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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绶束花 作者:荷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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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得来吗?宫里太医的医术高超,应该去请个太医来才对。
他这样想着便站起来,欲往宫里去面请圣上。不想刚走了两步,眼前一黑,竟被人套了个麻袋!他心道不好,下一刻便被人一棍给打翻在地了!他还来不及喊痛,更多的棍捧已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范安蜷起身子,知道这些人必定是李府的家奴,为自家大人出气才来打他,他心中有愧,任这些人打了,咬着牙齿没吭一声。
此时突听一人道:“你们干什么!是不是在打我家范大人?!”范安认出是府里元珠的声音,心下松了口气,此时腹上猛地被人踢了一脚,便听一人道:“什么范大人?哪有范大人!这人没事在我府前闲逛,赶都赶不走!可没听他说自己是什么范大人!”
那声音落下,便听一阵离去的脚步声,尔后又一批人接近前来,伸手帮他扯掉了身上的麻袋。范安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自家的元珠。
那元珠看着范安鼻青脸肿的模样,心疼得哭泣了起来,道:“我就说这些李府的家奴小气,大人来是要被他们欺负去的。”
“现在就别说这个了。”范安扶着腰站起来,道:“替我回去备官服,我要进宫见圣上一面。”
   
第18章 昔伤

范安果然是个耐揍的,换了别人在李府吃了那么多闷棍,怕是早躺在床上叫苦不迭了。但范安不仅骑马回了府,换了衣服后又精神抖擞地往宫里去了。
这时辰刘熙正在批奏,范安由太监领着,一瘸一拐地往御书房走。那太监看着他鼻青脸肿的脸面,啧啧了两声,说哎哟喂,范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摔着了?
范安呵呵笑着,说是啊是啊,这不小心摔着了呢。他心里着急,说着话已走在那太监前头了。那太监追着他小跑到了御书房前,替他抖了抖皱了的官摆,说大人有什么事别急,话说慢着点,圣上可不待见大臣火急火燎的脾气。范安哦哦了两声,说知道了,多谢公公。
那太监进去通报了一声,退出来后示意范安进去。范安顺了顺气,迈步进去,撩袍在御案前几丈处跪下,慢声道:“臣范平秋恭请陛下圣安。”
“起来吧。”刘熙看了他一眼,轻搁了笑,道:“平日里属你少事,今天面奏,是有什么好事吗?”
范安闻言跪直了身子,抹了抹脸,颇有悲恸道:“微臣今日是来请罪的。”他开门见山地直接说事,“,陛下,微臣今早在长安街上与兰台李大人偶遇,我的家奴不小心却冲撞了李大人。这会儿李大人犯了病,正在府里躺着……”
“李爱卿范病了?”刘熙闻言直了直身子,问:“现下如何了?”
“李府的家奴不肯告知微臣,微臣万分担心……”范安道,“微臣听闻太医院的柳大人医术超群,恳请陛下遣他过去诊视诊视吧。”刘熙颇为惊疑地看了范安一眼,想问什么,却先对一旁的太监道:“传我的口谕,叫柳回春赶紧带人去李府看看。”那太监道了声是连忙去了。
“你怎么就冲撞了他?”刘熙皱眉道,“所因何事?前几月两位爱卿不还挺好的吗?”
“微臣与李大人是很好,只是今天事出意外,在街上惊了李大人的马,李大人从马上摔了下来,想来是跌伤了内腑,才犯了病。”范安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下,“我知道李大人是陛下得力之臣,大宣栋梁之才,此番过失,微臣是罪大恶极。请陛下现在就治了我的罪罢!”
刘熙想:这人早上冲撞了李见碧,李府的人都没来告诉,自己却先来请罪了。可见事态不轻兜不住了,才故意先来告罪,这人处事圆滑聪明,比十年前长进了不少。
“即非故意,便算了。我现在能治你什么罪?”刘熙道,“当下还是李爱卿的病要紧。”
范安道:“可臣心里愧疚。”
“不知者无罪。”刘熙看了他一眼,道,“但倘若是相臣不睦,因滋事斗殴而起的,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范安听着御上那冷冷的声音,忙叩首道:“臣明白。等李大人醒了,微臣凭他发落就是。”他说着突然哭泣了起来。
刘熙问:“你哭什么?”
“李大人若能没事,要微臣如何赔罪都行。只怕出了什么意外,醒不过来了……”他一闭眼,那眼泪便哗哗地落:“李大人此次若有什么差池,微臣……微臣也不要活了!”
“好了。他的病是由来已久了,之前也犯过,却都安稳过来了。你与他的老师有深交,若非故意,想来他也不会怪罪于你。”刘熙低头瞧他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安慰道:“你得了空去赔个罪吧,李爱卿虽年轻,却不是计较小气的人。”
范安闻言抹了抹脸,说这个臣知道,李大人海怀贤能,朝中都有名声。我并不怕他怪罪于我,只怕他身体摔坏了,我万死难赎。
“爱卿言重了。你与李爱卿俱是贤能,我心中不会偏颇哪一个。”刘熙叹了一口气,才发现他抬起来的脸上有青紫的伤淤,不由道,“你脸上怎么了?怎么有伤?”
范安闻言掩了掩脸,刘熙瞧他窘迫的模样,便问:“是李府的人打的?”范安不敢欺君,嘴里呃了两声,轻道:“是的……”
刘熙没说什么话,只是看着范安。范安抬头冷不下与他四目相对,无言之下,心里莫明一抽。刘熙已老了,有时见他微阖着眼睛,总有让人觉得老态龙钟,心思模糊不能理事。但范安却知道这眼睛仍深邃精明着,大宣京官数以百计,哪个是哪个,又怀的什么德行,他心里一分分都惦量得极清楚。
刘熙突然叹了口气。
“李爱卿是眼里容不得沙的人,他平里做事许是刻薄无情了些,但清正贤明,是难得的忠臣。”刘熙道,“世人常言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相交之情并不以春秋为尺。你与他其实是一样的人,朕一度以为你们会引为知已。”
“他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职宽权重,你可是对他有不满的看法?”刘熙道,“我数月前听说你去过都察院,他素来行事严苛不容私情,可是因此冒犯了你吗?”
话说得这样清楚,范安再模糊也该明白了,这皇上竟以为他对李见碧有怨,故意伤他以报私仇?!他心下惶恐,忙道:“陛下误会微臣了!微臣对李大人只有钦慕之情!绝无一点不满!”他急得哭泣了起来,“他是粹德公的学生,百官楷模,诚如陛下所言,清正贤明,是难得的忠臣,我若对他有什么私怨,就是枉为人臣,他日西去,也无颜见先师于地下。”
“你明白这些道理就好。”刘熙叹了一口气,道,“朝中人若都如你这般通情达理,李爱卿就不用这样辛苦。”
范安以为这“辛苦”是随口一说,便忙附和道:臣明白,李大人确实辛苦。
你十数载没有回朝了,并不明白……刘熙道:他当年身任兰台御史侍郎时才一十八岁,但才能出众,已是金珠难掩。他出自名门贵府,又是前朝佐相之子,做这个兰台之首不是没有道理的。
范安心道你别说了,我十分知道其中的道理,圣上明鉴,我没对此有任何不满啊!
当时我已有意提他为御史大夫,但他实在年少,内阁反对。刘熙继续道:是以当年他这个兰台之首的位置,并不是由内阁举荐,而是朕下了中旨,一意提拨的。爱卿你知道,因中旨而任官的,大多为众人不耻,因为不能服众,不过仰仗联一旨之力而已。
刘熙笑道:我称帝二十余年,从不敢下中旨任官。怕朕下了,别人不敢接。但李爱卿却接了,背着骂名做了这么多年,他弹劾过不少高官,也得罪过不少人,你可知他身上的旧疾是因何而起的?
范安低着头;说李大人从未与微臣说起,微臣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刘熙道:他当年接手张伐杀良民,以良民人头伪充倭寇人头,计数向朝廷邀赏一案。当时刑部与大理寺惧张伐的威名不敢接手,只能丢给都察院。他接手三个月便破了案,以欺君谋乱之罪斩了张伐。张伐处死那天他在刑台遭人行刺报复,空手夺刃,被刺客一刀刺进了心口。是苍天眷顾于他,才没要了他的命,却难免留了隐疾。
他为官这么多年,遭过多少明枪暗箭,有些朕知道,有些朕不知道。好在他是个聪明人,城府也深,没这么容易被人算计了去。
刘熙道:所以朕说他这兰台之首做得辛苦,如今的威名是他一步步携伤带血积累而来,并不是一朝得信攀上高枝的无能之人。你明白吗?
范安跪着,情潮涌动,心如擂鼓,许久道:“臣明白了。”刘熙道:“既然明白,那你去吧。等他病情稍稳了,朕要亲自去他府上看。”
范安叩了首,倒退着从御书房出来了。
他一路魂不守舍地出了皇城,路过金水桥时听到桥下潺潺的水流声,觉得心重体沉,脑袋一晃差点站不住,他摸着那汉白雕狮喘了几口气,桥下的绿水载着杏花,顺着玉砌的渠壁往胭脂后宫悠悠而去。
范安想,他要是一杖水上浮萍该多好?不必挣扎不必思考,由水而生,应天而灭,安安稳稳不忧风浪。
这满城琉璃金顶的皇城,哪及得上野花地里的高阳啊……三生不改壮志,万死常留竹节,他一介贱民,做不到,更不敢做。他只想回他的故家旧地,读书写字,种田插秧。血照青史的事,还是留给别人去做吧。
只是那李见碧……今日听圣上一言,越发觉得这株梦里芍花棘手难摘,就算拿在手里自己也配不上。但美人如玉,傲骨如松,又叫他忍不住心神而往,色欲熏心,牵肠挂肚,割不断,舍不下。范安想到此处为自己伤心,呜呜哭了起来。旁边的太监瞧不下去,上来问:“范大人你怎么又哭了?”
范安道:“我担心李大人的身子。”
“担心便回去看看。”那太监无奈道,“大人就走快些吧。”
范安瞧了那人一眼,道:“你说得很对。”说罢直起身子,才一瘸一拐地出宫门去了。

第19章 转机

范安在凤阳午门外意外见到了白琼玉,那人正和元珠在一起,还带着府里的几个侍从,远远见到了他,小跑着迎上来扶他的胳臂,问:“大人身体如何?圣上可有怪罪?”
“你不在府里呆着,跑到这来侯着我,是怕圣上将我革职了吗?”范安看着他,突道,“李大人这次落马,都是拜你所赐。”
白琼玉愣了一下,惊疑道:“大人何出此言啊?!”
“当时就你在李大人马边,不是你是谁?”范安道,“我看你就是想害我。”
白琼玉闻言止住了脚步,脸上被气得一阵发白。“大人你……这是冤枉我。”他好似被范安戳了一刀,心痛委屈,深吸了几口气要落下泪来似的。
“我别在我跟前如此,我可不吃你这套。”范安站直了身体对旁边的元珠道,“你们都回去吧,只管照看好两个小公子。我先不回去了,我得再往李府去看看。”
元珠道:“我方才看到柳太医从掖门出宫去了,也是去李府么?李府的人正生着大人的气呢,大人还是不要去了。若一定要去,不如多带两个家奴。”
范安觉得在理,他这会要是再被盖一次布袋,说不定就没命了。当下便挑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家奴,左右护送着往李府去了。
他知道李府的人是断然不会让他进去看病的,便也没到门前去求见,只在李府斜对面的墙沿下候着。那李府的门侍看到了他,见他站得远,没过来查问,也没有什么人出来要打他。想必是府里忙得心焦,没人有空理他了。
直到过了戌时,天色渐暗了,范安才看到柳太医从李府门口告辞出来。他眼见着柳回春提着乌药箱进了马车驶出了一断路,才起步追了上去。
他在街中追喊着柳太医柳太医,马车中的柳回春听见了,便叫停了马车探出头来。范安近上前去抓住他的车轴,伏着马栅子急喘了几口气。
范安刚进京的时候,柳回春曾为他的两个小儿子开过伤寒的药方,他认得范安,当下便问:“范大人,你怎会在这里?”
“我一直便候着你呢!”范安急道,“你刚从李府出来,里头李大人的病怎样了?有性命之忧吗?”
“范大人别急。”柳回春道:“他是跌伤了内腑,心力不支,休息一阵便可,没有性命之忧。”
范安盯着他笑了,抚着胸口才算顺过了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握了握柳回春的手道,“多谢柳大人,改日我当登门酬谢于你。”
“范大人说的什么话。”他细细看了一眼范安,瞧见他脸上的淤伤,心下有些了然,范安人长得俊俏,平日行事说话都显得老实憨厚,柳回春虽与他相交甚少,心里对范安却是印象极好,他叹了一口气,好心劝他,“实不相瞒,我在李府听说是范大人您冲撞了李大人,才有今天这出,李府的人都骂着你哪,这时辰就别在这逗留了,快些回去吧。”
范安道是是是,这个我明白。他松开了马轴,道:“柳大人慢走,我也先回府去了。”柳回春应了两声,放下帘子走了。范安目送他离开,转身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啊……”
他一边喃着一边往回走,不想才迈了两步,突然眼前一黑摔倒了。他身上本带着棍伤,紧张心虚了一整天,心胆都吊在嗓子眼,如今乍然回过了这口气,心神一涣,支撑不住竟晕了过去。
他这一晕把身后的两个家奴吓得不轻,当下扛起范安便往自家府里赶。
府里请了郎中来诊视了一番。除了几处皮肉上的棍伤,没什么大毛病,大人是心悸气促,焦虑多汗,一时而已,喝点水,睡一觉就会好的,那郎中道,说白了,你家大人是吓着了。
府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那白琼玉坐在范安床边,摸着范安的脸流眼泪:“大人何必呢?不过一个三品尚书,真因此丢了也就丢了,伤了身子却是不值。你还有两个儿子呢,真出了什么差池,我一个人怎么养得过来啊……”幸得范安还没醒,听见了,指不定要倒退三尺血溅三丈。
那大夫说得不错,范安的病睡一觉就好了。他身子骨经得起折腾,第二天醒来,照常还上朝去。只不过常常魂不守舍,神游天外。
李见碧的身子矜贵,伤在内腑,一时半会不见好转。他虽不在朝堂,但都察审录之事却一日不敢荒费,他带病办公,时值初夏,春息未退,夜里乍暖还寒,一病未好,又扯出了风寒。
范安日日下了朝便往李府去,求见不得便在李府门前候着,风雨不断,恨不得把整个范府都搬到李府门口来盯着。他拳拳歉心感天动地,偏偏内里的李见碧无动于衷。
李见碧不来上朝,但朝中的风吹草动却不能不闻。那御史中丞每日下朝都往李见碧的府邸去汇报,每每在马车里看到范安,少不得调侃讽刺几句。
这日他又见到了范安的马车,他站在外面喊道:“哎哟范大人,还候着呢?你整天没事,这么闲么?”
范安撩起车帘看了他一眼,手中拈着毛笔。车内撂着一堆案卷,原来这人是将办案的书桌都挪到马车里来了。他知道这人是在讽他,但他脸皮极厚,根本不生气。
“李大人这几日还好吗?”他还笑了笑,说话间从手中拎起一药包递给御史中丞,“我这边有几味草药,是托人从湘西萍县带来的,是偏方,京城却没有,你叫府里的人熬几味给李大人。”又道,“就说是你送给李大人的。”
御史中丞高旭接过了那草药,掂着笑了一声,说好呀,我这就给你送去。他进了李府,路过中庭的荷池,本来想顺手将那药包扔进去喂鱼,但他犹豫了一会,又揣了回去。
李见碧正在寝屋里看案籍,高旭走起来对他见了礼,将那包草药轻放在李见碧的案桌上,说大人,这是范平秋给你送来的药,这人已经在门外候了你半个月啦。
李见碧头也不抬地蘸了蘸笔墨,淡道:“是吗?”他说话间在黄册子上写了几句批示,冷不丁咳嗽起来,那笔尖一抖,在册面上留下一滴血似的污点。他心中烦闷,将笔搁了。
他病了半月,脸色苍白,此时穿着宽袖织竹的青服,更显得寡淡清瘦。
家奴递给他一方锦帕,说大人注意身体啊。李见碧毫不在意地擦着虎口的朱墨,问高旭:“今日朝堂可有什么事吗?”
“有。”高旭道:“今早圣上主动问起杨谦一案了。”
李见碧停了手,思量了片刻。杨谦一案已拖了数月,那杨谦也在牢里候了数月,说是待审,但圣上一直未下旨意。杨谦的表妹是圣上的宠妃,李见碧知道圣上不会下旨革杨谦的职,但杨谦贪污渎职是证据确凿,都察院不松手,圣上也不会枉法放了他。
李几碧原以为刘熙是做好了打算,准备活活拖死这案子。几年前内阁侍郎孟白江也是如此,证据确凿的死罪,却碍于皇戚的颜面不能下旨杀了,便以待审的名义关了孟白江三年,直到那孟白江在牢里病死了,拿了牢里几个狱卒问罪,不了了之。
杨谦的案子,内阁与兰台的奏折都被留中,上面也没有要转到刑部重查的意思,李见碧原以为这事就这么结了。不想今日圣上主动提起,可见将有变数。
李见碧道:“范平秋今日可在朝堂?他有什么表示么?”
“范大人高明得很,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高旭道,“圣上也只随口问了大理寺案子的进展,并没有催促的意思。”
“圣上若没有细查的意思,怎会随口一问?这案子肯定有变数,大理寺的人没有进展,也不会给都察院……”李见碧道,“肯定要落给刑部。”
“如今看来其实圣上早做好了打算。”李见碧道,“范平秋刚归朝就接手这案子,定然力不从心,如今他上任已快半年了,为人处事圣上看在眼里,觉得是时候了,要把这案子落给他。”
“但这范平秋胆小怕事,杨谦落他手里,保不准会判个无罪赦免啊。”高旭道,“这案子都察院追了这么久,如今小有成就,交到刑部手里,定然要泡了汤。”
李见碧低头磨了磨自己的掌心,道:“三千两黄金,杨谦所贪的金银可判死罪。范来秋心再偏颇,不至到无罪赦免的地步。”
高旭道:“大人说得不错,但这么一转,杨谦却铁定死不成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兰台弹劾杨谦的时候就已得罪了杨氏。杨谦是梁业年的学生,又是容妃的胞哥,他此次若得了喘息之机,万一日后重掌大理寺,必然是我兰台的劲敌。”李见碧道,“所以杨谦必须死。”
他说着突然看了一眼高旭,问:“范平秋还在府门外吗?我突然很思念他,叫他进来喝杯茶吧。”
   
第20章 喂药

范安从午时到现在,已在马车里坐了三个多时辰,他腿脚酸麻就快坚持不住了。
天色渐暗,初夏多雨,范安挑起马帘子瞅了瞅,准备打道回府,明天再来候着。
不想此时突从李府走出来两个内侍,冲着范安的马车直直过来,喊道:“范大人,李大人想见你,请赏脸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李大人要见我?”范安似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利索地跳下车来,一把抓住那人,满脸惊喜地道,“你们李大人肯见我了?”
“是啊。”那人道,“李大人亲自说的,他几日不见大人,甚是思念,要请你进屋去喝茶。”
此时一阵夏风吹过,有雨丝飘在范安的脸上,范安伸手抹了抹,朝李府的朱铜门里望了一眼。他乍喜之下又不禁多疑起来:他在这候了这么多天这人连水都没赏过一口,怎么突然说思念他了。这该不是骗他进去,又要打他一顿吧?
范安想:他每日在这候着,是不是已将李见碧逼烦了,那些人要教训他一顿,好让他再也不敢出现在李府门前?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上次那一顿,他屁股上的棍伤还没好干净呢。
那两个内侍催道:“大人随我们走吧,不要让李大人久等了。”范安看了那两人一眼,嘴里“呃……”了一声,道:“这天色都晚了,我还是不进去了,免得打扰了李大人的休息。”
那两人哪知范安心里的所想,闻言面面相觑了一会,问:“范大人在这候了半个月,不就是想见李大人一面么?难得这李大人想见你了,你却不要进去?”
范安心道我做梦都想见李大人一面呢!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我!他心里兀自挣扎得紧,不禁又问了一句:“李大人真的要见我吗?”
不想他话音未落,从那朱漆銮铜的府门口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撑着一把描竹油伞,披着绣金纹线的薄袍,站在玉阶前,看着范安轻唤了一声:“范大人。”
这人正是李见碧,他为表诚意,亲自出门来请他了。
“李大人……”范安轻喃了一声,眼里立时浮起了水雾,他猛吸一口凉气,快步跑走过去道:“李大人!”他几数就到了李见碧跟前,心情激动之下就要往李见碧身上扑。幸得旁边的护卫早有准备,一手将他拦下来了。
范安反应过来退了两步,忙道失礼失礼。“李大人身体可好?”他平了平心气,抬头打量了李见碧几眼,突然掩面哭泣了起来,“大人你怎么这般瘦了……都是下官的罪过,下官心里十分难受,一直担心大人的身体……”
“好了……”李见碧道,“外面风凉,进屋里来说吧。”
范安忙道好好好,旁边的侍从正要去扶着李见碧,范安眼疾手快上去一把接了过来,说我来扶我来扶。李见碧下意识还要缩手,但他想了一下,硬是忍住了,心道这人若敢逾线对他有什么动作,定饶不了他。
好在范安这次很识时务,轻扶着他的手臂,规规矩矩,连身子都没敢沾过来一点。
两人进了屋,李见碧遣走了屋里两个女婢,到桌前解下了身上的锦披。他将披风搭在朱红的梨椅上,过来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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