀间的紧拥,与彼此贴近的颊上逐丝蔓延开来的温热湿意。
重生至今,这还是他第一次遇着瑟雷尔在自己面前哭泣落泪。
尽管清楚怀里的并非真正的十五岁少年、也早已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可他将瑟雷尔捧在手掌心上疼着、宠着,小心翼翼地护了那么多年,即使被气到那种地步也只是想着放手不再留恋,却从不曾起过丝毫恨意、更不曾试图挪去那份刻入骨里的在乎……感情深刻至此,又让他如何能对徒弟的眼泪无动于衷?阿德里安甚至连为炼金药剂的事算帐的念头都还来不及升起,浓浓的疼惜、不舍与伴之而生的慌乱便已先一步占据心头。当下连忙抬掌捧住徒弟湿润的面颊略一使力分开了彼此紧贴的双唇,而在黑发少年不死心地又一次贴近送吻前阻住了对方,难掩急切担忧地张唇问道:
「怎么了,瑟雷尔?你为什么……」
可心神激荡的瑟雷尔没有回答。
他只是睁着那双迷蒙的黑眸痴痴凝视着眼前在药剂的作用下暂时恢复成昔日模样的师父,修长莹白的指上瘾般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抚划勾勒过眼前沾染着岁月痕迹的清俊面容,深刻入骨的依恋瞬间满溢于胸,而连同那早已深植于灵魂的情意一并,驱使着少年一个使力将长者推倒在后方的单人床上,随即分开双腿跨坐上对方腰间,也不等对方反应便再次低下头颅、重新封住了那双线条坚毅却也温柔的唇。
但这一回,他的吻,已不再满足于先前那种单纯的贴覆。
即使身躯变成了少年时的模样,瑟雷尔骨子里毕竟还是那个四百多岁的裴督之主,就算和师父在外表上的年龄差距已然彻底掉反,早已成了本能的强势与侵略性亦不会改变。所以当他又一次敲开那双形状有异却同样诱人的唇、又一次将始作俑者的红舌侵探入其间,不过片刻光景,那技巧的挑划缠卷和唇齿摩娑吮咬的力道便已撩拨得阿德里安心神恍惚、腰间酥软,再没能分神思考徒弟现下种种作为的真意。
察觉身下长者的吐息已越渐粗重,感受着自己每一次撩拨所引起的震颤,瑟雷尔有些恍然地意识到对方改变的只是外在的形貌,并不是真的恢复成了四百年前的肉体,敏感带的位置自也仍是他早已熟稔于心的那些……他也不知自己究竟该为此感到高兴还是失落,唇齿间的侵占索要却未曾停止。他循着前几回的记忆以舌恣意舔弄着男人口腔中的敏感、撷取着属于对方的芬芳与津液,纤细修长的双掌却已自长者肩头缓缓下移,掌心触上对方因体型爆涨衣衫破裂而裸露在外的肌肤,怀着某种似于膜拜的敬虔往复抚摸揉按了起来。
相较于「法瑞恩的金丝雀」那一身细白柔腻的肌肤,半神阁下的肤色虽同样白皙,触感却更偏于平滑紧实──阿德里安原身的容貌虽停留在五十九岁,可肉体毕竟经历过三次晋阶的淬链,不论骨骼密度又或肌理紧实度都保持在颠峰状态;就连他自身耿耿于怀的容貌,因为面部肌肤并未松弛生斑,给人的感觉也顶多就四十多岁出头,再加上那身沉稳温润的气质,放到哪里去都是足以招蜂引蝶的存在,也就是他本人没有自觉而已──瑟雷尔小时候也和师父一起洗过澡,对这些自然十分清楚。所以如今怀着已然醒觉的爱意面对曾经失去的一切,他甚至不需要什么心理调适,就给此刻所感受到的一切彻底激起了欲望,恨不得像之前那样用尽手段将人拆吃入骨,让这个多年来一直是他所有倚靠与信仰的男人又一次在他身下彻底失神迷乱。
以现在的这副模样。
──可却又不能真的这么做。
他已错了那么多回,现下步步为营地终于让局面成功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又岂能因一时脑热而功亏一篑?靠着仍远在德拉夏尔的「伊莱」保持理智,瑟雷尔唇舌间的肆虐挑弄依然、双掌或搓按、或揉捻的爱抚撩拨不断,让早已熟知肉体欢愉的阿德里安只觉熟悉的阵阵酥麻电流随对方的触碰于体内不住窜延,白皙的肌肤之上淡淡绯色晕染,迥异于药剂作用的热度于骨血间升腾蔓延,让那双银眸间属于情欲的炽烈和名为理智的清明交替闪现,而终是再难压抑地抬起了双臂,一个使劲将上方不断挑逗着他的黑发少年紧紧拥入了怀中。
紧得不留一丝空隙、却也同样让后者再没有「施展」空间地。
如此举动让被迫中断了动作的瑟雷尔不由一怔;原先死命黏着师父的双唇因而不甘不愿地移开了少许,就着彼此间仍然银丝相系的状态试探着问:
「师父……?」
「你不必做到这种地步的……瑟雷尔。」
阿德里安虽几度给徒弟的亲吻撩拨拉走了注意,但他毕竟是心思极为剔透的人,如今稍稍冷静了下来、感知一扫便弄清了自己此刻的样貌,又哪里还会不清楚对方今日诸般作为的目的与背后存着的心思?
瑟雷尔这种作法虽多少有些自以为是,可那份用心之深,要说阿德里安全无所感,也是不可能的事……但曾经有过的伤太深,面对徒弟此刻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献身举动,比起安慰或满足,他心底更多的却仍是深深的怅然……和几分挥之不去的淡淡讽刺。
「就算披着四百多年前的外表,时光也不可能真的因此倒流……」
说着,仍维持着旧时外貌的长者已自由床上使力撑坐起,而在抬掌轻抚了抚少年神色怔忡的面庞、以指抹去彼此双唇间未断的银丝后叹息着推开了对方:
「既然如此,你这么做的目的又何在?已经发生的事,终究是不可能抹去的。」
「……我只是想让你相信。」
见长者温和却态度鲜明地拒绝了自己,尽管此前早已预想过了这种可能,瑟雷尔却仍是禁不住胸口一酸,依旧红着的眼眶更已重新聚起了几分水气,有些艰涩地解释道:
「早在认识『阿德里安』之前,我对『师父』的感情,就已不只是单纯的孺慕了……『阿德里安』只是让我得以认清自己感情的契机,因为发觉自己爱上了阿德里安,我才开始去厘清、去思索自己对师父究竟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或许是因为眼前人的外表已不再是那个惹人怜爱的金发少年,而是记忆中为他撑起了一片天的银发长者,让瑟雷尔的心境下意识地便朝身为徒弟、身为孩子的方向靠拢,心底几分委屈因而升起,让他不由咬了咬下唇,无视于师父明显写着排斥的肢体动作再次倾身上前,不依不饶地将躯体紧紧贴向了对方。
「师父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对『阿德里安』另眼相待吗?因为眼神……『那孩子』的眼神让我想起了被自己亲手毁去的、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所以尽管清楚保护、照顾对方的方式有很多种,我却还是忍不住怀着私心地选择了让『伊莱』接近他、留在他身边,就为了……能够让那双眼睛充满我的身影,只单单在意我、关心我、凝视我……」
说着,见长者银眸中抗拒的情绪略有松动,黑发少年忍不住仰头亲了亲师父唇角,却又在引起对方反弹前退了回去,同时加紧攻势地接续着又道:
「尽管身分不同,可不论是师父还是『阿德里安』,那些吸引我、让我无法割舍的本质都是相同的……只是对着师父,我所怀有的感情太过复杂,再加上原本的关系,所以才会看不清、理不明,最后做出了那种错误的决定。」
「在那四百年间,我无数次后悔过,甚至就连明白自己的心情以前,都想过『早知道接受师父就好了』……师父的死一直是我心底最深的痛,所以发觉自己爱上『阿德里安』之后,震惊慌乱之外、我心底感受最为深刻的,还是负疚感──对我所辜负的师父,也对阿德里安。」
回想起当时的心境,黑发少年昳丽清美的面庞之上已然浮现了几许属于裴督之主的涩然和郁郁。
「对着深深信赖我的阿德里安,我做了什么?我利用『那孩子』的单纯以『教导』为名做出了无异于猥亵的举动,甚至只差那么一点点,就险些失去理智地侵犯了那个孩子……可师父呢?师父对我,远比我对『阿德里安』付出得更多,却从不曾做出什么逾矩的事;相较之下,即便清楚不该却还是时常意淫着『阿德里安』、需得用尽全副力气才能勉强压制住兽欲的我,是多么的肮脏、多么的卑劣?」
叙述的人称因带入当时的心境而有些混乱,所传递出的情绪却是再鲜明强烈不过,让从未想过徒弟竟也会有这种想法的阿德里安一时为之怔愕,却让没等来对方安慰的瑟雷尔误以为师父真已对他失望透顶,心中不由越发酸涩,却仍只能自己告诉自己「这些是我应得的、是我活该」做为开解,然后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这种理智与欲望之间的拉扯,让我做出很多愚蠢的举动……但我却还是直到被瑟琳娜当头骂了一顿,才意识到自己的若即若离会对『阿德里安』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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