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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鸳鸳相抱 作者:青衣阑珊-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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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威胁脸的人将惧色清晰地反应到了他的腿上和脸上,大腿发抖,不敢向后退一步,一张橘皮似的脸舒展了纹路,嘴唇哆哆嗦嗦,大声喊着:“不要,不要……”
“不要就说赶快说,我这人最不喜欢等了。”白银画逼近一步,眼神的不耐显露无疑。
“我们,我们,是三年前来的。不过,听说九年前有位夫人在这住过。”
白银画不信,又把恶狠狠的目光移向另外两人,两人点头如倒蒜,眼神再真诚不过了。
收起匕首,白银画恐吓三人不能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后,他跳墙离开了。
线索到这算是断了,白银画只能另外想办法,他觉得他应该去一趟城里,混进沈府,打探消息也容易点。
第二天,他背起包袱,告别村民,坐上去城里的牛车。进了城,他并不急着进沈府,而是找了一家客栈,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客栈分两层,下面吃饭,上面住人。换了套衣服,白银画坐在一张饭桌前,独自一人着茶水,而耳朵竖起偷听每人的说话。
客人聊得最多的是鸡毛蒜皮的别人家的事情,拿出来点评一番,引得同桌人一块讨伐,这便是乐趣了。
有人无意说到了沈家请大夫的事,一脸的得意,好像掌握了别人不知道的□而使得他的地位提高了不少。他也真是知道点,要请大夫的是沈家的正房。
白银画听到了,拔腿上楼,以致他漏听了一句话,“原来沈家的夫人都是病篓子。”
靠着别人的指点,白银画摸到了沈府。沈府延续了别院的风格,只是身居许多豪宅间,少了份气派,多了大家族的沧桑。
跟门口的人说明来意,门口一位站岗的仆人殷勤地领着他进门找管家。
沈管家在偏厅接待了大夫,但他对年轻的大夫颇不看好,甚至怀疑又是一位来沈府骗钱的。请人坐下,喝口茶,了解了解大夫的水平。
“这位大夫姓什么?师承何处?”这是最基本的客套话。
白银画喝了口水,呦,羽芙茶,沈家人待客可够大方的。他慢吞吞地咽下茶水,半真半假地编着话:“我姓白,我的师父是我家旁边医馆的一位大夫,没什么名气。”
沈管家不动声色,继续跟他聊着,问了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白银画不由自主地送了他两大白眼,他是管家啊,还是官差,即使是官差也不会刨根问他家地里的情况。难道,他露马脚了?
不可能,白银画直接摇头否认,这管家长得忠厚老实,应该没有灵光一现到怀疑他别有用心吧。
白银画面上还是认真倾听,仔细回答的模样,拿出了大夫治病时的千般耐心,把对面那人当成了一个嘴碎的病人,时不时还笑着冲沈管家显显他的小白牙。
两人好似一见交心的朋友,绕着白银画的身世转了好几圈,依然孜孜不倦地挖掘。等杯里的茶水喝光,沈管家才歉意地看着客人,记起了他的责任,带着人去了后院。
沈老爷似乎不信眼前这个年龄与他儿子相仿的人,竟是沈管家口中师承名医,治病无数,能活死人,生骨肉的神仙大夫。
他更信少年是一张嘴骗死人的庸医,心里很想将人二话不说赶出去,但沈管家一再替人说话,身边的侧夫人也劝他好歹先诊脉,不行,给点银子送出门。
不情愿地让出床边的位子,沈老爷警告似的觑了他一眼,告诫他不要以为能蒙混过关。
望闻问切,先看人病容,面色苍白,眼睛无神,眼下青黑,白银画心中一计较,沈家夫人应该是产后思虑过重,平日里不懂宽怀而引起的头疼了。
搭了脉,又问了一些情况,白银画下了诊断。沈老爷嗤笑一声,讽刺道:“一般是个大夫都能看出星罗的病。”
白银画劝自己忍着,不要和一个质疑自己医术的人计较,有一个不正常的管家,再来个不正常的老爷才是正常。
其实,他多想一针上去,让那个鄙视他的人闭嘴,可是不行,他是来打探消息的,而唯一知情的人躺在床上,不断蹦哒的理智冷静地列出他冲动的后果,所以他放下了握针的手。
露出白齿笑笑,他有条不紊地说:“夫人的病是产后开始的,天热时复发,原本夏天过去便该恢复,近年来,时间在拖长。沈老爷,您说是不是?”
沈老爷大骇,拿看到神仙似的眼神瞅着小大夫,实在是不信啊,然而请来的大夫,就连陆大夫也没他说得准确,一针见血。
惊讶的不止沈老爷,其余两位好似见鬼般,脸色比沈夫人更白,尤其是沈管家惊中有怒,面色红白交加,煞是精彩。
“还楞着干嘛,赶紧上茶。”朝呆样的沈管家吼了一声,沈老爷亲热地拉着人进了汀花厅,好生招待客人,口里说着不绝的赞美之词。
白银画在心里哼哼,现在来讨好,不觉得晚了吗?要不是他有事要人帮忙,放着沈老爷瞧不起他的态度,他肯定拍拍屁股走人。
两人寒暄一会,进入了正题,“大夫,您看我夫人的病该怎么治呢?”
治病救人,总要有个方子安人心,这也是大夫秀本领的时候。白银画手敲着桌子,发出脆声,听在沈老爷的耳中,就好像一只手抓着他的心,透不过气,但是又没什么法子摆脱,因着主动权在别人手里,由不得他做主。
“大夫,您看……”沈老爷压低声音,好像怕惊扰了大夫的思绪,到时飞了就糟了。
白银画一双眼弯成了月牙,人家已经低声下气求他了,“当然没问题,我马上开方子。”
嘉木跟西和回来时,家里的空气里散发着喜悦的味道,嗅嗅,鼻子便沾了喜气,一扫多日的愁眉苦脸。
“爹爹,爹亲的病好了?”嘉木想来想去,也只有爹亲病愈才能使爹爹笑开了眉。
沈老爷笑道:“离痊愈也差不了多少,有白神医在,你爹爹以后再也不用受苦了。”
嘉木像每个心系爹亲的孩子一样,既几分欣喜,又有点不确信,“真的,您没骗我?”
沈老爷好笑地瞥了自己孩子一眼,反问道:“我能拿这个开玩笑,真是长出息了。”
“伯伯,您别说嘉木了,我也有点高兴得找不到北了呢。”西和嘟着嘴,替嘉木开脱。
沈老爷奇怪地看了他们几眼,取笑道:“不得了啊,西和也学会护人了。”“
西和红着脸使劲瞪着人,企图证明自己的怒气,也是一种被人戳穿心事摊在人前的害羞,又羞又怒,恨死沈老爷了。
“呵呵,呵呵……”沈老爷为能在晚辈面前扳回一局洋洋得意。
“你们在开心什么呢?”白银画无事乱逛,听到笑声便进来了。
沈老爷热情地喊道:“呦,白神医您来了,里面坐,里面坐啊。”
两人转头,看到的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男子朝他们走来,呲着一口白牙,晃得他们眼跳。
这时,西和的神情发生了改变,好像看到了一箱找了许久的宝贝在他眼前发光,手捧稀世珍宝,热泪盈眶。然后,他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料之外的举动,他抱住了白神医,激动得叫着:“银子,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哦!
、恰是故人
白银画有点反应不过来,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他整个人如立云端,脚底下软绵绵,太不真实,下一瞬间可能他就会发现这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而已。
温热的液体滴落,是谁在他耳边哭泣?又是谁伤心地呼喊着他的名字?白银画眯起模糊的双眼费力地对上眼前的人,可是看到的是一个后脑勺,正脸埋在了他的脖子处,沾上了咸湿。
乌发里熟悉的清香,曾在幼年的梦中无数次现身,但从那人走了后,清香手中留存,却少了那人温暖的体温,成了一段念想。
“西和”,喊了千百次的名字在舌尖打转,终究是唤了出来,轻声地喊着,怕惊扰了这难得的梦。
西和抬起了头,湿漉漉的眼睛里焕发着耀人的光芒,里面有惊讶,有喜悦,有故人重逢的万千感慨。
“银子,你还记得我,太好了……”抹一把流出的泪,西和随手擦在了白银画的袖子上。
白银画傻傻地沉浸在见到好友的幸福罐里,不是做梦呢,真是老天眷顾,找到了西和,再把爹爹找出来,那么,他一家团圆了。
“西和,西和,西和……”一遍一遍叫着好友的名字,白银画乐疯了,他要把多年没喊的两字喊个够。
西和也是如此,他一遍又一遍应着,丝毫不耐,反而有了上瘾的趋势。
两人忘我地上演着竹马间的深情厚意,旁边的两人从他们的言语中明白了他们的关系,原来他们认识啊!
“西和,你和白神医是旧时。”沈老爷在一边提醒着西和赶紧跟他们说说。
西和点点头,“我和银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我们失散了,没想到会在沈家相遇呢。”
白银画欣喜地接着说道:“我也没料到,要早知你在沈家,我肯定立马跑过来了。”他的语气一转,想起了什么惨事:“你不知道,当年你失踪的时候,我急得离家出走好几回去找你呢!”
说到最后,白银画的脑中摊开了一幅画绢,赫然便是西和失踪时他的悲伤,他的哀嚎,他打滚求爹亲的场景。这么一对比,如今的团圆更像是个幻影,是他思念过度编织成的一张名为“西和”的大网。
“呲,你好狠的心,刚见面就欺负我,你看手都红了。”白银画委屈地控诉着西和的暴行。
西和一脸无辜样,摊着手,“我只是让你清醒点,别动不动就觉得我是个幻象,一碰就碎。”
白银画揉着被掐痛的地方,打死也不肯说西和说中了他的心思,他可不是小时候的没脸没皮的野猴子了。
两人又玩闹起来了。
沈老爷转头看自己儿子,这小子平时也是会插两句话的主,今儿怎么一声不吭,成哑巴了。一看,嘉木整个人静静地散发着阴郁的气息,大中午的太阳大得吓人,金光一照汗水往下直溜溜地跑着,可往嘉木身边一站,寒气刷刷往身上蹿,瞬间凉爽了。
揪着儿子去了别处,免得打扰了两个孩子叙旧。“嘉木,你怎么了?”
嘉木若无其事地笑笑,“我没事。”
沈老爷不高兴了,父子两个还不能说点实话,那他还指望着跟谁推心置腹呢?“嘉木,我是你爹爹,有事就跟我说,别憋着,省得憋出了事。”
嘉木依然摇着头,证明沈老爷多虑了,他好的很。
沈老爷板着张脸,气冲冲地瞅了儿子一眼,挥袖而去,他还不管了呢!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两人叽叽喳喳倒着肚里存了许久的话,嘉木就像是个无知无觉的影子,躲在暗处监视着两人的举动,凡是有发生搭肩勾背的亲密行为,他都会握紧拳头,面色冷静地盯着那只手瞧,用视线切割成一块一块。
好吧,说白了,他的反常就是吃醋了。虽然两人都是伽蓝,就算哪个人有心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但是他就是不放心。提着颗心,脑中天马行空,演绎着一幕幕他恐惧的景象。
说起爱情一事,嘉木从来没有懂过。上辈子,他以为竹马间的情分便是爱情,加上家人在旁的撮合,很自然地娶了甄戚若,后来嘉木写了一些剧本后,朦朦胧胧地察觉了真正的爱情不是他迁就甄戚若得寸进尺,而应该是爹爹和爹亲似的相濡以沫,故此对甄戚若的背叛也只有伤感,痛过便好。而这辈子呢,一如既往地顺利,媳妇已有了,不用费劲地找了,然而两人的相处之道一直停留在竹马范围,偶尔他主动,西和被动接受,他们中间隔得不是一捅就破的窗户纸,而是一座大山。
“少爷,你发什么呆啊?”扶风难得见到少爷有时间发呆,应该是遇到了难事。
嘉木靠在窗前,头也不回,心不在焉地问道:“扶风,你有心上人了吗?”
扶风比嘉木大,又是少爷面前的红人,府里喜欢他的伽蓝只多不少,回答这种问题应该是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几个名字。
然而等了许久,身后的人就像锯了嘴的葫芦半天放不出个话。回头一瞧,扶风就跟个情窦初开的伽蓝似的,说起心上人,便先闹了个大红脸。
“喜欢上谁了?跟少爷说说,少爷替你把把关。”嘉木大言不惭地充当了喜公的角色,只是他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个感情经历微零的雏。
扶风的脸一阵阵发烫,心里后悔刚刚干嘛多嘴,要不现在少爷也不会抓着他不放。“少爷,您都没成亲呢,我一个下人敢找人吗?”
嘉木吃惊地围着他转了会,夸张地笑笑,“扶风你以为我是七八岁的孩子,你这种谎话也会信?老实说,不然以后被我看到你和哪个伽蓝走得近,我准保拆散你们。”
扶风赶紧捂住嘴,多说多错,不如不说呢!
这时,有人进来了。甄戚若趁着无事,便来看看嘉木,顺便讨要点东西。
三年前的事发生后,他们见到甄戚若总是有几分愧疚,幸好他额头上的疤淡了许多,头发遮着倒是个漂亮的伽蓝。
扶风如下了战场保住命的小兵急急跑出了屋,生怕再耽搁一会,少爷又要旧事重提了。
屋里,甄戚若一开口便是要礼物。今年的生辰草草收场,既无人庆贺,又没礼物可收,甄戚若心里委屈了。
嘉木并不多意外,甄戚若本来就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他不来要礼物才是奇怪。嘉木拿出后来准备的礼物,是一条果核雕成的小船。
果核虽小,但架不住师傅手巧,一条小船栩栩如生,巧夺天工。透过船上的窗户,里面的物什清清楚楚,小桌,小凳,一应俱全。
甄戚若捧着船,拉着人坐一块欣赏,他指指点点,嘉木答几句。这寻常的举动落在进来的西和眼里,却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他悄悄退了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心里胀胀的,有些酸涩,甚至想将甄戚若拖出去换上他站在嘉木身边,他实在不敢相信有天他会嫉妒甄戚若。
嫉妒,是种可怕的情绪,西和想。
晚上的宴会,白银画成了沈家的坐上宾,他与西和坐在一起,在饭桌上接受大家的好评,娃娃脸上春风得意。
西和沉默地吃着,他就跟众人隔离开来似的,喧闹声只是衬出了他骨子里的落寞。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说话,努力集中心思,不让自己去乱想。而当亲眼见到嘉木吃了甄戚若夹的菜后,他来前鼓起的勇气刹那间破碎。
他的脸一白,找了个蹩脚的借口逃离了此处。他一个人如游魂飘荡,不知方向。就在刚才,他明白了一事,他对嘉木的在乎比他想的深。
从前是为了报恩,又听说沈家少爷有喜欢的人,才答应了婚事。他设想得很好,他不用做什么,只要等着嘉木厌烦了他,解除了亲事,他就能自由。然而,现实不是由着他的想法来,苏醒后的嘉木对他的好,对他的照顾,慢慢软化了他。
这样也不错,至少两人能够长久。他一直保留一份清醒,生怕以后走不了,于是他故意对嘉木的一些举动不做回应,或是歪曲理解,令嘉木不断失望。
他走不了了,这个念头盘旋在他脑海,就像个咒语紧紧箍住了他,寸步难行。
在馆里的时候,叔叔们总把“难得有情郎”挂在口头上,听得多了,看着每日人来人往,却没几个真心的,都是讲着花言巧语走后不认人的好色之徒。
爹亲曾说相恋可以,但决不能失心。失了心,整个人任人摆布,面子里子都丢光,所以再爱一人,也要保持清醒,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也这么做了,始终划了一道清晰的界线,越过了便收回脚。可是他无论再小心,也还是陷了半个身子进去,另外半个在外面苦苦挣扎。
他该怎么做?西和回想着爹亲的话,希望能解开眼前的乱结,可惜他爹亲忙着骂他的死鬼爹爹,却没能教他破解之法。
唉,还得靠自己呀!
抬起头,不知不觉他到了花园,他和嘉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回忆如大浪将他冲到了沙滩,慢慢咀嚼过往。
晚上的花园没了白天的烘烤,花枝招展,热情地摇摆枝叶,引人驻足观赏,嗅嗅芬芳。凉风袭袭,混合花香,吸一口沁人心脾。
心在静旷的氛围平息了悸动,一下一下,格外地安心。
庭轩阁前,一个人影在门口徘徊,烛光中还能看到他拧着眉。西和忽然产生了尴尬,他不想见到嘉木在他没考虑好前。
可没等他溜走,嘉木眼尖地瞧见他的身影,“西和。”
他反射性地喊了声:“嘉木。”这嘴,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能假装没看到他吗?西和很想问句。答案当然是不能,嘉木大踏步地朝人走来,好不容易歹到了人,他不能再让人跑了。
嘉木习惯性地去拉了人手,西和往后缩,脸上也是不情愿。嘉木的心一跳,怎么一会不见,西和倒是懂得了害羞,难道他明白了我对他的心思吗?
嘉木偷着瞅了一眼,西和面对他很不自然,无意识地搓手,他的猜测成真了。这时,他该以退为进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西和终于能松口气了,憋下去都快踹不上气了。然而他的心里却并不开心,嘉木临走前哭丧的脸,令他难受地别过了脸。
进了屋,一个人抱住了他,不用看,便知是抱着枕头的白银画。
白银画从西和进屋起,一张嘴就像有线拉着开开合合,说得西和都没空想心事,全应付他了。
“西和,明天我要和沈老爷他们去别院,你也一块去呗。”白银画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邀请西和通往。
西和原本眼睛也不该眨下就拒绝了,可他的眼睛不仅眨了,眼珠子还转了转,离开对两人都有好处,他同意了银子的要求。
他们的行程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嘉木没料到的是西和。而在他听到这个消息时,西和已经走远了,追不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家别院
川下村很久没有大人物光临了,尤其这位在天枢城鼎鼎大名的人物。
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川下村的村民活也不干地跑出来围观沈家车队了。这次沈家出门驾着三架马车,都是极普通的马车,但村民们依旧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西和揭开马车里的帘子,伸头往外瞧,外面的人穿着布衣,脸上的神情就像见到神祈降临般尊崇和狂热,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马车。
人群里走出一个人,他的服饰较其他人精美,胡子一大把,头发黑白掺杂,年龄是这群人里最大的,想必辈分也高。
夏利是川下村的村长,年纪大了,他无事一般是不会出来的,今天他出门,就是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两个年轻人左右搀扶村长,迈着小步朝中间的马车走去。
在下是川下村村长夏利,恭迎沈老爷大驾光临川下村。夏村长拄着拐杖站在车旁,浑浊的眼睛今天终于有了神采。
沈老爷掀开帘子,下了车,作揖道:“夏老伯客气了,折煞晚辈了。”
夏村长笑笑,“咱们上次见面是十多年前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您一面啊!”
“您老的记性可真好啊!”沈老爷欣喜。
夏村长得意地道:“那是,我可不是说笑,您别看我腿脚不利索,但脑子清楚着呢!哈哈!”
沈老爷陪着村长说话,马车继续前行,到了沈家别院。
沈管家前一日带着一些仆人把别院拾掇了一遍,此时门口张灯结彩,院门大敞,仆人分列两排,低头垂手侍立。
西和跟月苏扶着沈夫人下车,仆人们拿东西,拉车,各自干活。
沈夫人对别院并不熟悉,成亲时来住过一段日子,后来再也没踏足了。望着似熟悉,似陌生的景致,令他想起成亲后的甜蜜,脸上添了丝丝红晕。
白银画分心偷瞧,他有点害怕上次的三个侍伶会认出他,虽然他上次自认遮得挺严实的,不是熟人应该不会认出他,但若有个万一,毕竟他头一次做事。
咦,那三个怎么会不在呢?白银画再仔细瞧了几次,擦擦眼睛,真的不在。没准三人是管厨房的,在备饭菜呢,白银画想。
沈老爷邀请了夏村长吃饭,午晏间常常听到两人回忆往事的大嗓门。小辈们没听过他们口中的稀奇事,支着筷子眼睛滴溜溜地围着他们转。
吃了饭,大家回了自己的房间。白银画死活要和西和住一起,西和无奈之下,同意了。等西和睡下,白银画悄悄起身。
他熟路地摸到了厨房,这个时候,厨房的人应该在洗碗。然而他在接近厨房时,里面静悄悄的,根本不像上次有肆无忌惮的人声传出。
他眯着眼好奇地透过门的缝隙,桌子,灶台,见到了,有两个人在洗碗,一个擦桌。额,怎么几日没见,三个人却不是他曾见到的三人。
或许是因为沈老爷他们的到来而特意换了人,或许是三人做错事被赶走了,或许是有人为了掩饰什么……
三个仆人消失在院里,有千百种理由可以解释,但他控制不住往最坏的一面猜想,三人的消失可能跟他上次的打探消息有关,那么爹爹真的在沈府出现!
西和一觉睡醒,房中却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倒是不感到惊奇,银子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肯定是要翻个遍的,最好是有什么秘闻,能满足他的探寻心理。
白银画在别院里四处转悠,希望能好运地找到线索。但线索从来不像绿草一样常见,它总是在不经意间恍然大悟被发现。
“银子,你在花园里干嘛?”西和突然无声地出现在了白银画的身后。
白银画一脸惊吓,似是被西和吓到了,他转过身,不满地道:“西和你吓到我了。”
西和好似听到了笑话,咧开嘴道:“你也会被吓到,骗谁呢?”
骗得就是你。白银画翻了个白眼,“我是人当然会怕了,倒是你干嘛来花园?”
“我是来找你的,天热,咱们回房吧。”
白银画擦了把汗,糊弄过去了。
今天嘉木特地提前走,没和往日似的跟嘉木黏在一块,而是一个人去了茶行。他关上门,把伙计们的窃窃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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