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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之翼-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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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而为了重新做人,绝不能对自己撒谎。”

青柳父亲语重心长地告诉杉野,坦承一切才是最好的路。这番话确实相当具有说服力,但也让杉野预见即将面临的苦难。

杉野达也已推甄上第一志愿的大学。难道自己高中三年努力不懈换得的成果,也将全数化为泡影?

杉野停下脚步,不能再跟着这个人。

“怎么啦?”青柳的父亲问。

“我还是没办法。”杉野回道:“刚才那些话,请当没听见,拜托。”

“不可能,我会把真相告诉警方,因为那才是真正为你和我儿子着想。好了,快跟我来。”

青柳的父亲再度迈开步伐,背影散发着冰冷无情的气魄。

那一刻内心的转折,杉野达也无法解释,总之他满脑子只想着“得赶快阻止这个人!”回过神,手上已紧紧抓着刀子。

或许察觉杉野的举止有异,青柳的父亲停下脚步,回过头。杉野瞄准他直冲上前。

两人紧贴着撞上墙壁。此时,杉野才意识到他们来到一处类似地下道的地方。

青柳的父亲几乎没发出叫声,便沿着墙面滑下,缓缓蜷起身子。那把刀深深刺进他的胸口,杉野试图拔出,刀子却文风不动。没办法,杉野只好拉起青柳父亲的领带拭去刀柄的指纹。明明已慌到不行,却还记得不能留下指纹。

他打算折返原路,来到地下道出口,发现居然有个男的躲在建筑物的暗处。杉野达也担心那个人可能目击一切,拔腿奔离现场。

回到家,他关在房里,止不住全身颤抖,彻夜未眠。他怕得不得了,总觉得警察马上就要来抓他。然而天亮后,他满怀恐惧地打开网络新闻一看,报导内容大大出乎意料。

上面写着,刺杀青柳父亲的嫌犯被车撞成重伤。

怎么回事?一头雾水的杉野四处查阅相关报导,不久便明白自己有多走运。嫌疑最重的是一名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男子,而且目前陷入昏迷状态。

这简直是奇迹。只要那个男的不再醒来,他就得救了。不,就算这个男的醒来,他也不会遭到警方怀疑吧。

杉野想着这些事时,青柳悠人传简讯过来,标题是:“我爸死了”。看完后,杉野的心揪成一团,但他已做出决定──只能瞒下去。他强压下脑中混乱的思绪,努力地打出一篇像挚友会回的简讯。

之后,“金关金属”隐匿职灾一事曝光,悠人突然遭到周围同学的白眼时,他也很烦恼,不晓得该怎么面对悠人,只好选择保持距离。不过,悠人似乎没有责难他的意思。

不久,那名叫八岛的嫌犯不治身亡,他以为整件事终于画下句点,但并非如此。不知为何,悠人突然提议找来黑泽,说要三人一起谈谈。更让他胆寒的是,悠人始终不明讲要谈甚么。

然后,他收到悠人那封关键的简讯。上头说急着和他碰头,想谈一下关于那起溺水意外的事,说不定和父亲遇害的案件有关,而且警方已有动作。

杉野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完蛋,杀害青柳父亲的罪行败露。既然警方采取行动,他已无路可逃,全都完了。

杉野绝望地在街上游荡,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办……

不管刑警怎么问,他都答不出为何会跑到品川车站,恐怕连自己都不晓得原因。

他只隐约记得想从月台跳下,想一死了之。而此刻,他依然这么想……

34

纟川和前几次碰面时一样,依然摆出目中无人的态度,眼眸深处却透着一丝狼狈。证据就是,他掌下的桌面微微沾着水气,因为他的手心不断冒汗。

这天,他与松宫和加贺见面的地点不是学校,而是警署的侦讯室。

“关于那起溺水意外,我刚才说的就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相信的话,和那三人对证就知道。”

确实,纟川的说词与悠人他们的证言一致。只不过,他试图隐匿真相的理由,依然很暧昧。他表示“我是为他们几个的将来着想”,真是这样吗?

“参加接力赛的四名成员在练习时发生意外,要是消息曝光,外界说不定会认为那属于社团活动的一环。这么一来,校方──不,身为顾问的你很可能会被追究责任,所以你才决定让真相永不见天日,不是吗?”

听到加贺的这番指摘,纟川横眉竖目瞪向他。“讲话能客气点吗?我根本从未有过那么卑劣的想法。”

“但你做的是卑劣的事。”

“你……”纟川面露忿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抓住泳者的腿,让泳者单靠臂力游泳,这个练习方法听说是你想的?因此,你隐匿真相,不也是希望避免此事曝光?”

纟川“砰”的一声,使劲拍向桌面。

“我们换个问题。”松宫接过话,“青柳武明先生遇害的三天前,曾打电话给你。关于通话内容,之前你都回答,他是烦恼与儿子处不好而想找你商量。现下,你仍不打算更改证言吗?这部份将成为呈堂证供,请慎重考虑再答复。”

纟川的呼吸紊乱,胸膛剧烈地起伏。“不,”只听见他嗫嚅着:“……请让我更改证言。”

“那么,你们当时究竟谈甚么,请告诉我们实情。”

纟川以手背抹一下嘴。“他想知道三年前那起意外的详情,似乎怀疑儿子与那件事有关。”

“你怎么回他的?”

“我说,报纸上登的就是全部。”

“青柳先生接受这个说法吗?”

纟川无力地摇头。“他执拗地追究:‘不可能如此单纯,请告诉我真相。那样才是真正为我儿子着想。’”

“那你怎么应付?”

“我丢出一句‘没有的事你要我说甚么?’就挂断,当时我也真的没空和他扯下去。”纟川小声补充:“就这些了。”

“案发后,面对警方的询问,你为甚么没说实话?”一旁的加贺又开口:“要是你当初老实告诉我们那通电话的内容,或许侦查就不会绕这么大一圈。”

“话虽如此……那通电话与命案没有明显的关系,而且不再提那起意外,也是为了几个孩子好。”

“为了几个孩子好?说谎怎么会是为了他们好?”

“事到如今,再挖出那件事,只会伤害几个孩子,他们好不容易走出阴霾──”

加贺倏然站起,长臂一伸,揪住纟川的衣襟。“开玩笑,甚么叫不想伤害他们?你根本不明白是非对错。杉野刺杀青柳先生后,为何没自首?因为你教给他们错误的观念。即使犯错,瞒过去就没事──这是三年前你教给那三个孩子的,所以杉野才会重蹈覆辙。青柳先生所做的一切,都在试图导正被你灌输错误观念的儿子。连这一点都不明白,还是辞掉教职吧,你根本没资格教育别人!”

加贺像抛掉脏东西般松开手,纟川则一脸惨白。

35

松宫和加贺赶到时,屋内的行李几乎都已搬上车。中原香织站在公寓外,脚边放着一个大背包。见到松宫与加贺,她便挥挥手打招呼。

“原本是来帮忙的,看样子都搬完啦?”松宫说。

香织耸耸肩,“把不要的物品处理掉后,行李所剩无几,我都忍不住佩服自己居然能这样过活。”

“他的东西呢?”

松宫一问,香织神情落寞地低下头,过一会儿才抬起脸。“很多都舍不得丢,挺伤脑筋的。不过,像破袜子之类的,大多已清掉。”她努力挤出笑容,眼眶却不禁泛红。

加贺拿出一个纸袋,“这些还给妳,方便签收一下吗?”

袋里装的是八岛冬树的手机、皮夹、驾照等物品。香织爱惜地将冬树的手机包覆在掌心,接着抚着下腹部说:“这是爸爸的遗物喔。”

加贺递给她签收单和笔,她慎重地签名。

“他真的很傻,对吧?”香织把单交给加贺,“怎么会做那种事呢?明明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就好。”

“大概是觉得有责任吧。”加贺说:“身为父亲,得担起家计才行。”

香织抿起双唇,似乎想压抑激动的情绪。接着,她又悄声低喃:“真是个傻瓜。”

案发那天,八岛冬树究竟干了甚么事,已无从确认。但根据杉野达也的供述,警方仍推测出大致的轮廓。

离开书店后,八岛冬树走向日本桥车站,途中看见青柳武明。至于是经过那家自助式咖啡店时看到的,还是青柳武明与杉野达也走在路上时撞见的,无从得知。总之,八岛尾随青柳武明,可能是希望争取工作机会吧。而八岛没立刻开口叫住青柳武明,分析是顾虑到他身边有同行者。

杉野达也在江户桥的地下道刺伤青柳武明时,八岛冬树躲在地下道外头。一看到杉野折返,八岛连忙闪入一旁建筑物的暗处。等杉野离去,走进地下道的八岛赫然发现受伤瘫倒的青柳武明。

中原香织心里那无可救药的善良男孩八岛冬树,唯独在当下鬼迷心窍。他抢走青柳武明的皮夹和公文包,旋即逃跑。

八岛之后的行踪,就如已查明的部份。他藏身在滨町绿道,打手机给香织,紧接着就因试图逃避警察的盘查而被车撞上。

确实如香织所说,八岛真的很傻。而且,或许被加贺说中,他是感受到即将为人父的责任与压力,才会做出这种事。

中原香织决定回老家褔岛。育幼院时期认识的友人开了间餐饮店,晓得她有孕在身,仍愿意雇用她在店里帮忙。

松宫与加贺拦下一辆出租车,决定送香织到东京车站。要搭东北新干线,从上野车站比较近,但香织最后还想去一个地方。

“嗳,两位今天这么有气质啊?”香织似乎对他们的打扮颇为疑惑。

“我们等一下要去参加亲戚的法会。”松宫回道。

“哦……”香织一脸不可思议地交替望着松宫和加贺,但坐在副驾驶座的加贺甚么也没说。

车子驶进中央大道,右侧是三越百货公司,香织“最后想再看一眼”的地点就在不远的前方。

即使位于杀风景的高速公路下,日本桥至今仍不减庄严的丰姿,桥上的麒麟像也依旧傲然地凝望着明日。

“两位刑警先生,我一点也不后悔来东京走这一遭。”香织说:“因为和冬树留下许多开心的回忆,而且那是绝不会损伤,也不会失去的宝物。”

松宫默默点头,他明白没必要太多言语。

两人送香织到东京车站的中央剪票口前。香织接过行李后,行礼道谢。

“今天真的很感谢。还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替冬树洗刷嫌疑的恩惠。”

“那种事忘记也无所谓,”加贺说:“不能忘记的是妳的决心。为了孩子,无论遇上怎样的困境都不能认输,明白吗?”

香织敛起笑容,正色应道:“是。”

“加油。”松宫说。香织又回答一次“是”,才恢复笑脸。

香织穿过剪票口,边向两人挥手边走进站内。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后,松宫瞥一眼手表。

“啊,不妙,只剩三十分钟。”

“真的假的?迟到又要被金森小姐念,快走吧。”加贺拔腿狂奔。

36

一下电车,户外冰冷的空气冻得耳朵好痛,悠人忍不住想缩起身子,但他使劲深呼吸,挺直背脊。因为这彻骨的寒冷,彷佛象征他们的处境,现下的自己没资格拒绝苦难。

身旁的黑泽抬起头,灰色的天空眼看就快下雨。不,温度这么低,待会儿落下的应该是雪吧。

“走吧。”悠人开口,黑泽点点头。他拎的纸袋里装着千羽鹤,是两人一起折的。

提议去见吉永的是悠人。

“我们把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他的父母吧。全部坦承后,向他们还有吉永谢罪。或许无法获得他们的原谅,仍必须谢罪。因为这是我们唯一办得到的,其余我们甚么忙都帮不上。”

黑泽赞成,并提出要折千羽鹤带去。

悠人在房里默默折纸鹤。为了折成一串千羽鹤,他又买六包“和纸十色”补齐数量。其实,破案不久,他就在父亲的车内发现用剩的“和纸十色”,每包都缺黄色之后的折纸。悠人终于明白父亲都是在哪里折纸鹤,看来他是趁打完高尔夫,在回家路上找个地方停下,躲在车里折的吧。

折着纸鹤,各种思绪掠过悠人脑海,留下的却是无尽的后悔。为甚么自己没早点说出真相?为甚么没向吉永道歉?还有,为甚么没和父亲坐下好好长谈?

当初只要做了其中一项,就不会演变成这么悲哀的下场。父亲不会丧命,杉野也不会成为杀人犯。那名叫八岛的男子虽然素昧平生,但他也是自己和同伴当年犯的错造成的受害者。

千羽鹤在昨天完成,悠人马上打电话到吉永家,表明关于那起意外,有些事想向他们坦白,不知是否方便前往拜访?

接电话的是吉永友之的母亲。之前警方侦查青柳武明命案时,想必曾前往吉永家问过话,所以悠人上门的目的,她某种程度是知情的,但她甚么也没问,只回道:“好的,那就等你们过来。”大概是认为,一切等见了面再说。

“纟川老师好像辞职了。”前往吉永家的出租车上,黑泽开口。

“是喔。”悠人应一声,内心没特别的感受。

“阿青,对不起。当时,要是我没提议溜进学校,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全是我的错。”黑泽哽咽道。

“你在讲甚么。”悠人以手背拍一下黑泽胸口,“这样的话,没出声阻止的我也有责任。我们三个同罪,所以我俩才会去道歉,不是吗?”

“嗯。”黑泽点点头。

不久,出租车停下,两人走出车外,站在一栋大房子前方。大门门柱上的木牌刻着“吉永”二字。

悠人探向大门内,只见庭院一片雪白,再过去就是玄关,而此刻,吉永友之仍在屋里沉睡。

今天不仅是来道歉,还要为他祈祷──悠人是这么想的。他们期盼吉永早日清醒,才大老远跑到这里。等一下见到吉永,先跟他说说话吧。那时候真的很抱歉,是我们不好,所以你赶快醒来,赶快睁开眼,用力揍我们一顿。大家都在等你。

呼出的气息瞬间化为白雾,悠人缓缓踏步向前。

(全文完)

解说 在起点踏对脚步,就能朝无限可能的未来行去──关于《麒麟之翼》

在东野圭吾的作品当中,加贺恭一郎是很早就出现的角色。

加贺恭一郎在一九八六年的《毕业──雪月花杀人游戏》中初次登场,当时加贺还在念大学,遇上同学遭到杀害的事件。这是东野圭吾出道后的第二部作品,东野后来谈到,当时并没打算让加贺成为系列作的主角。一九八九年,加贺在《沉睡的森林》中再次出场,已经成为刑警;东野自承让加贺在此案中登场,“是小小的恶作剧”。

接下来,加贺在读者眼前暂时消失,直到一九九六年才出现在《谁杀了她》与《恶意》当中。

东野认为自己把加贺安排在《恶意》这个故事里,只是出于直觉,但效果不错。事实上,在加贺出场的前几作中,东野虽然对他的外貌有所著墨,但角色的个性特色并不十分明显,一直要到《恶意》,加贺恭一郎的特色才真正清晰起来──在这个故事的中段,凶手已经出现,但因为加贺对其行凶动机存疑,所以并没有停止调查,坚持到了最后,才揭露了凶手真正的想法。对加贺恭一郎而言,“破案”并不只是找出凶手,而是事件当中各个关系人的互动状态及内里想法,找出让案件发生的“为甚么”;理解这些“为甚么”,才算是真正破案。

在接下来的两部长篇里,东野选择了一个重要的主题来发挥加贺的特色。

首先是二○○六年的《红色手指》。这个故事从上班族前原昭夫加班时接到其妻八重子来电,以为是失智的母亲出事了,返家后却发觉自己的独子直巳不知为何杀了一个小女孩。在八重子的要求下,前田答应协助弃尸,并企图将责任推给失智的母亲;加贺接下这个案子,很快地发现一切另有隐情。《红色手指》的故事一开始便已指出凶手,端看加贺如何抽丝剥茧地破案,但因为事件牵涉到家族成员之间的关系,于是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到了二○○九年的《新参者》,东野置入更多这类议题。

《红色手指》以一个出问题的家庭为中心,置入几个与之对照的家庭;而《新参者》则以一个独居女性遭勒毙的事件为起点,利用一些与案件并无直接相关,但引起加贺好奇的证据,让加贺在传统老街的各个家庭之间巡游。每个家庭里的事件自成一个短篇,加贺在厘清并协助解决这些问题的同时,也将主线案件朝真相的方向推进。

东野之所以选择“家庭”为加贺的故事主题,有几个原因。

其一是加贺恭一郎自己的家庭背景。从《毕业──雪月花杀人游戏》开始,加贺与父亲之间便存在着一种与寻常父子不同的互动关系;这样的互动让周遭的亲友难以了解,正是加贺面对案件中不同家庭时会遇到的情况。另一个原因,在于家庭成员虽然大多组成简单,但现实生活当中,这样看似一目了然的组织,却与其它社会单位一样充满复杂的利害关系,甚至可能因为血缘与情感的牵址,让成员之间产生更难沟通的状况。东野让执着于探寻问题核心的加贺,进入家庭场景处理这些问题,于是就更具意义。

在二○一一年的《麒麟之翼》里,也能看出这样的主题及元素。

故事开始在接近晚上九点的时候,人潮车流来来往往的日本桥一带。一个男人摇摇晃晃地走近桥头,倒卧在桥头的麒麟铜像下方。附近的巡查本来以为男人是个醉汉,上前查看,才发现男人已经遇刺身亡。在该地方警署服务的加贺和在警视厅搜查一课任职的表弟松宫,一起加入侦办的行列,发现案件疑点重重:这名死者青柳武明遇袭后仍步行了一段距离,是否为了逃离凶手?但他经过位在桥头的派出所时,为何不停下脚步求救?况且,经过调查,这个地区不在青柳上班及返家的日常行动范围之内,那么,青柳到这里来做甚么呢?

疑点在找到嫌犯后,不减反增。

在陈尸现场附近,一名年轻男子冲进马路中间,被卡车撞个正着。警察发现男子身上带着青柳的皮夹,分析这是一起单纯的抢劫逃逸案件,被撞的八岛冬树正是刺死青柳的凶手。这样的推断虽然看来言之成理,但完全无法解释上述疑点;而在八岛不治身亡、同居人中原香织怀孕,以及青柳工作的公司曾因隐瞒职灾问题而解雇八岛的消息曝光之后,舆论则完全转向,将八岛视为企业的牺牲品,青柳反倒成了无良资方的代表。

案件当事人的亲友反应,是东野圭吾时常关注的重点之一。

在《麒麟之翼》里,可以看到台湾读者绝不陌生的记者诱导式问话,以及在真相尚未明朗前,名嘴们就在媒体上争先恐后发言的状况。在这样的推波助澜下,青柳家的成员在面对父亲遇害之后,还得面对同侪的排挤以及舆论的压力;而另一方面,这样的媒体操控,对淳朴善良、坚信八岛不是凶手的中原香织而言,也没有任何帮助。

不仅是单纯地指出这种现象,东野还将这样的桥段与“家庭”主题相互联结。

在青柳身故之后,他与家人之间缺乏沟通的状况浮上台面,妻子不知道他为甚么要在下班后到日本桥一带,子女对他身上带了甚么、在公司做甚么,也几乎都一无所知。这样的情况,让青柳一家在面对众人的疏离时显得讽刺而悲伤,但随着加贺的侦查脚步,青柳与儿子悠人之间的某种联结却开始隐约露出端倪;故事接近尾声时的真相翻转,可能有人会觉得太过突兀,但仔细爬梳先前情节,不难发现,那些加贺一直念念不忘的细微线索,其实不但与真相有关,更指向《麒麟之翼》故事的核心。

这个核心,可称为“起点”。

家庭是个人来到世界的起点、接触社会的起点,也是学习是非善恶的起点,这是家庭这个单位最重要的作用之一。面对悠人与同学们意外酿成的悲剧,青柳武明选择了正面负责的起点,并且在与悠人缺乏沟通的情况下,仍然持续地以实际行动身体力行;虽然真凶的行为难以归咎于他人,但游泳社顾问纟川采取的处理方式成了歪斜的起点,其实对后续造成的悲剧起了一定的影响。

“请您务必教导学生记下正确的公式。”加贺对纟川是这么说的。

用对了公式就能解题,但记错了公式就会一再犯错。面对问题的起点倘若产生偏差,便会行差踏错得愈来愈严重。在《麒麟之翼》这个故事里,东野圭吾仍然使用了包括加贺自己在内的几组家庭关系与案件主角对照,但更聚焦在家庭中对于观念的传承价值。当遇刺的青柳用尽最后的生命,拖着身体到麒麟铜像下方时,不仅是要让悠人想起以“麒麟之翼”为名的网志、进而了解自己的所做所为与来不及沟通的观念,更因麒麟蹲踞之处,正是所谓的“道路元标”,亦即全日本道路的起点。在这个起点如果踏对脚步,就能朝无限可能的未来行去。

这是家庭的价值,也是倒卧在“麒麟之翼”前的青柳,对儿子的最后期许。

本文作者介绍

卧斧,除了闭嘴,卧斧没有更妥适的方式可以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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