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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彼岸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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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刚才的鬼叫声怎么突然消失了……”顾小西闷闷地轻声开口，接着询问似的看向面前的人。
齐迹紧锁眉头，面露诧异地扫视了一圈，常驻雾气的蓝眸这次难得清透犀利，却依旧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稍等了几分钟便拉着顾小西顺着门前的红毯快速往外走去。
两人的身影渐渐从漆黑的夜里走出来，踏上了泥泞的山路。空气中不断有细微的雨丝和凉风打在人脸上，沁骨的寒冷。
“什……什么声音……？！”顾小西的声音带些急促，但依然把声音压得很低。
窸窣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其中还夹杂着哭笑并存的怪叫，嘶嘶窣窣，在顾小西的脑中“翁”一声炸开接着寒意顿时袭上全身。伴随两人和红堡的距离逐步拉远，身后的声响就一直没歇过。
该死……！齐迹心里暗骂道。很明显，不用回头他也很清楚身后跟的是些什么。当初他前来搜寻宝石的时候就在红堡近郊处理掉几个已经彻底鬼化的血族人，如今看来红堡地域内的普通血族也因为长时间没服药物而变得嗜血成性，如今哪怕只有一丝的人类气息也会令他们兴奋异常，甚至是疯狂。可是…因为红堡地域被大范围的结界所笼罩，所以他想用法力尽快带顾小西离开都成了问题……想到这里，他握紧了那只已经冒出冷汗的手，低声安慰道：“不用怕。我们快点走，出了前面的路口我就能带你很快离开。”
顾小西点点头，加快脚步的同时又想好奇地往后看。
“不要回头！”齐迹低喝。刹那间顾小西将头扭过去一半，就突然被身后的场景吓得腿软起来，踉跄了好几步直到齐迹半托半扶地拉着她朝前奔去。
好奇心害死人，她那一回头给自己平生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可怖记忆。
那些跟着他们的根本都不是人，而是一群浑身淌着血水的怪物。它们像是被人从外剥了皮一般皮肤透着血红，红眼珠扩大占满整个眼眶，脸部扭曲歪斜，看上去狰狞无比。一个还好，可是这十几二十个的人群却在逐渐地扩大，而且它们之间在行进的过程中还相互噬咬对方，完全是一群刚浸泡过岩浆的恐怖生物。顾小西在回头的瞬间刚好看到其中一个用尖牙咬掉了另一个的手腕，骨头碎裂，连着血肉耷拉着，但被咬的却毫无知觉，依旧眼光直直地看向她那里。强忍住作呕的心绪，顾小西惊恐地在风中颤抖着身子，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只觉得，越往前走，这风就刮得越阴森；仿佛要沁入骨髓直达脑中枢。于是只能顺势倒在齐迹怀里，任凭他推托着自己往前走去。
不久，当两人好不容易逃出了红堡的地界，正准备瞬移离开时，又一件祸事不期而至。
两人紧握的双手瞬间被从天而降的一道气流冲开。“啊……！”顾小西突兀的叫声连着急速后退的脚步声，诡异的在山间回响起来。
“小西！”齐迹焦急地想冲过去拉住她，却猛然被几人挡住了去路。定睛一看，竟是几个有着血族气息的陌生面孔，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开口：“你们有什么目的？”
“艾尔之瞳！”刹那间，其中一人开口的同时便用手心幻化出一个带着尖刃的轮盘，朝齐迹这边急速飞转而来。齐迹跃过树枝轻易地躲开攻击，然而剩下的人也一并加入了战斗，让他有些无暇顾及还带着一身伤的顾小西。
齐迹只是一味地躲避，生怕自己出手会波及不远处的女人。但总退让也不是办法，于是他将那些人引开一段距离，想找个空旷的地方把他们全部解决掉。可就在他忙于战事之时，那边突然传来顾小西尖锐的叫声。
原来不知不觉中，跟在他们身后的那群嗜血怪也已经追了出来。此时，它们正逐渐靠近早已抖如筛糠的顾小西，眼神贪婪无比。
“啊——！”顾小西缩着肩膀，瞳孔瞬间睁大，眼看着怪物们的步步紧逼，死命地往后退着。而怪物们好像并不急于扑向她，而是慢慢靠近，看着她惊恐的样子，充分享受进食前的乐趣。
此刻齐迹什么也顾不上了，趁打斗的空隙，他在手心幻化出一团火焰，猛然向顾小西那边挥去，同时大喊着让她后退趴下。
顾小西听话地卧倒在地，回过头看见火焰突然在自己和怪物们之间窜起，火苗愈演愈大，将怪物们慑得后退了很远。
齐迹看见她暂时平安，心下一松懈，竟忘了自己正处在什么环境里，于是接下来的几秒钟，他突然感到背部一阵撕痛，然后整个人被一团绿光强烈地冲撞着，直到伏在草地上蹭着泥泞滑出了好远。胸中一阵刺痛袭来，他咳嗽一声，有些艰难地回头望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树丛中又多出一人，只见他身披斗篷，脸部在幻术化成的雾气遮挡下若隐若现。而刚才自己所受的严重一击，就是来 自＇霸*气*书*库＇于这个人手中泛着绿光的佩剑。
此时，那个貌似是领头的人向其他几个点头示意，于是他人便朝嗜血怪那边飞速过去，开始血腥的斩杀。
齐迹勉强撑起身子，一边咳一边仔细打量那个直逼自己过来的人，心里懊恼对方的偷袭，但也不得不盘算着怎样才能让顾小西安全离开。
只见那人逐渐逼近，剑尖指着半躺在地上的齐迹，似露微露的瞳孔中闪着格外浓重的杀气。而齐迹几次挣扎想站起来，却因背部的剧痛震颤得全身都毫无力气。
对方剑柄的荧光越发明亮，杀意渐浓。齐迹闭上眼，右手背在身后聚集起全身微弱的能量，希望可以侥幸逃过一劫。可接下来的时间里，近在咫尺的杀意却倏然消散。这倒让他好奇地睁开了眼。
第四十一章 阴谋的继续（三）
更新时间2010…8…2 14：10：08 字数：1743
微闭的双眼徐徐睁开，深邃的眼底划过一丝光华，齐迹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伸开双臂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停顿了片刻，终于艰难地开口：“别管我……你快走！”
“走什么走！你还在这里……我怎么能走！”背对着的顾小西听到他有些气息不足的声线，开始为他的伤所担忧，这么危急的时刻竟然让自己先走……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于是她心里又急又气，一开口语气便很冲。
“你……”齐迹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虽害怕却佯装坚强，甚至还不忘用教训人的口气和自己对话，本来紧张沉闷的气氛因此缓和了不少。
不过……那个杀手的瞬间停手倒让齐迹十分诧异，琢磨着，他便把目光重新定格在对方身上。不久，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他偏过头再次仔细感受对方的气息，这才确定此人和他的同伴不一样，竟然……是个人类，还是个……有着血族气息的人类！
“你到底……是什么人？”明知道对方不会回答，齐迹还是讶异地张口便问。
没等面前的人作出反应，对方的另一同伴闻讯赶来，附于他耳边低语。然后只见那人眼光捉摸不定，行为似是犹疑不决。
“一会儿等他出手时我来应付，你趁机赶快逃走……不许任性，听到没！”趁那两人低语的空隙，齐迹伸手将顾小西拉近一些，凑到她颈侧，严肃地忠告起来。
“好。”顾小西毫不犹豫的答应反而让齐迹惊了一会儿，随后便安心地松口气，难得她这么听话。
眼见着杀手的剑再次扬起，齐迹一边在手心凝起火焰一边推着顾小西提醒她做好逃走的准备。
绿光瞬间附于剑身，仿佛鬼火般在上面跳跃，杀手犹疑地挥下。齐迹猛然站起身，在剑尖落下的一刹那，右手将最后凝聚的火焰在两方之间形成了一道屏障，此刻，红绿火焰的冲撞瞬间迸发，沸腾的光芒似乎把整个黑夜都照亮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齐迹支撑得有些力竭，可紧挨着的顾小西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快走啊！”齐迹声嘶力竭。他现在没有余力保护她，只能替她争取时间，顺着道路到达拐角处就彻底出了红堡的地界，那里……就会有密党前来接应的人了吧。
身上的力量逐渐被挖空，背部抽痛得似乎都麻木了。齐迹此时已经看不到面前的一切，他只是恍惚地稳定身形，颤颤巍巍，但依旧支持不住倒了下去，世界顿时一片黑暗……
等待死亡的感觉似乎没那么难熬，他闭着眼睛，全身像散了架似的酸痛无力。他知道，尽管这些神秘杀手的目的是“艾尔之瞳”，但根本不可能放弃一个除掉自己的绝好机会。
模糊的意识中，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扶起，齐迹此时纵使伤得再重，思绪再混乱，也不可能想不到此人是谁。
“你……你怎么没……走？你不是答应我了……你难道还嫌……处境不够乱是么！？”齐迹睁开沉重的双眼，蓝瞳怒气腾腾地望着顾小西，情绪因为过激而呛到自己，随后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顾小西沉默着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声音有些哽咽，赌气道：“我是答应你了，但我答应你的是和此时此刻和你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我，我……”眼睛瞟过他触目惊心的白发，一些纷繁的记忆一股脑地涌入脑中……他的笑，他的恼，他的怒，甚至是他难得的温柔……还有那天痛彻心扉的笑声，黯然神伤的眼神……这些不禁使她心里的伤口撕扯得疼痛不已，顾小西颤抖地深吸一口气，眼泪汹涌着溢出眼眶，似乎永不停歇。
齐迹抬眼，疼惜地擦掉她的眼泪，眼底的雾气早已被湛蓝的浓郁所替代，嘴角不禁勾起笑意，却什么也没说。
而本来要杀他们的人此时早已倒退几步，怔怔地站定，直着眼睛看他们。胸口一阵阵地绞痛仿佛有把刀子在那里缓缓刮过，不是尖锐的疼，却格外折磨人。他阻止了旁人的上前，他人虽心有不甘，但仍在他冰冷的眼神中怯懦地瞬移离开。而后，他只是步行从那两人身旁走过，擦身过的瞬间，他喘了口气，然而呼吸窒在喉间，连喘息都是困难。他想起自己曾经也将她如此这般地搂在怀里，听闻她说起她和母亲生前的种种，说到动情处还不忘替她拂去泪水……而如今，人依旧是她，只不过那相依相偎的人中再没有自己罢了。
顾小西眼角带着泪痕，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些人一个个消失，心下松了口气。然后眼光投在那个一言不发走向自己的人，紧张地盯着他的举动。然而对方只是在他们身旁一顿，被雾气遮住的面容让她不禁想更加仔细地探寻，恍惚间……那若隐若现的眼睛似乎滑过一丝琢磨不透的伤痛表情，她有些微怔……那样眼熟的神情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她开始自嘲自己的太过于敏感……可是，为什么看着他一晃而过的身影，心里会陡然升起一股郁气，久久不能消散。
第四十二章 冻结（一）
更新时间2010…8…6 0：16：39 字数：2332
黎明时分，随着两人在山间踉跄的脚步声，光影突然乍现，原来是另两拨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匆忙赶来。
“小西……！”雷诺很快瞬移到顾小西面前，顺势将她拉离齐迹的身边，因为担心声音而变得有些颤抖，“怎么……会这样？”
顾小西感到他指尖停留在脸上传出一丝冰凉，这才想起自己很可能……毁容了，于是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没事，现在已经不疼了。不过这样的我……也许以后脸上会留有疤……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余光瞟向齐迹那边，那些前来接应的人此时正扶着他询问些什么，而他却一言不发地看向这里，心里没来由地骤然揪紧。
“……你在说什么傻话？！”雷诺一愣，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强迫她专注于自己这里，“你是我的女人，不管毁容与否，现在，以后，将来……都将是我雷诺·米修斯的专属！”墨黑的双目弯成月牙，如此的甜言蜜语在他口中竟变得魅惑不已，仿佛一位野心勃勃的王子站在高塔上挥剑向世人宣布他的所属领权，霸道却不失风度。
顾小西望着雷诺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心下一片惨然，恍如隔世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再看向他眼里的自己，胆怯，懦弱，只想逃避，不敢面对。于是她只能任由对方将自己揽入怀里抱紧，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也许……自己真是欠了秦穆很多，所以冥冥中才会注定要在和他有着相似容貌的人身上弥补吧。
骤然而起的咳嗽声突然打断了顾小西的思绪，她在雷诺怀里一颤，轻推开了对方，随后情不自禁地叫住前方即将离开的一个人影：“等等！”
齐迹顿住，随后示意其他人先行离开。
“……谢谢你救了我，而且……还帮我疗伤。”一瞬间顾小西不知要说些什么，不经意间摸到腹部早已结了血痂的伤口，于是急忙开口拦住他，只为了能再多看他一眼。
可是齐迹并没有转过身，只是背对着她微微震颤，咳嗽一声盖过一声。
“你怎么样了……？”顾小西想起不久前他为了救自己而遭受的重创，心里顿时一凉，说着就要追上前察看他的伤势。
“别过来！”齐迹在咳得快要喘不过气的同时出声阻止了她，声音是说不出的虚弱，但还是让顾小西停住了脚步。
“我没事，咳咳……咳……”刚才只顾着逃命，直到背部伤口撕裂的疼痛感牵扯着胸口莫名的剧痛，齐迹这才察觉衣服下摆早已被血浸透，不断滴落的粘稠声响在寂静的林子中显得十分突兀。不愿意被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至少……想在离开之前给她留下完好的印象，给自己最后留点尊严。
“你……到底怎么样了？你别吓我……”顾小西看着他震颤不已的背影，焦急得几欲迈开步子，却顾及着他刚才的话而迟迟没有行动。
至少…她还是担心自己的，不是么。齐迹的嘴角上扬，蓝色的瞳仁里神情错杂。“回去吧。”他抹掉唇边的血渍，“咳咳……你的伤还需要静养，……之前我只是替你止了血。至于……脸上的…不用担心…他会有办法的。咳咳……咳……”话中的“他”当然是指在一旁静观的雷诺，魔党流传千年的夜光镜完全有治愈伤口甚至是抹平疤痕的能力。
而此时，雷诺虽然很想就这么带顾小西一走了之，但从齐迹的举动明显能看出他受了重伤。听顾小西的意思，他多半是因为救她而变成这样，所以雷诺难得好心地打算给他们留点时间。虽然“艾尔之瞳”重要，但是……却比不上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尽管弈没有达成目的，但他的及时收手还是让雷诺捏了一把冷汗。所以当其他杀手向他汇报其中缘由时，他反而松了口气，并不怪罪一旁早已魂不守舍的弈。
“齐迹……”顾小西站在原地，还想说什么却被齐迹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硬生生地哽在喉里。是啊……还能说些什么呢？自己早就没有资格去挽留了……想着她不禁自嘲起来。眼看着那一抹白发消失于路的尽头而无能为力，于是她缓缓闭上眼睛，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无力地向下倒去。
雷诺适时飞速上前，不作声地将她横抱起来走向路边的马车。不时低头看着那挂满泪痕的脸，他陡然生出了一个自私的想法：如果她的脸上保留着疤痕……甚至是让她彻底毁容……也许是个不错的办法，这样……她就不会在外招摇生事，完全属于自己了。像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紧接着晃了晃头，然后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苦笑着叹口气。
与此同时，格尼维亚城堡地底的暗夜殿里，加文才被告知关于红堡的细枝末节。
“什么？！您怀疑雷诺结盟的动机不纯？”加文惊讶地听完长老布莱恩的话，脑中闪现着有关红堡和雷诺不连续的片段和画面，萌生出的不好的预感让他浑身不自在。
“不必太惊讶。”布莱恩斗篷下的眼睛闪着幽暗的绿光，“作为整个血族的领导者，你对每个人都应该持有怀疑的态度，何况是早有叛乱之心的魔党。”
“可是……”
“没有可是。我知道你们曾经相识甚至很要好，但你不能就凭以前那些来判断一个人的是非曲直。你们后来有多久没见面了？一百多年……！这一百年如果放在人类身上，完全能把一个人由生变为死……你又怎么能确定他不会在这一百年间改变心性，变成你所不认识的人呢？”
加文低着头，有些不敢相信长老的话，可是却又不得不为了大局思虑这些。
“在我看来，雷诺他城府极深，本人并不是你平时所见的那样。我倒想看看……面具下面的他究竟有何能耐。”
“所以，您就暗中派安格斯前去红堡调查吗？”不久之前，加文意外收到下人的汇报，说是红堡那边情况混乱不堪，许多当地的血族逃的逃，死的死，有的甚至鬼化……重点是德瑞克伯爵不幸身亡，而安格斯尽管受了重伤，却不负所望地将“艾尔之瞳”带了回来。
“恩，不过现在也不能确定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雷诺……”布莱恩转过身去，手指一挥，一排排的火把依次被点燃，将整个殿照得异常的明亮。然后他又继续道，“但唯一可确定的是肯定有一股外族势力想要并吞我们血族的千年基业，单从抢夺远古流传下来的‘艾尔之瞳’就不难看出……”
“……不管事实如何，我先派人盯紧雷诺再说。”加文听到长老严肃的语气，不禁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必。”布莱恩竟然轻笑了起来，“我早已派人潜伏在他身边……”
第四十三章 冻结（二）
更新时间2010…8…9 2：11：50 字数：3484
清晨的阳光总是让人觉得充满希望，顾小西睁眼瞄了一眼窗外，心情雀跃。然后，她竟然又把脸埋入被褥里，闻着上面与整个房间相似的玫瑰香气，一种满足感逐渐升起，于是裹着被子左翻右翻，好不惬意。
可这种满足感还没持续多久，空白的大脑就突然涌入一些片段剪影，接着全身就颤起来，好似一波波强电流袭来。猛然坐起身，“……昨晚我，我怎么会那么做？！我真是疯了……”她小声哀嚎着，生怕音量过大把那个叫雷诺的“狼”再招来。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宝贝，你在嘀咕什么？”其实雷诺早就屏退了仆人在门口候着，这么可人的睡姿怎么能让别人率先看见？于是天还没亮，他便早早来到这里，将一束还带有露水的蓝色妖姬插在花瓶里，然后静观其恬然的睡姿。
“宝……贝……？你，你叫谁呢！？”顾小西听着门口传来的声音，鸡皮疙瘩顿时集体立正，然后通通滚落在地。
“当然是你~”雷诺优雅地进入房间，他今天特意在宝蓝衬衣外套了件白色镶金边的马甲，再配上黑领结白西裤，从头到尾就一从中世纪油画中走出的贵气伯爵。
呆了片刻，顾小西立马收回投在他身上目光，严正以待：“别这么叫我……我都快被恶心死了！”说完还作势一副极欲呕吐的模样。
“这个称呼是为了表明我们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你要认真对待~”雷诺无视她的表情，打了个响指招呼下人们进屋。
“你你你不要这么矫情好不好！我……不就是……那个啥你了嘛，至于吗！”顾小西不习惯被人伺候，于是一边慌张穿上外套一边埋怨着。
望着她泛上红晕的脸，雷诺突然来了捉弄她的兴致，于是倒退一步，手扶额头作痛苦状，干脆将表演进行到底：“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对我负责任了么？那你昨晚还……唔！”只见顾小西迈步，冲刺，跳跃，然后死命捂住那个有强烈表演欲的人的嘴。
呼……从来没这么身手敏捷过。顾小西踮起脚才勉强维持住这个动作，心里还不由地夸赞自己一番。
而雷诺看她那么累，于是便稍微弯下腰，让她有足够的高度来捂住自己的嘴。
“你再嚷嚷我就把你扔出去……恩，命人把你扔出去！”知道自己没那么大本事，顾小西还是要装成凶神恶煞的样子威胁道。
“恩恩……”雷诺眯着眼，眉眼弯弯，纵然被捂住嘴，却仍然能从中传出些许的笑声。
看他应声了，顾小西这才松开手，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有什么好笑的！口水都喷我手上了！”说完刚转过身拿起餐盘里的杯子正准备喝水，谁知身后那人竟得寸进尺地走到她正面，伸臂将她整个人圈住，于是杯子应声落地，碎了一地。
如墨染的双瞳泛着零星的流光，雷诺此时笑得格外亲昵，甚至还带些宠溺的意味。可是另外一方却只是僵硬地站着，看着他越凑越近，最后将下颚抵在自己肩上，如水的记忆瞬间从心底流过，顾小西有些发颤：此情此景……好熟悉。她怔然了，随即说出一句和记忆中相似的话：“快让开……”
“让我靠一下，就一会儿……”让顾小西更为惊讶的是，他的回应竟然跟记忆那么相像，于是她瞬间产生了错觉：仿佛自己再次回到了那个频频出现在梦里的夜晚——微凉的晚风，月光浸透的美术室，一脸温存的男孩以及那个心如鹿撞的女孩……男孩也是将头倚在女孩肩上，随口说了句“让我靠一下，就一会儿，好累……”然后两人就这么维持着暧mei的姿势，好长时间都没有分开……她有些留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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