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的时间-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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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女儿特别喜欢吃那玩意儿……嘿！快上车！”黑寡妇冲那个男人解释，然后转头对二妞喊：“别打扰别人……咱们还要赶路呢！”
那个男人犹豫了两秒，接过二妞手里的巧克力豆塞进嘴里：“味道不错。”
二妞一笑，噔噔跑回车上冲那人挥手告别。车子调头驶出两百多米远，黑寡妇盯着后视镜确信周围没有异常，这才扭头盯着二妞：“看见什么了？”
二妞竖起指头放在嘴上：“嘘————”脑海里瞬间爆发出海量信息，画面一个接一个飞快袭来，她努力集中注意力，想把所有看到的细节都记下来。
艾文盯着陷入呆滞的二妞，知道她正在“过电影”，时间越长越说明信息量越大，内容越震撼……足足过去十分钟，她忽然用力抱头，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停车！她不太对！”艾文冲黑寡妇喊道，探身扶住二妞，她的鼻孔微微渗血，双手死死抓着车门扶手，浑身僵硬。
忽然，她勾着身子吐出一大股气，就好像泄气的皮球：“看完了……”她喃喃地说着，慢慢抬起头，鼻血顺着嘴唇流到下颚。黑寡妇和艾文都惊呆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信息量竟能让她看这么久，耗费如此大的精力……她抹掉嘴上的血，慢慢放缓呼吸，眼睛盯着前方无限延展的道路。
“二妞？你看见什么了？”
“他们是个庞大的组织，非常严密厉害的……他们不仅和很多不同军队打过仗，还会策划很多东西，比如暗杀、恐怖袭击……他们出现在全球很多地方……技术先进，无战不胜。”
刚才脑子里的画面零碎混乱，她只好把海量信息压缩成简明扼要的字句：“木屋下面是个监控室，有很多设施，那个人经常躲在地下室和其他人联系………他们严守的这片地方下面，有个大型基地，似乎在生产运作什么，非常大，非常复杂的空间……”
“……除了他们自己人，会有一些其他外界的人与他们合作………有几个固定的人会偶尔出现在那个基地………组织里的成员从不与外界私自往来……他们每个人背上都有不同的纹身……”
她说完看着黑寡妇，他盯着前方没吭声，她又扭头看了一眼艾文，他的假睫毛似乎快掉了……
“说完了？”艾文冷声道：“你看了这么久，就这点儿内容？”
“还有很多细节，但是太零碎太混乱，我无法连起来说通，只好先说能够理解的部分。抱歉，我不懂英文，画面中出现的各种文字，我也识别不了。”
“不用道歉，你已经很厉害了。”黑寡妇浅笑，“你看没看到，他设路障是为了什么。”
“哦，对了。他们会在荒山里组织训练，非常严酷的环境，非常隐蔽的地方，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没看到有价值的线索。但是，一旦有训练演习的时候，整个区域就会以各种借口对外封锁。他们可以冒充石油公司、天然气公司、官方组织、军队……他们甚至能监测X国军方那边的动向，一有不便就不会出来活动………”
“怎么样？我这个女儿很厉害吧？”黑寡妇冲艾文扭头笑道：“只可惜她的英文太烂了……交给你个任务，给她补课。我们不能总用中文对话，这样太危险。”
“要是奥马还在，这活儿该交给他………”
“5个红组的怪胎现在多了你这个队长，声势更加浩大了呢。”
“你骂我怪胎？！”
“嘘！听！什么声音！”二妞手一挥“啪”盖住艾文的嘴，大家顿时吓得竖起耳朵听。
荒原上除了这条公路，看不到任何人类留下的痕迹，抹去这条路，这儿可以被当成是没有生命的外星球。艾文和二妞回头盯着车子背后的方向，公路尽头的天边，那一片起起伏伏的浅山沟壑里传来类似沙尘暴般低沉的轰鸣……
“是沙尘暴吗？”艾文说。
“问作战部辛加达，她能预知天气。”黑寡妇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山坳的天空，看起来一切正常，可低沉的轰鸣却越来越响。
“对啊！咋把她给忘了……”
二妞盯着山坳，冷不丁冒了一句：“他们的地下基地在捯饬什么东西……发出这么大动静。”
艾文联系完毕冲黑寡妇喊：“她说最近两天内此地都是晴空万里的天气……更不可能有沙尘暴。”
“先回西区基地，让专业团队协助二妞，把她看到的所有细节再梳理一遍。我们可能碰到了一条变种巨型章鱼……”黑寡妇说着，加速朝前驶去。
“变种巨型章鱼？！”二妞不明所以。
“藏得深，爪子多，伸得远，规模大，超常态……”黑寡妇冷声道：“在ETSO简称变种巨型章鱼。”
“很形象。”二妞点头说着，静静地看着公路。
那些看上去一成不变的山脉在几百年之后，也许会变成峡谷，河滩。天空翻卷的云层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她不明白余疆和三胖是怎么被卷进去的……
她看了黑寡妇一眼，心中深埋着一条必将震惊ETSO的重要线索：她看到这个男人在废弃工厂附近抓走了余疆和三胖，他们把他关起来，威胁、暴打、反复折磨，还给三胖注射麻醉剂，洒血……恐怖的画面中断之后，一切都成了谜。
“你没事吧？”黑寡妇盯着她凝重的神情冷声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可能是刚才耗神太多。”
余疆盯着周围城堡般耸立的金色岩洞，光滑的石壁上蜿蜒着绝美的麦芽色、玫瑰色条纹。岩洞顶端漏下一束束耀白光线，让条纹闪着金粉的光泽，一条连着一条伸向光影交错的深处。
他不禁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站在岩洞中四处张望，欣赏大自然的杰作。忽然，岩壁上投下一串串漆黑的人影，他回头望着洞口的方向，一群来自不同国家地区的男女老少慢慢走进来。
他好奇地看着他们，他们也好奇地看着他。柔软的沙地被光影斑驳折射得美轮美奂，余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把自己扔到这里，又带来这么些人。
那群人看上去全是普通民众，有带着孩子的母亲，佝偻身子的老头，焦虑的青年，沧桑的中年人……他们穿着普通的衣服，风尘仆仆，眼里充满了恐惧。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把目光投向余疆，焦虑恐惧的眼神仿佛在犹豫什么。
“黑曼巴！”外面忽然传来扩音器呐喊的声音，“是生是死！你自己决定！！冷火山不需要被训练出来的士兵，只有天生的战士才能活着留下！！你以为你可以活着走出这里吗！？你只有两条路！！杀光这些人，或者被他们杀死！！还有，你别妄想组织这群人一起闹事，岩洞只有这一个出口，外有四十把机枪专门伺候胆小鬼！告诉你另外一个消息，我们已经告诉这些人，如果杀死你，他们就可以活着回家！！”
扩音器的声音在岩洞里显得格外清晰又极具共鸣，余疆盯着那群和自己一样毫无战斗经验的普通人……当中还有老弱妇孺……上帝……他们难道是在玩笑吗？！
不等他反应过来，人群中几个年轻壮实的男人已经摩拳擦掌冲了过来，余疆急忙抱头大喊：“等等！！”
“对不起，我们只想回家！”那个男人眼中闪烁着悲哀和无奈，他举着拳头看着似乎毫无杀伤力的余疆。
“你们大家等等！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他们是骗你们的，杀了我，你们还是会死，因为你们已经看到了他们……他们不可能让你们活着离开！！”
“他说的没错……”另一个男人说着，“可是你刚才听见了，我们没有别的路可走。”
余疆站起来朝洞口慢慢靠近，刚走到警戒线附近，“噼里啪啦”一串子弹在他前方一米的沙地上砸出无数个弹孔。
“瞧，我们必须杀了你。如果不这样做，大家都会饿死在这里……”
那群人盯着余疆，眼里燃起强烈的求生欲望。母亲抱起孩子躲到天然石柱后面，两三个女人靠在一起，年迈的老人去墙角坐下，剩下七八个男人朝余疆慢慢围过来。
“不！你们等等！就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没有其他办法，我任凭你们处置！”
那群人相互看看，最终决定留给余疆最后一个小时。他们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绝美的岩洞里缠绵着绝望的气息。余疆站起来，围着这个狭长的岩洞来回踱步，一边观察地形一边抬头看着顶端那些风蚀形成的圆洞，阳光从洞中漏下，形成一束束天然聚光灯……
“如此安静……各位是睡着了吗？！”扩音器再次响起，声音回荡在岩洞中，大家紧张地抬起头相互看看，最后齐刷刷瞪着余疆，这个形单影只的东方男人。
余疆忽然朝那几个男人跑去，然后指着头顶的圆洞：“我们可以从那里出去……咱们垫底，先让妇女和孩子出去……”
那几个男人眼前一亮，于是纷纷爬起来走到离地面最近的一个风蚀圆洞下面，最壮实的两个人垫底，第三个男人爬到他们肩上，再上第四个……第五个……人形塔摇摇晃晃，却离风蚀洞越来越近，大家眼里燃起璀璨的希望。
“大家坚持一下！！非常棒！！”余疆站在下面指挥，把最小的孩子举了上去。
“加油！继续爬！！一会儿就送你妈妈上去！！”余疆小声喊着，看着那个孩子越怕越高，最后他的小手成功攀住了风蚀圆洞的边缘。
“太棒了！！爬上去，孩子！！”他的妈妈站在下面激动地喊着。余疆眼见那个孩子使劲一撑，右腿跨上去，整个人翻出了岩洞，大家高兴地小声欢呼起来。
他转身抱起第二个孩子，把她送上人形塔：“大家再坚持一下，别担心！待会儿用衣服做绳索！咱们都可以离开这里！！”
等第二个孩子成功登顶，其他轻瘦的女人们也开始依次往上爬。余疆一边看着她们一个个成功逃脱，一边盯着洞口，确保不会被冷火山发现异常……等所有能爬走的人都爬走了，那几个男人慢慢下来歇气，岩洞角落里还坐着两个老人，看来只有用绳索套住他们吊上去。
“嘿！”那几个男人冲着上面喊“用衣服做绳子！快！”
“怎么没动静？！”
“是不是全跑了？”
余疆盯着上方的窟窿，除了一束光线什么也没有。忽然，上面七八个洞口全黑了，所有人吓一跳，紧接着，大家看见那几个洞口里出现了人影。
“啊！！！”有人一声尖叫，那七八个洞口顿时“噼里啪啦”砸下几个大活人，他们重重落在地上，摔得骨头嘎嘎作响，脑浆四溅！大家纷纷散开，盯着地上那几个孩子和女人，惊得目瞪口呆。
“妈的……他们全死了！！”
“没用………没有别的出路了………”
余疆脑子一片空白，盯着那群无辜的妇女儿童，他们有的还睁着眼睛。
“看来你必须死！”有人忽然冲余疆大喊一声，猛挥拳重重砸在他脸上，他应声倒地，嘴里喷出一股鲜血，他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牙齿硬生生的疼。
“杀了我……你们和他们会是一样的结局！你们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会抓你们？！”
“我们怎么知道？！”
“你们都是干什么的……来自哪里……他们抓你们，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
“我是厨子，来自XXX。”
“我是小学老师，来自XX。”
余疆听完这七八个人说完，心里彻底没了谱，都是一群极其普通的人，而且都来自动乱地区……想必是冷火山在战区中趁乱抓来的实验品……
“你又是干什么的？！”
余疆盯着他们：“我？”
“对啊！他们为什么要逼我们杀了你……”
“我也想知道。各位，咱们都想活着出去……不如骗他们试试？”
“骗？”
“没错，我装死，地上有这么多人……还怕我不见血吗？！”
余疆说着走到一具尸体身边，伸手从她脑后流出的血泊中沾了一些抹在脸上、身上……那群人盯着他乔装完毕，然后回头看看洞口。
很快，岩洞里传来激烈的打斗和惨叫声，一直持续十多分钟，守在岩洞的冷火山小组纷纷开始数起倒计时来。又过了五分钟，几个疲惫的身影出现在洞口附近，他们高举双手冲外面喊：“他死了！让我们出来！”
“你们两个进去看看。”
“是！”
“你们出来吧！！我们不开枪！！”
那七八个男人战战兢兢往外走，一直走到装载车旁蹲下。他们时不时朝岩洞里望去，不知道他装死会不会露馅……
余疆趴在地上，听见轻微靠近的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他来的时候注意到他们的小腿外侧都插有防身刺刀。那两人此刻一左一右，端着AK74M，枪口对准余疆的后背，其中一人慢慢靠近，用力一脚掀翻他，余疆一身血迹，仰面瘫在地上。
其中一人慢慢抬起左手，打开心跳感应器，就在此刻！余疆一跃而起，顺势拽住枪身，往那人身上一靠，快速拔出他腿上的刺刀狠狠割断他的喉咙，下一秒，刺刀一眨眼飞出手中，扎进对面那人的眉心！整个过程刚好三秒！
显然，这两个被瞬间夺去生命的人，脸上还挂着惊愕的表情，他们鼓着眼睛重重倒下。
余疆松口气，从那人耳朵里抠出通讯器塞入自己的耳朵，然后脱掉其中一人的衣服与自己交换，准备好枪支弹药之后，冷声道：“他死了。”
忽然，外面噼里啪啦一阵枪响，那七八个男人全被灭口，他忽然注意到墙角还蹲着两个老人，他们早已被吓得哑口无言，浑身发抖。他戴上防风口罩，低头慢慢朝洞口走去………
“进去收尸！”
他看见小组其他人收了机枪，纷纷跑进洞处理后事，他跟着另外一组爬上装载车，洞里又传来两声枪响……他闭着眼睛坐在车上，心情跌到谷底。
忽然，车里所有人齐刷刷将枪口对准自己，七八个战术手电筒强光从枪口下射出，照得他眼前顿时一片耀白。
“你还真能玩儿，杀死我小组两个兄弟。”
他认出那是星牙的声音，眯着眼睛冷声道：“为什么要牵连那些无辜的人。”
“无辜？你觉得怎样才算是无辜？难道抓一群死刑犯陪你玩儿，你就下得了手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加入冷火山……让我见他，我铁了心不想加入！”
“你明明懂战术战略，身手也不错……为什么一开始在密室里不反抗？”
余疆没说话，在边境深山里住了五六年，除了打理“植物园”，江声一直逼着自己跟那个严苛的师傅学战斗技巧，他以为是要自己做保镖……他万万没想到，江声的计划竟然如此庞大，如此深远。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他恐怕永远也问不出这个答案了。
“黑曼巴，你得为三胖考虑考虑，他虽然不是你侄儿……但你很在乎他不是吗？”
余疆心一沉，他差点忘了，他们还攥着三胖……江声一死，自己也无路可走，眼下只能在这里避风头，如果冒然回去，也许等来的是坐牢，那样三胖会再次没有亲人，没人照顾。何况，冷火山是不会让自己和三胖来去自如的……
“你们想怎样？”
“别急，你会慢慢喜欢上这里。”
等再次被带回最初那间娱乐室，他看见三胖正学着打桌球，笑得非常开心。三胖见余疆穿着作战服，惊讶地笑起来：“余叔！你去哪儿了？！打仗好玩不！？哈哈！！下回带俺也去呗！！”
余疆看着周围那些人，把三胖拉到一边，拍着他肩膀冷声道：“他们没欺负你吧？”
“没有！”
余疆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涌出一阵难以抑制的悲伤，仿佛决堤的大坝被洪水瞬间冲毁。他转身冲向吧台，抓起一瓶烈酒咕咚咕咚灌起来，炙热的火龙瞬间冲入身体，三胖看得目瞪口呆，所有人都扭头盯着他。
烈酒烧得他眼泪外渗，他放下还剩三分之一的酒，看见冷火山的首领出现在侧门的阴影中，那家伙就像一个魁梧的幽灵，不，应该是恶魔的影子更准确。
“你想知道在座所有人的故事吗？”那人恐怖的声音幽幽传来，屋里瞬间静得诧异。
余疆脸上有些惊讶，他看了看那些人，烈酒迅速侵入神经，占领大脑，他摇头：“我只想和亲人一起平静生活………你们难道不想？”
“我们都没有亲人……或者，只是曾经有……像你这样的人本不该来此，也许这都是天意。”
“天意………你们可以解散，可以回家种地……为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可以操控这个世界，你还会回家种地吗？”
“不会！”三胖瞪着鱼眼睛大喊，他的脸上还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
“连傻小子都比你明白事理。”
余疆跌坐在椅子上，不明白他们究竟在干些什么……如果真的达到影响世界的地步，那么以后趁机寻找二妞的踪迹，会不会是信手拈来的事。
“今天我是怎么暴露的。”他抬头对幽暗的人影说。
“跟踪器，每个人身上都有。”
余疆看了一眼三胖，他肯定也不能幸免。那家伙笑得傻里傻气，似乎在这里生活得很愉快。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冒险毁掉他的安稳。
“非常抱歉，我今天杀了你两个人。”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烈酒冲得脑子越发混乱，他走到桌子边撞得酒杯哗哗摇晃。门口那个黑影一个变三个，他努力撑着冲所有人鞠躬致歉：“你们有什么规矩，尽管惩罚好了……”
“今天的演习，全是实弹真刀，铁皮和独眼对你放松警惕……这恰好给所有人上了一课……战场上，就算我们从未败过，也决不能轻视对手。”
“报告，原计划，铁皮、独眼即将参加中东A级战………现在………”星牙站在角落冷声道。
“让黑曼巴代替他们。”
“是。”
余疆看了一眼星牙，他真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这个小组私下处决，自己刚灭了他们两个人，现在被分过去不是明摆着折磨人么！？还有什么A级战，简直一头雾水。星牙忽然朝他冷声道：“离出发还有十天，这十天内，你得学会所有东西，你要是在战场上拖后腿，我们可不会管你。”
话音刚落余疆眼前一黑咣当醉倒在地。等他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架飞机机舱里，身上套着降落伞背包，突击步枪，刺刀，弹药，防护套件……他吓得翻身爬起来，舱门忽然被打开，冷风瞬间呼呼作响充斥耳畔，红狮、蒜泥、星牙还有另外6个陌生成员全部整装待发。
“别拉错了！这是正伞，这是副伞！如果正伞打不开！先拉这里解锁！再拉副伞！祝你好运！跳下去先别拉，离地面700多米的时候再拉！手表上会显示高度的！听清了吗！？”
“什么？！”余疆吓得扯着嗓子大喊，见那群人一个一个跳出了飞机，消失在云层中，星牙拽着他走到舱门口：“地上见！”
余疆来不及喊救命，赶忙戴上呼吸罩，被星牙狠狠一脚踹出机舱。他尖叫着像陨石般急速坠落，在空中翻滚无数次，天旋地转，耳目轰鸣，大风似乎要将身体撕裂成无数片！他忽然想起手表，于是努力撑开四肢，让身体在风中保持平衡，他扒开衣袖看了看数字。
妈呀！只有800米了！他吓得赶忙找拉环，地面越来越清晰，丛林上空的鸟群从他下方不远处飞过。
“嘭——”他被一股强劲的力量往上瞬间拉起，降落伞哗啦在他头顶炸开，他长舒一口气，速度瞬间变缓，他拽着两边的拉绳，荡漾在空中俯瞰美景，完全忘了着陆的问题。他看见远处似乎是星牙，他正左右拉扯降落伞，朝其他人着陆的地方靠近，糟了，自己离他少说也有好几百米！这还是空中肉眼距离，等落地岂不是更远？！
余疆慌忙拽拉绳，降落伞开始在空中左歪右晃，朝着星牙的方向掠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捂着脸，身体直插丛林，树枝稀里哗啦一阵巨响，最后降落伞绳索树杈上，整个人挂在离地两米多高的地方。四周全是树林，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割断绳索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黑曼巴，还活着吗？”耳朵里传来星牙的声音。
“活着呢，下次打个招呼吧！求你了！”他端起枪小声说道。
“把变种酶滴一滴在降落伞绳子上。你自己别碰到了哟。”
他从装备中翻出一个密封极其严实的小瓶，旋开盖子，打开保险，对着绳子按了一下弹簧滴嘴，然后赶紧关闭保险重新拧好密封盖。就那么一滴像水一样的液体，瞬间开始侵蚀绳索，一眨眼功夫整条绳索全没了，就像被燃烧掉的引线，更像是疯狂病毒，迅速蔓延到整个降落伞，不到半分钟，降落伞就被吃掉消失不见了。
余疆看得目瞪口呆，忽然听见丛林中有动静，在深山里住了几年，丛林看着十分亲切，任何动静他都觉得那么熟悉。他端着枪，打开保险，调至点射，朝林中慢慢走去。
“星牙？你们在哪儿？”
“看表，笨蛋。”
余疆低头一看，表面不知何时已变成可夜视的定位探测模式，区域内坐标和地形数据，以及队友信号点都显示在上面。经过五分钟的快速追赶，终于撵上星牙他们，所有人面带冷笑看着他。10个人排成纵向一线，快速穿行，每人间隔3米左右。
“这次任务很简单，两天内干掉B军3个主力排，切断供给，破坏ECCM＇1＇，围困残余。”
“3个主力排？咱们有多少人？”
余疆听见前后几个人偷笑了一声。红狮恶声道：“算上你10个！”
余疆跑着跑着，听见红狮的回复，差点被树枝绊一脚，“就10个？！”
“别废话，接下来两天没得空休息。”
星牙带着10人往丘陵高处走，一直登临最高点，从这里不仅可以看清全域动向，还能从丘陵另一边全身而退。等他们开始架设一系列陷阱、装备、探测设施、以及攻击武器，余疆只好站在旁边一一学习赶快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