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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盖(出书版) 作者:武和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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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胶着状态,在中场反复拼抢厮杀。
“董事长说得有道理,从市场经济学的角度看,这种运作实质上还是金钱和权力两种稀缺资源的交换,当今世界的一切,都在靠这两大支点做支撑。不过,一个政治家还需要有比金钱更重要的政治利益,比如政绩、声望和形象,一句话,有利于他升迁的东西,这要比金钱的诱惑还要大上百倍,我们可以把这样的期货包装上市,为他的深钻高爬铺平道路,使他在更大的范围为我们谋求利益,这就叫做对权力的一般控制,也是一种双赢的机制。”
孟船生摇摇脑袋,以示他对政治不感兴趣,眼睛又盯在电视上,此时只见尤文图斯队一脚妙传,左边锋传中,身材灵巧的前锋德尔·皮埃罗飞起一脚,球打在了门框上。
拉拉队中,半裸的性感女郎在狂呼,向刚进一球的马德里队献着飞吻,其中一个女孩的侧面很像是盛利娅。孟船生又狠命喝下了半杯洋酒,有些醉眼惺忪了。“沙博士,你说的控制对我很开窍,可我能控制了外人,却控制不了内部,能控制男人,可为啥控制不了一个女人呢?”
孟船生说得再明白不过,他在人世间的追求,就剩下了盛利娅。为了她,他可以拿出自己的全部财富博取她的欢心,可对方却不是那种水性杨花、见钱眼开的女人。
记得那还是盛利娅到巨轮集团不久,鑫发金矿急需一笔贷款,按舅舅的吩咐,由他提了钱袋,跟着盛利娅到省里攻关。在人民大厦一家珠光宝气的宴会厅里,盛利娅请到了常务副省长祁连,那些银行、信贷部门的主管立刻趋之若鹜,全部到齐。席间祁连把他当成马弁,连睬也不睬,对盛利娅却笑逐颜开,还煞有介事当场作诗送给盛利姬。那个行长更是丑态出尽,晚上喝得烂醉如泥,赖在盛利娅的房间里不走。使孟船生暗自钦佩的是,这个女人不仅天生丽质,而且胸有城府,她和对方虚与委蛇,插科打诨,可一旦对方造次,她马上就变了脸,全然使对方占不到半点便宜。这一次运作,巨轮集团就拿到了三千万贷款,盛利娅怕夜长梦多,又到市里猛攻信贷主任。孟船生去码头送她,由于连日护驾有功,分手时盛利娅对他莞尔一笑。
这一笑,孟船生刻骨铭心,终生难忘,并且默默在心里喊道:这个女人一定是我的!
但孟船生发现,盛利娅并不爱他,这使得他很郁闷:越是求之不得,越是爱得发狂,他内心的情欲燃烧成嫉恨,转而将得不到又放不下的女人当成了武器对付曲江河。庆幸的是,对方心存戒备,两人所陷不深,这才使他有旧梦重温的念想。
沙金非常明白孟船生今天与他深谈的最终意图,但他从内心不想触及这个雷区,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正是这个魅力四射的女人,曾使这个家族式的企业经历了一场大伤元气的劫难。此时,他小心翼翼地说,“董事长,得不到的东西往往都是美好的,可它未必是最好的。”
“你不懂,”孟船生举手拦住了沙金的话头,“我对她下了多大功夫,甚至犯下了不肖之过,可她连睬也不踩。我就不明白,我孟船生哪一点儿不如一个穷警察,况且是一个败在我脚下的警察!”他实际从骨子里都在想,盛利娅不仅是他孟船生的副手,还应当是他床上的人。
“董事长差矣,天涯何处无芳草,况且在百步之内呀!”沙金不以为然地拍了两下巴掌,一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女模特儿款款走了进来,只见她通体美艳,柔若无骨,光鲜耀眼,就像一件被彩缎包着的瓷人。
孟船生已经醉了,他向沙金挥了挥手,沙金起身走了。孟船生冷若冰霜地向模特儿摆手,示意对方坐到电视机旁边去,自己则把头扎在枕头上,撅臀弓腰,保持着这种姿势,刹那间鼾声如雷。被晾在那里的女模特儿吓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战战兢兢一直坐到次日天明。

天色微明时分,巨宏奇已被送上市人民医院急诊室的外科手术台。梅雪随方杰赶到之后,和严鸽、曲江河一起站在手术室外等候结果。
透过玻璃窗,只见无影灯下,老大夫杨威正和他的几个助手紧张施救,忙碌到八点多钟,杨威大夫才从急救室里出来,向严鸽他们摊摊手,示意已无力回天。杨威是本市外科权威,也是严鸽到任后特邀的警风警纪监督员,他坐下来向严鸽等人介绍说,患者头顶右侧多处皮下出血,其中有一处3×3厘米的凹陷性骨折,颅底已形成广泛性粉碎内折,属于高空坠落的典型特征。
“他的生命有没有危险?”曲江河问道。
“呼吸心跳还存在,但恢复意识的可能性不大了。”
严鸽接下去说,巨区长身份特殊,事件性质还有待甄别后向市委汇报,因此,希望院方能安排隔离护理,对伤情要严格保密。杨威医生说,我们会全力配合公安局工作,但是人已经彻底不行了,从他口中你们也不可能再问出什么。等稳定下来,还是尽快通知金岛开发区政府处理善后。
就在这时,躺在手术车上的巨宏奇已被护士从急诊室推出,他的头部裹满纱布和绷带,只露出鼻孔和嘴巴,一名护士还为他高擎着输血的瓶子。梅雪跟着方杰随同医护人员到了特护病房,看到病房卡上登记了巨宏奇的名字,然后借来了刚才的手术记录,进行了详细的抄录。薛驰走了进来,招招手把梅雪叫到了走廊,告诉她卓越的案件近日就要开庭审理,正在会见律师,队里通过做工作,同意梅雪个别前去探望。梅雪听了显得很激动,眼睛也有些红红的,刚要走又被薛驰叫了回来说,你代表咱全队同志问他好,多安慰安慰他,相信法院会秉公断案的。
梅雪匆匆找严鸽清假,却发现几个局领导正在医护办公室旁边的小房间说话,透过门缝,她看见严鸽满脸严肃,一边的晋川政委也神色庄重,一位陌生的中年干部正在向曲江河宣布着什么,曲江河背对着自己,看不到表情。只见他把自己的手枪从腰间拔出来,推向桌子中间,同时解下一串钥匙放在手枪旁。她多少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闪身退了出来,不多时,只见曲江河跟着那个陌生人,在晋川政委陪同下,走向医院门外一辆停驶在那里多时的奥迪车。
梅雪紧跟上前,不想迎面遇到了《沧海商报》的记者夏中天。
“梅小姐,别来无恙啊!今天是个好日子,赶早不如赶巧,沧海新闻多如牛毛,昨夜巨区长坠楼,今日曲局长双规。明天又该轮到谁?咋样,我在海滩鹰头礁边上就曾预言咱们敬爱的老师曲江河,总有一天会为自己的愚蠢行为吞下苦果,这话不幸而言中喽。”
梅雪说:“你咋一天到晚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新闻记者也要讲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嘛,嘴太损,不怕哪一天玩闪了?”
“还是咱梅师妹,公正坦荡,胸有朝阳,说说你那位卓阿哥吧,不知近况如何,是否需要我帮忙?”
梅雪无心和他纠缠,喊了一辆出租车,关上车门再没有理会夏中天。
梅雪来到看守所,张百姓默默无语把她领到一间预审室,只见卓越正趴在桌子上写什么东西。张百姓说,卓越你看是谁来了。当卓越抬起头来的时候,梅雪惊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朝夕思念的那个生龙活虎、机敏睿智的卓越。几个月来,本来就瘦小的身体像缩了水,苍白的脸上增添了一道道深深的皱褶,隐含着愤懑、孤独和无奈,两边的鬂角竟然有了几丝明显的白发,他满面沧桑,但眼神却显得刚毅而坚强。两人四目相视,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张百姓悄悄拉上了门,立在了外边。
梅雪说:“大家都在关心你,严局长已经从工作组的角度,让沧海市中级法院对本案进行审理,看是不是属于寒森他们的挟嫌报复,区法院答应尽快开庭审理,你要相信,法律最终是公正的。”
卓越说:“那五万元的下落,我已经全部回忆起来了,原来准备自己答辩,可耿民老伯了解真相后坚持替我出庭辩护,刚和他谈完。”
梅雪已把带来的食品放在桌上,是自己爱吃的红米粽子。卓越接过梅雪剥好仍冒着热气的粽子说:“我懂你的意思,你是在让我学屈原,可我是个凡人,没有那么坚强,我动摇过,也后悔过,后悔这一切都是怪自己太较真儿,为了原则把人惹了,到头来毁了自个儿,还连累了你……”
梅雪慌忙捂住了卓越的嘴,满面泪光地说:“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等着你……”话没说完,她已经把卓越搂在怀中,无声地啜泣起来。
卓越闻着梅雪发际中那熟悉的清香,用嘴唇吻着她修长的脖颈和小巧的耳轮,转而安慰道:“梅雪,现在不是挺过来了吗,寒森这帮小子实际上是在成全我。我终于清楚了他们为什么抓我、判我,我不会遂了他们的愿,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咱们去做。”说着,卓越慢慢捧过梅雪那张挂着泪水的脸,极其认真地说道:“我现在唯一不放心的是你,急着想和你见面,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在这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梅雪止住抽泣,分外纳闷地说:“你是怎么了,看守所把你关得连说话都吞吞吐吐了?你尽管问吧。”
卓越说:“咱们同学中有两个人是保送生,一个是你,一个是夏中天。但是你们的保送人都是孟船生,原因是他曾赞助过省警院500万元修建图书馆,对吗?”
“对,”梅雪迟疑着点点头,变得有点儿警惕起来,“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来源你不用管,我说的是另一件事,尽管你把自己的姓隐去了,但你的生父是宋金元,就是孟船生的舅舅,你母亲离婚改嫁后,把你寄养在海城姑妈家生活。你不用解释,听我说下去,你父亲是在大猇峪血案,对,也是透水事故当天死的,据说是被滚落的石头砸死的,但还有人提供,他头部有血肿,是被人打死的,死后举行过隆重的安葬仪式,但坟墓被人多次盗挖,尸体也不见了。”
“这不可能!”梅雪像被火灼了一样突然从卓越手掌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瞪大了眼睛,摇着头说,“绝没有这种可能!”旋即又重复了一句,“这怎么可能呢?!”但是,她的手马上又被卓越牢牢地握住了。
“梅雪,你不能回避!因为你是警察,而且又是法医,你要对父亲的死负起调查的责任!”
在那短暂的一瞬间,卓越注意到梅雪脸上刚才那种凄楚温存的神情荡然无存,她的眼神有些迷蒙,变得深不可测,眼睛后面似乎有很多他读不懂的东西,那是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张百姓走了进来,告诉说探视的时间已到,梅雪这才稍稍恢复了惯常的表情说:“卓越,你多保重,祝你开庭顺利。”返身匆匆走出了门外。
走进来的张百姓和卓越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显得有些茫然。
梅雪赶回刑警支队的时候,巨宏奇坠楼的案情分析会刚刚开完。方杰告诉她,他已经到现场看过,巨家室内没有任何翻动和搏斗的迹象。根据死者在窗台上短暂停留的位置和坠落点的角度,完全符合自杀的特征。人民医院杨威大夫也来了电话,说对巨宏奇已确定为脑死亡,即令苟延残喘,也是个没有任何意识的植物人了。末了,方杰摇摇头说:“真是便宜了这个贪官,看来,又有一些人背后偷着乐喽。”
“谁会这么幸灾乐祸呢?”梅雪顺势追问道。
“怕他开口说话的人呗。”
梅雪很快去了卫生间,飞快用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息:巨已脑死亡,曲已双规,局内王玉华多日不见。

第十五章
 
梅雪忐忑不安,她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卓越,希望他早日脱离深牢大狱;但同时又怕他重新陷入危机四伏的境地。这天上午,得到区法院开庭审理卓越的案件,她设法找来了旁听证,向严鸽请了假,匆匆赶到审判庭。
卓越案早就成了金岛的舆论热点,庭内座无虚席,一些人只好挤在大庭外看电视实况转播。梅雪知道卓越的父亲也专程从乡下赶来,就找到他们挨着坐了下来。
法庭内国徽高悬,公诉人、辩护人分坐两侧,中央高高的审判长席上,端坐着神情庄重的法院一位副院长。担任辩护律师的竟然是老天爷耿民,他今天特意穿上了黑色红领的律师服,正朝着自己的对手、公诉席上的检察官孙启明那边注目。老头子今天看起来有些紧张,不少人在台下议论着耿民,说一个农民给一个警察辩护,是没有金刚钻偏揽瓷器活儿,难有几分胜算。
卓越被带上法庭的时候,立即引起嗡嗡的议论声。他身穿黄色囚服,手上戴着械具,脸色苍白但步子沉稳,可当他的目光扫向自己的父母,特别是看到穿着制服的梅雪时,他很快转过了脸。梅雪知道,他是在竭力控制着自己。就在这所法庭里,梅雪曾和他多次执行过对重要被告的押解任务,可今天却轮到了卓越。
审判长用法槌敲了两下审判台,高声宣布开庭,审判便按照法律程序进行,公诉人孙启明在法庭调查后开始宣读起诉书:“……被告人卓越贪污一案,经金岛区人民检察院侦查终结,并审查起诉。经审查核实,被告人卓越犯有以下贪污罪行:1997年4月,金岛区公安分局城关派出所所长卓越,授意该所民警对商人庞克利嫖娼案进行查处,错误地以罚代处,庞克利在逼迫情形下向派出所交纳5万元赞助款,以免于处理。卓越决定将这笔款用于购买电脑和所内房屋修葺,使用了3。5万元,所余款项1。5万元被卓越采取收入不入账手段予以贪污。以上事实清楚,证据在卷,故予认定。”
孙启明顿了顿,继续宣读道:“综上所述,我院认为:被告人卓越利用职务上的便利,非法占有公共财物,侵害了国家工作人员职务行为的廉洁性,根据刑法第三百八十二条、第三百八十三条的规定,特提起公诉,请依法判处。”
大厅内一片静寂,孙启明扶下帽子,眯着眼看了对面的耿民一眼,沉稳地坐回了公诉席。
法庭调查结束后,进入庭辩阶段。旁听席上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耿民身上。耿民立起身,笨拙地掏出发皱的手绢擦额上的汗珠,又戴上了那副挂着绳子的老花镜,引起台下轻微的笑声和嘘声。
“审判长,根据刑诉法第二十八条的规定,辩护人的责任是根据事实和法律,提出证明被告人无罪、罪轻、减轻或者免除其刑事责任的材料和意见,维护被告人的合法权益,协助人民法院准确、及时地查明犯罪事实,正确地适用法律……”耿民照着纸上念,显得很不自在,直到最后才提高了声调,恢复了浓重的本地口音,神态也自信起来,直视公诉席。
“鉴于本案系金岛区人民检察院以被告卓越犯有贪污罪对他提出刑事诉讼,那么本案如何认定不仅将决定国家财物是否受到法律保护,还涉及被告人卓越的前途和命运,本律师感到责任重大,受理此案后详细检查了本案的全部证据,会见了在案被告人,所得的结论与公诉人的认定有重大原则分歧,卓越贪污案从一开始就是一起精心策划的冤假错案。”
卓越抬起了头,直看着耿民,只听耿民清了清喉咙。
“这不是我辩护人毫无根据的胡言乱语,我走访了有关证人,刚才公诉人提供给法庭的证据共两件:一是派出所内勤翟小莉的,她证明购买电脑和修葺房屋确有其事。但是,余款1。5万元她未经手,钱还在卓越手上;另一证人已经死了,就是所长马晓庐,他是卓越的继任人,曾经证实只接了这台车却没有接到这笔余款。这里需要说明一点,证人马晓庐是畏罪自杀……”
孙启明听了马上打断说,“这与本案无关。”耿民针锋相对,“这与本案有直接联系!”
审判长示意耿民继续辩护,老爷子顿时来了劲头。
“经调查,当时马晓庐为了索取证据,对副所长和几名参与查处庞克利案件的民警进行了威逼,要他们证明庞克利的赞助并非出于自愿。副所长齐军宁可脱警服也不愿提供假证;另外一个民警称病那天未上班,还有一个民警干脆躲在办公室的桌子底下藏了半天。只有翟小莉无处可躲,在马晓庐打好的材料上按了指印。”
法庭爆发了一阵嘈杂的议论声,使得审判长连连敲打审判台,高喊“肃静”。耿民拿出手绢擦去头上的汗,接着说下去,“根据翟小莉对这笔款项的回忆,提供出了另外一名证人。我请求审判长允许这位新证人到庭。”
审判长同意后,法庭的侧门打开了,一个坐在轮椅上身着警服的人,被法警推了进来,他叫郑周,是六年前在制止大猇峪血案中,身负重伤之后高位截瘫的。他面孔惨白,骨瘦如柴,因为激动,额头上的青筋毕现。没等轮椅推到证人席,他就大声向被告席这边呼喊起来:“冤枉啊,卓越兄弟,你为我背了黑锅,我郑周对不起你啊!”说完,大声唏嘘,一时竟不能自已。引得旁听席上掀起一阵声浪,使审判长不得不提醒证人克制情绪。郑周开始发言,他的声音由于底气不足有些断续,但法庭的一片静寂,使他的话语显得格外清晰。
“我负伤以后,花了很大一笔钱,所里没有这笔经费开支,就到区支行贷款,以后每年都要还款、续贷。我瘫痪以后,爱人下岗,父母有病,孩子又要上学,我不能再给派出所增加负担,就偷偷地卖了血,给孩子交学费。可输血偏偏又染上了乙肝,去医院住院又欠了一万多元的医疗费。卓所长知道了,含着眼泪把账给医院结了,还动员全所民警给我捐了生活费。这一万多元钱都用在了我身上,要说有罪,责任不在卓所长啊。”
耿民此间提供了人民医院的结账手续和医疗票据。
郑周的发言还在继续:“派出所太困难了,办公办案靠罚款返还,到大猇峪执行任务前一天,我和副所长齐军到云南解救被拐卖妇女,所里账上没钱,逼着我们自己想办法,我们是先抓了妓女罚了款才买的火车票,而且是根据口音抓的沧海当地的‘鸡’。”
法庭爆发一阵大笑,审判长不得不再次敲响了法槌,要求郑周提供与本案有关的证据。
耿民说:“审判长,事实已经很清楚,卓越贪污罪的证据发生了重大变化,贪污罪名根本不能成立,我倒是提请法庭注意:这起明显的错案,为啥能够成立?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抓的被告?”老人愤慨起来,扯开了律师服的领扣,撂响了嗓门儿。
“某些人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在本来清白的卓越身上找毛病,把他当派出所长期间所有的账目全部扣押清查。为搜罗罪证,还专门找被卓越打击处理过的犯罪嫌疑人,动员他们揭发告状。为什么一桩五年前的事情,你早也不抓,晚也不抓,偏偏在这个时候抖搂?!因为卓越手上办理的大猇峪案件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候,因此,本律师提请公诉机关彻底调查大猇峪血案的内幕,查清楚卓越为什么在办理这起案件中受到陷害,还被告以法律的公正!”耿民这番辩护词还没有结束,就博得法庭内一片掌声,以至于覆盖了公诉人的抗议。经审判长许可,耿民老汉继续侃侃而谈。
“借此机会,本辩护人也正式提清政府部门,要用皇粮来养警察。不能再让警察吃黑粮、杂粮、尿泡饭!这尿泡饭说得不好听,就是罚妓女的钱,再吃下去,法律就会变了味,警察的肠胃也早晚会吃出毛病来。所里的警察给我诉苦说,不罚吧,是等死,你干不了活还不得下课?!这罚吧,是找死,担保不住哪天就会出问题上法庭蹲班房。这公安局不是摇钱树,也不是金矿坑口,不能让警察们一边面对犯罪分子的刀枪棍棒,一边还得自己土里刨食儿找吃的,执行公务还得去冒个人风险。”
耿民说得情真意切,又引得整个法庭发出嗡嗡的议论声,开始有些人想笑,但听着老人的话,表情也变得沉重起来。“我过去对警察的罚款也不满意,向上级反映过,要叫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马儿就会咬断缰绳啃秧苗。通过为被告辩护,我知道这个问题是太严重了。在座人里边想必也有警察,他们的口袋里,肯定装着不少不能报销的发票、医疗费。想想咱沧海,饭店里的大鱼大肉一桌就是一万块,有的高档餐厅还有金箔做成的黄金宴,这一顿黄金宴就是八万块,这些钱少说也可以办几十起案子,能抓获一大批犯罪分子。咱们政府能不能想想办法,再穷不能穷警察,再苦不要苦了看家护院的,我要代表金岛老百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可不能让警察流了血还要流眼泪呀!”
法庭上再次响起了掌声,审判长这次没有制止,待掌声停息下来,他宣布了休庭合议。
等卓越再次被带至被告席上的时候,审判长宣布了合议庭的合议结果。
“根据我国法律规定,以所收集证据认定,卓越构成贪污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不能证实被告人有罪,对被告人卓越宣布无罪,立即予以释放!”
法庭内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卓越是被人簇拥着走出审判大庭的。大厅外阳光灿烂,庭内的群众一起鼓掌,像欢迎一个凯旋的英雄。有人还在法庭门口放响了鞭炮。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硝烟中他看到老局长孙加强也站在人丛中向自己颔首微笑。他想走过去的时候,又被一簇人拦住了。
穿过人群,卓越终于看到了父亲和他背后的梅雪,他紧走两步,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老父亲用满是老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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