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谛听尸语(筮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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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那名年轻女子像诈尸一般,猛地站了起来。她的身体微微弯曲并像抽风一样左右摆动,冰冷的目光,如要刺穿闻南的皮肉般,恶狠狠地盯着他。
“咚咚——”她开始慢慢朝闻南靠过来。
“别动!”闻南大喝一声,抽出腰间的手枪,将子弹顶上了膛。然后他颤抖地抬起枪,瞄准了年轻女子。
可是年轻女子却仿佛没听见闻南的警告,一步步,一步步,向他走过来。
“我叫你别动!”闻南大声地喊叫着,握枪的手紧张得发抖。
猛然间,年轻女子如风一般靠了过来!闻南看见她如破碎般的丑陋脸孔在眼前扭动了一下,然后她血红的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露出了尖锐的虎牙,朝他的脖颈处猛地咬了过来!
“啊!”闻南发出了一声疼痛的尖叫。出于本能,他扣动了扳机。
只听得一声枪响,子弹顺利地完成了出膛、飞行和命中目标的任务。弹壳落在地上,弹跳了起来,同时倒在地上的还有那个试图伤害闻南的女人。


射出子弹后,闻南只觉得头昏脑胀四肢无力,浑身上下就像被受惊的兽群踏过一样疼痛。他颓然地坐在地上,脑袋里都是星星和圈圈,头上像顶了个铅块似的,沉重之极。
虽然脱离了危险,但闻南的内心却依然惶恐不已。强烈的危机感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他握着枪,不安地环视着四周。
“叮咚”电梯的大门再次打开了。与此同时电梯外也传来了一阵奇怪的脚步声,就像有谁故意在拖着脚步走路,而且那声音又不止一个,而是许多个。
不一会儿,闻南就见到了一群像蚂蚁一样的人。他们不断地从电梯外的黑暗里冒了出来,就像雨后的春笋一般。更为惊惧的是,这些人竟然都和刚刚袭击他的那个年轻女子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孔!就像有千万个、上亿个年轻的女人正源源不断地挤入这间拥挤的电梯。
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龇牙裂嘴的笑容,眼角斜向一边,青色的嘴唇半张,露出了两排牙齿,中间半耷拉着软绵绵的舌头。她们的肢体僵硬,走起路来,东倒西歪,摇摇晃晃就像《生化危机》里的丧尸,正一步步向闻南扑来!


“不!”闻南歇斯底里地吼着,他从未受到这么大的刺激,精神防线在一瞬间便崩溃了。他惶恐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睁睁地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女人被电梯门夹住了头。然后只听见“叮——叮——”的两声,电梯门迅速地开关了两下,一具血肉横飞的躯体立刻倒在了闻南的脚下。
“不!”闻南终于发疯了!他咆哮着冲上前去,狠命地挡在了电梯口,他想阻止其他企图冲进电梯的女人再来送死。可是他挡得住一个,却挡不住第二个。在他旁边不断地有脑浆飞溅起来,或者是红色的血液在墙上滑落下来,它们交织着,混合着,如落雨般打在闻南的脸上。
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死亡来到了这部电梯,站到了闻南身边!
这个平素硬如钢的汉子,面对这样恐怖的情景,终于也顶不住了。他呆若木鸡地站在人潮中,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长着相同脸孔的女人冲将过来,对他伸出了黑手。


闻南彻底地被逼疯了!他想也没想,举起手枪,对准那些女人的脑袋连续发射。
“砰——砰——砰——”邪恶的枪声,如死神的号角冰冷地响起。
闻南感到有许多黏糊糊的液体突然间溅湿了他的脸孔,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听见“啊”的一声尖叫,四周刹那间亮了起来。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出现在了闻南的视线里。他们个个的表情都如临大敌,看他的样子也好像在看什么凶残的猛兽。
闻南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在电梯里,而和他同乘一部电梯的年轻女子则躺在了地上,身上布满了无数个巨大的枪洞。而造成这出惨剧的手枪,还好端端地握在闻南手里!枪口因为沾上了受害人的血液,而显得斑斑点点,就像死魔留下的吻痕。
梦!这一定是个噩梦!


3

闻南从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会以囚犯的身份在看守所度过一个晚上。虽然因为熟人的特别交代,他住了单间,并且没有受到什么特殊的待遇,但号子里又冷又硬的板床,还是让他无法成眠。
对于发生的事情,闻南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呢?对了,是起因。
现在想来,他之所以开枪自卫,完全是因为那个女人莫名其妙地攻击她。可他们萍水相逢,连话都只说过一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莫非她是个精神病人?可是法医的检查结果却表明,她是一个身心完全健康的人。一个正常人,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没有交集的陌生人下杀手呢?这也未免太不寻常了吧?
闻南辗转反侧,思绪万千,丝毫没有注意到审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狱警张子扬走了进来。


“我有话问你!”张子扬说着,走上前来帮闻南打开了手铐,声音却和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闻南立刻警觉了起来,“有什么话审讯的时候不能说吗?非要这个时候来找我?”
张子扬轻笑一声,手往脸上一抹,一张薄如蝉翼、软如橡皮的东西从他脸上掉了下来。与此同时,萧凌虚的脸从后面露了出来。
闻南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萧凌虚早料到了他的反应,也不言语。他将那片薄物平摊开来,随手往脸上一戴,然后又轻轻搓揉了片刻,待他停止动作的时候,他的脸又变回了张子扬的脸,就像施了魔法一样。
“天啊!这真是太神奇了!”闻南看后大为惊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萧凌虚笑道:“你刚才看到的那张薄膜叫做‘易容丹’,也就是通常说的‘易容术’!”


“‘易容术’?你真的假的?不会是在演武侠小说吧?”
萧凌虚笑了笑,幽默地说:“武林虽然并不存在,可易容术却是如假包换的。说白了‘易容术’不过是一种丹药技术罢了。‘易容丹’是用多种特定的中药熬制成而成的。它的原理是通过药物的作用改变人脸上肌肉的松紧程度,以此来改变容貌。不同的配方,不同的药量,这种改变持续的时间不同,改变的精细程度也不同。像我刚才所做的那贴只是最初级的,顶多能持续个把小时。而且它改变的精细程度也不高。”萧凌虚说着将“张子扬”的脸凑近了闻南。
近距离的观察下,闻南才发现萧凌虚扮成的张子扬的容貌和本尊其实只有七八成相似。本尊的下巴更方正些,鼻子也要矮一些。
尽管如此,闻南已经很吃惊了,“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见到这样的绝学!如果有朝一日我能从这里出去,你一定要把这个东西教给我。那么以后潜伏的时候,我就不怕被疑犯认出来了!”
“如果你拜我为师的话,应该可以!”萧凌虚破天荒地调侃道。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半晌,闻南才打破沉寂,道:“你特意易来找我,不会只是想秀你的绝技吧?”
“当然不是。”萧凌虚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我来是想问问你那天在海事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被捕入狱?”
“这件事,说起来十分奇怪……”于是闻南便将他记得的事情尽数告诉了萧凌虚。
听完闻南的叙述,萧凌虚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叠照片,像拿扑克牌一样铺陈在闻南面前。
闻南将头凑了过去。照片中拍摄的是一些晦涩抽象的符号,可是细看之下,却又像是一些古怪的文字。
“闻警官还记得这些图案吗?”
闻南点点头,“这些图案和出事的那部电梯里的涂鸦很像,不过我记得我当时在电梯里看见的是一种螺旋形的花纹,就像是……”
“是不是像蛇?”萧凌虚问。


“你怎么知道?”闻南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就是像蛇!长角的小蛇!它们好像要从墙壁里面立起来,朝我扑过来一样。”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闻南仍然心有余悸。
萧凌虚点点头,“那就对了。照片里的这些图案并不是普通的图案,而是一种带有负面暗示的符号,简单一点儿说,这是一种符降术。”
“符降术?”
“不错!”萧凌虚解释道,“‘符降’是一种通过视觉符号来控制人心的降术。它能通过符号产生心理暗示,让中降人陷入负面的情绪中,从而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说罢,萧凌虚从众多照片里抽出一张特写放到闻南眼前。
闻南接过照片,开始细细地看起来。
看得时间久了,闻南忽然感到心里异常地愤怒,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债似的。他的亲人全都抛弃了他,他爱的人也不爱他,现在他还顶着杀人的罪名被关在大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上天为什么对他如此不公平?这样的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还剩下什么呢?不如……
砰!闻南的头重重地撞在了桌子上,疼痛的感觉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闻南愣愣地摸着脑袋,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他竟然想要自杀,想要放弃生命?这简直是太奇怪了!正常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轻生的念头。可是,刚才是怎么回事?
闻南怔怔地看着萧凌虚,希望从他那里找到答案。
只听萧凌虚一字一句地对他说:“这些符号暗示的是愤怒的信息。恐怕你是受了它们的蛊惑,产生了暴戾的情绪,才在精神失控的情况下,开枪射杀了那个可怜的女人吧。”
现在,闻南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对开枪杀人的事儿一点印象也没有。原来,一切都是在他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发生的。
“唉。”闻南沮丧地说,“你说的虽然是事实,但警察是不会相信这些的。这个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不能找出对我下降的人,就不能证明我是清白的,那么我就永远不能洗脱故意杀人的罪名。”
“如果你想抓住凶手,现在倒有一个机会,或许我们可以赌一把……”说罢,萧凌虚将闻南拉到了自己身边,附在他耳畔悄声说了一番话。
听完萧凌虚的话,闻南陷入了沉思。许久,他才对萧凌虚点了点头,说:“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我们赌一把!”


第十章  监舍风云

1

塞满了思绪的夜,就像挤满了乘客的黑车,再也不会等待什么,一溜烟就到达了目的地。相继到来的清晨则像地铁里的乘客,蜂拥而来。
当第一缕曙光吻过冰冷的铁窗时,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一扇六人牢房的大铁门在阳光的照射下缓缓打开。闻南戴着沉重的负累,走了进去。
带他来的狱警指了指靠窗的上铺,“那是你的床。”
闻南点点头,兀自朝角落走去。他一进来,号子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就像动物园里的游客盯着笼子里的灰熊。
其中有两个人引起了闻南的注意。


第一个人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他坐在床边,光着膀子,露出了后背上用鸽血所文的关公刺青。闻南进来的时候他正眯着眼睛,享受一个满脸谄媚的瘦子给他捏肩捶背的快感。不用多问,大汉定是这间号子里的老大。而那个瘦子多半是他的走卒。
另一个人之所以引起闻南的注意,是因为闻南走进来时候,所有人都望向了他,只有那个人独自站在窗前,一直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干什么。他那孤绝的背影就像冬天里的寒松一样遗世独立。
铁门被重新上锁后,气氛明显变得紧张了起来。老大甩了甩手,招来了除“寒松”以外的所有人,大摇大摆地朝闻南走了过来,架势十足。
他走到闻南面前,瞪着牛铃一样的眼睛看着他,胸膛不住起伏着,一副凶狠可怕的样子,“你是新来的?”
“是!”闻南轻描淡写地说。
“哼哼!”老大冷笑一声,“一二三四五,懂几呀?”①


闻南看了他一眼,并没多大兴趣回答他的问题,“我不知道。”
“不知道?”老大狞笑一声,举起了拳头,“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语毕,只见他朝身后的走卒使了个眼色。众人得到指令,凶神恶煞地朝闻南拥了过来。顿时,闻南只觉得四周一片黑暗,依稀可以听见走卒们把弄指骨时发出的“咔咔”的声音。
闻南轻笑一声,不慌不忙地握紧了拳头……
不一会儿,号子里就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哀号声。方才围住闻南的几人像蛤蟆一样爬在地上,嗷嗷痛叫,身上、脸上都是被揍的痕迹。其中那个帮大汉捶背的瘦子更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右颊高高地隆了起来,就像一个小馒头。
大汉头冒冷汗地站在闻南对面,眼睛滴溜溜地转动,握拳的双手不住地颤抖。在他的战斗生涯中,恐怕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狠角色。他和闻南单独对峙了大概一分钟后,双手一抬,突然迈步贴了过来。


闻南以为他要攻击自己,反应极快地倒退了三步,正想抬手出招,却见大汉双手抱拳,迎向自己,身子弯成了标准的九十度,“老大,您的拳脚兄弟们都看见了,也服了!从今儿起,您就是咱们这间号子的大哥了。我方彪一切都听您的吩咐!”
说完这句话,方彪又使了一个眼色。地上的残兵败将赶紧爬拢过来,聚在闻南的脚边,有的给他捏腿,有的给他擦鞋,有的给他清扫裤脚上的灰尘,就像虔诚的信徒膜拜上帝一样。
方彪更是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根皱皱巴巴的香烟来,递到了闻南嘴边,“老大,您抽烟。”
“我不抽!”闻南摆摆手,目光落在了屋子里唯一一个没有反应的人身上,“他叫什么名字?”
方彪小心翼翼地将香烟收进怀里,抬眼看了看窗口那位不动如山的人物,大叫了一声:“李有财,还不来见过老大!”
他说话的同时,矮子和另外一个卷头发的壮汉已经将李有财揪到了闻南的面前。


李有财一走近,闻南就看到了他脸上的淤青。显然,他是这间号子里面的“沙袋”。 李有财不发一语地站在闻南面前,一双灰白色的瞳人呆滞地凝视着前方。他的视线仿佛可以穿过闻南,直接投射到他身后的墙壁上。
见李有财没反应,方彪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嘿!我叫你跟老大打招呼!你聋了!”
很不幸地,方彪言中了。李有财依然一动不动。
方彪气得鼻孔喷火,一个正蹬踹在他的膝盖上,只听见“扑通”一声,李有财猛地跪倒在地,脸也砸在了肮脏的地面上。虽然受此折磨,李有财脸上的表情却还是一贯的僵硬,眼神也依然痴痴呆呆的,好像一点儿也不痛苦。
闻南于心不忍,伸手扶了他一下。身体接触的刹那,李有财麻木的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虽然那种变化就像流星划过天际、石头沉入大海那样敏捷,但闻南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不知道为什么,闻南总有种感觉,这个李有财其实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五大三粗的方彪当然没有察觉这些细节,他见闻南扶起李有财,略微有些吃惊地说:“老大,您别管他!这小子命硬得很呢!不管你怎么打他,他都不会吭声,也不会喊疼!而且,第二天保准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以后要是您不高兴了,只管拿他出气——”
“住口!”闻南厉声打断方彪,“以后不许你打他!”
“可是——”方彪还想说什么,但闻南的眼神实在太犀利了,又联想到他的拳脚,方彪只得乖乖地改口,“是!”
其他人见方彪应了,也连忙跟着他表明了态度。
闻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到了李有财身上。此时的他又恢复了以前的呆滞和疏离。就好像一具僵尸,立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奇怪的死气……

———————————————————————————————————————
① 这里是取谐音。如果说“懂5”就是“动武”的意思,那么就是挑衅;只有说“懂4”(懂事),才能逃过一劫;当然,像闻南那样回答什么都不知道的,免不了要挨打。


2

号子里的日子就像一个长舌妇的八卦,枯燥乏味,没完没了。对于一个阶下囚来说,唯一的娱乐,用句行话来说,恐怕就是“人玩人,玩死人”。而这句话落到闻南所在的号子,那么玩儿人之人和被玩儿之人自然就是方彪和李有财了。
特别失去了老大的位置后方彪更是变本加厉,一天几次,变着戏法地修理李有财,而那李有财也照样呆如木桩,无论方彪如何恶整他,他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从来不喊疼。 
日子就这样在“打打挨挨”中过了一个礼拜。
这天,不知是刮了什么风,晚饭过后,狱警竟然给每个人发了一根火腿肠说是加餐。监狱里的饭从来都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全是素。所以,众人见到肉的时候,双眼都放出了光。可是两位头头不发话,大家又不敢造次,只能按规矩将火腿肠集中到了一块儿等待着老大的赏赐。
闻南不忍看见这种情景,招呼丁末说:“一人一根分给大家吃吧。”


丁末先是不情愿地皱了一下眉头,随即点了点头,“成!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其他几个人听见闻南的话,欣喜万分,纷纷聚到了丁末的床边。丁末给每个人分了一根火腿肠,又把李有财的那根分成了两份,闻南和方彪一人多得了半根。
这些长期吃素的“霸王龙”们已很久没有见过肉了。他们捧着手中的火腿肠不住地用舌头咂那上面的肉味儿,脸上的表情就像吃了仙丹一样陶醉。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闻南。他捧着分到的一根半火腿肠,却连看也没有看一眼。
“老大,你怎么不吃啊?”丁末奇怪地问道。
“我不吃肉!”
“不吃肉?”丁末小声地咕哝道,“又不是和尚道士,怎么会不吃肉呢?”
闻南轻笑一声,径自走到了李有财的身边,将所有的火腿肠递给了他,“给你!吃吧!”
李有财看了闻南一眼,茫然地接过肉来,刚要往嘴里放,方彪忽然走过来,一把将他手中的火腿肠夺了过来,并顺手给了他一巴掌,“就算老大不吃也轮不到你吃!”


李有财被方彪打得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嘴角也渗出了血丝。但他依然保持着恍若未觉的状态,伸手去拿方彪手中的肉。
“怎么?想吃?”方彪白了他一眼,“那就等我明天拉出屎了再给你吃吧!”说着,方彪张大了嘴,将那半根火腿肠尽数吞入了口中。“肉啊!就是好吃!”他一边咀嚼一边揩了揩油腻的嘴,满脸得意的神色。
李有财呆呆地看着方彪上下咬合的脸颊,嘴巴大大地张着,表情滑稽而呆滞。
丁末看见他的样子,讥笑了一声:“憨腚!”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闻南注意到李有财灰白色的瞳仁蓦地翻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闻南在他的眼中看见了两条黑色的直线——它们随着李有财转动的眼珠,微微摇晃,就像死神的琴弦,随时准备弹奏出夺命的音符。
下一秒,狭小的监舍里忽然涌起了一股前所未遇的强大的压迫感,就好像有谁打开了鬼门,放出了一帮凶神和恶煞。


面对这种近乎恶鬼的气息,闻南只觉得心脏“怦怦”乱跳,脑海中陡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在跟他说话。
那声音开始的时候很低,很闷,就像用棉被捂住了一个闹钟发出来的那种声音。没过多久,那声音就升高了,仿佛有谁将那个闹钟从棉被里拿了出来,刺耳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监舍。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听见这个声音,李有财突然狂性大发地朝方彪扑了过去。
方彪虽然想不通李有财为什么瞬间就从一只任人宰割的傻绵羊,变成了一只龇牙咧嘴的大怪兽。但他毕竟是经常打架斗殴的主儿,虽然鼻梁上先挨了一拳,却还是反应极快地还了李有财一个正蹬。
这一脚,方彪用上了全力。李有财倒退了一步,跌在地板上,胸口立刻多出了一个淤血的鞋印。可他却好像不疼一样,对着方彪绽开了一抹狞笑。接着,他跨前一步,像提小鸡儿一样,将方彪从地上提起来,右手抓着他的领子,左手高高展开,看样子是准备给他一拳。


众人虽然感到李有财这次和平常不一样,但鉴于他长久以来给大家留下的逆来顺受的印象,大家也没太把他当回事儿,依然不怕死地围了上来。冲在最前面的丁末更是高高地跳了起来,想将李有财按翻在地。
然而丁末的身体还没有接近李有财,脖子就被对方的手死死地掐住了。
丁末痛苦地望着李有财,发现他的模样在一眨眼的工夫里已经变了许多。他原本苍白的双颊,此刻全是青色;两只眼睛向上翻,几乎看不到黑眼珠;双手死死地箍着自己的脖子,力量大得根本就不像是人类所能有的。仅仅一两分钟,丁末就被掐得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见此情景,旁边的人先是瞪大了眼珠子,然后才反应过来,所有人一扑而上,扯住了李有财的胳膊,却怎么也掰不动。
李有财看见大家围上来,身体猛地向前一冲,同时左右手肘向外一顶,竟然将围着他的汉子们撞得晕头转向,纷纷弹了出去,跌在一旁“哇哇”乱叫。他们再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是拉大了包围圈,将李有财围在其中。


僵持的过程中,李有财仗着蛮力,又杀了两个人,手段之残忍,下手之狠辣令人瞠目结舌。仿佛他所面对的不是人类,而是蝼蚁一般。
“妈的!你小子也太狠了!”方彪见他如此凶横,不禁勃然大怒。他再也顾不上恐惧和惊惶,使出了浑身力气,扑向了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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