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谛听尸语(筮魂)-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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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你小子也太狠了!”方彪见他如此凶横,不禁勃然大怒。他再也顾不上恐惧和惊惶,使出了浑身力气,扑向了李有财,双手狠狠抓住了他的一对胳臂,用力向外一拗。只听见“咔嚓”一声,李有财的臂膀应声脱臼。
李有财晃荡的手臂像老式座钟上摇摆不定的摆锤,悬挂在他的肩头上。换做任何人,都已经疼得耐不住了,可是他却眉头都不皱一下,摇晃着断掉的手臂,不依不饶地扑向了方彪。
下一秒,只听见方彪一声惨叫,空中立刻飞来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肉球。定睛一看,方彪已被李有财硬生生地扯成了两半,鲜血哗哗地淌了一地,将整个地面都染得血红一片。
杀死方彪后,李有财蓦地转向了闻南,作势想要开始攻击他。
情形已经不容闻南多想了,他毅然决然地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探出,手肘向后一拐,狠狠地砸在李有财的背脊上。这次肘击,闻南用上了十成的力量。李有财遭受重击之后,迎面撞到了墙上,背心大空。


闻南看准机会,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黄符,贴在了李有财的背脊上,然后他迅速地咬破了手指,沾着鲜血在黄符上画了一个祛邪咒,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开天门,杀鬼路,开地府,辟人路,杀鬼卒,破鬼肚。”
灵符画完,李有财的脑后立即冒起了一阵白烟。与此同时,他也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身子像毛毛虫一样不停蠕动,皮肤和肌肉也开始迅速腐败。
过不了多久,他的皮肤就变成了绛紫色,肌肉和骨骼也萎缩了,有的地方甚至已经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看见李有财的这副模样,闻南并不惊讶。因为他早就看出来李有财已死去了多时!这些天来,待在他们身边的只不过是一具被“尸降术”所控制的行尸而已。只是“尸降”是五大绝降之一,要破除此降绝不会那么简单。
闻南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容易得手。他疑惑地走到李有财面前蹲了下来,正准备查看他的情况,却突然看见一只手从李有财的背后笔直地穿过了他的胸腔后,又抽了出来——而这只邪恶的黑手,竟然属于他以为已被掐死的丁末!




3

丁末杀死李有财后,邪笑着抬起头来,一双鹰隼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闻南,眼神好像能穿透他的皮肉,直接看见他的内脏。
闻南回视过去,只觉得浑身一颤。这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他的眼神太邪恶,太狠辣,就好像嗜血的妖魔。 
闻南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背靠着监舍的大门,同时双手反背,手掌翻覆,一道白光悄悄在他掌中腾起,开始吞噬他身后的铁栏杆。
丁末将闻南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笑罢,只见他突然一闪身,眨眼间就来到了闻南的身侧,伸出双手在闻南脸上一拂。一张几近透明的薄膜从闻南的脸上滑下,露出了薄膜后面萧凌虚惊讶的面庞。
“很简陋的伪装!”丁末讥诮一声,缓缓走了过来。
月光透过牢窗如银泻下,直射在丁末的脸上。拉近距离后,萧凌虚这才看见丁末的脸颊下方有一小块翘起来的薄物。


“易容丹!” 萧凌虚大叫了起来,“你怎么会我师门的秘术?你到底是谁?”
“哼!”丁末冷哼了一声,眸光赫然一变。下一秒,他突然腾出一只手抓住了萧凌虚身后的牢门,单手一拽。
萧凌虚只觉得身边罡风四起,牢窗的铁栏杆,在丁末手里就如同朽木一样,连铁条带锁地被扯出一个大洞来。丁末对萧凌虚得意一笑,迈步就走。
萧凌虚见他要逃,心下一急,挥拳就向丁末打去。丁末恍若未觉,向右一侧,不但躲过了那根铁条,双手更是快如闪电地掷出了七根金针。
只听得“叮叮”几声,七根金针不偏不倚地插进了萧凌虚身后的墙壁之中,连针尖都不见。
“果然是你!”看见那七根金针,萧凌虚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猛地一掌拍向了丁末的面门。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就在他们相距不过一尺时,丁末忽然一个闪身,转到了萧凌虚的后方。
萧凌虚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料到丁末竟然会偷袭自己的背后。他只觉背脊重重地挨了一下。那股力道大得惊人!萧凌虚根本无从抗拒,就那么被推飞了出去。
不过,萧凌虚虽然吃了亏,但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人尚在空中,口中已念出了召唤兵器的咒语。
“九光十绝,金日银月,紫阳绿阴,青木赤火,黄土白金,黑水灵幡,号令群魔,莫敢拂逆。”
随着萧凌虚的咒语出口,监舍的地面突然松动,一道炫目的黄光乍然而现。黄光过后,萧凌虚手中赫然多出了一个形似莲花,四周带刺的刀轮。
唤出兵器后,萧凌虚也刚刚落地。他双手腕一翻,手中的刀轮旋转而飞。刀轮刚一出手,一条土柱冲天而起,就如天然气井喷发一般。
不一会儿,他和丁末之间的地面上便出现了一片松动的浮土,然后只听见“噗”的一声,浮土中一道黄光一闪,泥土慢慢地拱了起来,一只足有两人高的四角羚羊从中跳了出来。


只见那羚羊周身被黄土所包围,一双褐色的眼睛微微地眯着,四支长角就如同四把没有了刀柄的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地指着丁末。
见萧凌虚唤出了兵器,丁末也开始动真格的了。只见他双手低垂,口中默念符咒。念罢,他的五指尖端仿佛生出了一缕缕的细线,细线落在地上,竟似有生命一般跃动了起来。
“你以为只有你有帮手?”丁末邪笑一声,轻轻弹动手指。他指端的细线随之牵动。
蓦地,萧凌虚感觉到身后有一股肃杀的气氛如黑云般压了过来。他惊然回头,却见方才已经死去的方彪等人好像诈尸一样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
“让你尝尝死人的厉害!”丁末大手一挥,那群站起来的尸体立刻抬起双手,向萧凌虚扑了过去!
想这丁末惊竟然能能用“尸降”同时控制这么多尸体,修为已远远超过了萧凌虚的预想。他不敢怠慢,双手紧握刀轮,轻轻翻动。
四角羚羊在萧凌虚的操纵下发出了一声破空的长啸。只见它弓腰蓄力,四只锋利的长角立刻往扑过来的降尸身上刺去。


羚羊的四角如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形亮光。那四具降尸竟然不避不闪,硬是承受了四角羚羊的一击。只见血肉横飞而去,羚羊的四角已在降尸们的身体之上拉出了几道鲜血横飞的伤痕,让他们本就狰狞的降尸变得更加可怖!
可那些降尸已经是没有痛感,也不会畏惧的尸体了。他们根本不管那羚羊攻击力有多强,依然凶悍如初,攻击之势并未有半点减弱!
很快走在最前面的方彪就扑到了羚羊的正前方。他摇晃着已经向右偏斜的头颅顺势探入了四角羚羊的腭下,并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向四角羚羊的脖颈咬下去!
萧凌虚见状,赶紧双手相交,十指颇有节奏地舞动。
在萧凌虚的操控下,四角羚羊猛地一甩头,硬生生地挣脱了方彪的噬咬。方彪顺势从四角羚羊咽喉处撕下了一片皮肉,却不见鲜血溅出,反而咬了满口的黄土。


见方彪攻击失利,丁末又控制着另外四具降尸扑了上来。萧凌虚还未及喘息,便见敌人如小山般向四角羚羊压了过去!他不敢松懈,集中了精力,控制着四角羚羊和降尸们缠斗。
只见降尸们一攻前,两攻侧,一攻后,将四角羚羊团团围了起来。羚羊见敌人袭来,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它昂然仰起了头颅,俯首前冲,和降尸们展开了近身血战。
几番肉搏之后,四角羚羊与降尸们斗了个旗鼓相当,不过从萧凌虚与丁末的斗法上来看,却是高下立判。
萧凌虚唤来的魔兽是靠灵力来控制的,所以他必须持续不断地使用灵力,四角羚羊才能持续战斗;而丁末招来的降尸却是凶煞,只要施法一次,他们便会无惧无畏地攻击对手,。
如此看来,就算降尸不战胜四角羚羊,只要这场大战持续下去,萧凌虚也会因为灵力耗尽而败下阵来。
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萧凌虚的灵力耗损了许多,四角羚羊的动作渐渐变得迟钝了起来。降尸们抓住时机,将四角羚羊死死地抱住了。四角羚羊行动受限,战斗力瞬间下降了许多。


萧凌虚见状,立刻手掌一翻,但见一阵黄光闪过,四角羚羊的身影瞬间由实变虚,化为了一堆黄沙,落到了地面。降尸们失去了凭借,立刻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上。
萧凌虚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掷出了手中的刀轮。
降尸们没料到空中猝然飞来一刀,来势之快,竟已无躲闪的余地!但见一阵刀光闪过,一排头颅立刻掉了下来。没有了头颅之后,降尸们虽然还能继续战斗,但攻击力瞬间下降了不少。
眼看萧凌虚占据了上风,丁末冷哼了一声,突然向前跨了两步,手指有节奏地卷曲,张开。那四具无头的降尸,再加上一个方彪,又从地上站了起来,扑向了萧凌虚。
这一次,萧凌虚已没有了四角羚羊为他抵挡。他只得举起刀轮,奋力砍下。长刀一下子插入了方彪的左肩。方彪歪了一歪,还不放弃,伸长了手想要抓住萧凌虚握刀的手臂。
萧凌虚哪肯给他机会。他低吼一声,握住刀轮的双手用力向下推切,这一刀果真是一推到底,刀轮一直从方彪的左肩没到了他的侧腹才停住了冲势。


方彪被制住后,丁末立即操纵着其他四具无头的降尸围住了萧凌虚。萧凌虚本想手持武器和他们大战一场,无奈他手中的刀轮在方彪体内插得太深,一时间竟然拔不出来了。
见萧凌虚失了势,丁末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狞笑。他立即操纵着他的四个帮凶,扑向了萧凌虚。
眼看自己就要被降尸包围,萧凌虚只得猛的一脚蹬在了方彪的膝盖上。这一脚萧凌虚用上了他全身的力量,踹得又狠又准。只听“咔嚓”一声,方彪的膝盖应声而断,他的身子也因为失去了双脚的支撑而矮了下去。
萧凌虚趁机跳上他的肩头尽力一蹬,借着这股后退的力量将刀轮从方彪体内抽拔出来,然后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后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丁末见萧凌虚屡败屡战,越挫越勇,不禁有些失去了耐心。只见他面色一沉,突然跨前一步,手做爪状,攻向了萧凌虚的肩膀。
丁末的修行本就高出萧凌虚许多,再加上方才的恶战,耗去了萧凌虚大部分的灵力和体力,他不敢硬接丁末这力大无比的一爪。迫不得已,萧凌虚手掌一翻,但见一阵黄光闪过,方才那只四角羚羊再次现身,替萧凌虚承受了丁末的一击。


四角羚羊本就是和萧凌虚神灵相通的魔兽,因此丁末这一爪,虽然攻在了羚羊身上,痛的却是萧凌虚。
“啊!”只听萧凌虚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声,他手中的刀轮瞬间便消失了,而挡在他面前的四角羚羊瞬间化为了一片飞沙,散得满室都是。
当灰尘散去之后,丁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萧凌虚跑到了他消失的地方一看,发现地上掉落了一张老旧的羊皮。
这张羊皮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已经呈现出了阴沉的黄色,像极了被烟熏久了的手指的颜色。整张羊皮看起来古旧而有质感,处处洋溢着神秘的气息,看起来就像那些探险小说里常常出现的藏宝图。
萧凌虚将羊皮捡了起来。
此时,月光正好照了过来,瞬间穿透了那薄如纸张的羊皮。


就在那一刹那,羊皮上面显出了一些奇怪的花纹。萧凌虚正准备瞧个仔细,月光却不合时宜地溜走了。失去了月光的照射,羊皮上的图案倏然间消失了,就好像空气中有一块无形的橡皮将它擦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萧凌虚正纳闷,监舍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然后是“砰砰砰”的子弹声。许是丁末逃狱时被巡警发现了。
萧凌虚想此地不宜久留,他将羊皮揣进怀里,然后拿出一副“易容丹”易容成了张子扬的样子,趁乱逃出了监狱。


4

当萧凌虚和丁末在监舍里生死大战的时候,与两人仅有一墙之隔的监狱外面,一辆黑色的牧马人乘着夜色,缓缓地停了下来。
开车的男人将车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后,便熄掉了引擎,关了车灯。然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渐渐地,他脑海中浮现了一张绝丽的脸庞。她的笑如秋水,眉目含情,一举一动都仿佛能翻乱他心里的思念。
“唉……”车里的男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地划过,仿佛他思念的人儿就在眼前,而他正在轻抚她娇嫩的脸颊。
正当男人一心沉浸在幻想中的时候,后车门突然打开了。丁末急匆匆地钻了进来,关上了车门。
男人赶紧收起了遐思,问到:“怎么样?成了吗?”


“当然。”说话间,丁末的双手在脸上揉搓了几下,他的脸皮竟然像蛇蜕皮一般脱了下来。没等看到清楚他的相貌,他便拿出一个口罩,戴在了脸上,只露出一双狐狸般精于算计的眼睛。
“你说他会发现羊皮上的玄机吗?”
“以他的道行,那张小小的羊皮根本难不倒他。”
男人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看来鱼儿要上钩了。”
“不,他不是鱼儿,而是鱼饵!”“丁末”邪笑一声,话锋一转,道,“我的事情办妥了,你那边呢?再等一个礼拜,可就是九星连珠了!在那之前,一定要把船准备好!否则错过了这个时机,我们可就要再等几千年了!”
闻言,男人脸色倏然一变,“我不能再等了!”


“那就抓紧点儿!这一次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钏静会背叛我们!”
“算了。我们找那个女人做替死鬼就是想要拖延一点儿时间,把该办的事儿办了。现在事情既然已经成了,她出不出卖我们已经无关紧要了。不过,那小子挺厉害的。以后我们行事可要小心点儿,再不能给他留下任何可乘之机了!”说完这句话,丁末闭上了眼睛。
男人凝视着漆黑的夜色,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出任何纰漏了。为了等待相见的那天,我已经轮回了千年!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到她!”
随后,男人发动了车子。黑夜,重新寂静了下来。


第十一章  命魔之剑

1

监狱里风云变色,监狱外的世界却寂寥到可怕。甄雪独自在桌前整理这些日子以来看过的一些尸检报告,把它们分类,编号,存档,输入电脑。 
最近她开始萌生了这个念头,要将“干尸案”以来她经手的文件都整理出来。她希望能从中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看着文件夹里不断增加的文档,甄雪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那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
“生死由命”,很多时候人们都曾经这样单纯地理解过“死亡”这个词语的意义。他们把死亡归结给了上天,命运,或者某些无法预知的力量。
然而有的时候,当你循着死亡的脚印一步步往前走,你会慢慢地发现,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躲着一个人,他犹如小说的作者,电影的导演,安排着死亡的开头、死亡的过程和死亡的结局。到底是谁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导演着这场杀戮?
甄雪这样问着,关了电脑,起身走到了窗前。


窗外的天黑得让人压抑。小区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四下安静得有些诡异。只能不时地听到草丛里有流浪狗的声音,孤独而凄厉。
最近一两个月,小区里总是会有宠物离奇地丢失,搞得住户们心神不安。今天下午穆天溢还为此专门来调查走访了一趟。他被几个伤心的大妈拉着哭诉了一番,差点儿没让他到公安部的网站上登寻狗启示。
不过,甄雪能理解那些大妈的心情。宠物,养的时间长了,也就不再是宠物了。它们已升级成了家人。
甄雪离开窗前,为自已倒了一杯热水,在电脑面前坐了下来,接着整理电脑中的文件。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甄雪突然感觉有点累。她懒懒地靠在了椅背上。不一会儿,她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之中…… 


甄雪梦见她独自站在小区的一角,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莫名其妙的血腥味儿。一抹钩月挂在天空,透出淡淡的血红色。小区的高楼在月光下有如一把把红色的巨剑插在土地上。
四周看不到一个人。甄雪有如一个孤独的旅人闯进了陌生的地域。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走过小区的花园、木桥、喷泉、假山…… 
忽然,她感觉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注视着她,目光犀利,如一把利剑戳入了她的背脊。紧接着,地上出现了一条晃动的影子,紧紧地跟着她。
甄雪感到恐慌极了。她立刻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可是她才迈出一步,一声能够撞碎灵魂的哭吼声便如箭一般穿透了她的耳鼓。甄雪惶恐地扭头看去。瞬间,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在她的身后,是一片艳得发惨的血红。一只大狗惊恐万状地在她身后奔跑着,脖颈上突突地往外喷着血。它流着泪,以一种乞求似的目光看着甄雪,眼睛里都是凄厉的恐惧。


一只没有了脖颈的猫悲戚地躺在地上,它被撕裂后的躯干流淌着温热的鲜血;还有一些只剩下了残肢的动物尸体摇摇晃晃地挂在木桥上,让空气里充斥了恶臭的气息。
甄雪的心脏猛地一阵抽搐。她开始疯狂地往家的方向奔跑。就在甄雪快要接近大门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身后有狗叫的声音。
甄雪扭头一看,是邻居王姐家的那只大藏獒。它龇牙咧嘴地站在她身后,像是要把她吞进肚子里。
甄雪赶紧跑到了自家门口,想要打开家门,可是慌乱间,她却怎么也找不到钥匙。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一声惨戾的吠嚎声阴狠地响了起来。甄雪惊然回头,看见那只大藏獒猛地跳起来,扑向了她。甄雪被它扑倒在地,脑袋“嗡”的一下陷入了短暂的昏厥中。
恍惚中,甄雪听见她的耳边幽幽地传来了一曲诡异的音乐声。与此同时,那只藏獒张开了大嘴,猛地向她咬了下来…… 


随着一声尖叫,甄雪猛地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坐在床上。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啊。甄雪松了一口气。她打开了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才凌晨三点半。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回忆自己睡觉前到底干了什么。可是她一点儿记忆也没有,倒是方才那个噩梦十分清晰,每个细节都栩栩如生,就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甄雪想着,走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有有一股奇怪的寒意。甄雪站在镜子前面。镜中的她脸色苍白而憔悴,嘴唇却很鲜红,这两种不同的颜色同时出现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有些妖异。
这是她吗?甄雪突然觉得镜中人的面孔有些陌生。算了,别胡思乱想了,不就是做了个梦吗?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走回卧室。


夜,宁静无声。黑暗中,从窗外投射过来的黑影,犹如一只只无形的爪子。当甄雪走过客厅的时候,她看见客厅的一角,有一道影子特别长,还不时晃动——那是一道人影。有人在她的家里!
甄雪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她不动声色地走到茶几上,抓起了一把水果刀,悄悄朝黑影走了过去。
黑暗无声地弥漫在房间里。
突然,墙上的钟深沉地敲响了。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甄雪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水果刀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就在这时,她的身体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握着刀子的手也被擒住了。
“别怕!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甄雪耳边轻轻说道。
甄雪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借着月光,他看见了一张苍白而英俊的脸。
萧凌虚?甄雪的眼睛瞪得斗圆。他怎么会在这里?
萧凌虚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放开了她。
甄雪张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你没有关门,所以我们就进来了。”这次是闻南的声音。等他说完后,房间里的灯“咔嚓”一声亮了起来。


甄雪低头避开了刺眼的灯光,小声地咕哝道:“我又没有关门?”
自从上次住院之后,她的睡眠就一直不好。她总是会做一些惊悚的噩梦。长期的睡眠质量低下让她变得很健忘,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忘记关门了。可能是太累了吧,甄雪想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们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这件事儿还是让我来说吧。”萧凌虚接过话头,将二监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甄雪。
甄雪没想到一天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觉感慨万千,“听你所说,你好像已经猜到了那个凶手的身份?”
“我还不能肯定凶手的真实身份。不过……”萧凌虚看起来似乎有所顾虑。
见萧凌虚支支吾吾的,闻南不禁有些生气,“难道我们三个一起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回,你还不信任我们?”
萧凌虚不语地摇了摇头。
闻南更怒了,“既然不是,那你到底有什么话是不能摆在台面上说的呢?”
萧凌虚闻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似乎在思量着什么。许久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像解开了什么心结一样。
“大夫,还记得我答应过你要讲讲我的兵器吗?看来现在是时候了……”


2

五年前的某个深夜,大雨滂沱,闪电霹雳,雷声阵阵。老天悲痛欲绝,挥泪不止。
玄微岛上,鬼谷洞天,万峰阁内。萧凌虚于一个噩梦中蓦然惊醒。他惊恐万状地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滴答的落雨声,再也无法入眠。
萧凌虚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对于他的身世,他不是很清楚。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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