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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位 作者:烛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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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草民想见太子一面,还望皇上恩准。”

萧衍狐疑的盯著他,“你……想见太子?”

“是。”杨亦天坚定的说道。

“说个理由。”

杨亦天顿了顿,道:“皇上,草民就只是想见见他,没有什麽理由,而且,方才听少傅大人说,他还受了伤,所以──”

萧衍瞧了宝融一眼,方要开口说话,却见披著貂裘的季冉正朝宝融亦步亦趋的走去,边走还边说,“融哥哥,怎麽这麽──”

他眸子一转,先是看到了正背对著他的萧衍,然後透过两人之间所空出的缝隙,瞧见了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庞。

手中抱著的暖炉!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可季冉却不觉得。他只觉的自己眼眶一阵阵的发酸,想失声痛苦,偏又逼著自己强忍住眼泪,竭力摆出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嘴角牵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走到萧衍身前,跪地,恭敬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萧衍愣了一愣,冉儿如此主动的给他请安行礼,反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惊讶,於是赶忙扶起他,柔声道:“身子还未好,礼数就免了。”

“父皇,冉儿之前对父皇的顶撞和不敬之举,还望父皇原谅,从今往後,冉儿定会谨记父皇和少傅大人的教诲,勤於读书,苦练武艺,决不会让父皇失望。”

萧衍沈默了良久,良久,才欣慰的开口,“好,好,这才是朕的好孩儿。”

季冉冲萧衍微微一笑,随即将眸光投向了一脸呆滞的杨亦天脸上,露出了淡淡的讽意。

“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杨丞相家的二公子,不知杨二公子今天怎麽有闲情雅致来我这太子殿了。”

“你们很熟?”萧衍疑问。

“回父皇的话,我们何止是熟,冉儿小的时候,经常随少傅大人去杨丞相府做客,杨公子还
经常给冉儿说故事呢!不过自从五年前,杨公子就突然音信全无,据我所知,好像是因为杨公子整日里不是在赌场里赌钱,便是在妓院中玩女人,结果杨丞相大怒之下,便与杨公子断绝了父子关系,还把他给赶了出去。”

杨亦天被季冉说的脸色突然变得红窘起来,他垂著头,只是静静的听著。

心,突然像是什麽东西拧了一下,痛的有些喘不过起来。

赌钱,玩女人,这些个刺耳的字眼儿,就好像巨大的沈石压在头顶,再也无法使他抬起头来。

不过,如果这麽做,能让那个人心里舒服些,他认了。

毕竟,当初若不是他背弃誓言,只怕是两个人的感情,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对了杨公子,你回来应该还没有杨丞相见过面吧!也不知道他见了你,会是怎样一番表情呢!”

“皇上,”宝融似乎有些听不下去,冲萧衍道:“太子的身子还未恢复好,这儿的风大,微臣还是先带他回殿中休息。”说完,便将头转向仍旧低垂著脑袋的杨亦天,“杨公子,您今天还是先回去吧,等过些日子太子的身体好了,再来拜访吧!”

季冉恶狠狠的瞪了杨亦天一眼,便随著宝融离开了。




(10鲜币)宝融的回忆

两人走後,杨亦天便告退离开,萧衍则转身朝太子殿走去。

刚迈进门槛,就见宝融一脸诧异,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便迎了上去,“你怎麽来了?”

“冉儿呢?”萧衍劈头盖脸的就问。

“冉儿?”宝融立即察觉出了萧衍口气中的不悦,於是赶忙将他推到桌边坐下,亲自为他沏了杯碧螺春,含笑道:“冉儿说是累了,想休息,我怕扰著他,所以就出来了,对了,你晚你不是要宴请群臣吗,怎麽现在有这闲工夫来这儿?”

萧衍也不喝茶,朝内殿的方向看了几眼,便问道:“那个杨亦天,是怎麽回事。”

宝融绕到他身後,双手抚上了他的双肩,装糊涂道:“能是怎麽回事,就是那麽回事啊!那个杨亦天,是杨丞相的二公子,冉儿小时候的玩伴,就是这麽回事。”

“哦──”萧衍沈默了片刻,突然低叱,“什麽就是这麽回事,你当我是傻瓜,方才冉儿说话的口气和态度,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两个人的关系不普通,你老实告诉我,他们两个到底是什麽关系。还有,冉儿的伤是不是那个人造成的?”

“你小声点!”宝融急的差点就捂住他的嘴,“小心叫冉儿听到。”

“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现在就进去问他。”

萧衍作势就要起身,宝融见情况不妙,双手使力,硬是压著不让他起来,头疼的屈从道: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你别进去,冉儿伤没好,你再这麽不分青红皂白,跟审犯人似地把他问上一遍,让冉儿好不容易对你产生的一点好感又顷刻间化为乌有了。”

“审犯人?”萧衍蹙眉,转过半个身子,错愕的凝视著宝融带著怨气的眸子。

“可不是,要不我现在给你那面铜镜来,你自己好好照照你这张凶巴巴的脸,看我说的差不差?”

萧衍盯著他看了好一阵,才叹道:“唉!你这张嘴啊,是越来越厉害了。”

宝融淡淡的笑了,端了茶盏就送到他身前,“忙了一个上午,都没怎麽喝水吧,瞧你嘴唇都干成什麽样了。”

萧衍接过茶盏,用杯盖将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捋到了一边,轻酌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便听到宝融开口道:“正如你所说,冉儿和杨亦天的关系,却是不普通,虽然冉儿嘴上不承认,可我曾经也问过他,从他回答中,我能够听得出来,冉儿对那个杨亦天,有些爱慕。不过──”

“不过?”萧衍疑问,扭头看著坐在对面的宝融,“不过什麽?”

“不过自从五年前,你立了冉儿为太子,那个杨亦天就跟变了个人似地,每天流连在赌场和花楼,杨丞相为此时曾不止一次用家法惩治过他,可他非但恶性不改,反倒更加猖獗,最後杨丞相忍无可忍,把他赶出了家门。”

“哦?”萧衍脸上露出了惊诧,“这麽大件事,怎麽我不知道?”

“你也知道,杨丞相是一代将臣,何等的重面子,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若是闹的满城皆知,简直是比要了他的命还让他难受。”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宝融想了想,道:“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和杨亦天有著书信来往。”

不出他所料,这句话一出口,萧衍立即向他投来了带著惊讶和妒意的目光,宝融怕他误会,赶忙解释道:“看你这脸色,你可别往歪处想,我之所以这麽做,完全是为了冉儿著想。”

“私通书信?还是与个男人?”萧衍用一种怪怪的口吻问道。

“什麽私通书信,”宝融瞪了他一眼,缓缓道:“其实,冉儿嘴上虽不说,可是他的眉目神色间,都透出对亦天的浓浓情意,只是五年前,冉儿成了太子,亦天突然觉得他好像在一夜之间变的高高在上,变得遥不可及,一时冲动,所以做出了那种荒唐事,最後被杨丞相赶出家门。”

他轻轻抿了口茶水,惆怅的叹了口气,望著萧衍继续道:“你也知道冉儿的脾性,亦天五年前连个招呼都没跟他打,就那麽不辞而别,他是该有多生气。”

萧衍似是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怪不得那些日子冉儿脾气那麽暴躁,不是乱摔东西就是到处喝斥下人,原来是因为这个,那你那个时候为何不告诉我?”

“你那个时候政务繁忙,我怕你烦心,所以就没跟你说。”

“那书信是怎麽回事?”

“那夜,冉儿吵著闹著要小糖人,这宫里也没有,於是我就出宫想给他弄一个,可谁知在回来的路上,却看到一个喝醉了酒正撒酒疯的男子突然闯出来横到了马车前,硬是拦著马车不让走,我觉得那男子的声音熟悉,於是就下车打算看看,那个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那落魄的模样,简直连个街头的乞丐都不如,我见他可怜,就随手赏了他一锭银子,想著他拿了银子便会离开,可他却一反常态,竟然破口大骂起来。”

“然後呢?”萧衍问。

“他不仅破口大骂,还扯著我的袖子不放,随身的侍卫一见,就立即上来把那个人压在地上就是一阵乱打,那人也不喊也不叫,只是一个劲儿的哈哈大笑,我觉得奇怪,就命那群侍卫立即停手,走到他身前,扒开他的头发一看,才发现那人竟然就是亦天,知道了他的身份後,我就先将他安置在了一间小客栈,等他酒醒了之後就好生劝了他一番,好在亦天是个明白人,听了劝,那之後,我和他便有了书信的来往,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萧衍听完,默默的回味著宝融所讲之言。

“对了,我不爱热闹,晚上就不去了。”

“这怎麽成,晚上的盛宴,不论臣子都是要参加的,你是太子少傅,怎能随意缺席?”

“我若是去了,冉儿怎麽办,让他一个人呆在这里,我不放心。”

“父皇!”季冉这个时候从内殿走出,急走了两步来到萧衍身前,“父皇,冉儿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今晚也想出席盛宴,求求父皇,应了冉儿的请求,好不好?”




(10鲜币)璎珞的阴谋

“胡闹,你也不看看自己都伤成什麽样子了,还想著出去玩耍,不准,你给朕好好在太子殿休息,哪都不许去。”萧衍眼底的那抹黑中,跳动著灼灼火焰。

“父皇──”季冉突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父皇,冉儿知错了,冉儿从前不该顶撞父皇,不该惹父皇不高兴,冉儿现在就给父皇认错。”

宝融还没来及上前阻止,就见季冉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他急的一颗心都快跳出去了,可萧衍却沈得住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冉儿,快起来,小心伤了身子。”宝融赶忙扶住季冉的身子,可季冉却不管,又准备弯身再磕一个,“你快说句话吧!他伤还未好,你就忍心见他这麽一直磕下去吗?”

“唉──”萧衍长叹了口气,弯身将季冉扶起,“冉儿,父皇之所以不准你去,不仅仅是因为你的伤还未养好。”

“那是因为什麽?”

“因为你父皇还没有将这件事调查清楚,怕你这麽一出去,又有人加害於你。”

季冉当然晓得宝融口中的这件事到底是指那件事,身子又开始微微发抖,每当一想到那晚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他就不由的害怕,恐惧,再说不出心中是怎样的酸涩苦辣,只是缓缓的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宝融扶著季冉在身後铺著软垫的椅中坐了下来,想了片刻,心里有些忐忑的问道:“冉儿,你现在还能不能忆起,那天晚上,那个伤害你的人到底是长什麽模样?”

季冉的鼻端不断渗著冷汗,他慌措的摇著脑袋。

“好了好了,咱们不想了,不想了。”

“别走!”季冉不顾一切的扯著宝融的宽袖,将小脸凑到了他胸前。

“好好,你别怕,融哥哥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萧衍目光沈重的望著季冉,再说不出半个字,只是冲冲宝融看了两眼,他便心领神会的低声开口,“你去忙你的吧!有我在这里陪著冉儿,你就放心吧!”
萧衍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华春阁中,璎珞坐在一张造型别致的贵妃椅上,有一些没一下的瞧著戴在中指上的那枚镶嵌著蓝绿宝石的银戒,听著李唤的禀报。

“主人,据属下的眼线回报,说那个太子少傅萧宝融不会出席今夜的彩灯宴,这麽一来,我们机缘巧合在他体内种下的毒蛊不就白费了吗?”

“白费?”璎珞饶有兴致的抬头,朝李唤望去,“怎麽会白费呢?我们非但不会白费,而且还要一击必中,让那个萧宝融过了今夜,就永远的消失掉,呵呵,真想看看,那个狗皇帝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人,会是怎样一付令人爽快的嘴脸。”

“消失?”李唤狐疑道:“那个狗皇帝对萧宝融疼爱的程度远远超过自己的性命,而且现在太子殿周围守卫重重,一个个俱是高手中的高手,就算是我们西凉国最精锐的杀手,也架不住他们人多。”

“哼!”璎珞低低叱道:“这些还不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的冒失强暴了那个狗皇帝的宝贝儿子,他也不会在太子殿周围加派重兵。”

“属下知错,还请主人责罚。”李唤低著头,眼中凝出了一丝愧疚和自责。

“算了,”璎珞摆了摆手,“这件事我也不想追究了,想来那个狗皇帝也生不出什麽好种,被人玩就玩了,不过,倒是你让我觉得有些寒心,平日里,你是众多杀手中遇事最为冷静,处事最为周全的一个,怎麽那天晚上,竟昏了脑袋干出了那种事。莫非,你跟那个小杂种呆的时间长了,对他产生感情了?”

“李唤愿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此事,请主人明察。”

“你这麽紧张做什麽,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量你也没这个胆子,毕竟,父皇把你们这些狗们从小养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你们也服了父皇钦赐於你们的烈性毒药,这解药也就只有我父皇一人有,你们当中若是有什麽人不忠,背叛了我父皇,後果,你们自己心里头比我要清楚,你说,对不对?”

李唤的脸瞬间由青变白,又由白变青,浑身一阵阵的发冷,就好像从头到脚被灌了一桶冰水般,连牙齿都忍不住的嘎吱嘎吱打起颤来。

“是──”他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然後深吸了几口气,冷静的问道:“莫不是主人有什麽良策,能诱那个萧宝融出席今夜在大殿前举办的盛宴?”

璎珞沈默了片刻,胸有成竹的说道:“当然有了。”

“什麽法子?”

“那个萧宝融现在的软肋,无非就是那个不成器的太子,我们只要把太子弄到手,何愁那个萧宝融不乖乖就范。”

“可是,太子殿守卫重重,我们要如何进去?”

“别人进不进的去就难说了,可若是只你一个人进去,应该不是什麽困难事吧,或者可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璎珞说著,就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软软的皮物扔到他身前,“把这个东西戴上,然後换上身衣服,方便你行事。”

李唤定睛一看,惊呼了四个字,“人皮面具?”

“没错,就是人皮面具,你戴上他,混到那群侍卫里面,就算那个萧宝融片刻都不离开太子身边,你也可以想些法子,把那个萧宝融支开,然後你就把那个太子给我弄出来,顺便给那个萧宝融留个字条,告诉他若是不按我们所说的做的话,太子的命就不保,那个萧宝融看到这个,一定会乱的团团转,肯定会听我们的。”

“是,主人英明,属下这就去办。”李唤说完,起身便准备离去,却听璎珞又嘱咐了一句,

“小心一点,别暴露了自己行踪。”

“是!”

璎珞在李唤离开後,才缓缓起身,走到门前,抬头看著那好似被蒙了一层雾气的太阳,心里冷冷的笑道:萧衍,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你在失去那个萧宝融後,是怎麽一付落魄疯狂的模样,哈哈哈……




(13鲜币)刺杀

彩灯节当夜,大殿前热闹异常。

丝竹管乐,铮铮仄仄,声声悦耳,美酒佳肴,伊人起舞,眼花缭乱。

萧衍端坐於金色的凌霄长桌後,刚毅英俊的脸上虽伴著浓浓的开怀快意,可那双深谙幽邃的眼眸中,分明藏著不易察觉的犹疑和担忧。

“皇上,皇上……”一位身著软罗轻纱的女人手端著一樽酒盏,将脸颊尽可能的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势贴向萧衍的颈窝,可那娇魅的声音连连响了几声,他都置若罔闻,只定定的将目光投向了坐於角落处的一个清瘦的人影上。
那人──真是萧宝融。

他轻咬著薄唇,心神不宁的转动著眼珠,双手攥在一起,不停的攒动著手指,他身穿朝服,可朝服之上却有诸多处褶皱,显然是因为来的匆忙,没有经过精心准备。

璎珞由於是异国使节,身份尊贵,所以所坐之地离萧衍不远。他若有所思的端起酒盏,然後盯著那方挂在酒面上的半弯月亮,嘴角牵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主上,我们什麽时候行动?”李唤弯下身子,在璎珞耳边低语。他今天并未著女装,而是穿著一身异国只有贵族才能穿著的节日盛装,有月辉洒向他的脸,方才让人惊觉,这个人,其实并不像杀手,岑冷阴戾,反倒是像个年轻的帝王,清冷的面容上,带著一丝淡淡的霸气和尊贵。

璎珞放下手中的酒盏,转而将纤细的手指落向银色的果盘,拈起了一粒剔透的青葡萄,细致的剥去皮,然後将软滑的果肉放入口中,咽下之後,方才将目光投向了离著有些距离的宝融身上,眼底突然泛起了一丝轻蔑的讥讽。

“急什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戏要等到最後才出场,更何况,我这酒还没有品够呢!”

“是!”李唤低低应了一声,可心里不由自主的又开始关心起那个被他关押在暗室中的少年。那间暗室既黑又冷,尽管他在临走的时候多给他留了几件厚实的衣裳,可若是待的时间长了,那些衣裳还是无法抵御那股阴冷之气。

他沈沈的吸了口气,突然挺直了身子,瞬间突然袭入脑中的所有怜悯和莫名的思绪通通甩了出去。

“皇上,皇上……”那依在萧衍身边的女人抬高嗓音,又叫了几声,方才令他回过神来,可他扭头望向女人的眼神,却分明含著几分怒意。

那女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些,白皙娇媚的脸上也笼了一层忧色,“皇上,您今个儿是怎麽了,臣妾怎麽觉得您总是心不在焉的,莫不是……有什麽心事?”

萧衍即刻便将自己的怒意掩饰起来,然後接过她手中的酒盏就仰头直接往口中灌。

“皇上……”女人见他喝的如此凶猛,赶忙伸手去抓那酒盏,可萧衍却重重的将酒盏放在了长桌上,发出了铛的一声脆响。

“没什麽,可能是最近累了些。”他简单的回答,可心里却一直想不明白,宝融今夜不是要陪冉儿吗,怎麽现在却来了,依冉儿的性子,宝融这麽一来,他肯定也会吵著闹著跟在他身後,可是他仔细看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冉儿的身影,他又开始微微皱眉,可下一刻却突然觉得眉上窜起一股沁人的冰凉,竟是女人伸手在抚弄。

萧衍转头,定定的凝视著她,却见她脸颊微红,娇声道:“皇上国事繁重,臣妾也帮不上什麽忙,自知有罪,还请皇上宽恕。”

“有罪?”他低低的反问了声,但後含笑道:“爱妃能将後宫治理的如此安详宁和,便是帮了朕很大的忙了,何来有罪?”

“谢皇上夸奖,臣妾可不敢当,更何况,如今後宫安宁祥和也并非只凭臣妾一己之力,若是没有众姐妹的从旁协助,只怕臣妾也无法像现在这样得心应手。”

“嗯!”萧衍似乎并未听她讲,只是低低的应了声,然後转头,突然见宝融急速的低下了头,很明显,他刚才是在向这里看。

萧衍的心头就好像被巨石沈沈压著,淡淡吩咐,“给朕斟酒吧!”

“是!”

可是这个‘是’字的话音还未落,他便见宝融突然从席位上抽身而起,穿过那些仍在翩翩起舞的舞姬,径直朝他走来。

一个身著朝服的人在没有皇帝的命令下,竟擅自穿梭在舞姬中间,这等稀奇怪异的事情让两侧的朝野权臣纷纷将目光从舞姬身上抽离,转而落向他,原本纷杂的吵嚷上,也瞬间变成了低低的耳语声。

宝融的双目有些呆滞,脚下的步伐也有些机械,在经过璎珞时,璎珞诡异的裂唇笑了笑,嘴唇不住的翕动,似乎在叨念著什麽。

“站住!”几乎在同一时刻,几名皇帝的贴身侍卫立即从台阶上跑下将宝融拦住。

萧衍的一颗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可是碍於此刻的场合,他不得不沈下心来,可刚要开口,却不料宝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叩首道:“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

这、这是怎麽回事?萧衍越看越摸不著头脑。

“什麽事?”他只能硬著头皮又问,心想这宝融葫芦里究竟卖著什麽药,若是在平常,他凡事都是私下与他相谈,今天怎麽会一反常态,而且不是在朝堂上,还是在这种场合?

“皇上,此时不能张扬,请皇上允许微臣近身相告。”

宝融的话音一落,两旁的群臣又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萧衍眉头皱的愈加紧,这是唱的哪出戏,想了半天,他还是冲那些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褪下。

“爱卿平身吧,朕准了。”萧衍的一句话立即引起了台下一片哗然。

宝融听命起身,一步步的走上台阶,而依旧安坐於台下的璎珞却笑的极为狠戾。快了,就要快了,狗皇帝,你等著受死吧!我璎珞马上就让你尝尝,那种被自己最心爱的人杀死,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说吧!什麽事情?”

宝融来到萧衍身前,正要弯身将脸凑到他耳边耳语时,却又被他身後的一名带刀侍卫横刀拦住了。

“不打紧!”萧衍摆了摆手,当看到宝融这一脸怪异的表情後,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阵恐慌。

身前没了阻碍,宝融弯身,将脸凑到他的耳垂边,片刻之後,他微起双唇,沈吟道:“你知道吗?在这世上,我最恨的人是谁吗?是……你……”

最後一个字吐完,他就用极快的速度从袖口中抽出匕首,扬手就朝萧衍心口刺去,嘴里还撕心裂肺的高喊著,“去……死……吧!你这个狗皇帝!”

脸上顿觉一股温热,嘴里也有一股血腥味迅速蔓延开来。

!啷一声,那把染血的匕首便掉落在地,宝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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