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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庶子有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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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儿子自己不稳重好不好。
“她不是死了吗?”王夫人有些奇怪。
赵姨娘笑道:“太太想是听错了。环哥的乳娘卫嬷嬷很喜欢她,听说她病得不行被打发出去只剩一口气,哥嫂也不看顾她,所以把她接到自己家里养病。可是她哥嫂想钱想疯了,也不等着她咽气,就急着跑进来要丧葬银了,简直不要脸。”
王夫人脸色更难看,说:“可是晴雯那丫头又懒又淘气。”
“太太想是误听了那些小人的挑唆,那年宝玉的孔雀裘烧了个洞,晴雯病得七死八活的,一夜间连命都不要给他做了出来,怎么是懒呢?要说淘气,再淘气的人放到环哥手里,保准调理得老老实实。太太尽可放心。”赵姨娘得意地说,“人长得漂亮了就是受人嫉妒,什么恶名都往上栽,当不得真。”
王夫人脸色难看到极点,把她撵出去的人又叫回来,这分明是给她难看呢。一想到晴雯是个轻狂浪货,撵她出去是为了怕她带坏宝玉,如今她重又进来伺候,只要不近宝玉,她把环哥儿勾引得正事不干才好呢。
王夫人笑道:“既然环哥儿喜欢这种轻佻人,就随他好了,反正他现在是举人老爷了,想干什么不行?”
赵姨娘听她话中带刺,一撇嘴也不理她。
这里贾环派人从卫家把晴雯接了过来,让她管理这里的大小针线,对她说:“你不是盼着回荣国府吗,现在我成全你。只是你在我这里要收敛些,宝玉纵着你,我可不会纵着你,你不要做越份的事。”
晴雯不高兴:“我做什么越份的事了?”
贾环毫不客气指出来:“你撵丫头不事先回主子,还说是宝玉吩咐的,这不是越份?还有一次,明明是你懒得开门,还丧声歪气的推到宝玉身上,说他吩咐不放任何人进来,你知道这事的后果多严重,惹得林姑娘哭了一夜还和宝玉一场误会知道不?好在两人后来把话说开解除了误会,否则你替宝玉往死里得罪了人,他根本不知道,也无从解释。
我最讨厌下面的人假借主子的名义行事,你在我这里也敢这样替我得罪人可不轻饶。”
晴雯变了脸色。
贾环又说:“还有更严重的,宝姐姐晚上来怡红院找宝玉说话,你不想伏侍罢了,还说什么‘害得人三更半夜睡不成觉’,你摸良心说那是三更半夜吗?”
“我那时和碧痕吵架,说话冲了些嘛,这算什么大事?”晴雯不以为然。
“你不当回事,可是有人却借着这件事说宝姐姐不尊重,勾引宝玉,你想半夜时分姑娘在男子屋里,会被人说成什么不堪?不过是天刚黑,你却说是半夜,给有心人借机诽谤,你怎么不为别人想想呢?”
晴雯急了:“谁说气话时不夸大三分,谁在气头上会反复斟酌用词?哪个黑心种子借机歪派人?我要是存着毁人闺誉的坏心,就叫我天诛地灭。”
“你不用发誓,我相信你没坏心,只是这黑心没底限的人太多了。”贾环又给她指出来,“比如香菱一直羡慕大观园好风景,宝姐姐趁薛大哥出远门,带她进来做个伴。结果就有那歪心眼的人编派坏话,说宝姐姐带香菱进园是为了把她当丫头使唤,是想虐待她。
瞎了眼的看不见香菱成天拿着诗本子满园子乱逛一点儿活不干,学诗学的五更不睡还得宝姐姐催她睡觉,一味昧着良心瞎说。
甚至还说宝玉挨打也是宝姐姐弄的,好象宝玉没有错,不该打。
还有更可笑的,说林姑娘敏感小性都是宝姐姐说的,可笑不,好象没人说她就不敏感不小性似的,难道林姑娘就没有一点毛病,有了也说不得,凡说她的人都是阴险不安好心?”
晴雯万没想到天底下会有这种颠倒黑白的人,震惊的不敢相信。说:“宝姑娘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倒是李嬷嬷说过林姑娘刀子嘴,史姑娘和紫鹃说过她小性,宝玉说过她多心。宝姑娘却什么也没说过。是谁在挑拨?”
贾环又提醒她:“你现在知道人心险恶了吧?别以为不出门的姑娘就一定纯良,看谁不顺眼想要抹黑时,手段比朝廷那些政客好不到哪去,事实顶个屁,真相算什么。
没错人家都要挑刺抹黑,何况你有错,着实太张狂了些。”
“我有什么错?”晴雯小声嘟哝。
贾环知道晴雯的性子迟早招祸,她在这种险恶环境这么任性,最终吃亏的还是她。所以毫不客气地把晴雯狠狠说了一顿。
“你如今也知道人心之恶,可知太太为何撵你?”
“那是因为袭人告密,说我坏话。”
“猪头,到现在连自己为什么被撵了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接受教训了呢。”贾环给她分析,“那王善保家的说你不成体统最不象话,太太这才想起曾见过一个水蛇腰削肩膀的美人,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园里有你这么个人,怎么可能是袭人告了你?还有,太太找你来斥责一顿,你哄她说你从不到宝玉屋里去,也不亲近他,太太居然相信了。你想,如果袭人告了你,太太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相信你的说辞?”
晴雯回想当时发生的事,确实如此。又疑惑问:“既然不是袭人告密,那么太太为何撵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贾环知道她和赵姨娘一样都属于那种长得漂亮嘴巴尖刻举止风流的类型。只凭一点就是罪了,再不指点她,只怕她还会犯错。
“太太撵你,也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只是单纯看不惯你捏个错撵你出去罢了。她是主子有这个权利,就好象外面的店老板,伙计做的不好了就撵走,这是应该的。所以你应该小心收敛才能保护自己。
你第一件没做好的就是不和主子一条心,宝玉不求上进,只喜欢和女孩儿们玩,做母亲的自然心急想把他引上正道,袭人还劝宝玉要好好读书,而你却给他出主意让他装病逃避读书,非但不劝他还陪他玩闹,在宝玉眼里你这样可爱,在家长眼里你这样是可恨了。
还有,你这人太张狂,比你地位低的小红坠儿你又骂又打,比你高的袭人你又时常话里带刺,对婆子们更是没有过好声气,你这性子得罪的人太多了。
你只是一个丫环,却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不愿低人一等,处处要强,你这样子谁能容得,不要说太太,就是宝玉,不高兴了一翻脸就能把你撵出去,还记得上回因为跌破扇子的事你们吵了一架他要撵你么。”
贾环说着悲伤起来,不由得想起自身,想当初他也是如晴雯这般心比天高,又骄傲刚强,不愿看清现实,不愿低人一等,想要追求一种不切实际的平等,结果被李琰他们一顿围剿,只得忍辱含恨退出,被迫疏远萧景,否则连性命都不保了。
象晴雯这般叛逆,虽受到王夫人雷霆一击,宝玉不敢为其出头,却还有他伸手相救,而他和萧景纠葛不清,若是受皇帝震怒时,谁又来救他?怕是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穿越红楼之庶子有为60 萧景赈灾主动出击
贾环数落晴雯又悲及自身,伤感不已,虽然喜欢她的率真性子,却不得不为了保护她不再受伤害压制她的个性把她惹祸的根苗掐了。于是沉着脸立规矩:“即然是丫环就该有做丫环的自觉,少摆小姐的款。再不守本份,不用太太发话,我就把你打发了。你不用学金钏跳井,我不吃这套。”
晴雯嘴巴利害,可是被贾环挑了一通错处,事实俱在,竟无可辩驳,登时气焰矮了下来,知道他和宝玉不同,不是无原则地讨好女孩,经过这次死里逃生,她也明白了人心险恶,低调些才能保护自己。眼前这新主子,对她虽严厉,却是为她好的。从此只得安份待在下房做活,闲时找其它丫头凑一桌麻将玩玩,并不到院外去。
宝玉得知她未死,惊喜交加,又来看她,温言款款,柔情绵绵,倾诉缱绻旧情。
晴雯也明白良药苦口利于病的道理,对你严厉的并不一定对你坏,对你温柔的也不一定是对你好。看贾环对丫头并不温柔亲密,却为保护彩云不惜和太太叫板,为了救她请医买药费尽心机又想法还她清白,叫她进府却又与她保持距离,那才是真正待人好。她更该自重,免得打了贾环的脸。
所以晴雯不肯和宝玉亲近,更不肯和他动手动脚的。
宝玉觉得委屈说她变了心,贾环忍了两次,看他依旧纠缠,说的话就不好听了:“你也不小了,不能只顾自己,好歹为别人想想。你再这样纠缠不清,太太可就容不得她了,到时连我也保不住她,再赶出去她连容身地儿都没有,到那时你可有法子安置她?有能力护她你就带她走,没能力护她,就不要把她推到火炉上。”
宝玉脸色灰败,垂头丧气。
贾环看他这样来气,又想点拨他,说:“按理我没资格说你,可是你太受宠了,全家上下没人说你,所以我不得不僭越说两句。
你喜欢和女孩儿们亲近是你的自由,可是你想过怎么保护她们吗?
你不敢在长辈跟前为她们出头,又没能力救助她们,你有头脑也行。把屋里的奴才管好,把老妈子,大丫头、小丫头这些人的矛盾平衡好,把自己管好,干点正事,和她们保持距离,就不致于给身边的人招祸。你自己想想去。”
宝玉听了沉思良久,最后只得洒泪而去。
王夫人年纪大了,精神不济,把家务推给王熙凤,所有心思都放在宝玉身上,把宝玉叫到上房,指着一堆书说:“你每天到这里来把这些书都给我背熟了。”
看宝玉嘟着嘴很不乐意,王夫人又流着泪说:“我的儿,你也不小了,也该为我争口气啊。你不为我,也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打算,你兄弟都中了举,你做哥哥的好意思成天在里头玩吗?爹娘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啊。”
又严厉警告丫头:“谁再敢和宝玉玩闹,直接撵出去。”
丫头们吓得敬谨听命。
王夫人又命人去传贾环屋里的人问话,上回分到贾环这里的丫头叫秀珠的主动过来。
“环哥儿最近身体可好,读书可累着了?”
秀珠回道:“哥儿身体还好。只是学业似乎比以前更重了,经常愁的饭吃不香觉也睡不好呢。”
王夫人不解:“他不是收晴雯为屋里人么,怎么没有和那骚蹄子胡闹,还只顾着读书?”
秀珠回说:“他把晴雯接来,当天就吵了一架,也没让她陪,把她放在二等丫头里,只让她管针线上的事,教丫头们做活,很少让她进上房。晴雯也老老实实在下房,并不招惹他。”
“这个死丫头还是这么张狂,骂小丫头也罢了,连对主子她都敢瞪着眼吵。”王夫人恨恨地撇嘴,又问:“那如意呢?”
“也没叫她上来,哥儿对她很尊重,却没有亲近过。上房伺候的仍然是紫晶和莲儿两个,她们轮流上夜。”秀珠细细把贾环平日里的事都说了,“爷隔几天就招要好的同学同年来院里讨论学习,听他们议论什么提编法,青苗法,工商税什么的,我们丫头听不懂,他们论起来有时还争吵呢。”
“难道他没有和丫头亲近?”王夫人对这个法那个税的完全没兴趣,只对贾环的行为有兴趣。
“爷的性子不喜欢和丫头玩笑的,累了时就和丫环打牌玩,或是聊聊家常,没见他对哪个特别好,对紫晶和彩云姐姐很尊重,却不亲近,对晴雯稍为严些,也不亲近。”
王夫人叹气:“就是因为他不爱与丫头玩笑,所以读书才好,若是宝玉能这样就好了。”
秀珠忙说:“宝二爷天资聪明将来肯定会更有出息的。”
梨香院里,莲儿把事情回了贾环:“秀珠是向着太太的,爷怎么处置?”
贾环想想说:“太太往这里塞丫头,就是想看我做了些什么,打发她出去还会有别人进来。反正我也没做不可说的事,也不怕她知道。留着她我还有用处。”
莲儿也不再说什么,贾环歪在炕上想事情,一脸疲惫之色,又把几个丫头叫来聊天。先问莲儿:“你家是哪里的?怎么到这里来?”
莲儿说:“我家原本也是有房有地的,可是上头派了修城墙的徭役,我父亲去办差,衣食还得自备,经年不回,荒了土地,从此家就败了地也卖了。只有我还值点银子,为了不让老子娘饿死,只好卖到府上当丫环。”
“看来这徭役能让一家子家亡人散。”
“差不多是这样,所以爷中举之后,就有人送地送房还投身为仆图荫庇,就是为了这个,爷是有功名在身的,可以免钱税免徭役,投身为仆也可沾官老爷的光,免的妻离子散。”
贾环听了,揉着眉头很苦恼的样子,如意有眼色地上前给他按摩太阳。
几个丫环都聊了起来,她们家里大多是土地被兼并,小生意又承受不住重税,没了谋生只得卖身为奴。
贾环支着头沉思了好一会儿,说:“你们觉得怎样才能保住土地呢?”
苹儿立马说:“把那些大户杀几个,那些帮着大户的官们也要好好收拾,该免的免该罢的罢。”
如意却说:“不妥。比如我家,是自愿献地给官绅的,也是自愿为奴,只是为了免粮赋免徭役。除非是官绅一样纳税一样负徭役,否则根本不能解决兼并土地。”
贾环赞许地点点头:“这是正理。可惜朝中那些大官只顾自己富贵,不肯干得罪人的事。”
紫晶笑道:“咱们别说这让人难受的话,如今我们到了这么个好地方,舒服的象小姐一样,还提以前的苦做什么,不如商议如何赏雪的好。”
“是啊是啊,边赏雪边吃火锅最好。”丫环们欢呼起来。又说:“宝玉和林姑娘三姑娘几个又起诗社咏雪呢,咱们不会做诗,就划拳讲笑话好了。”
贾环看着窗外飘扬的大雪,丝毫没有喜意,叹道:“这雪下了三天不停,气候如此反常,只怕会有灾祸,我们在这里抱着火炉赏雪吃酒,外面那些穷老百姓还不知怎么活,说不定又有冻死在路边的。”
丫环们面面相觑,也没心情提赏雪玩耍的事,只觉得这主子好没趣。
果然,灾祸在不远处发生,直隶地方发生地震,房屋倒塌无数,人员死亡无数,朝廷急命赈灾,只是户部银钱紧张,向皇帝报上账来,五十万两要拨给九边军队,是不能少的,二十万两要用来修城墙,否则鞑子打过来可就完了。十万两要用来支付皇宫过年使费,二十万要付给宗藩,三十万两要补发去年的欠俸,还有修皇陵要拨三十万……
“行了,别说了。”皇帝苦恼万分,可是百姓受灾也不能不管,只得想办法,官员的欠俸只好再缓缓,打折发给,又鼓励富户劝捐,捐监生捐官衔,简化手续,一手交钱一手交执照。可是这救命的钱经过层层过手,到灾民手里也是剩不了多少。
天寒地冻,受灾人民没有活路,只能一路讨饭到京城,希望能寻着活命的机会。这十万灾民涌入京城,压力可不得了,所以有司上奏,把灾民安顿在城外,每日施粥舍饭,免得他们涌入城内造成乱子。
贾环一边读书一边关心国事,看着朝廷救灾不力,悄悄到玉香斋通过卫老二把萧景约出来商议此事。
萧景劝他:“那些灾民自有朝廷处置,你现在还没有补缺任官,何苦操这心,还是读你的书准备来年的会试要紧。”
贾环说:“我是为你打算,如今朝廷财用匮乏,连救灾的银子都拿不出,皇上正烦恼着,你若为他排忧解难,也是好事,胜过那个主儿只知道扩张权势,有苦活脖子一缩,有巧宗就伸手去抢,皇上还没糊涂,哪里看不出谁好谁坏。”
萧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请命赈灾?可是将近腊月,天寒地冻的,这差使可是辛苦啊。”
“就因为这差使辛苦,别人都不愿意做,所以你才去做,一来皇上必喜欢,二来在士林中风评也好,你这么年轻,怕什么辛苦。这是你挽回圣心的好机会。”
萧景觉得有道理,本来在夺位之战中因为子嗣问题落了下风,如果再不做点事讨父皇的喜欢就麻烦了。又和贾环商量了一些赈灾细节,然后进宫求见皇帝,要求办理赈灾事宜。
皇帝十分感动,看朝廷那些官们争起利来能打破头,遇上烦难事就互相推诿,想不到艰难时挺身而出的却是这么个不受重视的儿子,皇帝又愧疚又心喜,说:“难得你有为君父分忧之心,只是你没经验,这事不好办。”
萧景说:“儿臣只是安顿城外那些灾民,不懂的地方请教父皇和朝中老臣也方便。”
皇帝点头,又问:“这事怎么办,你心里可有数?”
萧景已经事先和贾环,李琰等智囊商量过应对之策,今见皇帝垂问,便回说:“第一是赈灾钱粮没有着落,儿臣已经有了章程,不如按汉制,实行议罪银制度。”
“什么?”皇帝有些纳闷,这议罪银之制前几年也有人提过,只是清流以为用钱免罪践踏国法,使天下有钱人犯罪无忌。
萧景说:“事急从权,不如将三年内除谋反大逆之罪的有罪官绅许他们出钱赎罪,将眼前难关过了再说,只是下不为例就是。待熬过寒冬,开春发下农具种子,打发他们回乡耕种。百官俸禄从几年前就减发,如今年关将近,再减发只怕有失朝廷体面,所以只能暂时用这法子增加财用。”
皇帝听了满意,只要不从宫里节省,不少了他的花用就行,其它捞钱方法他不管。再看这儿子,觉得他虽然不如那一个聪明能干,却是个肯任劳任怨实心办事的。
萧景接了旨意,立即和贾环到城外灾民处查看,只见城外乱七八糟都是灾民搭的茅屋草棚,根本不能抵挡寒风肆虐,灾民裹着枯草破毡,或坐或卧,只比尸体多一口气,脸上毫无表情,麻木呆滞,只有听到施粥的锣声,他们才有了一点反应,挣扎着爬向施粥棚,扑向那维持他们生命的那碗薄粥。
其情其状惨不忍睹,贾环看不下去,流下泪来,说:“这哪里是救济灾民,分明是把他们聚集在这里慢慢等死罢了,再这样下去死的人会越来越多。”
管理灾民的官员回道:“每天都有冻饿而死的灾民被抬出去,好在现在天冷,疫病不易流行,否则死的更多。”
萧景看了也不忍,又看向贾环,问他有什么办法。
贾环在心里迅速算了一笔账,这么多灾民每天吃粮,消耗量实在惊人,京里的粮仓也撑不了多久。心思一转有了个主意:“这么多灾民救起来困难,还是分散开比较好。”
具体办法是,先按年龄男女分开,将灾民中青壮男子召集起来,让他们以工代赈,打发他们修城墙,管饱饭吃。女人们分一部分到兵部被服库上缝制大军被服混口饭吃。剩下老人病人和妇孺分流到京畿各县。
萧景听了觉得可行,非常欣喜,道:“这化整为零的法子好,京畿几十个州县每县分两三千人压力也不是太大。”
萧景又立即进宫回明皇帝,皇帝高兴地把他夸奖一通,萧景并不抢功,直说这些主意是贾环所出,请皇帝派个差让他帮办赈灾之事。
皇帝答应了,传旨给贾环一个赈灾局帮办的职位。
贾环接到旨意笑问:“不知下官这位子是几品,隶属哪个衙门,归谁指派啊?”
萧景笑道:“我给你算个八品衔吧,属于临时差事,至于隶属,自然是隶属我了,所以你要听我的吩咐。”
“呸,难道你要我和你一起‘看书’我也要听吩咐不成?”
“你看你,才有了任命就不听上司吩咐,这种属员要来做什么,看我不罚你。”萧景板起脸作严肃状伸出手,趁机吃吃豆腐。
贾环拍开他的手,两人一起商量具体细节问题,昏黄的烛光下,两人一条条地列出注意事项,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居然不觉得累,等商量完分头行动时,竟有依依不舍之意。
第61章
贾环回家收拾了一些衣物,战意十足地前往赈灾委员会报到,赵姨娘和丫环们非常不满,天气恶劣,又是寒冬腊月,他居然被派了这么个苦差,真是倒霉。
探春还懂事,劝赵姨娘说:“环儿是为国家办事,这是好事,将来有个能吏之名,对以后仕途也有好处。”
赵姨娘这才收了眼泪,连夜缝制棉衣手套之物,又亲自送到城外去。探春忙着府中的年事,不得闲,也亲手做了双鞋送去。紫晶,晴雯等丫环跟着赵姨娘过去伏侍。
到了城外,只见灾民都形如槁木,只有眼珠间或一轮,才象个活物。又见地上躺着一具僵尸,众女吓得浑身直抖,问:“怎么这人就搁在这没人管呀?”
一边的办事官员说:“这样没人管的尸体,说明家里人已经死光了。”
说着命兵丁将尸体抬走。
大帐篷里,萧景和贾环在查账,安排细务,看贾环时不时搓手呵气,小脸更是冻得发白。赶紧把手炉放到他怀里,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衣襟里捂着,说:“我有些后悔让你办这事了,看你这些天又冻又累,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能救活这么多人,我乐意。”贾环的手被他捂在衣襟里,一股暖意传过来,忍不住挠他痒痒。
萧景笑得上不来气:“快……别闹了。”
正闹着,门外侍卫一声喊:“贾大人的家人来了。”
贾环觉得扫兴,赶紧把手抽回去,见她们过来,埋怨道:“我在忙着办差事,你们来做什么?”
“来给你送点吃的穿的。”赵姨娘和丫头赶紧把衣物送上。
贾环说:“这里随时都有冻饿而死的人,我又不是没衣裳穿,你们给我送衣服,不如给这些可怜的孩子。”
一些全家都冻饿而死成了孤儿的孩子们集中在一个帐篷里,身上穿的都是破衣烂衫,饿的面黄肌瘦,正是贪玩的年纪,可他们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紫晶看着不忍,把手中的棉衣给他们,带的点心也拿出来,孩子们伸手抢过,狼吞虎咽起来,噎得脸发红也不肯放下手中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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