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沙·金缕斩-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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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处不胜寒，只许看一会儿！”楚承酇裹紧身上的披风，将她紧紧护在温暖的怀里，坚定的语气中饱含宠溺。

　　　　“既是高处不胜寒，何必拼命往高处走？！”蒙烟雨安心窝在楚承酇的怀里，看着天上璀璨的星河，看似漫不经心，却意有所指。

　　　　楚承酇闻言，身子蓦地一僵，心内五味杂陈……两人沉默地望着天上的繁星，再无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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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悄无声息的过去，天气越发寒凉，怕冷的蒙烟雨，早早穿上厚厚的衣裳，大半时日躲在房中，不再外出。

　　　　三年一度的‘百花诞’到来，虽然其间受凶案的影响，龙城处处人心惶惶，但凶案过后，参选者的热情随即复燃。

　　　　话说这‘百花诞’虽不似宫廷选秀，却是优等女子踏入豪门的踏脚石，所以三年一度的盛会，令所有人趋之若鹜。

　　　　宫廷选秀是看门第，看权势；‘百花诞’是看参选女子的质素高低。没有了家世门第的限制，令所有才色俱佳的女子看到了希望，家境一般，又有资质参选的女子，便削尖了脑袋往里挤，因为这是她们麻雀变凤凰的唯一途径。

　　　　当然参选‘百花诞’也是相当严格的，首先第一关便要审查参选条件，年龄不符者，不许参选；相貌丑陋者，不许参选；身有残疾者，不许参选；体态不佳者，不许参选。

　　　　如此第一轮下来，便挡回不少盲目的参选者。报名参与审查的参赛者，都要上缴一两银子的报名费，整个楚氏王朝的女子，在初冬季节蜂拥而至龙城，没人一两银子的报名费，也是一笔可观的财富。

　　　　想要在‘百花诞’众位怒发的百花中脱颖而出，光是有美貌和才艺是不够的，还要有白花花的银子，上下疏通。

　　　　有了司徒皇后的庇护，贺兰玉卿过五关斩六将，顺利进入‘百花诞’总决赛，与最后五名才色俱佳的参赛者争夺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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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决赛在宫中御和园如期举行，司徒皇后携众妃及女眷端坐在席间，各怀心思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又到了‘百花诞’决赛的时候，不知不觉三年就过去了……”如妃酸言酸语道。

　　　　“新一届的花魁马上选出，三年过去了，姐姐的眼纹都出来了，当真是老了呢！”苑昭容掩嘴笑道。

　　　　如妃闻言，隐忍着愠怒，阴阳怪气道：“妹妹的意思是说，皇后姐姐、婉贵妃姐姐和端妃姐姐都年老色衰了吗？”

　　　　“放肆！撒泼发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婉贵妃横了如妃和苑昭容一眼，语调平平，余威十足。

　　　　“如妃、苑昭容各罚月俸一月，明日午时前，抄写《女戒》一卷交与本宫！”司徒皇后面不改色，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的表演，淡淡道。

　　　　自此，台下恢复安静，台上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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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位决赛者——顾如飞，手舞长袖，比翼齐飞，似飞天的仙子，迎风起舞，纷纷飘落的花瓣，在空气中传递着缕缕清香。

　　　　第二位决赛者——林妙音，一袭白衣，飘飘似仙，素手抚琴，美妙乐声自手下缓缓流淌……

　　　　第三位决赛者——岳胜男，银剑长蛇，雪花飞舞，英气逼人，亭亭玉立，别样的剑舞，令观者眼前一亮。

　　　　第四位决赛者——温淑婷，提笔如有神助，挥洒间，墨香横飞，画卷气势磅礴，字字龙飞凤舞。

　　　　第五位决赛者——柳秀惜，根根银针手中握，丝丝绣线针中穿，反反复复密密缝，栩栩如生娇艳朵。

　　　　第六位决赛者——贺兰玉卿，长袖击鼓自为乐，时时镌刻鼓面花，一曲既终，长袖覆鼓面，成诗三两首。

　　　　六位决赛者各自献上自己的才艺表演，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决战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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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参赛者，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婉贵妃耐着性子看完整个比赛，冷哼一声道。

　　　　“宁王痛失宁王妃，竟与成王抢女人，本宫听闻此事，实在是痛心！今年的‘百花诞’这几位参赛者都有不俗的表现，妹妹不如物色一个给宁王！”司徒皇后接过冷翠仔细拨开的橘子，一边吃着，一边提议。

　　　　“太子整日痴迷酒色，荒废学业，姐姐也该为太子好好考虑一下！”婉贵妃拿不争气的太子说事，狠狠将了司徒皇后一军。

　　　　这个老妖婆，还不知道心里又打什么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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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斩　争奇斗艳百花诞（2）

　　　　“不劳妹妹费心，本宫早有打算，温淑婷端庄典雅，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配我曦儿，再合适不过！”司徒皇后微微含笑看着一派大家风范的温淑婷，心下属意。

　　　　“姐姐真是独具慧眼！”梁婉婉面无表情，看着台上待选的六位佳丽，继续道：“不过，妹妹我倒是更看好贺兰玉卿！”

　　　　司徒皇后闻言，勾唇一笑，语气中带些雀跃：“既然妹妹喜欢那个丫头，姐姐便做主赏赐与你便是。”

　　　　贺兰玉卿闻言，抑制内心狂乱地躁动，嘴角含春，跪地谢恩：“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多谢贵妃娘娘恩典，臣女定会伺候好王爷！”

　　　　“口无遮拦！本宫要你来，无非是做个贴心的侍女！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竟妄图匹配王爷？！”梁婉婉斜睨了跪地谢恩的贺兰玉卿一眼，语气极为不屑，冷哼道。

　　　　贺兰玉卿闻言，熊熊燃烧的心，顿时浇了个透心凉。不！我牺牲了这么多，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绝不能屈居于一个侍女！

　　　　“贵妃娘娘瞧得上你，是你莫大的福气，还不快谢贵妃娘娘圣恩？！”司徒皇后心下一惊，见贺兰玉卿低头不语，怒斥道。

　　　　贺兰玉卿抬头看了看司徒皇后事不关己的姿态，知道她不会再帮自己，只觉周身一阵无力，只得伏在地上谢恩：“臣女，谢贵妃娘娘圣恩！”

　　　　“自今日起，你不再是臣女，只是个奴婢！”梁婉婉冰冷的话语令贺兰玉卿身子一颤，万念俱灰。

　　　　梁婉婉这个贱人，越来越不容小觑了！她到底打得什么算盘，本宫一时三刻也看不透，这些日子的纵容，真是养虎为患！司徒皇后微微蹙眉，眼看自己的计划再次落空，心下怅然。

　　　　“经众位娘娘一致裁定，顾如飞形美神飞，顾盼生辉，为本次‘百花诞’花魁，择良辰吉日入宫伴驾！遵皇后娘娘懿旨：温淑婷，端庄静雅，贤良淑德，赐予太子殿下（楚承曦）为妃；贺兰玉卿处事稳重，模样乖巧，赐予婉贵妃娘娘为婢，其余各女子暂居尚宫局，听候调配！”冷翠依照司徒皇后的意思，总结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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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玉卿毫无心思，如行尸走肉般跟在梁婉婉和静若的身后，回到寝宫。

　　　　梁婉婉刚于殿上坐定，即厉声喝道：“跪下！”

　　　　贺兰玉卿一个激灵，慌忙跪在地上，声音发颤道：“奴婢不知做错何事，惹娘娘发怒，还请娘娘息怒！”

　　　　“在本宫面前，收起你那些鬼心眼！你与皇后心里在想什么，当本宫不知道么？！”梁婉婉眼神阴狠，上前一把抓起贺兰玉卿的下颌，艳红的嘴唇冷冷一笑，便看到贺兰玉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恐与慌乱。

　　　　“娘娘饶命，奴婢对娘娘绝无恶意，还请娘娘三思啊！”贺兰玉卿挣脱开梁婉婉的钳制，低头垂眸，避开梁婉婉审问的眼神，不住地求饶。

　　　　“若不是你在关键时刻指认凶手，帮过本宫和宁王殿下，你早已是刀下亡魂！”梁婉婉甩袖冷哼，走到上座落座。

　　　　“娘娘，你要相信奴婢，宁王于奴婢再造之恩，奴婢万不敢愚弄娘娘，伤害娘娘与殿下，还请娘娘明鉴！”贺兰玉卿见有一丝希望，便死死抓住，不肯松手。

　　　　“说！你与皇后那个贱人，到底密谋了些什么？！你们准备怎么陷害本宫和泽儿？！”梁婉婉并不为所动，冰冷的眼神，足以让殿内所有的人毛骨悚然。

　　　　“奴婢与皇后并无密谋，只是皇后娘娘不满奴婢指认凶手，机缘巧合帮了娘娘和宁王殿下，对奴婢怀恨在心，故而逼问奴婢！”贺兰玉卿双手伏在地上，脑中的思绪飞速旋转。

　　　　梁婉婉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发抖的贺兰玉卿，冷声喝道：“抬起头来，看着本宫！”

　　　　贺兰玉卿慢慢抬起头来，眸中的恐惧之色仍未褪去，强迫自己看着梁婉婉阴狠的双眸。

　　　　梁婉婉盯着贺兰玉卿，沉默了一会儿，咬牙道：“不管你是否与皇后密谋，本宫决不允许，与皇后扯上关系的女人接近宁王！”

　　　　“奴婢愿追随娘娘左右，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贺兰玉卿稍稍定心，表达着自己的愿望。

　　　　“既然决定待在本宫身边，就安分守己，好好做事！否则，本宫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梁婉婉紧紧攥拳，阴狠的表情，像是徒手攥碎一只杯子那样，阴森恐怖。

　　　　“奴婢谨遵娘娘教诲！”贺兰玉卿伏地行礼。

　　　　梁婉婉递给静若一个眼色，静若会意，随即带着贺兰玉卿退出殿内，吩咐一些琐事给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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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极殿。

　　　　“臣妾参见皇上。”司徒皇后福了福身，行礼。

　　　　楚符离从成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来，浓眉微蹙，压抑下不悦的情绪，粗声道：“起来吧！”

　　　　“皇上愁眉不展，想必是为了朝廷中事烦忧，看来臣妾来的不是时候！”司徒皇后见皇上并无心应付自己，温婉一笑，善解人意道。

　　　　“朝中之事向来令朕烦忧……皇后今日来，所为何事？”楚符离暂且抛开一堆弹劾司徒元潠（司徒皇后之父）的奏折，尽力扯出一丝笑容，问道。

　　　　“皇上既然累了，不如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奏折嘛，待会儿再批不迟！臣妾知道皇上这些日子为朝堂上的事忧心，臣妾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便过问政事……只怪臣妾办事不利，没有管理好后宫琐事，令皇上更加忧心，是臣妾无能，还请皇上赐罪！”司徒皇后说着，便泪光点点，不时拿手中的丝帕拭泪。

　　　　“皇后一向办事得力，朕深感欣慰，又何必妄自菲薄！”楚符离软语安慰道。

　　　　“宁王因痛失爱妃，心智受损，竟与成王争抢女人，甚至大打出手……”司徒皇后见楚符离闻言，脸色一变，颇为不悦，便点到即止，继续道：“臣妾自知有罪，应该早点为宁王物色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伺候在身边，这样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有损皇室威严……”

　　　　“皇后所言极是，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有中意的女子？”楚符离拧眉细问道。

　　　　“前两日‘百花诞’决赛，臣妾倒是发现今年的女子更胜往年，相信宁王定会喜欢！”丝帕掩盖下，司徒皇后的嘴角微微勾起。

　　　　“将皇后属意的那几个女子，带来与朕瞧瞧！”楚符离踱着步，仔细盘算着。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由皇后草草决定。

　　　　“把东西拿进来！”司徒皇后朝着殿外喊了一声，冷翠便捧着几卷画像，躬身进殿。

　　　　“皇上，这就是本次‘百花诞’上脱颖而出的几位女子，请皇上过目。”司徒皇后贴心地为楚符离，一一展开画卷，以供观赏。

　　　　楚符离看到第三幅画像上的女子，面色一惊，蹙眉问道：“这个女子……”

　　　　“皇上真是独具慧眼！”司徒皇后瞥了眼楚符离的申请，勾唇一笑，解释道：“这个女子名叫林妙音，弹得一曲好琴，眉眼之间，与那宁王妃颇为相似！”

　　　　“宁王妃如今疯疯癫癫，关在宁王府，这个相貌相似的女子若是出现在宁王面前，怕是多有不妥！”楚符离捋着胡须，沉吟道。

　　　　“宁王与宁王妃如胶似漆，颇为恩爱，宁王会做出那些反常的行为，怕是与宁王妃有莫大的关系，能再见到正常的宁王妃，想必宁王会恢复如常！”司徒皇后劝说着。

　　　　“皇后说的也有道理……着将林妙音，送与宁王府做侍妾！”楚符离有些许犹豫，但他不能看着楚承泽继续沉沦。

　　　　哼！即便梁婉婉你千百个不愿意，本宫也有办法把女人送到你儿子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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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府。

　　　　“奉皇上口谕：将林妙音赐予宁王殿下为妾，钦此！”大太监鸿禧，操着尖细的嗓音，抑扬顿挫道。

　　　　“本王犯下大错，正禁足思过，不适宜接受父皇的好意，还请公公回禀父皇。”楚承泽冷漠无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变化。

　　　　“王爷先看过，再拒绝不迟！”鸿禧满脸堆笑，阴阳怪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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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斩　百足之虫始而僵

　　　　鸿禧一个手势，抬轿的小太监忙哈着腰，掀开轿帘，林妙音自轿中款款走出。

　　　　楚承泽看着林妙音，冷漠无情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眸中散发的阴冷狠厉的气息，弥漫在周围。

　　　　身旁的璎珞看着与慕容宛秋容貌颇为相似的林妙音，惊得张圆了嘴，不知该作何反应。送这么一个女子来到宁王府，真不知是福是祸？！

　　　　鸿禧看着宁王一言不发的模样，心下了然，一甩手中的拂尘，带领着前来宣旨的一众太监回宫复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林妙音直被楚承泽冷冰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正不知如何自处，却听见他冰冷的薄唇，不带丝毫感情地吐出一句：“带她去雍芳殿！”

　　　　伫立一旁的楚天易闻言，怔忪了一会儿，张口想说什么，抬头却只看见楚承泽冷漠的背影，渐行渐远，微微叹了口气，便带着林妙音往雍芳殿走去。

　　　　“前车之鉴，伤痛犹在！这个女人不可留！”璎珞跟在楚承泽身侧，狭长的双目透着一股坚定。

　　　　“既然不能拒绝，不如善加利用！”楚承泽勾起薄唇冷笑一声，满含凉薄之意，看来早就有所打算。

　　　　利用她？对付司徒皇后，还是慕容宛秋？璎珞心中苦涩地干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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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凛冽，雪花在空中飘舞着，不消一个时辰，便呈现出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连日来，蒙烟雨在成王府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知不觉竟已到年关。虽说与慕容府并无血缘关系，却在那里生活了整整七年之久，要说没任何感情，却是骗人的。

　　　　这期间，慕容青石托人送了上好的补品到成王府，时不时还送些新玩意，更是亲自调教了一个丫头，送到蒙烟雨身边好好侍候……整副心思都放在了蒙烟雨养胎这件事上，鲜少投身到朝堂上的政治斗争中。

　　　　而这个冬天，对于司徒一脉来说，却是极其难熬的！朝堂上一众官员纷纷上疏，弹劾司徒元潠的十大罪状。皇上一声令下，他被关到天牢，楚氏王朝的功勋元老自此倒台。与其关系亲近的，皆因个案的牵连入；关系疏远的，自是撇清关系，划清界限，再不往来。

　　　　突然致命的一击，令司徒皇后措手不及，这个消息，仿若晴天霹雳，让她失去理性。

　　　　司徒家族，乃是楚氏王朝的开国功臣，属本国第一盛世家族，怎么会在一夕之间败落至此？！人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司徒皇后怎么都不相信，皇上竟会狠心拿司徒氏开刀，况且他应该也不敢！毕竟满朝文武，大半攀附于司徒氏，其间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贸然下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或者，皇上早有此打算……兔死狗烹向来是驭臣之术，何况司徒氏并不安分，仰仗当年开国功劳，为人气焰嚣张，做事张扬跋扈……司徒皇后苦苦劝说无果，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料到这一天来得竟是这样的快！

　　　　太极殿外，司徒皇后跪在殿外，声音凄凉，大声喊道：“罪妾求见皇上！罪妾求见皇上！罪妾求见皇上！…………”

　　　　鸿禧皱着眉看了看坚持跪在殿外的司徒皇后，一路小跑进殿，小声道：“皇上，皇后娘娘她……”

　　　　“不必理会，若她喊累了，自会离去！”楚符离眉头拧成一个结，心绪复杂，试图专心绘画，怎奈司徒皇后一声声叫的凄凉，实在难以安心作画。

　　　　楚符离何尝不知道司徒皇后前来，所为何事。若让她进来，必是梨花带雨，哭得稀里哗啦，可如何是好，索性不见，倒也清静。

　　　　谁知，即便不见，倒也没法清静。

　　　　司徒皇后见不到皇上，神情肃穆，仍有身为后宫之主的威严。决心见到皇上，她俯首叩首后，继续大声喊道：“罪妾求见皇上！”

　　　　那一声声让人看着心惊肉跳的咚咚的叩首，令所有门前当值的太监，不能再冷漠视之，神色间略有不安。

　　　　一旁跪着的冷翠，眼见司徒皇后额头红肿，隐隐出现血丝，吓得赶紧阻止司徒皇后：“娘娘，请爱惜身子啊！老爷还要靠您呢！让奴婢来求皇上！”

　　　　冷翠说完，满含诚心，一步一叩首，咚咚作响。

　　　　“皇后娘娘，皇上有请！”鸿禧哈着腰，上前一步，扶起跪在地上的司徒皇后。司徒皇后闻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急急起身，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至殿内。

　　　　一见到楚符离，司徒皇后便小跑过去，跪在他脚下，扯着他宽大的衣袖，抽泣道：“皇上，求您救救我父亲，救救我父亲……他年老体弱，哪经得起天牢里的折腾啊！请皇上开恩哪！”

　　　　楚符离蹙眉看着司徒皇后额头的红肿，微微有些心疼。那么强势的皇后，此刻也不过是个柔弱的女人！

　　　　“朝堂上的事，朕自会处理，你就不要忧心了！且先回宫好好歇着。”楚符离拉起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司徒皇后，淡淡劝说着。

　　　　司徒皇后顺势起身，拿丝帕拭泪，心有不甘，继续问道：“求皇上念在父亲开国有功的份上，饶过他吧，臣妾的娘亲早就没了，他可是臣妾的父亲哪……皇上，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他出来，哪怕禁足在司徒府都行，只求您不要把他关在牢里！”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朕的原则！司徒元潠开国有功，朕封他为安国公，司徒氏一脉尽享此尊荣！现在他不安分守己地做安国公，朕已隐忍多时，奈何朝中大臣的弹劾奏折，似雪花般飞来……朕，不能再姑息了！”楚符离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茫茫白雪，帝王之气尽显。

　　　　“听皇上的意思，是准备就此牺牲我父亲了？……”司徒皇后闻言，心下凉了半截，思绪有些飘忽。

　　　　“皇后娘娘累了，送她回寝宫！”楚符离眸光一沉，生冷道。

　　　　鸿禧闻言，推门入殿，见两人仍在争执，遂垂首立于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皇上！当年若不是司徒家，你如何能叱咤风云，君临天下？！现在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因为他们功高盖主，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早晚要除去吗？”司徒皇后眼见开罪无望，心智失常，厉声质问。

　　　　“放肆！司徒一脉这些年来作威作福，做了所有的好事，朕这里都有一笔账！朕能包容到今日，还不够吗？”楚符离气得一巴掌，无情地扇在司徒皇后惨白的脸上。

　　　　司徒皇后猛然被扇耳光，大大的力道，将她刮扇在地，她慢慢抬起左手覆上火辣辣的脸颊，再也没有了眼泪，眸中只有仇恨：“果然，你早就坐等着收拾他们！知道他们犯了错，不对他们小惩大诫，却是一味地纵容……他们能有今天，都是你的错！是你的错！其实，这早就是你设下的一个局吧？历经多年的谋划，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下一个是谁？司徒羽？还是我？”

　　　　“皇后娘娘心智失常，暂幽禁于寝宫，直到病好，不得外出！”楚符离深沉地看了司徒皇后一眼，幽幽道。

　　　　一旁肃立的鸿禧，躬身应道：“奴才遵命！”见皇上已不愿再多做纠缠，拉起地上的司徒皇后，半拉半拖走出太极殿。

　　　　只听得司徒皇后双目空洞，喃喃自语：“从一开始就是个错！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如果我不喜欢你，司徒氏不会招来今日的灭顶之灾，我也不会天天与你身边的女人缠斗不休……这样的生活，我厌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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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皇后寝宫。

　　　　冷翠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补药，走进内殿。

　　　　“娘娘，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