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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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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别问了。”聂明宇对此不置可否,“因为我不想连累您。您是党的高级干部,知道太多对您的前程不好。”他显出真诚的表情,“爸,我聂明宇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有一天扛不住了,我会自裁,绝不会给咱们聂家、给您添麻烦。”
聂大海目光渐渐变得暗淡,面前的儿子也渐渐变得陌生起来。
他像不认识似的打量着聂明宇,痛楚里透着哀伤地说:“你……你怎么能……”
“对不起,爸爸。”聂明宇不无歉疚地说。
聂大海不由得一阵眩晕,身体晃了两晃。聂明宇急忙上前扶住他。黄盛在远处看到了,也匆匆朝这边跑来。
聂大海倒在儿子的臂弯里,身体剧烈地抖动着。黄盛忙掏出药瓶给他,他吞下两片药,这才渐渐缓和下来。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他看了看儿子,长叹一声说:“作孽呀!作孽……”
聂明宇不知该如何劝慰父亲,紧紧振着他的手道:“爸,我错了,我让您失望了。”
聂大海轻轻摇头:“你没错,是我错了。黄秘书,送我回去,送我回去……”说着,他挣脱聂明宇的手,在黄盛的搀扶下,蹒跚着走向红旗轿车。
聂明宇看着爸爸佝偻的背影,眼泪慢慢渗出,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贺清明下班后便匆匆往家赶。自从他发现电话被人窃听,心中就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女儿。他很清楚,对方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他刚到街头,便发现自己住处的门口停着几辆车,几个邻居正面带紧张地议论着什么。他不由加快了脚步。邻居见他来了,连忙迎上去道:“快回去吧,你们家丹丹出事了!”贺清明的头嗡地大了,疯了似的冲进楼门。他一头闯进家里,
丹丹脸色苍白余悸未消地对他道:“爸爸,吓死我了!”
贺清明上前抱住她,急促地问:“怎么了丹丹?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峰和小芮从里屋转了出来。贺清明不由吃了一惊。
张峰凑到他近前道:“小事。她放学时被几个小痞子截了,正好我路过,轰走那帮人,给你完好无损地送回来了。”
小芮也斜了他一眼,拖长音调道:“以后得让她小心点,现在社会太乱,要真是把丹丹截到哪里,咱可就抓瞎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贺清明当然清楚这是他们在故意做戏,心中火烧火燎,他把丹丹推进里屋,反手关上门,然后凝视着张峰,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无耻!你跟我出去说!”
小芮很娴熟地玩着一把刀子,一步步靠近贺清明,眼里隐含着冷冷的笑。
贺清明脊梁上凉飕飕的,他胆怯了。
张峰拍拍他的肩膀,不无警告地道:“每时每刻都会有人保护你和你的女儿,可别恩将仇报啊!”说罢,和小芮扬长而去。
夜色渐浓,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浙浙沥沥的小雨,略带寒意的风悄悄地吹着,轻轻抚摸沉寂的城市。王明和龚静打扮成户籍警的样子,胳肢窝里夹着户籍簿,走到赵志刚藏身的别墅门口,摁了几下门铃。无人回应。龚静仰头看看阳台,发现上面晾的衣服在斜雨中微微飘动,显然,这幢楼房里似乎已无人居住。
龚静问王明:“进去吗?”
王明点点头。
龚静掏出万能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门应声而开。两人悄悄溜了进去。王明打开对讲机,低声道:“刘支队,我们已经进来了,暂时没有情况。”
对讲机里传出刘振汉的声音:“明白了。要注意安全。”
王明和龚静开始逐个屋子搜索。每间房子都很大,而面积更大的客厅中只是简简单单地放了两张沙发,没有任何家具。他们开始往楼上走。龚静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把拉住王明,指了指沙发。
王明随着龚静走到沙发前。原来沙发背上有一个小黑洞。龚静把手指探进去,抠出了一枚子弹头。王明一愣,开始仔细观察沙发,很快便在布纹沙发面料上看到了凝固的血渍。他忙对着对讲机道:“客厅发现五四手枪子弹头一枚,弹孔是在沙发上,弹孔附近有血迹。”
“现在有没有人起居的迹象!”刘振汉问。
王明回答:“没有。屋子里全是灰,好像有一段时间没人进来过了”
“继续搜查,一定要认真仔细。”刘振汉吩咐。
王明、龚静走上楼,推开主卧室的门。经过一番搜查,王明在柜橱上又发现了一个孔眼,龚静看了看说好像是枪眼,她边说边掏出工具刀往里面一挖,挖出一个弹头。她把弹头放入塑料袋交给王明王明对着对讲机。“刘支队,二楼发现五四式手枪弹头一个。”
刘振汉道:“赵志刚肯定已经被他们灭口了。行了,封锁整个别墅,立刻调技侦人员进行现场勘查。”
刘振汉很快便带着技侦人员赶到了别墅区,安排好勘查事项后,他和汤文军、马荃来到了别墅区派出所。李所长已经和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等在那儿了。李所长向刘振汉介绍说,那男子是小区的保安经理。
保安经理有些紧张,躬身问刘振汉:“刘支队长,出什么事情了?”
刘振汉看看他:“这个问题我应该问你。你是负责这里安全的吧?”
经理推了推眼镜:“我们这里可是非常高档的公寓别墅区,对住户安全是有保障的。”
刘振汉坐下来:“说说你是怎么保障住户安全的?"
经理掰着手指头:“第一,我们日夜都有专人在小区巡逻,每班两人,一班两个小时,二十四小时不断;第二,非小区内的车辆我们不允许进人;第三,我们住户每家都有报警系统,如果有抢劫或其他侵扰事件发生,住户只要一摁报警器,我们保安就会立刻封闭整个小区,同时通知110和派出所。另外,我们还有闭路监控系统,正对出入的大门,所以,进出小区的人员和车辆都有记录……”
刘振汉打断他的话:“哦,是吗?你们的录像保留多长时间?”
“一个月。我们大约有一百盘录像带,循环使用。这样,基本上可以保证一个月的时间。”
“带子现在在哪里?”
“在监控室。”
刘振汉转过身。“汤文军,你和马荃现在就去把这批带子仔细看看,争取获取些线索。”
汤文军起身和马荃一块走了。
刘振汉又问经理:“如果住户里出了事,而你们的报警系统没有提示,这说明了什么?”
经理想了想道:“这……除非作案的人是住户的熟人,才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熟人?”刘振汉若有所思。

王明回到办公室后,发现李冬给他留了个纸条,上写:海关一位姓贺的约你去月光酒吧,并请你务必给他回个电话。他心中一跳,顿时激动起来,忙拿起电话,拨打清明的号码,长长的蜂鸣之后,无人接听。他看了看表,急忙把警服脱在椅子上,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身便服,又取出一条漂亮的围巾,在镜子前装扮起来。
龚静从门外一步跨进,看着他有些惊讶地问:“你这是要干什么?相亲?”
王明在镜子前仔细地梳了梳头发,道:“跟我去酒吧,快整理整理。”
龚静立刻往歪了想,小脸绯红,扭捏着问:“干吗穿这么整齐?”
王明瞥了她一眼:“这是保护色,你还不赶紧换衣服?”
龚静嘟着嘴站起来,但显然在竭力抑制着心中的激动。
他们打的很快便赶到了月光酒吧。龚静看着颇有些浪漫情调的氛围,很是有些好奇。她问王明:“你老来这种地方吗?”
王明撇撇嘴道:“如果有钱的话。”
龚静笑了。王明穿了一身便服,便显出几分英俊潇洒来。她瞟瞟他说:“我觉得你穿便装也挺精神的。”
王明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道:“今天带你来是工作,别想些不相干的。”
龚静一愣:“工作?什么工作?”
王明没再解释,低着头往里走。这时,在酒吧角落里,一个人正朝王明招手。王明拉着龚静走了过去,对贺清明介绍说:“也是刑警,叫龚静,我的同事。”
龚静眼尖,盯着贺清明道:“您是海关缉私处……”
“嘘!”王明瞪了她一眼。龚静明白过来,不由吐了吐舌头。贺清明略有些紧张地招呼他们说:“二位请坐吧。”
两人坐下。王明道:“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贺清明忙道:“不!不!我不是怕自己的安全有什么问题,而是担心你们有没有决心。因为我要和你们谈的事,可能会牵扯很
多的人。”
王明立刻来了精神,很郑重其事的样子道:“这一点,请您绝对放心,如果没有决心,我们就不会来赴你的约了……”说着,他发现贺清明无意间扫了一眼门口,脸上的肌肉顿时僵硬起来。他顺着贺清明的目光看去,发现张峰正带着小芮从门口走出来,而且是径直朝这边走。
贺清明忙抬起胳膊端着酒,试图遮掩自己,道:“来,为我们三个人相遇干杯!”他喝过酒后,发现张峰仍朝这边走来,心不由一沉,放下酒杯,”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慢用。”
他刚欲转身,突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兄弟,没想到你也会
来酒吧消遣,真让人惊讶!”他抬起头来,见正是张峰,颇有些尴尬地寒暄:“张总,你们也来了,一块喝一杯?”
张峰也不客气,在桌旁稳稳地坐下,对着王明咧咧嘴:“王队长,没想到你们也会有泡酒吧的习惯,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他说着递过烟去。王明接过烟,笑着用下巴点点龚静,“我今天是来会这位漂亮女孩的。”张峰也笑了,“这位好像是你们刑警队的实习生龚小姐吧?”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龚静,龚静只好勉强地接过去。
王明冷冷地看了张峰一眼,不无揶揄地说:“你对我们刑警支队倒挺熟悉的呀?”
张峰抖抖烟灰:“说不熟悉呢了解一些,说熟悉呢也就仅限于面熟。你看,我从来就请不动你们喝酒,还是贺处长面子大哟!”
贺清明极不自然地笑笑。
张峰把烟叼在嘴上,扫了贺一眼:“贺兄真是难得有此雅兴,酒吧约会刑警,挺有些传奇色彩!哈哈!”
贺清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该如何回答。
王明道:“今天是我请贺处长出来坐坐。我妹妹今年要考大学,贺处长原来在大学工作,想请他帮帮忙。”
“是吗?”张峰似乎对这个问题没有多大兴趣,把烟摁灭在烟缸里,“不瞒你们说,我一直想和刑警结交,遗憾的是总没有机缘。今天可是个绝好的机会,这桌酒算我的,咱们一醉方休!”
贺清明此时只有苦笑的份儿了。
宽敞的展览大厅里,人们来往穿梭,工人们正把一件件蒙着毡布的雕像往里搬运。
蕾蕾站在旁边默默地看,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对雕像并不关注,而是在想着别的什么东西。
孟琳却十分地投人,她不停地大声指挥着:“哎,轻点儿,怎么回事?能这么搁吗?放在那边……”她一回头,发现蕾蕾正在走神,忙问她怎么了。
蕾蕾抬头看着孟琳说:“嫂子,我想找振汉哥谈谈。”
孟琳怔了怔,道:“你觉得……有用吗?”
蕾蕾幽幽地吐出一口气来:“我试试。振汉哥一直都很疼我,不会不睬我的话。”
孟琳也幽幽地叹了口气:“但愿他能听你的。那天,他的样子好吓人蕾蕾,我现在觉得只有爸爸才能帮助明宇,也只有爸爸说话,振汉才有可能听。”
蕾蕾忙问:“真的?”
孟琳点点头:“毕竟爸爸这么多年一直关照着振汉,他总该念一些情面的”
蕾蕾沉思着说:“昨天爸爸被气病了,住进了医院。所以,要是等爸爸做工作,我怕一切都晚了。我必须去找振汉哥,和他彻底谈一谈。”

张峰匆匆走进董事长室。聂明宇正双手支着下巴,坐在老板桌后沉思。张峰在他面前站定,压低嗓门道:“董事长,昨天晚上贺清明差一点儿就和刑警队的人接上了头!”
聂明宇双眉一紧:“哦,是吗?”
“幸亏我一直派了人跟踪他,所以,他们见面时,我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着实把贺清明吓了一跳。”
聂明宇站起来,在写字台后踱着:“看来,这个姓贺的有二心呀!”
“要不……把他干掉!”张峰做了个劈杀的动作。
“不行。”聂明宇摇了摇头,“贺清明是公职人员,而且这段时间很多人知道你和他来往密切,现在动他会惹麻烦。”
张峰忧心忡忡地说:“我看他随时都有可能反水,咱们得当机立断呀!”
聂明宇思索着,停住脚步,道:“看来,最有效果的办法就是在他女儿身上动脑筋了。”
张峰想了想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今天就去见见这个小姑娘!”聂明宇一拳砸在桌子上,“只要抓住她,贺清明就会投鼠忌器!”
“好,我马上就去安排。”张峰说罢,转身欲出。
“等等。”聂明宇喊住他,“我告诉你一件事。”
张峰回过身来,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昨天我见老爷子了,我跟他说了实话。”
张峰瞪大了眼睛:“董事长,您说什么?”
“老爷子听到了一点风声,他是专门问我的。”张峰额上冒出了汗,结结巴巴道:“董……董事长,您……怎么能……”
聂明宇笑了笑,用手指点着他:“看把你吓的,至于吗?我觉得瞒他已没有什么必要,他是我亲爹,应该把事情给他讲清楚。”
张峰脸色煞白,不住地抹头上的汗。
聂明宇接着道:“父亲那边有黄盛做工作,他到现在还没有给我电话,说明还没出大问题。”
张峰惊魂甫定,道:“这步棋可是太险了,万一老爷又六亲不认,咱们就会彻底完蛋。我看,还是立刻给您订出国的机票吧,提防……”
“张峰啊张峰,你也太不自信了!”聂明宇颇不以为然,“你要知道,这步棋迟早要走。刘振汉虽然是我的兄弟,但他骨子里的那股所谓的正气我是最了解的,指望他立地成佛根本不可能,他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你要清楚,他手里掌握着法律,咱们是无法和他抗衡的。等他真把所有的事情都掀翻之后,就晚了,也就无法收场了。咱们只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捆住他的手脚。既然迟早是要动老头子的力量,还不如早点摊牌,来制服我这位兄弟。”
张峰点了点头:“不过,不知道老爷子他会不会向咱们伸出援手?”
聂明宇轻声道:“这就要看黄秘书的功力了。”
在市人民医院高干特护病房里,聂大海一身条纹病号服,靠在沙发上。
黄盛拿着一块冒着热气的手巾要给他敷上。聂大海一把抓过来,狠狠摔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大声骂着“孽子”。黄盛忙把门关上,劝慰道:“聂书记,您别再生气了,伤了身体可不好。”
“给陆伯龄打电话!给庞天岳打电话!把他们叫来,我要亲自把这个混账东西送监狱里去!”聂大海直捶沙发扶手。黄盛站着没动。
“你为什么还不去打电话?快去呀!”聂大海试图站起来,突然一阵眩晕,又倒在沙发上。
黄盛连忙躬身道:“您真的不能再生气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出大问题的。”
聂大海嘴唇颤抖着狠声道:“我真没想到,我聂大海清白一身,被这个孽子给毁了。给我电话,给我电话,我来给陆伯龄打!”
黄盛只好走到病床床头柜前,把手伸向电话机。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回过身道:“聂书记,有一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聂大海缓缓抬起头,看着黄盛:“黄秘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但是,这次你不要劝我,我一定要把这个孽子亲手送进去不可。我们聂家绝不能容留这样的混蛋……”
黄盛在聂大海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我不是要劝您,聂书记,我是想把一些情况向您说说。”
“你可以讲,但我现在可听不进去呀!”聂大海没好气地仰了仰身子。
黄盛把椅子往前拉了拉,靠近聂大海道:“明宇究竟对您说了些什么?”
聂大海愤愤地道:“还能说什么?走私贩私、开设赌场,还不够呀?”
黄盛微微摇摇头:“我说句公道话,其实,这些事情并不能全怪明宇。”
“你说什么?”聂大海不由震惊了。
“您想想,现在省委正准备推举您到市长的位置上,而且您肯定也听说了,明年就有可能到书记的岗位上,我想,可不是所有的人都希望您高升的。这时候明宇一出事情,就会有人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也许这些事就是他们在做文章。到时候暴露出去,省委领导会怎么看?罪责还不是都推到您头上了。”聂大海长叹一声:“子不教,父之过,这本来我就有责任,上级如果追究我,我也只有认了。”
“我要说一句公平的话,明宇这些年给天都市做了多少贡献?
每年他向市财政交了多少钱?他的公司养活了天都多少人?最近几家国营企业破产,又是明宇接纳了下来。聂书记,您不要觉得明宇这么做是为了挣钱,他其实这样全是为了您呀!”
聂大海怔住:“为了我?”
“明宇每接一个破产企业,就等于为政府解除了后顾之忧,就等于为天都市增添了一份安定。您是主持工作的常务书记,这几年天都市经济增长在全省都是排第一的。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里面龙腾的贡献是最大的。您说,明宇还不是为了您吗?”
聂大海想了想,觉得黄盛的说词并不是全无道理,脸上的恼怒之色稍稍有所缓解,道:“明宇这两年把企业经营得不错,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可他为什么还要去搞什么赌场,搞什么走私?嗨!”
“走私这种事情要看钱放进了谁的腰包,如果放进了公家的腰包,我看就无可厚非。”
聂大海没想到他会是这种见解,问:“你什么意思?”
“您可以想想,如果真的是走私贩私,中饱私囊,那人家海关还能查不出来吗?如果海关都没有说是走私,咱们凭什么说明宇走私了?至于赌场,不瞒您说,哪个城市的经济开发区没有赌场?为什么?因为招商引资的需要。我们对内要控制得紧,但对外有时候就必须放宽一些。”
聂大海对黄盛这种牵强附会摆不到桌面上的辩护显然大不以为然,于是道:“走私就是走私,赌博就是赌博,你不要为他辩解。”
“聂书记,我不是为聂明宇辩解,而是觉得明宇这件事原本可以内部解决的但是,现在有的人偏偏非要搞大,非要无限上纲上线。我担心最后会毁了组织对您的信任。”
黄盛的话捅到了聂大海最敏感的部位,他脸上不由抽搐了两下,默默沉思着。
黄盛当然懂得趁热打铁的道理,他明白现在最迫切的就是减轻老头子的心理负担,尽量给他一些有分量有力度的向儿子伸出援手的理由,于是赶紧说道:“如果您觉得聂明宇在龙腾集团老总的位置上不合适,可以把他拿下来吗?如果有人说他走私,可以取消他们的外贸特许。至于赌博,刑警支队不是已经去查过了吗?
也没查出什么来。明宇是个聪明人,他自己会把事情做好的。再说,我一直听人讲,明宇身边那个总经理张峰,不是那么正派,经常打着明宇的旗号去做坏事情。”
聂大海浑身一震:“啊?是吗?”
“您没有听说呀?很多事情聂明宇并不知道,都是张峰自己一手办的。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让明宇把他开掉,或者让刘振汉把他抓起来就罢了。我倒是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有些人利用这些事兴风作浪,实际上,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标是您,您可要三思啊!”
“真会有人利用这件事情。”聂大海显然心有所动了。
黄盛言之凿凿:“当然会有!”
“你说的这个人是谁?”聂大海紧紧盯着他。
“庞天岳!”
聂大海皱起了眉头,疑疑惑惑地自语:“庞天岳?”
黄盛重重地点头:“当年陆伯龄和庞天岳都有机会提拔为政法委书记,但是您投了陆伯龄一票。我想,庞天岳现在肯定是利用这件事报复您。”
聂大海的身体开始在沙发上不安地挪动,脸色渐渐阴沉起来……

刘振汉和王明在支队长室里向前来询问案件侦破情况的庞天岳汇报。
庞天岳听了他们的介绍之后,欠了欠身子道:“现在,找到赵志刚是侦破案件的关键。在没有抓住赵之前就对张峰动手显然不妥。”
刘振汉表示同意:“是这个理。还是要找到赵志刚,他应该是全案至关重要的突破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庞天岳脸转向王明:“贺清明那边是什么情况?”
王明道:“昨天晚上,我在月光酒吧见了他。”
庞天岳不由“哦”了一声。
王明继续道:“他约我到月光酒吧见面,说有重要东西交给我。
我们刚刚坐下几分钟,正要进入正题,张峰竟然出现了。我能看出贺清明当时就慌了神。张峰似乎早有准备,根本没有商量就和我们坐到了一起。”
刘振汉接上话:“可以肯定,贺清明已经产生了动摇,他极有可能是想向我们提供龙腾集团走私的材料。这对我们的破案进程太重要了。当然,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对贺清明盯得很紧。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别出了什么意外。”
王明道:“我现在立刻去海关,把贺清明保护起来。”
“那倒不必。从目前的情况分析,张峰还不敢干什么。”庞天岳沉思熟虑的样子道:“张峰的爪牙密布天都市,如果他们连你和贺清明的约会都能预先知道,那你现在的举动和贺清明的行踪肯定已被监视。不过,现在的有利条件是海滩女尸案、别墅区赌场案以及前面的走私案,都指向了龙腾集团,不管是哪一个案子的线索能有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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