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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臣环伺 作者:御景天-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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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离京掌军已约莫三月,皇上若想知军中详细情况,不妨召他回京一趟。”韩溯道。
萧纵想了想,“朕倒是真想召他回来问一问,不过,眼下还是算了,让他多费些心在练兵上吧。”
正说着,通向这竹轩的花园小径上冒雨匆匆跑来一人,到了萧纵跟前,叩首呈上一本折子,“皇上,东行馆秦王殿下派人送来表折。”
萧纵在看到那折子封口处咆哮的图腾印戳时,就已知道折子出处,他接过看了看,没作多想立刻着人备了轿子出宫。
到了东行馆,秦王的近臣孟和将他引入一间小花厅,道,秦王正在小憩,已经差人去禀报,不知圣驾驾临,失礼不敬之处请皇上恕罪等等马马虎虎请了罪,孟和便退下了。
萧纵对他失礼的态度此前就不怎么放在心上,眼下他被秦王的折子占着心神,更加没拿此当回事。
在小厅中坐了片刻,萧纵把等会儿他跟秦王见面后的情形做了几个设想,心头不禁有些犯堵,便起身到窗边吹了吹风。
小窗正对着园子,园中几株茉莉迎着秋雨,开得正好。
萧纵看着那茉莉,不由自主想起御花园中的茉莉树,上一回跟秦王面对面的情景涌了上来。那日在御花园里,因为那面亲王印,那个男人多番追问无果,最后阴沉着脸色出了宫。
他看不清楚,那样咄咄逼人的盘问,究竟出自何意。
其实就算他知道了何意,又有什么分别。
终归藩王是藩王,帝王是帝王。
萧纵跨出花厅,借着前次来行馆的记忆,绕过花园,顺着长廊到了后院。
秦王寝房前,守备的亲卫躬身施礼,对他道:“皇上,我王刚起,正在修理仪容,仪容不整有碍龙眼,请皇上在厅堂多坐片刻,主上打理好了,马上便到。”
萧纵皱了皱眉,心道,这摆谱也摆得没边了罢。“朕只与秦王说几句话,没那些计较。”转身示意身后亲随在外等候,推着秦王紧闭的寝房门,跨了进去。
“皇上……”秦王的亲卫在一旁干巴巴唤了一声。
萧纵一跨进门,只抬起半个头,就后悔了。
秦王确实是在修仪容,不过他修得范围大了些,全身泡在水里修的那种。
萧纵撞见秦王洗澡,这却还不是最尴尬的。
他撞见了秦王出浴。
萧纵进去的时候,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的,秦王恰好从浴桶中站直身,跨出来。
萧纵呆了呆,看着那沾水的一身精肉,紧腰实胸……下意识转身就要出去。
身后却一道低醇的声音,“皇上方才不是说不计较么?”
萧纵本来颇有些抑郁烦堵的心,顿时抽搐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放秦王前,想了一下还是得说些时局,于是秦王就只放了一半
第二十八章
稍待了片刻,内侍来禀,韩太傅进宫接司马公子来了。
司马贤闻言便起身请退,临出竹轩不忘回头风情万种地朝萧纵挑眉,“皇上请三思,微臣可都是为皇上着想。”
一旁候着引路的内侍,瞄见那引人遐想的勾魂一眼,又看天子一脸心不在焉两眼发直坐在桌边走神,忽然很胆大包天地有了一种想法。于是,他在一路领着司马公子出御花园时伺候地格外殷勤周到。
萧纵坐在竹轩里走神,不会料到自己那本就惨不忍睹的名声过些时日可能会更加惨不忍睹,他轻锁着眉为国事操心。
近几个月来他的操心事十成九是因着秦王一个人。
那些他已经在心中反反复复倒腾无数遍的时局,只要稍一闲静下来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一遍再一遍的倒腾,拜秦王所赐,他每倒腾一遍,心神都要伤几分。
眼下,萧纵扶着额又在伤神。司马贤的那一句,“削了秦王的势,是杀是剐,是当牛做马,全凭他一句话。”来来回回在脑中翻腾。
当牛做马,当牛做马,他倒是想。
下意识的揉了揉额头,一张嚣悍的面孔蓦然划入脑中,厉眉冷目,精湛冷峻。萧纵忍不住苦笑,哪里有这样凶悍的牛马。
独坐在御花园中,望着茫茫雨势不知过了多久,王容来禀,韩太傅求见。
萧纵收了收心绪,定了定神,他伤神太久,心情有些郁郁,声音不免有些飘:“宣。”
司马贤这趟进京,逗留期间大小诸事一应都是韩溯在打理,他把楚王二公子送回到竹湘院,楚二公子留他坐了片刻,套了会儿近乎,韩溯从竹湘院出来后立刻进宫请见萧纵。
“楚王之计,合力共抗秦王,不知皇上究竟意下如何?”韩溯刚坐定,便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萧纵发飘的神思这才全部归位,他略有些吃惊地看了太傅片刻,微微皱了皱眉:“司马贤把事情都与你说了?他撺掇你来的?”
韩溯没有做声,只轻轻啜了口茶。
萧纵沉吟了片刻,端起茶杯也啜了一口:“司马贤昨天夜里劳师动众弄出了那么一茬子,掩人耳目到朕跟前献策,朕道他行事多谨慎周密,这才过了一晚,便按捺不住将此行目的透露给太傅,他是想借着太傅说动朕,看来他是真的沉不住气了。”眉头微拧,“楚王确实是急了。”
韩溯搁了茶杯,默然半晌,淡淡道:“皇上所言即是,司马贤的确沉不住气,楚王确实急。不过,急得沉不住气的不光只有他们。”瞥了萧纵一眼,“还有臣。”
萧纵愣了愣。
韩溯顿了片刻,侧头淡淡看着天子,“臣急皇上该做决定之时,怎的如此犹豫。臣也一直想问一问,皇上对秦王到底是何心思?”
这句话他压在心中有些时日了,从那一回天子因即将上京的楚王公子私下去见西北战狼,他就有此一问。对于一个威胁着江山的藩王,天子当时的举措太过轻率,也着实算不得高明,更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冷静自有谋略在胸的陛下会做出的事……并且到现在他仍然认为天子不必特意到西北战狼面前跑一趟,即便事后在他的追问之下,勉强得到了个能说得圆的理由,但他,仍然不能释怀。
萧纵捧着茶杯没说话。
韩溯仍然只是淡淡地看着天子,继续道:“如皇上所言,眼下楚王急了,楚王急着先除去秦王,破制衡之局以逐鹿天下。”他面色一如既往平淡,语气也淡,却掩不住隐隐逼人之意,“皇上此前也说过,楚王充当了大半辈子的忠良贤臣,轻易不出手,出手便不会罢休,皇上眼下不答应与楚王联势,楚王必定会设法找其他由头兴事。”微微一顿,“皇上该明白,战事,只怕是早晚。”
萧纵心下沉了沉,他如何不知眼下情势看着平坦,实则比之此前任何时候都危机四伏。
韩溯接着又道:“既然战事难以避免,不论秦王还是楚王总归要除,楚王现在背着个好名声,皇上轻易不便动他,那先除秦王便是理所当然,眼下时机正是千载难逢,可皇上却对送上门的机会,犹豫不决。”
如果说此前是因为避战而无法不忌惮秦王,不能有所举动,那眼下已然没有再多顾忌的必要。
天子一直以来的犹豫,并不单纯,除却那些家国天下的理由,还有一些是他所不知道的。
“皇上,对秦王,你究竟是何心思,因何举棋不定?”
萧纵看着太傅,那斯文的面孔隐隐透出来的坚持,让他有些如坐针毡。
对韩溯,他并不想用谎言,可有些事情,他也不想多说。
转过眼望向竹轩外茫茫雨帘,默了片刻,萧纵道:“太傅不必太过忧心,朕坐在这九五帝座上,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臣民着想,对秦王,朕会给自己留退路。”转头,微微笑道:“太傅方才一席话,正切中当下局势,楚王的用心太傅既已了然,那司马贤那里便劳你多加留意,免得他从朕这里等不到结果,去挑别的事端。”
韩溯微微拧了拧眉,他并不想把人逼得太紧,半晌,道了声“遵旨。”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转了个话茬,说起骠骑将军掌军近况。
萧纵能调用的人马,除了皇城五万禁军是由老将裴掣统领,其他兵马,前宰相温庭处收归的,此前李继上缴的,总共二十万,萧纵先后都交给了任不悔掌管。他于万般无奈之下启用无名小辈统军,虽然在韩溯面前说得轻松,相信太傅不会跟无能之辈深交,实则私底下他委实忐忑了好一阵子。可幸,任不悔确实是个带兵好手,没让他失望。上个月初,他又下了一道令,命骠骑将军再扩军五万,加紧操练,以防局势突变。
如此,萧纵能用的兵马,虽然不是个个精锐,人数上已有三十万之众。
他虽然极力避战,但若是避免不了,也并不惧战。
“不悔离京掌军已约莫三月,皇上若想知军中详细情况,不妨召他回京一趟。”韩溯道。
萧纵想了想,“朕倒是真想召他回来问一问,不过,眼下还是算了,让他多费些心在练兵上吧。”
正说着,通向这竹轩的花园小径上冒雨匆匆跑来一人,到了萧纵跟前,叩首呈上一本折子,“皇上,东行馆秦王殿下派人送来表折。”
萧纵在看到那折子封口处咆哮的图腾印戳时,就已知道折子出处,他接过看了看,没作多想立刻着人备了轿子出宫。
到了东行馆,秦王的近臣孟和将他引入一间小花厅,道,秦王正在小憩,已经差人去禀报,不知圣驾驾临,失礼不敬之处请皇上恕罪等等马马虎虎请了罪,孟和便退下了。
萧纵对他失礼的态度此前就不怎么放在心上,眼下他被秦王的折子占着心神,更加没拿此当回事。
在小厅中坐了片刻,萧纵把等会儿他跟秦王见面后的情形做了几个设想,心头不禁有些犯堵,便起身到窗边吹了吹风。
小窗正对着园子,园中几株茉莉迎着秋雨,开得正好。
萧纵看着那茉莉,不由自主想起御花园中的茉莉树,上一回跟秦王面对面的情景涌了上来。那日在御花园里,因为那面亲王印,那个男人多番追问无果,最后阴沉着脸色出了宫。
他看不清楚,那样咄咄逼人的盘问,究竟出自何意。
其实就算他知道了何意,又有什么分别。
终归藩王是藩王,帝王是帝王。
萧纵跨出花厅,借着前次来行馆的记忆,绕过花园,顺着长廊到了后院。
秦王寝房前,守备的亲卫躬身施礼,对他道:“皇上,我王刚起,正在修理仪容,仪容不整有碍龙眼,请皇上在厅堂多坐片刻,主上打理好了,马上便到。”
萧纵皱了皱眉,心道,这摆谱也摆得没边了罢。“朕只与秦王说几句话,没那些计较。”转身示意身后亲随在外等候,推着秦王紧闭的寝房门,跨了进去。
“皇上……”秦王的亲卫在一旁干巴巴唤了一声。
萧纵一跨进门,只抬起半个头,就后悔了。
秦王确实是在修仪容,不过他修得范围大了些,全身泡在水里修的那种。
萧纵撞见秦王洗澡,这却还不是最尴尬的。
他撞见了秦王出浴。
萧纵进去的时候,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的,秦王恰好从浴桶中站直身,跨出来。
萧纵呆了呆,看着那沾水的一身精肉,紧腰实胸……下意识转身就要出去。
身后却一道低醇的声音,“皇上方才不是说不计较么?”
萧纵本来颇有些抑郁烦堵的心,顿时抽搐了一下。
第二十九章
萧纵十分幸运地撞见了精彩场面,面皮正发紧。
“皇上,穿堂风大,臣风寒初愈,望皇上体谅一二,与臣把门关上吧。”秦王的声音依然低醇,不紧不慢沉沉地飘了过来。
萧纵杵在门边,尴尬地虚垂着眼睑。自打他一脚踏进这间房,赤条条一具身子赫然扎进眼中,他就再没敢把眼光往房中央摆。这会儿听到秦王说要关门,萧纵想,他还是先出去,在廊里站站,等人收拾停当了再进来不迟。刚要回身跨出门去,却突然觉得这好像是自己落荒而逃,在人面前示了弱一般。
不过就是一副光身子,他有的,自己一样不缺,他跑什么。
萧纵在门边定了定神,抬手把门一合,向房里走,在靠里墙而设的一张靠椅里坐了下来,静候秦王更衣。
秦王站在浴桶边,见萧纵当真一脸淡然走了进来,坐在一旁等,利眼微微一挑,淡淡朝天子瞥了一眼。这房中其实设了一扇七尺高四排扇云母屏风,要遮一遮秦王现在的不雅,绰绰有余,不过秦王丝毫没有要移到屏风后面避嫌的意思,他瞥了萧纵一眼,拿了搁置一旁的干巾,如若无人擦起身子来。
萧纵眼角抽了抽,他虽然克制了心中的别扭没有退出去,但对看人擦身子也确实没兴趣,只好转过眼把房内陈设来回扫了两遍,目光触及临窗摆放的那张小榻,呆了一呆,很不是时候的记起某些回忆,眼皮不由自主又抖了抖,木着脸别开,转回视线。
哪知那厢秦王身子还没擦好,没留神便又再上下瞧了个遍。
野旗一族自古风俗,男子蓄发较中原人长,这会儿秦王沾了水的长发正凌乱散扒在他那宽肩后背上,没个遮拦的身子魁伟挺拔,一身肌理线条坚硬饱满紧绷,还有几颗水珠顺势而下。秦王擦身正擦得不紧不慢。
萧纵委实有些郁郁,他今日是为着正事前来,相信秦王自个儿心中不会没有数,但眼前这一出又是在作甚?
“秦王,你身子前几日受寒,这才刚转好。眼下天气阴冷,实在不合适沐浴,快些擦干了身将衣袍披上,莫要又受寒了。”萧纵终于忍不住道。
秦王没吱声,仍然慢条斯理擦着他那一身精悍的肌肉,片刻,终于把自己擦干了,扔了布巾,抓了件黑袍子往肩上披,“难得皇上也还记得臣病着,臣这几日发了几身汗,”顿了片刻,淡淡道,“皇上不是总嫌臣身上味不好么。”一边绑腰带一边朝萧纵走来。
萧纵坐在椅里想,他刚刚是不是听差了什么。
从上一回御花园中不欢而散之后,他紧接着便听侍卫报秦王在行馆里折腾亲卫,然后折腾了半月把自己折腾病倒。他是想象不出如秦王这般冷峻冷静之人折腾自己是哪种样子,可能是很暴戾。不过,今日从他踏进这房,见到的秦王与此前并无不同,冷峻依旧,深刻的五官精湛若刀刻斧凿,线条硬朗,狭长的眼眸光冷厉,一如当日大明殿上觐见的那刻,慑人心魂。实在要说有哪里不一样的话,似乎气势上沉敛了些。
一脸沉敛的秦王不咸不淡吐了这么一句。
萧纵想秦王是在挖苦他吧。
心下不觉有些犯堵,他今日来得不是时候,或者如韩溯所言,他本就无需走这一趟。
正当暗自烦闷,秦王已走近他面前,眉眼微挑,玄黑的缎面锦袍半包半敞裹住结实精悍的身躯,顺手拉了张靠椅,秦王在萧纵对面坐了下来,绣着金边万福纹的衣襟半拉,露出一片铜色胸膛,饱满的肌肉微鼓,蓄着经年征战沙场搏杀融入肌骨的力量。
萧纵刚想开口,瞅见那片胸,微微闪了闪神。
那胸口遍布伤疤。
厮杀战场的人,任你武艺冠绝天下,都不能在千军万马森森刀戟中游刃有余。
当初留这个男人在信阳宫解封魂之毒的时候,他已经留意到那副魁伟健硕身躯上刀剑留下的几道狰狞伤痕,只是,适才无意间见着了裸身,又着实被那一身大小交错的新旧痕迹震了震。
且不论这个男人最终安得是什么心,到底这些年戍守西北疆域,战外邦驱鞑虏的,是他拓跋锋。
“那道伤怎么来的?”萧纵看着那半开的衣襟,一句话下意识就问出了口,随即又有些后悔,眼下,他又问这个做什么。
秦王自在萧纵对面坐下,并未发一言,只身子轻斜,靠着椅背微微眯着眼,看着萧纵却不知在想什么,冷峻的面孔不似平日锐意逼人,听到萧纵发问,一瞬间似乎怔了怔,扫了自己胸前一眼,淡淡道:“皇上说的是哪条疤?”
萧纵默了片刻,抬手略是比划了一下,“脖颈处划下来的那道。”那疤痕已经泛白,贴在秦王铜色的肌肤上,几乎是靠着颈脉往下一直拉到了左胸,格外扎眼些,“看起来是个旧伤,似乎不少年了。”也应该,不是轻伤吧。
秦王只微微掀了掀眼皮,看着萧纵,对那当初几乎是要了自己命的一刀一句话带过,“第一年上阵,被人砍的。”薄唇扬了扬,“皇上在意?”
萧纵转过头,避开对面乍然之间锋芒逼人的琥珀色眼眸,没说话,半晌,却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秦王何时开始上沙场的?”
他今日分明不是来说这些的,可一些事情却似乎一旦起了头就不能停止。
“十三岁。”秦王挑眉,却不知为何唇边竟然有一抹笑意。
萧纵记得他的二哥睿王是一众兄弟中最早挂军职的,那也是满十五岁之后。十三岁,不过还是个青涩半大少年,夹在千军万马之中十之八九会被踏得尸骨无存。
毕竟刀剑不长眼。
萧纵下意识地又朝秦王脖子上那道疤痕看了一眼,也许,顶着个王子身份刀剑还真长着眼,“朕听说先秦王其他几位公子都是年满十七岁才披甲上阵,秦王还真是不惧生死啊。”
秦王微微挑了挑狭长的眼:“臣要怕死,今日顶着王爵的只怕就是其他人了。”
萧纵看着他脸上那抹冷峭,没有说话。
“怎么不问了?皇上要是还想知道臣的什么事,只管开口,臣定然不会有所隐瞒。”秦王道。
萧纵淡淡转过眼,“秦王之事,倘若日后你还想对朕说,朕洗耳恭听。不过,今日我们还是谈谈你的那份表书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稀饭搞暧昧,河蟹大风一刮,我就更加稀饭搞暧昧。
鉴于大家催得急,我先更一点,另外一点暧昧看今晚能不能更。今晚不更就只能等明天了。
另外,其实这是正剧,只是我把它写得欢乐了些,正剧味道没那么浓了,到底它还是个正剧,H神马的没你们想得那样快。
第三十章
“臣的表折有哪里不妥么?需得劳皇上亲自驾临。”秦王轻靠着椅,淡淡道。
萧纵没有说话,只看着那一张深沉又自若的面孔,微微皱了皱眉。
“臣上京已有三个月,西北十六州军务政务早该积压如山。此前皇上登基臣因正当巡边未能朝拜,如今,臣对皇上忠心已表,想必皇上也该满意了。外臣常驻皇城难免惹人非议,臣自当请辞,皇上何须为此事特意跑一趟。”顿了顿,挑眉,“皇上跑这一趟,又想与臣谈些什么?”
今日秦王差人递进宫的,正是他的请辞表。表上说,后天一早,秦王将在大明殿上与萧纵拜辞,回西北。
萧纵沉默了片刻,道:“朕想与秦王谈什么,秦王当真一点猜不到么?”
秦王并没有立刻说什么,待了片刻,才不无讥诮道:“皇上乃天子,天子之意,为人臣子的怎好妄自揣测。”
“秦王何必在这个时候倒抱起君臣纲常来了。”萧纵自座上起,悠悠踱了几步,他在这行馆里,先是因着秦王的全身仪容修整,后来又由此挑起诸多话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辰,废话再不能多说,便开门见山道:“朕到此,是想请秦王不要这么急着离开,能在京师多留几日。”
秦王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皇上是在说真的么?”顿了片刻,淡淡道,“臣一直以为臣与司马贤同处京师,会让皇上觉得寝食不安提心吊胆。毕竟,皇上上次可正是因为这等不安,还到这寝房之中,委屈了自己一回。现在您跑来挽留臣,难道真的已经全然不再担心臣与司马贤共处会否闹出点什么不愉快,让局面不好收拾?”
萧纵默了默,背过身,道:“那日之事,朕早先已经说过,不过一场交易,秦王何必还三番四次翻出来说。”口气微有些冷。他背对着秦王,并未察觉身后一双飞挑入鬓的眼,因他这句话乍然之间升腾起一股冷色。
顿了片刻后,萧纵接着道:“秦王与司马贤能不能两相无事安然处之,朕确实没少为此操心。朕闻秦王甚少与人承诺,但承诺了必会守诺,所以,朕望秦王不要失信于朕。”
“皇上既然怕臣失信,又何还必留臣,臣走了,您不正好省心么。”低醇的声音掺着淡淡的冷意。
萧纵缓缓转过身,看着秦王暗沉的面色,好半晌,才终于道,“秦王说这话分明是让朕为难,虽说朕不乐意见秦楚之间生事,能不让你与司马贤在一处,自然好,不过如今的局势,秦王该知道只有你在皇城里镇着,大周才比较太平,朕才能稍适安心。”
秦王看着萧纵,一言不发。
萧纵也看着秦王,但却不能一言不发。微微叹了口气,萧纵淡淡道:“朕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秦王可是明白了朕的意思,愿意应了朕多留几日?秦王在京一日,朕一日以藩王之礼相待,你看如何?”
秦王仍旧许久不发一言,过了多时,才冷冷道:“如果臣不答应呢?皇上待如何?”
萧纵看着那双狭长的眼中掀起的一道薄光,默然半晌,不由苦笑。
果然。
果然是不答应。
他待如何?他能如何?
暗自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萧纵刚想再开口,这时,紧闭的门外忽然隐隐有嘈杂声传来,似乎是沿着长廊顺过来,由远及近,嘈杂声渐渐清晰,却是一群凌乱的脚步声,掺杂着兵刃碰撞尖利刺耳的声音。
萧纵不由皱了皱眉,侧头朝紧闭的房门看去。
脚步声到了近处,嘈杂消顿了片刻,随即一阵刺啦刺啦刀剑出鞘的尖利声响,门外便有人大喊:“保护皇上!”紧接着各种混乱的声音蓦地炸了开来。
萧纵眼角微微朝身后秦王瞥了瞥,最终还是转过眼看向门那处,一门之隔,兵刃铿锵,外面似乎正激斗得酣。
秦王此时已从座上起,整了整半敞的金边万福纹前襟,慢慢踱到了萧纵身侧,刀刻似的脸冷峻凝然,看着萧纵的眼薄光厉厉,锋芒如刺。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撞开,进来一人在门槛处单膝下跪,却是秦王的近臣孟和。
“王!”孟和半跪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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