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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狼個個不好惹-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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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还要再一次试着相信别人吗?
“我……真的瞎了?”推开天铭泱,手指却还是略有不甘地抓住对方的衣袖,翎鸢微蹙着眉,眼眸中是深深的茫然。
“怕了?”略带轻佻的语气,天铭泱一如既往的从容,然后笑看翎鸢冷着脸别过头,松开双手,竭力压抑着心里浓浓的不安,然后如他所料,开口便是两个字:“出去。”
“便是真瞎了,我天铭泱说让你做这个睦南王,便绝不食言!”脚步声在耳边响起,翎鸢身子一僵。
什么叫真瞎了?
远远传来那个人一串轻笑,翎鸢的脸色沉了沉。
这个人,无赖如斯,轻浮如斯,怎会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遭亲近之人背叛的事,他只容许发生一次。
摸索着床褥,在枕下摸出一枚精致的瓷瓶,慢慢攥到手心里,方才那个伺候他的少年立刻近身,耳语道:“公子可有吩咐?”
指尖微微一颤,翎鸢拔开瓶塞,一颗鲜红的药丸便是落入少年手中。
“跟每日一样,下到他的饭菜里。”
少年微微福身,继而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轻轻一抖,如交易一般,一枚绿色药丸落入入翎鸢手里:“是。那么,这是今日的分量。”
*
楚池破城当日,睦南都城垂危之际,天泽大军入城,于当晚缴获全部楚池军,守住睦南城。而那夜之后,便是传来楚池都城遭遇围攻,驻扎于睦南境内的楚池人马纷纷撤离的消息。
这对于穷途末路的睦南来说,无疑是救赎。
三日后,睦南危机几乎全线解除,也便是在这个时候,睦南王大赦天下,都城彻夜狂欢。而这大殿之中,正是要款待救睦南于危难的盟友,以及这一场战争获胜的核心力量——白羽先生。
睦南正处于百废待兴之时,酒宴说不上奢华,但却因着百姓们的盛情,以及睦南王的感激而显得很是隆重。
没有歌舞,百姓用睦南的小调助兴。自编的词曲,唱的是他们的救城英雄——白羽先生。
没有饕餮,睦南烹羊宰牛,款待远到而来的盟友,睦南王亲自敬酒,敬护城的勇士。
三日的休养,翎鸢的伤势慢慢在恢复中,眼睛被石灰粉灼伤,虽说不至于失明,但是痊愈的速度也并不快。目前,翎鸢只能稍稍恢复一些视力,隐约看得清距离自己一寸的事物。
接过睦南王送来的酒杯时,翎鸢的心情是复杂的。曾经威风凛凛的帝王站在他面前,此刻却是烈士暮年,垂垂老矣。略显模糊的视线描摹着对方的脸——斑白的发,略带病容的脸色,以及微微佝偻的身形,在这个帝王身上,晕出难以描摹的悲凉。
那种大势已去的悲哀,让翎鸢对这个曾经狠绝无双的父亲恨不起来,只剩同情。
如今的睦南王,疾病缠身,思绪不清,俨然已经成了三皇子的傀儡,只能在这种宴会上出来撑撑场面,怕是什么大事也难以决断了!
曾经翎鸢如此怨恨他,如今看到他此般境况,便是报复了,也觉得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快意了!
是的,他,已然不是对手。他,不值得自己出手了!
杯盏相碰,发出清脆的鸣响,像是作为一场诀别。翎鸢仰头,甘冽的琼浆入喉,一路火辣辣在燃烧,眼角不经意的一瞥,便是看到那天铭泱列位席中,满面笑意的应酬着一干王侯。偏偏那视线正是朝着自己这里飘来,微微一个扬手,做了一个敬酒的姿势,干了一杯。
那些王侯亦是吵吵着跟着一饮而尽,殊不知,这位天泽皇子,举杯相邀的,本就另有他人。
“小鸟儿,你的身份敏感,你受百姓拥戴的声誉遭人嫉妒,你如今已然成为睦南皇族心中的肉刺,今夜,他们势必要除你!就算是你的体质特殊,百毒不侵,也要万般小心!赴这鸿门宴,你是诱饵,为的是引蛇出洞,也好顺藤摸瓜。但是,你不是饲料!我会护你,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耳边回响着方才入席时天铭泱跟自己耳语的话,翎鸢饮尽一杯酒,身子微微一晃,便是被皇帝扶住,翎鸢抬眸,神色微微有些涣散,歉意道:“圣上,白羽不胜酒力,实在是扫了圣上的雅兴……”
“无碍,无碍!白先生大病初愈,当是好好歇息才是。”或者是老了的关系,此时的睦南王表情很是慈祥,是翎鸢未曾见过的神色。翎鸢一时有些愣怔,忽而又是觉得可笑。
曾经孩提时代的自己曾无数次期盼着自己的父亲,可以像平常人家的父亲一样,对着自己笑一笑。而唯一的一次,却是在自己作为质子被送入天泽的那日,那个万人敬仰的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然后略略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说,莫要丢了睦南王朝的脸!
如今,这梦寐以求的时刻变成了现实,却是面对着一个他早已不认得的年迈的皇帝,而对方亦是面对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被一个侍童引着,回去休息,翎鸢回眸,瞥见睦南王也是神色恹恹,不多久就先行退席了。心里略微一沉,他知道,这个王,老了。或者说,是三皇子逼着他,老了。
跟着侍童七拐八拐,翎鸢忽而发觉有些不对,张口便是问道:“这不是我房间的方向,你要带我去哪里?”
“三殿下邀请先生前去一聚。”侍童略略交待一声,脚步却是没有停。
这才是正主吧!
眸光兀自一冷,翎鸢没再多说什么,只余下夜色中窸窣的脚步声,以及月下拉长的两道薄影,隐隐约约,一如今晚很多人的心境。
“言外之意,三殿下是要白羽做你的幕僚了?”
三皇子寝宫之中,翎鸢坐在客位上,把玩着琉璃盏,却是迟迟不肯喝下去,脸色一如玉石般清冷,看不出喜怒。
不喝,便是代表不应。三皇子的脸色因此略略发沉,却依旧说服道:“我着实赏识白先生的才能,只要白先生一个应,我定当敬为上宾!再说这天泽将先生派到此处守城,致先生于这样的危险之中,可是真的知人善任?以先生的才能,任一国之相绰绰有余,如此卖命于天泽,先生不嫌屈才了么?先生乃蛟龙,怎甘心拘泥于这潭底?”
略略侧目,翎鸢看着神采飞扬的三皇子,心底却是升起深深的憎恶:“潭底?三皇子何以证明,白羽跟着阁下,就是比这潭底更好的去处?”
三皇子眼眸微微眯起,慢慢勾起唇,一脸得意之色:“这睦南国师可是够高?”
“这么说来,三殿下是要在下助你登上君临天下之位?”
“只差临门一脚!”
微微垂眸,头也跟着低下,翎鸢的脸陷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表情,手上却是端起杯盏,慢慢送到唇边,一个仰头,饮尽。
再次抬眸,四目相对,三皇子朗笑一声,走近翎鸢,很是亲切地拍着翎鸢的肩:“白先生果真是怀才不遇,这么容易上当……”
咚——
话音未落,翎鸢便是趴倒在桌几之上。
三皇子的神采这便是又飞扬了几分,满脸皮笑肉不笑的奸佞表情:“守城英雄,万人拥戴,天赐巨子,厚德载物?哼——今夜过后,你白羽不过就是个喝酒乱性,恣意玩弄皇妃的纨绔子弟!我倒要看看这睦南城中还有何人会敬仰你!”微微垂下身子,三皇子捏起翎鸢的脸,一颗火红的药丸便是生生塞入口中,又是凑近一分,低沉而略带警告的声音响起:“乱我民心,白先生,这可是大忌!”
说话之间,两个人凑得很近,以至于翎鸢忽然睁开双眼,抬手掐住三皇子脖颈的时候,他尚未来得及反抗,就感到冰凉的手刃抵住了咽喉。
侧过头呸的一声吐出方才的丹药,翎鸢的脸色很冷:“掉以轻心,我的三弟,也是大忌!”
三皇子脸色徒然一沉,接着眸光闪出一丝恐慌,张了张口,还未说出话来,翎鸢便是接口道:“三弟自然不记得我是谁,但是有一个你必定忘不了……”稍稍凑近过去,手刃就这么蹭着三皇子因为紧张而不住起伏的咽喉,翎鸢悄然说了三个字,三皇子的神色在那一刻僵住了。
“白清瞳!你……你是他什么人!”
冷笑一声,翎鸢脸上倒是没有丝毫笑意,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打开酒壶,药粉随意抖在里面,继而提起酒壶晃了晃,壶嘴顺着三皇子的嘴塞进去,酒液猛灌着,顺着下巴流出,湿了一大片衣襟,翎鸢似是欣赏一般,看着对方气恼又愤恨的狰狞相,冷冷道:“淫乱后宫是吧?我今日便是教给三弟一个成语,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话音一落,翎鸢吹了一声口哨,房门便是冲开,一个黑衣男人过来一把提起三皇子的衣领,转眸与翎鸢对视了一眼:“外面碍眼的人都解决了,殿下在房间等你煮酒。明天一早,便可以来跟这家伙收尸了!”
眼睛一直狠狠瞪着三皇子,直到十四把他打晕,翎鸢才缓缓道:“他的命,我要了。”
*
*
“睦南朝中三皇子是唯一拾得起个来的对手,如今他喝了蜃楼上好的媚药,被十四安排到皇妃那里,势必是要出事的。我们只待明日哄起众人去瞧个热闹,三皇子淫乱后宫的罪就是定了,只消后来再杀了皇妃灭口,推说是名节不保自杀,十四在潜入牢中,要了三皇子的命……这朝中除了老皇帝便只剩下一个刚刚六岁的小皇子,到时候,三皇子名声臭了,人亦是死了,老皇帝身体撑不住,小皇子势必要登基。但是这样的孩子当睦南王,势必要人扶着,我们就找老皇帝要个摄政王,作为护城大胜的好处,不算过分吧!”
抿了一口酒,天铭泱眸子荡开笑意,看着表情淡然的翎鸢,歪了歪头:“小鸟儿不喝?”
手指紧紧箍着酒盏,翎鸢却是丝毫没有天铭泱的兴致,视线一直扫着窗外浓重的夜色,心里竟是也如这夜色一般沉重,丝毫没有想象中的释然。
砰的一声,杯盏放在桌几上,翎鸢淡淡道:“殿下,我累了,先回去了。”说着,猛然起身,只是尚未迈开步子,腿脚便是一软,一个栽歪,正被天铭泱起身扶住。
“小鸟儿?怎的没喝就醉了?”勾起唇,天铭泱调笑着,眼底还是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关切。
“我没事……”忽的有些暴躁,翎鸢避之不及似的推开天铭泱的搀扶,深深喘了几口气,不禁抬手按着额头,不知怎的,心跳竟是乱了频率。也不管那边天铭泱的疑惑,翎鸢便是迈开步子要走,只是刚走了两步,脚下就仿佛踩了棉花似的,双腿软得发颤,咣的一下竟是跌倒了。
“小鸟儿?”天铭泱这才觉得不大对劲,几步过去,扶起翎鸢的身子,便是瞥见他不太正常的脸色。
“难道还是中毒了?”撑着昏昏沉沉的头,这毒这会儿才开始发作,翎鸢只觉胸闷气短,连话也说得口齿不清。
短暂的沉默,天铭泱半晌也是没有回话,翎鸢忍不住起头,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天铭泱的表情,只知道对方一直在注视着自己,气氛一时间都有些沉重起来。
“你……倒是说句话!”翎鸢不知为何,心里烦躁得紧,不安地开口,心口都是有些发虚。天铭泱依旧不说话,只是忽而松了手。、
身子失去搀扶的一刻,翎鸢感到的却不是脱力,竟是一阵怅然若失,下意识地抬手去抓那个人,动作做到一半,便是僵在原处,被自己诡异的举动吓住了。
“我看你可不像中毒了。”
天铭泱的声音很冷,通透到可以一扫思绪的烦乱,但这些,却远远及不上他的身体,似乎只要轻轻触碰,便可以缓解翎鸢此刻身上不断升腾的燥热。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不是中毒了。
而是……不知何时,被那个三皇子下了春药!
“混账——”低声咒骂,却是带着些嘶哑,翎鸢稍稍移动着身子,躲开天铭泱,靠在墙边。凉墙让燥热略微有所缓解,翎鸢微微仰起头,低声道:“茶……”
“真是的,这种时候,还以为小鸟儿你至少会稍微温柔一点!”轻笑一声,天铭泱身影晃动了一下,翎鸢试着把注意力转移到瓷器碰撞的脆响之上,接着天铭泱便是直接把茶盏递到他嘴边。
“我自己来!”别过脸,,翎鸢试图抢过茶盏,却在指间触碰到那人冰凉的手臂时似被什么灼伤了一般,浑身的血液都在那一刻点燃了。
锵——
愣怔之间,只听一声茶盏放在地上的脆响,天铭泱冷静的声音随之响起:“解药或者女人,我现在去给你随意找一个消火。”
“……”
走出两步,天铭泱回眸,翎鸢正单手按着茶盏,垂头调整呼吸,眉峰略略蹙起,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了,我会优先考虑解药,不会随便拿个女人搪塞你。”
都这个时候了,也就是这只小鸟儿还这么固执,因着洁癖,抵触着和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陌生女人上床……
只是此时的翎鸢,除了可以感知天铭泱特有的清澈嗓音,已然辨别不出他说了些什么,就连他是不是离开了也是分辨不清。他只觉得那把火已经快要将自己烧死。手无意识的想伸入衣袍之下,却在碰到腰带时又收了回来。不行!
他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
可是那把火就要烧尽全部的理智,全身都在痛苦边缘挣扎,从来都没有这般痛苦过。翎鸢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情欲寡淡的人,但是这一次,却好像是他一生份的热情,全都冒了出来。
一声闷响,翎鸢承受不住似的,忽然就倒在地上,身体蜷缩到一起,不住地颤抖着。他想到自己善于忍耐,不管受了多重的伤也可以一声不吭的。但这种折磨却让他无从忍受。此刻,他宁可有人在自己身上凌迟,也不愿再这样忍受下去。“唔……”无意识地低吟着,翎鸢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但却不管说什么,有一个名字从唇间漏出的时候,便是狠狠牵动着自己的神经。这个名字,混杂在不知所云的低喃中,不住重复。每叫一次,欲望就更加强烈。每叫一次,心似乎就会变疼。想得到那个人的念头已经变得无以复加,只怕再多一分就会万劫不复。但是,停不下来,无法停止。“天……铭泱……”
不知道为什么在喊那个人名字的时候,眼角会变得潮湿。
难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也已经深刻到这种地步了吗?简直……笑死人了!
“小鸟儿,为什么就不肯对自己诚实一点呢?”
“小鸟儿,那是因为,你喜欢睦南啊……”
“小鸟儿,我不是说教,我只是……没办法放着你不管。”
“我说过的,小鸟儿,从今以后,只要你一个点头,我便会保护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的话,那个人的笑,那个人说话时或是轻佻或是坚定表情,在自己记忆里,篆刻得这么深了……
外面好像打雷了,是要下雨了么?
“到床上去。”迷蒙之中,唇畔送来清凉的水,慢慢浸润如喉的瞬间,身上的难耐似乎慢慢消解了一些。耳畔那句低吟,让心头微微熨帖,翎鸢被抱起来,双手似乎有意识一般缠上对方的脖颈。让身体舒坦的到底是这水,还是这人凉薄的体温,翎鸢已经分不清了。
“那是解药,你忍一个时辰就好了。”脊背触及床褥的瞬间,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翎鸢却是迟迟不能松开双手。
微微敞开的衣襟,红晕从胸口透出来,一直蔓延到脸上,满是汗水的脸,迷蒙的眸,以及不知什么时候乱了的发。
他,依旧很难受吧。
轻轻叹了一口气,低低的声音有些无奈:“不想忍了?”
翎鸢死死攀住那人的脖子,身子有些不受控制地想要蹭过去,低低发出一声压抑地喟叹。
衣服松松垮垮的,随着翎鸢的动作,圆润细嫩的肩头若隐若现,腿脚在床褥上无意识地磨蹭,发出低低的窸窣。
致命的诱惑,往往是无言的。
对于翎鸢如此,对于其他人,也许亦然。
大手缠上翎鸢的腰,接着猛地抽下腰带,下一瞬,翎鸢只觉眼前一黑,便是被衣带蒙住双眼,接着冰凉的唇蹭过他的耳垂:“有喜欢的人吧,姑且把我想象成他。”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映亮床榻之上交叠的二人。
雨,终于下了。
63 真相(增补完毕)
低垂的夜幕被闪电撕扯开惊人的一角,一瞬间的光明映亮了窗前两道挺拔的身影。
“怎么去了这么久?解药已经吃了?”天铭泱眺望着重云滚滚的夜空,隐约可见皇城巍峨的座座宫殿,在这个喧闹的夜里,静静沉睡。
身后,十四显得异常缄默,气压有些低。不知是因着这鬼天气,还是另有他因。
“那么霸道的药,即便吃了解药挨过一个时辰等待奏效也是极难……不过,他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点点头,天铭泱还是没有收回视线,良久,直至这份无言变得磨人,天铭泱终忍不住开口:“十四有话就说,别跟这儿杵着!”
“……”
“你不说,我走了?”
“殿下……为什么不自己去送解药?”
短暂的沉默,天铭泱手臂垂着,双手藏在长袖里,十四不知道此刻他有没有因着这句疑问指尖颤抖,或者干脆攥紧了拳头。他只是静静注视着天铭泱的背影。他想起自己从七岁被派到天铭泱身边,便是一直这样跟在他身后,默默注视着这背影,熟悉到即便是在千万人中,也能一眼认出这个人的肩头。但是,至于这副身体里埋着怎样的心思,他却是从来不曾了解。
明明让那个人产生了眷恋和依赖,却又为什么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置之不理?
此时十四心里,渐渐蔓延开一种奇怪的情绪,十多年来从来不敢对主子产生的情绪——这种情绪,叫做谴责。
然而,当事人,却往往是最晚察觉自己心意的那个。
“我的确喜欢小鸟儿。”天铭泱淡淡开口,冷风吹拂脸颊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但也只是喜欢而已。”
转过头,天铭泱看着十四,轻轻叹了口气:“我不能放着他不管,但同时,我能给他的,也只有这么多,到此为止。”说着,天铭泱走到十四面前,与他擦身,顺手拍了拍他的肩:“况且我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十四,你说是吧!”
小鸟儿对他动心了吧,现在才察觉,是他疏忽。所幸,不晚。
妄自去招惹那只小鸟儿,他或者做错了,但是,每走的一步,他都不后悔。确实如他所说,他就是没办法放着那个人不管,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张了张口,十四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直至目送着天铭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想要说什么?出言谴责?谴责他付不起责任就不要招惹?还是质问他为什么把自己扯进来?无论说什么,他都没有这个立场吧……
天铭泱让自己去送药只是不想让他们的关系更加复杂下去,而自己做出那样的事又不是谁人授命,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眼色在这一刻深沉,十四想起翎鸢泛着一层粉的身体,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肌肤柔滑的触感,以及揉捏那里时,那个人有如抽泣的醉吟。
十四忽然觉得,这一刻,自己似乎有点像人了。
不过一切尚未开始之前,已经走向了结局。
这雨,终会停的。
“别担心,这是一场梦。”喃喃重复着自己安抚翎鸢时说出的话,十四仰头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没错,这是一场梦,醒来,梦就该碎了。
*
那夜之后,翎鸢和天铭泱都再未提过那场凌乱,就好像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事情按部就班地发展着,一切,如天铭泱计划,摄政王之位落定,翎鸢站在那睦南大殿之中应下皇命的时候,只觉那王位唾手可得。
积攒了二十年的怨愤,便是重生也无法逃离的诅咒,在这一刻得到了救赎,只是——
快乐么?
翎鸢倒真的不知道。
天已经接近垂暮,该来了吧?
翎鸢望着门口,那个负责天铭泱饮食的小厮却是迟迟没有出现。胸口的药瓶渗出丝丝凉意,翎鸢隐隐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
砰——
房门打开,走进来的却不是那个小厮,而是天铭泱,锐利的目光扫过来,天铭泱笑得蛊惑。
“小鸟儿,这么期盼的目光,可是在等我等得望眼欲穿?”
那夜之后,好想要刻意避开自己似的,除了睦南的正事,天铭泱从不跟自己过多接触,今日却这个时候造访,翎鸢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这件事,不简单,着实不简单。
“小鸟儿怎么了?不拿点东西招待一下我么?嗯……我也是好久没来了呢……”天铭泱一如既往地毫不客气,仿佛在自己的地方一样,从容走着,时而把玩一下喜爱的物件,时而朝着翎鸢诡诡地笑,最后在桌边坐下,扬起下巴,笑着敲了敲桌子。
翎鸢没说话,沉着脸起身,帮天铭泱倒茶。
“小鸟儿啊,院子里的鸢尾花开了,如此良辰美景,就不想喝点酒么?”手掌覆上杯盏,天铭泱冲着翎鸢眨眨眼:“去拿点酒来吧,我去院子里等你。我——有话跟你说。”
“殿下,我倦了,改日吧。”翎鸢说着,却发现天铭泱已经走了,轻叹一声,他只得吩咐下人拿了陈酿,出了屋。
春意闹,院子里蓝紫的鸢尾在月色清华下,显得异常妖冶。花前月下,天铭泱坐在回廊里懒懒回眸,闪烁的眸光里是翎鸢看不懂的沉黯。翎鸢轻笑一声,勾着的唇角晕出的是寒意,他在嘲笑自己,为何听到那人那一句“有话说”心里会隐隐触动。
“要喝你自己喝,我没兴趣。”把酒壶丢给那个人,翎鸢是打算离开的,却被人家顺手抓住了腕子,身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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