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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檀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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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第一批步兵已经冲上来,顾行止双手抱着顾莫余,尽量护着他后背,脚下一发力,直接冲出去了。还没跑几步路就看见宗千人牵着两匹马站在那里,看到顾行止明显一愣,但是没有哽太久大概也回过神来了,就说:“这样的话,你们俩就骑一匹马吧。”
顾行止没有耽搁,把顾莫余扶上马之后自己也跟着一起上去,宗千人跟在他们后面,朝山下跑去,身后已经隐隐传来大批大批的马蹄声。



、山雾茫茫人茫茫

“阿粽,杉沙带了多少兵过来?”宗千人问道。
“骑兵过百,至于步兵,都是鸡肋,大概有个两三百吧。”顾莫余一脸轻松的回答道,完全不担心自己现在的处境。
“教会呢?”
话音刚落,他就隐约瞥见这位的脸都黑了,咬着牙道:“五百步兵,碰上就死定了!”
宗千人骂了几声娘,指着顾行止说:“那这个小子怎办?”
正说着,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两条岔路,顾莫余要顾行止停下,之后说:“阿止,你跟千人走那边。”
顾行止抓着缰绳的手一紧,说:“不可能。”
顾莫余深吸一口气说:“阿止,你要信我,我不会死,但是等会儿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脱身,没有多的地方来救你啊。”
顾行止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顾莫余看着他那个样子也觉得恼火,两人就这么在同一个马背上杠上了,不远处已经隐隐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宗千人看他们俩是在是急人,索性一鞭子打在他们马的屁股上说:“大敌当前,求你们,有点危机感好不好,这个时候就别抬杠了,赶紧走啊!”
说完就扬鞭走向另一条路,顾行止策马走在这边一条路上,四周都是浓郁的树木,顾莫余看着身后的顾行止简直是气结,想都没想就骂道:“你他娘的跟老子下去,赶着过来送死啊!”
顾行止没有理会他,只是说了一句“坐好”就加快了策鞭。
顾莫余觉得自己简直要抓狂了,但是面对顾行止他也同样一点办法没有,气着气着最后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那,现在怎么解决?顾莫余想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一本经书,看上去就跟那本《怙悛经》一模一样,他从顾行止怀里摸出那本从佛母像里拿出的,揣在自己怀里,然后把那本假的放回顾行止衣袋里说:“我没多少时间跟你解释,总之,你等会应该会被你亲爹抓回皇宫软禁起来,当然这本经书也会被收走,那个时候你就一口咬定这本就是从佛母像里拿出来的那本,千万不能妥协,一定要记清楚!”
顾行止嗯了一声,扬鞭的手却怎么也抽不出后面一鞭——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是悬崖,万丈悬崖。
顾行止看着顾莫余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就知道这里肯定也是他计划之内的了,但是他为什么要挑在悬崖这里?瞬间顾行止脑子跳出了几个不成逻辑的词“雕木棺”“崖山”“地形”他脑子里迅速的就勾勒出一个计划,是这样吗?还是自己想多了?
不等他细想,周兴顾慧壅已经将来路堵死了,周兴站在那里喊:“顾莫余,你简直就是卑鄙,你自己是一个长生者,你有什么资格毁掉《怙悛经》来阻止我们的长生!”
顾莫余长叹一口气说道:“你以为长生是多好的一件事?你觉得看着自己的朋友爱人孩子孙子曾孙这样一代代的后背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却永远活着是一件多好的事?你们是君主,求你们在这个时候用一用你们高贵的脑子想一想!”
顾慧壅冷笑一声道:“爱人朋友孩子?求长生就要有舍弃这些多余之物的觉悟,本来这些都没有什么用,权利,只有权利才是天道,而权利是要活人来掌控的!”
“哼,那就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可惜现在经书在我手上。”顾莫余拿出那本经书炫耀一般还在他们眼前晃了晃,但是脸上难得的没有一丝得意的表情。
“顾莫余,都到这个地步了,你一个人还能去哪?还是把经书拿来,我留你的命。”
顾莫余有意无意的往悬崖下望了一眼,只一眼,顾行止就觉得自己心里升起一阵阵寒意——他往下看什么?是无意看的还是……
他不敢往后想,顾行止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浑身上下冒冷汗了,突然顾莫余抓着顾行止的手,攥紧了几下脸上挂着笑说:“说的也是,那让我跟我家阿止告个别呗。”说完就侧过脸,轻轻吻上他的唇。顾行止瞪大了眼睛,渐渐的便接受了。顾莫余吻他,第一次主动吻他!,这种感觉,比自己向他索求的吻不知道要甜美多少,他紧紧抱着顾莫余。这个吻炙热的,霸道的,也小心翼翼而温柔的。湿滑地舌头抚过牙龈,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反感。
顾莫余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活着呢,等等我。”
说完便放开顾行止,往后退了一步说:“人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我活了一百多年,这贼心贼性自然是深之入骨,所以啊,刚刚我又改变主意了,我觉得,咱们这笔交易,怎么看都是我亏,我是生意人,不会让自己亏的,所以——”
顾行止觉得自己五腑六脏像是被什么揪住了,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困难,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下意识的伸出手往山崖下去抓,却什么都没有抓住,空空的感觉一如自己空空的心脏。
顾莫余往后一跳,带着那本经书,和一句“回见啦”消失在飘渺的山雾之中。



、出殡

临安的公会里忙成一片,但是却安静的诡异,下人们忙着挂白绸白花,大量的货物囤积在外无人问津。今天公会里没有一个人在谈生意,但是没有一个人闲着,喻源叼着根旱烟,双眼布满了血丝,其他三位区域大公会长也都出现在临安的公会里。
全临安城的人都知道,今天是公会的大公会长出殡的日子。
华丽的雕木棺材就安置在公会一楼的大堂内,四位区域公会长身穿孝服,周维礼站在门口迎接客人,韩偦和喻源带路,顿珠仓决就跪在棺木旁接待前来上香的人,大多都是生意上的来往的人,丧礼般的很隆重,却没有请和尚念经什么的,说是他生前不喜欢太吵闹。
顾莫余这个人,本来就像是凭空跑出来的一个人,所以亲戚家人什么的一概不知,而他所谓的丧礼,大概也只是这些商界大亨聚在一起谈生意的一个幌子吧。
如今上层所有人都知道,《怙悛经》已经随着最后的长生者彻底消失了。
顾莫余跳下去之后,四国军队和公会的人曾在山崖下搜寻了整整五天。说是山崖,其实是个海崖,悬崖下怪石嶙峋,多为尖峭的石锥,海水很浅,底下是坚硬的基岩,从上面摔下来,无论是被石锥戳中还是直接摔在基岩上,都是必死无疑,但是整整五天却连他的尸首都没找到,只捞到了几片已经被食肉鱼撕得不成形状的衣服料子,和一把他那天随身带着的小匕首。就在他们都已经快要放弃的时候,临安的北部的一个叫丹阳的临海小城的海面上,突然浮起来一具尸体。由于四国政府联合声明,这几天,只要海上有尸体立刻报官,皇室有重赏,于是那几个渔人立刻跑到公会去报告了。
对,就是公会,比起皇室高到虚无且常常赖掉的赏金,公会能在更短时间内完整的兑现他们的承诺,比如——凡是在海上发现尸体者,赏白银通票三十两,如果是他们要找的人直接赏黄金三十两。
喻源很快就赶到丹阳,用三十两黄金领走了顾莫余的尸体。
只是在这种非常时刻,皇室的消息也穿的尤其的快,就在他回程的时候,顾慧壅已经带着禁卫军堵着了去路,皇室要求搜身,喻源当时火气就上来了,一口口水淬在顾慧壅脸上,语气中充满鄙夷道:“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睁大你的狗眼给老子好好看看,这是我们大公会长的尸体!你们杀了他这件事公会还没找你们算账呢,现在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说完他一招手,一群小厮围住了这几十号人,喻源恶狠狠的说:“你他娘的再搞这些事,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顾慧壅是再怎么不济也是个承祖业的皇帝啊,什么时候受过这份折辱,立刻一巴掌甩在公会一个小厮的脸上,阴鸷的看着站在马车上的喻源,喻源一见自家人受了欺负,立刻一脚揣在一个禁卫军身上喊道:“给老子打,往死里打,就是这群□的杀了我们公会长,他当我们公会是板上鱼肉,现在人都死了还要来折辱他。”
小厮们虽然对大公会长不熟,但是他们对顾莫余这个人熟啊,这个以前自称是喻源好友的年轻人,可是临安公会的常客呢,多少小厮都跟他一起去高低巷子搓过一顿,许多人在知道他就是大公会长之后都觉得那像是女神在和他们开玩笑呢。
当然,现在车舆里的那具尸体就是他,对他们来说也像是在开玩笑一样。所以不得不说,顾慧壅这下的确是撞在枪口上了。
皇帝当街被人揍成猪头,这种事当然不能说出去,但是公会里却几乎是人人知晓。
那天回去之后,韩偦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脸上挂彩的喻源说:“老胳膊老腿了,还跟着瞎折腾。”
喻源挠挠头,大义凛然到:“这做戏要做足嘛,再说,老子以前就看他们这些皇帝不爽了,现在逮着一个是一个啊。”
陈岁岁坐在床前,烧着针灸用的针,漫不经心的戳在床上人的背上,一边扎针一边说:“喻叔其实就只是想揍一顿皇帝吧,想你以前被通缉的时候那么惨。”
喻源朝岁岁比了个大拇指。
出殡那天中午的时候,突然一支禁军拿着长枪守住了门口,接着四国皇帝和赵秃子一齐出现在公会门口。
周维礼请了他们进去,五位上过香之后,顿珠仓决结果他们手上的香,插在了香炉上说:“劳烦五位了,以后生意上的事,还请多关照。”
赵云胤点头道:“那是自然。”
顾慧壅脸上依旧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色自从见到喻源之后也很不好,赵秃子围着棺材看了一圈到:“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拿出这么好的雕木棺材,公会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顿珠仓决说:“这棺材原先就有,本来是阿粽留给自己半百之后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顿珠仓决的语气里充满了惋惜与落寞。
“是这样啊,但是——”他话锋一转“我还听说顾会长过世之前拿到了《怙悛经》,但是我们再海崖下搜寻却怎么也找不到,公会最先发现顾会长,不知有没有看到?”
顿珠仓决内心里默默的鄙夷了他一番,来了来了,这才是这群家伙今天来的正题。
“哦,是吗,但是公会没有看到啊,拿到了是事实,但是后来,经书不是在杉沙五皇子手上么,我们会长一直都没有再拿回来了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五位全都是一愣,顾慧壅沉吟了一会说道:“公会这么说,我们可不敢这么信。”
顿珠仓决皱皱眉看着皇帝道:“那您想怎么样呢?要派人搜我公会么?”
顾慧壅摇头,他食指指着棺材说道:“眼见为实。”
顿珠仓决身后一个小厮忍不住斥到:“荒唐,哪有订好了棺材再开的道理,你们皇家不要太过分!”
他一开口,其他的一直都愤愤不平的小厮都跟着起哄起来。整个灵堂顿时沸沸扬扬起来。喻源走到案几旁,使劲一拍,大喊一声“安静!”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他,喻源阴沉着一张脸盯着顾慧壅道:“顾家主子,那本经书,我们着实没有看到,但是您可想清楚,开棺了,就没有后路了,要是没有,你怎么办?”
顾慧壅冷笑一声道:“要是真的没有,我杉沙的税收送你又如何!”
喻源满眼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朝一个小厮一招手,小厮急的大喊了一声“会长!”难道真让他开棺不成?喻源瞪了他一样,小厮只好不情不愿的递过去一把锥子,顾慧壅身后一个士兵接过去就准备撬棺,顾慧壅却突然喊了一声“停”,他走到棺材旁仔细看了看棺材说道:“这雕花挺有意思的。”说完便蹲下去,指着一条凹槽问道:“这是什么?”
周维礼冷着脸答道:“这棺材的是石茂吉先生设计的,石先生是我们公会长的挚友,据说这一条凹槽可以减少土地对尸首的侵蚀,陛下这么喜欢?要不公会也送您一口这样的棺材如何?”
顾慧壅脸上有些挂不住,站起来,朝士兵挥挥手,示意他开棺。沉厚的棺盖发出一阵隆隆的响声,顾莫余躺在一堆金器之中,脸上虽然画了点妆,但还有海水泡过的痕迹,身上已经是一身白素的寿衣,一如他生前喜欢的样子,只是寿衣上所有应该是带子的地方全部换成了扣子,“带子”寓意后继有人,可顾莫余早已孑然一身,这茫茫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与他有血亲的人活着,何来后继之人?
那头一直散开的长发终于在他死后绾上华丽的发髻,头上一束金冠,只是绾的再俊美又有什么用?那头鸦鬓已经失去了光泽。要说礼节,这棺中之人的各种打扮都有为葬礼习俗,带扣的寿衣,口里没有含铜钱,没有遵礼成服,没有泣血稽颡,没有送唱的牧师,包括墓葬的棺材也雕的令人眼花缭乱,按礼制,这些都是不合礼节的。但是顾莫余本身也不是个尊礼之人,凡是随心性而为,带出来的一批手下自然也是散漫不羁,他们一致认为,哪怕是死,也不能让这位主子憋屈在礼节里了。
这极不合礼的棺木之内,早已被各种金器美玉堆满,没有任何多余的一出可以藏下一本书。
“杉沙的税收公会哪敢要,只是以后这盐茶生意,怕是来往就少了吧。”喻源的脸色冰寒到了几点,冷冷的说,顾莫余一死他们就如此的肆意妄为,真当他们几个公会长是吃白饭的吗!
顾慧壅盯着棺木里的人瞪大眼睛,仿佛在咆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
喻源这么说,底下那一排商人心里其实欢喜的都要雀跃了,皇室一直是公会最大的客户,但是照现在这个趋势看来,且不说东南岛垄水盐雪,单是杉沙,他们就可以拿到不少新的订单吧。
出殡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往城郊走去,公会里留下陈岁岁守门,岁岁见所有人都走了,才叫来小厮从灵堂后面抬起一个等人高的箱子回了自己房间。
皇宫偏远的一隅,荒凉的院子里杂草丛生,院子里的石桌石凳早已成了东倒西歪,偏房是一片断垣残壁,本来修在院子边上的回廊也破败不堪,被风吹得吱呀直响的门像是被门上的灰尘压得喘不过气来样的,小小的院子看起来一片窳败。
顾行止在院子里踱步,他已经在这里被软禁了十来天了,眼前这残断的景象倒是十足的像那乱葬岗般的顾家大宅。
顾家,顾莫余……顾莫余。
他闭上眼睛,那天顾莫余在他眼前跳崖的情景就像挥之不去的噩梦一样,时不时的就浮现在他眼前,每次只要一回想起来,还是心悸的喘不过气来。他这几天也想尽了办法要大水去打听,只是大水每次都是向他摇头。
但是昨天早上,大水一脸凝重的过来,支吾了半天,眼神一直都飘忽不定,最终像是下了决定一样道:“小莫今天出殡。”
顾行止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涌上心头。
出殡,出殡。
这是在说谁啊,阿余么,他尸首找到了?但是,他不是说他活着的么……
顾行止闭上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他无法忽视心间那一股万箭穿心般的刺痛,虽然理智告诉他,事实恐怕并非如此。
实际上,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事实恐怕并非如此。顾莫余跳崖的那一瞬,他几乎所有的理智就都随着那个脸上挂着得意笑容的人一起沉入了海底,他甚至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到皇宫是怎样被软禁起来的。那个海崖那么高,那么高,从上往下看都看不见底,远处深蓝的海水几乎直接通向蔚蓝的天空,他就那么轻易往下一跃,随随便便的就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深邃的大海了么,他怎么可以如此的轻描淡写,完全置自己于不顾!他得意又决绝的眼神,随着悬空的身体迅速下沉,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伸手去抓确实一片虚无。何止是手上的虚无,顾行止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就一片虚无了,周围的景象离自己远去,嘈杂的声音也不知何时消失,跌跪在地上时的,磕在坚硬岩石上双膝的疼痛也渐渐失去知觉,只有一个声音不停的盘旋在他脑海里——他,跳下去了!
等顾行止重新意识到周围的环境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他就在这阴鸷的,埋葬了无数人性命的皇宫偏荒的一隅,院子门口时两个执枪士兵,理智被一点点的拉回到他的脑子里,这是软禁吧,嗯?软禁?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总之,你等会应该会被你亲爹抓回皇宫软禁起来吧。”
这也是他计划之内的么?
皇帝似乎只限制他的行动,并不限制消息的传入,所以他叫来了李大水叫来了其他将军吩咐了所有自己能支配的力量,他要知道外面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
可惜,他们几乎所有人都难以启齿的样子,每次来都一脸很为难的表情,直到今天——
“公会是确定他死了么?”
“五爷,您别这样,这,陛下为了找那本丢失的《怙悛经》在他的灵堂上当场撬了他的棺材,所有人都看见了躺在一堆金器里……没气儿的……”
灵堂开棺?
顾行止厌恶的皱皱眉,先是自己的母亲,现在又是顾莫余,自己的亲爹还要做多少丧尽天良的事?
“五爷,陛下说你可以回王府了,您还是……”
顾行止木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更加冷了,李大水跟在他身后,现在完全猜不透自己这个主子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身影是显得如此沉重。



、决断

檀青园里一如既往的冷清,只是程腕前前后后都快忙成了一条狗了。
三天前,陈岁岁赶着一个本来是装茶叶的牛车来到这里,车上的茶叶都是上好的云雾,可是等他一进来,却发疯般的吧所有的茶叶都推倒在地,程腕正要惋惜的叫出声来的时候,突然嗓子像被堵住一样,他看见——自家的主子顾莫余一身寿衣,背上全是血的趴在那成堆的茶叶下,脸色白的像是死人一般,陈岁岁上前去踢了他一脚,不耐烦的说道:“还杵在这干嘛,还不赶紧把你家主子搬进去!”
之后三天,陈岁岁一直都守在床头,不停的给他把脉扎针熬药,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才将将睡去。程腕不知道顾莫余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陈岁岁到底有没有治好他。
中午的时候,程腕被岁岁使唤着去给他换退热的毛巾,可是等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去惊奇的发现顾莫余居然醒了!他坐在床上,听见门口有人,懒洋洋的抬头看过去,见到程腕倒是咧嘴一笑说:“程腕腕啊,过来给爷倒杯水啊。”
程腕手上拿着毛巾不知所措,顾莫余笑了一声,想了一会说:“帮我去吧岁岁叫来吧。”
他连忙点点头,拿着毛巾出去了。不一会儿陈岁岁一脸倦容推门而入,当然,手上还端着一碗黑色难闻的中药。岁岁随手把门关上,把药递给顾莫余要他自己喝,自己坐在床前,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才说:“你就那么担心你那个相好的?”
顾莫余一愣,随即笑道:“岁岁啊,我就这么一个相好的,我不担心他我担心谁啊。”
陈岁岁叹了一声道:“你现在这个身体,不要逞强了,逼着自己醒了又怎样?别跟我说你想去一趟秦王府这种任性的话,现在喻源他们为了你的葬礼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你就别再这么不着调了。”
顾莫余撇撇嘴说:“啊,啊,我知道啊,所以才叫你过来的,你帮我去秦王府接一个叫桃木枝的孩子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陈岁岁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他晚上去。
晚上的檀青园更像是一个鬼屋,程腕早就下班回去了,岁岁去接桃木枝了,偌大一个园子就顾莫余这么一个伤残病人,顾莫余手里紧紧攥着一本书,正是那所有人朝思暮想的《怙悛经》他百无聊赖的翻阅着经书,漫不经心的随手翻看着,翻了几页着实觉得无聊,那右手拿着书脊,左手把书无聊的从头拨到尾,弄了好几次,突然他眼前一闪,刚刚隐约间,他好像看见书里面写的什么!他正准备仔细翻查的时候,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桃木枝泪眼婆娑的飞奔进来,大喊一身:“鱼先生。”
顾莫余侧身一躲,看着桃木枝扑了空摔在床上,有点好笑的说:“先生现在这一身伤,你那一下要是扑实了,先生说不定就半身不遂了。”
桃木枝揉揉眼睛,使劲吸了一下鼻子说:“先生你还活着啊!”
顾莫余无奈的说道:“要不然你见鬼了啊?怎么净说些胡话!”
桃木枝傻里傻气的挠挠后脑勺,顾莫余是他恩人,更是指引他从一个边陲小镇的讨饭的穷孩子一直到现在不愁吃穿还有书看的老师,当时听见他死了消息传来的时候,桃木枝简直觉得自己的天空都塌了一半。
“桃子,你以后就跟着公会的宁远亭先生学习,我这几年都会很忙,没时间顾及你了,对不起,我其实算不上一个好先生呢。”桃木枝一听就想开口否认,被顾莫余一个手势压下来,他顿了顿接着说:“还有一事,你帮我带句话给阿止,就说‘我活着呢,等等我。’只要说这一句就够了,就这一句……”
说完顾莫余就闭上了眼,像是一个刚刚逃命出来精疲力竭的人一样,桃木枝心里一酸,于他而言,公会长什么的太遥远,他认的是作为自己恩人的“八斤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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