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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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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振汉沉吟片刻,又问:“那天她们打电话,一直没有别的人跟她们在一块吗?”
胖老太很认真的样子想了想。“中午打电话时,好像有个小伙子,在劝她们,后来他就没再跟着来。”
龚静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抬起脸问:“那个男的长什么样?”
“普通人。因为只见一面,时间又短,模样记不清了。反正不像是好人。跟你说句实话吧,要是她们是卖的,那个人就是……”
老太太做了个手势,“以前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龚静显然不懂胖老太手势的含义,愣了愣问:“是什么?”刘振汉沉声回答。“是老鸨!”
“对了。还是这位黑脸的老同志有经验。”胖老太不无揶揄地瞥刘振汉一眼。刘振汉明白自己这身黑警服再加上一张黑脸不讨异性的喜欢,没想到连老太太也欺负他。心中有气,也就不想再多 嗦什么了,转身离开了柜台。龚静匆匆向老太道个谢,跟在刘振汉身后向外走。
“哎,同志!”胖老太从柜台后探出身子喊。
龚静回过头问:“大娘,您还有事?”
胖老太有些吞吐地道:“我想问问,那两个女孩怎么了?”
刘振汉没有回头,嘴里迸出:“她们死了!”
胖老太惊得嘴巴半天没有合上。

细软雪白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电脑上显示龙腾公司的资料。孟琳小心翼翼地存盘,然后移动鼠标,全部清除。她抽出软盘,匆匆走出办公室。
孟琳走出公司大门,左右看了看,急步走到红色奔驰车旁,打开车门,跳了上去。奔驰车无声无息地滑出。
不远处的出租车内,化装成出租车司机的阿三,手持远焦相机,快速拍照着。然后驾车跟上。
红色奔驰在海堤旁的一栋简易棚旁停住。孟琳跳下车,环顾四周,见阒无人迹,这才放心地走进棚内。阿三把出租车停在堤外,爬上堤坎,探头朝小棚屋张望着。
小钟见孟琳走进来,忙迎上去,急切地问:“你还要让我在这鬼地方躲到什么时候?聂明宇并不定知道我们的事!”孟琳从手提包里掏出软盘,递给他。“拿着,赶快离开。到了国外也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会找你。一定要把这东西收好,这是聂明宇几次杀人和走私的证据,它就是我们的护身符。”
“不!孟琳,我不能离开你!”小钟不接。接着道:“况且,也没有那么严重吧!”
孟琳把软盘塞到他手里。“我不是告诉你,他已经知道了吗?从他的话音里我能听得出来。你不了解他。快走,听我的。”
“就不,我要和你在一起!”小钟耍起了小男人的性子。“再说,他真要找我,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呀!”
孟琳叹了口气。“躲一时算一时吧。我估摸着,刘振汉这一次是上真的了,他也不会长。也许,我们还能有相会的一天。”
小钟听着,泪竟不觉流了出来,哽咽有声。
“我不能久留。记住,这是保我们性命的本钱,一定要保存好!”孟琳说罢,扭头走出了棚屋。
张峰和小芮把司机张自强用白酒灌醉后,将其拖到海边摁在水里溺死,然后大卸八块,抛进大海里,当了鱼食。干完这些之后,他们又趁着夜色为赵志刚更换了住地。忙完之后已是深夜时分。
赵志刚有些焦躁,问张峰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张峰皱起了眉头,劝说他好生呆着,等风声过了,会接他出去。小芮能看出张峰眉宇间隐含的杀气,怕赵志刚再多嘴招来杀身之祸,忙拉着张峰走了出来。
赵志刚的新住地是郊区新开发的居民小区,入住的只有稀稀落落几户人家,刚刚铺出的通道上撒了碎石。张峰和小芮走到路旁的黑色奥迪车旁,张峰抬腕看看手表,摸出一根香烟点上。
“张总,我觉得……”小芮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才合适。
张峰冷着脸看看他,嘴里迸出一个字:“说!”
“哥,志刚跟着您好几年了,也给公司做了不少事情,是不是……”小芮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张峰。
张峰狠狠抽了一大口烟,然后眯上眼悠悠地道:“这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你不该多这个嘴”
小芮嗫嚅着:“我知道。只是……”张峰一语点破:“怎么?想到自己了?”
小芮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只是心里觉得有些憋……”
张峰将烟灰轻轻弹掉。“兄弟,你我其实都一样。踩上来了,就只能往前走。我们都损失了很多东西。但是,你我毕竟拥有了那些普通人所没有的荣华富贵,干什么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我也概莫能外,懂不懂?我可以告诉你一个至诚至理的名言:做眼前的事,之后的事少想!”
小芮点点头:“您放心,我懂!张总,我觉得您心里还有话没说,是不是?”
张峰把烟头弹出,红红的一点火光划了一道弧线,落在路边的草丛中。他幽幽说道:“也许吧,小子。如果要我重活一遍,我宁愿过普通人的生活!”
两个身影在夜色里默默伫立着,良久无话。
“走吧,去别墅!”张峰拉开车门。“小白那里还要解决,这是咱们今天晚上要干的最后一件大事了!”奥迪“唰”地开出。
别墅的吸烟室里,窗帘拉得紧紧的。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几张桌上的罩灯发出柔和的黄光。最里端的一张球台被几个马仔包围了,他们“僻啪”地打着,间或发出一声哄笑。
张峰和小白坐在沙发上抽烟,小芮站在张峰身后。
“刘振汉手里的筹码是咱们的吗?”张峰问。
小白肯定地点点头。“我看了,是咱们的。”
“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那几个发牌员都说自己没有掉筹码。而且她们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应该不会。”
小芮接口问:“会不会是客人不小心掉的?”
小白抬起脸看看他。“按理说不会呀!撤台子之后,整个地毯都扫了一遍,就怕掉筹码。这是我亲眼看着进行的。”
张峰哼了一声,道:“最终还是让刘振汉抓住了把柄,你他妈经理是怎么当的?”
小白战战兢兢,抖着嗓音说:“他好像……好像没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他说是玩具……”
“那是骗鬼呢!”张峰瞪了小白一眼。“他刘振汉还能看不出是筹码?整个别墅区二十多幢楼,怎么偏偏到你那栋楼去?你以为是瞎猫撞死耗子撞上来的吗?就是扑你来的!很明显,这是有人给他报信!”
小白紧张得直搓手。“张总,这……”
小芮又问:“除了这个筹码,他还看出什么来了?”
小白想了想。“好像其他没发现什么。”
张峰沉思了一会。“咱们的闭路监视系统他看见了吗?”
“不……不知道。可能没有吧。三层的控制室他们没找到。”
小白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我估计,可能是因为别的地方他抓不到什么把柄,所以,他才没有进一步搜查。”
张峰若有所思的神情道:“刘振汉是个聪明人。他没拿到真凭实据前是不会动手的。现在要做的事是清除,然后等待!”
“清除?您的意思是把赌场拆了?”小白有些舍不得。
“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张峰有点火。“就是驴,也该有聪明的时候!”
小白不敢说话了,脸上的汗又冒了出来。
“刘振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张峰眯着眼吐了口烟圈。“他首先要收拾的人,就是你!”他说着猛地转过脸,眼睛死死地盯住小白。小白被张峰的眼神吓住了。他忙低下头,不敢和张峰对视。
“小芮,你觉得刘振汉下一步会怎么干?”张峰把脸转向身后。
“他一定会去查小白的背景和身份、查这所房子的产权。”小芮想了想说。
张峰又抽出根烟来,点了点头。小白忙巴结地给他点上火,说道:“张总,这所房子的产权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他刘振汉查不出什么娘娘爷爷来。”
张峰摇头。“你一个厨师学校的委培中专生,凭他妈什么买一套三百万的楼?就这一条,他刘振汉就能把你审出猫尿来。你这是财产来源不明,懂不懂?”
小白辩解道:“我告诉他我是做股票做期货的。”
“以后这种鸡巴瞎话给我少编!”张峰用烟点着小白。“你做股票期货是在哪个交易所?你投人多少钱?用什么名字开的户?你做了多少单?哪一单是让你暴富的?他刘振汉只要抓住你一句谎话,还不全漏了!”
“这……”小白傻了。
张峰喘了口气。“要不是我和你姐曾经有过一腿,这里本不该有你!”
“张哥,你救救我……”小白哀求道。
小芮看着小白恨不得要跪下来的可怜样子,便对张峰道:“哥,就让他到南方去吧。”
张峰拍拍小白的肩膀,语调缓和下来:“不是救你,是救公司,是救我们大家。”他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我让阿三已经给你买好了去海南的飞机票,去投奔你姐姐吧!”
“那……那我什么时候走?”小白嘴唇哆嗦着问。
“千万不能耽误,要争分夺秒,你现在是和死神赛跑。”张峰突然板起面孔。“你现在立刻把这里的事处理好。第一,房子周围有四台摄像机头,这些机头必须在今天夜里全部拆除;第二,三楼监控室的所有器材,必须立即打包装运走;第三,二楼办公室书房的书架后面,有一条通往三层的暗道,马上封死。还有最后一条,就不用我交待了吧?”
小白连连点头道:“将所有的赌具、筹码及相关物品全部销毁!”
“嗯!”张峰站起身来。“我刚才说过,驴也有聪明的时候!”

王明穿着一身管道工人的工作服,大步流星地走进办公室,和正要出门的龚静又撞了个满怀。这次龚静脸没红,王明问她:“嗨,咱头呢?”龚静指指支队长室,“和记者谈话呢……你怎么这模样?”
王明走过去,抬手想敲门。想了想,觉得打扰人家谈话有些不合适,又把手收了回来。他没看龚静,匆匆朝外走。龚静有些生气,伸手扯住了他衣服的后摆。王明一个踉跄,回过头来,“干什么,鬼丫头?”一声亲昵的称呼把龚静喊得心里热乎乎甜滋滋的。
“哎,王队,是不是有进展?”王明自得地擤擤鼻子,“你们卡壳了,我倒有点门儿了,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龚静嘟起了嘴,“都是工作,较什么劲你?快给我说说,什么线索?”王明故作很神秘的样子俯在她耳边,“查一个叫张自强的司机。”说完又往外走。
龚静这回真有些恼了,心想:臭神气什么,人家不就是想和你多说两句话么。嘴上却说:“还队长呢?一点风度也没有?我看倒像个火烧屁股的猴子……”
王明停住了脚步,拉过一把椅子稳稳地坐下,道:“龚女士,有什么指教说吧!”
龚静笑了,凑上来问:“你刚才说的那个司机,是不是海边撞人的?”
王明点点头。他好像忽然想起什么,问:“你在干什么?”
“我在查檀山别墅的情况。”龚静也坐了下来。
“我不是让你保护亮亮吗?你怎么又搅和起别的事了?”王明皱起了眉头。
龚静注视着王明说:“这么些天都没事,该没事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可是大意不得呀!”王明不无担忧地提醒她。龚静显然没把王明的话听进去。她目光柔柔地看着他。“王队,你能陪我到户籍科去一趟吗?我跟他们不熟悉。”
王明被她看得心旌神摇,顿时便骨松筋软,马上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来。“没问题。走,我现在就带你去!”
他们很快便来到了户籍科。王明半包烟一散,户籍科的兄弟姐妹们个个踊跃帮忙。打印机出纸口连续地吐出表格。户籍内勤小郑从打印机中抽出表格递过去说:“这就是那座别墅的情况。”龚静仔细地看着。小郑接着说,“这是一所外销型别墅,房地产项目的开发商是天都龙腾集团所属的房地产公司。”
“龙腾?”龚静眼睛一亮。
王明对小郑点点头道:“请继续说。”
“我查了他们销售的原始记录,这所房子好像并不在销售范围。它的产权归属却是一个叫白晓辉的人。”随着小郑的介绍,电脑上显示出小白的照片。龚静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嚷,“就是他!
我见过他!”小郑移动鼠标,指指电脑,“我把他的户籍档案找了出来。”
电脑屏幕上显示出小白的身份背景资料记录。王明逐行读着:“家庭背景,父母都是工人。学历,九七年厨师职业委培的中专文凭……”
龚静有些惊讶地说:“真让人难以相信,他一副很有学识的样子,竟然是个厨师!”
王明补充道:“上面说他去年还是酒店的面点师傅,后来因盗窃而被辞退。”
“这么说,他是一个被辞退的面点师傅?”龚静沉吟着,接着说:“他说自己是做股票和期货的,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
“这小子肯定有问题!”王明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不然,他不会说谎!”
“就是。一个小偷小摸的厨师,不可能挣这么大产业。不然,我们还不都成了盖茨了。”龚静看着王明:“我认为,应该立即传讯他!”
王明点点头道:“我看可以。咱们把这些资料再核实一下,然后去刘支队那儿!”
刑警支队支队长室里,刘振汉在和毛毛进行着一场十分艰难
的对话。他站在窗前,皱着眉看外面。毛毛稳稳地坐在沙发上,没有丝毫告辞的意思。他只好又走到办公桌后坐下,苦着脸道:“能说的只能是这些,求您别再磨我了,我实在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告诉您。”
毛毛拿起茶几上的水瓶,给自己续了水,用沉静的语调说:“您还有很重要的情况没有谈。刘支队长,为什么这么不合作呢?我来可是庞局长下的命令!”
刘振汉往椅背上一靠。“又拿局长压我了。”
毛毛很诚恳地说:“我不是拿局长来压你。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行动失败?为什么市民中间广为流传的天都影子赌场的事,一直没能被有力地打击?这究竟是执法部门的原因,还是有什么别的更深的背景?”
刘振汉不得不把口封死,“案子没有破,我无可奉告!”
毛毛终于无计可施了。她站起身道:“好的。你即使不说,我也有办法获取事实的真相。人民有权利知道事实的真相!”
刘振汉心里几乎要憋炸了。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赌场没抓住,他也正感到蹊跷,在琢磨原因。这个记者怎么把一切都推到他这里来了?于是说道:“那好啊,你要是把真相查出来,那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到时候别忘了告诉我们一声。”
毛毛心里也觉得有团火在烧,冷冷地说:“你这位大支队长还用得着我们雨后送伞?”
说来说去,她还是认为他知道原因。刘振汉真恼了。他猛地把抽屉拉开,把厚厚一摞照片摔在办公桌上。“我这里有一抽屉的真相,你敢不敢在媒体上披露?”
毛毛走到桌前,看着走私车的照片,心中一阵狂喜。她为自己的激将法奏效暗自得意。刘振汉盯着她道:“你敢吗?敢仗义执言,揭开黑幕吗?”毛毛认真地看照片,“这是什么?走私?”刘振汉点点头“是很有背景的走私案。你不是要真相吗?这就是真相。怎么样?”
毛毛被将了一军,满脸涨得通红。“不管是什么样的背景,我都敢揭露出来。关键在你。刘支队长,这不是证据吗?”
刘振汉把照片扫进抽屉,看着毛毛淡淡地说:“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这不是证据,是用法律不允许的手段得来的。但是,谁都清楚,这是一起牵涉广泛的大案。”
毛毛一脸疑惑,问:“你着手做了吗?你放心,这点我不会报道。”
刘振汉双手一摊。“首先就牵扯到海关。我们没有权力随意调查。这里面有很多程序问题。你还年轻,记者同志,懂吗?”
“海关?”毛毛不由警觉起来。“是缉私处管的?”
“对,他们的处长叫……”
“贺清明!”一毛毛打断他报出名字。
刘振汉不禁睁圆了眼睛。这才对面前长相不俗的女记者刮目相看起来。

疤瘌李和肖云柱开着桑塔纳车来到了位于郊区的长途汽车站。车在候车室门前一侧停下后,疤瘌李先鬼鬼祟祟地跳下车,走进候车室。这时,一个农村妇女模样的人迎上来,二人悄悄密谈了几句。疤瘌李回头朝桑塔纳车招招手。肖云柱从车上走下来,一步三晃地来到村妇面前。
“男的女的?”村妇操一口极端土的乡音。
肖云柱用很下流的手势比划着说:“带把儿的。”
“全活人?”
“操,不是活人我卖?”
“我这说的全活人可是很有讲究,要完整、健康。”
“保质保量,绝对优良品种。”
“多大?”
“十岁。”
“十岁不好带,懂事了。”
“不要拉鸡巴倒,别废话。”
“十岁不好带,三千。”
“五千。”
“十岁不好带,三千五。”
“操,五千。”
“十岁不好带,四千,多一分没有了。”
肖云柱把烟头往地上一丢。“操,四千!定了,三天之内我给你货!”
“我就住在旁边的交通旅馆,等你的信!”村妇说罢,扭头就走。
这时,呼机突然响了。肖云柱从腰带上摘下,看了看上面小云的代号,忙从疤瘌李手中夺过手机,拨打起来。手机里传出小云的呜咽声:“柱子,我回不去了。本来想救你,结果连自己也害了,这马上就要送南湖劳教所。我两年就出来,你要愿意就等着我,咱再好好过。这一段,你要好生照顾自己,别再和他们胡闹了!”
肖云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手机直嚎:“你他妈少废话,是不是跑去告我了?邻居都跟我说,警察来过了。我还真当你对我不错呢,是不是警察就在旁边呢?告诉他们,这回凭什么也不能抓我了。你要还想着我,赶紧给我想办法回来。这几天回不来,咱就永远拜拜了。”
“放你妈的狗屁!”小云在电话里不再硬咽,破口大骂:“老娘为你个小狗日的好,你倒怨起我来了!拜拜就拜拜,老母猪都不会找你这种没良心的!”
肖云柱被骂得心里很舒服,连忙低声下气地说:“小云,我是被气糊涂了。你一定要想办法跑出来,不就是个劳教吗,又没犯法。我等着你,啊?”
小云在电话那边又哭开了,不一会便断了线。
肖云柱合上手机,很伤感的样子把手机还给疤瘌李。疤瘌李拍拍他的肩膀道:“别往心里去,女人嘛就像衣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好吃的山珍海味多得是,也要经常换换口味!”
肖云柱一跺脚,疼得直吸凉气,狠声道:“回家跟你妈说去吧!”
骂罢,一歪一扭地钻进了桑塔纳。疤瘌李被噎得直翻白眼。
聂明字闭着眼睛,仰靠在老板椅上。董事长室的落地窗已被厚厚的窗帘严严实实遮住,室内的光线便异常地昏暗了。
写字台上的录音机里,正放着一男一女的对话。那女的显然是孟琳,而那男的毫无疑问是小钟。聂明宇脸色阴沉地听着,眉梢偶尔跳动一下。
录音放完了。聂明宇依然闭着眼睛,对坐在旁边的张峰挥挥手。张峰“唰”地拉开了窗帘,傍晚血红的阳光顿时镀亮了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聂明宇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炬,闪闪发亮。他语调欢快地道:“真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啊!人世间还有什么能比绿色更鲜艳诱人呢?”
张峰没有搭话。他也不敢搭话。心里不觉为董事长深深痛苦起来。
“这件事我要自己来处理,你们都躲远点。完事后我再见她。”
聂明宇双臂撑桌,深吸一口气。“好了,不谈这个无聊的话题了,说正事。”
张峰道:“人都到齐了,会议是不是可以开始?”
聂明宇站起身。“好好。对了,蕾蕾呢?”
张峰连忙回答:“她很好,跟几个同学在创作。”
聂明宇往外走。“好好。马上通知王丽敏,不必再继续学习了,尽快来公司报到上班。”
张峰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向会议室。
公司中层以上的干部全都端端正正地坐在椭圆形会议桌周围。聂明宇和张峰分别坐在两端。财务部经理按照会议程序安排,首先作季度财务汇报:“这个季度集团公司的利润比去年同期降低了百分之二十。利润下滑是惊人的。集团下属的几个实体除龙腾自来水厂保持了百分之七的盈利增长,其他都出现了萎缩状况,尤其是龙腾光盘厂和龙腾首饰加工厂等行业亏损最为严重……”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这时,一位女秘书悄悄走进来,在聂明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一聂明宇点了点头。
财务部经理开始念各分公司和所属各厂的财务报表。
聂明宇听了一会儿,向张峰点点头,便站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王丽敏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接待室里,满脸惊奇地四处打量着十分讲究的室内装饰。聂明宇快步走进。她忙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我让秘书别去找你,她非要去。”
聂明宇笑着问:“嫂子,课上得还好吗?”
“好极了!”王丽敏由衷地说:“学到了很多知识。在厂里本来就是做会计这行,学起来也蛮有兴趣。”
聂明宇解释道:“对不起,丽敏,公司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不得不中断了你的学习。你不会怪我吧?”
王丽敏摇头说:“不会。我一听说你让我来上班,就估摸着公司缺人了。该干什么,你尽管安排。”“正好,我们现在正在开会研究调整班子。”聂明宇站起身。
“公司各部门的经理都在,你去听听吧,也算认识一下。”
王丽敏一愣。“哎呀,明宇,我算啥!你别你别……我不能去,要不,以后……”她说着往沙发角落里缩。聂明宇走上去,把她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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