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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未央-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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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手中的牌全是虚的,人心逐利,随时会改变相背。而刘彻手中的军队是实的。对准心脏的利刃,一向最是要命。

当然不论窦太后还是景帝,都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北军五校营在未央宫外与他对峙。

跟着刘彻的南军和京畿军根本没打算造反,几乎是被胁裹着硬上,军心动荡的很。上层军官被分化叛变,大军群龙无首,分崩离析。

只余五千虎贲军岿然不动。

城门开不开,并非刘彻一个人说了算。我和太傅率大军至京郊,等他稍有动静,便带兵冲进去。只要他没来得及抓住景帝和窦太后,这一战我便稳赢。

城外近万匹战马抛着蹶子等到半夜。考虑到天亮后事情被百姓发觉,会难以收场,我打算即刻入城。然而传来消息,刘彻不知为何放弃了最后一拼。

他解盔下马,伏地请罪。

景帝和窦太后认为事因是王夫人的挑拨。刘彻少不知事,行事又颇有余地,在窦太后的劝说下,刘彻被秘密关押起来。

兵不血刃是最好的结果。我随即解散新军,让欧梅王严四将回归广川。

带羽林军和胡骑军绕着京畿绕了一圈,四月初,我再度回到长安。浩浩汤汤的太子仪仗绵延几十里,长安百姓夹道相迎。

盛大的气象,与我出宫时相仿佛,好像这期间的一切事情没发生过似地。

天高云淡,皇城巍峨,古道漫漫。

高大的阙门外,景帝,窦太后,众大臣,皇亲国戚皆在。

下了马车,桑弘羊等属官跟在身后。

我趋步上前,与窦太后和景帝见礼。刘舜着白色王服,一身柔和的气息,在皇子皇女中格外显眼。他含泪望着我,努力露出微笑。

王皇后不在,只有刘舜和他两个兄长在宫中周旋,一定很艰难吧。

余光没扫到韩说的身影。窦太后笑着扶我起来,对答了几句。景帝脸色有些苍白,我至他膝前半跪,才看出他是被宦者搀扶才勉强站立。

“父皇,儿臣回来了。”

“太子,一路辛苦,”景帝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一趟回来,长高了不少。”

我待要询问景帝的身体,景帝道:“胶东王恰好今日要走,你去给他送行吧。”

顺着景帝的视线,城阙左侧有一行马车整装待发。清风吹拂柳枝,燕子飞过宫殿。

刘彻一身藩王服,从马车下来。

他第一眼看见我,神色竟是惊喜。

我也对他微微一笑。

真是一副令人怀念的英俊容颜。

多少年和我一起慢慢长大,多少年魂牵梦萦。多少年手牵着手,睡觉也不曾放开。

又是多少天让我恨的想都不敢想,宁愿用酒色麻醉自己,生怕多想一次,心就裂一道伤。

“阿越……”刘彻踟蹰的叫了一声名字,缠绕在他身畔的绝望与萧瑟,恍然散去了。仿佛变回蓬莱山顶的那名少年。

“你不是说,定不负我吗。”他带着伤痛的双眸黑沉沉的。我和韩说、刘荣之事,他必是知道了。

他挥起胳膊,一个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

在场的人都注视过来。

他手上尽是弓箭和马鞭磨出来的茧子,粗糙的很。

我偏过头,嘴角沁出腥甜。舔了舔,只觉得好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我抽还回去,动作不疼不痒,只有声音是清脆响亮的。

周围更静了。所有人都在关注,这场皇族兄弟之间的大戏将如何收场。可惜,在这夺人耳目的开端之后,我需要一个峰回路转,温馨轻松的结局。

我跨进一步,重重拥住刘彻瘦削有力的身躯,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阿彻,你这么久都不给我写信,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刘彻迟疑着回抱我。

大庭广众之下,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揍你一顿?

别急,刘彻,别急,我们将来有的是时间。

我只字不提他在长安的所作所为,拥抱片刻,拍拍他的背,放开他:“一路顺风。”

刘彻脚步犹疑的走上马车,即使在车上,也神思不属的看着我。

我对他露出微笑,目送他离开。

大臣们并不知道我和刘彻之间发生了何事。反正我和他早有斗殴的前科,从未真正闹翻。他们以为又是同样的戏码,纷纷围上来赞叹两人的兄弟之情。 



48、重逢
 
通往宣室殿的门阙城墙、宫灯廊柱,无一不熟悉。廊道上宫女,宦者,侍卫一个接一个的退后行礼。

我再度站在景帝身边,站在御阶之上,宫外的种种无力感尽皆消失。

我在深宫,早已长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汉人,一个习惯于生杀夺予的皇子。前世的那个少年只为我留下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理想。

上百名大臣恭恭敬敬的列于殿中。以往听着他们的谏言,我心中一片混乱,总觉得这个说得有理,那个似乎也对。被他们的言论左右而不自知。现在却能轻易的看穿他们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谏言。

景帝说话中气不足,但心情很好。不论是刘彻与王夫人的谋反,还是我离开雁门后,没有回宫,反而在广川住了半年的事,都没有被提起。景帝将我此番出行狠夸了一番,群臣纷纷迎合,直将我夸成高祖在世,大汉有了我这个太子,从此可以无忧。

因为匈奴随后的报复,雁门一战的立过功的将官没活下几个,大多数得了死后追封。李当户追封大上造。而句黎湖的封赏未被提及。

早朝结束,我暂且压下疑惑,扶景帝回寝殿。刘舜跟了我一路,直到门前才松开我的袖子,和几名宦者在门外候着。

景帝躺进床榻。他放松强打的精神,更显苍白憔悴。

我跪坐在景帝榻前。

他沉吟道:“王夫人一事,朕不打算声张。朕已将王夫人处死,刘彻他毕竟是朕的儿子,朕让他去了藩国,非奉诏不得入京。如此处置,太子,可有不满?”

我有些伤感的说:“儿臣要多谢父皇宽宏才是。阿彻是儿臣的哥哥,亲密从无间隙。他这次只是一时糊涂,没有真正做出伤害父皇和儿臣的行为。父皇能饶他不死,儿臣很感激。”我怎么想不重要,顺着景帝的意思就对了。

他抚摸着我的脸:“你在雁门朕没有来得及派兵救你,又让你在广川盘桓了这么些天,你受苦了。”

触到刘彻弄出的伤口,我稍稍吸了口气。景帝意识过来,待要收回,我将他的手按在脸颊上,摇摇头,对他换了称呼:“若非有阿父强撑病体,在未央为我开路,并授予我那么多权利,我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越儿这些天并不苦,只是日夜为阿父的病体担忧。”

“唉,朕以为自己还能多撑几年等你长大,只是没料到,你才离开,朕的身体竟已经虚弱到了这般地步。朕这一病,醒来时宫中几乎变了天。越儿,你恨不恨朕?”他凝视着我,声音有些颤抖。

“即使你恨朕,朕也不会怪你。朕不是好国君,也不是个好父亲。作为国君朕让皇嗣置于险地,作为父亲朕救不了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看见你成长,朕既欣慰,又自责。”

我有些心酸:“阿父,越儿怎么会恨你。”即使以前有着怨恨,看见他病成这样,我也有些恨不起来了,我安慰道,“越儿还想在阿父膝下做一辈子太子呢。阿父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会好起来的。” 

景帝笑道:“傻孩子,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你早晚要坐上朕的位子。朕得趁着还有一口气,帮你扫清障碍,踢走那些将来会阻碍你亲政的老顽固,还要熬过你梁王叔,免得你奶奶又生出其他心思。”

他咳了起来。我为他捶背。

“今年过年你不在,梁王又对老太太说,他老了,身体渐渐不好了,希望留在长安,与老太太两人多聚一天是一天。”

他挥手让宦者和宫女下去,艰难的开口道:“梁王身体,能差的过朕?他是朕的弟弟,年纪比朕小,又不参与朝中的腌臜事,他能比朕老的快?可他既然这么说了,朕还真就起了心思。朕让了他一辈子,这次朕想和他比一比,看谁走在前头。”

他咳的说不出话,指了指漆案上一碗深黑的药水。

我听的揪心,赶紧将药碗凑至他唇边。景帝紧闭眼睛灌了下去。看神情就知道有多苦了。我放了碗,为他擦拭唇边的药水。

“朕每天心甘情愿的喝这苦药,就是要撑的比他长,要将这江山,好好的交到你手上。”

我眼睛一热,忍住泪水,抚着景帝的背强笑道:“阿父,你服了药就早些休息,你的身体会好起来的,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换个话题:“你母亲的事,你知道了吗?”

我沉默了一会:“已经知道了。”

“你去看看她吧。”

走出大门,刘舜扑进我怀里,埋着脸低声啜泣。

“阿越哥哥,我好想你。”他哽哽咽咽的说。刚才景帝在身边,他忍了一路没哭,直到现在才哭出来。 

我抬起刘舜的脸,他含着泪眼巴巴的看着我,眼皮红了,小脸花了,嘴唇闷的嫣红。

“舜儿乖,不哭不哭,哥哥回来了。”我将他小小的温暖的身子抱紧,等他哭的好一些,牵着他往灵堂慢慢走。

途中,桑弘羊向我禀报,说句黎湖进京后就不见了,而韩说也打探不到消息。遣往长安的说客,归来的只有十之一二。 

刘舜看出了我的忧虑,牵了牵我的袖子道:“阿越哥哥,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你知道?快告诉哥哥。”

“嗯。”刘舜点点头,“去年年底,我怕刘彻哥哥加害那个匈奴小将军,所以一直让他躲在椒房殿里。至于韩说,他去见奶奶后,就被奶奶留在身边了。哥哥去向奶奶请安应该能见到他。”

他说着说着,声音有些低落:“奶奶本来还是不想让回来,舜儿花了好久时间学会骑马射箭,然后告诉奶奶,舜儿没病,舜儿很健康,阿越哥哥肯定也同样强健,奶奶才答应救哥哥的。”

我搂过刘舜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很好,看来舜儿现在已经可以帮哥哥了。阿母不在,我们在宫中的处境并不好。只有我们几个亲兄弟可以信赖。今后哥哥会代替阿母,好好照顾舜儿。舜儿与哥哥就这样互相扶持着走下去,好不好?”

少年红着眼睛,重重的点头。

到了王皇后的灵堂,刘舜再度哭的不能自已。

王氏宗亲,刘寄、刘承俱在,连窦氏都来了几个人。

我披了麻衣,跪下痛哭,田汀廖疑砬鞍参康溃骸疤拥钕拢憬闳チ耍司艘埠苌诵摹5撬勒卟荒芨瓷钕禄褂腥龅艿苷展耍诎О !�

我很想一剑杀了田汀?墒翘邓担馐俏冶硐挚砣荽蠖鹊暮檬被KV鑫也坏贸岩皇币馄ü蕴锿‘的态度,向所有人做出不计前嫌的姿态。

况且我现在根基不稳,如果睚眦必报,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多谢舅舅。”我抬起头,接过他递来的绢帕拭泪,“寡人今后,就只有你们几个王氏的长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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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灵堂跪到下午,窦太后身边的宫女传话,说窦太后让我去一趟长乐宫。

踩着西斜的日光踏进大殿,我与窦太后抱着再度痛哭了一场。

这个曾经温暖的怀抱,现在让我不是滋味。她仅仅为了一个流言,便对我的生死袖手旁观。

我这才体会到,她不仅是我奶奶,更是大汉的太后,做任何事,都以大汉的存续为先。刘荣认识到景帝先是皇,后是父的那天,心中应该比我痛苦百倍吧。

出了一趟宫回来,似乎什么都变了。阿父不再是阿父,奶奶不再是奶奶,舅舅不再是舅舅,甚至我也不再是那个未出宫前的刘越。

每个人都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思考,做出自己认为最正确的抉择。血肉相连的至亲,不过排在第二位,甚至第三位。

“奶奶,”窦太后嘘寒问暖了一阵,我有些犹豫的开口,“听说韩说在奶奶这里?”

窦太后拭了拭泪,语气如往常一般慈爱:“是啊,老身见这孩子长得好,对你又忠诚,喜欢的不得了,便将他留在身边了,越儿想把他要回去?”

听见长得好三个字,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想必是阿娇得知了韩说与我的关系,央窦太后这么做的吧。阿娇是窦太后的外孙女,窦太后自然是护着她的。

“奶奶,孙儿从小就是韩说服侍的,孙儿身边一天没有他,还真是不习惯。”

“那可不好,”窦太后摇摇头,“你堂堂太子,就一个人服侍怎么行,早该改改了。这样吧,韩说这孩子老身还想多留一阵,老身用几个贴身宫女跟太子换一换,可好?”

我迟疑的说:“那孙儿就多谢奶奶了。可是他是孙儿的属官,太子宫平日也是离不开韩说的……”

窦太后笑道:“太子还怕老身留他一辈子不成?等太子守孝百日期满,与阿娇成了亲,老身就把一个白白胖胖的韩说还给太子。”

我自然不能说不好。

朱色窗棂之外,余晖照遍巍峨的终南山。我一边同窦太后叙着别情,一边无意识的想,窦太后与景帝共掌天下二十年,她还要将权力把持多久?

这夕阳,为何迟迟不落山。 

作者有话要说:(校场)
郭舍人与韩说都在练箭
郭:韩说~殿下~~?
韩:?
郭挤眉弄眼
韩:……?
郭:你和殿下(挤眉弄眼)怎么样?殿下猛不猛?
韩陡然红了耳尖
郭:嘿嘿嘿嘿嘿嘿……啊!嘿!韩说!你……你怎么说……你等等别砍!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
韩:殿下之事,你我臣属岂可妄议!
郭:难不成你根本在床上死鱼也似……啊!……你下死手啊……
被说中的某人失手真的砍中了……
(床上)
(此处省略一万字)
越:可还好?
(沉默)
越笑问:今日有什么好事?这样乖巧
韩:殿下……
越:怎么?诶?嗳……恩……就是……对……其实,你不用做这等事……
韩微滞
越笑道:别停,继续你的……我不问今日为何这般热情还不行?
不止耳尖,恨不能全身都红了的某人依言继续
(一室缱绻~~~~) 
花间姑娘的小剧场~抱抱~




49、新年
 
守孝结束,一直到十月,我也没得到见韩说一面的准许。刘舜偷偷替我去长乐宫看了看,说他情况很好。

韩说本来就安静,再在窦太后身边闷半年,我很替他今后的性格忧心。

那天回宫,窦太后倒真送了几名侍女过来。我若无其事的收下。听说阿娇在宫外哭哭啼啼的不依。等阿娇嫁过来,她们的命运堪忧。

句黎湖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我将他引见给景帝,这个异族功臣被封为大上造。

景帝的身体时好时坏,一半时间都在病榻缠绵。只要能起来,他就会强撑着病体上朝,教导我朝事,以及削弱各种尾大不掉的势力。

半年时间,藩王的权利被限制的不能转圜。几名位高权重的大臣,以及暗中参与谋反的王侯纷纷落马。

因韩嫣的关系,弓高侯被削去了爵位,韩氏彻底衰落。部分族人关押充军,部分充作官奴。唯有韩说逃得一难。而司马相如借妻族的财币,侥幸得全。

至于一直被景帝视为眼中钉的周亚夫丞相,在去年就被以一个荒诞的罪名关押,死于狱中。

刘寄和刘承在九月之了国。刘舜是刘氏的幺子,身娇体弱,又景帝和窦太后的心肝肉,一直留在宫中。王皇后走后椒房殿空下来,我便把刘舜接到太子宫里住。

我知道刘舜身体不好,经常需要服药。太医诊断不出病症,只说常山王天生体虚,跑不得跳不得,喜不得怒不得,还不能多思多想,平平淡淡可以活到三十,否则就难说了。

因为没亲眼见过,我总以为养几年就好。直到有一天在上林苑驾马游园,他好端端的突然从马背跌落,额角磕破,淌了一脸血,胳膊也撞脱了臼。

我一路抱他回去,他在马车里脸色苍白,还笑着说,哥哥我不要紧,笑得人揪心。从此我再不敢带他骑马,也不敢叫他做事。

刘舜不怪我限制了他,整日开开心心的跟在我身后。窦太后打趣说,她养了刘舜这么多年白养了,我这个哥哥,从小也没怎么照顾过刘舜,何故刘舜眼里偏偏就只有我这个哥哥呢。

与阿娇的婚事紧赶慢赶,还是没在年前筹备完毕。十月里,藩王回京,大婚搁置。景帝再度看到了他最不想见的弟弟,梁王。

刘彻留在胶东。据说他王府里充实了不少貌美的女子,日子过得很是荒淫。

长安的这个冬天干冷,落雪较往常晚一些。景帝这段时间精神很好,不但多次在宴会上出现,甚至患上繁重的冕服,教导我代他行祭天礼。

十月过半,又是一场王公大臣云集的冬狩。上百辆马车轧着冻土,浩浩汤汤的驶往上林苑。

我骑马守在景帝身边。景帝和梁王两人,红色大氅下披着铠甲,都显得神采奕奕。

刘彻和韩说不在,陪我来的是句黎湖,以及平阳公主送给我的一名骑奴,名叫卫青。卫青这小子,一开始见面时,很有些脾气,梗着脖子跟我争论如何养马之事。

等驯服了他,我发现这小子其实是又忠又倔的个性,和我胃口,便任他为羽林军的军侯,同时加了个侍中的职位,以便他在宫中走动。

句黎湖近几个月多与匈奴人接触,外族人气质比以前重,连带他麾下的胡骑军跟着野蛮暴躁起来。

这是我乐意看到的。胡骑军就要有胡人的样子,否则我练出两支羽林军就够了,何须他们。

一同跟来的还有刘舜。漂亮柔软的少年骑着一匹红马,裹在一件厚厚的银狐大氅里面。眼睛亮的动人。

我本来不想让他来,可是架不住他望向我时,可怜巴巴的无声的哀求。等真带他出来了,又恨不得把他捆在马背,或者让他坐在我前面。免得这粉妆玉琢的小家伙摔下来,跌成碎雪。

梁王似乎与过去有些不同。

大家收获颇丰。

直到狩猎完毕,在林间一片空地搭就的营地里,吃完了阿娇烤制的,血和肉黏黏搭搭,骨头碎渣遍布,还沾着可疑的石子和树叶的鹿腿,我才意识到,不同之处在于,今年梁王不像过去那样,事事与景帝争锋了。

他甘愿落在景帝身后,景帝说什么,他便笑着附和。有猎物出现,景帝抬了弓,他便绝不先射箭。两人言笑晏晏。

侍卫们在景帝的示意下唱棠棣之花,萼胚依依;手足之情,莫如兄弟的时候,真有那么点兄友弟恭的意味。

我将景帝交给宦者小心照看,拨弄着篝火,有些感伤。刘彻与我多年的情谊,说没就没了,说背叛就背叛。

至于刘荣,我告诉他我想信任他,可经历了那么多,我真的敢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大家心知肚明,半真半假,骗骗自己而已。天家的兄弟情,总是这般淡薄。

我将堆着雪人,小手冻的直呵气的刘舜招过来,抱进怀里,摸着他的耳朵。

刘舜不知我在想什么,单纯看着我笑,白嫩的小脸红扑扑的

回宫前在营地休整,我无意间对梁王说了一句:“梁王叔的马真是神骏。”

未料梁王笑着应道:“太子殿下如果喜欢这匹马,就送给殿下好了。它在我这里只是匹好马,在殿下手中才算神骏。”

我被梁王的称呼弄得一愣:“梁王叔怎么突然见外了,还是称我越儿吧。梁王叔,这马真的可以送给我吗?”

梁王含笑点头。

“那我就不客气,多谢梁王叔的美意了。”我干脆的翻身上马。

“殿下!”句黎湖和卫青一同惊呼。

我驾马而去,一路风驰电掣,句黎湖和卫青挥鞭直赶,竟然没赶上。

绕了一圈回来,梁王还含笑等在原地。我下马执鞭,再度向梁王道谢。句黎湖和卫青好一会才到,见我平平安安的,才相信梁王是真心实意的,那马并未被做手脚。

回了宫,当晚卫青敲门进来道:“太子殿下,梁王刚才派人送来一张弓,两壶箭,说这副弓箭与马相匹配,一同赠予殿下。望殿下好生使用。”

卫青将弓箭捧给我。摩挲着弓身的流纹,我觉得梁王这些时日的言行,似乎意有所指。难道他真的歇了继位的心思,打算安安分分了?

属官们都劝我不要用梁王赠的东西,卫青和句黎湖也不例外。我笑他们疑神疑鬼,在梁王离京那天,坦然的骑那匹马去送他。

太傅曾说,太子的心胸比过去开阔了许多。我应道,多亏了太傅这些年的苦心,还望太傅继续不吝教导。

太傅神情淡淡的,并不显开心。

梁王离京当日,窦太后哭的不能自已,景帝一边听窦太后责备他无情,不愿多留梁王几日,一边手忙脚乱的安慰她。

我让宦者好好照看景帝,忧心忡忡的骑马护送梁王到京郊,并望着车队离开。

最后一辆马车消失在灰蒙蒙的晨雾中时,这一年迟迟不至的初雪,终于从天空飘落。一点一点的掩埋着车辙的痕迹。

我驾马回转,句黎湖和卫青安静的带亲卫跟上。马蹄声整齐而沉重。 



50、榻前 
 
景帝不信梁王那番说辞。他日夜忧心自己会走在梁王前头。

谁知次年初传来消息,梁王回了封地便一病不起,一月里便薨了。

下午的时候,我正与景帝在宣室殿阅奏疏,听到这事,景帝的表情是震惊和欣喜,以及些微惆怅。

我将景帝跌落的笔挂回笔架。我猜到景帝刺客的心思,吩咐宦者准备辇车去长乐宫。

出了走廊,阴沉的云层遍布穹顶。

没有风,疏雪安静的从天空坠下来,濡湿两人宽阔的袖子。未央宫墙边的一棵棵老树枯枝,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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