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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组第2季1-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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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并未亲自跟委托人见过面,对方自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老二竟然根据买凶时间等细节,对照我的入职时间,将我锁定为凶手。
“虽然老二最终没能证实我就是凶手,但他的头脑实在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至少在过去4年间我犯下的数不胜数的命案中,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我是凶手。
“最后,我向他承认自己是凶手,告诉他可以将我交给警察,因为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然而,他并没有将我交给警方,反而询问我的身世,问我为何如此年轻就当上了杀手。
“我向他坦言自己的过去,说我除了当杀手,就没有其他可以继续生存下去的办法。他当时跟我说:‘你读书啊!你读书就有文化,有文化就能得到大家的尊重,就能找到工作。’
“他还说可以教我识字读书,让我重新做人,不再当一名满手鲜血的杀人狂魔。我当时竟然天真地认为,读书真的像他说的那么好,就让他教我识字,教我读书。
“自我出道以来,身边的人全是些刀头舐血的亡命之徒。他们不但不会管我的死活,甚至恨不得我早日丧命,以瓜分我拥有的一切。像老二那样真正关心我的人,除了已经死去的奶奶、大姐、二姐以及老锁匠之外,就只有他一个。所以,我很用心地去学习,不但让老二教我识字,还偷偷混进课室里昕课。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事实并不像老二说的那么美好。不管我如何用心学习,户籍、出身等问题都会在日后给我带来诸多困扰。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未卜的前途上,还不如继续当杀手,至少不用担心户籍的问题。而且嗜血的本性让我渴望再度闻到鲜血的味道,看见鲜血喷涌的画面。因此,我便向老二道别,打算继续当一名杀手。
“老二劝我了很久,但见我主意已决,就要求我答应他两件事:一是要我以后杀人时,要将对方的眼睛挖下来,用福尔马林浸泡,然后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二是要我继续跟他保持联系,因为我是他的朋友……”
第十八章 王的结局
“朋友啊……”宏叔闭上双目,回忆起昔日与溪望父亲的种种经历,感慨地道,“这是我的人生中,第一次被人视为朋友。那一刻,我十分感动,什么也没想就答应他了。我之所以改名为‘重宏’,其实是取其谐音‘重云’之意,重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朋友,同时亦是唯一的朋友。”
“父亲为什么会要求你将死者的眼睛挖下来?”溪望问道。
长时间承受狂风暴雨的吹打,已迫近宏叔身体承受能力的极限,再继续强撑下去,未来几日必定会大病一场。然而他却毫不在意风雨,亦没有返回室内的意思,只是继续向溪望讲述他的经历。
“其实我当时也不明白老二的意图,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他,就只好照办。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继续做杀手的买卖,不过每当有空闲的时间,我就会去找老二,让他教我学习。他教会我很多东西,除了知识之外,还有人生的道理。渐渐地,我开始明白他为何要我挖下死者的眼球。
“我需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存放眼球,为了不被人发现,我选择了一间荒废多时的阴森大屋。据说这间大屋曾经闹过鬼,所以没人敢靠近,是个隐藏秘密的好地方。而我又将眼球存放在大屋中最阴森的房间里,所以一直都没有被人发现。
“对一个7岁就开始杀人,9岁时已经背上20多条人命的杀手来说。别说是闹鬼的大屋,在坟场我也能安心睡觉,没什么好害怕的。可是,当眼球的数量渐多,我便开始感到不安,越来越不愿意走进那间阴森的房间,但我每次杀人之后,都必须将眼球放过去。
“有一天,当我再次将一双眼球放进这阴森的房间,看着满房间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眼球时,忽然觉得被无数双眼睛盯住。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与畏惧,仿佛所有被我杀死的人都在向我哭诉,向我索命。
“我很害怕,立刻逃离了房间,井且一把火将整间大屋烧掉。与此同时,我亦明白了老二的用意,他要我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孽。他要用恐惧和内疚,抵消杀戮给我带来的快感。他做到了,而且非常成功。从那一刻开始,每次看见鲜血,我就会有种惶恐不安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人?”溪望的身体微微颤抖,或许因为对宏叔的经历有所感触,又或者是长时间受暴雨吹打的缘故。
“人在江湖,往往身不由己。”宏叔摇头叹息,“老二的主意虽然最终使我对杀戮产生了厌倦,但我亦因此声名大振,甚至得到了‘蛊眼狂魔’的称号。人出名了,自然就会有道上的人找上门。在我不想继续当杀手之前,加入了一个神秘组织,就是在幕后主持泥丸研发计划的陵光。”
“他们要挟你?”溪望惊讶道。
宏叔仲头长叹:“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还有一件事我始终没能想明白。”虽然对宏叔的安危感到担忧,但溪望想先解开心中的疑惑,便问道,“我推测副所长要隐瞒的事情跟泥丸有关,是因为此事牵涉李梅,而她的幕后老板很可能是陵光。因此,副所长的秘密极可能跟我父亲的死有关,也就是你曾提及的万能药泥丸。我不明白的是,纵使泥丸是一种划时代的药物,但有必要为隐瞒这种药物的研发而不惜接二连三地杀人吗?”
“泥丸背后隐藏着一个你无法想象的惊天阴谋,我可不能随便告诉你。”宏叔缓缓地摆出对战的姿态,笑道,“不过,如果你能打败我,那就另当别论。”
溪望迟疑道:“我们真的要生死相搏?”
“废物!”宏叔突然露出凶狠的眼神,“老二之所以能让我折服,除了他过人的智慧外,还有他自创的‘迅柔刚烈’。这套他从太极中领悟出来的功夫,完全克制了我的‘零距离猎杀术’,我不但无法伤他分毫,反而被他当做小孩般玩弄。你的智慧有他八九成,希望你的拳头不会令我太失望。”
溪望明白了对方话里的含义——要让对方折服,必须像父亲当年那样,表现出过人的智慧及武力。智慧方面已经得到对方的认可,现在该是展示武力的时候了。
父亲所创的迅柔刚烈,溪望也曾想学习。只可惜父亲工作太忙,一直未能抽出时间认真传授,只教会他一些基本的招式,让他自己练习。这些基本功与太极拳近似,易学难精,他练了一段时间就不感兴趣,转而学习实用性更强的五郎八卦棍,后来更自创无相多变枪。
虽然宏叔说曾败于父亲手下,但他能在瞬间置人于死地的实力,实在让人不可掉以轻心。溪望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抽出百鬼鸣组合为长棍状态,摆出应战的姿态严阵以待。
宏叔冷笑道:“你已经跟小杨交过手,必定知道零距离猎杀术是种超近身搏击术,你认为用长棍能打败我吗?”
“既然是超近身搏击术,那么只要将距离拉开,你就无计可施了。”溪望强作镇定,但身体的颤抖越来越明显。
“零距离猎杀术中有两种招式是专用于靠近对手的,一是‘潜步’,就像我杀死阿苏时那样,悄然无声地走到他身后;另一种是‘疾步’,就像这样……”宏叔突然起脚,将脚下的积水撩向溪望的脸庞。
这招杨露曾经用过,是趁对方注意力分散时,疾速靠近对方的伎俩。溪望当然不会让宏叔得逞,毫不避让扑面而来的污水,准备冲前挥棍横扫。
他还没将棍挥出,污水已扑到脸上,双眼本能地闭上。然而,在闭眼的前一刻,他仿佛看见污水中隐藏着一个黑影。还没来得及细想,脸上已经受到重击,硬被打得倒飞五步倒地。他慌忙爬起来,双眼金星乱舞,缓了一会儿才能看清楚眼见的景象。
宏叔缓步向他走来,冷笑道:“僆仔,别小看我这个老头子。虽然是同一招式,但我使出来的效果跟小杨是两回事。你还是别想有任何保留,赶紧给我亮刀子,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溪望后退一步,再次问道:“我们真的要一决生死?”
“别废话,男人之间的决斗,若有任何保留,就是对对方的侮辱!”宏叔怒目圆睁,杀意瞬间涌现。
溪望不寒而栗,立刻将长棍拆开,变换成两把手柄略长的匕首,再次严阵以待。
“防守只会让你处于挨打状态。”宏叔出其不意发起正面攻击,无视对方的一双匕首,径直扑向对方。
溪望立刻还击,左手紧握匕首刺向宏叔脸部,右手亦蓄势待发以应万变。宏叔突然往左侧移动,闪避迎面的一击,并以极快的速度绕到他身后。他立刻往右转身,以匕首作横扫千军之势堵截宏叔。然而,匕首并未能伤及宏叔,反而被宏叔抓住他的手臂,以过肩摔将他重重地摔到地上。
“呸!”宏叔吐了一口口水,骂道,“老二有你这个儿子,简直是他的耻辱!”待溪望爬起来,他又道,“零距离猎杀术的精要在于距离越短,对手越难反击。你想打赢我,就必须想办法,在最短的距离下给我最致命的反击。”
溪望被对方在背后使出过肩摔,右肩几乎要脱臼,身体也摔得不轻。他仔细思量对方的话后,默默地将百鬼鸣绑回手臂上,并让剑刃缩回。
宏叔见状豪爽地大笑:“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你终于知道面对零距离猎杀术,将百鬼鸣拿在手上不但难以反击,反而会成为累赘。只有将它绑在手臂上,利用刀刃弹出的冲击力,才能给我最致命的一击。好,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分析对手的弱点,并利用自己的优势反击,这才像老二的儿子。”
“宏叔,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除了一决生死之外,我们就没有其他解决问题的办法吗?。溪望眼神中流露出的尽是痛苦与无奈。
宏叔怒道:“你不是想知道是谁把老二害死的吗?我可以将一切告诉你,但你必须先把我打倒。因为我也打不过那个人,如果你连我也赢不了,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也没用,顶多只能白白送死。”
溪望闭上双眼,泪水悄然滑落。他仰着头让暴雨洗刷脸上的泪水,待心情稍微平复后道:“虽然我很想为父亲讨回公道,但他毕竟已经过世,你跟见华才是我眼前最珍惜的人。哪怕父亲是被你杀死的,我也不会怨恨你,亦不想知道真相。我只想你能跟我们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
“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宏叔叹息了一声,随即又怒目圆睁,冲溪望喝道,“别再婆婆妈妈了,今晚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说罢右腿用力往后一蹬,抡起右拳向对方扑去。
“就让我们决一胜负吧!”溪望的眼角溢出泪花,他奋力前冲,假装以左肘突击,阻碍对方的视线。待两人距离缩短,立刻挥出右拳,直攻对方胸口。
两人的距离在一步之内,在此情况下要避开对方的攻击,几乎没有可能。但宏叔是杀人无数的职业杀手,化解溪望的攻击还不是小菜一碟。只见他左手前伸,反手将溪望的右拳往外轻拨。
眼见攻击被对方轻易化解,溪望立刻准备抬起左手迎接对方的还击。然而宏叔并没有还击之意,而且也没有完全化解他的攻击,只是让他的拳头稍往外移,位置正对自己的左胸。
溪望瞬即明白了宏叔的意图,正想大叫“不要”,将击出的右拳强行抽回,突然发现宏叔嘴角含笑,并触动百鬼鸣的机关使剑刃弹出。
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溪望来不及将右手抽回,他的拳头重重地打在宏叔胸口上的同时,弹出的剑刃亦刺穿结实的胸肌,插入心脏所处的位置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自寻短见?”溪望扶着扑倒在他身上的宏叔哭喊,“你不是说,有任何保留都是对对手晟大的侮辱吗?为什么要故意让我刺破你的心脏?”他慌乱地想将插入宏叔胸口的剑刃拔出来,但手腕却被对方强劲有力的手抓住。
“你把刀拔出来,我马上就没命了。”宏叔喘着气说,“从我们动手开始,我至少有三次机会能要你的命,你就不能让我侮辱一次吗?”
溪望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说:“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明天我会向厅长求情,尽量想办法让你不用坐牢。我可以找朋友帮忙,让你保外就医……要不我将所有证据销毁,警方不会知道人是你杀的。”
“没用的,现在这情况,别说去医院,想离开研究所也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溪望沮丧地低下头,眼泪不停地落下。
“僆仔,这不是你的错。”宏叔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我觉得很累,不想再杀人了。但除了死,我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脱离陵光,所以只好让你送我一程。”
“这一切都是因为陵光?”溪望双眼燃起复仇的怒火。
“僆仔,好好给我听着,我只能说一次。”宏叔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陵光总共有七位成员,分别是井犴、鬼羊、柳獐、星马、张鹿、翼蛇和轸蚓。当中的鬼羊就是我,井犴是我们的首领,人称‘六臂罗刹’,能同时使用六件武器。如果他用的是枪械,你恐怕连逃走的机会也没有。各成员均是直接跟首领联系,互相之间并不认识,每次行动亦会以各自的方式隐藏身份。所以,我并不清楚其他成员的身份,只知道翼蛇的绰号叫‘神偷凌风’。如果你非要知道真相,与陵光为敌,就去香港找翼蛇吧……”
宏叔突然将插在左胸的剑刃拔出,鲜血立刻从伤口喷出,与打落在身上的雨水混为一体。他倒在溪望的怀抱中,气若游丝地说:“僆仔,答应我,替我好好照顾倩琪,千万别让她受到伤害。”
“宏叔,我答应你,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倩琪,哪怕把命拼了,也不会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宏叔的身体慢慢软下来,倒在溪望怀中。
溪望连忙伸手摸他的颈动脉,仰天悲凉地大叫:“宏叔……”随即于暴雨中徐徐与对方相拥倒下。
“嘻嘻,淋了一夜的雨,竟然还能撑到现在,也算你厉害了。”娇媚的笑声从楼梯间传出。李梅走到门口,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狡诈地笑道:“鬼羊呀鬼羊,别以为你死了,BOSS就会放过你。你说的倩琪,应该是人民医院那个护士吧!有意思,嘻嘻……”
阴险的笑声于暴雨中渐渐消失……
尾 声
一
“一夜之间杀了三个人,两天内闹出五条人命,这杀手王果然名不虚传。”厅长皱着眉头翻阅映柳送来的报告。
映柳连忙更改道:“相前辈说四名死者中,只有三名是被王重宏杀害,副所长陈亮是被杨露杀死的。”
“有这姓杨的消息没?”厅长仍在翻阅报告,头也没抬。
“暴雨过后,我们已在研究所附近仔细搜查,但至今仍未找到杨露的尸体,所以还不能确定她是死是活。”
“这场暴雨死了37人,她大概也活不成,不再浪费时间找她了。”
映柳面露困惑之色,沉默不语。厅长问她怎么了,她迟疑片刻后问道:“为什么每次发生重大事故,死亡人数永远都是37人?那晚的暴雨来得这么凶猛,遇难的人数肯定不止37个呀!”
“因为超过37人就有人要掉乌纱帽,所以最多只能是37个,其余的都得按失踪人员计算。”
“原来是这样。”映柳恍然大悟。
厅长看着报告,突然眼前一亮,问道:“在硬盘跟U盘里发现重要的信息没有?”
“可能会让你失望了。”映柳怯弱地低下头,“U盘因为损坏严重,无法修复。而两块硬盘似乎被人做了手脚,技术队到现在还没能将数据修复,所以没有任何收获。”
“可惜呀,我还以为能牵出一宗大案呢。”厅长难掩脸上的失望之色,又道,“那个姓李的律师又怎么样了?”
“她以当晚形势险峻、警方无法保证她的人身安全为由,辩称她的拒捕是合法行使公民权利。而我们又没找到她的任何犯罪证据,所以没有对她落案起诉。”映柳脸上闪过微仅可察的惊慌,但厅长正低头翻阅报告,并未察觉。她暗中松了一口气,又道:“她还说要投诉相前辈滥用职权,怎么办呢?”
“小相又不是警员,随她去投诉吧!”厅长面露笑意,“我倒想知道她打算找谁投诉去。”
“那就好。”映柳微微一笑,随即又皱起眉头,“相前辈好像病得不轻呢,恐怕要休息一段时间。”
“他是见惯风浪的人,我倒不担心他的身体。”厅长将报告放在一旁,叹了口气,“不过,杀手王跟他关系匪浅,而且又死在他手上,我怕他一对间接受不了,你有空就去安慰一下他吧!”
“他也挺可怜的。”映柳叹了口气,默默地点头。
二
“小冯,替我把解剖工具拿过来。”正为尸体做清洁工作的流年向门外的助手叫了一声,随即恭敬地对尸体说:“你是小相的叔叔,我待会儿下刀时会多加留神,你安心上路吧!”
一名面戴口罩、身穿白大褂、左手戴着银色手镯、右手缠着绷带的女生,捧着一盘解剖工具进入解剖室,悄然走到流年身后。流年的目光没有从尸体上移开,只是伸出右手,向对方说:“手术刀。”
女生将工具放下,并未给流年递上手术刀,而是从他背后伸出双手,穿过他的脖子绕到身前。流年察觉有异,但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对方已经从手镯中拉出一条纤细的钢丝,迅速勒住了他的脖子。
流年痛苦地挣扎,想大叫救命,但脖子被钢丝勒住,使他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他的脸色渐变青紫,视线亦开始模糊,挣扎的力气渐小,双眼缓缓闭合,然后无力地倒下。
女生扯掉口罩,露出脸颊上的两道伤痕,对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说:“师傅,露儿来了。”
三
“什么?!法医处起火了,你没弄错吧?”额头敷着冰袋、嘴里含着体温计、躺在床上的溪望,对手机发出有气无力且含糊的惊呼后,顿感一阵眩晕。
电话彼端的映柳说:“哪会弄错,我刚才还过去看了,整栋楼都烧得面目全非,流年和他的助手都被烧死了。”
“流年死了?”溪望差点要晕过去,好不容易才回过气来问道,“宏叔的尸体怎么样了?”
“停尸间的尸体全都烧焦了,宏叔当然也不例外,出殡时恐怕会有点难看。”
“唉,这也没办法。”溪望颇为惋惜,“知道起火的原因吗?”
“我问过消防队,他们说火源有好几处,而且还有助燃剂的痕迹,肯定是被人纵火的。可是,谁会打法医处的主意呢?”
溪望疑心顿起,猜想此事必有内情,无奈身体状态欠佳,一动脑子又感到一阵眩晕。他只好暂且搁下,待身体恢复后再仔细调查此事,向映柳简单交代几句,便将电话挂掉。
“不是让你多休息吗,怎么又谈工作的事了?”见华不知何时捧着一盆温水走进了房间,嘟起嘴一脸怒容。她抽出溪望嘴中的体温计查看,皱着眉头说:“还没退烧呢!你这几天都得躺在床上,身体没好起来,就什么也不能干。”她夺过溪望的手机放在床头,“我已经跟学校请假了,你别想偷偷跑出去。”
溪望叹息道:“唉,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谁叫你没事跑到天台上淋雨,活该!”见华将他睡衣的纽扣解开,用温热的湿毛巾替他擦身,以使他的体温下降。她故意用力地擦对方的腋窝,以发泄自己对哥哥不爱惜身体的不满。
“是宏叔叫我上去的。”溪望虽然觉得好痒,无奈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妹妹蹂躏。
“宏叔也真是的,都快50岁的人了……”见华突然停下手,泪水哗啦啦地落下,“有什么事不能跟我们商量,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们?我们就只剩下他一个亲人而已,呜呜……”
溪望用尽全身的力气撑起身体,坐起来将妹妹搂入怀中,安慰道:“宏叔也有自己的苦衷,我们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但是,但是……”见华亦将哥哥牢牢抱住,惶恐地放声哭喊,“现在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离开我。如果你要走,就要带我一起离开。不管是天涯海角,还是阴曹地府,我都要跟在你身边。”
“傻丫头,哥又怎么会离开你呢?没你在身边,我病了谁照顾我,谁给我做饭?”溪望趁妹妹不注意,将手机藏在枕头底下,“我饿了,快给我熬粥去。”
“你可以找桐姐啊。”见华抹干眼泪,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房间,留下不知该笑还是生气的哥哥。
“要不要给悦桐打个电话呢?她应该知道我病了,但又没勇气给我打电话。”溪望拿起手机犹豫良久,终于决定致电前女友报平安。
当他准备按下通话键时,手机突然响起,把他吓了一跳。惊慌的同时,一丝甜蜜于心底涌现,并于心中窃笑:“难道我们仍心意相通吗?”遗憾的是,当他查看屏幕时,发现来电的并非悦恫,而是国际刑警潘多拉。
“Hell0,MrXiang”电话接通,便听见潘多拉那成熟而富有魅力的声音,“听说你病了,情况还好吧?”
溪望强打着精神答道:“中国人有句俚语叫‘小病是福’,偶尔生一次病也不错,至少能躺在床上让家人服侍。”
“你能跟乖巧的妹妹一起住,还真让人羡慕呢!我的家人都不在身边,生病了也没人照顾。”
“如果你不嫌弃,可以让我‘侍候’你呀。”
“呵呵,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敢劳烦你。”潘多拉发出优雅的笑声,又道。“听你的声音应该很疲倦吧,我们还是说正事好了。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吗?”
“当然记得,是跟香港警方作短期交流那件事吧!”
“是的,香港那边已经安排好,现在就看你的档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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