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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皇商[完结]-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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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臻抬头看了薛蟠一眼,但笑不语。
薛蟠心中一动,压低了嗓音问道:“是上皇?”
徒臻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薛蟠霎时间哑火了。
对于世人来说,永远都存在着三座搬不动的大山。上皇于薛蟠,就仿佛压着孙悟空的五指山一般,薛蟠只有仰望的份儿,最好的结果就是敬而远之。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对抗反驳。生怕自己随意的举动会破坏了别人运筹许久的布局。
徒臻自然也明白薛蟠心中所想。当即抬手揉了揉薛蟠的脑袋,低声说道:“别多想,总会有办法的。”
薛蟠点了点头,突然间福至心灵。开口建议道:“我记得云儿自从万寿节后就没露面过,因她当时是在宫内丢失的。我也没大张旗鼓的找过……”
徒臻沉吟片刻,有些迟疑的说道:“你的意思是……”
“云儿这个人虽然出身卑贱,但骨子里颇有种仗义豪情。当初为了万寿节这场戏,我直接给她赎了身。并答应章台街的夜总会开业之后,让云儿去个迎来送往的接待掌事。云儿对我一直有三分感激。如果圣上需要的话……”薛蟠莞尔一笑,顺便隐去了下半句话。
徒臻沉吟半晌,有些遗憾的摇头说道:“还是不必了吧。”
“柳湘莲和云儿的关系不错,之前也听他说过,这个云儿虽然出身风尘,但古道热肠,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薛蟠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圣上也不必特地吩咐她做什么。按理说我也是她的老板,这么长时间不见她,总该问两声的。圣上若是同意,我可以和她见个面吗?”
徒臻深知争夺皇权一事残酷到怎样境地,本不欲薛蟠掺和进来。当下断然的摇头道:“不必了。”
薛蟠沉吟片刻,喃喃自语道:“十月过后天短夜长,京中纨绔正愁没有好的消遣可做。我准备将夜总会的开业定在十月份。到时候上皇也该把云儿还给我了吧。要不然传将出去,上皇岂不是没脸了?”
徒臻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你别乱来。”
“这事情牵扯到云儿的性命,我自然不会乱来。我恐怕的是上皇会乱来罢了。”薛蟠冷笑道:“你也知道上皇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惯会吃干抹嘴不认人的。如若不然,忠廉王爷也不会过的那样苦。可忠廉王爷的母妃我不认得,云儿却和我有交往的。我不想自己答应了她的事情却做不到。”
徒臻冷笑道:“倘或是别人迷恋宫中繁华不舍得脱身离去。你这般强硬态度反而是挡了别人的青云路。”
薛蟠笑道:“不会的,云儿不是那样的人。”
徒臻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
薛蟠继续说道:“兴许是我说错了话——圣上总该给云儿一个机会让她证明不是那样的人才好。”
徒臻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就不该和你说这些个。”
沉默一会儿,又道:“你来宫中究竟为的什么事,还是先出来吧!省得聊了一会子话,反而忘了进宫初衷。到时候别编排我误了你的事儿。”
薛蟠嘻嘻笑道:“我哪有那个胆子编排圣上的不是。”
到底还是把秦可卿的事情说了。
他原以为徒臻对于此事是心知肚明的。没想到徒臻反而一脸诧异的问道:“你竟然怀疑宁国府的儿媳妇是忠义亲王的子女,从哪儿听来这些混账话?”
薛蟠倒是惊异了,开口问道:“难道不是吗?我听见坊间有许多的猜测传言,又见忠睿亲王和忠廉亲王两个对待小蓉大奶奶的态度非比寻常,还以为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徒臻摇头笑道:“自然不会是忠义亲王的嫡亲女儿——大哥虽然犯了事儿,可罪不及子嗣。大哥的女儿可也是当朝的郡主,身份贵重的很,怎么会嫁给他们那样的人家。亏的你们编排出来。”
薛蟠听见这话,越发的狐疑了。当下开口问道:“既然不是忠义亲王的女儿,为什么忠睿亲王和忠廉亲王两人的态度那般热络。而且——”
而且死后,朝中大臣多有品服大妆前去吊唁的。甚至圣上都吩咐戴权张伞敲锣的前去上祭了?
徒臻抬头看了薛蟠一眼,意味深长的笑道:“蟠儿好像对宁国府的媳妇子很关心吗?”
薛蟠霎时间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起来,扭了扭身子讪笑道:“好奇罢了,难得听圣上讲起皇家的秘闻——圣上若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徒臻见状,摇头说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秘闻——你也晓得,这满朝文武只要是跟着父皇打江山享富贵到现在的老人,几乎有大半都是知道的。这宁国府的媳妇子虽然不是大哥的女儿,不过身份也算是贵重了。”
薛蟠眼睛一亮,插口问道:“什么身份?”
徒臻见状,又是开口轻飘飘的一句说道:“要说起来,和你们家还有些许瓜葛呢!”
薛蟠听见这话,着实惊疑不定。不知徒臻接下来又会说出怎样一番石破天惊的话语来,且听下回分解。


、87 第八十七章 秦氏可卿身份鬼蜮 贾敬笀宴凤姐动疑 

徒臻清了清嗓子;并没有直接讲古,反而开口笑问薛蟠道:“父皇即位以来,最得意的几大功绩你可知晓?”
薛蟠嗤之以鼻的笑道:“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不是刚刚拍过马屁嘛。除权臣;灭反王,扩疆土,退外辱。估计朝中上下连宫门口扫地的老太监都耳熟能详了。”
徒臻淡然笑道:“这宁国府媳妇子的身世就应在这上头。”
薛蟠心中一动,饶有兴味的开口问道:“那这位小蓉大奶奶究竟是佞臣之后还是反王之后?”
徒臻唇边笑容越发加深,开口逗弄道:“你为什么不猜是将领功勋之后?”
薛蟠不以为然的撇嘴笑道:“若真是如此,你们岂会这般的遮遮掩掩。”
徒臻叹息一声,开口说道:“还是有点小聪明的。让你说着了;宁国府的媳妇子就是西平王世子的遗腹女。”
薛蟠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这般的遮遮掩掩——不对啊,若是西平王府的后代;怎么可能会嫁入宁国府呢?”
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勾结叛逆之后吧!
徒臻缓缓说道:“这就要从西平王世子说起了。当年父皇平反王之乱,并不像朝廷对外说的那样摧枯拉朽,马到功成。当中险象环生,几乎颠覆了国祚江山。最终能成功平叛,还要归功于西平王世子的。”
薛蟠暗暗咋舌,插言问道:“他该不会是大义灭亲了吧?”
徒臻一脸默然的点了点头。
薛蟠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就听徒臻一声轻叹,继续说道:“自建朝以来,大雍皇室对于各地藩王的态度就是拉拢戒备大于信任。多位皇帝汲汲于削弱藩王的势力,因此便有藩王世子七岁以后,要接到神京侍读的律法。西平王世子自然也不例外。七岁之后,便被朝中钦差从封地接到神京,成为了父皇的伴读。”
然后日久生情,为了情人将老爹灭了?
薛蟠虽然没问出口,但熟稔他一举一动的徒臻依然从他的表情中揣度出了三分意味,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后,继续说道:“岂料没过多久,皇爷爷因病离世,父皇便在皇爷爷的遗照下成了新皇。而那位世子也顺势成为了新皇身边的一等带刀侍卫。”
薛蟠有些新奇的指了指自己道:“和我的职位一样。”
徒臻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新皇登基,且皇帝年幼,早就心怀叵测的藩王们自然也就蠢蠢欲动起来。于是乎父皇即位最开始的十五年,几乎是在权臣和藩王的压迫下咬着牙死挺过来的。当中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不需多说。只后来扳倒权臣之后,父皇吸取教训,便开始对藩王怀柔拉拢,刻意捧杀,暗地里却策划该如何灭幡之事。”
薛蟠听到这里,有些感叹的插了一句话。“这么说的话,上皇当初也挺不容易的。”
徒臻也符合道:“正是如此。藩王羽翼早丰,前朝诸多先皇都没能办到的事情,该有多难。何况父皇的险境却不止在于此。在他的经营策划下,当时气焰最为嚣张的东广王和西平王最终联合起来,对朝廷起了兵戈。原本父皇想占着大义的名分大肆招兵,一面充实了军队的力量一面对付两位藩王。岂料估算失误,父皇最信赖的镇西将军王文广居然临阵倒戈,最终将父皇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
薛蟠津津有味的问道:“然后上皇就御驾亲征了?”
徒臻颔首笑道:“自古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御驾亲征也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到了战场之后,由于父皇缺少临阵经验,几次将大军陷入险境,最后不得不退居边城固守不出,只能等着朝廷大军的救援。包括父皇在内的两万大军被东广王和西平王的叛军直接包围起来。兵临城下,两位反王狂嚣着让父皇交出西平王世子,并俯首投降——”
“然后那位世子就挺身而出了?”薛蟠笑吟吟的开口说道。直到此时,他还把这事儿当个故事来听。
徒臻面上陡然浮现起一丝的怅然,颔首说道:“当时军心浮动,西平王世子又要求打开城门,回到西平王军中。父皇从未想过西平王世子会背叛他,霎时间激动万分。却碍于从小长大的情分不忍杀害西平王世子,最后和他割袍断义。放西平王世子回到叛军中。”
说到这里,语调降低,微微轻叹道:“岂料当天晚上,西平王世子仿佛发疯一般杀了同帐休息的西平王,甚至还重伤了隔帐而住的东广王。敌军无首,霎时间陷入慌乱。父皇趁此机会纠结兵马出城,将叛军一举拿下。”
“然后那个西平王世子肯定被大肆封赏了呗。”薛蟠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不对。“我记得爹爹和我说过上皇灭了反王之后,直接将两位王爷的亲眷满门抄斩或流放边疆。并没听说有什么受封赏的藩王世子。难道他也觉得出卖父亲不好索性隐姓埋名改头换面——该不会就是秦业吧?”
徒臻摇头叹道:“西平王世子死了。”
薛蟠闻言,不由得一愣。
“自古忠孝两难全,东广王和西平王性格暴戾,骄奢淫逸,在封地中大肆推行苛政酷法,广征美女充实王宫,甚至鼓动朝中官员强抢民妇,又派军队横徵暴敛,封地之才近乎敛聚一空。弄得百姓苦不堪言。若是任由他们之一登了皇位,只怕天下遭受的劫难更多。西平王世子考虑到此,才会襄助父皇杀了两位反王。只是西平王毕竟是世子的亲生父亲。世子自言手刃生父,与畜生无意,早已无脸活在世上。大军攻入敌营的时候,世子在帅帐放了一把大火,自尽而死……父皇只在西平王的尸首上发现了西平王世子的遗书,世子希望父皇能善待西平王的尸首,让他全尸下葬。可父皇却连世子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徒臻说到这里,喟然叹息。
薛蟠也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徒臻稍微平复了思绪之后,悄悄问道:“这个秦可卿就是西平王世子的女儿?”
徒臻默然片刻,开口说道:“大军班师回朝后,父皇整日间失魂落魄,全然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锐意进取。终日在西平王世子惯去的地方流连。后无意间听到世子离世后,和他要好的红颜知己荇嫣因为有了身孕也自行赎身离了风尘。便有所悟,着人查找荇嫣的下落。果然在即将生产之日寻到了荇嫣姑娘。得知这孩子就是世子的遗腹女,父皇万分激动。着宫内最好的接生嬷嬷给荇嫣姑娘接生。岂料世事无常,荇嫣姑娘在生产的时候难产而死,只留下一个女儿。”
薛蟠略有所悟,接口说道:“便是秦可卿。”
徒臻点头承认。
薛蟠想了一会儿,又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大家会传言秦可卿是忠义亲王的——”
徒臻瞪了薛蟠一眼,开口斥道:“不过是无稽传言,只有那些没脑子的百姓才会相信——秦可卿出生的时候大哥不过七八岁年纪,即便是天赋异禀也生不出这么大的女儿来。”
薛蟠这才想起,秦可卿今年左不过二十一二岁,可他听说被圈禁的忠义亲王年不过而立——果然有些对不上号。
徒臻继续说道:“这位遗腹女身为西平王世子唯一的后人,自然身份贵重。可西平王府因为叛逆作乱一事早成了过眼云烟,这位遗腹女的身份也就无法暴露。不过圣上念着西平王世子平叛有功的情分,自是着人好好照料这位孤女。先是交给太子府的总管事凌云抚养。这位管事乃是太子的奶兄弟,为人忠诚果敢,和西平王世子也有旧交。况且又是父皇的嘱咐,自然欣然应诺。后来太子受奸人蛊惑,骄奢淫逸,逾矩犯制,父皇怜惜太子孤儿弱质,又是他亲手抚养,自然怜悯之情更深。兼思虑前朝安稳,便随意挑选了一个替罪羊为太子顶罪。凌云一家身份特殊,自然因此获罪这位遗腹女便辗转认在工部营缮郎秦业的名下,取名为秦可卿。这秦业和宁国府有些交情,后来便将秦可卿送到了宁国府做儿媳,也就是现在你认识的小蓉大奶奶了。”
薛蟠听到这里,对于秦可卿身世的来龙去脉总算清楚了。当即开口说道:“西平王世子的身份尴尬,虽然他当年平叛有功是朝中许多大臣都知道的。但他平叛的方式自然也让世人毁誉参半。因此关于他的事情大家都讳莫如深。可上皇为人亲厚念旧,虽然世子已经离世,但香火情一直未断。朝中重臣自然也对秦可卿关注许多……与其说是看在西平王世子的情分,不如说是为了巴结上皇。当初忠廉亲王和忠睿亲王两个关注秦可卿的病情,也是为了吸引上皇的注意?”
徒臻摇头笑道:“也不尽然。后来者借助此事吸引父皇的注意也是有的。可对于之前的老人,恐怕真是念在西平王世子的情分吧。”
薛蟠挑眉问道:“怎么说?”
徒臻看了薛蟠一眼,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低声说道:“我出生的晚,并没有见过西平王世子。不过听朝中一些老人说过,宁国府的媳妇子虽然容貌娇美,性格温柔。但绝世风姿与才情不及其父十分之一。即便过了二十几年,每每提起还是唏嘘不已。由此可见,西平王世子的风采盛盛,叫人慕名至今啊!”
薛蟠抬头,看着徒臻用一张堂皇大气的面容说起这种私密之事,耳边听着那八卦兮兮又兴奋非常的语气,心中不由得起了一阵违和。暗暗感叹道:谁说男人不伏羲,只不过是之前没有伏羲的机会罢了。真要是议论起来,这广度,这深度,三姑六婆也要退避
三舍啊!
徒臻这厢聊的兴起,完全没有注意到薛蟠的浮想联翩,魂游天际。继续冠冕堂皇的指点道:“太子大哥说他五六岁的时候开始进学,最初的启蒙师傅便是这位西平王世子。虽然相聚时间不过一载,每每回忆起来,便是摇头叹息。还说坊间朝中传言的最受父皇宠爱的词人上官容止,也不过是有了世子殿下两三分的气度。即便如此,惊才艳艳就已受万人敬仰。真不知世子本人,究竟风华绝代到何种境地啊!”
薛蟠从不知道徒臻说话也能用得上咏叹调。听了一会儿后,心中突然一阵腻歪,觉得无甚意思起来。于是便落落寡欢的插口问道:“圣上不是说这事儿和我们薛家也有关系吗,什么关系?”
徒臻收口,打量着薛蟠的神色突然一笑,意有所指的开口说道:“蟠儿不爱听朕自然就不说了。至于忠信侯和西平王世子的关系——这两人自然都是父皇身边的侍读,关系也很好。听说最后世子的骸骨还是忠信侯收殓的。且朝中还有传言,之所以平叛过后,东广王的家眷大多数被斩首而西平王的家眷却获得恩准流放边疆,除了西平王世子本身的功劳外,还有忠信侯毅然将自己的功劳抵押上去,保住了西平王府大多数女眷性命的缘故。”
薛蟠眼睛一瞪,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三角恋?”
徒臻瞪了他一眼,施施然说道:“关于忠信侯的事情朝中向来讳莫如深,真相究竟如何,恐怕除了忠信侯自己之外,也无人知晓了。”
薛蟠听到这里,突然问道:“既然都是上皇的秘辛,圣上又是如何知晓的?”
徒臻傲然一笑,开口说道:“你以为朕身边的血滴子和粘杆处是干什么用的?”
薛蟠脸色一黑,差点忍不住的吐槽道:“擦,大雍朝的狗仔队啊!”
两人说话间,陡然听见外头戴权传报道:“启奏陛下,兵部尚书赵明义求见——”
一句话未尽,薛蟠惊悚的看到徒臻周身八卦而荡漾的气质陡然一变,霎时间冠冕堂皇起来。忍住吐血的冲动,薛蟠下地跪拜道:“微臣告退。”
徒臻面目肃然的挥了挥手,缓缓踱步到龙案后面端坐。薛蟠起身告退,和兵部尚书擦肩而过的时候下意识回头,看着龙质凤章器宇轩昂的徒臻,叹息一阵,摇头不语。
直等到出了宫门之后,薛蟠才恍然想起他今日进宫是为了给秦可卿请太医诊脉的,顺便还得向皇后提提贾家元春的事情。这么一通八卦下来,他竟然将两件正事儿都给忘了。
薛蟠脸色一黑,痛心疾首的叹道:“怪道世人都说清谈误国,古人诚不我欺。”
没过两日,便是宁国府大老爷贾敬的笀辰。自觉薛、贾两家关系莫逆,宁国府自然提前了好几日下的拜帖。于是这日一早,薛家上下便打点好了妆容乘车过去。
到了宁国府的时候,发现果然是宾客纷纷,门庭若市。四王八公和朝中亲近的官员们几乎都到齐了。负责接待的贾蓉上前热络寒暄,闲话几句后便将薛之章送往前厅,至于薛夫人和薛蟠则让进了园子里。
到了园子之后,发现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儿和宝玉也都到了。见到薛氏母子,立刻笑着寒暄上来。
大家彼此让了座,就听尤氏笑道:“老太太是老祖宗,我父亲又是侄儿,这样日子原不该请她老人家过来的。只不过是觉得这天气正凉爽,满园子的菊花又开的正盛,想请老祖宗过来热闹一番罢了。谁知老祖宗竟不肯赏脸的。”
凤姐儿闻言,忙笑道:“老祖宗昨日可不是说了要来。岂料晚间瞧见宝兄弟吃桃自己也馋了,偷偷的吃了两个。五更天的时候便犯起夜来,折腾到今日早上才觉得好了一些。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容易疲乏。也就不过来了。却说有好吃的要拣几样,要炖的烂烂的才好。”
贾珍立刻接口说道:“我说老祖宗最爱热闹,今日不来,必有缘故,既这么说,便是了。”
一旁王夫人漫不经心的笑说道:“老太太向来爱热闹,她不来,自是有缘故的。宝丫头奉旨待嫁,她不来,也是有缘故的。可这林姑娘怎么也不来?要说这大老爷可是她正经儿的长辈呢!”
此言一出,贾珍的脸色霎时间有些尴尬起来。今日贾敬笀宴,不光是林黛玉这个晚辈,林如海和林墨之两个都没有来。
气氛一时间凝滞的有些尴尬,还是薛蟠开口解释道:“林伯父前几日被圣上派去江南办事,没能赶回来。至于墨汁儿,在年后不久便去了天津卫和南安郡王操办水师一事,没有圣上的旨意也不好私自离开。原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只不过咱们家向来不爱问前朝的事儿,忘记罢了。不过那林妹妹一介女流,家中没有男丁相带,怎好自行离府,走亲会客的。”
薛夫人也连忙接口道:“都是我的疏忽,离府的时候派人接她一起就好了。”
尤氏连忙笑道:“这怎么能牵扯上姨太太呢。却是我们的不是,论理早就该接她过来的。”
于是众人又是一番亲热笑话。将此事草草翻过不提。
只不过私下都是心知肚明的。这林府至此恐怕和贾家的关系真正疏远了。如若不然,拜礼又怎么回是寻常管事公事公办的送了来。礼金又是那样的标准,完全没有之前的亲厚了。看上去就淡淡的,没得叫人怅然。
闲话一会子,尤氏不免又提起秦可卿的病来。忧心忡忡的说了两车关心惋惜的话,说的人眼圈儿都红了。
凤姐儿原和秦可卿的关系最好。此时也不免怅然一阵,柔柔的叹了一声,神情落寞的说道:“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她才多大的年纪,倘或因着这事儿就怎么样了,这人生还有什么趣儿。”
薛夫人也接口叹道:“可不是这个理儿。年纪轻轻的,膝下连个子嗣都没有。着紧是她心思太过缜密了。要叫她放宽心,不要想太多了。养好了身子才是正经。”
顿了顿,又冲着凤姐儿道:“这话不光是说她,你也要仔细考虑才是。女人家家的,那么刚强做什么。正经的相夫教子弄明白了,比甚么都强。”
一番话说得凤姐儿愈发的憋闷起来。她是自己的苦自己知道,贾琏本就是个拈花惹草什么腥儿都沾染的习性。她若是不厉害些,这会子恐怕连立锥之地都没了,还谈什么子嗣呢?
想到这里,凤姐儿看着膝下儿女双全,生活幸福美满的薛夫人不由得一阵羡慕。王家的女儿都很厉害,不过王夫人和凤姐儿的厉害精明不过流于浮面,真正算起来,不动声色却能将老爷捆在自己屋中的薛夫人却是最厉害的。
也许她并不精明,也许她并无城府。不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薛姨妈的本事却是很多人学都学不会的。
想到这里,凤姐儿不免的心中一动。有意无意的落后在众人之后,挽着薛夫人的胳膊亲热问道:“姑妈也知道我的苦。我们家二爷是那样的性子,我不厉害点儿,怎么能够呢?”
薛夫人几乎是从小看着凤姐儿长大的。自然深知凤姐儿的脾性,点了点她的额头,压低了声音说道:“你那逞强好胜,谁也不服的要强我还不知。从闺阁之中你便自比男儿,族中子弟每每办事儿,你便跃跃欲试,多有谗言。一时间得罪了多少人也不自知。如今在荣国府做了儿媳妇,这份要强愈发盛了。只是你精明归精明,千万别聪明反被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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