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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皇商[完结]-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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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但笑不语,眼珠子咕噜噜的直转。倒是想到了一个好玩儿的点子。
林墨之见状,立刻告诫道:“你别乱来。现如今还是圣上的吩咐最为重要。”
薛蟠无奈的撇了撇嘴,披上大氅和众人一起出了雅间儿。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乌云蔽日,只有落雪的银光反射大地,倒也不觉得阴暗。一阵北风刮过,众人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徒襄搓着说手笑道:“今日十分尽兴,不知哪天还能出来聚聚。”
“我是个闲散的人,天天除了闲逛也无甚大事。宝玉和我的情况差不多,只有墨汁儿比较忙。”薛蟠笑嘻嘻的说道:“不过眼看朝廷就要封笔了,想必也忙不到哪里去。”
徒襄点头笑道:“是啊,毕竟要过年了吗?”
于是众人又闲话了两句,分头告辞。薛蟠三人自是打马飞快的回了薛家。
路上,贾宝玉有些担心的问道:“那两个太监的事儿……”
“无所谓吧!”薛蟠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不过是不沾亲不带故的闲人罢了,想来那个张德全也不会无聊到这种地步。不过他要是故意找茬的话……”
薛蟠不屑的撇了撇嘴,以薛家现如今的势力和他自己同戴权以及李德裕的关系,恐怕那张德全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故意找茬呢!
林墨之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对于薛蟠这种小人得志的行径很是看不过眼。
薛蟠轻笑:“这有什么的,须知权利不用,过期作废啊!”
回到薛府的时候,薛家上下已经吃过了晚膳。瞧见从外头进来的薛蟠,狐皮大氅上落了满头满身的青雪。薛夫人亲自动手帮薛蟠换下了大氅,口中不满的说道:“这么大的雪,你也能在外头疯玩一天,若是着凉了如何是好。”
薛蟠也不理会薛夫人的斥责,一脸神秘兮兮的问道:“妈猜猜我今儿在外头遇见了谁?”
“还能有谁,恐怕也都是你那些个狐朋狗友。”薛夫人皱了皱眉,道:“也不仔细仔细你的身子。你打小儿身子骨就弱,怎么和他们一般混闹。”
“哪有这么夸张,我都多少年没生过病了。”薛蟠自家人知自家事。自从师先生给他下了强心蛊之后,他就再也没病过。只是薛夫人不知道这个,依然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薛蟠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连忙开口说道:“我今儿个在外头碰见忠纯亲王了,我们晚上还一起吃的酒。”
此话一出,屋内霎时间寂静无比。就连薛之章都饶有兴味的问了一嘴,道:“可是刚从西海沿子回来的忠纯亲王?”
“除了他,还能是哪个?”薛蟠说着,笑嘻嘻的看着神色呆滞的薛夫人。好在薛宝钗这个功夫去荣国府陪林黛玉了,不然也臊的呆不住了吧!
薛夫人立刻拉着薛蟠的手坐在椅子上,止不住神情激动的开口问道:“忠纯亲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很俊俏的年轻人。”薛蟠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薛之章忍不住的斥责道:“说正经的。”
一旁贾宝玉开口说道:“是个很亲和的人,没有皇子皇孙的架子,说话和气,脾气爽朗,彬彬有礼,英气逼人。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好。”
“呦,凤凰蛋儿给的评价蛮高的嘛!”薛蟠打趣了一句,瞧着有些不耐烦的薛夫人开口说道:“看起来倒也不错,对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偏见。”
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薛夫人连忙问道:“他有没有问起过……”
视线扫过一旁的贾宝玉和林墨之,心下一凛。说了一半儿突然觉得不像,连忙将后半句话咽到了肚子里面。
薛蟠自然也知道薛夫人关心的是什么,当即含含糊糊的说道:“忠纯亲王的意思倒是说以后闲来无事可以多多往来。”
薛夫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也不再追问了。
又闲话了一会子,薛蟠关心银、行的事情,就带着林墨之跟在薛之章后头一道儿去了书房议事。贾宝玉因为不耐烦经济仕途,也就没跟去。薛夫人照顾到他的情绪,就派小厮将人送到了后院儿新弄出来的温室花房里头。果然贾宝玉一进去瞧见满室的鲜花怒放,香气萦鼻,乐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喜颠颠儿的驻扎在里头也不挪步,徐夫人又派人拿了许多香料和点心茶水过去。瞧见贾宝玉玩儿的自得其乐,遂放心的离开了。
、55 第五十五章 腊八喜庆如海进京 勾心斗角权术制衡
薛蟠这厢和老爷并墨汁儿两人在书房里一直研究到半夜方才散了。那厢贾宝玉在花房里头玩儿的依旧是神采奕奕。薛蟠两个辞别薛之章回到温柔乡的时候;听红袖说起这事儿,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反身往花房走去。
银辉遍洒;雪霜满地;又有廊上灯火映照,两人行路间倒也并不仔细。匆匆进了花房之后,瞧见贾宝玉痴呆的样子,薛蟠嗤笑道:“真真是个呆子;你也不瞧瞧都什么时辰了,睡觉也得我们亲自来请不成?”
贾宝玉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羞赧的说道:“有一段日子没瞧见这新鲜的花花草草的。开的这么好;又有许多不常见的品种;倒叫我废寝忘食了。”
林墨之摇头说道:“可别糟蹋废寝忘食这个词儿了。若词语有灵智,听见你这话恨不得哭死。”
贾宝玉捧着手上的芙蓉花低头轻笑。吃吃的说道:“给我一盆家去吧?”
“给你了,给你了。”薛蟠无奈的说道:“只是你别抱着它不撒手,这也太丢人了。明儿叫茗烟带几个小子过来,给你送上几盆去,将你那破屋子摆满了才好。”
贾宝玉乐颠颠儿的谢了,这才同众人回了温柔乡的客房睡觉。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薛蟠和林墨之以及薛之章三人又商议了一上午,林林总总讨论个遍,又将票号上的管事叫进来商讨半日,觉得实在没有问题了,这才将众人讨论的内容重新抄录一遍递到了宫中。落款处自然提的是薛蟠和林墨之两人的名讳。徒臻见了之后是何心思暂且不提,薛蟠这厢总算是脱了缰,可以随心所欲地玩儿个痛快了。
转过天儿来就是腊八。
这日,薛家众人早早的就起来了,难得薛蟠都没赖床。天还乌压压的一片漆黑,寒风刺骨,凉意侵人。薛蟠本来困顿的睡意刚一出门,就被冷冽的西北风给刮散了。激灵灵的打了好大一个寒颤,连忙拢了拢身上的狐皮大氅,接过红袖递过来的小手炉,这才算稍微暖和了点儿。
摸黑到了瑞荣堂,果然薛之章夫妇和薛宝钗都已经到了。瞧见薛蟠的身影,也不多话,众人直接移步到西边儿的一处院子里。门上匾额上书“薛氏宗祠”四个大字,众人进去恭恭敬敬的献上果品贡物,大行礼拜之后,天就亮了。
一大早儿的敬神祭祖之后,薛夫人又嘱咐管家派婆子管事们给亲朋好友各处送粥。本以为自家起的就够早的了,结果刚开了大门不久,接连三五份儿上来送粥的。却是荣宁二府并着东平郡王府和北静郡王府上打发来的,另一处则是神武将军府……自从上次神武将军夫人替薛氏母女解了围,又薛蟠和冯紫英吃过一回酒后,两家的关系竟然密切起来。
至于东平郡王府可能是因为有甄宝玉的缘故送的早了些也能理解,可是这北静郡王府……
薛夫人狐疑的看了薛老爷一眼,连忙吩咐管家姚滨将北静郡王府的腊八粥先送过去。
于是一上午的时间,就瞧见薛府上络绎不绝的前来送粥的婆子,以及撒网似的往京城各处送粥的下人。礼尚往来之间,忠信侯府炙手可热的一番富贵锦绣以及广阔人脉又入了旁人的眼。巳时五刻的时候,徒臻派遣戴权来薛府送了腊八粥的举动更是凉水进了热油锅一般的轰动全城。当中多少艳羡嫉妒不必细谈。
这厢薛家还未来得及叩谢皇恩,将戴权并一众太监迎上正堂,外头又传来消息说是忠纯亲王也派人送了粥来。霎时间众人面面相觑,除却薛夫人一脸惊喜,薛宝钗一脸的羞涩之外,薛之章和薛蟠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于薛蟠对于忠纯亲王的大胆举动啧啧称奇。
这厢薛蟠刚刚浮想联翩,外头小厮又来禀报说是忠勇亲王,忠廉亲王,忠睿亲王……全都送了腊八粥来。众人转过弯儿来知道是徒臻的面子,连忙上前拜谢寒暄顺便补粥,手忙脚乱的忙了好一通,最后不得已联络王夫人将荣宁二府的下人全都使唤上了,这才将所有送粥的还礼在正午前全部送完。
忙了一上午滴水未进,薛蟠饿得几乎头昏眼花了。在小丫头的搀扶下上了桌子,连连喝了五六碗粥,吓得薛夫人都不敢给他喝了,这才悻悻作罢。口中直叨叨着:“我还觉得没吃饱呢!”
薛之章撂下碗筷,柔声劝道:“没吃饱也不行再吃了,免得撑坏了肚子更难受。你好歹走动走动,等晚上叫厨房做了你爱吃的上来。”
薛蟠这才不甘不愿的撂下了饭碗。另一厢薛宝钗用手指刮着脸颊取笑道:“哥哥真是……”
一句话未尽,就听外头姚滨慌忙的说道:“回禀老爷,扬州林老爷上京了。”
众人心下大喜,薛之章甚至站起来问道:“林家老爷到了哪儿了?”
“已经下船上轿,恐怕现在就到了城门口了。”姚滨躬身笑道:“林家大爷刚从宫里头出来,正往城外迎去。咱们府上向来和扬州林家比较亲密,因此小的特来禀报。“
薛夫人转身冲着薛之章道:“老爷看,林府的大姑娘还在荣国府住着,子毓也没个妻房,府中上上下下也没一个人能张罗起来的。等到了林老爷回家的时候别铺盖都是冷的,茶水也不齐备,各色都不便宜。“
薛之章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夫人言之有理。林家和我们家情分不同,你又是林家两个孩子的义母……不如你派人去荣国府将黛玉接回林家,叫她张罗去吧!”
顿了顿,又道:“按照惯例,外省官员进京之后要先到户部点卯,等着圣上的召见。林兄正二品官员,又主管的是盐政,这方面就更为着紧一些。你去接黛玉的时候要嘱咐她,将热汤官服各色准备齐全,等林兄沐浴更衣之后可直接递牌子求见。”
薛夫人点头应了,连忙起身吩咐姚滨家的去荣国府接人不提。
到了荣国府后,自然是先行见过了老太太,一番闲话过后,老太太自是欣喜,可是不免又想到了早逝的贾敏,神色黯然不已。也就没了说话的兴致,挥挥手放了人,薛夫人又带着收拾齐整的林黛玉去了林家在京中的宅院。
林黛玉随着薛宝钗学习管家也有两三个月了,此番正是大显身手的好时候,在薛夫人的提点下上下吩咐一通,等林如海冒着风雪进了林家的时候,果然各色都制备齐全。林如海一边感叹着女儿果然长大了,一边忙着沐浴更衣,去户部点卯,又匆匆递了牌子请求谒见。
年关已近,朝廷即将封笔休假。因此这两日公务异常繁忙,各部俱都要清算账务,预备开支。又有薛蟠鼓捣出来的银、行一事,徒臻几乎三天都没怎么合眼。
接到林如海的谒见牌子,更是想都没想就撂在一旁。还是戴权旁敲侧击的提了提薛蟠,徒臻这才想起当日应承下来的事情。又碍于心腹之臣林墨之的面子,打听了乾坤宫这几日的安排,安排在腊月十五,拨冗抽了半日来接见林如海等人。
这厢林如海听了上头的回复,毕恭毕敬的退下。等再次回到林家的时候,发现薛家父子都已经到了。薛之章站在正厅里头拱手笑道:“几年不见,林兄风采依旧啊!”
“薛兄。”林如海也拱了拱手,感激的说道:“这段时日多谢薛兄及嫂夫人对于小女的爱护。”
“哎,黛玉也是我的干女儿嘛!”薛之章挥了挥手臂,不以为然的说道。伸手招呼过薛蟠来,“给你林伯父见礼。”
薛蟠笑嘻嘻的走上前来,躬身说道:“见过林伯父。”
林如海眼前一亮,开口夸道:“好相貌。”
顿了顿,又说道:“这就是蟠儿吧,一转眼也这么大了。”
“皮实的很。”薛之章故作头疼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比不得子毓乖巧懂事,知礼上进。”
“个人自有个人的缘法。何况蟠儿现如今得了圣上的看重,还愁以后没有青云之路吗?”林如海说着,上下打量薛蟠一番,开口问道:“蟠儿今年多大了?”
薛蟠笑嘻嘻回道:“转过年就十五了。”
“倒比子毓还小了两岁。”林如海摇头叹道:“可如今小财神的名号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薛兄可不要不知足啊!”
薛之章闻言,哈哈朗笑。抚着胡须说道:“林兄还是先回去换身衣服吧!我们这一家子不请自来反倒添乱了。”
“你我之间何必分说的那么青白。你认了子毓做儿子,换句话说你家的蟠儿也就是我的儿子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岂能用外人间的礼数生分了彼此?”
“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了。”薛之章朗笑出声,“我已经在福源馆定了一桌上好的席面为林兄接风洗尘,届时庄先生也会到。”
林如海眼前一亮,“可是庄少游庄先生?”
薛之章点了点头,道:“正是。”
林如海兴奋的点了点头,回房换衣服不提。
等众人到了福源馆的包间儿之后,发现庄先生已经到了。相互私见完毕,薛蟠蹭上去谄媚的笑道:“有一阵子没见到师父了,怪想的荒的。”
庄先生嗤笑道:“你每日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晚上不落锁都不肯回家,自然见不到我这个师父了。只是你不见我,不是照样打着我的旗号在外头欺负人,好像也没什么不便之处。没有了严师管教你读书识字,我看你过得更舒坦愉快一些。”
薛蟠嘿嘿笑道:“怎么会舒坦呢,没有师父的保驾护航,蟠儿都被人欺负了呢!”
“敢欺负我的徒儿,想必他们现在舒服不到哪里去了。”庄先生随意说了一句,心照不宣的点了点薛蟠的脑袋,但笑不语。
一时间菜上齐了。薛之章作为东道主持着酒杯起身说道:“今日是为林兄接风洗尘,大家共饮此杯。”
于是众人举杯欢庆。
……
酒过三巡之后,薛之章放下筷箸,关切的问道:“扬州那边没什么事吧!”
林如海轻叹一声,开口说道:“我以前只以为忠义亲王老千岁在江南的人手不少,可观近日来的蛛丝马迹……忠廉亲王在江南的人手更多啊!”
众人面面相觑,对于当日独霸半朝的忠廉亲王党羽依旧是心有余悸。
林如海顿了顿,开口说道:“不仅如此,这两个月我还发现了忠顺亲王微服在江南,好像找什么人的样子……”
听到忠顺亲王的名字,林墨之持着酒杯的手臂突然僵了一下。除了薛蟠疑惑的看了一眼,没人注意。
“不管江南这次刮得是东南西北风……这次上京之后,林兄总算是脱离了泥沼啊!”薛之章庆幸的说道。上皇退位,新皇登基,这两年江南官场上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浑。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弃了金陵的风水宝地举家上京了。趁着这把骨头还硬朗能多拼几年,只等着这番风雨过后,再回金陵养老吧!
一句话说的林如海唏嘘不已,他早已抱了必死之心留在江南,这才会不顾礼数将黛玉送往京城。只是没想到因缘际会之下,他竟然能脱了那个泥沼……
想到这里,看向林墨之的神色愈发柔和了。
林墨之淡然一笑,开口说道:“听圣上的意思,也是准备叫老爷回京叙职,上下交接一番自可留在京中了。老爷为国操劳半生,如今也该享享清福了。”
毕竟在徒臻的眼中,林如海虽然投诚而来,但毕竟是上皇的人,用着没有那么安心。趁此机会将林如海挪出江南,一来有林墨之的缘故在里头,只说是体恤老父,不忍其太过操劳,最终客死异乡。上皇听这人伦之乞只会觉得徒臻心善,倒也不会想太多。二则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心腹推到那个位子去,又有暗中的势力相助,用不了几年将江南一地悉数掌握在手中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如此波澜不惊的谋夺权力,这才是徒臻最终想要的。
于是在林墨之不动声色的引导中,说话的内容变成了讨论江南官场的风气和分属。薛之章得见圣上几次,对于圣上的心思自然有三分了解。只是看着漫不经心谈笑间就将林如海的情报全部套出来的林墨之,又看了看自家那只顾吃喝一脸懵懂的儿子,轻声叹了口气。回首时正好瞧见庄先生洞若观火的笑容,相视一笑。
到底还是……
一场席宴吃到了二次股方才尽兴。众人分头各自回家睡觉不提。
只说腊月十五这日,徒臻见了进京叙职的林如海。又顾念着前头答应薛蟠的话,将林家众人,薛家众人以及在东平王府住着的甄宝玉俱都宣进宫来。男丁女眷分别谒见了圣上和皇后,又分作两股到了乾坤宫和寿康宫拜见上皇和皇太后。
上皇有日子没见到浑说浑作的薛蟠,倒有些想念。等众人大行拜礼之后,率先开口打趣道:“蟠儿有日子没到朕这里来了,可是觉得朕老了不爱和朕说话?”
“上皇又明知故问了。”薛蟠一脸嫌弃的说道:“明明知道薛蟠巴上了您这座大靠山不会轻易撒手,现如今还来取笑我。我就不信以上皇的英明睿智,岂会不知道我被圣上抓了丁做苦力的事情。”
一席奉承话说的上皇龙颜大悦。连连朗笑过后,开口说道:“知道你有能力,臻儿才会挑你做事。你该感恩戴德才是,哪里好这般抱怨不休的。岂不知外头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挤破了头都想为皇上办事而不得门路的。”
薛蟠皱着包子脸说道:“可是我真的很累,好久都没睡觉了。”
“不是说一应具体事宜是由子毓和你父亲处理的,能累你到哪儿去?依朕看你就是太过惫懒了。你瞧瞧普天之下,有几个人像你一样整日里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床的?且不说朝中大臣几时上朝,就是为人子嗣还得晨省昏定呢。你抱怨的实在没有道理。”
一众人等听了上皇的话,看到这位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的上皇仿佛不经意的调笑着薛蟠,俱都低眉敛目默然不语。站在上皇身边的徒臻轻笑道:“现如今可有替我做主的,看你以后还怎么编排。”
薛蟠哼哼两声,鼓着嘴巴不说话了。
上皇伸手拍了拍薛蟠的脑袋,开口问道:“听说你对鸿胪寺那两万夷人战俘很感兴趣?”
“嗯!”薛蟠点了点头,“夷人有些东西挺好玩儿的,我就想问问,他们会制作什么东西不?”
“那你听得懂他们说话吗?”
薛蟠觉得上皇笑眯眯的样子,很像一只摇着尾巴图谋不轨的大尾巴狼。
果然,就听上皇笑眯眯的说道:“朕的六儿子对于藩外之事也很精通,不如朕让小六陪你过去?”
薛蟠下意识看了徒臻一眼。徒臻依旧是温润如玉的清雅笑容,看不出半点儿心思来。
薛蟠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怎么?”上皇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不乐意?”
薛蟠故意翻了翻白眼,嘟囔道:“谁知道他会不会欺负我。”
上皇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能欺负你的……恐怕先下正对比着南安郡王府呢!何况这也是朕看重你。”
薛蟠可怜兮兮的抽了抽鼻子。
上皇挥手说道:“就这么定了。”
说完,不再理会薛蟠,反而转身和其他人说话。
遇见薛之章,自然是感怀少年时。对上甄宝玉,那也是忍不住的一阵唏嘘。及至林如海,倒也是一番君臣相得,到了林墨之,更是老怀大慰感慨万千……
一时间主场的气势挥洒遍地,愈发衬得一旁恭敬守礼的徒臻……没有帝王的气概。
众人都不注意的情况下,薛蟠偷偷挪了挪脚步走到徒臻身后,悄悄握住了徒臻缩在宽大秀袍中的冰凉指尖,在徒臻回头的时候堆起一抹安慰的笑容。
徒臻回头,定定看着眼睛眨巴眨巴的薛蟠。半晌,唇边勾起了一抹清浅的弧度。
晚间,众人自然是在乾坤宫吃过了晚膳才告退的。
由于拘束的缘故,薛蟠没有吃饱。随着众人一起出了宫门,发现戴权守在门口等着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食盒的小太监。瞧见薛蟠的身影,笑容亲切的迎了上来。
“圣上吩咐,将这些糕点送给薛家公子。”戴权说着,从食盒中端出两盘精致的糕点来。“圣上说公子晚上一定没吃饱,这些糕点让公子在马车上吃。”
薛蟠吸了吸鼻子,一股子浓郁的香味勾得肚子叽里咕噜的叫唤。随手拿起盘子中的糕点放入口中,只觉得绵软香甜中散发着浓浓的水果香味,俱都是他最喜爱的味道,不由得弯了弯眼睛,开口笑道:“圣上隆恩。”
说着,随手塞了一张银票给戴权。这才捧着食盒乐颠颠的回了马车。
两碟子糕点看起来多,不过宫中制式向来精巧。简单的说就是太小太少,棋子大的糕点一个盘子里也就十来个。三五个汉子你一口我一口的也就消灭掉了。肚子依旧饿得慌,薛蟠回府之后又喝了两碗腊八粥才算缓过来。毕竟徒臻赐给的糕点只是一番心意,真正饱肚子的还得敞开了怀吃。
薛之章盯着薛蟠吃过晚饭后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儿才放他回去睡觉。一夜无话。
翌日,天依旧没放晴,搓绵扯絮的大雪飞飞扬扬,天气愈发寒冷了。即便是披着狐皮大氅也觉得冷风飕飕的。刚灌好的小手炉不过盏茶的功夫就冰凉了,根本不抵用。
薛蟠生性怕冷,早先在南方也不觉得。在京城还没等到深冬就有些受不住了,想起上辈子市面上卖的各种保暖用具,眼前一亮,将所有绣女工匠召集在一起。
“用羊毛搓成毛线,织成这个样子的帽子……”薛蟠说着,指着宣纸上的毛线帽子说道:“里面用羊绒续上里子……”
众位绣女工匠点了点头。
薛蟠放下图样,拿起另一张宣纸说道:“这个东西叫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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