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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泱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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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你,朕唯一能承诺你的,只有朕的感情和这颗心,无论如何,朕都不会叫任何人欺负你的,不管发生什么,朕都会护着你的。”
我道:“我不要,我不要成为后宫里的人。”
罗熙小声说:“好,都听你的,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闭上眼睛,想着,日后我该怎么办?害怕、恐惧、担忧,一遍又一遍的萦绕在心头,浑身上下发着寒气。
罗熙握住我的手,问:“你很冷吗?”
我只不做声的点点头,罗熙紧了紧拥着我的双臂,又支起身子,掀开帘帐,对着门外喊道:“给朕灌几个水捂子送进来。”
守在门外的公公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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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一往情深深几许(2)
缓缓睁眼,天色微明,却是独自在御书房的榻上,罗熙已不见了踪影。风乍起,贴着墙的木架上,一瓮青瓷瓶中插的两株玉兰开得正好,枝节青绿浅浅,花色冷淡如白霜,香气若有似无的轻,隐约而迷蒙。
我笑了笑,这笑不是开心,不是难过,而是无奈。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半晌,我才差不多整理好心思,起身对着门口扬声问:“可有人在外面守着?”
无人应答,我就又靠回到枕上,不久,秋思和冬雪捧着我常用的盥洗用具跟干净衣物静然贯入,见到她们,熟悉的感觉让我心里一暖,眼中热热的,不由的唤道:“秋思、冬雪,”再问,“你们怎么来得?”
御书房不比自己的房中,秋思紧守着规矩,行了礼,才道:“二小姐,陛下吩咐公公叫奴婢们来服侍的,昨儿二小姐一夜未归,奴婢担心得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对她们摇了摇头,笑说:“无事发生,就是困了才在这里歇了一晚。”
秋思和冬雪扶我下床,由着她们替我梳洗罢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妆漫染,鬓云叠盖了部分额黄,惶然想起那句“鸾镜与花枝,此情谁得知”的话来,不禁有些嘲怜之意。
走到这一步,事事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子,真切的想法掩藏在心底最是安全,无意中被人攻到了软肋,便是长久的掣肘牵动,无论如何,只要赎他一命,就心满意足。
我轻声问秋思道:“你们来时可有见到陛下?”
秋思含笑回道:“陛下寅时便去早朝了,奴婢来时见二小姐睡得沉,陛下也吩咐不准惊动,看着陛下神色尚好。”
我歇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秋思问:“二小姐说什么?”
我看着她笑笑,“我说,这样挺好。”
暗自琢磨着,我只要把罗熙安抚好了,大和尚也算是暂时的安全,不叫罗熙时时迁怒于大和尚,已是我现下最大的心愿。
“淼淼!淼淼!”
建宁这个鬼丫头,人还未见,声音就已然入了来。
我笑了笑,缓缓走到门口,迎着道:“公主,你来了。”
秋思、冬雪朝着建宁请了安,默默的退出了门去。
我拉着建宁坐在椅子上,建宁哀愁的看着我,吞吞吐吐的说:“淼淼,你……听说你……听说三哥昨儿跟你提起了封妃的事,然后一急之下就威胁着要了你。”
我垂了垂眼睫,却再笑不出来,问:“是陛下让你来劝我的?”
建宁忙握住我的手,摇了摇头道:“不是的,你我相交一场,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一个人闷着这些,心里的事越积越多,会生病的。”
我低着头,含着泪,“公主,我没有办法,陛下拿沧泱的命来威胁我,我真的没有办法叫大和尚去死。”
建宁柔声道:“我明白,我懂。”
我深吸一口气,望着建宁说:“公主,你不明白在这种艰难的抉择下,我所受的煎熬。”
建宁咬着嘴唇道:“淼淼,我带你去见祖母,你可敢?”
我问:“祖母?”
建宁说:“就是太后。”
我蹙了蹙眉道:“为何要带我去见太后?”
建宁回道:“祖母从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祖母向来是最讲道理的,我们去求求她,说不定她能帮你。”
我想了想,庄文太后是建宁的祖母,又那么宠爱建宁,建宁当然会这么觉得,但庄文太后对我,必定是没有那样的感情,而罗熙再怎么说也是庄文太后的亲孙子,我没有把握在这件事上,她会愿意站在我这一边。
我道:“公主,太后是你和陛下的祖母,不是我的。”
建宁急说道:“再怎样,你不想试试吗?不试试就直接放弃吗?你不想和尚吗?不想与他永远在一起吗?”
我听着,浑身颤抖,哽咽道:“现在的我,只想叫他活着。”
建宁叹道:“你若能得祖母一句话,和尚可以安稳一生,即便是三哥也不能怎么样。”
我心中似有一束火苗,“真的吗?”
建宁说:“那当然,我何时骗过你?”
我担心道:“可陛下他……”
建宁笑道:“你已是三哥的人了,理应去拜见太后的,到时就说是我带你去的,三哥不会说什么的。”
我叹了叹,是啊,罗熙嘴上不会说什么,怕就怕他心里疑着些什么。
我反复问道:“宫中果真有这样的规矩吗?”
建宁扬眉道:“这是自然,被宠幸的后宫人,择日封号,拜见中宫,拜见太后,这都是老祖宗留下必须要遵守的规矩。”
我强声道:“我不要封号,不要当后宫里的人。”
建宁愁眉问:“为什么?你不要封号?你疯了吗?”
而后,又道:“你若没有封号,你便是无名无分的跟着三哥,日后你会吃亏的!”
我轻笑一声,“吃亏?你是说日后选秀,与那些后宫中的女人争风吃醋,斗心玩计吗?”
我摇了摇头,接着说:“我不屑于这些。”
建宁道:“淼淼,你不要装清高,说白了,不过是你对三哥……不是心甘情愿,所以你不屑于为他做这些事,对吗?”
我看着建宁,抿了抿嘴,道:“是,那又如何?”
建宁说:“可你至少要活着啊,想要在宫中活下来,你必须接受宫中的生存法则,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你难道说要因为昨儿的事就不想再好好的生活下去了吗?就要放弃吗?就这样凄冷残生吗?”
我压着嗓子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以前也总这么安慰自己,可是你不会明白,遇到了真正的伤痛后,那种感觉怎么能是这仅仅的一句话所能带过的。”
建宁走到我身旁,蹲下轻轻的拍了拍我正紧攥着的双手,“没事的,有我在一日,你便好过一日,但有一天我不在了,那时你该怎么办呢?”
我低声道:“我不想在这里,我不想在宫中,可大和尚他又……”
建宁回:“跟我去见祖母,明儿我们就去。”
我颤颤的点头,“公主,我想回去了,你陪我好不好?”
建宁温言道:“好,我送你回自己房中去。”
我和公主互相搀扶着出了门来,早上的潮气与泥土的浊气胶合在一起,闻起来不大舒服,公公上前问:“二小姐和公主怎得出来了?奴才已照陛下的吩咐备好了早点,二小姐、公主,不用些再去吗?”
公主笑道:“我突然念着淼淼那儿秋思做得片儿糕了,就不在这里用了。”
公公应后,我们便头也不回的离了去,静静的走着,遥望见,远处的一角琉璃瓦檐在晨旭下熠熠生耀,反射出如宝石般夺目的光泽。
昨儿的一切突然在脑海中变得异常的清晰,由不得我逃避,因为它真真切切的发生过,是抹不去的。
我多么希望那是在做梦,一场噩梦,醒来便消失在床头那道带着暖意的晨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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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一往情深深几许(3)
一路想的出神,冷不防有人在身后叫道:“公主!二小姐!”
声音却是耳熟的很,回头看去,容大人正站在这两日才刚抽出嫩黄色新芽的柳树下,迎着阳光,垂着的丝绦奇巧的在他脸上割裂出几道淡淡的灰墨色痕影,又着一身青白色的竹锦袍子,本就时时透出的书卷气质于这当口更被衬得愈发浓厚。
建宁见是容大人,满脸掩不住的笑意,拉着我走近道:“容若,你怎么在这儿?”
我看着两人,好奇问:“容若?你们何时叫得这么亲昵了?”
容大人低下头,轻咳一声,“这事,说来话长,”浅浅一笑,“你们今儿好兴致,居然破天荒的在这里逛园子。”
建宁叹了叹,微微的看向我,我努力的笑了笑,说道:“哪里有那么好的兴致逛园子,我是刚从御书房出来,想让公主陪我回房去。”
容大人瞅着建宁,敛起笑意,问道:“是不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建宁使劲的盯着容大人,摇了摇头道:“你还嫌淼淼心里不够苦吗?”
容大人不解道:“究竟是怎样?说出来我也好帮着求求情啊!”
我低头默默凝视着地上的石子,建宁急道:“这根本不是求不求情的问题。”
容大人问:“是那和尚出事了?”
建宁忙摇头。
容大人又问:“宁亲王?”
建宁一时焦躁的跺脚,“容若,你别问了行不行?你有疑惑,就去问三哥!”
我依旧低头不语,容大人来到我身边,蹙眉问:“发生了什么样的事,竟不能说?”
半晌,我缓缓地抬起头来,无味道:“容大人,有些事即便说了也是无用,就好比陛下命宁亲王休妻一事,你尽力求情了,最后可有用?又好比陛下将大和尚禁足、下狱,你也求情了,最后怎样?”
容大人沉默着顿了顿,往我身侧靠了靠,小声问:“陛下,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我猛地颤了颤身子,后退两步,才说:“事已至此,错已铸成,悔之已是无用,此身终陷淖泥,可笑的是,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容大人神色变得紧张起来,盯着我道,“你还记得当初在太仆府时,对我说过的话吗?”
我淡淡的笑了笑,对着容大人问道:“说得太多了,你指的哪一句?”
容大人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去,落在了一侧看似是肆意生长的紫色野花上,“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我跟着看过去,心中甚是惊诧,我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些小小的,不起眼的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盛开的,大地还未完全从冬日的凌寒中苏醒过来,这些看着杂乱,实则却自有一套章法的琼苞竟已零零束束的开满了一路,以这样的方式彰显着独特的生命力。
我道:“那时我把这话说得太过轻巧,是我的错。”
容大人道:“你不能这么想。”
我轻笑着转移话题道:“看起来春天要来了,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些花都开了。”
建宁站在一旁拉着我道:“淼淼,这些花早就开了。”
容大人对我道:“这些野花多么脆弱,连它们都在努力的活着,为世间添出了一抹紫色,而你,却想放弃,能看出来,自打进宫以后,你整个人就失了生气,今日此番光景尤盛。”
我看了看容大人,“容大人多虑了,我没有想过要去死。”
容大人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方面,你不是想放弃生命,你是想放弃希望,放弃未来,放弃所有的可能,就这样认命,了此余生,对不对?”
我皱了皱眉,“我还能怎么样?我没有资格也没有勇气再像以前那样去追逐什么,去抗争什么。”
容大人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那个还在狱中的和尚呢?你也不要了?”
一想到大和尚,我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痛起来,只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手紧紧握拳捂着胸口,沉声哽咽道:“我想要,可我,已经要不起他了,”停了半晌,才又道,“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他能活着,好好的活着。”
建宁哭着抱住我,“淼淼,对不起,我替哥哥跟你说对不起,你一定要好起来,你如果一直这样,我会难过死的。”
我流泪道:“我现在完全能理解大姐当时来求我的心境,她一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进宫来找我说那些话的,为了所要守护的人,我们只能牺牲自己来成全,只能这么做,一点余力都没有,再怎么做其它的挣扎都没用。”
容大人安抚说:“你们别哭了,也不要自怨自艾了,日子还长着呢,怕什么,”他拉过建宁揽在怀中,却对我道,“我作为一个男人,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他深爱着你,他就不会介意。”
建宁痴痴的看着容大人,我暗暗摇了摇头,“问题不仅仅在于他,还在于我。”
建宁抹了抹泪,从容大人的怀里脱出来,走过来,还是挽着我,说:“淼淼,你不要多想了,答应我,好么?”
我的目光滑过面前的建宁,再而落在了容大人的身上,这一双人立在我眼前,甚是般配,说到头来,他们能在一起我也出了一份力,为他们高兴之余,心中忍不住的一扯,好痛!
我轻轻的点头,双指之间使劲的揉搓着衣角,“我累了。”
建宁道:“我陪你。”
我看着建宁笑笑,“好。”
容大人神色显着些担忧,忙道:“你们这样去,我不放心,我且送你们。”
我不作声,建宁悄悄的朝着容大人点了点头,就这样,三人缓缓步行,谁都没有说话。
风渐大,玉波色的长摆裙裾无声的掀起,夹袄衣裳倒被风吹得紧贴在身上,我举起宽大的袖子掩了掩,反有一种道不明的安全感。
皇宫各处绵延辽阔,我只觉得今天走得这条路那样长,不知要走多久才能走完?
刚进院子,房门口便守着秋思和冬雪,必定是我走得太慢了,刚才离开时她们还在御书房,可她们却比我先回来。秋思和冬雪恭谨的向建宁、容大人请了安。
容大人不再上前,只停住道:“你们到了,我就先走了,”转身,又小声嘱咐建宁道,“好好照顾她。”
我不理,建宁摆摆手道:“知道了,快去吧,你自己也小心。”
我被扶到房中,秋思、冬雪见我不大好,便哄说:“听公公说二小姐、公主还没用早饭,奴婢准备了些,主子们尝尝。”
建宁陪着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下忙和道:“好好好,多拿些切片糕来,我爱吃。”
秋思、冬雪就退出去准备了。
我看着建宁,叹了口气道:“公主,我真羡慕你。”
建宁笑笑,“我有什么好的,淼淼,我也有我的苦恼。”
我问:“什么?说来听听!”
建宁摇了摇头,“但那些现在跟你比起来也就不算什么了。”
我看穿,微笑道:“你一定是在忧虑怎么才能跟容大人相守吧?”
建宁低了低头,“容若和我毕竟身份悬殊,这事可不容易。”
我说:“太后那么宠爱你,你为何不去说与太后呢?”
建宁摇头,“祖母为人最守三从四德,自小叫我读《列女传》,就是教我女子理当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告诉我作为公主就要承得起这份荣耀,放得下一些羁绊,就像她当年一样。”
我蹙眉道:“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而后,想到了自己,又悲切道,“那恐怕太后对我芥蒂更会颇深,也不知她会如何看我。”
一时,两人都不说话,像是凝固住了似的,悄然无声,只是默默,直到秋思和冬雪一人端着两盘小点进来,柔声道:“公主用些早点吧。”
建宁起身过去,笑道:“真香,你们手艺真好,我宫里就没有你们这样的好手艺。”
秋思道:“今儿的早点都是冬雪做的。”
冬雪道:“只是一般的粗点罢了,是公主饿了。”
秋思趁着冬雪跟建宁说话的空,走到我身边蹲下道:“二小姐也饿了吧,去用点吧。”
我叹了叹,朝着建宁看了看,说:“公主吃吧,我吃不下。”
建宁道:“眼见着你瘦了,怎么能不吃东西呢!”
秋思帮言道:“就是说呢!”
最后,我还是被逼着吃了两口,到底气不顺的放下碗筷,一面坐到床上大哭了起来,没有理由,没有触发,就是一味的大哭了起来。
我心中的委屈与愤恨如掉入猎人枷锁里的野兽一般的左冲右撞,几乎要在心上剌出一个口子撕裂开來,又化作水底缠韧蜿蜒的水草,牢牢的缠着我的双手,越挣越紧,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似乎是谁的手紧紧掐住了我的脖子,那样用力,仿佛是想杀了我一般,掐得我喘不过气來,胸口似乎被铁锤一下一下大力敲击着,生生地像要碎开一般疼痛。
………………………………
056 一误起,误终生(1)
建宁走后,我浑身无力,躺在床上安静的睡了半日。心里的痛楚也稍稍有了些许的缓和。
夕色淡淡的从窗纸里透进来,薄薄的似一层橘黄纱,软而轻柔,锦帘绸缎,半卷半垂,上头交杂织嵌的鸾尾翎毛正幽幽的闪着朱砂娑娑般的光泽。
点缀却不夺目。
忽听到门外一道清浅的脚步,是他。
我忙翻了个身,朝里佯装睡着,罗熙噤声进来,小心的坐在床边,半晌,他轻笑了笑,我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越来越近,我猛的睁眼,坐起看着他,“陛下,你……”
罗熙凝望着我,“你别怕,朕只是想来看看你。”
我口中焦渴得发苦,心沉沉的跳动着,衣衫尽被汗水湿透,黏腻的附在身上,我往后缩了缩,“陛下的事,都忙完了?”
罗熙笑道:“紧赶慢赶,就想来看看你。”
我强作镇定道:“我很好,公主陪我回来的。”
罗熙点点头,“朕知道,”顿了顿,又道,“择日让建宁陪着你去慈宁宫拜见太后,商榷封妃事宜。”
我蹙眉道:“我不要封妃。”
他扶住我的肩,道:“乖,听话,你现在已经是朕的人了,若不赶紧封妃,日后新人来时,你要受罪的。”
我怦然心惊,“新人?”反应过来后,一叹道:“是啊,还会有新人,一批又一批,这么多人争争抢抢的都只是一个你。”
罗熙一把抱住我,“每三年一次的选秀乃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可废,但在朕的心里从没有别人过。”
我凄然叹息道:“无论如何,我都不愿封妃。”
罗熙紧盯着我,“你究竟明不明白朕的意思?你如此任性,怎能在宫中立足?”
我哽咽道:“那陛下就放了我,让我出宫吧。”
罗熙放开我,冷冷道:“只叫你一人出宫,你恐怕不会愿意吧。”
我回道:“陛下既知道,何苦说破。”
罗熙愠说:“不是朕说破,而是你逼着朕不得不说破。”
我的唇齿微微颤着,努力说:“陛下,我愿意在宫中陪你一生,你能不能放了大和尚?”
罗熙冷漠的迫视着我,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温度,半晌,他对我沉怒道:“你竟想用自己来换取他的自由,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是朕的人了,没有脸再跟他在一起了,才有了这个想法,对不对?”
我直直的瞪着,心脏的跳动渐渐急促,胸口像是有什么要迸发开来,罗熙拽着我的领口,语气严厉,一字一句逼问道:“朕说得,对不对?”
我被激得双手寒冷,深深的握着尚有余温的床单,再也无法克制,仰面含泪朝他吼道:“是!是!是!”
他的手伴着怒气一挥,触到了身边立着的矮架上,一张黄色洇着泪的纸笺被罗熙宽大的袖子飘然带落,罗熙微微一怔后,一目扫到笺上,整个人顿时僵在了那里。
我当然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零碎而清晰地话语,所有的情真意切,睹月思人都寄托在这一张纸笺上,只因一念之差,才留下的这一张纸笺没被我同那些一样的投入烛灯化作一缕青灰。
念悲去,怀忆久前时梦萦音容,愿明月有情,逆风解意,此心此情随之寄去良人。
苦思难遣,且剩一把辛酸之言:
谁念,西风独自凉?
孤枕无处话凄凄,
萧萧黄叶,不思量,难忘。
对轩窗,梳桃妆,
幽梦泪千行。
料得断肠处,
当时月,人长久,共婵娟。
却只道,是寻常。
罗熙俯身捡起,细看后,双手大力一送,纸笺唰唰切切的落到反着亮的黑色砖地上,举目销凉,我欲下床拾起,罗熙一把拦住我,两两望着,我此刻内心宁和平静的似一潭秋水,他颓然的目光一动不动,半分不落的落在我的脸上,眼中渐渐现出的猩猩绯色交缠织结,勾刺着我,像是要溢出血来,我心微动,唤道:“陛下。”
罗熙抓着我胳膊的手断断续续的抖动着,隐忍着问:“有一天,你可会为朕写这样的词句?”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罗熙满怀期待的看着我,面上终是只剩一抹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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