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彼岸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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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火把的光亮几乎要将院后山坡上的墓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穿着黑白正装的雷诺一脸严肃地盯着墓碑上几个血迹般的红色字体，身体僵硬，漆黑的瞳孔不禁透出一丝沉重的杀意。
　　“少爷……少爷，该由您执行仪式了！”霍德回头看了看两旁整齐排列身着红衣的男女，随后凑到他耳边悄声道。
　　雷诺回过神来，却依然扫不掉脑中渐渐浮出的画面。该死的！他心里不断咒骂着。每年到这个时候自己在百年前刻意封印的记忆像是和那个早尸骨无存的人约好了一样，萌发，成熟，然后如暴风骤雨般侵蚀他早已空洞的内心……看来正如自己所料，那个人虽已死了一百多年却依然没打算放过他，赫尔·米修斯……！
　　他不快地握紧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银鞭，向前走了几步，周围的人识趣地散开。高高地扬起鞭子，狠劲地抽打在墓碑前的沙地上，鞭声厉厉，骇得周围人变了脸色，而鞭的主人却丝毫不费力地挥舞着，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仅仅几秒，地上就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魔”字，透着戾气。这时红衣仆人们凑上前去，割开手腕，将血液滴在字体的框架里，看见整个“魔”瞬间变成了诡异的血红，仆人们就虔诚地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整个山坡上便充斥着惑人心弦的咒语声，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却声声入耳，让人无法抗拒。
　　退到一边的雷诺冷笑地看着他们，再转向墓碑，嘴一张一合，除了一旁的霍德，没有人注意他说了什么：“你一定没想到……就凭在你眼里弱不禁风毫无潜力的我会成为魔党的王……呵呵，你就好好在地狱里看着吧……看看我是如何将魔党推上血族的最高位，如何让整个血族都尊崇我的名字，匍匐在我的王位之下……赫尔·米修斯，我的父亲……！”
　　天黑如泼墨，阵雨来临前，墨云翻滚，风声大作。而本来要逃离这个噩梦地方的顾小西此时却在另一个黑衣男子的怀里酣然入睡，不时还被外面风声吵得咂咂嘴。男人不理会女孩难堪的睡相，快速地在走廊里穿行，轻的似乎看不到鞋底沾地。不到半分钟，他就已经从大厅的正门赶到了女孩的卧室，然后轻轻把她放在床上，甚至还贴心地掖好了被角。一道闪电突然从天而降，反光的玻璃窗映出了他左眼上的黑色眼罩，还有那不自然的微笑，就好像是初学笑容的孩童一样，虽不动人，却透着丝丝真诚……
　　轰雷阵阵，顾小西在噩梦中突然惊醒，意外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我……我不是在大厅门口吗……？”诧异的她揉了揉刺痛的颈椎，渐渐想起来之前就在自己和看门人争执的时候，猛然感到颈部有一丝针扎似的痛，然后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会不会是被人偷袭？！想到这个可能再加上白天在会客厅里的一幕，她浑身发抖起来。怎么办……怎么才能逃出去？
　　顾小西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悄悄走出房门，想趁夜深人静之时找到出去的路。鞋子和走廊的地毯摩擦出“沙沙”的声响，她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梯，警惕地察看四周，却没有看到一丝人影。就在满心庆幸的她正准备继续寻找出路时，又一声天雷轰动，整栋房子的灯倏然熄灭。
　　“啊……！”顾小西刚吓得叫出声就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在一阵混乱中靠边扶住墙慢慢移动。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丝丝晕黄的光。于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加快脚步向那里走去，因为长时间的黑暗摸索让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越靠近那个房间，顾小西就越觉得它很眼熟。直到站在了门口，屋里扑鼻而来的香气让她一瞬间就想起来这就是白天误闯的一个女人房间。可是，窗前却立着一个身着燕尾服的男士，他手中握着一枝蓝色妖姬，一片一片地将花瓣摘落，满地凌乱的残花在烛光中透着一丝忧郁。
　　“谁……？”雷诺扔掉花枝，却意外没有转过身来，只是严厉地问道。
　　“……”顾小西没有注意到对方声音中还没来得及掩饰的哽咽，只是想着自己这次是逃不掉了，然后便硬着头皮走进去，“是我……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话还没说完就自动断开，因为面前的人突然转身，眼中的隐隐泪光让她毫无预警地愣住了。
　　雷诺不顾她的惊讶和反抗，一脸疲惫地弯下腰靠在女孩肩上，轻声低语：“灯灭了……”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顾小西纳闷问：“恩……？你说……什么？”欲推开他，但扶在自己腰上的手正一点点加大力度。
　　“……心也没了……”下颚抵在肩上的人此时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了这么一句后便再也没出声，只剩下恍惚间不断滴落的湿热眼泪。窗外雨水淅沥落下，却不及男孩的汹涌澎湃的感情。
　　“就凭你这个小杂种，还想成为父亲的儿子，你别做梦了，哼！”“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就你这副衰样儿还自称是血族的人呢……你母亲只不过是一个人类所说的那种妓女，不知用什么魅惑手段勾引了我父亲，然后生了你这么个jian种……没有我们纯正的血缘就想攀附权贵，去死吧，哈哈……”“快看，那不是那个赫尔和一个人类的私生子吗，长得倒是挺机灵，可惜……不是纯血啊……”“机灵有什么用！你看他那副瘦弱样儿，搞不好是赫尔好心在哪里捡来的无父无母的叫花子……”“父亲，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没有母亲的杂种？”“你走开！没看见我这里有事要忙吗！”…………脑中一团乱麻，那些久远的冷嘲热讽再次响起，那些被欺凌羞辱的画面再次显现。那时的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真的在这里吧……？”他以前经常这么自问，所有人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他根本就没有存在于这个地方的感觉。那种痛苦麻痹的过去像是一颗恶性肿瘤无时无刻不在缠绕着他……而此时，他像极了一个无助可怜的孩子，没有魔党的王者，没有野心，没有诡计，没有仇恨……只有数不尽的悲伤，像河流一样，贯穿了全身，让他震颤不止。
　　顾小西恍惚了，随后像是感受到深切的悲伤似的，轻柔地回抱对方，手还不断轻拍着他微微颤抖的背脊，嘴里喃喃道：“没事的……没事的……”于是男孩便哽咽地埋首于她的长发，然后更加用力地抱着女孩，像是要把她揉碎在胸腔里。
　　

第二十九章　恸哭（五）
更新时间2010…6…27　13：07：46　　字数：2213

　清晨，睡眼惺忪的顾小西照常在宽敞的大床上伸着懒腰，却碰到了一个突兀的东西，仔细一摸，她惊慌失措起来，那……那竟然是一个人……！
　　“喂！你在我床上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顾小西死命地推摇着那个裹着被子一脸惬意的人，厌恶感溢于言表。
　　雷诺一点儿也没要醒来的意思，只是翻身过来面对她，睁开一只眼，慵懒而又随意：“拜托，你搞清楚好不好……这是我的床~”随后又闭上眼，似是没睡够的样子。其实就体质而言，自己是无法在晚上睡着的，他只不过是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看护一个睡得跟头猪似的女孩而感到有些累而已。
　　紧接着，屋里响起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然后是雷诺一脸不情愿地再次眯起眼抱怨：“大小姐，你能不能降低点分贝啊~”
　　“说！你……你你昨晚对我干了什么？！”顾小西稍平息了一下，满脸通红，咬牙切齿。
　　“你的记性真不是一般的差啊~”说着雷诺坐起身来，迅速凑近仍坐在床上内心挣扎的女孩，眼神暧mei，摸着下颚色迷迷地开口，“还是说，你是故意忘记，想重温一下昨晚的浪漫，恩？”语毕目光顺着她的脖子往下移，女孩瞬间有种被嫖客打量的感觉。
　　冷汗直冒的同时，顾小西一把推开毫无防备的男孩，光脚跳下床，大声斥责：“你个色情狂……！还不给老娘老实交代你的罪行！”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霍德老远就听见少爷屋里传出的尖叫声，急忙叫上几个女仆匆忙赶来，此时正站在门口，一脸好奇。而他身后的两个女仆虽低着头，却仍旧将目光瞟向屋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男女共处一室，一个衣衫半露躺在床上，一个头发散乱赤脚立床边，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浮想联翩。
　　“那个……不是，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顾小西立刻转过来，整（www。fsktxt。com）理了一下衣裙，冲门口的人不停地摇头摆手。
　　霍德理解地笑笑，接着摒退了仆人：“顾小姐不必惊慌，我并没有说什么。”接着转向床上，“少爷，加文少爷来访。”
　　“哦？这么多年来他到我这儿来还是第一次。”说着扣上衬衣，摸摸床边女孩的头，明显的宠溺语气，“乖~你要是困的话可以再睡会儿。”
　　顾小西看着逐渐远去的人跟上前大叫着却被反锁在了屋里，她气急败坏：“喂！放我出去，我要跟加文走，你这个混蛋！”
　　雷诺听着门里的叫骂声，有些无奈。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昨晚到底是怎么了，虽然没发生什么，但竟然会意乱情迷地吻这个疯丫头……也许是当时心情实在太糟，刚好找个人得以安慰；也许是酒醉的后遗症，看到谁都会觉得跟个天仙似的，虽然昨晚自己也没怎么喝醉；也许……反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心里对她隐藏的一种危险情感就对了。这种感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过于致命，如果真的一头陷进去，就覆水难收了。
　　“真是稀客啊~”雷诺步入大厅，看见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灰色身影，拍手笑道。
　　加文立刻站起身，用有些僵硬的脸挤出一丝笑容：“我来接小西走。”
　　“小西？叫得这么亲热，呵呵……我记得我是让人传口信给安格斯的啊？”雷诺听到“小西”两字，心里有些不爽。
　　看着昔日的好友，加文定了定心神，继续回应：“他……有事，所以我代替他来，不行吗？”
　　“当然可以~”雷诺命霍德把顾小西带了出来，女孩一看见加文便激动地跑到他身前，有些期盼地到处瞟，搜寻那个她极度思念的人。
　　加文牵起顾小西，有些黯然地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却被一个慵懒的声音打断了脚步：“小西，慢走啊~千万别忘了我们的销魂一夜啊，呵呵……”
　　“……？！”加文定住步子，怒气渐露。
　　“你少在这儿混淆视听啊！”顾小西朝身后大吼一声，然后脸上出现一丝红晕。
　　“怎么回事？”加文紧握她的手，疼痛感丝丝传来，骨头都似要被他捏碎了。
　　“没什么，你别听他乱说。”顾小西甩开他的手，有些心虚地看向地面，“就是……昨晚我喝多了……”
　　“然后呢？”加文不依不挠，神色逐渐犀利。
　　“然后……没有啦，喝多了当然是睡过去了呗，你这问的太没有营养了！”顾小西现在一想起昨晚两人坐在地上喝酒闲聊，接着便被他强吻的画面，愤懑便立即爬上脸颊：该死的人，竟然以喝醉为由来搪塞她，把她当白痴啊！明明就长了一张色情的脸，还对外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想起来就郁结……
　　加文知道女孩有事瞒着他，于是便赌气地一声不吭拉起她往外走，不理会庭院里突然变成冰块脸的人。
　　小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雷诺收起玩味的笑容，眼神冰冷，却掩藏不住其中的温情。
　　“加文，加文……加文！”顾小西一路上拽着加文的衣袖不停叫着，而那个人却冷着脸，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你到底在气什么啊？！”顾小西停住脚步，冲他大叫起来。
　　“你说我在气什么……我找了你多少天你知不知道啊！最后竟然被我发现你在他这里……你，你到底清不清楚我和他的关系和立场……！”话说到一半便刹住，加文突然意识到女孩不知情。
　　“不用藏话了。”顾小西顿了顿，有些肯定地看着他，“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具体的关系，但是我知道你，他……甚至连齐迹都……可能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对么？”
　　“你……？”加文有些不敢面对。
　　发现他的神情不对，顾小西更加确定了：“至于你们……是什么我就不想多说了。”两人顺着山坡的石阶往下走着，女孩继续淡淡开口，“……对了，齐迹……他怎么没来？”在雷诺那里安心等了那么多天，就是因为她相信雷诺那句齐迹到时候会来接她的话。但是如今却没看见想见的人，顾小西有些颓然。
　　加文本来心里就不舒服，一听她在自己面前提起另一个的名字，嫉妒心又加重了，最后干脆一个人往前快速迈步。
　　“好加文~你就告诉我吧！”顾小西小跑着跟过去，拉住他便不松手，撒娇成份明显。
　　加文始终无法在她面前板起脸来，于是无奈地开口道：“他……出事了。”
　　

第三十章　花落成殇
更新时间2010…6…29　22：34：11　　字数：3206

　寂林里有座石屋，一桌，一凳，一床，一灯，简洁而不失雅气。爬满地衣的石墙边，一个人颓然地靠坐在那里，颀长的双腿曲起，手搭在两旁，嵌在脸上的蓝瞳雾气氤氲，看不到焦距。夕阳的余晖从敞开的门口洒进，将他的黑发镀上了一层明亮的金色，顿时，整个屋子闪烁着色彩柔和的光华。
　　但是，在这片看似柔美得如同一幅油画的场景里，地板中央的一滩有些凝固的血水和散落在旁的红裙突兀地呈现在贸然闯入的另外两个人面前。
　　“齐迹！”顾小西立刻冲到男孩身边蹲下，眼前人身着的白衬衣像是被什么烧得污黑焦灼，而且上面呈放射状的出现点点血迹，就连他光洁的脸上也被喷上了鲜血。整个人仿佛是刚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齐迹……”顾小西受惊过度，担心地抚上对方木然的脸，帮他擦拭着血痕。可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而男孩只是在她关切的目光里静静坐着，神情晦暗。
　　“你说话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有没有受伤啊……你别吓我……”顾小西摇晃着对方的肩，有些不能自制。
　　“……”只见齐迹侧过脸，迷离的眼神在望向女孩的那一瞬间突然闪出一丝光彩，随后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在越过她看到那一滩血渍的时候浑身一震，随即低下头去，神色恢复黯淡。
　　顾小西从来没有看见他这般模样，于是便越发担心起来：“你开口跟我说说话啊……齐迹……！”眼看着他继续黯然下去，女孩回过头，朝门口踌躇不前的加文露出求助的眼神。
　　“你疯够了没有！安格斯！”加文发现顾小西哽咽起来，一股早已隐藏起来的愤懑瞬间涌上心头，于是他冲动地瞬移过去，一把拽住齐迹的领子，将他拎起狠狠撞向墙壁，“别以为你拥有大家的关心就可以自以为是……你这一副活死人的样子，对得起死去的埃达吗？！”
　　齐迹一听到“埃达”的名字，终于有了些反应，只见他推开加文，冷淡地别过脸：“少跟我提……她！”语气坚定得不容质疑。
　　“你，你还好意思跟我说不要提……啊？！”加文看见他要死不活的表现，眼里瞬时闪烁着不可遏止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于是干脆紧攥拳头上前朝对方脸上狠劲地打了过去。
　　拳风一过，齐迹的嘴角顿时青肿起来。可他对此好像完全不在意，只是抹掉渗出的血丝，冷冷地盯着那个咬牙切齿的人。
　　电光火石之间，顾小西定在那里有些茫然，也有些害怕地直望向两人：“埃达……死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有没有人告诉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脑中突然浮现那个身着红裙妖娆妩媚的女人。
　　没有人回答。只有一个冰块脸慢慢挪到屋子中间，弯腰拾起地上的裙子，还细心地拍掉上面的灰尘，然后黯然离去。
　　“你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总之是一些我族和其他外族的一些权利斗争。”山坡上，加文望着远处在刚立的衣冠冢面前低头忏悔的齐迹，有些不忍心地对顾小西娓娓道来，却又不愿意让她听到那些血腥的事实，“……后来安格斯在执行任务中遇到了另一批拥有异能的神秘种族，据探子回报说很不好对付。但在我还没做出决定之前，埃达就偷跟了过去……至于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后来我到这里看过他，然后才知道埃达已经遇难的事实。恩……你知道的，我们这个种族……一般是不会轻易受伤，也不会那么容易灰飞烟灭的……”加文欲言又止。
　　“恩……我知道，但……你说埃达是灰飞烟灭的……？”顾小西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寒心的感受，虽然平时自己不是那么喜　欢＇炫。书。网＇那个一脸媚相缠在齐迹身边的女人，但是听到她死了，而且还是灰飞烟灭，心里顿生难过。毕竟，她不能否认这个女人对齐迹有着深厚的感情，单凭每次见到她望齐迹时的眼神就可以轻易看出，那样炽烈的爱，连她自己都有些惭愧不已。
　　“不是灰飞烟灭。”齐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两人面前，眼神飘忽，淡淡出声，“是……被毒药腐蚀而死。”
　　“白色曼陀罗……？！”其实加文不想提到这个骇人听闻的毒花。
　　“什么花？”顾小西插嘴道。
　　“恩……就是一种以剧毒著称的毒花，不管是人还是其他生物只要沾上其中黄豆大小的花粉就会中毒身亡。不会很快毙命……而是，慢慢被毒汁侵蚀而死……从内脏开始由内而外融化……”加文深皱眉头，紧握的拳头指间关节泛白。
　　“不要说了！”顾小西捂住耳朵拼命地摇头，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样一种残酷的死法会发生在一个女人身上，当时到底有多痛苦多难忍她实在是不忍心想象下去。
　　齐迹点点头，望向加文，声音开始变得极其不自然：“我想有必要告诉你，那些不知道身份的神秘人是冲着我来的……埃达是被我害死的……”他刻意过滤掉最重要的部分，最后作了总结。
　　这让刚想开口询问埃达是怎么染上剧毒的加文咽下了脱口而出的话，不管怎么样，人都已经去了，多问也没用，“恩……这些你就暂时不要操心了，我会看着办的。”
　　“齐迹……”顾小西拽住他的袖子，揪着心想要望进他眼里，可是却怎么也看不到其中有一丝的光彩：“都会过去的……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语毕，刚伸出手想要握住对方却在下一刻僵住了，因为齐迹竟然魂不守舍地撇开自己放在他衣袖上的手，然后眼光瞟向别处，语气陌生：“小西，我想……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见面了……这段时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顾小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好脾气地答应了他，只知道此时的自己紧攥双手，费力地咽下一口气，指甲都嵌入了肉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加文本来还沉浸在伤感之中，但一听到齐迹的话就不自觉地吵嚷起来，为女孩打抱不平。
　　“喂！你别走啊……！”加文正欲追上慢慢离去的白色背影，却被人拉住，最后只好任由那个不断掉眼泪的女孩轻轻牵着自己，一同望向远方的墓碑发呆。
　　而此时，一直茫然朝前走的齐迹脑中不断盘旋着昨晚的一幕幕画面：
　　本来……身重剧毒的人应该是自己，可是那个傻女人竟然在打晕他之后，趁毒性还没有贯穿全身之前，用血族秘传的“引血术”将两人的血液全部调换过来……
　　“迹，你能不能……对我说一句‘爱我’，哪怕是骗我也没关系……”埃达靠在石屋的墙边，喘着粗气，冷汗顺着滴落，因为她知道，心脏的隐隐作痛表明毒性快发作了，在疼得疯癫之前，她只想听一句自己这辈子最想听到的甜言蜜语。
　　“我……”齐迹停了停，然后转过身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时悲伤的表情。因为一直以来，自己对她的态度都是不温不火，如今却表露出情绪让他有些难堪。
　　“对不起……我不想骗你，凌汀。”他如实回答，却听到背后女人忍痛的笑声。
　　“呵呵……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现在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希望你现在就立刻离开这里……”发现对方诧异地扭过头，她继续道，眼前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快走！……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毒性发作时的疯样子……快离开这里……！”女人坚持着，想最后在他的记忆力留下完美的映像。
　　屋外月色撩人，但屋里却是另一番无比惨痛的景象。他屏住呼吸听着里面桌椅碰撞的声响，其中不时传来一声声尖厉的惨叫，像是被人用刀割肉般的痛苦。顿时月光在这般凄厉的声线中变得血色可怖，扰乱人心弦。
　　终于，不忍心见到她再这么痛苦下去，于是他便飞身入屋。在那一瞬间，女人突然感到不那么疼痛难忍了，她低下头看着一只从自己胸口横穿过去的颤抖的手，血液像流水一样缓缓淌下，发出粘稠的“滴答”声，除此之外，只能听见自己逐渐放慢的心跳。
　　“对不起……”他抽回手，女人顺势倒在他怀里。
　　她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灿烂笑，比起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