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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狼個個不好惹-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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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天铭泱,只是想稍微给翎鸢一些适当的警告,却不曾想,往往越是无心的话语,便越是有着一语中的的魔力。
多年之后,天铭泱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当初没有说出那样的丑话,或者,一切,都不会演变到如今这种没有退路的地步……
然而,生活,从来都没有什么如果。
*
在墨即的照料之下,翎鸢的伤恢复得很快,几日以后,便基本上行动如常了。但是因为墨即坚持,务必要等到翎鸢伤口完全痊愈,才可以用他的血解蛊毒,天铭泱只得毫不情愿地恢复了每日被墨即看诊的日子。
自然,对于那个不吃亏的家伙来说,诊金绝对不能怠慢。
“实际上,你是骗我种下蛊毒的吧!就为了这源源不断的财路?”这日,在楼外楼被墨即把脉检查的时候,天铭泱随口道。
“喂!明明是你,为了找到翎鸢,自愿跑到我这里来要种血莲蛊的!再说了,亲亲,你看我是那种人吗?”墨即立刻赔笑。
天铭泱抬了抬眼皮,递过去一个你就是那种人的眼神,然后懒懒道:“喂!我明天不过来了,睦南的使节要回去了,我那皇帝老子吩咐了,明天我得去送行。当然,主要是送我二哥和六哥。”
“嗯,随便你了。”墨即不甚介意地点点头,开始倒弄自己的草药,不时在宣纸上记两笔:“那这次,就把前几次欠的诊金结了吧!”
“……”天铭泱眉头一皱,正要发作,只见墨即抬起头,怔怔看着自己的身后,然后道:“诶?翎鸢你怎么……”
“明日的送行,我也要去。”翎鸢淡淡看着屋里的两个人,甩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待到天铭泱回头的时候,便只看到一个桀骜不驯的背影,一闪而逝。
这家伙……用不用这么嚣张啊……
皱皱眉,天铭泱吐出一口闷气。
门外,翎鸢倚在不远处的墙壁之上,微微仰起头,瞳孔里折射出湛蓝的天空。
刚刚,他们可是说,那个人竟是为了救自己,自愿往身上种了蛊毒……
天铭泱,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37 心动(上)
送行的那日,北风猎猎,呼啸而过,好似豪迈的号角。
经历岁月锤炼的城楼,每一寸斑驳,都是这个王朝蓬勃生命的篆刻。而此时,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王者便站在那里,俯瞰整装待发的三军。
天字旗帜在狂风中飘扬作响,钢铁甲胄反射出日光炫目的金芒,三万精锐,浩浩汤汤,从城门外铺陈开来。朗日晴空下,是军人不朽的气魄与威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吟唱了无数次的战歌在心底咆哮,众将士仰望着那个高不可攀的王者——挺拔,高大,雍容,威武,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一步步走上点将台,那鹰隼般的视线此刻正在自己身上垂顾,一身戎装,金盔战甲,闪耀着无可比拟的荣光……
那个昔日亲自挂帅,平定藩乱,踏平睦南,三分天下的皇子,那个曾经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推翻腐朽的皇子,那个几近被神化了的天泽王朝前朝第六皇子,如今已然成为天泽人人敬仰的至高无上的王,他的功绩,无从湮灭,他的锋芒,永不黯淡,他的地位,也势必无人可以取代。
“天澋曜,谨祭列位先祖在天之灵,自天朝开国以来,朕理内忧,平外患,励精图治,但求我天朝昌隆泰安。然楚池藩国,虎视眈眈、侵扰内地、意在灭天称霸。朕一忍再忍、一让再让,而楚池番疆是一犯再犯,已成大患。应盟约国之诚请,也为我天朝的江山社稷荣昌,朕决定替天行道,授命龙延澈将军,率军三万,荡平全楚,钦此!”
洪钟一般的声音在城楼上空回响,引发将士心底激昂的共鸣,龙将军喝下战酒,举剑立下盟誓——不胜不归!
酒再满杯,天澋曜将战酒分别送入两个儿子手中,便像当年,自己从父皇手里接过战酒,也便接过了这锦绣河山。
“盼吾儿早日凯旋!”弦音低沉有力,天澋曜微微扬起头,凛风掠过双颊,极目远望,江山如画,气魄与野心从不因时间流逝而褪色,此心此境一如当年。
三军同喝,齐步离京,将士银色铠甲与帝王黄金甲胄交映,也许是戎装折射了太多的日光,也许是今日的帝王太过闪耀,站在天澋曜的身侧,天铭泱竟是一时有些炫目。
睿智、从容、英明、威武……
他几乎拥有一切令人渴慕的特质,他本就是个炫目的王,正如此刻,他站在点将台上,孑然一身,那是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与之比肩。
天铭泱仰视着,日光在眼眸里洒下一片灿金的眩晕,从没有一刻,他觉得自己距离这个皇帝有这么远,他们之间相隔的不是万水千山,而是永远也逾越不了的光阴。
不是他走的太快,也不是自己追不上他的脚步,而是,从起点开始,他就比自己领先了十多年的阅历……
胸口,忽而剧烈地刺痛起来,仿佛所有蛊虫在此时悸动,恣意啃噬这副身躯。
他,想追赶他。
原来如此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这种想法的?也许,当自己决定不做一个小孩子,当怕麻烦的自己自愿走入天下争夺的漩涡里时起,就已经开始追随他的脚步了吧……
可是,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呢?
慢慢溢出一丝苦笑,天铭泱只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头脑在一瞬间被搅乱,心跳也变得慌乱起来,视线失神地游走,然后,慢慢追随上天澋曜的身影,跟着他的脚步,从点将台上,一步一步游移。
“倾卿,你脸色不好,可是不舒服?”温柔的语气,似乎瞬间换了个人,天澋曜背对着日光,整个人晕了一层暖光,对着天铭泱,微微地笑。
思绪有一瞬间的定格,天铭泱怔怔看着天澋曜,心在这一刻被猛地击中。
为什么,这个从来都曲高和寡的皇帝,每每对待自己的时候,都是这种亲近的姿态呢?为什么,只对自己露出这种温柔的表情,为什么,只让自己感受到他身上的寂寞,为什么……自己,对于他,非要是特别的!
身子不受控制的一晃,身后很快被一双冰凉的手推了一把,后脑传来耳语:“放清醒一点!”
那是翎鸢特有的清冽的声音,此时,如同泉水一般,冲散了天铭泱烦乱的思绪,迷离的神色瞬间恢复,尽管心底依旧微微慌乱和刺痛,但是,他已然清醒,一切都可以掩饰。
“父皇,儿臣被太阳晒得有点晕而已,没事了。”
天澋曜点点头,心却是没能因此放下,他的视线越过天铭泱,略显迟疑地落在他身后那个垂眸敛目的侍卫身上,良久,才离开。
*
那日从城楼回来,天铭泱便是有些神思游离,虽说该办的事还是按部就班地办着,却总是有那么一点心不在焉。但是若问天铭泱他自己,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或者,他实际上并不想知道那个所以然。
血莲蛊尚未解除,白日里的困倦便是免不了。
天铭泱是最讨厌上朝的,早起本就折磨人了,还要在拢音效果极好的金銮殿之上听那些大臣们唧唧歪歪,声调连个平仄都不舍得分也就算了,还往往絮絮叨叨没个重点。
每到此时,天铭泱都不禁有些替皇帝觉着可怜,不仅要忍着,还要从冗长的发言里提取言简意赅的重点。
皇帝,果不是谁人都能当的!
再者说,这大殿,宽敞是宽敞了,四面漏风,一大早儿本就没什么暖和气,往这儿一站就是两三个时辰,手脚早就冻麻了。大臣们好歹还出列入列走动走动,皇帝就往龙椅上一坐,动都不带动的,挨两个时辰的冻,依旧面不改色,该说是习惯了么?
而且那个龙椅,看着鎏金缀玉的倒是华丽,当真坐在上面,还这么长时间,硌都硌死了,还不好放个软垫子……当时自己挨板子的时候不是没少做垫子么,怎么也不说拿来用用……
……
每每胡思乱想这些,天铭泱的视线便是不由得飘到天澋曜身上,看得久了,便开始打瞌睡。所幸天澋曜还算体谅他,给他安排的这个位次正好有个柱子,往上一靠,困觉刚刚好。但就是睡着了,就总容易冻着。
不过,这两天,天铭泱又是在柱子根儿底下发现一个小暖炉,而且金銮殿上八个大柱子,单单就他跟前这个柱子底下有小炉。
难不成……
天铭泱看向皇帝,对方却是顾不上理会自己这里,刚刚才有些激动的心思,这会儿便又沉郁下来,大臣们叽叽呱呱地不知说着什么,听着也是烦人,天铭泱倚在大柱子上,脚尖踢了踢暖炉,说不上的暴躁。
自从那次三军出征,已经有四五天了吧,往日那个皇帝老子是一天看不见他都不成,每每下了早课都缠着不松手的,自己怎么抗议都无效。最近,倒是转了性了,连理都懒得理他,在大殿上,也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么!
就在这种无意识的烦闷情绪影响下,天铭泱浑浑噩噩的下了朝,也没什么心情上早课,随便找了御花园里一根树根儿底下,补眠。
正是三月时节,春寒料峭的娇气刚刚过去,南风软绵绵的,吹起来很是舒服。院子里早春的花相继怒放,沁人心脾的芬芳很是宜人。在这种惬意的环境下,天铭泱很快便睡过去。
芳草春花的味道,翻飞入梦,全身恍如裹挟在暗香之中。
但是比起这个,似乎那个人的味道更舒服一些……淡淡的冷香,从发丝到脸颊,从身上到指尖,只要靠近,便会嗅到那若有若无沉静的味道,闻着闻着便觉得他整个人都柔软下来。
迷迷糊糊中,天铭泱似乎看到什么人影走来,越来越近,那股熟悉的冷香也是越发浓郁,直到自己的脸被那人脸颊的阴影覆住,继而,唇畔擦过一片柔软,如一片遗落冰面的羽毛……
“父……”
天铭泱睫毛一颤,乍然惊醒,逐渐清晰的视野里,是一张倒置的脸,尔雅俯下身,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自己。
春风渡,满树繁花在一瞬间凋零,粉色的花瓣飘飞着,在天铭泱和尔雅之间拦开一道稀疏的花墙。
“七殿下刚刚喊得,可是……父……”
“……”脸色骤然变沉,天铭泱跃身而起,险些和尔雅额头相撞,一身的花瓣呼呼掉落,天铭泱瞪着尔雅,忽而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诶?你不是去凉城了么?”
38 心动(下)
“……”脸色骤然变沉,天铭泱跃身而起,险些和尔雅额头相撞,一身的花瓣呼呼掉落,天铭泱瞪着尔雅,忽而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诶?你不是去凉城了么?”
尔雅笑笑,走到天铭泱身前,却是抬起手,抚上他的唇角。
下意识后闪一下,天铭泱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别动不动就这么恶心,我跟你很熟吗?”
“呵……臣只是帮殿下拿下来这个。”尔雅温温地笑着,只见轻轻一捻,一朵粉色的花瓣掉落。然后,他便是看到天铭泱的耳根,很有趣地红了。
竟然因为一片花瓣做那种梦……当真是春天来了吗!
靠!那怎么说对象也该是个女人吧!他天铭泱什么时候沦落到想着男人思春的地步了!而且还偏偏……
“我问你为何没去凉城!你跟我这儿笑而不语是什么意思!”抬起头,正对上尔雅笑得欠扁,天铭泱脸色徒变,甚是不爽道。
“皇上为二位殿下送行当日,七殿下也是去了的吧!难道没发现跟着六殿下走到是左将军身边最为得利的军师,陈肃先生么?”尔雅笑得淡然,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这算是什么态度?
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天铭泱追问着:“父皇不是已经钦定你随六哥去凉城么?难道又收回成命了不成……”
“是微臣实力不足,不能胜此大任。”尔雅敛神,眼帘微微垂下,秀气的长睫洒下一片阴霾,说话间,总觉得整个人都泛起一丝苦涩。
“你难不成当面回绝了父皇?为什么……”天铭泱眉头紧锁起来,这件事果然古怪得紧,以老六那么紧张这个人的态度,他们的关系应当甚是亲密的,如今老六临危受命,奔赴凉城,尔雅完全没有理由扔着他不管……除非……
难道是单方面的热情?!
“这次当真触怒了皇上,所幸皇上并未迁怒六殿下。”尔雅淡淡一笑,心里却是百转着方才天铭泱的那句问,理所当然的语气,完完全全的难以置信。
是啊,为什么呢……明明是六殿下的近臣,明明食君之禄,忠君之忧,为什么这种时候,却抛弃了主子……
但是,当时那种情况,面对着那样的殿下,自己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七殿下可是好奇这些日子为何都没见到臣去上朝?臣忤逆圣上,自然是要受些惩罚的……”
“父皇把你禁足了?”
打眼看了天铭泱一会儿,尔雅轻笑着:“呐——算是吧!”
天铭泱审视了尔雅良久,还是有些不甘:“你和六哥,该不是吵架了吧?”
“七殿下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尔雅失笑:“臣只是六殿下的亲臣,奴才而已,怎担得起七殿下这种调侃?一个亲臣,还不至于和殿下形影不离的吧!”
“尔雅你还真是冷淡啊!那六哥倒是要自求多福了——”摊上你这种人……
天铭泱事不关己地耸耸肩,抬头见,便是遇上满树繁花:“不过,尔雅你当真放心么?凉城,倒是虎狼之地呢,六哥要是一个闪失,回不来了,我倒是没什么损失啦……”
“臣,相信殿下。”微微昂首,尔雅柔柔的声音难得地坚定,慢慢浮起一抹笑:“生则炫目,落也轰烈。这种花,叫做重樱。这是皇上的表字,也是殿下的信念。所以,这次奔赴凉城,臣,相信殿下。”
微微侧目,天铭泱凝视了尔雅片刻,继而抬头望着那满树的粉色,轻轻呢喃:“重樱么……原来是叫重樱么……”
抬手猛地按住心口,该死——怎么又开始疼了!
*
翰林院大学士顾长卿是不好招惹的,但是,却有人趋之若鹜地抢着去招惹他。天铭泱本是想给顾大人个省心,自己直接不去搅局了,却不想被顾大人招惹上了。
“皇上,微臣才疏学浅,教不起七殿下这样的学生!皇上另请高明吧!”
于是,天铭泱应诏来到御书房的时候,正碰上顾长卿这么一句,然后一个拂袖,气呼呼地与自己擦肩而过,夺门而出。
扁扁嘴,天铭泱举步上前,行了个礼:“儿臣参见父皇。”
天澋曜伏案批阅奏折,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倾卿不想上课,那便不用上了吧——”
本以为皇帝会训斥自己几句,如今却听到这么一句心不在焉的话,仿佛早就对自己失去期待一样,接下来是不是要补上一句——朕早就知道你没什么长性,还是算了吧?!
“儿臣没有不想上课,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罢了。”天铭泱觉着心里闷闷的,嘟囔一句。
“不舒服啊?你不舒服的频率倒是快得很!”冷哼一声,奏折沙沙翻阅的声音,似乎昭示着专心国事的皇帝,根本没把对面那个孩子放在眼里。
天铭泱正想回应,天澋曜倒是先开口抢在他前面:“既然不是不想上课,那就去给顾大人道歉,领了罚,明天按时去上课便是了。”
这话一出,天铭泱再迟钝也听懂了,第一句话那是激他呢,就等着他说想上课,皇帝再把这帽子给他扣严实了,非逼着他去向顾大人认错不可。
不过是道个歉,又不是少块肉,天铭泱天生脸皮厚,说去也就是能去的。不过,被天澋曜这种冷淡的语气说出来,他还当真有些委屈。
且不说这好像糊弄孩子一般的态度,从前哪次听了自己说不舒服,天澋曜不是立刻放下手里的事务,立即过来查看问询,什么时候像现在这么冷淡过?
心里堵得发疼,天铭泱原地站了片刻,就听天澋曜头也不抬道:“朕的事说完了,你可以告退了。”
一句话,好似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天铭泱指尖颤了两颤,才压抑着回应:“儿臣——告退!”化掌为拳,转身,迈步,天澋曜又是一句:“朕今日给你送了两个侍妾过去,你府上那些男宠,该处理的都处理了吧,堂堂天泽皇子,圈养男宠,成何体统!”
脚步猛地一滞,天铭泱慢慢回转身子,语气当即冷了几分:“儿臣不懂父皇的意思,儿臣喜欢男人,父皇早就默许了不是么?”
原先的天铭泱的确男女不忌,荒淫成性,但是对于穿越而来的自己来说,虽然不曾对与男人交欢产生厌恶,但是相比之下,还是喜欢女人多些!再者他天铭泱若是真喜欢上男人,必然就要是个像个男人的男人,府里那些个妖孽从来就没入过眼,就算皇帝不提,他也准备全部遣散了的。
但是,现在天澋曜用这种语气说出来,字里行间带着对自己好男风的鄙夷,明明就不断地与自己纠缠暧昧的他,有什么权力说出这种话!
果然,现在开始和他撇清了么!
好啊,那就撇个干干净净!只不过,即便如此,我天铭泱,也从不是任你摆布的人!
微微钩唇,天铭泱刻意轻浮:“儿臣喜欢的就是男人,这不是听父皇的,处理几个男宠就能改变的事情。如果父皇要赐的话,便赐几个男宠好了!”
“倾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天澋曜终于从一堆奏折里抬起头,天铭泱轻笑起来,天澋曜的脸色果然更加难看了:“作为天泽皇子,你有着延续皇族血脉的责任,岂容你随意说出这种混账话——”
我又不是你亲生的儿子,传宗接代何时与我有关了!
冷眼看着天澋曜,天铭泱笑道:“父皇难道不觉得,与自己不爱的人生下子嗣,是一件很悲哀的事么?”
不知为何,这句话一出,天澋曜似被戳中痛楚,眼底闪过一丝晦暗,脸色瞬间阴沉,猛地一拍桌案,疾步走到天铭泱身前,浑身都散发出凛然的危险气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是说——不是曾相爱,只是为了责任勉强在一起,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这种情况下生下的子嗣,就像是为了延续血脉而制造出来的工具,不可怜么?不敢坚守的爱情,违心的婚姻,只为传宗接代的子嗣……做出这种事,才是真的不负责任吧!”
啪——
巴掌的脆响回荡在御书房之中,天铭泱的侧脸瞬间出现一道掌印。过猛的力道,让他的身子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继而,当啷一声,天澋曜拇指上的玉扳指被甩出去——
落地,碎裂。
视线停滞在那满是裂纹的玉扳指上,记忆里某处忽而闪耀起来,那是曾经的天铭泱十岁的时候,费尽心机寻得的西域暖玉,送给皇帝作为寿辰之礼。当时天澋曜的讶异和惊喜现在还清晰地篆刻在记忆里,就好像亲身经历一般……
倾卿如此费心送给父皇的东西,父皇定要好好珍藏起来!
呵……
君无戏言,这句话真是笑死人了!
“说出这种混账话,看来朕当真是不能太过骄纵你了!”天澋曜视线划过地上的玉扳指,却是没有一丝停留,冷语不绝:“你要男宠,要多少朕赐你多少!但你也不要玩的太过火!府里那些身份不明的宠妾,你若不肯处理,朕便帮你处理,皇室血脉,岂容你随随便便污染!”
“父皇,儿臣宠爱的可是男人,怕是侮辱不了皇室血脉吧!”抬眸间,天铭泱眸子里的冷意昭然:“而且,严格来说,儿臣也不算不上什么皇室血脉!”
“混账——”天澋曜当即怒喝一声,狠手挥下来,天铭泱本就没打算躲,直接被掼倒在地,手掌恰恰按在那扳指上,玉片在手心碾碎,闷响随着片片碎玉扎入手心,消匿在血肉里。而刺痛,却沿着手掌,慢慢蔓延至全身。
“这话——朕不想听到第二次!”天澋曜脸上好似拢了浓云,浑身都因怒火而颤抖,猛地一挥袖子,喝道:“滚!现在就给朕滚出去——”
天铭泱反是一副平静模样,起身,垂着手,鲜血从手心淌到指尖,一滴一滴溅落地面,恭谨行礼,他笑的清淡:“儿臣,告退。”
转身,朝服翻飞,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外。
咚——
天澋曜猛地一拳击中墙壁,脸色铁青:“就为了留住一个男宠,竟敢忤逆朕到这种地步!本想给你机会自行处理了,你还偏偏执意违抗!那么——倾卿,你别怪朕手下无情!”
39 血莲蛊
华灯初上,夜色妖娆,楼外楼的花厅里,正是客似云来的好时候。二层包厢,个个客满,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甚是热闹。这其中,高级包厢青鸾居,最为喧腾。
摇曳的烛火晕出一片迷离,佳肴满桌,酒香四溢,天铭泱一副浪荡公子模样,衣襟凌乱,歪坐在贵妃榻上。屋子里一水儿的美人,衣料纤薄,酥胸半露,娇嗔媚吟,挤在天铭泱身边伺候。
倒酒、夹菜、揉肩、捶腿,极尽谄媚之能事。天铭泱左拥右抱,四处一亲芳泽,调戏不绝,笑语不断。
食色性也,这本该是诱惑至极的场面。奈何,即便如此,天铭泱就是提不起一丝兴致……
心里一阵烦躁,他猛地夺过酒壶,仰头便是倾倒入喉,随着美人惊呼,酒液顺着脖颈汩汩流下。一壶倾尽,手随意一甩,玉壶砰然落地,尽碎。
随即,抓起帮着自己擦拭胸口的手,猛力一拽,美人当即在怀。天铭泱一个扭身,旋即把人压在身下,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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