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青绶束花 作者:荷包-第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样挑衅我,我必不会对他客气。”

88、欲归

谭寻无缘无故死在刑部大牢;是督管不力,李见碧次日便将此事奏告了刘桓;并要求请罪。刘桓很通情达理,说这人应该是畏罪自杀,他决心要死谁也拦不住,并不怪你。
李见碧说这人死得蹊跷;可能不是畏罪自杀。刘桓道:那你去查,若是谋杀;抓到主谋者再说吧。
李见碧真用心去查了;他将当天在牢里值勤的所有典狱,刑长,侍卫;甚至送饭的都亲自盘询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什么与此案有疑的地方。
那天并没有什么人来看望过谭寻,谁能做到在守卫眼皮底下进到牢里来,一声不响把谭寻吊死,又全身而退?难道是无形无影的鬼魅不成?
或者,谭寻确实是自杀的。但他实在想不通这人为什么要自杀阿。
没有新的疑点和证据,这案子很快查不下去了。又过了两三天,刑部侍郎申请结案,李见碧却又说再等等。其实在等什么,李见碧也不知道。范安认定谭寻是被谋杀的,他若定个自杀,这人不知道又要如何生气呢。
不知不觉地,李见碧竟有些怕着范安了。
其间陈以勤来找李见碧,说范平秋这几天是怎么了,以前他隔三岔五地在圣上面前说我的不是,我也就忍了。最近不知抽什么风,竟跑到太后面前说我的坏话,你说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见碧看着他,说是因为谭寻死了,他觉得是你杀的。
陈以勤面上带着的轻笑淡去,如闻天大的笑话,道:“他的相好死了,关我什么事,竟以为是我杀的?!”他说完看了一眼李见碧,心中凭空泛起一阵寒风,笑问:“李大人,你也觉得是我杀的?”
李见碧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笑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他重新执起笔,说我还在查。
陈以勤愣了一会,轻笑着在李见碧面前坐下,开玩笑似的道:“我若要杀,不会杀他的相好,我会直接杀他。”
“你这种笑玩话少说为妙。”李见碧头也不抬地道,“我可不想判你的刑。”
陈以勤呵呵笑着,后背落在梨花椅上,沉默地打量了李见碧一会,道:“你现在越来越向着他,不出半年,恐怕还要跟他联手来对付我。” 李见碧停了笔,道:“怎么,你是不是想着把我也杀了?”
陈以勤叹了口气,说我倒是想,却舍不得。
他今天来拜访李见碧,原是想跟他想想办法治一治范安,但如今听李见碧的口风,又把准备好的那些话吞了回去。
五月初,陈以勤奏了一本折子给刘桓,讲的是沈南亭贪污案的事,奏折中说,朝庭中之所以会发生这么大的贪污案,主要原因是监察力度不够,沈南亭做为当时的户部尚书,本应由六科监察,但六科有一半的给事却成了贪污案的同党,说明朝庭对六科的监察是不够的,于是他在奏折最后建议了一句:地方有不廉,六部举之。六部有不廉,六科举之。六科有不廉,内阁举之。内阁不廉,臣等举之。
陈以勤讲这一句话,无非是想从刘桓那得到监察内阁的权力。
但这句话被范安知道了,于是大做了番文章:陈太傅想监察内部,难道是想做宰相不成吗?范安抓着这机会跟刘桓进言:先帝在位时,就是怕宰相一人权力太大,所以废除了宰相制,改立内阁制。内阁向来直属皇帝监察,如今陈太傅要替圣上办这事,难道是想废内阁,接皇权,一人独裁不成?
最后这一句范安没跟刘桓说,而是私下与郑贵妃说了。
果然,陈以勤的奏折次日便被驳回,而且破天荒地得到了四字朱批:此言荒唐。
论损人,此朝中怕没人及得过范安。陈以勤觉得,这人再这么下去,迟早要成自己的心腹大患。
此事过了月余,李见碧来找范安,说谭寻的案子结了,谭寻是自杀而死,不是被谋杀的。
范安冷笑着讽刺他,说我以为你能查出什么不得了的结果来呢,拖了这么久,还是“畏罪自杀”的说法阿。
“我查到了谭寻入狱前给家里写的书信。他弹劾陈太傅,向圣上直言谏书,知道自己会入狱,也知道自己可能会死。我看了他的书信,大概知道他为何要选择死在狱中。”李见碧道,“他想以死明志,来逼你去弹劾陈以勤。他说陈太傅野心勃勃,仗着圣上的信任独断专横,这朝中没人能治得了他,如果你袖手旁观,内阁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甚至最后会危及你范平秋的性命。”
范安道:“我不信。”
“谭寻死在我刑部大牢,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待。这就是真相,大人为何不信?不信他会拿性命骗你与你赌气?”李见碧沉默了一会,道,“他确实不是在与你赌气,他是个好官,心系庙堂社稷,仗节死义,才做出这样的事。”
范安愣着,许久抚了抚额。他面前摊着一大桌待他批阅的公文卷册,繁文海书,黑墨朱砚,每一句每一笔都那么费尽心思,汲汲营营,令人看着厌烦心倦。
李见碧在他桌前静站了一会,轻声道:“你看上去很伤心。”
范安轻笑了一声。李见碧道:“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罢。”
“不劳你费心了……”范安道,“即交待完,你走吧。”
李见碧又静站了一会,才转身离开了。
范安病了两日,第三天早朝之后,刘桓在后殿叫住了他,说前两日,陈太傅奏疏于朕,想入内阁,朕想,反正许世吉死后,英武殿大学士的位置还一直空着,既然一时决不出人选,不如让他补上,你觉得怎么样?
范安低着头闭了闭眼,道:“微臣没什么意见,圣上既有意,便下旨宣了,让首辅杨大人去执行吧。”他真的累了,不想再跟陈以勤斗下去了,谭寻的死并没令他鼓起勇气,反如包袱落在他身上,令他步履维艰。
“圣上,微臣这几日头疼欲裂,家里大夫说臣是得了头风病,这病经久难愈,近日越发疼得厉害,连书都不能批了。”范安道,“圣上,臣欲告老归田,回家乡去休养生息。”
刘桓愣了一下。“怎如此突然……”他道,“范爱卿德高望重,身担江山社稷,你走了,谁为朕分忧?”
范安道:“陈太傅学识渊博,才德兼备……”
“爱卿此言草率。”刘桓打断了他道,“你这话朕今天就当没听到,回去休养几天,再好好考虑,等病稍好了,再议不迟。”
范安抿了抿唇,说是,臣告退。
他心意已决,这次是一定要离开了。这庙堂间,已没有什么能让他留恋的东西。李见碧回来了,依然风华清丽无双,令人颜动心喜,但三年的明争暗斗,已让他的双目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双手沾满了淋漓的鲜血,他被这些肮脏糟心的经历压得喘不过气来,再多的荣华富贵都不能拯救他,景色容貌再美好,他已失了心力去追逐欣赏。
他要离开,必须交接好一切事宜,无论刘桓是否答应,他都得开始准备走人。
这一天,范安批完手上的卷疏已至深夜。他走出书房,看到远空中挂着一轮冷月,一如当年他进京来时,入住范府的第一个夜晚。
今天的夜显得特别寒冷。范安紧了紧衣襟,照例往南房去了一趟。
他轻推着门进去,屋里两个孩子已经睡了,白琼玉正趴在桌上。范安走过去摇了摇他的肩,白琼玉便醒了过来,抬头朦胧着眼睛道:“大人,你才忙完啊……”
“怎么在这睡着。”范安道,“快回屋去吧,小心着凉。”
“我知大人办完了事定会过来瞧两个公子,便在这等着……”他抓着范安的手,想跟他亲昵,范安扯开了他,说小心吵醒了孩子。白琼玉轻声笑了几下,才应着声走了。
范安过去将两个公子的被子拉了拉,在床边静坐看着,他心思沉重没有睡意,坐下来便发起呆来。
此时门轻吱了一声,范安转身瞥了一眼,屋里没有点灯,朦胧中看见一个清廋的黑影正站在门柱边。范安看不清他,以为是白琼玉去而复返,便道:“怎么了,还不去睡。”
那黑影却不说话,范安心中一动,正欲喊来人!不想那黑影快速窜过来,范安只见丈外白光一闪,一柄长长的剑身便朝自己胸口刺了过来,他来不及闪躲,空手抓住剑刃往下一送,那剑身便没入了自己的腹部将他贯穿了!
范安仰身跌在床褥上,那刺客跨在他身上,欲将剑身拔出,范安左手死抓住了剑柄,右手往旁边的枕头下一摸,抓起一刀猛地刺进了那刺客的侧腰!
这是他放在枕下的匕首,此时竟救了他一命。
他两个儿子被吃吵醒了,惊见此景尖叫起来。范安侧头喊道:“乐儿!福儿!快跑!”他两个儿子跳下床来,竟没往外跑,却是过来一边抓着那刺客,一边喊道:“放开我爹爹!”
范安吓出一身冷汗,那刺客毫不理会两个小娃娃,伸手猛将刺进侧腰的匕首拔了出来,举手又往范安胸口扎,范安被他压制在身下,出手连忙格挡了一下,那匕首一歪,叮地刺在了范安耳边。
此时福儿正抓着那刺客的手腕,那人心急之下猛地一挥手,手上的刀刃堪堪擦过福儿的脖颈,福儿仰跌出去,摔在丈外一下没了动静。
范安心中大痛,道:“别伤孩子!!”他话音刚落,那人又抓起乐儿猛丢了出去。便在他丢开两个娃娃的功夫,院中的守卫破门而入了。那刺客丢开匕首,将范安猛地提起往墙上撞,那剑身借着墙力从范安腹部弹了出来,那刺客五指掐住范安脖子,举剑便往胸口刺去,但来不及了,守卫已冲进来,举刀在他背上猛劈了两刀,他身体一个趔趄,已失了最佳时机。
他大喊了一声,回身横扫一刀破门而出,卫首傅简喝道:“弓箭手!别让他跑了!”他正欲追出门去,回头看到范安,道:“大人!你中剑了!”
范安捂着腹部,走过去跪在两个儿子身边,福儿的脖颈还在往外喷血,范安用手堵着都止不住。他眼中盈着泪去看旁边的乐儿,却也见他昏迷不醒,刚才那刺客一丢,乐儿后脑碰到地上,十有入九是没命了。
范安气血翻涌,边流泪边踉跄着往外跑了出去。
那刺客被范安在侧腰刺了一剑,逃脱不得,出了南房院往中庭走,一路逃到了正房院里。郑蔚儿被外头的声音吵醒,披着大袍打开房门,朦胧中看见院子里灯火来去,侍卫和弓箭手都正往他赶来,正欲问发生何事,突听一人大声道:“夫人快回去!小心刺客!”
刺客?!郑蔚儿心下一惊,还没做出反应,突得眼前一花,便被人反手给箍住了。
那人道:“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她。”声音冷冷清清,死到临头,却也没有慌乱,不知是哪个门府里圈养的死士。
此时弓箭手就位,围着郑蔚儿站了一圈,上百的侍卫长剑出鞘在旁静候,护卫副手刘泉道:“你先放了夫人,我们饶你一命。”他话音刚落,范安捂着腹伤走了过来,他脸上粘满了血迹,下半身鲜血淋漓,火光中看着甚为骇人。
他拨开侍卫,看着那刺客静默了一会,道:“你今天不可能活着出去。”他看了郑蔚儿一眼,下令道:“放箭。”
众人愣了一愣,旁边刘泉道:“大人,会伤及夫人。”
“姓范的,你敢!”郑蔚儿道,“你不管我死活了吗?!”
“放箭。”范安的声调不高,却听得旁人一阵胆寒。郑蔚儿在那刺客挟持之下,出箭必伤,无人敢先放箭是。范安看了旁边的傅简一眼,那人手里正拿着一把劲弩,他一把夺过,举起对准了那刺客的眉心。众人倒呼一口凉气:范安若扣动开关,利弩飞出去,那刺客必会拿夫人做挡护,岂不是要置夫人于死地吗?
“我说过,你今天不可能活着出去。”范安道,“你有本事,就拿郑府的千金当你的拦箭牌。”他话音落下扣动开关,那刺客猛地把郑蔚儿一推,驽箭正中其眉心,哼都没哼一声,便仰倒了下去。
此时傅箭下令放箭,那人在倒地瞬间被射成了筛子。
郑蔚儿尖叫着爬起身来,跑到范安身边甩了他一巴掌:“你王八蛋!你存心要害死我!”
“你这不没死吗?”范安道,“可我两个儿子却死了。”

89、遗言
次辅范大人家半夜遇刺;范家两个小公子因此而亡;刘桓大怒,下令大理寺连夜彻查,查出主谋者;绝不姑息。
那刺客的尸身和凶器都被大理寺的人运走了;查了两天没查出什么线索来。
范安昏迷了两日;两个小公子的尸体便在偏厅里放了两日。元珠手拿着药碗,站在范安床边抹着眼泪;说两个公子死得冤枉;一定要大理寺查出主谋者来再入敛安葬,否则死不瞑目,魂魄不能安息。
范安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说如果主谋者查不出来,难道我的儿子要永远在屋子里放着吗?他坐起身来道:指望大理寺查出主谋者来那是不可能,凡事还得靠自己。先把两位公子安葬了吧。
范安道:他们是我的儿子,我会让他们安息的。
那刺入范安腹部的一剑没有伤到要害,他用绷带裹紧了腰,在灵堂里连坐了三天。范府的大门紧闭着,所有吊唁者一概不见。期间有官员过来替范安哭丧,范安在灵堂里听到外头的哭声,说是我死了儿子还是他们死了儿子,这哭天嚎地地是想把我也哭死吗?他下令把来哭丧的人全部赶走,并下令连府内也不许见哭声。
第五日,李见碧前来吊唁,他只带了一名马夫和一个侍卫,只身上前去敲了敲门,门里守卫打开一条缝,说我家大人不见客。李见碧道:我是来与范大人说说这桩案子的进展的。那人犹豫了一会,将李见碧请了进来。
范府里极安静,风过处,只有屋檐上的素缟发着沙沙的响声。
范安便在灵堂里坐着,穿着白色的素服,神情寡淡从容。李见碧第一次见他穿白衣,六月的过堂春风吹着他的头发在颈边微微而动,如同江浪里一片不知要流到哪里的浮萍。他站在丈外,想说些温柔的话来宽慰他,但范安看着他的眼神并没有一丝要乞求怜悯的意思,他淡问道:“案子查了吗,怎么样了?”
李见碧道:“并没有什么进展。”
范安没有生气,也不惊讶,半晌,唇间漾了一抹笑,道:“所以你并没有什么进展要来告诉我,只是想来看看我是吗?你现在倒对我挺好的了。”
李见碧看着他,说我以后也会对你好的。
范安不置可否,说我怕是没这个福气。他眼神又转到两个小小的棺木上。“那天晚上之前,我还跟他们两个说,过段日子就带他们回老家旻县。”他道,“你知道吗?旻县是海红之乡,我若这个月底回去,在小铭山上还能赶上最后一趟花期。”
“浅为玉茗深都胜,大白山茶小海红。名誉漫多朋援少,年年身在雪霜中。”范安道,“老家的海红花,我已经有三年未见了。那海红花开得漂亮,花期又长,在长安却是没有。这里的人喜梅,海红对长安人来说,太俗气了。我却是喜欢得不得了,大概因为我就是个俗人的缘故。”
“我知道那花。”李见碧道,“长安并非没有,你若喜欢,过些天我给你送来。”范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你能这样说,我心里就很高兴。又道:“我累了,你既已看过我,又没什么事,就走吧。”
李见碧说是,又道:“我已替你向圣上告了假。你在府里多休息,安心养伤,不要太操劳了。”范安看着堂中的棺木,沉默着没有应声。李见碧静站了一会,只能转身走了回去。
他出了门,对随从的侍卫道:“我看范大人这几日心神有异,你回去派几个人来盯着范府,加强防范。上次那刺客没有得手,恐幕后主使再来一次,有什么异常,尽快向我汇报。”
那人说是。李见碧又走了一段路,随意又问道:“你知道范大人的老家在哪吗?”那人道:“回大人,听说是山西一个叫平文的地方。”
李见碧皱了皱眉,说我也记得是在平文,怎么是在旻县。但他并未深想,只将这问题搁在了一边。
范安的两个公子次日便出殡了,安葬以后,范安在府里养了半个月的伤,期间未办公,也未出门,只听说陈以勤在他养伤的这段日子已顺利进入了内阁,任了英武殿大学士。
五月初十,是个雨天,陈以勤陪刘桓在御书房批完奏折已近深夜,他不能留宿宫中,只能冒雨乘辇回府。刘桓不放心他,特易派了八个锦衣卫护送他回府,陈以勤觉得没必要,最后只带了四人。
他的门府距皇宫有四里路途,过了金水桥再行二里,有一段路左右无人居住的石子路,虽然暗了些,但碎石铺得均,还算平坦,陈以勤平时爱抄近路,习惯从这里过。
今天他一行带了四个锦衣卫及一个马夫,走到这块时被一行人拦住了去路。一辆华盖马车停在路中间,周围站着十几个侍卫,瞧那阵势,好似在等什么人。
一锦衣卫打马上去,道:“前面是什么人?我等锦衣卫使,护送太傅回府,尔等速速让路!”他话音刚落,对面的马车帘子掀了开来,一人慢慢走下来近到陈以勤的车辇边,道:“我有事要找陈太傅商量,特地在这等的。”
雨光下,那锦衣卫认出了他,有些惊讶道:“范大人?”
陈以勤也撩开了辇帘,看到范安有些吃惊,问:“范大人,你不是在府里养伤吗?这深更半夜下雨天,你在这做什么?”
范安笑着看他,说我有要事找你。陈以勤打量了他一眼,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现在急着回府。范安说不行,此事关乎陈太傅你的名声仕途,极为机密重要,你让我进辇,我慢慢说于你听。陈以勤犹豫了一会,说进来吧。
范安腰伤还没全好,旁边的锦衣卫使扶着他将他送进了车辇。
辇外雨声纷乱,陈以勤没什么耐心,范安的白衣如月光明晃晃,映在眼里令他发慌。“有什么事快说吧。”陈以勤催促道。
范安选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角落坐了下来,他长呼了一口气,轻笑着看陈以勤,说:“陈大人,这下雨天走夜路,其实你应该多带两个人。高位重权惹人妒,像陈大人这样的,朝中想你死的人可不少呢。”他道,“我也一样,我有一次青天白日走在街上,还被人行刺过,幸好命大,活了下来。就在上个月,我在府上又被人行刺了,这回死了两个儿子。”
“这事我知道,大理寺不是已经在查了吗?会给你一个交待的。”陈以勤道,“你刚才说什么机密的事,是什么?”
范安继续道:“我开始以为派人来刺杀我的人是陈大人你。”陈以勤脸色一僵,却并不慌乱,道:“你胡说什么,上辇来就为了血口喷人?”他道,“你不如去跟大理寺赵元讲,你们若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派的人,让他来拿我好了。我看你根本没什么事要跟我说,你下去吧!”
“我没有证据。”范安不理他,继续道,“我只是猜测。”
“凭猜测可不能治人的罪。”陈以勤冷笑着看他,说你好歹也当过刑部尚书,熟读刑律,这点道理不懂吗?
范安也笑了起来,说是啊。“所以说凡事不能指望别人,还是得靠自己。”他道,“那名刺客临死前,捉住了我的夫人做人质。我当时想,若这名刺客是从都尉府派来的,郑蔚儿身为郑康亲妹,他必然不敢伤了郑蔚儿。果然,我把箭射向他的时候,他把郑蔚儿给推开了。你说这名刺客不是都尉府里出来的,我都不信。”
陈以勤白了白脸色,道:“也许是郑康要杀你,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赵元,让他去查。”
范安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嘴唇泛白,道:“郑康身为武将,没有这种脑子。虽然是他派的人,但幕后一定然是你指使的。”
“够了!”陈以勤喝道,“你给我出去!”他正欲喊车外的锦认卫使把范安拉出来,不想还没开口,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便是激烈的刀剑相撞声!他心下一惊,撩帘看出去,便见外边十几人斗成一团,竟有两保锦衣卫使已倒在了地上!
有一人喊道:“陈大人快跑!”话音刚落,便被三人齐齐制住割断了喉颈。最后余下的一人也很快被放倒在地,甚至没有发出声音。
陈以勤怔忡的功夫,范安突然一手抚上了他的肩膀。他如受电击般跳下辇来,道:“范平秋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范安走下车来,雨水纷乱,一下打湿了两人的衣服。他道:“我不想与你在这朝堂明争暗斗,再斗下去不知还要多少年,不知最后谁赢谁输。何必这么麻烦,我现在一刀把你杀了,岂不痛快。”
陈以勤大笑起来,道:“我死了,你以为圣上会放过你?!”
范安道:“我敢做就不怕人知道。”
范安捡起地上锦衣卫的佩刀,慢慢朝他走了过来。雨光中,陈以勤看清了他的眼神,亢奋而绝望,坚定而从容,这人根本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就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来的。他想跑,但才出两步便被人抓住摔倒了地上。
范安低头看着他,说你派来的那个刺客,如果身手够好,当时就应该把我杀了,也许今天你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老天爷让我活着,就是天要你亡,你怪不得我。他说着举起刺刀,刀尖向下便刺进了陈以勤的胸口。
陈以勤被人踩住了四肢动弹不得,他本身是文弱书生,面对这十几个武侍杀手,哪里能有反抗的气力。雨水冲刷,胸口剧烈收缩,剧痛过后,意识便快速退去。他眼睛半阖着看着范安,出乎意料地,眼里没有什么恨意,只有吃惊和无奈。
范安与他四目相对,眼睁睁看他快没了呼吸。陈以勤的嘴唇微动,似在跟他说什么,范安俯下身去,说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告诉……李见碧……我至爱他……我从来不曾亲口告诉……曾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