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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山新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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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远桥又道:“四大高手之中虽以阳顶天的威名最盛,可细论起来,其余三人与他也不过伯仲之间,而当世有此修为的怕是不下数十人,只是行事低调,声名不显罢了”他显然对此颇有研究,想是认识不少这一级数的人物。
“远桥说的大致不错,老一辈的除了五尊和郭女侠之外,还应有一人快要达到这个境界了”只是不知为何,说这句话的时候,张三丰的声音中略带着一丝憾意。
“师父!”宋远桥闻言,心下一惊,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余人并不知情,大师兄说得好好的,为何要跪下呢?
张三丰轻轻一挥袍袖,淡淡地道:“翠山留下,其余人散了吧~”
一副殷切加羡慕的神情从宋远桥和俞莲舟眼中激射而出,随即隐没下去,这二人显是知道一些内情。
自宋远桥以下,带着众师弟躬身退了出去。
张三丰长身而起,他神情凝重,语重心长地对张翠山说道:“翠山,为师身为五尊之一的事你是知道了,如今数十年过去了,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将来,要看你们的了”
望徒成龙的心情,张翠山不是不懂,可是张三丰满脸的哀愁之意,就有点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大师哥和二师哥已经无限接近一流境界,而且年纪轻轻,武当一派的武功又是秩序渐进,将来出几位超一流境界的高手应该没什么问题,又有什么值得师尊长吁短叹的呢。
“师父,您的意思是?”他对师尊心存敬畏,不敢贸然猜测,恭声问道。
“五尊之一的北海尊者百里玄,其嫡传的大弟子年纪不到三十已然修到了宗师境界的巅峰之境,不用十年就足以踏足老道这个级数;而渡月大师的弟子空见,亦是四大高手之一,五尊齐名当世,只是在教导弟子的本事上,为师就逊他二人一筹了”说到这里,老张连声长叹。
师父出家几十年,想不到争胜之心依在呀。不是说那些隐士高人都是选择与世无争么?张翠山心下暗处嘀咕。
其实世事怎会如此。所谓的隐士高士大多是是沽名钓誉者罢了,昔年诸葛亮隐居隆中,亦是为了找一个能实现自己毕生抱负的主公辅佐,若非如此,他只管老老实实地在南阳种地,又何必作歌宣传自己的“大名”呢?
是人就有**,只不过有多有少罢了,而张三丰一生未娶,以研武为乐,自己敢擅长的领域被别人领了先,那种滋味,何其难堪!
第一名和第二名看似相近,可是历来留名于史的只有第一,哪怕第二只是落后丝毫,亦被无情的历史长河给冲洗的默然无名。
“五年前为师曾见过那百里无名一次,他以不到而立之年就修炼到了只逊乃师百里玄一筹的武道境界,此人生性沉默寡言,行事低调,声名不闻于世;而渡月的弟子空见虽然也算不错,但若是想将‘金刚不坏功’修炼到大成,尚需磨砺,较之百里无名,还差了一线”他这句话算是对之前张翠山问他与空见之间差距的圆满回答。
不在一个层次上的比较,想来有点难。老张和空见的师尊之间的本领差相仿佛,又怎会和一个晚辈计较孰强孰弱。
老道长的谈兴似乎很浓:“为师少年时修炼的是佛门功夫九阳真经,以至刚至猛为宗旨;及至中年,方才创出属于自己的道家心法先天无极功,所以,无须拘泥于佛家道家,悟出适合自己的功夫,拥有专属于自己的武道天地,才能达到至高之境。”
张翠山闻言微微一愣,师父怎么对自己讲这么多?莫不是他看出了自己资质非凡,骨骼清奇,日后有着成为绝世大高手的可能?他在心里开始无限yy起来。
事实上,张三丰并未对张翠山的资质有任何的评价,可是在态度上,却是提出了自己殷切的希望:
“翠山,为师期待着你的不断进步,武道一途,无止无休,一山更比一山高,风云人物辈出,上有“五尊”等盖世的老一代人物;你佛道双修,内外兼顾,二十年之内必成大器。日后武当一派的威名,就要靠你了~”
小张如鸡啄米般猛点头,方才战胜三哥,打平二哥的傲意顿消,这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刚刚起步罢了,未来还有着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还没等张三丰再传授点绝学,远处传来了张松溪的声音:“师父,峨嵋派传来消息,创派祖师郭襄女侠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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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痴汉
听到这句话张三丰一个失神,张翠山敬的茶也顾不得喝了,惊声道:“松溪,你方才说什么?为师年纪大了,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须知功力到了他这个地步,哪怕是在丛林之中的鸟叫虫鸣之声,也瞒不过老道长这等绝世高手。松溪也没料到师父会是这种反应,不由得一个哆嗦,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自入门以来,无论遇到何等大事,师父一向洒脱自如,实力又是冠绝当世,无论何事到了他的手中无不随手化解,可今日??,怎么失态如此?他虽然心知有异,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又说了一遍:“峨嵋开派祖师郭襄女侠谢世,武林同道纷纷上峨嵋山祭奠。”
“咣!”张松溪的话音未落,张三丰手中的茶杯瞬间脱离他的手掌,无情地坠到了地上摔得粉碎。老道长陡闻恶耗,只觉眼前一黑,头晕目眩,身子软软地瘫倒在椅子上,半晌没有声音。
“师父?”张翠山轻声呼叫着,虽然在之前张三丰在介绍五尊之时曾提及郭襄,但是很显然,任谁也没有料到这位峨嵋女侠在他老人家的心目中竟是占据着如此重要的位置“什么时候的事?”过了斗晌,脸色难看、神情萎靡不振的张三丰徐徐开口问道。说完这句话,他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见师尊问及,张松溪不敢不答:“师父且节哀!本月二十五,郭襄女侠殡天,消息传到这里已是月末,师父身体有恙,还是让大师兄代您去吊唁吧?”他说话的口气柔和之极,生怕触动了此刻张三丰那颗脆弱无依的神经。
“今日已是本月的二十九了,想来郭姑娘已经下葬了,我竟竟不能见她最后一面”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张三丰哽咽起来。
老道长刚听到郭襄的死讯也只是伤心,可是没想到就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不对劲了,都七老八十了,怎么又成了痴情种子了呢?
这一刻,张三丰毫无一道绝世高手的气度,倒是像极了一个失去至爱的痴心男人。
…………………………………………………………………………………………………………………………………………………………………………………………………………………………………………………………………………………………………………………………秋风袭来,老道长灰色的道袍上沾了几片落叶,更添几分萧索之意。以他此时的功力,若是有心的话,护身真气流转不止,周身数尺之内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几片落叶又怎能落在他的身上。
想是心情沮丧到了极点,这位不世出的大高手心灰若死。
宋远桥和张翠山二人默默地随侍一侧,这二人俱非溜须拍马之辈,可是此时却像跟班似的不离师尊数步,生怕老人家一个想不开,有个闪失。
忽地,似地听出身后有异,张三丰漠然回头,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跟着我?”
张、宋二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宋远桥欲言又止,他知道此时的师尊因为伤心过度心脉受损,再加上年纪大了这才造成了一时的心志不清;而张翠山心下却是一酸,暗道:情之一物果然害人不浅,连师父这等高人都被刺激的秀逗了。
“师父,我是您的大弟子远桥,这是五弟子翠山,您不会连我们都不认识了吧?”宋远桥嘴角不断抽搐,心下亦是一阵悲戚。
显然,张三丰并未对二人的身份感到好奇,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盘腿坐了下去,没有任何表情,双目无神却又带着一股悲凉。终于,他的口中喃喃地道:“昔年我若是有那份勇气,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奈何郭姑娘你心有所属,而君宝实力又远远不及杨大侠,心底里自卑不已,又哪里敢生出与他抗衡的心思,更是不敢向你倾诉。”说到这里,老道长已是老泪长流,浑身哆嗦个不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但泪水却已湿了衣襟。
他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似乎是蕴含着无限的苍凉和沮丧,给人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宋远桥二人也明白,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安慰老人那颗失落的心,遂默默无言,侍立一侧。
四十多年了,二人四十多年不曾相见了。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她,可是直到这一刻才发现,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小东邪的一笑一颦,这才真正地明白,原来郭襄一直在自己的心里,早就与自己的生命连成一体,再也无法分开了。
朦胧中,那清雅秀丽却又豪爽大气的女子姗姗而来,张三丰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之意,眼睛也逐渐湿润了,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抓住这个令他痴恋了一生的女子。
然而,抓住的只是一团空气,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其实,她并没有来过。”
何尝不知道这是一场梦,老张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个梦能迟些醒来,现实却依然残酷。
“师父,当年您没有追求郭女侠,可曾后悔么?”张翠山知道师尊受了刺激,若是不能及时加以疏通,日后肯定后患无穷,堵不如疏,打开他的心结方为上策。
“若是能回到当年,我一定会阻止她出家为尼,传她道家心法,她就不会英年早逝了”心情激荡的张三丰只要一提到郭襄,心情就会莫名地激动起来。
“逝者已矣,相信郭姑娘在上面也不愿看到您这副伤心的样子!师父啊,等来生你们一定会成为幸福的一对的,到时候弟子还要去讨杯喜酒喝呢~”师父对郭襄的心至死渝,令人感动,小张也就顺着他老人家的意思,什么爱听就说什么。
张三丰毕竟玄功深厚,虽然一时失心,可一代宗师六十几年的修为毕竟非同小可,不一刻就恢复了灵台清明。
宋远桥追随张三丰最久,多多少少也能了解一些师尊的心思,这会儿见老张恢复了神智,适时地提议:“师父,郭女侠一代宗师身份,武林中人人景仰,不若师父您也下山一次,为其吊唁,送送这位老友最后一程,如何?”
张三丰一声长叹:“是啊!几十年没上峨嵋山了,这一次老道就走一遭,远桥,你去给为师准备一下吧!”
说到这里,他想起郭襄出家之前,自己曾有意无意地往峨嵋山跑过无数次,直到她削发为尼之后才隐隐地断了这份心思,不再往返于峨嵋与武当之间。如今想来,这段记忆令他既温馨,又伤感。
想到这里,他生硬地想咧嘴笑上一笑,可是脸部肌肉抽筋,笑得比哭还难看。
………………………………
第十二章 上峨嵋
武当山下,一道灰色长袍的身影迅疾地奔行着,他的身形似乎是化作了一道清风,速度之快甚于奔马,虽然没有出尽全力,但轻身功夫之高,足以笑傲天下。此时若是武学高明之士见到,怕是会大声惊呼:这世上竟然还真有那传说中的缩地成寸神通!
此人自然是张三丰,老道长心里念着郭襄,恨不得胁插双翅,早一步赶到峨嵋山。可他虽然功力通神,但毕竟是血肉之躯,加上年纪大了,奔行了百余里之后,速度终于缓了下来。
他这一慢不打紧,感官自然比方才灵敏了几分,隐约间听到后方里许有一股气息正在朝自己逼近,略作诧异,心道:“什么人在跟踪老道,胆子倒是不小啊?”
其实也不怪他心生疑惑,虽说当世间有那么几人足以与这位武学神话相抗一二,但都是隐居多年的成名人物,论起实力来,也不过与他在伯仲之间,余者一无此等本事,二则这有限的几人应该也没跟踪自己这份兴致,武当山与峨嵋山遥遥千余里,总不会是有人碰巧顺路吧?
他心知有异,遂放慢了脚步,过不多时,一头戴斗笠,身着淡蓝色的马夫驾着一辆马车疾驰而至。
那马夫的斗笠压得极低,连鼻子都遮住了,只露出挂着的两撇小胡,此人本是疾速奔驰,可行到张三丰身后不足丈余时忽地急勒骏马,突地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老道长,如此行色匆匆,不知要去什么地方呀?”声音清朗,估计年纪不大。
虽然不知此人来路,张三丰还是直言相告:“吊丧。”
那年轻的车夫闻言纵身一跃,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似是略作沉吟:“看老道长的样子,则去蜀地吧,小人正好也要上峨嵋山,就搭乘老道长一程吧?”虽然是用询问的口气,可他身子却朝着张三丰行去,大有拉其上车之意。
张三丰闻言不禁一愣:“贫道并未说过要去峨嵋,小哥是如何得知?”他心下好奇,也不作隐瞒。
那年轻的车夫仰天打了个哈哈,似乎是在掩饰什么,眼珠一转,张口道:“峨嵋派祖师郭女侠昔年行侠江湖,不知有多少人受过她老人家的恩惠,可惜不幸仙逝,武林中从此又少了一位高人!”说罢他感慨不已,就像郭襄是他的救命恩人一般。
“噢?郭女侠足有二十年不曾下山,你年纪轻轻,又是如何受过她的恩泽?”张三丰凭其气息就判定此人绝对超不过二十岁,怎么吹嘘得自己跟郭襄好似交情很深似的,虽然明知他是在吹嘘,却还是禁不住问道。
“不瞒老道长,小子家中的长辈与郭女侠颇有交情,纵说成是刎颈之交也不为过”那车夫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抢下张三丰的包袱,掀开车帘,就要扶张三丰上了马车,不但态度恭顺,而且极为热情,那股亲热劲就像是儿子侍候老子没啥两样。
张三丰艺高人胆大,虽觉有些不妥,可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有何异样,他是武林高人,也不怕这车夫闹什么时候么蛾子,大大方方地上了车。
车厢里极是宽厰,由此可见车主人花了不少功夫打理这辆马车,坐上去极为舒服。老道长奔行了百余里,也有点累了,倚着厚厚的车垫闭上了眼睛,那车夫也不再多言,轻轻地一挥马鞭,不疾不徐地赶路。
车把式的技术不错,车速虽非极快,但他驾驭着骏马忽左忽右,架势十足,不下于赶了十年的专业人士,老道长在车上硬是没感到颠簸,再一睁眼,又是百余里的路程过去了。
他轻轻地打开车帘,刚要说话,忽地感到这车夫的背影很是眼熟,单看这副骨架,就知道这个小伙子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咋地就干起赶车的行当了呢?要是放到武当,由自己教导十年,简直就是个武学奇才呀!
他心下感叹道,脑际灵光一闪,轻声道:“小哥,走了这么远,辛苦了,喝点水吧。”那车夫也不回头,嘴里连道不渴不渴。
张三丰忽地沉声道::“你是不渴,可师父口渴了,停车,休息!”
那车夫闻言顿时一个激灵,一把勒住骏马,回头灿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呵呵一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师父,您老人家神目如炬,弟子费尽心思乔装打扮,还是被您给看穿了,厉害呀!”
其实能猜出是张翠山一路跟踪并不难,张三丰乍闻郭襄噩耗心神受创,头脑有些混乱,一时不察,这才被小张跟了百余里又蒙了百余里之后才被揪出来。
下山之时,张三丰本欲一人前往,制止了宋远桥等人的陪同之意。
“师父呀,我们师兄弟几个人不放心您老人家孤身下山,这才派弟子为代表照顾您,既然被您看出来了,弟子就再送一程吧。”张翠山不敢违逆师命,这才用了“送一程”的折衷说法。
老道长的心情有些郁闷,也想身边有个说话的人,一时也没有出言相拒。于是乎,小张是送了一程又一程,从湖北到四川,待得张三丰醒悟过来,二人已是到了峨嵋山下。
峨嵋是天下间有数的大派之一,开山祖师郭襄女侠的身份更是尊崇之极,武林各派陆续前往吊唁者甚众。
张三丰为人低调,而小张更是不曾扬名江湖,是以这二人看上去与普通的道士没有什么区别,而负责接待的知客尼显然也不会料到这位看似有些不讲究的老道士就是威震武林的五尊之一。
前往吊丧之人既有耆耆老矣的古稀之人,亦有像张翠山这般跟着自家长辈而来的少年儿郎,其中最令张翠山注目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皮肤极白,却是个美人胚子。此人中等身材,相貌平平,周身上下没有一丝怪异之外,就像个普通的庄稼汉一样,可张翠山就是觉得此人不一般,那是一股发自骨子里的傲气…………傲骨。
那汉子带着小女孩径直来到张三丰的面前,重重地行了一礼,低声道:“前辈,百里无名跟您老问安了!”
他此言一出,张翠山心下大吃一惊,难道觉得此人不凡,原来他就是师父提起过的五尊之一百里玄的首徒,修为最为接近五尊之人。
张三丰则是淡淡地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多礼,轻问了一句:“你师父还好吧?”作为同阶中人,该有的问候还是有的。
“托前辈的福,师父安好。”百里无名的话不多,语气却十分的恭敬。
他身后的小女孩睁着一双大眼睛,悄声问百里无名:“大师兄,这位老道长是谁呀?”
“师妹噤声,这位前辈乃是当世高人,和师父同为五尊之一。”五尊中人强调的是修为,对于俗世的名声倒是不那么看重。
“那小道士真可怜,这么小就出了家”小姑娘闻言吐了吐舌头,貌似对这位高人不甚在意,反而对道童装扮的张翠山极为感兴趣。
百里无名见小师妹胡说八道,朝张三丰告了个罪,转身走开了。
张三丰意兴珊阑,在他的眼里,别说是百里无名,就算是他师父百里玄来了,只怕也不及向郭襄吊丧重要,背负双手,朝着灵堂而去。
灵堂之上摆着郭襄的一副巨大肖像,那是四十余年前郭襄出家之时所作,但见画中女子三十余岁,眉清目秀,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能看透这天下间所有之事,可仔细一看,其眉宇间却又有着三分的愁苦之意,想是这位郭女侠亦是有着解不开的烦恼。
张三丰睹画思人,凝望着郭襄的画像,久久不语,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知客尼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她经验不足,心里想着我是上动劝劝呢还是静观其变,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退出了灵堂,请教自己的师父去了。
此时的灵堂内只余下张三丰师徒二人,小张知道师父的心情激荡,也不敢多言,默默地侍立一侧,过不一刻,忽闻殿外有脚步声传来,却是峨嵋派的现任掌门风陵师太到了。
这位峨嵋新任掌门五十余岁,一身道姑打扮,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异,显然是认识张三丰。
老张正沉浸在对郭襄的思念之中,并不理会旁人,小张却是不敢如此,他略一躬身,拱手说道:“师太有礼了。晚辈武当派张翠山,随师父前来拜祭郭女侠。”
风陵的性子极为孤傲,她幼年即跟随郭襄,见遍了天下的高手对本派以礼相待,纵是五尊中人亦是有着何足道和张三丰这两位铁杆拥护者,余者碌碌之辈,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是以养成了自大的脾气。
不过,张三丰乃当世高人,还长着她一辈,她自然不会出言无礼,可对张翠山可用不着这样了,冷冷地道:“峨嵋本是佛门清净之地,遵先师意,葬礼从简,还望二位莫怪本派招待不周。”
张翠山连道:“岂敢,岂敢。郭女侠是师父最为尊重之人,而峨嵋派亦是当世名门大派之一,小子对峨嵋派只有仰慕,岂敢有不满之意,师太实在是言重了。”
风陵见他出言有礼,心下顿生好意,脸色也舒缓了几分。
张三丰依然呆呆地望着郭襄的画像,只是泪水已凝,想是来的路上喝水不多,没有多余的水份分泌了。
张翠山见师父这个样子,心下暗暗叫苦,他本以为师父吊丧也只是一会的功夫,哪想到老人家会来这么一出,多情真是害死人呀。
“师太,师父年轻之时曾受过郭女侠的好处,常常以此教导晚辈,做人不可忘本,郭女侠对武当派有恩,若是异日峨嵋派有何差遣之事,武当上下必全力相助。”他说这句之时固然是真情实意,在气势上却也没落了下风。
“张小侠言重了。”风陵闻言悚然动容,这句话虽是出自张翠山之口,但以他的身份显然还是不够资格说出,其背后肯定还有着张三丰的意愿,至于这里面是郭襄的面子还是峨嵋的名气,都不重要了,关键是这句话,日后若是峨嵋派出了什么事,可是有着一个免费的超级门派力挺着呢。
“大言不惭,本派威震武林,纵是有大事发生,也无需武当派插手。你个小道士不知天高地厚,胡吹个什么?”一股带着傲气的声音传至,一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道人走了进来。
听到这句话,张翠山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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