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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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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大海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睁开微微浮肿的眼皮,目光阴冷地示意兄妹二人坐下。
聂明宇显然已从陆伯龄那里得知了父亲的态度和决定,不露声色地坐在了父亲对面。
聂大海脸罩寒霜,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今天也算是个家庭会议吧。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断绝同刘振汉的一切关系!他已经把刀架到了明宇的脖子上,我决不能任由他宰割,他刘振汉也不要怪我无情!”
蕾蕾紧张地抬起脸:“爸爸,你准备怎样对付振汉哥?”
聂大海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最普通的常规!”
蕾蕾的声音已经发抖:“爸,这样是不是太残酷了点?能不能……能不能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聂大海眼中射出冷森森的光:“不是我残酷,是他刘振汉绝情!”
蕾蕾求助似的看看聂明宇:“哥哥,你……”
聂明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沉默着,仿佛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聂大海不无沉痛地说:“蕾蕾,多少年了,咱们和振汉一家从来没分过彼此。我难道忍心这样吗?你哥哥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但现在,一方面张峰已经招供了,绝大部分案子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应该能划上圆满的句号,可他偏不这样。其次,市里又给了他去党校学习的机会,于情于理,他刘振汉都应该顺水推舟。他也不愿意。非要弄它个鱼死网破。在一个小时前,他还跑到检察院要求逮捕明宇,真是如狼似虎,非要灭了聂家不可。你说,我们能容
忍他这样胡作非为吗?”
聂明宇冷冷地开了腔:“他要不这么做他就不是刘振汉了。”
蕾蕾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慢慢地,泪水从她苍白如纸的面颊上汩汩流下……

市政法委会议室里气氛凝重,会议桌旁端坐着政法口各部门负责人看情形,会议已接近了尾声。
陆伯龄环顾了一下与会者:“根据市委领导的指示,专案调查组组长就由我来担任,郭万清政委任副组长,大家看还有什么好的建议。”
庞天岳缩在一角,默默地听着,眉头越皱越紧。他似乎嗅到了一股浓烈的火药味,紧张地思索着对策。
陆伯龄接着道:“鉴于刘振汉同志有殴打犯罪嫌疑人致死的嫌疑,所以,我现在宣布,暂停他的刑警支队长职务,等候调查。”
庞天岳眯着眼睛观察政法委员们,发觉他们都像局外人似的气定神安,缄默不语。那种在官场上磨练出来的真功夫,在此时有了最充分的体现。他明白自己是很难挽回这种局面了。但他还是想尽力搏一下。于是,举了举手。
陆伯龄盯着他:“老庞,你有什么要说的?”
庞天岳挺了挺身子,声音沙哑地说:“陆书记,刘振汉打死犯罪嫌疑人并没有人亲眼目睹,在这种情况下就将他停职不太合适吧?”
陆伯龄眨了眨眼:“是否有没有人看见现在不好下断语,所以,我们才要调查。至于停职,这也是调查工作的需要,假如再有什么问题出现,咱们谁都承担不起,也无法向市委交待。所以,为保险起见,刘振汉必须停职!”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庞天岳无奈地耸耸肩,申明保留意见。他同时看了一眼旁边的郭万清。郭万清却装着没看见庞天岳求助的眼神。
李冬遵照刘振汉的指示,悄悄去找了既是邻居也是哥们儿的宋伟。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哀求和“你还配不配当警察”的臭骂,宋伟才偷偷地告诉他:肖云柱的确是在张峰死前关进看守所的,而且就关在张峰的号房里,罪名是打架斗殴。他反复叮嘱李冬,千万不能卖了他,因为所里开了会,曹大良在会上宣布张峰是被刑讯逼供打死的,上级已经命令不准和任何刑警接触……
刘振汉此时已铁定无疑地明白了这是个巨大的阴谋。他不得不“佩服”聂明宇手腕的高明,这样既灭了口,又嫁了祸,果然是一箭双雕。他站起身,在窗前抽着闷烟。李冬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这时,王明走进了办公室,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刘振汉意识到又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了,问道,“你怎么回事,像霜打的茄子?”
王明苦着脸:“检察院退卷了,不批准我们逮捕聂明宇!”
刘振汉似乎已在意料之中,并没显出惊讶,他缓慢地坐在椅子上:“他们是什么理由?”
“只有一个理由,张峰死亡原因没有查清!”王明把鼓鼓的公文包狠狠摔在办公桌上。
李冬愤愤地说:“其实,按照法律程序来说,张峰的死跟批捕聂明宇乃至起诉和判决并没有冲突和必然的联系,对聂明宇的犯罪构成也没有任何影响呀!”
王明抬起头:“说其他的,现在已经没有意义,检察院不会理睬你的申述。说难听一点,他们已经不是国家法律的公诉机构,而是权力的傀儡。刘支队,你说下一步怎么办吧?”
刘振汉狠狠地抽着烟,拧着双眉苦苦思索着……门被缓缓推开了。庞天岳和郭万清出现在门口。
刘振汉等忙站了起来。
庞天岳看了一眼郭万清:“你说还是我说?”
郭万清笑笑:“振汉,去你办公室吧。我们有事要跟你谈。”
刘振汉从庞天岳的脸上似己读懂了什么,心一点点下沉他默默地拿起办公桌上的警帽,带着两位领导走出大办公室。
李冬对王明道:“我感觉刘支队又要像上回一样了!”
走进支队长室后,郭万清直截了当地说:“振汉,希望你能正确对待,心里不要有抵触情绪。”他说着递给刘振汉香烟,打着火给他点上,“市里决定成立调查组,调查你在审讯张峰过程中的一些情况,以弄清他死亡的事实真相。”
刘振汉抽了一大口烟:“我服从组织调查,只要允许我继续办案就行。”
郭万清有些语塞:“这个……恐怕不行了。”
刘振汉霍地站了起来:“你们查你们的,我干我的,这妨碍你们了吗?”
郭万清脸红了红:“振汉,你别冲动。是这样的,你……你已经被停职了……”
刘振汉转脸看庞天岳,目光里充溢着痛楚和疑问:“庞局长,这是怎么回事?”
庞天岳叹了口气:“对不起,振汉。我投了反对票,老郭投了弃权票,其他人都是赞成。我们无能为力……
刘振汉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明白了!”
庞天岳鼻孔发酸,无言以对……
第二十三章

现代城市的夜似乎比白天还要喧闹,灯海人潮车流、赤橙黄绿青蓝紫,让人目不暇接。
凌志轿车在宽阔的街道上缓缓行驶。聂明宇手扶方向盘,露出多少天来从未有过的轻松神情。他回头看看坐在后面的蕾蕾和孟琳,很是潇洒的样子道:“二位小姐,去哪里吃饭?我请客!”
蕾蕾神情呆滞,眼望着窗外,似乎没有听见哥哥的话。
孟琳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上饭店?”
“这个时候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刻,良辰美景配佳人,我心情好的很呢!”
蕾蕾忍不住了:“今天振汉哥被停职,你不用再担惊受怕,自然心情好了。”她的话音里不无揶揄。
聂明宇哈哈大笑:“当然!当然!还是蕾蕾最理解我!咱们去吃海鲜如何?”
“我吃不下!”蕾蕾眼圈红了,“哥,你不能这样对待振汉哥,这太不公平!”
聂明宇突然提高了车速,说话的声音也骤然急促起来:“你以为我很快活?我的心比你们谁都疼!他刘振汉是我兄弟,张峰、小芮、还有那些家破人亡的龙腾员工,他们就不是吗?他们都死在刘振汉手上!”他痛心疾首,不停地拍打着方向盘。
蕾蕾并不为之所动,话也尖刻起来:“振汉哥是在做正直人应该做的事情,而你们呢?”
“我怎么了?我是在做邪恶的事情,是吗?”聂明宇被激怒了。
“明宇!”孟琳伸手拍拍聂明宇的肩膀,然后握住蕾蕾的手,“蕾蕾,你哥哥并不想害振汉,他们毕竟是生死兄弟。现在咱们应该尽量把这件事平息下来。再闹下去,绝对是个双败的结局。”
蕾蕾轻轻抽出手,目光又投向窗外,怅然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回来了……”
孟琳笑着说:“既然回来了,也是老天爷派来的天使,你一定要替你哥哥解难呀!
蕾蕾此时已是满眼是泪,低声但却十分决绝地说道:“我不能让振汉哥伤害你,但也不能让你伤害振汉哥。不然,我就死在你们俩面前!”
聂明宇不由打了个寒噤,心猛地一沉。
“你马上送我去振汉哥家,我要找丽敏姐谈谈!”蕾蕾以不容商量的口吻吩咐哥哥。
郭万清在家中像囚笼里的困兽,东奔西蹿,见到东西就扔。妻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捡拾,可着喉咙叫:“我说老东西,你干什么呢?发什么邪火?”
郭万清一屁股斜躺在沙发上,手抚脑门,哀叹道:“完了!彻底完了!陷进去了……这个陆伯龄太损了,不是设套害我吗?我可该怎么办啊……”
郭夫人惊讶地间他到底怎么了。
“唉!一句话讲不清楚呀!张峰你知道吧?那个龙腾公司的总经理在号房被人打死了。就在他死的前一天,这个陆伯龄让我放进一个人。你说,这不是太明显了吗?他陆伯龄和聂明宇穿连裆裤,把我给害了!”
郭夫人张大了嘴,不由得“啊”了一声。“现在非要追查刘振汉,这不是逼我当混蛋吗?”郭万清痛不欲生,“我这不成了秦桧了吗?是陷害忠良呀!他陆伯龄的手也太黑了……”
郭夫人急了,围着沙发直转圈子:“那你准备怎么办?这可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儿,要命的事呢!”
“怎么办?我要知道怎么办就好了!”郭万清倒在沙发上不住地拍自己的头。
郭夫人到底是经过阵势的,她曾经无数次给懦弱胆小的丈夫出过主意,于是,作出老练的样子道:“大不了,你陆伯龄身上推,是他让你干的。真有了个三长两短,他也不会不保你,你急什么急?”
郭万清听了老婆的话,琢磨琢磨是有点道理,于是,渐渐平静下来,道:“话是这么说,可我不忍心害振汉呀,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兵,而且他是个正派人。”
郭夫人想了想,语重心长地劝道:“万清啊,这个事情你最好不要沾手。他们干是他们干,这种事是要损阴德的。你在一旁看着就完了,千万别搀和。”
郭万清摇摇头:“我要是真能在一旁看着就好了。现在陆伯龄恨不得把我当枪用当刀子使,直接整死刘振汉呢!我真不明白,他个政法委书记,怎么就这么恨振汉呀?”
郭夫人不吭声了,皱着眉头,帮助丈夫苦思冥想起应对之策来……

刑警支队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悲怆气息。刘振汉坐在中间,周围是他的一个个脸色晦暗的手下。
王明气呼呼地道:“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莫须有!妈的,说什么法律至高无上,净瞎扯蛋!”
刘振汉阻止住他的牢骚,语调沉重地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案卷保护好,如果丢掉了它,那我们所有的心血和努力都会付诸流水。这件事我反复进行了权衡,觉得还是放在你们这儿比较稳妥,就由马荃来保管。”他目光直视着马荃,“你没有参加对张峰的审讯,又很聪明,他们不会注意一个实习的刑警。你一定要保管好,卷宗可以说是咱们刑警的生命。我现在是停职,以后很可能还有更严重的情况发生。所以,卷宗放在我这里很不安全。只要有案卷在,我们就有拼到最后一息的信心,就有战胜他们的希望。”
马荃神情激动地道:“刘支队,你放心,有我在就有案卷在!”
刘振汉点点头,接着道:“从明天起,我们就不要进行任何联系了,有什么重大的事你们可以直接找庞局长。跟我接触越少,你们就越安全,战胜他们的希望也就越大。我的意思你们懂吗?”
王明等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哦,还有一件事。”刘振汉叮嘱李冬和汤文军,“你们要密切注视肖云柱的动向,他对我们来讲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李冬和汤文军神情庄重地点点头。
“如果调查组问起案卷的事,你们就讲让我带走了。”刘振汉补充道。
“那你的压力不就更大了吗?我们怎么忍心让你再……”
“你就不用为我考虑这么多了!”刘振汉打断王明的话,“以后你们遇到这类事,就全往我身上推。我现在多一事跟少一事没什么区别。我就是要看看,他们还能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众刑警的脸上不由涌出了悲壮。
刘振汉到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把能带走的装进纸箱里。
龚静闷闷地帮他干着。
王明把衣架上的警服塞在一个大硬纸盒里,低声问刘振汉:“你不会闲着吧?”刘振汉抬起头道:“是要休息休息了,我准备带着老婆孩子去省城旅游一下,见见熟人。”
王明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龚静边收拾东西边抽抽搭搭地流眼泪。刘振汉爱抚地拍拍她的头:“我可能写不了你的鉴定了,就让王明写吧。如果征求我的意见,我一定会说:龚静是个优秀的刑警,正直、勇敢,而且还非常漂亮。”
龚静听了,反而哭得更凶。
刘振汉转脸看到了窗台上的虎刺梅,便抱起欲往纸箱里放。
王明伸手摁住:“刘支队,把它放在这里吧,看到它就像看到了你。
我给它浇水。”
刘振汉笑了:“你个懒蛋,我信不过你,万一干死了我的宝贝怎么办?”
王明眼睛红红的,嘴上却开着玩笑:“我干死了,也不会让花干死,你放心!”
东西收拾好了,刘振汉最后感情复杂地环顾一眼支队长室,扛着纸箱走出了门。
只见走廊两侧,刑警队员们自动地排成两列,夹道送他们的支队长。刘振汉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唰地流下。他紧紧握住李冬的手道:“老伙计,真不好意思,一年里面让你送两次。”
李冬哽咽着说:“猫有九条命,我知道你也有九条命,我们等你回来!”
展览馆大厅里,雕像们站在了自己应该站的位置上。蕾蕾和聂明宇、孟琳在展厅中央欣赏着。聂明宇神采飞扬地道:“冯蕾蕾,你这位大艺术家的梦想终于实现了,现在有何感想?”
蕾蕾似乎并高兴不起来,她神情悒郁地对哥哥道:“我去了振汉哥家,丽敏姐还不知道他被停职的事,我也没敢告诉她。她说再做做振汉哥的工作,让你们哥俩重归于好。”
聂明宇不置可否,好像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兴趣。
“哥,你不能这样无动于衷。你想想,当年刘大妈是怎么照顾咱们的?”
聂明宇板起了面孔:“这些话,你对刘振汉去说吧,是他要把我置于死地,不是我要对他下黑手!”
“哥,你少装模作样!你的事情我都很清楚!如果你不是我哥哥,我会义无返顾地站在振汉哥一边谴责你!”
蕾蕾的话击中了聂明宇的七寸之处,他不由垂下了脑袋,默不作声了。
孟琳连忙接上了话:“蕾蕾,明宇并不希望和振汉弄这么僵。
他非要鱼死网破,你说明宇能有啥办法?现在我觉得他暂时被停职,也许是件好事,他头脑可以冷静下来。然后再劝劝他,还是很有希望化干戈为玉帛的。”
蕾蕾想了想,觉得嫂子的话不无道理,于是,急切地对聂明宇道:“哥,那你就快趁这个机会和振汉哥好好地深谈一次,也许有效果。”
聂明宇是最了解刘振汉的,指望他妥协,那是比登天还难。他幽幽地道:“这是你的一厢情愿,没用的!”
“你可以向振汉哥表示,你愿意作出一些让步。比如辞去龙腾集团董事长的职务,比如离开天都出国……我想,他或许能听进去,毕竟他还是很看重你们之间这份友情的。”
蕾蕾的话在聂明宇心中荡起阵阵波澜,他默默地思索着。
“哥,下决心吧,别再犹豫了,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呀!”蕾蕾竭力鼓动着。
孟琳也眼巴巴地看着他:“明宇,我觉得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蕾蕾的话,真的很有道理。现在虽然你暂时掌握主动,但你没有完全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其实,你和振汉的这场搏杀是没有胜利者的。因为爸爸、妈妈、蕾蕾还有我都会因此受到世人的唾骂。”
聂明宇仍然是缄默不语。
孟琳接着道:“明宇,咱们或许可以靠权力将振汉放倒,甚至把他送进监狱。可他是任人宰割的软弱者吗?他如果拼死抗争怎么办?他可以上诉上访。他的老婆孩子,他的同事部下,他身边的朋友,这些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让他冤沉海底。了解这个案子和经手这个案子的人,你能永远封住他们的口吗?事情闹得越大对咱们家越不利。因为归根到底,咱们毕竟是理亏的呀!”
聂明宇听着听着,汗水便从额上沁了出来。他自语般轻声道:“我是要想想,认真地想想……”

刘振汉走进家门。亮亮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馒头从厨房里走出来,激动地喊了声:“爸爸!”就扑上去抱住了刘振汉。刘振汉把肩上的纸箱放下,悄声问儿子:“还有饭吗?”亮亮连声说有,把他拉进厨房,摁坐在凳子上,就忙着去盛饭。亮亮把盛好的饭放在刘振汉面前,小声说:“爸,今天蕾蕾阿姨来了,她让妈妈劝你跟明宇叔叔和好,妈妈骂你没良心,说你再不听她的,就带着我跟你分开过。
你吃好饭去给她说几句好话,千万别吵架,行吗?”刘振汉推亮亮:“行,我知道了,去写作业吧。”
他吃了几口饭,便觉得没有了食欲,推开碗走进了客厅,往沙发上一躺,点上香烟抽着。躺在家里,他觉得心里踏实多了。都说家是避风的港湾,一点不错。但只有落难时才能更深切地体会到。
王丽敏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瞥了他一眼,不无揶揄地说道:“今天晚上回来得挺早啊!真是难得!”
刘振汉苦笑笑:“以后天天都可以早回来了。”
王丽敏怔了怔,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怎么了?”刘振汉从沙发上坐起:“没怎么。真不好意思,我又被停职了现在是我下岗了,咱俩正好扯平。”
王丽敏盯着他:“真的?”
刘振汉抽了口烟,慢慢吐出。本来,他并没打算马上告诉她,想维持两天家庭和谐温暖的气氛,这种样和的天伦之乐他享受得太少太少了。可话到嘴边,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想想这样也好,这件事不可能瞒得下去。况且,接踵而来的变故随时都可能发生,早一点说出来,让她对以后有可能发生的事有个心理准备,自己也就能坦然面对,并随时去迎接那些突然而至的灾难了。
想到这儿,他便挺直了身子,用平静的语调叙述了他被停职的经过。
王丽敏的脸“唰”的白了。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王丽敏。刑讯逼供致死人命,这可是要进监狱的事情。她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弥漫。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王丽敏才醒过神来。她颤抖着声音说:“难怪蕾蕾今天来家里找我,说出鱼死网破的话,敢情是聂叔翻脸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呀?你一个小小的队长,是斗不过聂叔他们的,就是你们局长的命运也握在他的手心里!你这个呆子,就是不听我的劝!”她说着,慌慌张张转身冲进卧室,从衣架上拿外套。刘振汉跟进来,反手把门关死。王丽敏边穿衣服边说:“咱这就去找聂叔,冯姨,向他们认个错……”
“不行!”刘振汉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声音虽然很低,但却极硬,如斩钉截铁般。
“你不去我去!”王丽敏怒冲冲地就要往外冲。
“你敢!”刘振汉阴沉变形的面孔显得狰狞可怖,从嘴里吐出的字句如凝霜结冰般寒气逼人,“如果你敢去找聂家的任何一个人,咱们夫妻的情分从此断绝!我现在就从你的面前永远消失!”
王丽敏的双脚钉住,她哀伤欲绝的目光和刘振汉迸溅着火星的眼睛久久对视着。
她扑到了刘振汉身上,撕扯着他,捶打着他,哭着说:“你不顾自己,不顾我,你不能不顾亮亮啊!你不能不顾你的老娘啊!你出了事,我们怎么办啊……”
刘振汉如木雕泥塑般坐在床头,任由王丽敏撕扯捶打。直到她筋疲力尽,瘫倒在床边哭泣时,他才缓缓说道:“丽敏,这些我都想过了。你知道吗?我心里比你还苦还痛还要难受!但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总该分得清!出卖人格和良心,助纣为虐牺牲公理,这样活着还不如一条狗!如果亮亮知道他的父亲变成这样的人,如果我母亲知道她的儿子沦为这样的败类,那他们比看着我蹲监狱上刑场要痛苦百倍!丽敏,你说你的丈夫该作出怎样的选择?”
王丽敏停住了哭泣,坐在刘振汉旁边抹着眼泪说:“你讲的这些我并不是不懂,但现实生活是最严酷也是最实在的。你蹲了监狱上了刑场就啥都完了!”
“人活着也就是这么几十年,总有生老病死的时候。我就是明天死,这辈子已经没白过了,没做对不起祖宗对不住后代的事。没有我,娘还有你,她不会去要饭。至于亮亮我很愧疚,从他生下来,都是你拉扯大的。我教不了他别的,惟一能给他的,就是一个清白人品!”
王丽敏呆呆地坐着。虽然刘振汉的话让她心有所动,但痛苦、恐惧和忧虑仍紧紧压在她的胸口,泪水不时地涌流而出。
刘振汉抓住王丽敏的手轻声道:“丽敏,有件事求你答应我。”王丽敏抬起泪眼看着他。
“我想过两天抽个礼拜天去老家看看娘,咱们带着亮亮一块去。见到她老人家,你别提我和聂家翻脸的事。她肯定会问起明宇,你就说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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