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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泱尘-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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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后,说谈着送走了瑾月,我回来只倚在床上,静静思量,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沉思着,瑾月姑姑的话来回在我脑中回响,这个孩子还未来到人世就注定要与我分离么?
只有封妃才能陪伴我的孩子长大,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么?
如此,那我自己呢?我自己的心呢?
太后的意思,是既要我待在宫中,又不愿我与陛下生出感情,这对我来说究竟是好是坏?长久而言,又是否太过苛刻了些?
毕竟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想来想去,我还是自私的。我凄然一笑,心中微微一怔,索性侧身谁去。约莫半个时辰,口唇焦渴,才懒洋洋道:“秋思,倒杯水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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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不负卿(3)
睁眼却是罗熙笑意满载的脸,我挣扎着起身要请安,罗熙忙按住我的手臂道:“都什么时候了,哪里有这么多规矩。”
我想了想,淡然笑道:“陛下什么时候来的?我竟都不知道,”转脸嗔怪秋思,“秋思也不叫醒我!”
秋思笑眯眯道:“陛下来了有会子了,看二小姐睡着,不让奴婢叫醒。”
我看着秋思,“陛下不让叫,你就当真叫陛下巴巴的坐在这里等着?”
罗熙笑道:“果真是朕拦着她们不让叫醒你的,见你难得睡得熟,又有了身子辛苦,特意让你多睡会儿。”
我对他粲然一笑,他便也不顾旁人,把我搂在怀中,喜道:“淼淼,你不觉得朕和你越来越好了吗?你可知道现下朕有多欢喜?”
我笑嗔说:“陛下如何成小孩子了?欢喜就欢喜,上来就动手动脚的,旁边还有人呢!”
罗熙朝秋思望了望,秋思敛笑而退。
罗熙低头,鼻尖蹭了蹭我的发鬓,柔声道:“这样不就好了。”
我温然道:“陛下不拘哪日来都行,但如何就这个时辰过来?外头还下着雨,阴湿的很,也不怕染上风寒?”
罗熙轻揉着我的手掌,“朕一直担心你,御医说你胎像不太稳,告诫了许多种种,朕担心极了。”
我轻怪说:“如此,陛下如何没早点来?”
罗熙沉沉的笑了笑,极具磁性的嗓音,甚是惑人,“可巧这两日前朝的事也多,实在抽不开身。”
我正了正靠在他怀里的身子,“方才陛下来之前,太后身边的瑾月姑姑来过了,送了好些东西,我实在不敢要。”
罗熙紧了紧臂膀,“本就是给你安胎的,你就尽管收着用。”
我想了想,“上次我去慈宁宫时,并未在太后身边见过这位姑姑,今儿一来,我却不识,弄得措手不及,就怕我当下怠慢了她。”
罗熙笑了笑,“你是主子,她是奴婢,你再怎么都不算怠慢,”停了停,又说,“上次你去的时候,她可能刚好出去替太后办事去了,这个瑾月姑姑乃是太后心腹,完全的忠诚于太后。”
我心下一慌,如此,那么她岂不是很有可能会把我今儿的话全告诉了太后去?
我从罗熙的怀里撑坐起,问:“完全的忠诚?”
罗熙看着我笑说:“忠诚到没有自我。”
我作疑惑状,“不可能吧?一个人怎么会对另一个人完全没有秘密呢?”
罗熙抚了抚我的额,“朕的傻淼淼。”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什么嘛!”
罗熙只是看着我笑,满脸的宠溺,“若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我低头笑了笑,“陛下才傻呢,白白地,说这样的话。”
罗熙一下重新拽我入怀,半晌,缓缓低声说:“昨儿,沧泱被一帮江湖人救走了。”言语间都是冷冰冰的。
我小声回:“我已知道了。”
罗熙略笑了笑,“建宁告诉你的吧。”
我微笑说:“是,公主也很开心。”
夜晚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月光幽幽地织成了一张柔软的网,把所有的东西都笼罩在里面,凭空增添了一层模糊、迷幻的色彩,如梦似幻的使人陶醉。
我低眉敛容,“谢谢你。”
罗熙的食指抵在我的唇上,脉脉道:“不要对朕说这三个字。”
我仰面望了望他,“为什么?”
罗熙垂下眼神,对我道:“因为朕害怕听这三个字。”
我了然于心,却不说破,这样沉默相对的刹那,罗熙忽然道:“朕答应你的,朕做到了。”
我低低道:“是。”
顿了顿,我又说:“此事尚未了结,陛下的意思呢?”
罗熙安静的拢着我,轻轻叹道:“过几日,朝中风浪过去些,朕会昭告天下,一尘于牢中病逝。”
我抚住他在我脸颊边温柔的手,恬和道:“这样甚好。只希望他能安稳一生,不要再有什么风波了。”
罗熙对着我温和一笑,眉眼间说不出的体贴温暖,仿若花枝间泄落的春光,锦绣明媚。
片刻,我黯然问:“是不是我不封妃,孩子一出生就要与我分离?”
他蹙了蹙眉,现出微怒的神色,“是谁告诉你的?”
我摇头说:“陛下,谁告诉我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可是真的?”
罗熙温柔的看着我,郑重说:“淼淼放心,只要朕在,就不会叫这样的事情发生。”
缓了缓,他又道:“朕绝不苛求于你,绝不再逼你。”
我眼中一热,许多事,他都不曾告诉过我,不禁含着盈盈的泪珠,感动说:“陛下为了我,到底还承受了多少我不知道的?”
罗熙对我笑了笑,“这本是朕该的。”
我道:“封妃……”到底还是有些犹疑。
罗熙勾视着我,呢喃道:“不急,不要逼自己,朕可以等。”
我尝试着,努力着,此时,也迷茫着,真奇怪,我越不想去忆起什么,什么便会越加清晰,歌台舞榭,水墨画中人,都不复在了。
再难过,面上浮现的依旧是温婉的笑,“陛下可听过,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张玉娘十五岁时和与她同庚的书生沈佺订婚,后因沈家日趋贫落,沈佺不得不与玉娘别离。实在可叹。”
我看着罗熙,又软语道:“好在陛下就在我的身边。”
罗熙说:“淼淼,朕绝不会让你跟张玉娘一样忡忡忧心、千里相思的。”
我心头不觉的徐徐松依了下来,“陛下待我这样好,思及从前,我实在羞愧。”
罗熙轻拍着我,“太晚了,休息吧。”
我乖乖闭眼,不多久,困意袭来,房中,四下安静宁和,可我却并未真正睡着。
一时在心中改想着——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采苦采苦,于山之南。忡忡忧心,其何以堪。
汝心金石坚?我操冰雪洁?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朝云暮雨心来去,千里相思共明月。
何时,星前月下,重将清冷,细与温存。建康寒劲,嘉郎应未整归鞍。
数新鸿、欲传佳信。不可。搁兔毫、难写悲酸。不眠。到黄昏、败荷疏雨,几度销魂。
君此一语,何其贴切!何其通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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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不负卿(4)
公公在外低低叫道:“陛下。”
我睡得浅,听到声音便忙揉了揉眼睛,起身坐起。清晨,房内翳翳无烛光,只有从纱窗折进来的几丝灰色光线。
转脸看罗熙尚在睡着,犹豫了下,还是推了推他,“陛下,快要四更了。”
他紧闭着双眼,沉沉的“嗯”了一声,翻身去又眯了半晌,我披上衣服,观察着他,甚觉好笑,帝王如他,早起竟也会赖床,也不知伺候他的那些公公们平日里是怎么叫他起床的。
见他不动,我便又拽了拽他,带笑恐吓道:“陛下,今儿可还去早朝吗?”
罗熙蹙着眉头,一下惊醒,瞪着眼睛,忙问:“可是误了时辰?”
我看着他慌张的模样,捂嘴一笑,摇了摇头,下床去点亮灯,“陛下安心,还未,不过陛下若再不起的话,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又帮他拿过衣物,想服侍他赶紧穿衣,可他却只是盯着我,神思恍惚,我抱着衣袍,笑说:“陛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给他披上,“我看陛下啊,是真不怕着凉。”
他忽然拉住我的手,把我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我,一丝力气也不肯放松,“淼淼,这样真好,朕很喜欢这样,你不会抗拒,朕也无须强迫,”又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愧疚,回身轻轻在他脸颊上亲了下,“陛下是何时对我生出情意来的?”
罗熙笑看着我,“你真想知道?”
我一时耳垂有些烫,低下头,温柔地戳推着他,“还不起来,真要迟了,公公在外面候着呢!”
他迸生笑意,轩了轩眉毛,推着我躺回床上,“何需你服侍朕了?再睡会儿吧!”
我即便早已没了睡意,但还是依着他躺下,又在我额上落下一吻后,才肯披上衣袍打开门,公公立即进来伺候着他离去。
静静躺了半晌,我见本银白的曙光渐渐显出了绯红,朝霞从窗纱间映了进来,便叫了秋思、冬雪进来,伺候洗漱,用了早饭。
我特地选了房中最为敞亮的一处,再叫秋思搬来木椅,缓缓安坐下,一道微风轻盈的掠过,幽幽的澹香凉丝丝的摩挲着我的脸面,倾斜着吹动回旋到脚边,柔柔地扬起我拂在地上的裙裾。
冬雪不放心,过来又帮我添了件外袍。
我侧脸笑看了看冬雪,“哪里就这么怕冷了?”
冬雪甜笑着,“还是多加一件的叫人安心。”
我点点头,眼神又落在手中的锦缎上,之前精神一直不太好,今儿却是奕奕,就想为腹中的孩子做件衣裳,但着起手来,却又犹豫着无法决断。
冬雪于旁问道:“二小姐为何迟迟不入针线呢?”
我低眉,赫然道:“只怕这第一针下不好,衣裳做得不漂亮,孩子到时穿得不舒服。”
冬雪笑道:“奴婢虽未曾见过二小姐手艺,但想来定是好的,二小姐是还未出世的小皇子的亲娘,亲手为他做得自然是最好的,二小姐不拘什么,放心做就是。”
我想了想,笑问:“为何一定是小皇子呢?万一是小公主呢?”
冬雪露出了愁容,“是奴婢欠思虑了。”
我用针划一划头皮,正了正顶戒,含笑道:“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梅花不畏严寒,笑迎晨风,刚好陛下也喜欢梅花,不若就用它来作隐意吧。”
冬雪道:“二小姐说得这么好,想来一定是好看的。”
我定了定神,很久没有做过针线上的活了,也不知技法生疏了几分。淡粉纹锦作底交着金线制成两件背心,上头分别绣雪胎梅骨和岁寒三友的丹红丝图案,水色波纹暗花锦缎做了身小小的褂子,竹叶穿玉妃薄透纱料做了夏天的外袍,竖纹云锦做了一双护袖,左右两边分别绣了一朵小小的梅,缁色蜀锦缎子改出了两条不同长度的腰封,暗暗的用梅花的形缝勾好侧边。
一边做,一边想,他或者是她,来到人世后穿上这身衣服的样子。
刺穿云块的阳光落在我手中握着的衣料上,就像根根金线,完美的纵横交错着把各种颜色、图案相互缝缀得细密无间。
架上的瓷瓶中盛开的紫檀,散发着阵阵香气,弥漫在四月里,娇气的被供在瓶中照看着,轻轻一眼望见,便觉它能把天地间的一切空虚盈满。
这几件衣服我低头做了许久,一步做好,就会拿起左右端详,察看针脚做得是否足够细密,只怕一个粗疏,线头会伤了孩子娇嫩的肌肤。
我是童年经历过衣食冷暖不足的人,深知其中的酸涩难过,所以如今,我一定要把最好的给我的孩子。
埋头直到晚上,挑灯做成时,冬雪、秋思和罗熙都是欢喜不已。罗熙握着衣裳深深的看着,指尖在图案上来回抚摸,“这衣裳做得极好。”
秋思微笑道:“二小姐手艺如此好,想来是做早了。”
我和颜笑道:“早点准备着,来日或还能更多做些呢!”
罗熙抬脸柔和的盯着我,“总之不要累着自己。”
我打了一个哈欠,笑道:“你这么说,我还真来了些困意。”
秋思和冬雪整了整衣裳,小心的摆放在床头,就退下了。
我早洗漱好,乏着上了床,罗熙看着我躺下后,对我淡淡道:“今儿事情甚多,你困了就先睡吧,朕就在旁边的案上批折子。”
我点点头,一盏茶后,瞄看到罗熙就着微茫的烛光忙碌着,我却也睡不着了,心中刹那间闪过一个想法。
我便出声对着罗熙问道:“我有件事儿想问陛下。”
罗熙头未抬,依旧看着奏折,“问吧。”
“先帝的马蹄是陛下做的手脚,对吗?”
他正在蘸丹墨的手微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在砚边腆了腆毛笔,一面批注,一面说:“为什么这么问?”
我寐着眼睛道:“你也知道,像超光这样的神驹怎么可能因为年纪大了就失了前蹄呢?公公那日说时我就感到奇怪,入宫后,我再笨也能看出陛下是早有谋划。”
罗熙道:“你聪明有余,却还是不够细致,朕若要做手脚,又怎么会做得这么明显,还让你怀疑到朕的头上呢?”
我扯了扯被子道:“这意思……不是陛下?那是谁?”
罗熙沉声道:“淼淼,朕不希望你知道这些。”
我道:“这是我心中的一个谜团,你不告诉我,我就会一直想,很伤神的。”
罗熙停笔,默默出了会子神,叹了口气,走到我身旁,低声道:“朕当时也很奇怪,于是便令人去追查,一开始朕十分怀疑宁亲王,后来顺利登基后才查到结果。”
我好奇问:“是谁?”
罗熙不开口,半晌后,说了两个字:“你爹。”
我不可置信,蹙眉道:“老爷?”随即问:“为什么?”
罗熙说:“因为你。”
我疑声说:“我?”
罗熙叹说:“因为你长得太像冬贵妃了,那时父皇叫你待在寺中修身养性,不为别的,只是想日后寻机会偷偷叫你入宫作‘姬女子’。”
我脑中一掣,身子微微颤抖。
姬,接也,言得接见君子而不得伉俪也。
姬乃九流,通买卖。
谁不知,无论是民间人家的姬妾还是皇宫当中帝王的姬女子,女子一旦成为,便已经算不得是人了。
一时想到我娘亲,满目怆然,何况娘亲曾还是宠妾时就尚且如此可窥一斑,我若真做了先帝的姬女子,不敢设想下场会多么的凄惨,因为不管怎么看,我于先帝而言都是一个替身而已。
我不禁悄悄地暗自庆幸起来。
我敛了敛心绪,“老爷又是从何而知?”
罗熙说:“父皇曾跟你爹有意无意的提过此事,而朕,则是在质问他时才知道内情,不瞒你,朕当时听了也当真惧怕,甚至有些庆幸你爹出手阻拦了先帝。”
我说:“所以,你也只是贬斥了老爷,把老爷做手脚的事压了下来?”
罗熙道:“幸而此事并未漏出多少口风。”
我叹了叹,“老爷这么做,只是为了我吗?”
罗熙说:“你爹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你,毕竟你是他的骨血,”看了看我,又道,“先帝此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来打压了你爹的气焰,绝了他的心思,二来也满足了自己。”
我望着罗熙,小心问:“此事……除了陛下,是否还另有人知晓?”
罗熙回:“你大姐和宁亲王应是知道。”
我不解,“我大姐?”
罗熙道:“当时朕派出去的人追查快到底时发现还有另一波人同在查探,朕想来是宁亲王无疑。也因此推理决断出手脚肯定不是他做的。”
我说:“但这只是陛下的猜测,对吗?不然陛下不会只是不让他们入宫,迟迟不下手绝了这口风。”
罗熙轻轻点头道:“是,朕一直无法完全确定,直到后来你大姐来求朕成全她的心愿,据实相告,求朕饶过宁亲王一命,朕见她痴得紧,便决意成全了她。”
我微微蹙眉,对罗熙道:“原来是这样,”摇了摇头,“她应是心甘情愿的。”
罗熙沉声答:“是。”
我笑笑,“竟是如此。”我不曾想到,所有的事情,背后还隐藏了这么多的不可告人,一切似乎一下就都变得明朗而合理起来。
他低睨了我一眼,庆道:“真是幸好,”又用指尖点了点我的鼻头,劝说,“你可不许再想了,御医可是嘱咐过,惟有清心寡欲,方能高枕无忧。”
我盯着罗熙,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内心如喝五味陈醋。
脑中突然不受控制的蹦出了一个念头:人只有一生的时间,其实可能根本就没必要去太过份苛求什么。
二更响时,罗熙帮我拉了拉被子,靠在床边轻拍着我的肩,哄唱道:“云鬓裁新绿,霞衣曳晓红。待歌凝立翠筵中。一朵彩云何事、下巫峰。趁拍鸾飞镜,回身燕漾空。莫翻红袖过帘栊。怕被杨花句引、嫁东风。”
我浅笑着细听,眼前慢慢现出一幕幕美好的景象:美丽的歌女把乌黑如云的鬓发梳理整齐,衣服的颜色鲜艳得好像太阳初升时的彩霞,欲唱未唱,静静地站立在翠绿色的席上宛如不知何故下凡的巫山神女。她的歌声衬着节拍破喉而出,如同对镜高歌的鸾鸟。她的舞姿轻盈曼丽,如同燕子突然飞空时的轻快干脆。霞衣随着舞姿而飞扬。令观看者不禁担心——别让红袖翻过窗户。外面春光正好,柳絮轻柔,不要让她被杨花吸引,离开这里随春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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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南窗下,清风满鬓丝(1)
清早起来,天儿倒是放晴了,闻得窗外莺啼叽叽。我自斜倚在床上看书打发时光,身上披着一袭水碧色的蚕丝薄被,身下卧着水貂毛制的软毯,不很厚,却洋洋生暖,新换的月白蟾魄罗绡彩丝帐子被银勾挽着,背后靠着一双若草色的晨乌羽绒枕,细软舒服。
窗户半掩半开,带了花香的午风从外头徐徐吹进房中,帐子隐隐随之波动如南熏下波澜着的苍云,罗绡彩丝绣纹轻浮生辉,一如素致的白驹之光。
看了半日书觉得眼睛疲乏,就半眯着,想在床上睡会子,可一闭上眼就看到了老爷的模样慢慢浮现出来,当下忽然很想见他一面,却也知晓此事的不合规矩,遂只好算了。
心里发烦,如何睡得安稳,便起身去看建宁,进了翎珠堂,见她午睡刚醒,家常的随云髻上随意簪着几颗珍珠,通透生光,半缀着几多桃花样钿子,身上只穿一件大红色的暗花烟绫衫,下搭了一条绣着子规的渐色薄纱裙,隐隐透出白皙的肌肤,与丹红色相称起来,比日前所见更加的丰润动人。
建宁正睡眼惺忪的半倚在床上就着贴身宫女的手喝着桂花甜水,看我来了忙跳下了床来,“淼淼,你来了,正好尝尝我这里的喝酿。”
我摇了摇头,“现下,我不太爱吃甜的。”
建宁失笑道:“瞧我这记性,淼淼现在是爱酸物,”拉着我,转头对床边的宫女说,“云儿,不是还吩咐做了酸梅汤吗,去端一碗来给淼淼。”
我打眼看了看那宫女,身姿纤巧,面容也清秀,“公主这贴身宫女我倒时常见到跟在公主身后,却从没问过她叫什么,原是叫云儿。”
云儿对我行了礼,我付之一笑后,她便退出去了。
我低头,惊说:“公主怎么还光着脚呢?说了这么久的话,我竟没发现,”忙拽着她回到床边,说,“凉从脚起,这样很容易生病的,快把鞋袜穿上。”
建宁“嘻嘻”笑着,说:“无事无事。”悠悠地搭在床沿边坐下,趿了鞋子起身。
我又把建宁拉到妆台前,强制着叫她坐下,我站在后头,一顺一顺的替她梳理头发,“公主平日里一直这样随意的吗?”
建宁甜笑着,“是啊,怎么舒服怎么来。”
我笑笑不答,建宁回身过来,视线落在我还未显怀的腹部,好奇问:“这里真的有个小孩子吗?”
我看着建宁,笑说:“是啊,再过八个多月他就会出来的。”
建宁点点头,又指着我的腹部俏皮说:“都是因为你,淼淼这么些天都不能来找我玩儿,我也不能去打扰她,弄得我这几日好生无聊,等你出来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我低着头,“公主要等他出来,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呢!”
建宁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兀地抬起头凝视着我,道:“淼淼,你好了。”
我挑了挑眉毛,问:“什么好了?”
建宁回道:“淼淼,你的心思好了,会说笑了,与之前的光景不大一样了,”小心地说,“你是不是已经接受我三哥了?”
我沉吟着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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