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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狼個個不好惹-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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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叔?”天铭泱打破沉默,眼色略略深沉下来:“父皇……是不是中过毒?”

若是说当年他娘把碧水莲心传给天澋曜,帮他解毒这种可能性最大,而如果是真如天铭泱所猜测,这种情况下,废掉天澋曜武功的决定,便是更难下了。

白凤眼神略显复杂,不耐地挥挥袖:“这些事,你自己去问皇上!”

这就是说……自己猜对了!

天铭泱心头一沉,哪里能让白凤就这么撇下自己,当即疾步挡在白凤面前:“白叔!”伸手一拦,俨然一副我便是赖上你了的架势:“白叔可是怕父皇怪罪?白叔你要是撇下我就这么走了,我现在就去找父皇,就说白叔你都告诉我了!大不了套父皇的话,还白叔你受连累,那还真是抱歉了……”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白凤终于被缠得没辙,甩出语气甚是不悦的一句。

“呵……我不为难白叔,我只想知道,父皇的毒,是不是已经解了?如果有变故,比如身体衰弱,内力消散之类的,会不会还复发?”陪了陪笑,天铭泱说话间,只觉心都是悬了起来。

白凤蹙眉看了看天铭泱,良久,才说道:“我不知道殿下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过……殿下的毒既然是化解了,便不会再复发。淤积的毒素已经入了肌理,化作顽疾,就不再是毒了,不危及性命,只需好生调养便是。”

“白叔此话当真?”

“不信殿下又何必一问!”白凤冷哼一声,拂袖就走。

天铭泱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着白凤倨傲的背影——他既然也知道蜃楼,概是与蜃楼关系匪浅,废掉皇帝的武功,是蜃楼的重任,他作为与蜃楼牵扯颇深的人,跟自己说的这几句话,又是有多少真假,自己……真的可以信任吗?

 44和好

当天铭泱得准进入皇帝寝宫的时候,天澋曜正坐在卧榻上,手里拿着书卷,单薄的白色长衣衬得他脸色有些暗淡,肩上披着的黑色蟠龙金纹外袍过于压抑的颜色,看上去就恍如压在肩头卸不去的重担一般。

“儿臣参见父皇。”

“免了。”

一个恭谨,一个轻哼,天澋曜视线未曾离开书页,但那密密麻麻的字倒是丝毫也未能入眼。

白凤的话还在脑海,搅得心头也是烦乱。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在提醒自己,位置站错的事,做一次就够了!

缓缓抬头,天澋曜正要说话,天铭泱倒是抢先开了口。

“儿臣这次来,是向父皇道谢的。”

神思为之一滞,天澋曜缓缓钩唇,桃花眼中倒是没有太多的雀跃:“朕送去的男宠,倾卿还满意么?”

天铭泱也是笑:“儿臣府上的宠侍自然是无法和父皇送来的佳人相比,只不过——儿臣无福消受,还请父皇收回吧!”

散了我的男宠,也便散了,偏偏还要送一堆眼线来监视我,父皇啊父皇,你是还嫌我那皇府不够热闹么?还是你成心想逼着我住到楼外楼去!

“倾卿你说喜欢男人,朕便是精心挑选了男人给你送过去,你现在却又是要给朕退回来,倾卿,你到底想让朕如何?”

“儿臣,还是觉得男儿应以事业为重,圈养禁脔这种给父皇丢脸的事,儿臣不会再做了。”说话间,天铭泱视线无意掠过天澋曜的手指,十指交叉,微微摩挲,右手拇指之上,一枚白玉扳指异常眼熟。

只不过,珠圆玉润的光泽不复,反是斑斑驳驳,倒有很多裂纹似的。

这……难道是……

“倾卿,倒是当真长大了!”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勉强粘合起来的碎玉触感异常粗糙,一下一下刮蹭着指尖。白凤说过的话,此时又是在脑中浮现出来。

七殿下告诉过臣,他对于府上男宠的感情——是爱情!

当真爱上一个男宠,所以散尽府上禁脔也无所谓了么!

那么……

臣只是想说,七殿下有了心爱之人,不正是皇上所期盼的吗?臣以为,有了那晚的前车之鉴,皇上该是有所思量,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是啊,当初怕这个孩子走歪了,把人推出去的是他,如今企图将他禁锢在身边一辈子的人也是他——越是不想让他长大,这孩子越是拼了命的疯长起来,羽翼丰满,不需要父亲的庇护,他又有什么理由把这个孩子留在身边……

“父皇?”将皇帝忽然间的落寞尽收眼底,天铭泱不禁出声,天澋曜微微抬起头,继而笑着朝他招招手。

越是强大的人,露出寻常人般温柔,甚至脆弱的表情时,便越是让人受不了。

此时此刻,天铭泱明明知道,天澋曜的视线从不曾为了真正的他而停留,却还是无法拒绝那个人的要求。

走过去,天澋曜便是抓住他的手臂,强劲的力道让骨头都有些微微发疼,天铭泱挣扎了一下,天澋曜反是一把抱住他,死死抓着他的臂膀。

“倾卿,朕有时候……真想把你这双翅膀,生生折断了!”

“唔……”肩膀猛地一捏,骨头咯咯作响,天铭泱全无防备,不禁闷哼一声。惊然抬眸间,皇帝便是已经放开了他,脸色是从容的笑意。

“你喜欢男人,便喜欢吧!你不要那些侍宠,便也散了吧!你要从此金屋,只藏那一个男宠,朕也便随了你!只不过,你要懂得分寸,那人即便和你再相爱,也只能是个宠妾,给他名分这种事,就不要妄想了!”

“父皇……”天铭泱愣了愣,一时语塞。

你这是在说什么啊?!

“行了,朕累了,你退下吧!”摆摆手,天澋曜露出一丝疲态。

“可是……父皇……”

“退了吧!”

等一下——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什么男宠,什么相爱,我根本——

“荣福,送七殿下回去。”天澋曜吩咐着,起身,作势便是要走。天铭泱当即便是要拉住皇帝,身边便是传来小太监的催促:“殿下……”

这一分神,天澋曜竟是先一步走了。

“殿下,这边请……”

“请请请!请你个头啊!”天铭泱喝出一句骂,视线却是锁在天澋曜身上。

果然,他脚步一滞,蹙着眉回眸:“倾卿!皇室礼仪都是白学了吗!”

勾起唇,天铭泱几步走到皇帝跟前:“皇室礼仪,父皇不以身作则,我要如何学得好!我的话还没说完,父皇就想充耳不闻地走了吗?”

误会没说清楚,我便不会放你离开,即便做出再荒唐的事来,也总比碍着面子追悔莫及对得起自己!

天澋曜当真是被缠住了,叹了口气,眼中的责备倒是明显,只不过已然松了口:“你要说什么?”

“父皇你搞错了。我从来也没爱上过什么男宠,那个人存在的意义,只是因为,他对于我,有着独特的价值。”天铭泱对上天澋曜美丽的眸子,笑得异常张扬,声音却是压低到只能他们二人听到的程度:“我身体里有一种蛊,只有他的血,能解。”

一句话,撇清了自己,也是保护了翎鸢。

“蛊?什么蛊?”天澋曜脸色一沉,当即抓住天澋曜的手臂,喝道:“宣白凤过来!”

“父皇,不是什么严重的蛊毒,只要饮了那个人的血,便是无碍。”天铭泱注视着天澋曜,视线仔细描画着那张美丽的脸,因着自己而牵扯而出的每一分激动的表情:“若是父皇非要求个安心,那我便让白叔瞧瞧,倒是真的没什么大事就是了。”

天澋曜的脸色并没有因着这几句话而宽慰,天铭泱反是庆幸。

就算他是借由这张脸去思念着谁,就算他即便看着自己,看到的也只是真正天铭泱的躯壳,就算他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这副躯体里,存在着另一个灵魂……这一刻,让他焦急的人自是己,对着他笑的人是自己,和他说着话,左右他心思的人也是自己,便终有一日,他会夺取这个人全部的视线!

*

随着试炼的日子邻近,墨离安排十四跟在天铭泱的身边,教他废除碧水莲心心法的方法之余,也是把蜃楼的构架说了个清楚。

蜃楼原身唐门,是隐匿于江湖的杀手组织。门主之下,分为杀寮、明寮、暗寮、济生寮和法护寮五部。自从上一任门主,也便是天铭泱的娘亲接任之后,杀寮被废除,只剩下四部的唐门化身蜃楼,成为新的情报与商业组织。

如今,墨离担任的掌柜,便是明寮法护,而小墨便是从代掌门那里接任济生寮法护,法护寮由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子担任,据说是武功极高,而暗寮的法护,目前是空缺的,因为上一任法护并未栽培自己的后继。

而这个上一任的暗寮法护,正是白凤!

暗寮的法护以易容见长,没人见过他们真正的容貌,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脸——一张被打磨得光滑平整的脸,是塑造成各种面容基本的条件。

所以说,这个所谓的白凤,也不过是一个装扮而已。只是一个装扮扮了几十年,甚至离开蜃楼留在皇宫之中,谁也不知道,暗寮的法护心中到底有着怎样的打算。

*

“十分精力,气海七分,命门三分,同时重击这两个穴位,并给皇帝喂下散功丹,碧水莲君的心法便会在三日之内,从受损的奇经八脉中散出。此法,只废除内力,不伤及身体,只有皇帝不运行心法,便与常人无异。”十四的声音打断了天铭泱的神思,抬眸间,一个瓷瓶递过来,十四开始在自己身上示意起穴位来。

“气海?命门?”天铭泱顺着十四的手指,按住他上腹气海穴,另一只手有些困难地绕过十四的肩膀,抵在背部命门穴上,笑起来:“十四就不怕……我一个失手,废了你的武功?”

“十四的命都归属蜃楼所有,若殿下继任门主,十四自然任由殿下处置。”

“呵……十四你到是忠心!只不过,只忠于蜃楼,对我倒是凉薄得很!”语带调侃,天铭泱顺手摸了一把十四精瘦的脊背,手掌抚过肩胛时微微一滞。

“你的琵琶骨……”

话音未落,十四一个错身躲过天铭泱的亲昵,垂眸躬身:“掌柜的吩咐属下已经完成了,楼中事务繁多,属下就不陪殿下了。”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天铭泱立在原地,垂眸注视着自己的手指,方才那骨头诡异的触感现在想起,还是有如凉蛇爬过脊背。

就在他的脊背上,竟是有两个服帖的圆环,若不是仔细摸,倒是发觉不了,只是自己刚刚恰好摸到他耸起的琵琶骨与圆环穿插的接口,那一对圆环,竟是生生从一对琵琶骨上穿了过去!

这个十四……难道真的仅仅是墨离手下一个暗卫这么简单吗!

*

随着天铭泱的生辰越来越近,废武功的手法也是练得娴熟,但即便如此,心却是依然无法坚定下来。

“离姐,你说过,我若通过试炼,便是默认为蜃楼楼主了,是不是?”楼外楼掌柜厢房里,天铭泱与墨离对坐一桌,趴在桌上,死死盯着沏茶的墨离。

“这话倒是没错。”第一道茶烫杯,热气缭绕间,墨离有一搭没一搭地答着。

“当我成了楼主,离姐即刻便能解开我武功的封印吧!”天铭泱倒也不在意,继续锲而不舍地攀谈。

放下茶壶,墨离抬眸,微微蹙了一下眉:“你就那么想要恢复功力?”

“离姐,别岔开我的话,你会立刻恢复我的功力对不对!”天铭泱挥挥手,拿起茶盏,自顾自倒了一杯,饮下——果然是极品峨眉尖。

有些看不惯天铭泱的牛饮之势,墨离手指点了点桌几,天铭泱乖乖把茶盏放过去,墨离瞥了他一样,冷哼道:“那倒也不难。”

话音方落,只见天铭泱忽而起身,笑得很是狡诈。

“好!那就立个字据吧!”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据,直接拍在墨离面前,勾着唇念起来:“一旦天铭泱完成试炼,蜃楼掌柜墨离便会立刻恢复其功力。如是有失,墨离自废武功,自戳双目,并奉上全部身家以及蜃楼掌柜之位!离姐姐,按个手印吧!”

“臭小子,你这是怕我堂堂楼外楼掌柜言而无信吗!”墨离的脸当即便拉下来,但这种程度倒也是唬不住人的,更别提天铭泱这个人精。

扁扁嘴,天铭泱一副委屈相:“我可什么都没说!反正离姐你又不是失信之人,按个手印有什么要紧,还畏缩了不成?”

哼了一声,墨离起身绕入屏风,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盒胭脂,食指轻轻一沾,继而按在那字据上:“行了吧!行了就赶紧滚出去,省的我看着你——眼晕!”

“多谢离姐!”得了诺,天铭泱嬉笑一声,收了字据就要走。

墨离冷眼看他,忽而不冷不热地开口:“小子,你的内力可是上乘而精纯,一般人练到那种程度,少说也要五十年,就算是练武奇才,也至少二十多年。你可别以为你的内力一蹴而就,就能随便拿来挥霍!若是你真的拿着内力胡来,到时候就算后悔了找我来哭,也别奢望着我能搭理你!”

脚步微微一滞,天铭泱没有回头,倒是笑了两声:“真是的,离姐你说什么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墨离垂眸再次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茶,自语喃喃:“小子,给我放聪明点,可别真被我言中了!”

 45 生辰

自从男宠一事得到解决,天铭泱与天澋曜之间的关系便是缓解下来。这样想来,天澋曜前些日子的反常若是都是因为翎鸢,倒是与吃味无异了。

高高在上的一位君王,也有这种孩子气的举止,概是让人觉得可爱的,但是现在的天铭泱,却是丝毫也雀跃不起来。

如果,对方是自己的恋人,他自然乐在其中;可偏偏,举止胜似情人,界限却拉得极清。明明什么都不是,却偏偏让人抱有不该有的幻想……

他这皇帝老子,是要玩死他么!

就在日复一日的上朝,早课中,天铭泱的生辰日渐临近了,这也宣告着,蜃楼的试炼亦是不远了。

白凤说过,废掉武功不会影响天澋曜的毒,小墨那里也是打听过,只要毒化解了,便是不会再复发。但即便如此,天铭泱也明白,去废天澋曜的武功,就算伤不到他的身子,心,也是必然要伤的。

他没办法,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让伤心的程度,降到最低。

天铭泱生辰的那日,皇子府张灯结彩,一派喜庆,府里的下人都是为了这晚宴会忙了半月,如此兴师动众,便是天朝皇子生日的排场。

按照惯例,晚宴的时候,皇帝以及一干皇子、大臣都是要来的。尽管对这个陌生的日子不抱有任何情感,天铭泱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

毕竟是自己的生辰,天澋曜也不知该怎样为自己庆祝……

据说去年,是三颗拳头大的深海夜明珠;前年,是整整一块汉白玉的雕像;再前年,是西域使节送来的百年一遇的天山雪莲……

礼物倒是次要,只是这生辰,不再是为了曾经的天铭泱而过,而是真正为了自己庆祝,一切,便是有了非凡的意义。

这日上朝,天铭泱倒是难得地没打瞌睡,立于朝臣当中,随着百官一同仰望那个龙椅上的男人。毫不避讳的视线,定定落在天澋曜脸上,对方似有感应,微微侧目,视线相交的一瞬间。天铭泱读懂了他眼底的笑意和温暖。

不知道,自己眼中的复杂,他又能读懂几分。

这时,忽听哒哒的脚步声,凌乱而慌张,拉长而嘶哑的一个“报”字,惊了心,乱了魂。

百官沉寂,齐刷刷的视线投向大殿门口,只见一个士兵竭力跑进来,满面灰土,盔甲凌乱,噗通一声跪倒在大殿中央。

“皇上……楚池驻兵不退……凉城危……失守在即!六殿下……守城重伤……性命垂危!”

说完,身子一歪,当是疲累过度,直接晕死在朝堂之上。

朝上当即纷乱起来,一时间议论声四起,天铭泱脸色微微沉下。

当初一直担忧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楚池想必与老二勾结了,故意拖延,迟迟不撤回护国,贪图着这么个凉城。

目前的情势便是,老六挺过去便是胜了,挺不过去,怕是要把性命搁在那了!

夺嫡之争,老二果然够狠!

徒生变故,朝中大乱,也意味着,天铭泱对于这个生辰之日的一切期冀都从此化作泡影——

国事,为重。

下朝之后,天澋曜便是召集一干重臣进了御书房,再没出来过,连晚膳估计也要在那里用了。

天铭泱是识相的,皇帝没召他进去,便是让他好好过个生辰,他自然要承了这份好意。悻悻然回府,满院小厮还是忙碌着,打扫、布置、编排,为了今夜的晚宴而兴奋,乐此不疲。没有一个人知道,今晚,任谁也不会来了。

“重峦,今晚的晚宴,免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天铭泱交待着,因着自己不想看到一干仆从得知这个消息的表情,把烂摊子扔给重峦,顺势拍拍重峦的肩。

指尖从肩头滑下,似是不经意绕过肩胛,重峦当即身子一僵,躲过天铭泱的接触。

手讪讪悬在半空,天铭泱饶有兴味地注视着重峦,终是了然一笑,抬手又是拍拍肩头,走了。

来到楼外楼的时候,天色尚早,墨离那里自然是不敢招惹的,去了少不了一顿说教,天铭泱正烦着试炼的事,当然要能躲则躲。这便直奔墨即的西厢,谁料扑了个空,听小厮说,是去会京城名医,一早就走了。

这死小子,不知道今天是老子生辰么!

天铭泱当即一脸晦色,转身之际,正是看到翎鸢斜倚在门口,瞥着自己,淡淡道:“反正你皇府里的宴会墨即去不得,而今日殿下你又势必要应酬宫里的人,他自然没必要留在楼里等着你。”

“说的也是!”天铭泱笑笑,便是走到翎鸢跟前,凑近过去:“那小鸟儿今天赏不赏脸,陪我去喝两杯?”

“殿下倒是闲得很,若说陪,王子亲王排着队等着陪你,还不至于轮到我吧!”翎鸢冷哼一声,不待见的表情很明显。

天铭泱倒也不生气,只是无奈耸耸肩:“凉城失陷,满朝皆惊,谁还会在乎一个皇子的生辰?”

“凉城失陷!”

挑眉看着翎鸢略显惊然的神色,天铭泱笑起来:“怎么,有兴趣了?那就找个酒肆,慢慢说吧!”

“近水楼台,殿下还要带我去哪里?”叫住走在前面的天铭泱,翎鸢的脸色并不好看。

回眸,笑叹一声:“小鸟儿啊,上回在这儿喝酒,我可是惹毛了大姐头,如今全楼上下都对我下了禁酒令了!”

*

华灯初上,天华京中一派阑珊,影影绰绰的灯火掩盖了天空本来的颜色,却也渲染出一场盛世繁华。

护城河岸,垂柳依依,光影在水面上洒下一片斑斓,天铭泱与翎鸢便是在这垂柳之下,静看月色柔波,人影绰绰。夜风微凉,倒也舒爽。

“这就是殿下所谓的喝酒?”倚着树干,翎鸢垂眸,视线打量在天铭泱身上。而后者,手里正把玩着一对双壁,白璧却是微微透出粉色的润泽,玉润珠光间,盈盈流泻出浅浅的刻痕,正是一树繁花。

“刻了樱花的玉璧,还真是难得啊……你说是吧,小鸟儿?”指尖轻轻摩挲玉璧,可以感觉到玉璧上的纹路,以及自己亲手刻上去的那两个字——重樱。手指上细碎的伤口和水泡微微刺痛,天铭泱脸上却是漾起一丝温柔的笑。

本是说好去喝酒,半路却是无意间看上了这对双璧,尤其是上面那契合心思的刻纹。就好像是特意在那里等待着他,来替代那碎裂的白玉指环一般……

身边的翎鸢似乎极冷地哼了一声,天铭泱敛神,轻笑出声:“担心凉城么?小鸟儿放心吧——天泽绝对不会让凉城失陷,区区几十万楚池军,还打不开天泽的门户!只不过……六哥的命保不保得住,还要看下一步棋,怎么个走法!”

若说当初委以重任之时,皇帝没能想到老二会趁机加害老六,天铭泱是不信的,派老六过去,无外乎是个试字。

若说老六便是这么轻易就被老二干掉,天铭泱自然也是不信的。此次回报老六垂危,到底有几分真假,是计,还是要引谁上钩?他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很清楚,老六,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拿起酒壶灌了一口,天铭泱抹抹嘴,顺手递给翎鸢,抬了抬下巴。

翎鸢没接,反而险恶地避开,冷冷瞥着天铭泱:“凉城保不保得住,与我何干!我只是想提醒殿下,我与殿下合作,不是来看你作壁上观的!殿下何不趁此机会,带我去凉城?”

“凉城?”移开酒壶,喉中残留着炽热,唇上却是湿润冰凉的一片,天铭泱勾起湿漉漉的嘴唇,笑道:“小鸟儿,楚池的架势,你以为真是要凉城?哼——那摆明要逼死六哥,我去了,下一个就轮到我!小鸟儿,你很想让我死么?”

“早去晚去,也还是非你不可。”翎鸢不理会天铭泱的调侃,视线拉长,凝望远处零星的灯火:“天泽务必派一个皇子去凉城,而六皇子当真会死。”

本是移到唇边的酒壶这次是当真放下了,不止放下了,天铭泱还是站起身来,视线聚在翎鸢身上:“小鸟儿,要说就直说,别跟我绕弯子!”

“我本不想扫殿下的兴,今日可是殿下生辰……”话未说完,翎鸢便是被天铭泱一拉,直接推在树干上,按住双肩,接着天铭泱便是逼近过来,笑意甚深。

“小鸟儿,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么?”指尖顺着心口向上描摹,继而顿在唇畔之上:“便是这张口是心非的嘴!”目光略略一沉:“六哥为什么会死!想威胁我就给出足够的理由!反正今日也够扫兴的了,不在乎你一个!”

 46错认

岸堤垂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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