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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意莫倾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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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示君慢慢松了手,原本震怒的表情,也慢慢收了回去,一张俊朗端方的脸,沈得像冰,看不出丝毫表情。

他问:“五公主和七殿下,也没有寻到吗?”

“只找到了七殿下的坐骑,和五公主的箭袋、背袋……”

“同样也无法确定他二人是否受伤,去了何处?”

报讯的士兵嗫嗫:“回王上,我等无法确知……”

如果是寻常的遇险或只是在围场中迷失方向,没有道理三个人都先后失踪。如果是普通的刺客,也定然会逮住机会,采取现场攻击的方法当即就害人性命。目前这种导致三名王族成员下落不明而又毫无头绪的扑朔迷离的情况,更加像是一场有备而来、别有用心的  掳掠。

花妖国境内素来政通人和,歌舞升平,决计不会是花妖族的人犯下此等大逆不道的罪行。而受邀来此的外域异族人士,又跟花妖国世代交好,也没有理由会背地里策划操控这种有悖常情的事态。那么有理由这么做,也有能力这么做的人,就只有可能是……——

花示君挑起的眉峰紧紧拢到了一起,一个刻骨铭心的名字渐渐浮上一国之君的心头,呼之欲出。

而那个名字的再度出现,竟然让他有了那么片刻的失神,微微怔愣的呆在了那里。

“王上?”花示君的陡然出神,让他身边的侍从许久摸不着头脑,只能试探着问,“王上,是否需要加派人手,再进入围场中找寻三位殿下——”

花妖王猛然回过神,短短时刻已调整好心情,冷了眉目,下令道:“传令即刻起全王城戒严,增添人手加强各宫禁卫守备力量,严格控制陌生人士出入。派人随身跟随其余几位殿下,以确保各宫安全为首要之务。——现下在场的所有留守士兵,备齐兵器,随孤进入  围场。”

在花示君紧锣密鼓安排宫中各处增强守备力量,并亲身率兵进入围场找寻花莫漪等人下落的一个时辰前,花莫漪已然半挟持半自愿的,被毕染带离到了一个远离狩花大会猎场的地方。

那个一处相当隐秘的山脉,人迹罕至,山坡上连植被都鲜有覆盖,不知是此地本就不适宜花草生长,还是被人为铲除了个干净。这处山脉就连花莫漪也从来不曾踏足过,素来喜好游山玩水的二殿下甚至压根不知花妖国境内还有这样一处偏僻地势,国内山水地图亦  从未标示出来。

身为外族人的毕染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一处偏僻地势存在的?

又或者,他在花妖国这十年间,私下运营操纵,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这山脉的某些风水、植被、地势,让本来有迹可循的一处地理变得与从前迥异而面目全非,因此才能更加便于他开展他的复仇行动?

这些令人意想不到的谜题,每一个处心积虑的细节,愈是往深了去想,愈是胆颤心惊。

花莫漪夹在一群黑衣人中,勉强提着脚步沉默的走着,费了极大力气,压抑喉间要涌上来的阵阵酸水和越来越酸痛的腰部。

他不想暴露自己身体的秘密,即便咬牙硬撑,也决计不能露出一丝一毫蛛丝马迹。

第九十四章:对峙 下

月蟾的光芒渐弱,隐在高峻的山峰之后。一直被挟持着匆忙赶路的花莫漪,在紧赶慢赶中里衣已然沾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嘴唇也开始微微泛白。山间夜风一吹,寒气侵体,更是连小腹也隐隐疼痛了起来。

花莫漪抬头看看走在最前方的毕染,后者并没有停步休息的打算。

那也是自然,现在的毕染,并不是当日身怀有孕的大太子妃,行走运气间并没有窒碍,身形轻快得很。现在孱弱得风吹就倒的那个,身有异状而无法像从前那般随心所欲的那个,反而变成了花莫漪。

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第三次抚摸上已然有了一点轮廓的腹间。花莫漪想揉抚一下从方才起就不断隐痛着的腹部,缓解胎腹躁动;然而夜风吹袭之下,他掌心冰凉,这样的接触不仅起不到安抚作用,反而牵连惊动到腹内胎气不稳。

小小的孩子,突然不适的在他体内踢动了一下,花莫漪“唔”的一声,竟是没能压抑住喉间的短促呻吟。

听见异样声音的毕染回过身来。

“二殿下似乎身有微恙?”前任大太子妃的口气是探询的,眼神却看不出是关怀抑或恶意。

花莫漪忍了忍,用莫大的毅力,压住想要低喘的欲望。

孩子第一次踢他,第一次的胎动,没料到竟然会是在这样恶劣的情形下……

他原本预想中,是要扑到陆小念怀中,恶作剧的拿肚子顶着他,瞧他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来以此取乐;再顺便讹诈他下厨,亲手做一大堆好吃的补品安抚犒劳为他辛苦怀胎的自己。

找准一切机会欺压平时只会欺压自己的小白脸,那样才算得上是他理想中愉快惬意的孕期生活。

可是现在呢,陆小念不在,补品不在,只有身边围着的一堆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黑衣人。还有那个以为早已身亡、现下却比谁都生龙活虎的毕染,咫尺距离间心思难测,但绝对来意不善。

毕染毫不在意骨肉人伦,他能够满不在乎的亲手堕掉腹中几个月的无辜小生命。他同样也恨他和陆小念入骨,若是得知他此刻特殊状况,又会趁机使出怎样极端的手段来?

花莫漪翕动嘴唇,勉强挤出了几个字:“……本公子无碍。”

毕染似乎也并不当真关切他的身体情况,打量的视线将他周身看了个遍后,没看出什么很大的异常,便不再多说什么,又把头转回去。花莫漪这时惟有庆幸自己身上穿着的这套衣裳宽大而隐蔽,能够较好的遮蔽住单衣下有一定弧度的隆起。

******

“二哥!!!”

花莫漪被带到山间一处狭小的木屋中,乍一推开门,里面一直枯坐着的花千秋,又惊又喜,又怨又恼的扑上来。

“二哥你怎么也……怎么也……”扑到人身前,把人一把抱住。

“落入我的陷阱是吗?”跟在花莫漪身后的毕染接话,眼神示意手下将木屋四周严密把守起来,严防屋中人逃离。紧跟着的黑衣人立刻领命,四下散开,将这间不大的小木屋外围,包围得严严实实。

花千秋拉着花莫漪的手,把人左看右看,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他撑在后腰上的手上,心里一阵焦急。但当着毕染的面,又不好直接问他现在感觉如何,而花莫漪也一直对她打着眼色,制止她急欲脱口而出的询问。

毕染看着这一对容貌相近、而气度俨然已有了极大区别的兄妹,心中暗暗也有些揣测。

不知为何从前看起来最粗枝大叶、最大大咧咧的花莫漪,暌违短短数月后,眉梢眼角间竟是多了一股风流妩媚之气;而波光潋滟的眸光内,竟是比身为女子的花千秋,更添了几分婉约和娇艳?整个人看起来鲜嫩妖娆了许多,细细的透着媚意,面上还隐隐浮动着一  股似曾相识的丰韵气息。

毕染皱着眉,不动声色看着花莫漪。这时忽然注意到,花莫漪进门前,手似乎一直是撑扶在腰部,进门后才从腰侧放下来。

花莫漪脸色有些发白,山路夜风吹得他手脚冰凉。被花千秋握着手,身体情不自禁就要往五妹身上倚靠过去,虚浮的脚步也有些站不太稳。

但是毕染若有所思打量的目光,让花莫漪如芒在背。二殿下抿着唇,拼命维持着自己虚软的身体,克制自己不露出过于明显的疲态。

“花莫漪——”毕染悠悠的说,“二殿下若是患有急症,确有需要毕染效劳的地方,大可不必瞻前顾后。毕染族中尚有精于岐黄之人,或许能够为二殿下一解燃眉之急。”

花莫漪回过身,慢慢吸着气回答:“早说过……本公子健壮得很。”

毕染眉一挑,笑着跨近一步:“毕染既然请两位皇子前来做客,自然不能怠慢贵客,有失礼数。”伸出手就要去捉住花莫漪的脉门给他诊脉,“或者,让毕染先行探看一二——”

花莫漪如遇蛇蝎,用力将手腕自他手中抽离开来,腹中登时又袭上一阵强烈踢踏。

冷汗渗出鼻尖,身子一歪,踉踉跄跄后退了两步。强忍着要伸手安抚闹腾胎儿的欲望,花莫漪瞪大了妖紫色的眸,浑身无力又不甘示弱的,狠狠与毕染对视。

他身体摇摇欲坠,脸色难看得像随时都会昏厥过去,花千秋岂不知道他此时强撑着的一口气,撑得有多么辛苦。

五公主心疼得眸子浮上了一层浅浅水雾,用力拽住花莫漪胳膊,支撑他虚软身躯,气急交加:“毕染,你将我骗了来便罢,如今将我二哥也诳了来,你到底想做什么?上几辈人的恩仇,一定要在这一辈无辜者身上清算么?”

“哈。”回应她的是轻轻的冷笑,毕染不置可否的看看她,又看着花莫漪。

这声轻笑却勾起花莫漪许许多多不愿回忆的记忆。

他看到大哥在云都殿的失魂落魄,大哥沉重若落入谷底的心情,不能同外人诉说的苦恨与情愁,登基大典上明着是豁达实则落寞萧条的身影——

这些活生生的事实,这些不容错辨的感情,甚至还有那个凝聚双方骨血的孩子,对于毕染来说,全部都是过眼浮烟,不配提起,不配言说,只有他的族仇家恨,只有他的一步步谋划清算,才算得上是真实么?

即便抛去大哥花示君的情意不论,在花妖国的这十年间,他们也曾煮酒言欢,他们也曾月下清谈,千秋为他每一次展颜微笑而欢欣鼓舞,为他腹中胎儿亲手缝制衣裳,这些一切的一切,对于毕染而言,也都是假的、不值一提、转背即忘么?

他的仇恨究竟浓烈到怎样地步,能够遮蔽住他亲身经历过的这十年间的点滴涓细,能够一笔勾销那些分明真切得刻骨铭心的感情?

花莫漪推开花千秋,竭力挺直腰身。

忽略那一阵阵翻涌上来的反胃和腹内的隐痛,直视着毕染仿佛琉璃般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凉眼眸,花莫漪不计代价、不管后果的嘲讽出声:“——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即便再肩负多么天大的血仇,凭现在的你,也是没有任何复仇的资格立场的?毕染,亲手将无辜胎儿  性命打落的你,双手沾染了自己亲生骨肉鲜血的你,你同你所仇恨的那些滥杀你亲族的人们,又有什么不同?”

“从你服下红花、自己迎上剑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承受了戕害鲜活性命的罪孽,你早就没有资格,再去扮演一个全然无辜的受害者角色!”

第九十五章:软禁

屋内,一时极静。

向来玩世不恭,说话散漫随意的花莫漪,破天荒的竟然说出这样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

花千秋没有想到,毕染也没有想到。而且那些话,竟是字字句句一针见血,切中要害;甚至可说每一句话都戳中了尚未结痂愈合的伤口,把那血淋淋的伤处残忍地再度剥离开来。

毕染猛地眯起了眼睛,瞳孔收缩,像是给踩到了最要害部位的响尾蛇。

脑中耳中嗡鸣许久,面上一阵青白交加,竟是好半晌说不出话。直勾勾的瞪着浑不怕死的花莫漪,手足冰冷。许久许久,方从剧烈动荡的心神中拉拨出来,忽然一勾唇,冷冷的笑了一声:“……二殿下口舌锋利,远胜从前,——是因为二殿下,现在是两个人的缘故  么?”

花莫漪一怔,继而反应过来,霎时面上血色尽褪。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内心骤然警铃大作。

花千秋同样始料未及,五公主俏脸一白,慌急急地插口:“毕染,你别乱来!”

毕染蓦然长声大笑,声音里分辨不出是嘲讽还是恶意,又或者掺杂有其他谁也探不明白的东西。视线像锐利的利刃,尖利的扫向花莫漪小腹;而二殿下在他猛然尖锐起来的目光中立刻全身戒备,像竖起浑身毛发的小猫龇牙咧嘴,双手护在身前,模样说有多紧张警  戒就有多紧张警戒。

这副一心护雏的舍身模样印入毕染眼底,更是激起了毕染心间一阵阵按捺不住的气血翻涌,喉间似乎都能尝到丹田处翻涌上来的淡淡铁锈味。

他原本不过是拿话试探,并未全然有把握花莫漪身怀有孕;他也并不清楚陆小念和花莫漪经过化境阁那短短一次的云雨,竟会有珠胎暗结的效果。会这么试探,充其量不过是本能的想找出什么借口反击。

谁料得到花妖国的二皇子,不能居于下位的王族之一,花莫漪竟然当真有了身子?而他又居然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一经试探立刻方寸大乱、马脚全露,把自己的所有底细一五一十的泄露在他面前。

——花莫漪为什么不能心机深沉点,不要这般简单就被人一眼看透,明明白白昭显在人前?为什么要让他发现,他果真腹中孕胎的事实?为什么,他的孩子失去了,不在了——花莫漪却能平安无事的怀着陆小念的孩子??!!

毕染笑声越趋放肆扩大,笑得面部神情都不能自己,眼神里的阴云越积越深,越积越厚。

素来无所畏惧的花千秋,即便在被他骗来后依然神情不改的五公主,在毕染这一声声长笑的诡异状态之下也变了脸色,心里慢慢蹿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她慢慢移动了几步,挡在花莫漪身前。

若是毕染要对二哥采取什么极端,便是拼死,也要护住二哥和二哥腹中的小侄儿……

在她身后,花莫漪一厢不甘示弱的盯着毕染,一厢内心纠结万分的考虑着要如何应对不测之变。但是他现在脑海里乱成一锅粥,理不清头绪,只知道自己慌乱得很,焦灼得很,害怕得很。

他不怕毕染对他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怕的是毕染对孩子不利,对千秋不利。

——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当时就不该命人看守住陆小念,小白脸若是跟来了,说不定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不对,千秋被擒,他仍然会被胁逼着上山,小白脸跟在身边,只怕也就是多了一个人质而已,于事无补……

——但是小白脸在的话,他心里会安定一些,至少不会慌成这样……他一个人,拼又不敢拼,躲也无处躲,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保护他们的孩子……

花莫漪紧张的痛苦的思索着,忽然听见毕染的笑声蓦然收尽,像初发出时那般突然的,戛然而止。

二殿下更加紧张了,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暗暗收紧,几乎微微渗出汗来。

阴鸷的视线,终于从他一直死死护住的小腹上移,移到了他脸上。毕染道:“原来果真是这样。于情于理,毕染还是该先向二殿下说声恭喜才是。”

花莫漪忍住了“多谢你的假惺惺”,这个时候就算是再心思简单的他,也本能的兴起了保护欲,他知晓不能再过多刺激对方。

毕染看着他,花莫漪始终默不作声,神情戒备。

毕染又冷冷道:“依身形,四个多月,或许五个多月了罢?二殿下气色不好,看来将养得不够。陆小念没能尽职尽责,好好的照料二殿下和腹中胎儿吗?”

回应他的依然是打定主意的沉默。就连花千秋,也绷紧了全部神经,随时准备应对他的发难。

这个屋子里的三个人,其实都很清楚“胎儿”这两字,不啻于事先掩埋好的火药,说不准踩着什么地方,就会轰然引爆。

“放心罢,毕染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方才之话,听过就算,我可以轻轻放下,不当一回事。”眯着眼,若有所思的轻笑,“只是,最好莫再来第二次挑衅我的底线。若是逼得毕染出了下策,将二殿下如同七殿下一般捆绑起来——”

花莫漪蓦然睁大双眼,急急走前一步:“你将七弟——”

花千秋适时抓住了他的手,用力拦阻他追问。

毕染看着他,漠然接着说道:“——若是逼得毕染将二殿下同样绑束起来,七殿下吃得消,二殿下现在的身子,未必就吃得消了。小世子倘或有个三长两短……花示君也不愿意见到那样的不幸下场,对不对?”

拦是被拦住了,花莫漪还是咬着牙,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你将树尘怎样了,你为何、为何要将他单独囚禁起来,让我们见他!”

“不必着急,”毕染的声音放轻柔了,轻柔得一如十年间每次与他们言笑晏晏时的温存和煦,“他只是比你们先行一步而已。你们花妖王族,这一脉血统,无一能够逃得过黄泉相随。”

他将目光转向窗外,单薄而微微透明的窗纸上,晨曦的微亮曙光已经渐渐有了几分颜色。“我想这个时候的花示君,应该已经收到你们被请来夕落山作客的讯息了罢。毕染亦已备齐大礼,随时恭候花妖国新任国君大驾光临。”

第九十六章:生死场

花示君紧紧攥着那封轻若鸿毛的信笺,一宿没有安眠的眼睛下方,印着深深的黑色痕迹。

早有所觉悟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朝阳映着艳红的云彩缓缓升上山头,投下的金灿灿光芒,将花示君手中牢牢攥着的信笺上手写的字迹模糊成一片。熟悉的书写方式,甚至惯用的毫毛笔的尺寸也是那个人一成不变的喜好。

然而字里行间的冰冷和杀意,似乎能够理解,又难以明白。

身后紧随着花示君的众多禁卫军,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为何自从方才一只陌生信鸽飞来落在花示君手上后,他们的王就僵硬了身子,直直的站在原地看着一封似乎只有单面的信函,看得整个人都痴了过去。

那封信写的什么内容啊……难道跟失踪了一天一夜的五公主、七殿下,还有后来也下落不明的二殿下有关吗?

花示君终于有了动作,紧握着信笺的手慢慢收拢,洁白纸张碎成无数片。

“传孤命令,所有人撤离围场。”

“王上,不搜寻几位殿下踪迹了么……?”

“孤已经知晓他们下落,接下来孤自会应对。”花示君道,“你们在此也派不上用场,将所有兵力分散了去各宫护卫其他几位殿下。”

“是。”遵从王令,禁卫军头领应答后,转念还是提了个问题,“——禀王上,另有一事……我们需要通知二殿下……二殿下的友人陆公子此事吗?”

花莫漪跟陆小念之私交,经过花曜日庆典的公然出双入对,似乎整个王城的人都有所耳闻了。花示君微微皱了皱眉,他俩的关系给太多外人知晓,其实并不是好事。尤其前任花妖王,老成守旧,若是给父王知道,只怕要旁生枝节。

他道:“陆公子与二殿下私交再好,终究不过是外人而已。花妖国内务,何时需要外人插手?”

禁卫军头领一怵,赶忙低头认错:“啊,是、是属下多言。属下这便带众军撤离围场。”

——其实方才从花舞宫的近卫处收到消息,二殿下一直叮嘱他们看牢的陆小念,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自花舞宫消失了……这这这……近卫也属禁卫军统领,按理也算禁卫军失职呢。看守不力,而且连对方具体消失的时辰都摸不清楚——还,还是不要禀报王上罢。

幸好花示君并没有将心思过多放在他突如其来提起的名字上,他只是看着自己握紧的手心,慢慢摊开,再看着那些洁白碎纸片在日光下飞散。

******

夕落山,花妖国地形图上,从来没有过这处山脉。

会在信笺里提出这么一个山脉作为见面地点,还特意画出了简单的路形图做指引,毕染想必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将那处的山形走势、地脉风水都做了大肆改变。

花示君来到山脚下,跟花莫漪夜间初见到这处山脉的感觉一样,阴冷,荒芜,寒意袭人。光秃秃的山脉上几乎不见任何绿意,与花草有关的一切都被铲除得干干净净。像这座山的现有主人,明白的昭显着对花妖一族的切骨痛恨。

就连初升太阳的温暖和煦,也照不到这片冰冷无生机的山峰。

身后有脚步声轻缓的靠近,微风中传来似有若无的气息,极为熟稔。

“我料你见到信函后,必然是应信所言,一人只身赴约。看来我对你的了解程度,还算勉强及格。”

“孤对你的了解程度,却是远远不够。”慢慢转过身,视线中的毕染青发白衫赤足,一动不动的站在距离他三尺之遥。花示君看着他,再把视线慢慢移到他光裸的足面,问他:“你从入花妖国一直不着鞋袜,为的就是这一天,真正复仇时机的到来么?”

他看着毕染,毕染同样也看着他。

花示君仍然也是记忆中的样子,沉稳而不动声色的面容,不易看出情感变化,但身上的服饰不再是花妖国大皇子的衣袍,束发着冠,已是王者气度。

这身衣着打扮,确实适合他朗然端方的外貌;若是昔日王权在握的人是他,也许今日会面将是另外一个局面。毕染漫然想着,一时略微有些出神,花示君问他的话,他听入耳中,却并不想正面回答。

花示君又问:“毕染,你想要的复仇,是怎样的一个终场?”

“我不是已在信中说明?用你的性命,交换花莫漪等人性命。”

花示君笑了:“孤的性命……?孤的性命不算什么。”

“喔?”毕染看着他,“你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做交换,让花莫漪等人平安,却不在意没了你后花妖国大局动荡,为外族所趁么?”

——他为何竟是会笑?在自己提出性命交换这样过分的条件后,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以及,花示君平日喜怒并不形于颜色……这般牵动嘴角微笑……却是格外吸引人目光……

花示君道:“没有孤,自然会有另外的人掌控大局。这个世间,并没有离了谁,便不能持续的道理。”他向前迈了一步,毕染却后退了一步,两人四目相对。

花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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