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谛听尸语(筮魂)-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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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萧凌虚认为钏静并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那个人不但懂得顶级的降术,而且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萧凌虚的罪名算是洗脱了。他终于恢复了自由之身。



得到自由后,萧凌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甄雪约了出来。
“我想请你跟我去一个地方。”萧凌虚神神秘秘地对甄雪说。
“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儿呢?”甄雪狐疑地看着萧凌虚,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上车就知道了。”萧凌虚说着将甄雪让进了出租车,一把关上了车门。“师父,去西山!”他言简意赅地对出租车司机说。
“什么?西山?”司机双眼顿时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小,“那里可是公墓啊!”
“对!我们就是去那里!”萧凌虚再次重申了一遍他们的目的地。
司机狐疑地看了这对俊男美女一眼,忽然想起了他在某本灵异杂志上看见过的一个鬼故事。
话说有一个出租车司机,半夜三更拉了两男一女三位乘客,要求在天黑前赶到一个边远的村子去,说有急事要办。结果第二天,司机发现那三人给他的打的费全都是冥币。再一打听,司机被吓了一跳。原来,当他把那三位乘客送达那个村子后,村里的某户农民家养的母猪就生了三只小猪,正好是两公一母!
此情此景和小说里的故事何等相像?想到这里,司机不禁浑身发毛,踩足了油门儿,三下五除二便飙到了西山。



夜幕下的公墓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和诡异。翻过大门后,感觉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正如“公墓”二字所指,这里是死人的地盘,活人世界里的最后一个禁地。
虽然甄雪见过了无数真正的死人,但在黑暗统治的时间里,造访一个死人的世界,却跟尸检完全不一样。就像一具死相惨烈的尸体,光天化日之下只会让人感到恶心难闻,但于夜阑人静之时却能令人惶恐不安。
各种可怖的浮想,就像一路上摇晃的黑影,闪过甄雪的脑海。她不觉有些害怕,本能地向萧凌虚靠了靠。萧凌虚感受到她颤抖的身躯,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
月光如银,铺满了地面。两人一路无话,只是相互依偎着,走在黑暗的公墓里。
走了许久,萧凌虚才停下了脚步。他望着甄雪,心底竟然涌起了一阵失落感。他真希望这条路能更长一些,好让他挽着她一直就这么走下去。可惜,再长的路,总是有尽头。 
萧凌虚在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终于放开了甄雪,“我们到了。”



甄雪四周看了看,发现他们面前竟然矗立着一座新坟。墓碑还没有立起来,周围也还没有长成的植物遮盖,整个墓前一片荒芜,就像一具无主的尸首。
萧凌虚走到了坟墓旁的一个小池子边,对着池水,低声念了一段咒语。念罢,只见一阵黑光闪过,他的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条黑色的长鞭,鞭子上面长着黑色的鳞片。一道黑色的光芒,像一条盘旋的水龙,缠绕在长鞭之上,让它看起来与众不同。
看见萧凌虚又唤出了新武器,甄雪好奇地问道:“你身上总带着那么多兵器,不重吗?”
闻言,萧凌虚忍不住笑了起来,“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所召唤出来的兵器并没有固定的形态,也没有实际的重量,都只是虚兵,以灵气的形式藏在我的身体里。”
甄雪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的意思是,这些武器都在你的身体里面?”
“更确切地说,是在右手掌之上。”说着,萧凌虚右掌一挥。他召唤出来的长鞭立刻化为了一阵黑光消失在了他的掌中。
“真是太神奇了!你究竟有多少把武器啊?”
“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等哪天有时间我再说给你听。”
“好吧。”甄雪小声地咕哝道,“希望你到时候不要食言。”



说话间,萧凌虚已将手中的长鞭投入了小池之中。但见一个暗黑色的光圈,从小池子的底部慢慢升起,然后和洁白的月光交缠在了一起,看起来竟像是太极的图符。图符中间,隐约可见一条头顶长角,脸像狮子,四鳍大尾的红色鲤鱼在缓缓游动。
随着大鱼的游动,天空中忽然落下了许多的水珠,每一颗都有黄豆那么大。水珠落地之后,没有洒开,反而像一颗颗透明的玻璃砂一样在地上堆积了起来,转眼间就形成了四面流动的水墙。水墙之上,倒映着高树和台阶,就像一出水幕电影,将墓碑四周的景色播放了出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甄雪睁大了眼睛,面对着这样一幅水幕奇景,她感到不可思议。
萧凌虚走到甄雪面前,将她轻轻拉进了水墙之中,“只是一个小把戏罢了。如果有孤魂野鬼经过这里,他们看到水墙上面倒映的虚景,便会以为前面无路而绕道行走了。” 



孤魂野鬼?甄雪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道:“萧凌虚,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半夜三更地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要干什么?”
“见鬼!”
“你别跟我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萧凌虚一脸严肃地说,“大夫,你听过‘过阴术’吗?”①
甄雪点点头,“小时候我听老人家说过,有的人为了跟死去的人交流,便会实施一个法术,让死人主动上自己的身来。这是不是‘过阴术’啊?”
“不错!”萧凌虚解释道,“我一直不相信钏静是杀死仇伍的凶手。所以我想借你的身体来实施过阴之术,看看能不能和钏静谈谈。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为我充当‘过阴’的媒介。”
甄雪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愿意配合你。就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做?”
见甄雪没有拒绝自己,萧凌虚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中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甄雪见过这个女孩儿,她是钏静的女儿,菲菲。



萧凌虚把菲菲的照片面朝北边放在地上。然后他取来了一大一小两个白瓷碗,一块三尺青砖,一张三尺的白纸、一根三尺红绳,一根桃木条子,一碗阴阳水,三把黄泉土,一只启明鸡,一盏引魂灯、一扎幽冥钱还有十根请神香。②
东西准备好以后,萧凌虚简单地向甄雪讲解了一下过阴的步骤。末了,他异常严肃地说:“大夫,法术一旦开始,你就会看见一些平常见不到的情景,听见一些平常听不见的声音,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不做。”
“你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我们开始吧。”
说完,甄雪按照萧凌虚事先交代她的步骤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到了小瓷碗里。与此同时,萧凌虚也将启明鸡的血和紫河车混入了碗中。③
待三种血液混合完毕,萧凌虚让甄雪沾着血液在白纸之上写上了钏静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然后他又供上了请神香,点上了引魂灯,烧了那张写好字的白纸,投入大白瓷碗中,盖在三尺青砖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萧凌虚盘腿而坐,闭目念起了一段招魂咒:“荡荡游魂何处留存,虚惊异怪坟墓山林,今请山神五道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招来与我。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
咒语念完,萧凌虚烧了幽冥钱,又在地上撒了三把黄泉土,形成了一条小路的形状。做完这些后,萧凌虚用红绳把启明鸡拴在了甄雪的左手上,又把桃木条塞到了她的右手里。
“大夫,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扔掉这根桃枝,否则就会有孤魂野鬼趁隙侵占你身体。你一定要记住了。”萧凌虚严肃地交代道。
甄雪看着他,郑重地点点头。
萧凌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将先前倒扣的大白瓷碗翻了过来,倒入阴阳水和碗中的白纸灰搅拌均匀,然后让甄雪把那碗混合好的水喝了下去。
说也奇怪,只不过是一碗普通的水,甄雪喝下之后竟然感到脑袋有些重,眼神也开始变得涣散起来。


萧凌虚知道法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他吐出一口长气,轻轻地扯动了绑着启明鸡的红绳。启明鸡在这一扯之下,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打鸣声。与此同时,地面上卷起了一阵寒风。引魂灯突地就灭了……


① 过阴:一种招魂的方法。《耳食录》对此有详细的记载:“阴牒勾人,往往有生人为之者,谓之过阴。其人言语饮食,了不异人,但就睡则嗒焉若丧,呼之不能觉,盖其过阴时也。榻下双履,必一仰一覆,尽仰其履则觉,尽覆其履则死不复返。故每寝必扃其户。惧为人所弄也。后一月谁当死者,辄先知之,预见阴牒也。”

② 阴阳水:井水和河水的混合水。
黄泉土:坟土。古人认为,九幽之下为恶鬼深渊,称为黄泉。而坟墓是鬼通向黄泉的入口。所以黄泉土实际上是坟墓里面的土。

③ 紫河车:孕妇怀胎之血,为纯阴之血,能沟通幽冥界。


2

恍惚中,甄雪来到了一间空旷的大厅。大厅的墙上挂满了褪色的老照片。照片的主角都是一对看不清面孔的恋人。他们或是紧紧相依,或是牵手对望,或是深情拥吻,看起来缠绵而深情。
甄雪轻轻地伸出手,抚过墙上的那些照片,她的指尖过处,照片上的影像开始浮动了起来。依偎的情侣不再缠绵,他们扬起的嘴角弯了下来,舒展的眉头拧了起来,而他们交叠在一起的双手也松开了……墙上的照片开始像秋天的落叶一样,发黄,卷曲,最后一张张地剥落。
蓦地,大厅里忽然刮起了一阵刺骨的寒风。那些照片在狂风的作用下,像雪片一样飞到了空中。而照片上的影像,也化成了一缕缕幻影,从相纸中飞脱出来,围绕着甄雪形成一个亦真亦幻,游离缥缈的旋涡……


“不!”泪水涌出了甄雪的眼眶。就在照片剥落的瞬间,她终于看清了,照片上的那对情侣,就是她和闻北。方才的那些场景,就是她的记忆,属于她和闻北的,永远的爱情记忆。
“闻北,闻北……”甄雪心碎地唤着闻北的名字。
这一声声的呼唤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甄雪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鸡鸣。
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发现那间挂满了照片的房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浓浓的黑雾,紧紧地包围着她的身体,而她的耳畔则传来了无数的哭泣之声,那声音像一根根锐利的针扎进她的耳鼓里,仿佛把她心中所有的恐惧都挑了出来。
甄雪想要捂住双耳不去听那教她揪心的吟哦,可双耳捂住了,那苦楚的声音还是无孔不入,狠狠地敲打着她的心扉。
甄雪的心中猛然间泛起了彻骨的悲伤。她忽然想起了小学时候去世的爷爷,中学时候去世的奶奶,大学时候去世的外公,还有离她而去的闻北……总之,她想起了所有在她生命中发生过的有关死亡的、悲伤的记忆。


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哀汹涌而来,甄雪感到她整个人都被抛入了深深的绝望中,,她恨不得追着那些逝去的亲人一起离去。
甄雪痛苦地翻动着身子想要挣脱黑雾的束缚,却被一双坚定的大掌止住了。
“放……放开……我……”甄雪的额际淌出一层冷汗。
看见甄雪脸上痛苦的表情,萧凌虚的眉头紧紧地纠结了起来,虽然他知道甄雪的意识沦陷在了另外的一个世界,已经听不到也感受不到任何来自现实世界的慰藉了。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地拭去了甄雪眼角的泪珠,在她耳边柔声安慰道:“别哭,甄大夫,我就在你身边,相信我,很快就会过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萧凌虚的安慰,甄雪突然停止了挣扎。此时,启明鸡也发出了第三声鸡叫。这一声鸡叫,洪亮异常,响彻了寂静的夜晚……


在另一个世界,幻境中的甄雪终于走出了那片浓雾,来到了一棵樱花树下。钏静站在樱花树下凝望着远方。她的目光凄楚而哀伤,仿佛含着万千的忧郁。
“为什么想找我?”钏静慢慢地走向了甄雪,脚落在地上,没有半分的声音,不像是真的走在地上。
这是甄雪第一次面对一缕幽魂,她虽然有些惶恐,却还是鼓起了勇气,迎上了她的目光,“因为你说了谎话。”
钏静慢慢走到甄雪身边,美丽的脸上浮现了惊奇的神色,“为什么你知道我说了谎?”
“萧凌虚说你根本不会任何降术,却骗我们说你杀了仇伍!”
钏静的脸上蓦地浮现了一抹狰狞的表情。她突然像阵风一样飞到了甄雪面前,充满了死气的目光冷冷地逼视着甄雪,“就算我真的欺骗了他,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找到这儿来?”


甄雪的心怦怦乱跳。明知道眼前的女人已经是鬼魂,但她却不能有半点的胆怯。
“因为你的女儿。你知道你选择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离开,菲菲有多伤心吗?她一直哭着说,她的妈妈不是杀人凶手。她是那么的信任你,可你呢?你忍心这么欺骗她吗?”
闻言,钏静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她深深地、深深地望了甄雪一眼,双目赫然淌下了两行红色的眼泪,“菲菲,菲菲,妈妈错了,妈妈对不起你啊!”
“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那么,你愿意说出真相吗?”
钏静沉默了。可是她虽然一句话也没说,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很纠结。看得出来,她已经开始挣扎了。
甄雪知道钏静动摇了,于是她趁热打铁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撒谎。因为那个人给了你钱,说要让你的女儿过上富裕的生活对吗?”
闻言,钏静沉默了。


甄雪知道自己言中了。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小的时候,很想学骑自行车,可是我父母的收入微薄,她们根本买不起自行车。有一次,爸爸抓住了一个偷自行车的小偷。小偷提出要以偷来的自行车作为交换,求爸爸放过他。可是爸爸一口就拒绝了,并将那个小偷扭送了派出所。事后爸爸问我他做得对不对,他是不是应该答应小偷的要求,那么我就有自行车骑了。我说,爸爸你做得对,你是个大英雄。”
说到这里,甄雪看向了钏静,语重心长地道:“对于儿女来说,比起拥有一辆漂亮的自行车,有一个光明磊落的父亲,更让他们感到自豪!”
“你别说了,别说了!”钏静突然捂住了耳朵,眼中的红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噗噗”而下,与此同时,四下倏然间刮起了一阵猛烈的风。伴随着那阵狂风,钏静的眼泪飞舞了起来。那眼泪似乎无穷无尽,一点一滴流淌下来,并渐渐在甄雪面前聚成了一片赤色的海……
“你走吧,走吧,去找他……”钏静的声音越飘越远。


“找谁?”甄雪大叫着睁开眼睛,看见了萧凌虚焦急的脸庞,噩梦在一瞬间终止。
“你没事吧?”萧凌虚担忧地问道。方才甄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狠狠地抱住自己,虽然萧凌虚知道那是她脑中的异象在作怪,但她歇斯底里的样子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刚才我好像梦见了钏静。”甄雪用双手掩着脸,轻声地说。
“那不是梦!”萧凌虚欣喜地说,“我们成功了!”
萧凌虚说着将菲菲的照片递到了甄雪的眼前,照片的背面已然多出了一个“船”字。
看见那个字,甄雪满意地笑了。
萧凌虚知道甄雪累坏了。他扶着她来到一处石凳边,坐了下来,“休息一下吧。我们回去后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充当过阴的人媒需要耗费许多的精力。不过虽然很累,但甄雪还是很欣慰。


“萧凌虚,我今天帮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忙,等回去你一定要请我喝一大杯卡布奇诺!”
“你喜欢喝卡布奇诺?”
甄雪已经累得快要睡着了,她半梦半醒地说:“我觉得卡布奇诺的味道很像爱情。苦的是思念,甜的也是思念。”
甄雪的话让萧凌虚微微一震。他不由得望向了甄雪,却发现她已经累得睡着了。
是时,星光满天,夜风醉人。
夜色中,一阵女性的发香飘向了萧凌虚。他讷讷地低下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甄雪。萧凌虚的心绪莫名地波动了起来。他有些懊恼地伸出手,想推开甄雪过于靠近他的身体,可是他的手却背叛了他,反而轻轻地揽住了甄雪。
萧凌虚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不听使唤的手。半晌,他轻轻地叹了一口,紧紧地将甄雪搂在了怀里。
月色撩人。萧凌虚抱着甄雪,听着她规律的呼吸声,感觉心里面有某个柔软的部分仿佛被今晚的月光融化了……


第九章  锒铛入狱

1

萧凌虚把钏静的提示交给了闻南。两人分析过后,都认为和船关系最为密切的就是海事局了。于是他们决定到那儿调查看看。
不过,萧凌虚说他有些事情要办,没办法和闻南一起调查。他将一张护身符交给了闻南,让他如果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可以用来自救。
第二天,闻南便请了假,独自到海事局调查。
海事局坐落在帝海码头以北,是一栋十九层的船形建筑。
闻南去的那天,刚好有一群渔民来检审他们的渔船。一大群人挤在二十几个平米的电梯间,把整个空间都占满了。
等了一会儿,电梯从楼上缓缓地降了下来。只见“叮咚”一声,电梯门自动打开了,里面立刻传出了一阵类奇怪的咸臭味。而电梯的内壁上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用红色的油漆画满了乱糟糟的涂鸦,地上还有一些黑色的纸灰。整个电梯看起来腌臜不堪。


众人见到这般情景,纷纷掩着鼻子改爬楼梯去了。只有闻南和一名看起来正在赶时间的年轻女子进入了电梯里。
年轻女子走进来后按下了通往十八楼的按钮。闻南则按下了通往顶楼的按钮。只听得“叮咚”一声,电梯门关了起来。
两名乘客不发一语地站在电梯里,静默地看着楼层指示灯一层层地跳动。
不知道为什么,身处于这部电梯中,闻南觉得十分地不自在,好像周围的空气中有某种莫名的东西,让他感到烦躁不安。他只得东看看西看看,希望这样做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他别那么焦躁。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他变得越来越焦躁了,就好像有一口闷气郁结在胸口,怎么也喘不出去。时间每过一秒,那种郁闷的感觉就会加重一分。 汗水不断地从闻南身上冒出来,渐渐打湿了他的衣裳。 
正当闻南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电梯突然停了下来。他瞟了一眼楼层指示灯,是十九楼到了。真是奇怪了,电梯怎么没在十八楼停一下呢?


眼看年轻女子迈步走出了电梯,闻南赶紧喊住了她:“喂,你好像坐错楼层了吧?”
年轻女子听见闻南的喊声,猛地一下转过身来。闻南这才发现她的模样已经变了许多。她原本红润的双颊,此刻全是青色;眼中也布满了血丝,就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一样;她脸上的表情极为震怒,好像要吃人一般。
闻南以为是自己多管闲事,惹恼了她。他悻悻地耸了耸肩,正准备走出电梯,那名年轻女子却突然转过身来,死命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双手像铁箍一样套在闻南的脖子上,力量大得惊人。仅仅一两分钟,闻南已被掐得脸色青紫。
出于求生的本能,闻南擒住了年轻女子的右臂,用力一拗。只听见“咔嚓”一声,年轻女子的臂膀应声脱臼,闻南趁机一个反身,摆脱了她钳制。
可他还来不及缓口气,年轻女子竟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再次扑了过来,并用左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变故来得太突然,闻南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只觉得呼吸倏然一窒息,脸被憋得通红,脸上的青筋也爆了起来。
就在闻南痛不欲生的时候,他的裤兜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强烈的灼热感,就像他揣着一个烤熟的番薯。闻南把手伸到裤兜里,从里面摸出一张滚烫的纸。
这不是他出发前萧凌虚交给他的护身符吗?它怎么在发热呢?莫非它正在发挥作用?
正想着,年轻女子突然张嘴朝闻南的颈动脉咬了过来。
情急之下,闻南想起了电视里那些道士驱鬼的场景。于是他把心一横,依葫芦画瓢一般地将手中的符贴在了年轻女子的脑门上。
眼看护身符在年轻女子的脑门上冒出了白烟。她的手微微地抽动了两下,竟然放开了闻南。闻南抓住这个机会,迅速跑出了电梯。
他一个劲儿地向前奔逃。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漆黑,闻南感觉自己就像被抛进了一个虚无的空间。 


也不知跑了多久,闻南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他一时无法适应,有一段短暂的失明。当他再次恢复视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电梯门口。刚才被他甩掉的年轻女子一动不动地坐在电梯里,脑门上还贴着萧凌虚给闻南的符纸。
怎么又走回头路了?闻南想着,转身又走了回来。可是他在黑暗中绕了好几圈,最后还是会回到电梯这里来。
闻南绕到筋疲力尽都没办法找到其他的路。最后他只得把心一横,重新回到电梯里,按下了通往一楼的按钮。
电梯轻微地震了一下,开始自动向下滑行,速度却异常缓慢。一路上,闻南的双眼都死死地盯着那个年轻女子,生怕她会突然跳起来对自己不利。不过,萧凌虚的护身符似乎很管用,年轻女子的脑门儿上贴着那张符纸,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
渐渐地,闻南放下了戒心。他疲惫地靠在电梯壁上,等待着电梯将他送回一层。
就在这时,只听到“叮咚”一声,电梯门突然自动打开了。一阵阴风立刻吹了进来,把年轻女子脑门上贴着的符纸吹掉了。


与此同时,那名年轻女子像诈尸一般,猛地站了起来。她的身体微微弯曲并像抽风一样左右摆动,冰冷的目光,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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