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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是自可留 by 冬眠卡 h完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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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在四处的弟子早就被等死的日子逼得失去理智,眼看两人带着解药离去,哪里还会轻易放行?明明知道没有胜算,仍是拔剑欲要冲上。
“住手!”灰衣老者厉喝一声,却是为时已晚!
“啊啊——!!啊啊啊——!!”
远比燕陶乙的声音快上许多,一身黑衣的男人身形不动,拔剑横扫几个来回。齐刷刷的,近处三位青云派弟子同时跪倒在地,面目狰狞地抱着之前握剑的手臂,哀嚎不绝。
而略前一步的位置,一十五根森森断指赫然缀于土灰地面。
惶惧,惊恐!就在众人尚畏缩着抽气,不敢上前时,两道带来无数慌乱的人影早已远远掠走。
“啪!”空静幽长的山林小道上,绀衣青年落身回手便是一掌。
“这一巴掌,是替你自己打的!喋血之毒,运气一次便加会深一分。季崊,你我性命同重,一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然而这早已越出主从身份的警告并未还回应有的感激,没了人前淡漠,黑衣男人不冷不热地回道:“属下仅是看那些人不顺眼而已……”
“等你毒解了,我自会让你吐出实话。”
“是,属下等着……”握剑,迈步,毫不惧于身后之人脸色,黑衣男人悠然顺着山路往入城方向迈走。
——平岭城,聚锦客栈。
“唔……”多年养成的警觉头一次没有做出回应,衍墨睁眼眼时,身上正半压着另一具身体。
“辰时过了,还不起么?”在那被蹂躏到泛起好看颜色的唇上用力一咬,万俟向远移开身子躺回床褥上。
“属下……”尴尬地想要起身请责,想要下床唤水,慌乱的动作却又在中途滞下。暗暗中,衍墨觉出几丝不对。
被子下的身子并不粘腻,而且清净干爽,是……洗过了?!可昨夜到最后,哪里还有力气……
难道……!!还不及再去考证,眼前景象一晃,身子已经被身后之人拉回。
“昨夜属下……”
“昨夜很好。”截了后半段的请责,万俟向远将话头带去另一边,“一会用了饭,你去城里药铺看看,我去查查万俟陌寒一行人行踪。”
闷声,良久:“是……”
略有愧窘地并躺下,之前一瞬的尴尬也散了个干净。衍墨忽然想起什么,续又开口:“苗疆民风纯朴,擅毒之人并不在多数,且历来少与外界联系。凤烛楼行事一直神出鬼没,此次既能寻来巫蛇阵围困青云派,必定还会有其他招数。主人当心……”
“知道了……”
为这絮絮叨叨的叮嘱好笑,万俟向远一个翻身,再次将人压制身下。
而之后,自然是……

正文 君是自可留51

说是一会儿,等到真正从客栈里走出,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在经久不散的浓雾里穿行几条街道,衍墨终于摸索到一家药铺。谨慎观察一番,待确定屋内周围都没有人,才推门向屋里走进。
“吱呀——嚓——”
极轻,极普通的摩擦声夹在门声里响起,十分熟悉的气味伴着一许青烟立刻升起。
朝暮间!
饶是反应过人,此时想要闪避,也是为时已晚!
作为对犯下过错死士的另一层防备,朝暮间引火可燃,只需稍稍吸入,便能令服用过的人瞬间散去全部内力,毫无缚鸡之力。
可……被严格控制的药物怎会出现在这里?!
“嘭——”
前后不过眨眼功夫……衍墨身子一软,颓然地倒在地上,再无多余力气挣扎。
“叮呤呤——叮呤叮呤——”
看不见的身后街道上,一串串诡异的细碎银铃声响悠悠飘来……
……
客栈,民舍,能摸进去的都找了个遍,却半点没有万俟陌寒一行人踪影,万俟向远正聚神思索,便听不远处一个小院里传来一声惊恐尖叫。
“啊——!!唔……”
“嘘——嘘——!别出声,别出声……”
像是被人半途捂住口鼻,七八岁孩童的尖叫声立刻即止。随后,是位中年女子的哄劝声音。
期待已久的异动终于出现,万俟向远迫不及待地从隐蔽身形的巷子中越入小院。只是还未落地,就被一地森然血色弄得厌恶拧眉。
已经黯然的颜色面积甚广,犹如将整个人或是牲口的血液都放尽了。
可这几步见方小院里怎会有如此大的牲口?血,自然还是人流的!
既用巫蛇围困了青云派,……为何还要在城中屠杀?而且还要放净鲜血,不留尸首,隐蔽在暗中进行?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又无法立刻抓住。万俟向远闪至捂住男童口鼻的妇女身后,一手卡住她咽喉,不但有了威胁效用,更能让人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去。
“若是安静些,我便不取你二人性命。”
待惊恐万分的妇女慌乱地点着头,万俟向远又继续开口:“这些日子,城里可还有这么死去的人或牲口?”
“救——呃!!咳、咳——”
早已预料到女人护子心切,万俟向远仅松手一霎,立刻又掐紧。另一只手,也早在看不见的时候抽剑逼在男童侧颈。
“想好了再开口,没有第二次机会!”
这一次,喉间手掌移开时,妇女再也不敢耍什么花样,哆哆嗦嗦地按着问话回答:“别、别杀我孩子……我说,城里一直在死人,死完牲口就开始死人,每天都死……血都被放光了,也寻不回尸首……有、有鬼……鬼缠上平岭城了……”
牲口,人?
血被放光……
饲食!
来不及思索其中是否还有别的阴谋,一想到前不久只身前去药铺的人,万俟向远便面色一沉,厉声喝问:“说!城内医倌药铺在哪里!”
冷厉的声音里炸在寒冬的空气里,顷刻透出森森寒意,直吓得妇女浑身打抖,抱住男童不住地后缩着身子。
“在、在……最后面的街、街尾……”
前半句还站在院子里的人,等那“尾”字出口时,已经掠出数十丈远。而掩饰实力与否,周围是否有人?早就无暇顾及。
见血失控的巫蛇,被放尽鲜血的尸首……
人一日尚需三食,那数目般庞多的蛇群又岂会例外!寻不回的尸首,必然是做了饲食。放不净的血,也必是借由药物处理……
未知时日的围困,需处理的大量药材。若不能在接近巫蛇的深山树林里,便是……
答案呼之欲出!
身形再快几分,道不出的感觉纷纷扰扰,纠缠在心间。
敛气,凝神,尾街的道上静得诡异,没有打斗声,也没有血腥气。万俟向远独身在大雾中行走,心中不祥预感彻底落实……
终于,走至街尾药铺……
“万俟公子来得好生慢呀,情人都落到别人手里了,怎还这般悠闲?呵呵——”
门外,万俟向远松了口气。尽管屋里另一人的气息极其细微,但听这口气,却是冲着自己来的……
“怎么,难道万俟公子竟怕了我一介弱女子,连门都不敢进了?”
敌暗我明,屋中之人尚还有那操纵的苗疆巫蛇的法子。
入了这道门,怕是只消一眼,就绝难放手……
但一切,却顺畅得像是本该如此一般,万俟向远整整神色,抬手一拂,未及接触,木门便“吱呀”一声大敞开来。
如斯之人,岂可弃……
“凤楼主怎能这么没耐性?既是作恶,就该擅于缩在个什么地方耐心等待。”神色轻松地站进门内,万俟向远瞥眼被一柄弯刀制住颈脉的衍墨,不再多看。可心里却有说不出的疑惑与疑问!
那个从不曾逃避什么的男人,此刻竟回避着视线不敢回视自己?
若非屡次重任、生死交付,万俟向远倒真要怀疑那人是不早已背叛!
“本楼主倒是忘了,要着急也该万俟公子先急才是。”模样约莫二十好几的妖媚女子边说,边一紧手臂,一道夺目鲜红立刻顺着衍墨脖颈流下。
变化只在一瞬,本该疼痛的人丝毫未觉,低垂的眼里反而有了神色,无力下垂的手指艰难地动了一下,一串血珠立刻迎向地面,合着颈上血液滴落声,分毫没有引起身后女子注意。
面色悠然地看向那异服女子,万俟向远丝毫不见担心,反是说话速度也比刚才更加不紧不慢,给那显然是要告诉自己什么的人拖延着时间:“莫非凤楼主看上我的人了?想要到带回凤烛楼里去?”
并没被这不入耳的话语激起多余情绪,妖媚女子咯咯笑起,全然不予争辩。但!却将刀刃逼进衍墨颈侧半寸,仿如破了闸的洪水,刺目的鲜红立刻急涌而出,瞬间染红大片衣衫。
“万俟公子的人我是没看上,不过公子本人长得这么俊俏,跟我回去做个下仆,护卫,倒真是再好不过。”
一个歪扭至极的“陌”字赫然现于地面,万俟向远瞳孔一缩,饶是早有猜想,心中怒火仍旧不可抑制地增长。
万俟陌寒……
竟敢逆着寒炤阁勾结外人!
竭力掩下心口杀意,万俟向远一挑眉毛,徐徐问着:“那凤楼主看万俟陌寒长相如何?不如我拿主意将他送予你,带回凤烛楼去用上一用?”
凤烛楼主——也就是说话的女子——凤桐雨,笑容一滞,认真打量起对面之人。
“万俟公子果然心思慎密,真正是个讨人喜欢的妙人……”
口舌之快自然逞得,可那止不住流下的血液犹如催命鬼符,逼得万俟向远不得不尽快想出对策。
“凤楼主意欲如何,不妨直说,若是我听得顺耳,过会儿便让你死得舒服一些。”
“万俟公子好大的口气!直说便直说,本楼主不过时见二位在梨雨障外真心相护,心生感动。现下么……则是想看看万俟公子愿不愿意为了你的小情人吃下这瓶子里的‘静禅’。”
女子不怀好意地笑着,将个十分小巧的瓷瓶扔到万俟向远身前地上,又从袖口暗缝里摸出个亮银哨子,长长短短吹了几响。
“静禅”虽然名字好听,可绝非什么大慈大悲的佛家药物。一粒效用十个时辰,只消动用一丝内力,全身功力尽废!
而那哨声……定然是唤人用的,望眼始终不敢迎向自己视线的人,万俟向远最终还是打消了抽剑阻止的念头。
“为个侍卫送上性命?凤楼主不觉这算盘打得有些不稳?”
见万俟向远不理地上瓷瓶,凤桐雨像是早已料到,一点没有着急神色。伸手在衍墨脸颈上摸捏一会,才又开口:“依仗这点来算计人?本楼主还没蠢到那一地步。原想万俟若肯合作,便让你二人做对尸首完整的同命鸳鸯,看来……万俟公子是不准备领情了。”
几乎算准了时间,悉索声伴着步音,由远至近。
巫蛇……
万俟向远犹豫片刻,最终也没有动手。
颈脉要害,稍有不慎,便无力挽回……
“弟弟你又何必执着于此?只要服下‘静禅’,再留下你那手下性命,当哥哥的,又岂眼睁睁看着外人残害于你?”
一脸的算计神色,隐匿多日的万俟陌寒终于现身。

正文 君是自可留52

“大哥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忘了给自己留条后路。”看着已在外面围了一圈的巫蛇与更远处的万俟陌寒、凤烛楼一干人,万俟向远依旧不见惊慌,声音如常地说道:“人,我要带走,药也不会服下。他伤一分,我还十分,他若死了……不单今日在场各位要一同陪葬,大哥,就连你那娘亲也要等着一刀刀被我凌迟。”
隐藏武艺与实力,为的不过是为当年的冤仇与日后计策,倘若算计到头却连自己性命与定心要护的人都留守不住,一切又有何意义?
了了旧仇添新恨?他未痴傻到那一步……
凡是毒物自有解法,若真陪上性命,也没理由放过这群鼠辈。
不再抑制体内真气,激荡欲出的内力失了往日约束,肆意在顺着经脉流畅游走,就连腰间绝天,也被震得阵阵嗡鸣。
尽管不知怎么回事,可对面凤桐雨,甚至远处巫蛇阵外的那些人,都感到了使人难以呼吸的至寒杀气。
抬手,扣上剑柄,出剑前的一刻,一道声音洪亮贯耳,远远传来,内力之深厚,不言而明……
“当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原来凤楼主竟躲在这处?真枉我一番苦找……”
语毕,一袭绀影飘然掠进,在所有有人惊讶之下,稳稳落于巫蛇阵内的空地。
“老婆娘,既然敢动我的人,就该不怕我来索你性命才是。”
搭上剑柄动手指一顿,万俟向远略一敛起强烈杀意。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日林中遇见,险些动起手的青年男子。自然,身后还是跟着个一身黑衣的寡言男人。
那日,两人各为自己手下闹得不甚愉快,其间主从何种暧昧关系已经明眼可见,是以此时青年男子见一地的鲜血,也就不再和凤桐雨多“客套”,直接道出了目的。
“凤楼主,喋血解药。”
凤桐雨早已发现万俟向远绝非万俟陌寒说的那般容易对付,当下要是再是弱了士气,万俟陌寒必定临阵倒戈。到时,自己不止没有胜算,连活命机会也不剩几成。
“本楼主不是说了,是看你看得上眼,要将你带回楼里去。只要你点一点头,乖乖答应了,我便将喋血解药给你。”
江湖里早就传闻凤烛楼楼主驻颜有术,年过三十好几依旧花貌,且还十分喜爱收敛俊美男子。此时亲眼所见,饶是早有听闻,万俟向远也还是止不住心中阵阵恶寒……
“和你性命比起来,解药倒也不着急了……”青年男子踏前一步,一副欲要动手的架势。
一个尚且有些把握,可两人若同时动手……凤桐雨心念速转,掩下面上惧色,故作淡定地出言威胁:“呵呵,要取我性命?那也得先问问眼前这位公子答应不答应!他的小情人的命可还在我手里,动起手来……若我一个不小心给弄伤了,弄死了……”
声调一转,凤桐雨厉目看向一旁的万俟向远:“杀了他,我便放过你的人,青云派一事我也不再干预!”
马有失蹄,人有失策。犹自打着如意算盘的凤桐雨万万没有料到眼前的两人并非第一次见面,而且……还有那么一个“欠了人情”的关系!
不等凤桐雨把话说完,青年男子迅速靠近,快得几乎视看不清!
万俟向远心领神会,也不去动腰间软剑,瞬间移至凤桐雨身后,两指夹住刀刃一使别,弯刀立刻应声而断,“呯”的一声被甩出数尺,扎在门框上。
极默契的,万俟向远与青年男子一前一后,同时掐住了凤桐雨的脖子,力气之大,险些让手中颈骨四分五裂。
“可否相让?”青年男子并不松手,就着当下动作看眼身后的黑衣男人,继续道:“在下许过诺,凡是伤了他的,必会亲手了结。”
“喋血的解药交换,如何?”喋血的解药万俟向远手里其实并没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衍墨一定能配出来。不然那日初遇,识得“喋血”时,绝不会那么镇定无奇。
而现下……就算他恨不得一手结果了所有人,可在万俟陌寒面前,终究还是不宜显露真正实力。毕竟,他所要的不只万俟陌寒一条人命,还有……寒炤阁内所有的一切!
是以做这交易,并不吃亏。借眼前人之手处理掉外面一干杂人,有益而无害。
“这是可避蛇毒的药物,阁下自便。”算是还了上次莫名动手欠下的人情,青年男子松手将药瓶递上,掠身越向外围的凤烛楼众人。
万俟向远瞥眼远去的人影,森森道出几字:“左处一十二条人命,劳烦留下。”
借由掌心灌入的真气不必掩饰,逆着经脉冲窜肆虐的强劲内力灌得凤桐雨浑身剧颤,各处关节像是要被活活拆散一般吭咯作响。
凭借过人内力,已经掠远的男子听得清清楚楚。
“季崊,喂那十二人服下避毒药物。”
“是。”应声转身,一身黑衣的男人向着万俟陌寒一干人纵身跃去。
风轻云淡的笑意忽现,男子用剑一挑,一尾细蛇血肉四溅,不偏不斜正绕落入密麻蛇群。瞬息间,万千条巫蛇仿若中了魔,悉悉索索冲着周围活口快速爬去!
而屋里……
“啊啊——!!”
手指连点几处,先前还嚣张无限的凤桐雨立刻疼得撕声惨嚎,全身无力地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眼神并未缓和多少,万俟向远蹲下身子将因为少了凤桐雨挟持而瘫倒在地上的人扶起,快速点了止血穴位,喂下一粒药丸,便不再搭理。
“伤他一分,我还十分。凤楼主……可还记得?”
自已也服下一粒,万俟向远配合着阴森的口气,抽了衍墨腰间的寒星剑,极其缓慢的一道道豁开凤桐雨衣衫皮肉……
并非灌入真气的利落剑法,而是徒手持剑的残忍切割……手段之残忍,就连一旁的衍墨也看得瞪直了双眼。
“啊啊啊——!!!你……这个……啊啊——!!”
十几道……
几十道……
“杀、杀了我!!求你!啊、啊啊啊——!!!”
前处的人背身而站,衍墨并不能看清他此刻脸上表情,能见的……只是不断撕切血肉,割断骨头的剑刃与不断喷溅的鲜血。
每一剑,都避开了致命要害,却又将人几乎刺个对穿……
一百一十六剑,足足一百一十六剑。凤桐雨才断气,那人也才住手……
“可有什么要说的?”
这时才浑然发觉哑穴早已被解开,衍墨望着眼前陌生无比的人,带着许久未现的低卑,哑声回道:“属下不曾背叛主人……”
关于背叛,万俟向远其实并未怀疑过,听着那声音里的沉闷与压抑,只得无奈蹙起眉,却也不想再逼。
“事后给我解释。”
“主人,属下……”
即便是不能确定是否背叛,也仍旧执意救下自己不是么……
“靳管事给过主人一瓶‘朝暮间’,那药除却用来惩罚死士,还有另一用途——对付叛主之人。”衍墨闭上眼,赶走心中杂念,声音也恢复起平日镇定:“东阁对死士一向防备,‘朝暮间’药性特殊,一旦因为犯下过错而服食,就会在体内留下禁制。日后只要将朝暮间碾成粉末燃着,令服过的人稍稍吸入,十个时辰内,再无缚鸡之力……不过虽对付背叛之人有效,却也易被人利用。是以配制与掌有控制极严,主人想来是例外得到的第一人……”
万俟向远沉默地听着,并非像衍墨想的在责怪什么,而是懊恼自己竟将那药物随手放在住处。无论防备与否,那都是能令眼前之人生不如死的东西……
东阁既然控制极严,便是从自己这里流出的。
芙焉……
“初时,属下不愿受制于人,才会隐瞒主人,后来……”不能确定站在眼前的人是否愿意听自己解释,衍墨渐渐止了声音,不再继续。
“后来如何?”
仅仅四个字,像是一种安抚与宽容,令衍墨稳下情绪继续解释:“入迟水殿时,属下屡次冒犯,若非仅有一名衍姓死士,主人势必不会留属下性命。后来得主人信任,属下不想一切归于原点……便作了隐瞒。”
话至这里,原本还算平静的情绪彻底起了波澜。毫无感情可言地看着倚靠墙壁瘫坐的人,万俟向远一字一句地冷声问道:“怕我收回信任?一切……是为了不想让我如最初那般待你?”
原来,都是曲意迎合?只为了日子好过些?!
所以……才在自己第一次招惹之后,顺着自己意……?
起初就算没有善待过,后来如何,万俟向远自问无愧于心。此时听到如此答话,不免怒意暴起。
真心相待换回的……竟是百般算计?
对值得信任的枕边之人,他可以纵容。但如果只是个一味算计自己的属下,今后会如何,他就不敢保证了……

正文 君是自可留53

安静了许久,就在耳边刀剑厮杀声渐渐淡下去时,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缓缓响起:“属下以为……主人信任属下。信任属下不会背叛,不会算计主人……”昨日种种在脑海中一划而过,从未有过的酸涩几乎就要溢出喉咙。衍墨垂眼看着地面,模糊地动着嘴唇:“属下并非伶倌娈童,做不出用自己算计人的事。主人若是怀疑,不如赐属下一死。”
连解释都算不上的卑微话语如厉言指责一般直坠心底,之前猜测与怀疑,再也无法继续。万俟向远定定站着,却仿佛被点了穴,无法回过头去看向身后的人。
原来从真正示忠的那天起,就默许了我随时怀疑,甚至是取你性命的权利……就算是被冤枉的,就算没有理由……
“主人一直待属下很好,属下……可以自作了断。”
刚才语气里的低沉像是一种幻觉,此时,身后的男人又恢复了平静,坚毅并且决绝。万俟向远木然站着,竟不知要用何种回答才不会辜负一切都在为自己考虑,做打算的人。
内力虽然受制,但咬舌自尽的力气,他还有。将呼吸放得极轻,衍墨垂下眼。而那下望的视线里,是连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眷恋。
“够了……”
前所未有的自责深深纠缠着,甚至连呼吸都开始窒塞。万俟向远轻道一声,逃避地握着还在滴血的长剑向外面的万俟陌寒走去此时一笑。
衍墨……若是不将这仅有的信任给予你,是不是,就太亏待你了……
……
屋外,前不久还蠢蠢欲动的巫蛇早已化作索命厉鬼,死死将毒牙咬入周围活物。
极残忍的,绀衣青年并未给那些人一个痛快,而是将不知什么药粉撒了一圈,限制下巫蛇的活动范围,便抱臂笑着观看众人垂死挣扎。
万俟陌寒与随行的几人,则变成了自愿被封穴道,无法移动的“人柱”。
不为别的,只因两个武艺无法令人低估的“程咬金”,还有数也数不完的巫蛇。当然,最有用的还是黑衣男人的一句话:几位若愿配合,这瓶中避毒药物就分你们一些。
若是两个“程咬金”与凤烛楼的人缠斗起来,万俟陌寒还敢趁乱赌一赌逃脱的可能,可像是早已计策好了,两人并未动手,反是用凤桐雨布下的巫蛇阵,借刀杀人!
万俟陌寒一贯自视甚高,绝不会轻易束手就擒。若不是身边两位钟姓死士轻易便被人解决,自然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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