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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御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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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分,陈公公走出来对两人道:“皇上没有受伤,大概是受了惊,太医给皇上服了写安神镇定的药,皇上已经睡去了。”
陈公公见两人没有什么反应,又道:“王爷,大人,请回吧?”
钟离抢先道:“我不走。”
赵桓夕瞪眼道:“你这祸害,还嫌害皇兄不够么?”
钟离哼哼唧唧,赵桓夕又要上来掐架,却见钟离突然垂泪道:“是我把皇上害成这样的,我心里难受,皇上若是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赵桓夕突然见他哭,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堂堂七尺妖怪,哭个什么劲啊?
赵桓夕常年在战场厮杀,脾气不如皇帝这般温和,更有些暴虐,但常在军旅之人都是心地耿直憨厚老实,见人哭了,总不至于落井下石,于是语气也温吞下来,对钟离说道:“皇兄福大命大,定会没事的。”
钟离胸中又酸又胀,想到如水月光下,浑身浴血的皇帝,还有皇帝那一颗颗温热的眼泪,更是难受得无法自拔,登时哭得更难以自禁了,一把把眼泪都蹭到赵桓夕衣服上。
赵桓夕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秽物,脸都绿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呐?
赵桓夕再也忍不下去,一把推开钟离,说道:“行了,你在这等着吧,本王回去了。”
钟离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泪汪汪的眼睛看向赵桓夕,道:“等我回来。”
赵桓夕忍住一阵恶寒,摔门而去。
皇帝歇了三天,三日不上朝,朝臣们都前来拜访,均被钟离挡在了外头,连陆皖柯也不例外。众朝臣均是惊愕不已,这新来的公公,怎么这么放肆啊?
钟离简直是把福宁殿当成了自己家,白日里卧在皇帝龙榻边上看会儿书,喂皇帝吃药,晚上给皇帝梳头讲故事,整个一母爱泛滥。
到第三日,皇帝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钟离。”皇帝唤道。
钟离大喜,凑到皇帝身边嘘寒问暖,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
“朕不想见到你。”皇帝道。
皇帝早就醒了,那天钟离在福宁殿大哭,哭得皇帝做了个噩梦惊醒过来,但为了不跟他打照面,皇帝就这么装睡了三天,谁知这厮竟然赖在福宁殿不走了!以后得在福宁殿门前立个牌子:钟离与狗不得入内。
钟离眨眨眼,笑容淡了下去,干笑两下道:“不妨。我在这儿坐着,不说话便是了。”
皇帝淡淡地转过眼,道:“你要什么,我给你便是了,你又何苦这么纠缠呢?”
钟离静默了一阵,缓缓伸出手,点了点皇帝的胸膛,道:“我想要皇上的心。”
皇帝一怔,半晌才轻轻道:“这颗心,早已经是破烂不堪的了,你要了又有什么好处。”
钟离看着皇帝孤寂的侧脸,道:“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你若有意,我便为你将这千千结悉数解开,纵是要花上个十年二十年,到时你我均是斑白老儿,庭前闲坐,赏月观花,那便又如何?”
钟离的手握着皇帝微颤的手指,皇帝感受着这与那人相似的触觉,却是良久不能回答。
是夜,钟离还是被皇帝赶了出来,连同他的书卷铺盖还有用过的茶杯水盏一同扔在了午门前。
钟离苦笑,想要虏获皇帝的芳心,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钟离找来一辆车辇,把东西先送回了将军府,自己又到别的地方去吃了点酒菜,以免赵桓夕一生气起来又要让自己饿肚子。
夜已深了,钟离晃晃悠悠回到将军府,一进门就看见赵桓夕穿戴整齐正襟危坐,一脸怒容。
钟离低着头,“我回来了。”
赵桓夕瞪着眼,“你这祸害,回来这么晚,又到哪撒欢去了?”
钟离眨眨眼睛,抬头小心翼翼道:“你……你莫非是在等我?”
赵桓夕大骇,“你做什么春秋大梦?本王等你?”
钟离又眨眨眼,“那你在这做什么?”
赵桓夕怒目圆瞪,哼了一声,“这将军府是本王的,本王爱干什么干什么,你一个居人篱下的东西,管得着么?”
钟离道:“管不着,管不着。”
赵桓夕哼一声,拂袖回房去了。

皇帝病愈后仍是对钟离避之不及,钟离每日上午准时到御书房报道,傍晚守在福宁殿门口截堵皇帝,害得皇帝每日走在皇宫里都是战战兢兢鬼鬼祟祟的,像是生怕鬼魅从哪里冒出来一样,晚春的艳阳下,皇帝常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真是流年不利,妖魔鬼怪四处横行,明年非得换个法师作法才行。
钟离却乐此不疲,除了每天做着一个合格的跟踪狂应该做的事以外,钟离还有副业,就是去寻找那个叫“长昀”的人。
人要吃饭睡觉,钟离就从饭馆和客栈开始找起,一开始还是暗访,后来直接偷了赵桓夕的令牌,到客店往桌子上一拍,客店老板个个都低头哈腰无话不说。钟离顶着晋王爷的名号,到哪儿都是一帆风顺,享尽尊贵,钟离不由得感叹,当皇亲国戚感觉就是好啊!
一番寻访下来,线索还是有的,林逸清这三人似乎已在京城逗留了数月,那皇帝祭山期间出现的那名刺客,按其身手来说,很有可能就是吴之游。
钟离一边往嘴里夹着菜,一遍思索着:林逸清心思聪颖,特意冒这么大风险潜入皇城,总不至于无功而返,不是为了行刺,那是为什么呢?
林逸清身边的那个羽扇男子,真的就是荷花池畔的小男孩么?如果是他,那他在林逸清身边绝非巧合。十多年前的小皇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赵桓夕与他同台而食,见他漫不经心地夹菜,把一盘好好的隔水蒸豆腐搅得稀巴烂,实在是没心思再吃了,遂放下碗筷,随口问道:“想谁呢?”
钟离眼波一转,甚是惆怅,只轻叹一声,一副少女思春状。
赵桓夕打了个寒战,思及他抱着皇帝哀嚎的模样,鸡皮疙瘩浮了上来,晋王爷一支削葱般的素指微微发颤,指着钟离鼻尖:“你……你这妖怪,竟、竟在意淫我皇兄!”
看着他一副淡淡忧伤令人作呕的模样,晋王爷赵桓夕总算恍然大悟,这些天这妖怪每天早出晚归,原来都是去跟踪皇帝去了。
真是太变态,太恶心了!
钟离抬眼看了赵桓夕一眼,轻轻啜了口茶,指头在茶盏边缘拂过,轻轻吟道:“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王爷,你没有相思过什么人么?为何在你眼中,这情愁情思,竟是这么不堪?”
赵桓夕怔怔地看他,此时窗外雾散云开,月光如水如丝,从窗口铺泻进来,如同星河决堤泻下的静谧瀑布,安静地洒在钟离身上,他的睫毛上缀着几点皎洁,眼睑下铺下一层静好的阴影,嘴角的一抹隐隐的笑意在如练月色之下,有种动人心魄之感。
赵桓夕心头像是被触动了一下,赶紧低下头收回视线。
真是该死。赵桓夕想,平日里惹人厌的妖怪说点好话就成仙了。
一时间月光铺洒的屋内气氛静谧而诡异,赵桓夕站起身来,钟离见状,道:“你吃饱了?”
赵桓夕“嗯”了一声,钟离道:“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这么多菜肴,浪费了多可惜。”
赵桓夕抽抽嘴角,挤出个难看的笑来,“哦,那钟少师务必秉承这一遗训,好好把这些都吃完。来人啊,看着钟少师,不吃完不让他下桌。”

作者有话要说:




、冰荷

春末而夏至未至之时,迎来了皇帝二十九岁诞辰。
钟离少师一大早起来神清气爽,对着一片粉藕糕乐呵呵地笑了半天。
赵桓夕听着那阴恻恻的笑声,只觉头皮发麻慎得慌。
〃钟少师何故这么开心啊?〃非得让全府的人一早上受这背脊发凉的罪。
钟少师看向他,带着满眼的春光咧开嘴笑了,那叫一个千树万树梨花开。
〃圣上诞辰,那是国之大吉之日,今天益嫁娶、益出游、益送礼、益表白……咳,身为臣子,我为皇上高兴,身为官员,我为百姓高兴。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不高兴呢?〃
赵桓夕看他一时笑得像偷腥成功的猫,一时羞得像怀春的阁中少女,满心的□挡也挡不住,一枝桃花简直要从钟少师的眼中口中耳朵中伸出来了。
〃你、你……〃赵桓夕颤巍巍地指着他,〃你莫非又在……又在……〃又在意淫我皇兄!但后面这几个字晋王爷是怎么也不敢说了,免得又引来钟离一阵文绉绉的说教,说自己这蛮汉子不懂相思情愁。
这副眼放绿光口水直流的模样,就是文人骚客口中的相思?这、这分明是传说中色狼的样子啊!
钟离少师可不管赵王爷内心的纠结,用过早膳拍拍屁股就溜回房间里去了,没过一会,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翻箱倒柜的声音。
赵王爷站起来,偷偷走到钟离房外,从窗户缝往里看,竟然看见堂堂七尺妖怪翻出了一件花哨风流的艳丽衣服,在铜镜前左看右看时不时露出个自恋的微笑。
晋王爷赵桓夕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妖怪,简直是玷污了妖怪的名声!
钟离将那件花哨的便服穿了,又扎上一条水蓝色腰带,腰间配着那片和皇帝配对儿的龙麟,一甩长发,唇间一抹戏谑的笑。
赵桓夕眼珠子要掉出来了。有这么一瞬间,晋王爷赵桓夕竟然觉得眼前的妖怪,居然这么好看。这妖怪,平时会这样笑么?不是傻呵呵的笑,也不是色迷迷的笑。他收起那副傻样,竟是这样一位风流倜傥的朗朗才子。
这世人真是瞎了狗眼啊!赵桓夕暗暗想着,没留意把自己也骂成了狗。
钟离如浴春风地捧着一盆子什么东西登上骄子离开了将军府,盆子上罩着一层布,晋王爷看不真切,只闻到所过之处香气四溢,街坊邻里都探出头来,顶着鼻子嗅。
来到午门前,已经有几十名大小官员提着捧着拖着拉着贺礼,排着队等着公公们登名验收。
皇帝的寿宴在戌时。从上午开始,大小官员就陆续从午门进入,带着自己准备的献礼交给公公们验收,官职较小一些的官员若是想让自己的献礼更早地呈给皇帝,以便让皇帝注意到自己,就得给验收的公公也准备些礼金。
这验收的程序简单得很,公公往装贺礼的箱子里瞄一眼,就知道来者诚意足不足家底厚不厚野心大不大,公公再尖着嗓子说一声,〃哎哟,大人哎,您送这玉盘子前边的大人都送重了好几只了,皇上看到您这儿,早就看厌了,您还是再备一份礼儿吧!〃
公公这话,只对官小家薄的官说,那些官员升官心切,马上就急了,连连握着公公的手,把银子银票往公公袖里揣,公公只需一掂量银子的重量,脸色马上就不一样了,有时笑得如花般灿烂,有时翻翻白眼说句〃奴家会想想法子的〃,也就罢了。
午门之前,身着各色厚重朝服的官员熙熙攘攘,抢着往寥寥几位公公袖子里塞东西,场面热闹如集市。钟离突然觉得公公们就像寺庙里张大嘴供人投钱许愿的钱龟,伸着脖子动也不动,就收得满盆满钵。
钟离捧着盆子直接跑到队伍最前头,公公伸手拦住他,上下打量他一番,道:〃大人,凡是讲个规矩,这送礼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钟离笑眯眯地看他,〃我不是送礼,我要进宫面圣。〃
公公看着他手上的东西,说:〃不送礼,这是什么?〃
钟离正了正色,讳莫如深地咳了一下低声道:〃公公,我和圣上是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
公公闻言果真脸色瞬变,前些日子皇帝生病卧榻,钟离少师和皇帝日夜相对,传闻还同榻而卧。不仅如此,钟离还自作主张地把来探病的朝臣拦在门外,皇帝也没有降罪于他,看来,皇帝对他的宠爱,当真要好好思量。皇帝面前的红人,就算现在只是个芝麻小官,也是不可估量的,万万开罪不可!
公公们极善察言观色,赶紧屈躬哈腰,极尽奴颜婢膝之所能,口口声声说:〃大人和圣上的关系,哪里用得着送礼,奴才老眼昏花,走眼了,走眼了……〃
钟离喜笑颜开,〃对,这可不是送礼,这是定情信物。〃
在公公们僵硬的笑容中,钟离大步流星地从午门走进宫去。
皇上此时还在御书房办公,福宁殿里只有几名公公和侍卫在守门,钟离又把〃和皇上的关系〃一说,守门的侍卫赶紧把钟离请进殿里。
钟离笑吟吟地说:〃有好处本官定不会忘了你们。〃
众人都动容了,后宫就是需要这样一位贤良爱民的主子啊!
钟离屏退了下人,把福宁殿的门窗都关了起来。
夏季将至,京城已经有些闷热了,但还不至于到要用冰块来降温的地步。
钟离将那盆子放在皇帝卧榻前方的地上,掀开罩布,一抹柔弱的银光映了出来,接着清幽的香气充盈了整个福宁殿,幽然淡雅。
嫩白色的荷花如柔美的少女,又羞又娇,浑身散发着温润婉约的气质,花瓣上坠着淡蓝色的冰晶,冉冉地散着白色的凉气,夏季的酷暑顿时消失了,福宁殿中一片清凉之感。
冰荷冰荷,冰雪中的荷花,即使在盛夏,其花瓣上的寒冰也不会消失。
这样,就算皇帝看不见花,也能闻得着,摸得着,感觉得着。
钟离正陶醉在极好的自我感觉之中,突然听见一声喷嚏。
钟离猛地一个激灵,皇上?
〃皇上?〃钟离唤道。
又是一声喷嚏,钟离这回听得确切,声音是从帷帐后传出来的。钟离悄声走上前,猛地拉开帷帐,一抹寒色晃过,钟离只觉一阵天翻地覆天地旋转,哐当一声,钟离被摔在床上。
钟离晃晃脑袋,定住视线,看见了眼前持刀顶着自己的人。
〃是你!〃
〃是你!〃
两人齐声开口。
〃你知道我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
两人又不约而同。那人明显有点懵。
〃你道我是谁?〃他道。
钟离仔细看了几眼,雪肤朱唇,秀眉若黛水眸如墨,一把羽扇别在腰间。
〃你是长昀。〃钟离道,〃你又道我是谁?〃
长昀身子震了一下,眸中聚起一丝冰冷的杀气,〃你是那天赵桓羽身边的走狗。你是谁?如何知道我的字?〃
走狗,对主卖乖为主卖命,说的就是自己这样的人啊,钟离觉得这个比喻恰当极了。
钟离笑笑,不知怎的竟脱口而出,道:〃我是禹笙。〃
说完这话,长昀的脸刷地变了颜色,眼睛瞪得像一对圆杏,好一会才颤巍巍地开口,〃禹笙?真是你?〃
钟离看着他的反应,心下也是一惊,十有□他就是长昀,若是装总不会装得如此夸张。
盛夏午后,荷花池畔,那个小男孩涕泪涟涟,却一副倔强逞强的模样。
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渐渐地和面前容貌秀丽的男子重叠在一起。
钟离道:〃当年的事,真对不起。〃与你定下承诺,却没有来赴约。
神兽白龙,就是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仙,对玉帝的话也从来都是面里恭敬,一下来就抛诸脑后,天庭上下都知道他的性子,听之任之。
与一届凡子做的一个小小的约定,白龙哪会记得?
只是不知为何,提起〃长昀〃二字时,心里这份内疚难堪之感会这么强烈。白龙不禁在想,莫非是在凡间呆的时间长了,也学会凡人那套礼节来了?
真是烂泥也能扶上墙啊。
长昀的脸忽而白忽而红,好不壮观,他缓缓吐出一句话来,〃你竟也知道对我不起么?〃
钟离握着他持刀的手,深深地看进他眼里,认真地说:〃我……以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真对不住。〃现在他知道了,心伤的疼痛,远比身体之痛还要痛上百倍千倍。体味过心痛的人,就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了。
钟离继续道:〃以前做错的事,现在我会悉数补偿给你。长昀。〃曾答应圆你一个愿望,现在虽然已经不能使用仙力,但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办到。
长昀的脸一阵扭曲,时而阴沉时而明朗,像是在思虑什么事。
突然他笑了,挑起刀尖抬起钟离的下巴,〃好啊,那你先为我杀死赵桓羽,如何?〃
钟离的身体抖了抖。他还沉浸在十多年前的那个美丽的邂逅中,竟然忘了面前这个笑容诡谲的男子,其目的就是要铲除皇帝,另立新帝。他的愿望,就是谋反篡位啊。
钟离发现自己太天真了,少年不再年少,眼前的男人只是一匹凶狠的野兽,他钟离难道还抱着什么清风和露的幻想么?
钟离的眼中流出些悲切来,他说:“只有这个,我就是死了,也不能做。”
长昀顿了一顿,眸中有什么情绪在涌动,“赵桓羽就这么好,值得你这样对他?”
钟离道:“他没什么好的,但我就是喜欢他。”
长昀眼中的情绪化作一抹讥讽的笑,他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福宁殿外传来几声响动,钟离身子一震,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翻身立起,趁长昀不备一把抢过长昀手中的刀,一个使劲把长昀的手反缴在身后。
长昀的脸色阴了下来,却挣脱不开钟离的束缚,“你……你要把我供出去么?”
“嘘,别出声!”钟离低声道,压下长昀的头,把他推到龙床之下,自己也一弯腰缩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榻上

殿门打开了,几个人缓步踏了进来,钟离从床下望去,看见了皇帝明黄色镂金的锦靴。
皇帝怎么提前回来了?
皇帝在殿中顿了顿,问旁人道:“有人来过么?这香气是怎么回事?”
一名公公恭敬地道:“回皇上,钟少师钟离大人来过了,说这是送给皇上的……的……”定情信物这四个字是打死也不敢说的了。
长昀却是猜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钟离。
皇帝“哦”了一声,被公公搀着走到榻旁,说:“朕累了,休息一会。有人觐见一概不见。”
公公领了命,正要离开,皇帝又道:“等等,若是钟少师来……”
钟离听见皇帝特意提到自己,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期待着皇帝说出“就让他进来”这样的话。
皇帝顿了一顿,接着说:“乱棒赶走。”
钟离表情一僵,长昀差点笑出声来。
公公退出去了,殿内只剩龙榻上下三人各怀心思地呆着。
皇帝坐了一阵,脱下靴子赤着一双玉足,走到冰荷前,伸手向荷花探去,触碰到花瓣的冰凉,皇帝像是受惊了一样收回手,又缓缓抚上花瓣。
钟离看着皇帝眉目间的一丝黯然,像憔悴的西子惆怅春花的凋落,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不知道皇帝是不是想起八年前的那个雪夜,漫天的飞雪,遍地的荷花。
皇帝抚弄了一阵荷花,卧上龙榻歇息了。
偌大的福宁殿安静下来。
床下心怀鬼胎的两人坐立不安,大气也不敢出。
钟离急得浑身冒冷汗:这般握着刀躲在龙床之下的样子,实在是很糟糕啊!
皇帝的呼吸渐渐趋于平淡。长昀轻轻推了推钟离,钟离回过头,看见他对他做着口型:还我刀。
钟离知道他还在想着刺杀皇帝的事,对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长昀忿忿地看他,做口型说道:骗子。
钟离哭笑不得,一边是愧对已久的人,一边是挚爱一生的人,这真是自古忠义两难全,做好人难啊!
钟离也对他做口型:这里行事危险,我想办法帮你出去。
长昀冷冰冰地看他,钟离用手指了指福宁殿中的一个角落,做着口型:那边有暗道,伺机从那里出逃。
长昀满脸的不信,伸出手来夺钟离手中的刀。钟离连忙闪开,长昀却欺身压了上来,把钟离按在身下,伸手去够刀。
皇帝在龙榻上安然地睡着,榻下两个男人面红耳赤地纠缠在一起。
钟离简直要哭出来了,要是被皇帝看见,简直就是捉奸床下,跳进护城河也洗不清了。
两人扭打得不分轻重,皇帝失明后对声音极端敏感,马上从睡梦中惊醒,意识到床下有人。
“谁!”皇帝低喝一声,伸手拿下挂在榻旁的御剑,正要高声叫人,一个人影从床下溜了出来,一闪身跳到了龙床上,伸手捂住皇帝的嘴。
“皇上,皇上!是我!”
皇帝惊慌之中听出这声音就是自己巴不得避而远之的钟离钟少师。
钟离见皇帝的身子缓缓地松弛下来,舒了一口气,放开捂着皇帝嘴的手。
皇帝横眉冷对,冰冷着一张脸,等着钟离的解释。
钟离本就做贼心虚,此时被皇帝罗刹一般的表情吓得更是心惊肉跳,平时一张伶牙利嘴,此时一开口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皇、皇上,臣是来……是来……”
钟离微一侧目,吓得妖容失色,差点从龙床上滚下去。
长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正高举短刀,就要做那行刺圣上之事。
“不行!”钟离高呼一声,从龙床上跃下,把长昀扑倒在地,两人登时扭打做一处。
皇帝也惊诧了,这钟少师怎么自己滚下床去了?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皇上诧异地说。
钟离不愧是千年的老龙,刚才受了点惊吓,心神未定,此时已危机百出,早已吓得过了,索性豁出去,畏头畏尾的样子早已抛诸脑后。
他一面用身体压制住长昀,一面仰头高呼:“臣害怕,臣不敢说,怕说了皇上要臣的命!”
皇帝听他喊得歇斯底里,像是什么重大的事情,遂正了颜色,道:“朕准你说,饶你不死。”
长昀的刀又被钟离缴走了,长昀眼中喷着怒火,像是想把钟离盯死在眼前。
钟离指着暗道的方向,用眼神示意长昀快快离开。
钟离深吸一口气,心里念道:今天是天下之吉日,益嫁娶、益出游、益送礼、益表白……于是鼓气高喊:“臣……臣喜欢了皇上……臣喜欢皇上好久了,皇上你……你和我在一起吧,我……我会对你好的,我照顾你,每天给你读折子,给你做饭……伺候你吃饭穿衣……逗你开心,你想听曲儿我给你弹琴,你想散步我给你铺路,我……我真的会对你好的,我心里除了你不会有别人……求你跟我好吧!”
平日伶牙利嘴舌灿莲花的钟少师,面对心爱的人,表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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