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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胡宗仁 作者:ghostfacer-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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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在门口或者附近看到这个女人的身影,而每次郭老板邀请她到店里坐坐的时候,那个女人也都是微笑着答应了。胡宗仁问那你这么些天就没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吗?郭老板摇摇头说,这个他记得他都问过了,可那个女人说什么都不肯告诉他,他还曾经试图跟踪那个女人,却每次跟到转角就不见了踪影。但那女人每天都会出现,所以自己也渐渐的觉得是双方还没到那种程度,于是就不再继续深究这个问题了。
听郭老板说得平平淡淡的,在我们听来却说不出的诡异。要是换成我的话,我恐怕早就察觉到这个女人不对劲了。郭老板又说,自从他自己觉得诚意不够后,就问那个女人喜欢什么东西,她说喜欢漂亮的衣服,于是他几乎隔三差五的就给那个女人买衣服,以此献殷勤。胡宗仁问他说,那你送她的那些衣服呢?哪去了?他说被她穿走了呀。胡宗仁说那是个鬼怎么能穿走衣服?郭老板大声说,你别一口一个鬼的好吗?我怎么知道她穿去哪儿了?再说了,就算她是个鬼,人家又没害我!
胡宗仁摇摇头无奈的说,还没害你呢,我麻烦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的眼圈都成什么样了,黑不黑红不红的,你是浣熊吗?鬼和人之间无论处于什么样的理由,发生了直接沟通不管有害无害都是属于不被允许的,除非是专业通灵的人,这就跟你到河里游泳一样,人和水本来是可以互相拥抱的,但是水却能够淹死你。郭先生还在嘴硬的说,但是从头到尾都是你们俩在说人家是鬼,你们又有什么说服我的证据?
证据,除了那段录像,还真是没有。但是现在还不能给他看,否则就没法继续追查下去了。于是我插嘴问郭老板,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他告诉我他不知道全名,只知道她自称云贞。我说那云贞今天晚上为什么没来呢?难道是发现我们在这里?说完我摸出罗盘托在手上,四下晃了晃,和白天一样,反应依旧存在。就在这个时候,郭老板突然大声说了句:“谁呀?”
我和胡宗仁都纳闷了,这家伙是顺风耳吗?我们可什么都没听到。接着他又说了一句:“哦,你…是你啊…”然后转头,脸色有点害怕的对我们说,她来了,在敲门你们都没听见吗?我们都摇摇头,心想这可能和当初那份录音差不多,除了郭老板,别人只怕是都听不见。于是我立刻做出决定,我说你赶紧开门去,让她进来。他说他害怕,胡宗仁说你不是不相信她是鬼吗?怕个毛啊。
于是我和胡宗仁站起身来,藏到靠近后门这一侧靠墙的衣架后边躲着。郭老板去开门,我接着衣服缝隙的光看着罗盘,很快我看见郭老板从我们跟前走过,嘴里还说,随便坐坐吧。就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罗盘的反应明显比先前快了许多。就在这个时候,胡宗仁在我身边冷不丁的喊了一声:
“云贞!”

、第二十九章。【案五】谜团渐开

胡宗仁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我准备不及,甚至有点害怕。要知道我们之所以藏起来就是为了不被那个女鬼云贞发现,这却才刚刚开始,胡宗仁竟然自己就暴露了目标,并且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于是我狠狠踩了他一脚,然后眼睛瞪着他,意思是你这只猪你是不是有病啊干嘛嚷嚷。却在这个时候,我看到罗盘转动的速度突然变快而且更为猛烈,指针已经在透明的小盖子上撞击发出喀喀喀的声音,一般来说,只有鬼魂突然爆发才有可能遇到这么强的反应。一瞬间我紧张得不得了,因为我是直接凭肉眼看不见鬼魂的,而我偏偏又知道鬼魂在我的身边,叫我怎么能不害怕。
这时候我听见郭老板有点惊慌的叫唤着,并且能从衣服的缝隙里看到他正面朝着我和胡宗仁躲着的这个衣架的方向连连后退。我知道因为郭老板和这个叫云贞的女鬼本身在我们之前已经建立了不短时间的联系,所以他是能够看到云贞的,就好像他能听见我和胡宗仁都不曾听见的敲门声一样。我们眼前的衣架突然好像是被人从中间朝着两边拨开,但我们却看不见人。罗盘在我手上快速的旋转着,这让我觉得这个女鬼就在我面前,说不定正凑在我跟前看我们俩到底长啥样呢。
突然郭老板开口了,他声音有点颤抖的说,云…云贞,你别生气,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他这么一说我就更害怕了,既然他让云贞别生气,那说明在他看到的情况里,云贞是在生我和胡宗仁的气的,惹怒一个鬼魂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突然我赶到脸上出现一种紧绷感,那种感觉很像是冬天用冷水洗过脸以后,突然走到户外被一阵风吹干的感觉。我斜着眼睛看胡宗仁,他的表情和我一样,果然没有猜错,云贞就在我们跟前。
而这种感觉消失得非常快,大约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消失了,而我仔细感觉了一下身体的其他地方,发现没有什么不对劲。我看了一眼胡宗仁,他也跟我一样觉得很纳闷,于是我就看着郭老板,他的目光已经没有集中在我和胡宗仁身上了,而是背靠着那个收银台,眼睛望着另外的方向,而那个方向,就是起初我们在DV录像中看到的那个塑料模特的地方。
于是我跟胡宗仁使了个眼色,我们俩开始缓缓朝着郭老板站着的地方走过去,在路上的时候我已经把罗盘放回了包里,右手抓住一截红绳,左手捏了一把坟土,胡宗仁也把手捏住了自己的八卦袋,以防万一,大概是我们俩的表情有点凶,并且充满了敌意,于是当郭老板看到我们俩靠近的时候,突然伸手拦住了我们说,你们想干什么,别伤害云贞。
伤害?我连看都看不见它怎么伤害它?郭老板很着急的对我们说,她不是坏人,你们刚才已经把她给吓得不轻了,现在躲在那儿不肯出来。郭老板的语气中都带着哭腔了,于是我问郭老板,现在云贞在什么地方?他说,在壁橱跟模特之间,藏在那儿都不敢动,你们先告诉我,你们打算对她做什么?我苦笑着说,我们只是想把它送到属于它的地方而已,只要它不对我们做什么,我们就不会乱来的。郭老板说,那就是说,我今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是吗?我没回答他,胡宗仁则说,如果你想见,它自然在你心里,任凭时间过得再久,它也都在那儿。但是我们不能让它留在这里,人鬼殊途,各行其道,不该相互叨扰。
说完我们继续朝着模特的方向缓缓移动,在越过一个和我们人差不多高的衣架之后,我就完整的看到了整个模特,不仅如此,我还在模特身后和柜子之间的缝隙里,看见一个斜四十五度角背对着我们,穿的衣服和起初我们在录像中看到的一样,一个蹲在地上的女人的背影。同样的,那也是半透明的。不过它的背影在瑟瑟发抖,这让我觉得,她似乎是很害怕。我是个比较容易心软的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不由得把紧绷的手稍微放松了一些。胡宗仁也是一样,于是我们俩站在距离那个模特大约两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不动了。
隔了好一会,胡宗仁突然开口说,云贞,你为什么来这里、喊出云贞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明显看到它的肩膀颤动了一下,就好像一个人躲起来,却被人发现了一样。它开始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和胡宗仁,让我没想到的是,看到它的脸的时候,我发现和我们在DV录像里看到的那张毫无美感的脸完全不同,它看上去很憔悴,如果一定要用美貌来形容的话其实也是不为过的。只不过跟郭老板不同,他是一开始就没意识到这是个鬼魂,所以被迷了眼,我和胡宗仁是早有防备,如果想要故技重施来迷惑我们,那是不可能的事。
云贞转过身后,双手半举在胸前,动作很像是想要抱住自己的头,但却从手臂之间的空隙惊恐的看着我们。我知道当一个鬼魂主动让你看见的话,那通常是有两个可能性,一是它和人之间建立了一种必然的联系,有可能是一问一答,有可能是相互洞察到了对方的真实目的。另外一种可能就比较常见,是它心甘情愿让你看到,期间可能是为了吓唬你害你,也有可能是厌倦了,寻求你的帮助。我并不了解这个云贞,但是看到它的样子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更宁愿是它在寻求我们的帮助。我们也没什么好帮它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弄清楚它出现的原因和目的,然后送它上路。
胡宗仁把手里的八卦袋丢到了地上,然后挽起袖子,半蹲在地上,对云贞伸出一只手,轻言细语的说,你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不希望你继续在人世间流连,你告诉我们为什么你留下。早在当初听录音看录像的时候,我就有种感觉,这个女鬼的目的性比别的鬼魂要强烈很多,相应的,它的意识也更为清楚。如果说大多数鬼魂的活动轨迹是遵循一种本能和机械性的重复的话,那它就更像是一个有着独立行为能力,但是意识还没有特别糊涂的鬼魂。举个例子来说,一家疯人院里有100个疯子,其中99个都浑浑噩噩,从来不知道更不会记得自己干过些什么,而剩下的一个,虽然自己也是疯人院里的病人,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其余99个都是疯子,而自己才是正常的。显然云贞就是这样的情况。
我看到云贞脸上悲伤的表情,带着害怕的神色,嘴巴缓缓的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人和声音,于是我对郭老板说,它在说什么你能听到吗?郭老板说能啊你们难道听不见吗?我没时间跟他解释为什么我们听不到,只是让他帮我们传话即可。云贞蹲在地上满脸悲伤的一直说着,郭老板开始把它的话转述给我们。
从郭老板的转述中我们得知,云贞生于60年代,在生前曾经是解放碑另外一间商铺里的店员。解放碑开发的时间比较早,大概在80年代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一个人流量比较旺的商业区了,许多商场开始在这里修建起来,而当时二十多岁的云贞就是其中一家珠宝店的店员。可是由于自己家庭条件不太好,而自己本身也长得不好看,所以直到30多岁的时候还没有结婚,在解放碑这样人欲横流的环境下,许多欲望都渐渐变得具体,她也希望能够和别的女人一样可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有个人来追求自己。于是她攒下了很长时间的工资,在自己工作的那家珠宝店里,以员工折扣的方式,买下了在当时看来还算非常贵重的一枚黄金戒指。每天都戴在自己的中指上,并且对外宣传自己有人追了,沉浸在自己编造的一种虚妄的幸福感当中。
但是在90年代初期的时候,她所工作的那家珠宝店遭遇了一次持枪抢劫,那次抢劫是跨越好几省的连续作案,都是以抢劫珠宝店为主,为这件案子全国都下发了通缉令,案子却直到2000年左右才告破。而云贞恰好就是当天发生劫案时候当班的一个店员,由于责任重大,劫匪还有枪,所以在发生劫案的时候,她成了当天两名死者中的一位。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算是明白了,之所以云贞有着比较清楚的意思,是因为她的死是带着强烈的不甘的,但是凶手早已伏法,它留下来的意义也就不大,却不知道怎么离开,于是一直在这里来回游荡,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只不过到那遇到郭老板的那一天,恰好是被郭老板看见了罢了。
云贞说,当时她被杀死之后,很快警方就到了现场,并且在对现场进行了勘验之后,从柜台的角落里装好了自己的尸体。可是在那个时候,她手上的那个黄金戒指已经不见了。
我们都楞了一下,胡宗仁转头问郭老板,说你这个店是哪年开起来的?郭老板说是2000年解放碑开始扩建整修的时候。胡宗仁又问那你们这栋楼是以前就一直有的楼对吗?郭老板说是的。胡宗仁想了想,然后转头对云贞问道:
“郭老板的这个店,就是多年前你遇害的那家金店对吗?”

、第三十章。【案五】酒后之争

郭老板已经开始有点激动了。当他转述完胡宗仁的话之后,竟然一边低头开始哭泣,一边告诉胡宗仁,自己现在这家女装店在接手之前,曾经另外一家旅游公司租下来的,而在那之前就是这家金店,云贞被杀死的地方。
云贞的尸体上没有找到那个黄金戒指,而本身死亡的原因也是因为抢劫金店,但是如果说劫匪会细心到从尸体的手上拔下戒指,这好像也太离奇了。于是我大胆猜测,那个戒指应该还在这个店里的某个地方,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一直没有找到。胡宗仁问云贞,你留下来,是不是为了寻找你自己的戒指?云贞说是的。胡宗仁又问,那你为什么要迷惑郭老板?云贞说,她每天都在寻找,找了很多年,日复一日,却始终找不到,这家店经过了两次以上的再装修,即便找到了,只怕是也早就被人给拿走了。那天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这么久了,就是找到了也带不走,她需要帮忙,才开始故意让郭老板看见,并且迷住他以后让他一步一步对自己产生迷恋,希望能够影响他借助他的力量帮自己找到戒指。而在这期间,郭老板不断的给她买新衣服,虽然自己都没办法穿上,所以就假身在这个塑料模特的身上,让郭老板把这个塑料模特看成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自己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像现在这么好过,渐渐的她也开始有点不舍得离开,甚至压根都没曾想过郭老板是个有家的男人。
听云贞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有一点恻然,有句俗话是这么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云贞本身好像不是一个坏人,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在被剥夺了生命之后,还发现遗失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好像也在情理之中。于是我对云贞说,你跟我们说完这些之后,是不是依旧不肯甘心离开,而是一定要找到那个黄金戒指之后才肯作罢?云贞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依然躲在那个塑料模特的身后,眼睛看着我们,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害怕的颤抖,而是一种坚定。
我知道,如果我们不帮助它找到戒指的话,它恐怕是不会甘愿跟着我们走了。而我和胡宗仁都认为云贞本身是个可怜死掉的人,如果粗暴的打散的话,恐怕我们自己心里也会过意不去。但是那毕竟是郭老板的店,人家郭老板也未必愿意把店里拆开,就为了帮助一个女鬼寻找一枚遗失的戒指吧。于是我和胡宗仁都把目光聚集在了郭老板的身上。我对郭老板说,你愿意帮助寻找吗?让我没有料到的是,郭老板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他非常笃定的告诉我,他愿意。
胡宗仁问云贞,你是在这里死去的,那你还记得你死的时候的位置吗?胡宗仁这样说其实是很残忍的,因为我们都明白,让一个鬼魂去回忆自己的死相,这是一件特别让它们害怕的事情。鬼最怕的看见自己的样子,因为他们看到的自己,永远都是自己死掉的时候最惨的模样,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农村的房子在门口会挂上一面镜子,通常情况下称之为照妖镜,但其实是要路过的鬼魂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让它们自己觉得害怕,也就不会进屋了。在听到胡宗仁的问话之后,云贞明显的迟疑了一下,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把手指到地上,它站着的地方。
我想云贞的意思是说,它所站立的地方,就是自己被杀死的位置。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不管是从录像里还是亲眼所见,我们看到它的位置,都是在那个模特的身后了。于是我问郭老板,这里能拆开来找找吗?郭老板豪爽的答应了。
因为这件事,郭老板歇业了好几天时间,而我们在当天也并没有对云贞做什么,但是作为我们的角度来说,还是必须给云贞一个防范,这个防范肯定是冷冰冰的,那就是我们扎了一个小人,用胡宗仁的符咒把云贞的鬼魂给封在了这个小人身上。由于郭老板毕竟不是专业人士,所以我们请人来把贴在墙上的柜子板撬开后,在柜子板后边和墙壁的缝隙中,我们找到了起初那段时间郭老板送给云贞的许多衣服,全都折得好好的,云贞根本就没有带走,只是郭老板认为它带走了而已。拆开板子后,我们就没有让工人继续呆在屋里,而是我们三个人用小凿子一点一点的四处寻找。那几天的时间里,我向郭老板了解了一些起初从范先生那里得知的情况,我问他是不是他把那个残破的塑料模特放到范先生的楼下的,还砸碎了人家屋里的玻璃,郭老板矢口否认,并问我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就没继续说下去,因为我说下去的话,可能就会牵扯出郭老板的太太怀疑他不忠,而雇私人侦探调查他的事情。何必又去破坏人家夫妻的和谐呢。
在寻找的过程中我的罗盘还是帮上了一点忙,这个房子建设于80年代,算是老房子了,所以大多数承重结构还是以砖结构为主,和很多新修的钢筋混凝土不同,那些东西会对罗盘产生一定的干扰,所以在连续好几天的寻找下,借由罗盘微弱的反应,我们终于在早前塑料模特站立的位置,撬开了地上的地面砖,甚至找到了当初给地面找平的时候打好的木桩,而在木头和水泥地之间的缝隙里,找到一个已经暗黄并出现了一些氧化的金戒指。这是一个非常扑通的金戒指,可以自由改变尺寸的那种,接缝的地方用细细的红色绳子缠绕,但是由于时间过于久远,绳子大部分已经断裂了,而且早已不是红色,而是那种褪色后的红。在找到戒指的时候,我的罗盘开始转得有些厉害,我能够分辨出,这是云贞的开心和激动。
在送走云贞之前,我和胡宗仁留下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让郭老板和云贞道别。在我和胡宗仁看来,郭老板对云贞的爱意未必是真切的,他只不过是被迷住了而已。云贞也不见得真的舍不得郭老板,她更加在意的还是自己的戒指。考虑到云贞生前命苦,害死自己的人已经在十年前就被执行死刑,加上对郭先生虽然是在利用但是其本意也只是找东西而非害人,所以我们尽管没有用很高规格的带路方式来送她,起码也让她走得舒舒服服的。剩下的修补工作我们就没有继续参与了,让郭老板自己完成。
在一切都完成以后,事情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礼拜,我们打电话告诉范先生事情已经全部办妥,他承诺在收到那位太太的酬劳之后就支付佣金。
就在那天,完事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5点,我问胡宗仁要不要我送他回去,他说不用了。我说那你打车回去吗?他说去你家吧,我挺想吃你家彩姐的饭菜的。我就给彩姐打了电话,说晚上胡宗仁和咱们一起吃饭,让她不用准备太好,一般的就行。
我和胡宗仁凑在一起吃饭是一定会喝酒的,但是由于家里啤酒喝完了,谁也不愿意跑腿去买酒,于是胡宗仁贪婪的瞄上了那瓶我珍藏多年还特意摆在一进屋就能看见的酒柜上的尘封茅台,于是我俩就着寻常的饭菜,开始喝这瓶绝版且价格昂贵的酒,他倒是喝得很爽,但是我每喝一口,满嘴都是钱的味道啊。
我问胡宗仁,当时在店里的时候,明明藏好了,为什么你要喊云贞的名字,万一是个恶鬼怎么办?胡宗仁笑着不回答。我说你今后能不能别这么蠢,你自己想死也别拉我下水。胡宗仁看着我笑着说,兄弟,我真的累了。
累了?你什么意思啊?我问他。胡宗仁说,因为这件破事,已经牵扯了太多人,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我会渐渐开始厌倦这一切。胡宗仁说,跟你一块办事,和我自己单枪匹马办事不同,你总是要刨根问底,为的是不错杀好人。但是每次和你一起这样办事,我心里的负担就更重。胡宗仁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以前我一只觉得,人生下来就是奔着死亡而去的,死后如果有执念解不开,就会变成鬼。我们就是抓鬼打鬼的人,就好像警察和贼一样,但是这段日子我看来,它们根本不是贼,甚至很多比我们活人更洒脱,更自在,只不过它们已经死了,你总说这个鬼可怜,那个鬼可怜,你想过吗?其实我们才可怜,活着真可怜。
我放下酒杯,胡宗仁很少这么正经说话,所以我还很不习惯。我问他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又想放弃了吗?他摇摇头说,他只是累了,想逃。我说你逃到哪去?这些人总有办法找到你,你放得下你身边的人吗?我们就不说了,付韵妮怎么办,你当初怎么答应人家老头子的?
我有点激动了,我大声问他,如果你觉得哥们之间替你做这些事,会让你觉得愧疚的话,你他妈怎么不干脆直接死了得了?祸害咱们大家干嘛!胡宗仁也生气了,他把酒杯朝着桌上重重一放,酒杯碎了,里边的酒至少价值50元巨资,他站起身来冲着我吼道,没错,我就是觉得你们拖了我的后腿,你们让我觉得我们替天行道的人,还要背负这么多情感的压力,你杀鸡杀鱼的时候你想过它们的可怜吗?为什么跟你没关系的死人你就觉得可怜呢?你们这群混蛋,真他妈虚伪!
我一下子怒了,狠狠一拳朝着胡宗仁的脸上打去,彩姐在一边见我们打起来了,吓得站起来退了好几步。我和胡宗仁就这么你一拳我一拳来回打,桌子上的东西碎了一地,我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也容易没有轻重,那还剩小半瓶的茅台瓶子,也被我用来敲胡宗仁的脑袋给敲碎了,打累了,我俩手撑着地坐在地板上怒目相视,呼呼喘气。
我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我问胡宗仁,你没事吧?胡宗仁气呼呼的说,没事。我说还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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