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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技 作者:月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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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晖对着他礼貌地笑了笑，但是笑意却没有深入眼底。
因为这个包房是设置的四人座椅，所以林凡晖就在最后剩下的那个位子坐下了，在他身边的韩浩安将一个制作得很精美的单子递给他，“这里的饮料都很不错，你可以尝尝。”然后瞥了瞥坐在对面正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的魏纶展，带点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今天是你们魏总请客，不用客气。 ”
听到这话，魏纶展手握白骨瓷杯的手顿了顿，但是还是什么也没说。
林凡晖翻看了一下，就将其还给了站在一旁的服务员，“一杯柳橙汁就好，谢谢。”
在一旁的韩浩安有点失望地看着林凡晖，“凡晖，怎么只点这个啊~怎么也应该点最贵的那个咖啡啊！”
林凡晖笑了笑，“我不是很喜欢喝咖啡，相较而言，柳橙汁更合我的口味。”
魏纶展将手中的瓷杯放下，小拇指抵住桌面，以此作为缓冲，瓷杯轻柔地落入配套的瓷盘中，只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真是没想到凡晖竟然会喜欢这样小孩子的饮料。”语气中淡淡的嘲讽十分清晰。
林凡晖回以一个微笑，“这是天生的，我也没办法。”
“哦~”魏纶展挑了挑眉，手指在瓷杯的边缘上来回滑动，修长的手指和白皙的瓷色相得映彰，“真是好奇你的父母是怎样教育你的呢？”
林凡晖的眼神中有一抹寒光划过，但是面上他依旧保持着微笑，对魏纶展说道：“我想当初我进公司的时候，资料上有写我是孤儿吧？”
对林凡晖这样的回答似乎没有一丝意外，魏纶展轻巧地笑笑，“真是抱歉，我没有注意。”但是平淡的语气中没有包含丝毫歉意的成分。
林凡晖的眸色更为深沉了，抿紧了唇，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刚才出去的服务员将柳橙汁端了上来。
林凡晖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朝着那个服务员浅浅的微笑一下，接过果汁，慢慢地小口喝着。
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林凡晖，魏纶展眼中划过一丝兴味与懊恼夹杂的光华，就像是错失了一个极好的可以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的机会，但与此同时，更大的兴趣被挑起。
魏纶展只是微微垂眸，也没再这个话题再继续说下去。
由于这两人毕竟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冠华的家务事，于敬守和韩浩安都不好插嘴，直到这奇怪的氛围终于消散了，于导才开口。
“凡晖，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想要和你谈谈上次你去试镜的事情。”
林凡晖将手中玻璃杯放在桌上，背挺直了，认真地看着于敬守，“是的，于导。”
看着林凡晖一本正经的表情，于敬守正准备说他不用这么肃穆，但是想起他下面要说的话，于敬守还是将这话咽下去了。
于敬守依旧是那一副笑吟吟的表情，他望着林凡晖说道：“林凡晖你的演技真的很好，几乎可以这么说，你是我见过的新人中演技最好的。”
林凡晖依旧是那副表情看着他。
于敬守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但是，很可惜，这次伊望舒的角色我不能给你。”
听到这话，林凡晖只觉得有点发懵，等醒悟过来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反应，就觉得有点好笑，一种纯粹的自嘲的想法覆盖住自己，你这是怎么了，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吗？为什么现在竟然会觉得难以接受？不是早就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权势和金钱的力量了吗？现在这幅样子又是做给谁看呢！没有谁会同情你，没有谁会可怜你，林凡晖，你醒醒，你所能靠的只能是自己，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律就是这样，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只能去接受。
林凡晖深吸了一口气，将无意识紧咬住的下唇放开，眼神恢复清明，依旧是那副礼貌的微笑，“我想，于导专门找我必定是会有其他的事情要说吧！”声音带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干涩。
看到林凡晖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除了那短暂的停滞，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就像自己刚才所说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在乎一样，但是从他的经纪人那里，于导知道了林凡晖当初为了这个角色付出了多少。
于导在心底十分惊讶，他当导演这么多年，几乎什么样的演员都见过，在听到自己得不到角色后痛哭的、怒骂的、诅咒的、甚至下跪请求再给一个机会的都有过，但像林凡晖这样表现的却是实在少见。
魏纶展却皱眉看着林凡晖，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是为何而皱眉，现在也没有人去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于敬守赞许地笑笑，“是的，我叫你来想跟你说明原因。”
说着顿了顿，老脸有点可疑地微红，有点不自在的说：“其实，这次只要是我的原因。”抬头看着林凡晖，再次说出肯定林凡晖的赞语：“凡晖，你真的很好，但是我所要的不是最好的，而是最合适的。”
林凡晖原本还有点起伏的心情，因为这话完全平复下来，沉默片刻，才开口：“于导，你这意思是？”
于敬守叹了一口气，才继续：“其实这个剧本是一个很老的剧本，它是由民国时期一个不知名的文人所写，在看到这部剧本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作者在塑造伊望舒这个角色时，花了比伊彬蔚这个主角更大的精力与心思，或许是因为作者在他的身上找到了共鸣，或许是因为作者原本对伊望舒这个角色的偏爱，也或许是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而这其中的原因我已经无法探究了，但是这种情绪显然我是无法带到作品中去的，因为这部戏的主角无论是从道德还是情感来讲都应该是伊彬蔚，所以在后期剧本的编写中我故意让编剧将伊望舒的色彩弱化，我以为这样就没有人能够发现这部戏的作者原本的意图，没想到……”
于敬守对视着林凡晖深邃有神的双瞳，脸上时欣慰与赞许，“这些还是被你发掘出来了。”
于敬守用一种平淡地语气，但是不可辩驳的语调说道：“林凡晖，你是一个很好的演员。”
林凡晖一直静静的听着于导的话，对于他的赞美，林凡晖只是笑了笑，但是笑得很灿烂，就像是春日的郁金香，鲜艳而美丽。
一直在一旁一句话没说的韩浩安有点不耐烦，“嘿嘿，于导，不用人家就是不用人家，现在还多说什么啊！”
说完之后，转头看着林凡晖，带点邪邪的痞气，向林凡晖问道：“嘿，林凡晖跟着我混怎么样？”但眼中是满满的真诚。
于敬守在一旁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像一个宠溺自己孙子的老人，宽容的笑笑，没在意刚才韩浩安的话。
林凡晖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韩浩安这巨大的反差，“对不起，你说什么？”
魏纶展抿了一口咖啡，闲闲地接话道：“他的意思是，他最近要接拍一部片子，他想请你参演。”
林凡晖皱着眉，“可是，你不是要演伊彬蔚吗？”这样的话，档期根本排不出来。
韩浩安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不演了呗！谁让对于演戏我更喜欢导戏。”
林凡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韩浩安接着解释道：“伊彬蔚那个角色已经找了卢思永来扮演，于导已经同意了。”卢思永也是一个实力很不错的演员，虽没有韩浩安的经历这么传奇，但是在现在的影坛也是一个一哥似的存在。
林凡晖侧目看向于敬守，他正一脸乐呵呵地笑着。
林凡晖的眉头却根本没有松开。
“嘛~不过这还要多谢纶展，不是他，这事情还不能成呢。”
林凡晖挑挑眉，“魏总？”目光落到了对面那个正一脸漫不经心喝着咖啡的人的身上。
“是啊，要不是有他周旋，恐怕这一切都是空谈。”
林凡晖的眼神微沉，低头端起玻璃杯，慢慢的喝了一口橙汁。
然后，站了起来，轻声说了一句“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哦，好。”韩浩安有点没反应过来的说。
看着林凡晖远去的背影，魏纶展将手中的瓷杯放下，浅笑低语：“我也去一下洗手间。”
21、揭示
林凡晖低头将水泼到自己的脸上，顿时被冷冰冰的水刺得一激灵，慢慢的深呼吸，才将重喘气平复下来，水龙头正潺潺不断地流出水，与瓷质的洗手池相碰撞，连续地发出低沉的声响。
抬眸看着面前的镜子倒映出一个无比狼狈的人，皱着眉，抬手接了一捧水，就砸向镜子，顿时镜子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砸碎成无数片，其中的倒影也不再清晰。
抬手盖住自己双眼，有点无措、又有点自责，没想到就是这样的话语就让自己险些失态，自嘲地笑了笑，还是太嫩了。
头脑已经冷静下来，低头看着水螺旋形的不断地流进小孔里，就像一个黑洞一样，将一切吸纳进去，林凡晖神智却开始发散。
很明显，这次魏纶展是故意的这么做的，既可以避开和许承宣的对峙，又让自己获得一个极好的可以成名的机会，但是，林凡晖皱眉，无论他怎么看，魏纶展都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因为他成名，作为老板的魏纶展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林凡晖低声嗤笑，别开玩笑了，这一条拿出来首先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先不说魏纶展旗下并不止冠华这一家公司，他手中掌握的灰色经济来源恐怕不比许承宣手中的少，就算是魏纶展是为了冠华的未来，可是比林凡晖优秀的、全才的人多的是，林凡晖不是妄自菲薄，和那些人相比他自己除了脸和演技拿得出手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特长，而且林凡晖当初和冠华签的是短约，只有五年，而不像其他艺人直接签的就是十几年、甚至二十年，于情于理，魏纶展这样捧自己都是说不过去的。
难道，林凡晖的眼眸色变得更加深沉，他是知道了、或者是查到了什么？
林凡晖的眉颦得更紧了，联想到刚才魏纶展突然提到了自己父母，他可不认为自己是孤儿这件事魏纶展没有注意到，那他提这件事是为了什么？
瞳孔猛然紧缩，难道自己当时利用许承宣的关系所做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不，不，不，不会是这样，林凡晖摇了摇头，那件事自己做的很隐秘，不会有人察觉出来，再说依照着许承宣的个性，如果知道有人这样耍了自己，必定会来算账的，但是现在许承宣那里没有丝毫的动静，而凭借魏纶展和许承宣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如果魏纶展知道了那些一定会告诉许承宣的。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林凡晖无意识地低吟出声。
“你想知道什么，是我给你这个机会的原因，还是我刚刚刁难你的原因？”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出声，林凡晖受惊的一滞，回转身，就看到魏纶展一脸闲适地双手插在西服裤的口袋里，背靠在另一边的白色瓷砖上，这种带有些许不正经感觉的姿势却完全不影响他的风范，依旧是一副世家少爷的样子，慵懒而优雅。
但是现在林凡晖却没有心思去欣赏他的这幅姿态，眯了眯眼，像是猎豹进攻前的样子，没有理会魏纶展刚才略带调侃的话，直接用带有质问的语气开口：“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听到这种语气的话，魏纶展只是挑了挑眉，就接口说道：“在你将水拍到镜子上的时候来的。”
听到这话，林凡晖眼中的光更显得冷冽，语气平淡，但是话语中充满嘲讽地说：“真没想到魏总背地里还是一个会偷听的人啊。”
等一说出这话，林凡晖就后悔了，眼中划过一丝懊恼，他这话说得太过了，不谈其他，就魏纶展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一条他就不应该说这种话。
听到这话魏纶展的眉挑得更高了，起身往林凡晖这边走来，魏纶展的每一步都踏得很稳，步幅也很轻巧，但是在魏纶展有动静的时候，林凡晖的身体就开始僵直，他觉得魏纶展的每一步都好像是重重地砸到了自己的心上一样，很沉重。
但是，抿紧了唇，林凡晖还是坚持抬眼和魏纶展对视，似乎不这么做，就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会丢失掉。魏纶展的眼眸很幽深，林凡晖从魏纶展的眼中什么都探究不出来，而且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林凡晖根本不能从中看出他现在的心绪。
直到魏纶展走到了林凡晖的面前，两人靠得极近，林凡晖几乎可以听见魏纶展有条不絮的呼吸声，魏纶展依旧是那副双手插在口袋的姿势，他微微地伏低腰身，林凡晖被逼近得背贴到了洗手池的边缘，身体不稳而双手向后撑在有点冰凉的瓷砖上。
突然，魏纶展轻轻一笑，是有种带有邪气的微笑，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的微笑。
魏纶展伸出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勾起林凡晖系在胸前的领带。魏纶展察觉到当自己的手伸向林凡晖的时候，林凡晖的身体明显变得更加僵硬，但是魏纶展就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样子，依旧一脸悠闲，好像自己所做的就像在自家的花园里摘取一朵玫瑰一样自然而理所当然，慢慢地将林凡晖的领带从西服里一点点地拉了出来。
“你的领带系歪了。”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的起伏。
林凡晖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带，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洗脸的时候觉得心口闷，顺手将它往下扯了扯，导致现在的领带歪歪斜斜的挂在衣领上。
皱了皱眉，正准备抬手将领带从魏纶展的手里抽出来的时候，魏纶展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未伸出的手僵在了原地。
“你的身份真的很有意思。”
魏纶展没有抬头，依旧是那副悠闲的样子，熟练地打着繁杂的领带结，领带在他的手指尖上下翻飞。
“其实，无论怎么看，你的履历都可以说是完美，几乎没有丝毫的破绽，但是这种完美更像是在掩盖着什么……”
感觉因为自己的话，林凡晖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魏纶展继续慢声说道。
“我再让人深入地调查了一下，你是七岁进入孤儿院，其后的经历都是真实的，找不出一丝不对的地方。只是，在让别人查到你出生的医院和你的履历上父母时，虽然各种资料都很齐全，看上去也很真实，但是你告诉我为什么那家医院拆迁后所有的资料都没有保留下来，无论怎样都找不到相关资料，而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去你父母的墓上扫墓，但是据你孤儿院院长的说法来看，你每一年清明节的时候都会烧纸祭祀，为什么你宁可选择在孤儿院里祭祀也不愿意到你父母的坟上去呢？”
魏纶展浅浅的一笑，“很有意思不是吗？要不是我花了大力气，专门去调查，根本不会发现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那些资料真的是做得太完美了，能做到将资料逼真到这种份上的人可不会是一般人啊！而且将一切的不愿被察觉都毁在废墟里，但又真假参半，让别人放弃怀疑，不得不去相信你履历上的记载，这种手法怎么看都像是和我混同一道的人干的。”
微微侧头看到林凡晖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指骨发白，魏纶展心情很好地笑笑，慢条细理地说：“但是，就是我也只能查到这个地步，其他的什么线索就完全找不到了，当然，如果问你的，可能一切就清楚了，只是……”
原本一直低头看似专注地系着林凡晖胸前领带的魏纶展抬眸和林凡晖对视，清楚地看到林凡晖眼中的冷冽和深沉的怒意，魏纶展毫不在意地一笑，凑近了，贴近他的耳边低语道：“可是这样做不符合我的美学，所以我也不会再在你的身世上多做些什么，不过……”
眼睛微眯，眼眸的黑色却显得更加突出，唇角的笑意扩散，散发出罂粟一样的魅惑，就像是邪魅的恶魔在诱惑身负七宗原罪的人时，所露出的表情。
“我会给你提供机会，就让我看看你能够走到哪一步。”
退后一步，将已经系好的领带放入林凡晖的西服内，魏纶展的手指不可避免地隔着衬衣和林凡晖的皮肤相碰，林凡晖只觉得魏纶展的手指触到的地方都无比的寒冷，就像怕被魏纶展指尖所带有的寒气冻伤，林凡晖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向后弯了弯。
似是察觉到了林凡晖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将领带放回原位的魏纶展轻缓地将手指撤回，直接往出口走去，正当快走出去的时候，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手搭在透着古朴与自然色泽的古木制作而成的门框上，回头轻轻地一笑，“当然，不要让我失去了趣味，不然我会自行在你身上挖出让我觉得有趣的东西，其实，我也很期待那个时候。”语气很轻，但是其中所蕴含的意味却让林凡晖的眼变得更加深邃幽沉。
向后挥了挥手，“你最好快一点，不然于导和韩浩安会担心的哦~”一个拐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眼前。
林凡晖有点脱力地蹲坐在地上，无力地扶额，还是有点小看他了，没有想到魏纶展竟然可以查到这一步，而且从这么细节的地方推出矛盾点，再将所有的虚假都一次性推翻。
“果然，假的就是……假的……吗？”林凡晖轻笑出声，只是这笑声却是说不出的凄苦与悲哀，其实自己宁可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低着头，额发遮住了林凡晖的表情，一切情绪都被掩藏在阴影内，林凡晖呆坐在那里，似乎在深思着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有想。
或许是过了一个多小时，或许只是几分钟，林凡晖对时间的流淌失去了感知，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双手倚在洗手池上，瓷砖刺骨的冰冷通过他的神经刺激他全身的细胞，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抬起头，他的脸完全照射在面前的镜子上。
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像是完全被抽离灵魂的人，眼中没有一丝的神采，那是一种毫无生机的灰秽色，看着镜中的，林凡晖低低地轻语：“你是林凡晖，你是林凡晖，你是林凡晖……”
一遍遍的重复，就像是催眠的语调，一次次地告知一件事实，就似如果脱离了这个事情，自己就会不存在一样。
每一次重复，林凡晖的眼眸中的光就会恢复一分，就像在灰烬中再次重生的浴火凤凰。
终于，林凡晖完全挺直了自己的腰，一种自尊与自我保护的力度，朝着镜中的人温柔地一笑，与平时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分差，用着一种肯定得斩钉截铁的语调说道：“我是林凡晖。”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抱歉，让你们久等。”林凡晖歉意一笑，坐回原座。
“啊，你要是再不出来我都要进去找你了。”韩浩安开玩笑说道。
林凡晖笑着，抬头抿了一口橙汁，“我决定参演你的电影了，韩导。”
韩浩安惊喜地一笑，大力地拍了拍林凡晖的肩，“果然是好哥们！”
林凡晖笑了笑，不语。
正当韩浩安在一旁激动地畅想自己的电影时，于导注意到林凡晖跟刚才不一样的地方，对着林凡晖赞许地说道：“圣安德鲁结很适合你。”
林凡晖握着玻璃杯的手一顿，才开口说道：“谢谢于导。”
魏纶展一脸悠闲地品着咖啡，似乎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22、情人
宇硕公司屹立在B市市中心人流量最高的黄金地区，其中一栋27层大厦都是隶属于宇硕的，这个建筑是请意大利的一位名设计师专门设计的，整座楼看上去十分大气但是又不缺少细腻之处的精美，使它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艺术品而不是一座办公大楼。
现在，太阳慢慢收敛它的光华，变得像是一个有礼的绅士，温柔地注视着这片大地，扶低他的礼帽，准备弯腰退出这场以他为主题的盛大舞会。
深橙色的光华照在宇硕大楼上，像是给他踱上一层玫瑰金镶边，原本就极具魅力的建筑就显得更加具有西方宫廷的贵族华丽感，渐渐地日照光华的颜色变得更加深，力度却变得更加弱。
夜幕降临。
月色朦胧似纱般洒下，优雅地俯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这时一只雀儿似乎迷路了一般，跌跌撞撞地在闹市区上空环绕，不时环绕着建筑物飞过，就像一个找不着方向的孩子，然后就像被什么吸引了一样，振翅向前面飞去，然后停在宇硕大楼的最顶端，歪着头往里面看去。
这个房间里一片黑暗，但往里面慢慢探索，会发现在最里面的那个空旷的办公室里有些许微弱的光线传出。
许承宣正坐在电脑前，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屏幕，电脑屏幕发出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脸看上去阴暗不明，分辨不出他的表情，轻微的音乐声和背景配乐声传出，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传出，在低低地吟唱：
“我们的首次相遇，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预期
但就是这么理所当然
毫无异议，
你的眼眸、你的血迹、你的姿态
使我害怕，
却也使我心生怜惜，
短暂的相处，
面对的无言的分离，
那不占据生命百分之一的时光
带来的是什么？
高贵地注视着一切的月神你能否在梦中
给我星点提示，
我祈祷，我等待，我徘徊，
最终他站在我的面前，
依旧是初见时的模样，
但，
这一次他向我伸出来手，
没有犹豫，没有怀疑，
十指的相握，是心灵的悸动
与灵魂的安定，
无论过去的是什么，
无论未来将是什么，
只要他还在身边，
就无所谓，
紧系在两人小指上的那条看不见的线
不是夺目的红线，
而是散发着金属色光泽的黑线，
那是死神的祝福，
最真挚的祝福，
同一颗子弹，
终结两条完全不同的生命，
却将其完全联系，
能将一切终结的是死亡，
什么都不能终结的也是死亡。
能将一切终结的是死亡，
什么都不能终结的也是死亡。
……
女声的吟唱声渐渐减弱，一阵悠扬的钢琴曲也随之渐渐消去，整个房间都陷入一片寂静中，然后一个男声轻柔地响起，声线很温柔、似乎只听这个声音就可以想到对方那蕴含着柔情的深黑色眼眸。
“子弹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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