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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位 作者:烛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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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融半睁著眼睛,看了看嘴边那方白色的巾帕,然後乖巧的开启双唇,将其咬在口中,暖暖的,还残留著那人的体温,让他竟有种莫名的安心。
萧衍看著他乖巧又隐忍的模样,就算心底有再多的怒气,此刻也已烟消云散了。他再次将视线集中在肿胀的伤处,一次次的重复著挤压的动作。
“唔…嗯……“宝融瘦弱的身子不住地抖动著,闷哼声一道接著一道。
好不容易将伤处的大部分毒液清除,萧衍的额上也罩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上好药後,萧衍从自己的衣衫下摆处扯了一块布条,小心的将伤口包扎好,便盯著宝融又陷入了思考。
如果把宝融送回去的话,就会耽搁了与那狗皇帝见面的时辰,那麽自己所有的计划就会付之东流。 可如果把他带过去话,如果双方真的陷入交战,那自己肯定无法顾及他。
将他留在这里?不、这样也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他现在受著伤,无半点还手的余力,万一──
“嗯……”宝融低弱的呻吟了一声,慢慢的张开眼睛,身子抖得并不像之前那样厉害,可浑身仍旧冒著冷汗,萧衍闻声,将他整个身子揉进了自己怀中。
“冷吗?”萧衍搂著浑身衣衫几乎湿透的萧宝融,问道。
“呼…呼……”好温暖的胸膛,宝融长舒了一口气,“你、你为、为什麽…要扮、扮成玉珏、哥、哥的样子?”
萧衍又瞥了一眼他受伤的小腿,见布条之上并无血液渗出,便稍稍安心了些。
“为什麽要跟踪我?”他冷然发问,森冷的声音就仿若刚从寒潭中捞出来一般。
宝融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保持沈默。
“你是因为担心我,还是因为不相信我,怕我半夜出去做什麽会伤害你那玉珏哥哥的坏事?”
担心?当萧衍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要命,这小子恨自己都来不及,怎麽会担心自己。那如果不是前者的话,就应该是──
“我、我也不知……咳咳咳……”由於宝融说的太极,似乎想急於辩解什麽,可却被一阵猛烈的咳嗽挡了回去。
萧衍皱眉,用右手掌心慢慢的抚著他的背,“慢慢呼吸,别急──”
“咳咳咳……呼…呼……”
好容易咳嗽停了下来,萧衍却发现宝融的嘴角已沁出了一丝血迹。
不行,自己能再耽搁了。要不两头都会误事,宝融需要休息,而且那个狗皇帝,也不能活。
萧衍将自己的外衫褪下,而後裹在宝融身上。
“你再坚持一下,等我办完事,我们就回去。”
“办、办完事?”宝融抿了抿干裂的唇,“你、你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不要说话,在我怀里好好休息,听明白了吗?”萧衍此刻说话的口气既像是警告,也像是命令。
“啊──嗯──”宝融先是怔了一下,而後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出发了。”萧衍说完,再次确定宝融的身子已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外衫下,这才脚尖点地,朝铁峰坡的方向疾行而去。
托付
“主上,您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办好了。”那三人在萧衍身前停下,单膝跪地行了大礼之後,为手穿著黑衣,额上绑著黑巾的男人恭敬的禀报道。
“知道了。”萧衍面色冰冷,深色的瞳仁盯著远方望了一阵,而後命令道:“将这个少年带到你们隐藏的那个山洞,等事情结束之後,我会去接他。”
为首的男人愣了一愣,随後马上应道:“是!”
萧衍看著一眼怀中处於昏迷状态的少年,然後交到了黑衣人怀中,正当要转身之际,似是不放心的又补充道:“他身上有伤,不能受凉,你们给我好好照顾,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离开他半步,明白了吗?”
“是──”
萧衍说完,就转身朝相反的方向疾去。这里名叫幽魂谷,离铁峰坡极近,而他的手下正好因帮他办事而隐藏在这里,所以将宝融托付给他们,也好安心专注解决那狗皇帝的事情。
三人返回到谷内的一处山洞内,便燃了一堆火,围坐在周围闲聊起来。
“我说罗炜,你说这小子到底是什麽人啊,听主上说话的口气,好像很关心的样子。”其中一人说道。
被唤作罗炜的男人正是与萧衍见面,跪在为首的男人。只见他眉峰一紧,被火光映照得眸子浮出了异样的锐芒。
“就是呀,你说,会不会是主上喜欢上这小子了,还让咱们几个寸步不离,好生的照看他。”
“我看也是,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长得白白净净,一付娇弱的样子;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想入非非!”
“是啊,咱们主上其实命也挺苦的,尚在繈褓中便失去了母亲,然後在五岁的时候又亲眼目睹父亲被人杀害。这些年来,主上每日为了复仇而奔波,不管心里还是身体上都积压了太多了苦闷,所以,现在找个男孩儿来发泄发泄,也没什麽可奇怪的!”
罗炜若有所思地听著,朝火堆中添了一根干树枝。
“水……渴……”萧宝融断断续续的呢喃著,缓缓地张开眼睛,却被突然挤进眼中的一道光激的又合上了眼皮。
“喂,那小子说口渴了,那边不是放著水袋吗,你去喂他喝点。”
“我、我去?呵呵,你饶了我吧,我对小孩儿最没辙了,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罗炜连头都没抬就起身,拿上水带就朝萧宝融的方向走去。
感觉到嘴边有个冰凉的物体触上,宝融才又撑开眼皮,强迫自己适应著刺眼的光线,当看清眼前那张陌生的面孔时,身体本能的向後躲著,同时嗓音沙哑的问,“这、这里是、是、什麽、麽地方,你、你们是谁?”
“是主上把你交给我们的,让我们好好的照顾你,等他办完了事情就会来这里接你。”罗炜面无表情口气冰冷的说道。
“主、主上?”宝融怔了一怔,腿上的疼痛又开始搅乱他的思绪,“主、主上,你说的主上、是、是萧衍?”
萧衍?一听到这两个字,围在火堆旁仍说笑的两个人好像被雷劈到般猛地转身盯著背倚著石壁的少年,满脸吃惊的表情。
萧衍,这个小子竟敢直呼主上的名讳,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而罗炜明显比那两人冷静的许多,闻言後只是淡淡地说道:“不是口渴吗,喝水。”
篡位31
萧宝融看著他们怪异的眼神,心里思讨著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索性闭了口,抿了几口水袋中流出的水,觉得嗓子好些了,就轻轻的点了点头,声音微弱的说道:“谢、谢谢。”
“喂,小子,你叫什麽名字,是怎麽遇到我们主上的?”围坐在火堆旁的一名男人显然对宝融产生了兴趣,满脸好奇的盯著他发问。
“萧宝融──”
宝融平淡的话音一落,起身正准备朝火堆走去的罗炜就瞬间僵在了原地,握著水袋的手猛然紧收。
“萧、萧宝融?宝融?”围坐在火堆旁的一人低声念叨著,然後大声厉吼,“你、你和那个叫萧宝卷的狗皇帝到底是什麽关系?”
宝、宝卷?萧宝融脑子轰然一炸,宝卷,这不是二哥的名字吗?他骂二哥是狗皇帝,难道他们这些人和二哥之间有什麽过节吗?对了,还有,他们称萧衍为主上,难道──
“狗、狗皇帝?”宝融装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你、你不认识他?”
宝融摇了摇头。
“也是,你想想,如果这小子和那狗皇帝要是有什麽关系的话,咱们主上早就把他给杀了,哪会留他到现在,还嘱咐咱们哥几个好好照顾他。”围在火堆旁一直闭口不言的人突然开口。
“听你这麽说,好像也有些道理。哎,不管了不管了,心烦,总之,主上叫咱们怎麽做,咱们照做就行了,肯定没错。”
说完,两个人又转过身一边烤火一边闲聊起来。
只是罗炜依旧紧握著早已变形的水袋,脸上泛著不寻常的青白,半晌後,他才慢慢松开手,朝火堆旁走去。
萧宝融微微的皱眉,一边忍著伤处的疼痛,一边焦虑的思考起来。
杀我?对了,那个夜晚,萧衍夜闯皇宫,难道就是为了杀二哥?萧衍而二哥有仇?莫、莫非,今晚他也是──
“那、那个──”宝融一手撑著石壁,吃力地想要站起来,可不料却在半途中又重重的跌落在地。
“唔……”
“喂,小子,你安安生生的坐在那,没事别乱动,要不主上回来发现你又有哪里受伤的话,我们可承担不起。”
宝融白著一张脸,手紧捂著伤口,好半天才缓过来。
“那、那个,我想问,你、你们知道他、他去什麽地方了吗?”
“他?你──是说主上?这我怎麽会知道,主上行事向来隐秘,就算是他身边的亲信,他也不会透露半点的,更何况是我们呢!我们也只是照吩咐办事而已,至於别的嘛──”
“喂,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坐在他旁边的男人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提醒道。
萧宝融安静下来,他侧著头,朝洞口望去,可除了一团漆黑外,什麽都看不到。难道萧衍今夜,是为了杀二哥吗?
想著想著,他的眼皮便开始不听使唤的合了起来。
“啪──”一道脆亮的巴掌声在山洞中回荡著。
“萧宝融,你以为你不承认,我罗炜就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吗?别在这里给我装睡,起来──”罗炜扬手,朝他脸上又掴了一巴掌。
宝融刚刚睁开眼睛,还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麽,就被一只手掐著喉咙,死死的抵在了凹凸不平的石壁上。
“你算什麽东西?凭什麽在主上身边,你这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他大吼著,扬手准备再次朝少年的脸上击去,可拳头到了半途,却突然停滞,转变成了剧烈的颤抖。
“你、你怎麽了?”
“哼,没什麽,刚才喝了点酒,可能是醉了吧!”罗炜松了手,漠然的吐出两个字,“抱歉。”
萧宝融看著他的背影,又朝随意躺在地上的另外两人望了一眼,旋即闭上了眼睛。
我──是不是该离开这里?然後回去找玉珏哥哥,抛开那些只会令他烦心的事情,离开这里。
那边厢,萧衍潇洒的坐在一石块儿上,指尖捏著一片绿叶,正悠然的吹著小曲,看似柔软的眼眸却隐著一股阴狠的戾气。
只是,那淡漠的面容却很是清冷。没错,他带了一张面具,他现在是萧玉珏,不是萧──衍。
很快;铁蹄声夹杂著马儿的嘶鸣声排山倒海的冲进树林;瞬间惊破了它原有的宁寂。
到了,萧衍眸光一闪,两指一松,任由那片叶子随风飘隐至暗夜中。
大队的人马在距离萧衍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袭舒尘勒勒缰绳跳下马,在一匹载著当今圣上的栗色骏马前,颔首跪地禀道:“皇上,这里就是铁峰坡了,而站在前面的那个人,就是臣下三日前所见之人。”
“哦,是吗?”萧宝卷微眯著眼眸朝前方望去,定睛看了那个穿著黑色衣装的男人几眼,而後抬高嗓门喊道:“听说若是朕应你约来到铁峰坡,你就会说出罪人萧玉珏的下落,现在,朕如约来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说出,他到底被藏在了什麽地方?”
萧衍极为缓慢的转过身来,面对著黑压压的人马,他依旧潇洒自若的笑著,虽然只字未发,然而就他那付长相已经引发了一阵异样的低吵声。
“你、你是萧、萧玉珏?”萧宝卷的声音中明显带著颤抖,连身子也不受控制地猛然向後一挫。
袭舒尘也起身,护在萧宝卷身前。
“怎麽,才几日未见,皇兄竟连臣弟都不认得了吗?没想到,只为抓我区区萧宝珏一人,你就耗费这麽多的兵马,是不是太有点小题大做了。”
“来、来人,马、马上给朕,给朕把那个逆贼抓、抓起来。”
“是──”众侍卫一声令下,纷纷上前,很快便将‘萧玉珏’团团围了起来。
哼!萧衍心中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单凭这些杂兵小将的就想抓我?他一个飞身,跃至离地约一人半高後,闪身便朝萧宝卷的坐骑袭去。
“保护皇上!”袭舒尘冲身旁的护卫吼了一声,拔剑便朝‘萧玉珏’的胸口飞去。
萧衍嘴角泛著一丝冷笑,伸出两指,轻易的便将剑尖夹在指缝之间。
袭舒尘脸部肌肉瞬间收紧,“你究竟是什麽人,有何目的?”
“将军这是哪里的话,我是谁,将军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你根本就不是萧玉珏,为何要冒充他?”袭舒尘逼问,握著剑柄的手向後抽动,可剑就好像在对方指间生了根般,纹丝不动。
萧衍仍是一脸轻松,不紧不慢的开口,“将军何出此言,说我不是萧玉珏吗?”
“萧玉珏当日身受重伤,不可能在短短几日之内恢复,而你现在看起来,面色红润,精力充沛,根本就不像是个受伤之人。”
“将军此言差矣,这世上,每个人的身体都不是相同的,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伤口的自愈能力,我的自愈能力比较好,伤口恢复的较常人快些,这也没什麽稀奇的吧!就像──”
萧衍忽的将空闲的手抬至袭舒尘的肩头,‘呲啦’一声就将胸前的衣衫撕裂,摸上了那方坚实紧致的胸肌,:“就像将军这样健壮的身体,相信自愈能力,也一定很快吧!”
擒王
“你还是投降吧,皇上带了这麽多人马,就算你再怎麽有本事,也插翅难飞。”
“我插翅难飞?”萧衍扬了扬眉,“将军真的这样认为吗?对了──”诡秘的轻笑过後,他用耳语般的声音道:“袭将军应该还有个亲弟弟吧,好像是叫──袭风对吧!”
袭舒尘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刷的一阵惨白,语气也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麽?”
“我不想说什麽,只不过是想提醒袭将军一下,将军应该很爱你这个弟弟吧,从小到大,从不舍得对他大吼大骂,甚至当他沦为皇帝枕边的男宠也不在乎──”萧衍神色冷峻的朝萧宝卷看了一眼,嗓音的温度急剧骤降,“很显然,你对他的爱惜胜过对自己,包括你的这条命,如果──”
“你要是敢动风儿一根头发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袭将军一定不想要自己的弟弟受苦,只要袭将军肯答应我的条件的话,我会立即命我的手下放了他,你弟弟现在的生死,全都掌控在将军──你一个人的手里。”
“你、你派人绑了风儿,你究竟把他关到什麽地方了,他很怕黑,你──”
“袭将军放心,他现在正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著,不用担心。”
“你好卑鄙!”袭舒尘恶狠狠的吐道,眸中燃起了几乎能焚灭一切的怒火。
卑鄙?萧衍再次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字眼,只是裂唇冷肆的笑了笑。那小子也曾将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说自己卑鄙下流,可自己却不怒,发而觉得那是一种别样的享受,可今天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同样的两个字,却有一种想要杀了这人的冲动呢?
“或许我这种行径在袭将军眼里很卑鄙,不过,这世上有一种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择手段,而我,恰恰就是那种人。”
“说、什麽条件?”袭舒尘低斥。
“其实这个条件很简单,只要袭将军不反抗,乖乖让我刺上一刀,这样的话,一定会让那个狗皇帝乱了阵脚,而且那些侍卫没了主心骨,也会方寸大乱,而就是这个时候,是取那个狗皇帝性命的绝佳时机。当然,我之所会提出这种要求是因为不想浪费时间,我知道袭将军武功不错,我们这样一直打下去对彼对己都没有好处。”
“但若是袭将军执意要斗的话,不仅你弟弟的命保不住,就连将军的命也危在旦夕。我知道,袭将军年轻有为,为大齐国屡立战功,这麽杰出的猛将若是死了话,岂不可惜?人才,总归是要珍惜的嘛,将军认为,我这话可有理?”
“你……果真是要弑君?”
“将军已经知道我所愿,不知是配合,还是不配合呢?”
“我知道了。”袭舒尘想了想,握在剑柄上的手慢慢松了力气,下一刻便觉得腰侧一阵噬骨的痛,萧衍扯出一道胜利般的冷笑,另一手已迅速的滑至了他的腰侧,然後用指缝间伸出的暗器将他腰腹部滑出一道既长又深的口子。
“该怎麽做,袭将军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伤口顿时血流汩汩,袭舒尘倒退了一小步,眉头紧蹙,额间的冷汗顺著脸颊很快便流至脖颈,他努力抑制著自己粗重的呼吸,似乎还想要说什麽,却仍是抵不过沈重的身子,重重的向一侧倾倒。
“皇、皇上,袭、袭将军他、他──”守护在萧宝卷周围的侍卫慌措的喊著,顿时,人的嘈杂声和马儿的嘶鸣声再次交杂起来。
“快、快来人,保、保护朕──”萧宝卷骑在马背上,声音颤抖的大吼。
“快,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果然,不出萧衍所料,除了为首的几名侍卫头脑尚清楚以外,其余的见到袭舒尘倒下之後,都开始慌不择路的转身向後逃,而萧宝卷也开始调转马头,向反方向奔去。
“想逃,没那麽容易!”萧衍飞身,点著树枝落在了萧宝卷的马上,擒住他的肩膀就将其拖拽到了地上,一脚重重的踏在了他急剧起伏的胸口上,而几个不怕死的侍卫也将萧衍围了起来,但没有一人敢妄自向前踏出半步。
“狗皇帝,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养的军队,自己的王被人擒了,到头来搭救你的不过区区十几个,你不觉得──这真的很悲惨吗?你这皇帝做的,未免也太失败了吧!”
“不、不要杀……杀我……”萧宝卷的嗓音中已经没了往日帝王应有的威严,反而像个丧家犬般,低声下气的哀求道。
“哼,败类!”萧衍居高临下的俯看著被自己踏於脚下的男人,快意的笑著,脚下又是发狠的一踏。
萧宝卷脸色又是一阵发白,呲呀的痛哼了一声,便再次求饶起来。
“玉、玉珏,我、我怎麽说、说也是你、你的皇兄,看、看在咱们是、是亲兄弟的份、份儿上,你、你就饶、饶我一命吧!你、你不是想做皇帝吗?我可以让给你,你做、你做…但我、我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此刻,萧宝卷的眼帘中映著的,仍是萧玉珏那张清冷略带狠戾的面孔。
“不杀你?你觉得这可能吗?”萧衍口气森冷的逼问。
“可、可能,怎麽不可能。”
萧衍握紧了拳头,弯身扬手就朝他脸上连著掴了好几个巴掌,直到他嘴角溢出了鲜血,这才收手。
齐国新帝(33)
“说吧,你到底想要个怎样的死法。是喜欢被我割了舌头挖了眼珠流血而死,还是喜欢五马分尸这种比较痛快点的,还有一种,就是我把你丢到後山的山谷中,让野兽之类的活活咬死呢?”
“不、不要,救、求、求你──”萧宝卷吓得屁滚尿流,语无伦次的哀求。
“哈哈哈──”萧衍仰头狂肆的对著苍穹大笑了几声,而後转头,微微发红的眼睛盯著那群围著他的侍卫,森然冷斥。
“你们,是想弃君而逃,还是想留下来,为你们的君主陪葬?我给你们一点时间叫你们考虑。”
其实那些侍卫早就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双腿直打颤,现在见萧衍发了狠话,更是怕的连手中的刀剑都握不住,他们各自面面相觑了一阵,最终选择了落荒而逃。
“萧宝卷,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就是你的士兵!”萧衍讽道:“为了保命而丢下自己所侍奉的君王,你──难道不觉得这实在是太可悲了吗?”
“求、求你不、不要……”萧宝卷的嗓音喊的有些哑了,但仍是卖力的发出低弱的求饶声,希望眼前的男人能够留他一命。
可萧衍却没容他继续说下去,高高的举起手,然後便见它如天空中的猎鹰般俯冲至萧宝卷的脖颈。
有那麽一瞬间,这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沈寂。萧宝卷睁著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上方,只是他没有了呼吸。脖子间的血并不像想象中的,像喷泉般的向外用,而是大汩大汩的顺著脖颈朝黄土中流淌。
萧衍冷笑了一声,像是触到腐烂的食物般猛地抽手,并直起身子,恶狠狠的盯著眼下的尸体,慢慢松开了紧捏的拳头,可那双‘染血’的眸子却愈加的发红。
萧鸾,你看到没有,你的儿子被我萧衍亲手杀了,你是不是觉得很伤心,很悲痛呢?不过,这还没有完,我会让你好好尝一下,什麽叫──
丧──子──之──痛
萧衍扯下覆在脸上的面具,发泄般的狠狠甩在了地上,而後走到不远处的袭舒尘身前,快速的瞟了一眼他腰侧流血的伤口,而口极快的伸手在胸口附近点了一下後,便起身离开了。
月光下,已逝帝王的衣袍渐渐的被血染红,如同一滩烂泥般躺在杂草丛中,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群灭绝人性的野狗聚到此处,将他的肉吃尽,血喝光。一代君王落了这麽个下场,真是──太悲惨了吧!
那夜,萧衍离开铁峰坡後,就直奔幽魂谷。见到萧宝融後,两人并没有回到曾经住过的那间小茅草屋,而是雇了辆马车直直的朝大齐的都城建康赶去。
公元501年3月,萧宝融登上帝位;称齐合帝;年仅15岁。
时值初春,可不知为何,这皇宫中的花花草草却开得比宫外更加的豔丽,连鸟儿鸣叫的声音听起来,都更为清脆悦耳。
萧宝融坐在一处八角凉亭中,从石案上端起一盏温茶递到嘴边,眼睛若有所思地望著前方翠色的草坪,和长在其中的淡白色小碎花,发著呆。
他虽然并没有开口问萧衍,但他知道自己的皇兄已是凶多吉少。可是那人为什麽要让他做皇帝,自己做岂不是更好?还有,自那日以後已经过了差不多半个多月了,萧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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