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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浮萍-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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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的女子端正坐姿,开始磨墨。

    桌面平铺几张信纸,首行皆是“迟冉”,微黄纸张往往只有寥寥几句,字迹则是大不相同。

    自己除了会写字,写的花样多了些,其他的应该没什么长处了。

    苹整理了一下,标好日期装入信封。略一思索,她将信放入抽屉。

    既然迟冉说“不必回复”,便不回信了。

    她清楚自己未免有些较真。

    身为兄长的迟冉做事总是踏实周全,他不仅将自己打理妥当,还顾及苹年幼,往往是扛着重担,一笑置之。相应的,有所隐瞒。一人担着的做法未必是好,未必是坏。

    苹朦朦胧胧地对迟冉产生了隔阂。

    “迟冉。”

    每次听见苹这样喊他,他都是无奈纠正:“苹苹,我是哥哥。”

    十五岁的孩子,一些尚未成型的念头浮现,苹认为她也得学会担当,同时排斥迟冉的“恩惠”。

    说书人总是眉飞色舞地讲述传奇故事,风火雷电嘛啦嗡轰天神下凡样样俱全心肺五脏一刀定胜负……兴许她掌控了某种仙法,只是没有正确施展呢?

    隐瞒了身体异常,苹铤而走险参加训练,最后,让迟冉收场。

    迟冉,哥哥,安排好一切,苹只需乖乖地、耐心地等待便好。

    没有迟冉,她什么都不是,甚至很难独自生活。

    说不尴尬是假的。

    说不恨自己无能更是虚伪。

    每个人都有秘密,小心翼翼掩埋,又巴不得一吐为快,前提是不会付出任何代价。

    苹闭上眼睛,仿佛回了梦境,满是乌鸦、裂缝的世界令头脑略微的不清醒了。驱散灰暗,她看见了总是温和努力的迟冉站在一片模糊的光晕中微笑。

    ……

    “哥,我流血了!”裤子点点鲜红。

    他突然脱了外套包住苹,带她去邻里求助:“王奶奶,苹苹她呃——请您帮她洗洗吧,麻烦了,谢谢您。”

    ……

    “哥,你在干嘛呀?”

    “你先出去,我换衣服呢……”他窘迫地转身。

    苹眨巴眼睛,指着迟冉道:“那个是什么?”

    ……

    “哥?”

    “哥哥在这,怎么了?”他蹲下身子,仰视苹。

    十三岁的苹凑近了:“陪我睡觉。”

    “不行,苹苹是大姑娘了,不能老是和哥——好吧,不能抱着睡。”

    两个人隔着一小段距离聊天。破旧的屋顶可以看见几颗忽明忽暗。

    第二天醒来,两人裹在一个被子里,迟冉肩膀受凉,微微酸痛。苹缩成一团球,脑袋靠着他胸口。

    ……

    迟冉曾对她说过:“练字、习武、诗文、下厨、礼仪……哥哥可以教你。就算有我不会的你想学,哥也会学了再教你。”

    哥,我不能永远在你的身后乘凉。

    指尖摩擦,一束火焰闪现。
………………………………

第十三章 丽儿

    临国沿海,多河流,冰川绵延,冬日雪花堆地将近半米;砂国领地净是荒漠沙丘,暴风吹袭不止;唯有曌国气候适宜,雨水充沛却不至于泛滥成灾,夏日燥热却不会中暑伤人。

    苹翻了一页,许多简略绘图配上文字解说,连带几个民间传言。

    临、砂、曌三国并存,其他小族群零散分布。

    读书消磨时间成为如今生活的一部分。书房靠墙摆了两架子游记、地理,其中还有一些标识,应该是迟冉看过的。

    每日,苹与林婶一同用饭,再出门买点当天吃的蔬菜和猪肉。集市热闹,人声鼎沸,她不善言辞,索性小贩要多少便给多少,有时候人家坑了自己不知道,人家多给了也不懂谢谢。

    兴许自己白长了舌头,或者上辈子是个哑巴。

    忘了从哪儿看的一个故事,大意是:

    “她是个瞎子。

    为什么会成为瞎子?

    如果看东西一直不眨眼,眼睛会酸疼流泪,她为了不流泪,想了想就干脆不睁眼了。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流泪呢?”

    买了小米、黄瓜和鸡蛋,苹提着一篮子东西返程,回去时选了平时不常走的一条小路。

    杂草丛生,叶尖大都枯黄了,虫子噬咬,棕黄窟窿应该是他们的血痂,这点倒很像人。

    直至来年春天新的替换旧的。

    两个孩子你追我赶,顾着玩,眼看要撞上苹,她悠悠地转了一圈躲开,篮子随身形旋转,黄瓜花跟着轻晃。

    其中一名孩子隐约瞧见陀螺似的玩意转了过去,他停下来细看,一个高挑姐姐好端端地走在路上,提小篮子不紧不慢。另一个孩子又扑他,两个孩子便继续打闹着跑了。

    回了,家,苹将黄瓜清洗,熬一锅小米粥备上。

    林婶上午喜欢找邻居唠嗑,有时候还会去看老头们下棋,中午准时回家做饭。时间久了,她买一盒子象棋,拉迟苹果小姑娘像模像样地对弈。

    虽然嘴笨,苹的心眼却不笨,知道帮林婶干点杂事儿,下棋时诸多退让,你赢一局,我赢一局,滋味无穷。

    除了这些,她自己削了一柄木剑,没事挥舞两下,再打几套拳,林婶下午的消磨交给迟苹果的表演,看小姑娘虎虎生风,她跟着乐呵。

    日暮西山,林婶点了灯烛,放在书房。迟苹果小姑娘做什么,林婶是从不问的。

    “苹果姑娘,厨房锅里有夜宵,还温和,记得吃。”待苹点头,林婶为苹披了件衣服,回房睡了。

    拢拢身上的衣服,苹看着明亮温暖的灯火,愣神许久。

    末了,伸出一根指头,轻触灯火。

    指尖烧灼,她连忙缩手,定睛一看,却毫无损伤。

    火伤不了我。

    吹了灯,屋子里漆黑,等一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苹轻手轻脚地从窗户翻出去,寻人少的路快速奔去。

    “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可别出事……”林婶喃喃着,草草套上衣服。

    先前起夜发现苹自己夜晚外出,后来留了心眼,每次躺下等片刻,再爬起来看书房是否有灯光。

    “算了,给这孩子热热宵夜吧,回来也该饿了。”

    林婶点了盏灯,走进厨房,开始生火。夜风卷一捧火星,橙红亮点飘向空中熄灭。

    迟冉安排的小宅院距离北德镇不远,四周环境也与北德镇相似,土壤一块肥沃一块贫瘠,林子多,空地也多。

    她站在一方平底地上,结合右手火焰模仿打斗,红焰扑闪,随手掌滑动甩一条弧线……

    更远的地方,无眠的深夜里,男子捂住胸口,微微皱眉:“苹。”

    ***

    真的好冷……

    她揪揪袖子,丝质衣服单薄,偶尔会张望门缝内温暖的炉子。

    “丽儿,我洗好了。”

    听见屋内女人的声音,丽儿反倒不想进去了,但挣扎片刻,还是拘谨地进入,低头帮新主子穿衣。

    顺了顺长发,白秀温站在浴桶里,无所顾忌地展示姣好身躯,澡盆热水冒腾腾白气,身上水珠滚动,颗颗细滑与肌肤缠绵。

    伺候新主子穿好衣裳,擦净长发水珠,丽儿等一旁,忐忑不安。她本是何栀的陪嫁丫鬟,自小相伴,感情很深。嫁人的事情,丽儿从不去想,她一直以为自己会随何栀到老,并非男女间可以白首,主仆间、至交间同样可以维持多年情分,最后银发皱纹,细数当年。

    想法总是美好的。

    “你在想什么?”白秀温贴近了,眼神带着一股狠劲,与过去的青楼妓子大不相同。

    “没、没……”

    “那就快点去请渠森,我们准备生女儿呢。”白秀温冷冷地笑了,漂亮的面孔显得怪异,似乎记起什么不好的事情。

    “是。”

    丽儿退下,她暗自咬唇。

    原来的主子何栀待人总是客气有礼,优雅得体……但自从主子第一次面圣后,最初不过是有些虚弱,然而随着面圣越发频繁,次数不断增加,她开始咳血。

    也曾冒昧问过原因,何栀主子只是苦笑,接过手帕擦净嘴角鲜血,问道:“丽儿,你觉得,一个大人物和一个小人物,谁更应该活?”

    丽儿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主子,丽儿连小人物都算不上,不知道谁该活,但是丽儿能活一定不想死。”

    “你说的对,谁都不想死。”

    何栀憔悴极了,与她憔悴相对的,是当今圣上寻得神医精神焕发,黑发渐多的传言。

    丽儿帮何栀挑了几根白发剪掉,画了更浓的妆。那阵子,乐渠森很忙很忙,忙到夫妻俩连一面都见不上,直到何栀肚子变大,生了孩子,他才站在众人面前,表情悲伤地看着发妻沉睡,棺材板一点点盖好。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太阳晒晒,便消失了,人们踩她曾待过的地方,不知道她会不会疼。

    “呃!”

    不小心撞了树,丽儿额头疼痛,她没管,暂停回忆,寻着了正查看公文的乐渠森。

    丽儿低头行礼,再是传话。

    乐渠森老爷应了一声,说自己会去,身体却没动弹。

    办事不力,丽儿只好回去挨打。白秀温是狡猾的,她从来不打脸,表面是给下人留面子,实际上丽儿的两根胳膊青青紫紫的斑点布满,像是一条毛色杂乱的狗。

    十四年,主子何栀死了十四年了。

    十四年前,白秀温拿何栀当初给她的那块玉佩来认亲,怀里抱着一岁大的孩子,声称是乐渠森的骨肉。

    滴血认亲有用吗?

    没有。

    这妓子堪称狐狸,趁乐渠森外出跪在乐府大门前,闹得人尽皆知,当时何栀还在世,为遮丑留了母子二人。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乐渠森虽然成了国师,曌国却在此之前没有国师的职务,他有名无实,遭人排挤,圣上又不理会,再经不起折腾。

    何栀忍了。

    记得何栀死的那天,白秀温身上一股子蒜味,哭的惨极了。

    何栀生的是儿子,刚满月的孩子哇哇大哭。而白秀温的儿子懵懵的,说自己饿了。

    妾室白秀温哭喊不止,真情可见,她抱儿子继续哭,半响带他退场,去厨房开小灶。兴许她自己也饿了吧。

    丽儿也哭,奶娘不知道去哪了,她看看小少爷,六神无主。

    主子,少爷饿了,丽儿该怎么办?

    光阴似箭,丽儿成了老姑娘,小少爷长大,白秀温春风得意。

    地位低下的丫鬟丽儿想不明白为什么乐渠森得势后不休了白秀温,难道母凭子贵真是国师所信奉的?

    丽儿不是没有随主子去了的念想,即使受主子何栀恩惠的下人不少,她也怕人心易变,小少爷受人欺负。

    可惜,她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一个自己都保不住的丫鬟。
………………………………

第十四章 甜粥

    十月份,小宅院来了客人。

    于是我们可以看见,平时娘俩下棋的石桌旁坐一男一女。女的托腮思索,举棋不定。男的则是相当有耐心,看一会儿,笑一会儿。

    林婶熬了甜粥,盛两份摆好,围观看俩人对弈,暗暗惊叹。

    只差一步,小卒子便要将军了。

    “我输了。”迟冉笑笑,示意林婶将棋子收盒,“苹苹,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

    “再来。”

    迟冉分明是故意输的。

    “哥想你了,咱俩聊聊好吗?”迟冉站起来,绕过棋盘,张开双臂,神情期待。

    许久不见,迟冉瘦了,纤长手指更细。

    林婶懂事地收走棋子和棋盘,回了厨房关门,炊烟渺渺升起,饭香弥漫。

    等了一会儿,苹还是抱住了迟冉的腰,结实却像个女人的腰。

    感受到苹的亲近,他瞬间放松了,温和地抱着妹妹,一只手轻轻拍着少女的脊背,另一只手贴着后脑勺,问道:“苹苹,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怀里的少女抬头,额头散发自然,略尖的下巴顶着迟冉的胃部,她答道:“甜粥。”

    两人暂停拥抱,苹把粥递给他,迟冉不好意思地继续笑。

    “我确实想喝这个。”迟冉舀了一勺,尝了尝,入口甜腻温润。喉结蠕动,他忍不住舀了第二勺。

    一碗见底,苹推了推自己身前的粥碗,迟冉耸耸肩,装作无奈:“好吧,吃掉妹妹不喜欢的东西是应该的。”

    迟冉喜欢甜粥,但苹不爱吃。

    “那你呢?我进门到现在,你可是一个问题都没有好好回答,哥哥现在再问你,为什么一封信都不回?”

    “你说了,不必回信。”

    她写了,只是没有寄给迟冉。

    闻言,迟低头放下碗,弯腰,贴近了,再一次抱住妹妹:“那这个月要回信哦。”

    她点点头,下巴感觉软软的。迟冉别扭,不得不推开少女,给了她一记爆栗。

    其实穿了棉衣,但下巴磕在胃部仍然可以清晰地察觉。

    他一直记着,他与苹并不是亲兄妹,而且,师父的影子挥之不去,迟冉对苹的感情是亲情与责任掺杂且有些罪恶的。

    这本该是师父会得到的,有一天,师父也会拿走这一切。

    眼眸灰暗一瞬,他捏捏苹的脸颊,心情又好了。

    午饭有鱼有肉,小菜多,还有酒。林婶费了不少心。

    迟冉让林婶下馆子解决午饭,兄妹二人得单独相处弥补之前的缝隙。

    大多数时间,是迟冉说,苹听着,点头,吃菜。

    “砂国和曌国断绝了几种交易,表面还是和气的……有小道消息称,临国打算和砂国开战,但是两国陆陆续续断了与曌国的一些交易。”

    迟冉往苹碗里夹了一块排骨,和一块剃干净刺的鱼肚肉:

    “慢点吃。

    曌国十几年前多了个国师,自古本是文武对立,现在那家伙又能管文又能管武,成天不知道干什么。

    皇帝想法果然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

    兴许就是让那个叫‘乐渠森’的国师两边为难,和稀泥。

    书房整理的游记地方志你应该看的差不多了吧?

    哪个地方好,你记得勾画下来,等哥哥忙完了就带你玩,想去哪去哪。”

    “忙什么?”

    一杯麦酒下肚留香,苹眼神探究地看着迟冉,而他笑了:“吃成小花猫了,哈哈,笨丫头,吃相不好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唉,只好我养了。”

    苹翻了个白眼,啃排骨的动作不拘小节。

    一勺接一勺,迟冉舔舔碗边,解决了第二碗甜粥,相当满足,放下筷子自己不打算吃了。大门外偶尔会传来街坊邻居或是过路人的吵闹声,狗吠鸡鸣。他听了半响,问道:“喜欢这里吗?”

    这次见面,他问了许多。

    因为想知道,才会问的。

    “嗯。”苹用筷子戳戳一大块硬骨头。

    “喜欢就好。”

    迟冉徒手掰开猪骨头,挑骨髓喂苹。骨髓稀、白、口感独特,重点是补身体。

    不紧不慢地吃完饭,他收拾碗筷进厨房刷碗,让苹坐一旁消食。

    一边刷碗,迟冉一边思考怎么开口:“北方荒漠边境似乎出了点问题,我过两天得去处理一下,明天就走。今晚需要哥哥陪你睡吗?”

    “不用,我是大姑娘了。”少女声音不悦。几年前,迟冉也是这样对苹说的。

    “怎么还跟我记仇呢……是哥哥想和苹苹一块睡好了吧,以前虽然会拒绝和你一起睡,但最后都躺一张床上嘛,而且你还抢我被子、流口水、磨牙……”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哥,你是老男人了,再不找媳妇会成光棍。”苹反击。

    别家小子十五岁基本都结婚了,迟冉却一拖再拖,哪怕人家姑娘倒贴过来也定力如山,巍然不动。

    “呵,哥要是找了嫂子,就不要你了,小土丫头不值钱噢。”碗筷摆放整齐,他用布巾擦擦手,“咱们出去散步吧,给我介绍介绍这一片地方。记得锁门,林婶应该有钥匙。”
………………………………

第十五章 胖了

    落日像煮熟的鸡蛋黄,浮云是一片片蛋清。

    闲逛一整天,两人不过是聊聊近况,北德镇是个小地方,没山没水没土特产,有个小酒楼那都是奢侈,妓子皆待在自家小屋工作,正经青楼场所也无。

    “俺哥哥好看,赛过——大姑娘!哥哥暧~和俺热炕头,俺情愿哩~”一条小路上,有三十几岁的女人朝迟冉唱歌,妆容不敢恭维,声音调调倒是不错。

    迟冉撇了一眼,问道:“一晚多少钱?”

    “那要看哥哥了,俊哥儿一铜板俺就陪,粗汉子一银纹票才陪呢!”女人泼辣笑笑,这么俊的小哥儿可是不常见。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迟冉眼含笑意,似乎在期待某些事情。而苹呆呆的,打量着迟冉的五官思索片刻,居然点了一下头,紧接着从腰带钱包里拿一铜板递向女人,道:

    “我哥俊,一铜板,不讲价。”

    微微吃了一惊,迟冉摁回苹的手,脸色怪异地问道:“你哥哥我就值一铜板?”

    “很划算。”

    迟冉深呼吸,尽量平和:“行了,我不需要,不散步了,咱们回家。对了,这位婶婶您找别人吧。”就算给迟冉一千万金纹票他都不会陪客!

    丢给女人一张银纹票,迟冉脸色铁青地拉苹走了。

    苹察觉自己做错了事情。

    她一边随迟冉离开,一边把铜板收起。作为妹妹,二十八岁的兄长至今未娶,又对女人没有兴趣,苹难免感觉不理解和担忧,但她也不怎么会讲话,大道理换迟冉来说效果恐怕更好一些。

    再者,迟冉毕竟是经常外出的人,看过了君子兰自然不喜欢路边野花,兴许他在大城市有相好的姐姐,只是碍于妹妹年幼,无人托付才一直没张口。

    “哥,”苹拽住迟冉,回头看看妆容厚重的女人,确实不适合迟冉,“你有喜欢的人吗?”

    迟冉回头。

    秋风牵动苹的碎发,丝丝缕缕地向一侧飘舞,淡淡的阳光温暖了额头的色调,她嘴唇颜色很浅,一个从不用胭脂的姑娘或许就该是这样。

    “苹觉得,我有吗?”语气略带迟疑,他慢步赏景,闲散怡然的模样整个人比风景还要赏心悦目。

    身后突地一顿,苹的声音清晰:“哥,不会是富人家的小姐吧?”

    “不是哦。”

    “如果是穷人家的姐姐,我不会欺负她的。”兄妹俩本就是无依无靠艰难生长,就算现在生活变好了,苹也不会嫌贫爱富。

    “也不是呢。”

    “哥,”苹定定地看着迟冉的后背,他在男子中算瘦弱的,肩膀骨架却宽广,担当什么从来不告诉别人,他是顶好的哥哥,“你……断袖?”

    迟冉回头,表情有些扭曲:“苹苹,知道断袖是什么意思吗?等等,你已经这么大了,应该知道。算了,我现在不想再聊了,你哥哥不是断袖,真的不是。”

    *

    入夜,迟冉铺好床,招呼苹早睡。

    “林婶去哪了?”

    “她今晚出去住。”迟冉瘫在床上,领子敞开,小腿腿毛稀疏,披头散发毫无形象可言,“我困了,你不睡?”

    苹呆呆的看着他,今晚恐怕不能再翻出去偷偷训练了,于是也解开腰带踩着迟冉进到靠墙的位置。

    “嘶——苹苹,你现在很胖了,一脚踩下去的伤害有多大,自己掂量掂量好吗?”

    苹看他一眼,又是一脚踩上去:“一点肌肉都没有,是哥哥胖。”

    迟冉瞎扯道:“长兄如父,意思是像尊重父亲一样尊重哥哥,所以哥哥说你胖嘶——我错了,哥哥胖。”

    她这才收回脚,乖乖躺一旁安静不语。

    见她不闹了,迟冉轻笑,闭眼休息,过得不久,身旁的人儿左挪挪右动动,他开口道:“睡不着?”

    “嗯。”

    “林婶每天都给你做夜宵对吧?”

    “嗯。”

    “怪不得胖。”

    苹踹了迟冉一脚。

    挨了打,迟冉说话正经了些,给她讲了几个催眠故事,自己困了苹还精神,他敲敲苹的脑袋:“怎么不睡,不习惯这里?”

    苹想了想,伸手戳戳迟冉,迟冉转头看他,她打了个响指,指尖冒火。

    屋子里一刹那光明。

    迟冉:“!!!”
………………………………

第十六章 黄沙满地

    天蒙蒙亮,他才睡着,很快又恢复了清醒,对身旁睡成死猪的妹妹摇摇头,干脆起床准备早饭。

    麻雀叽叽喳喳地吵闹,迟冉小心地关上房门,又挥扫帚将他们赶走。

    百菜白菜美,诸肉猪肉香。

    一锅热气腾腾的猪肉白菜面,兄妹俩都很爱吃。

    盛饭的时候,迟冉晃神烫了手,盯着自己微红的皮肤沉默半响,回忆昨夜苹手中的光亮,他脑子里许多东西杂乱无章,不安与激动混沌思绪。

    “鸽——”苹含糊的喊了一声。

    “嗳,醒了吗?起来吃饭。”

    每碗一个鸡蛋摆在面条最上面,筷子轻轻一戳,蛋黄流油。

    “嗯……”

    迟冉放下碗筷,擦擦手,到屋里拉住苹的两根胳膊:“来,一、二、三,起!”

    床板咯吱响了几声,她被拉起,又沉沉地倒下,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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