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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泱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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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大人似是松了一口气,回道:“好。”

    我带着建宁来到店中,随意选着,建宁问道:“淼淼,你看上哪一根了?”

    我道:“哪根我都没看上。”

    建宁不解道:“你刚刚不是说……”

    我回道:“我是有话要与你单独说。”

    建宁道:“你说。”

    我道:“公主,我算是看出来了,容大人对你有情,只是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你不要将他逼得太紧,缓缓就好,终有一天他会是你的。”

    建宁兴奋道:“真的吗?淼淼,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拉着建宁说道:“公主,我是旁观者清,自然看得明白。”

    而后,建宁点头道:“我等着,我可以等,多久都没关系。”

    刚走出店门,容大人已等在外面了,建宁与我依依道:“要不是今儿宫中有事,我真不想与你这么早就分开。”

    我笑道:“公主,宫中有事就早些回,以后相聚的机会多得是。”

    公主叹道:“那我过两日再出来找你。”

    我点点头,又对着容大人交代道:“那公主就交给你了。”

    容大人应道:“好,我们这就回宫了,你自己小心回寺。”

    我道:“放心吧,我自己可以。”

    望着容大人和公主在暖阳下的背影,我一时有些恍惚,所谓的门户、官匾、荣华、富贵、血统、家族都是他们之间的重重障碍,即便有真心相对,但前路依然是可想而知的坎坷,该怎么走?又或是走不走?谁又能确定?
………………………………

033 悦己者,惟君是(2)

    刚走到寺门口,天空中就无声无息的飘下了小片的雪花,南梁二十二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毫无预兆。

    雪飘飘荡荡的下着,虽不大,可眼前依旧是一片朦胧,前面的来人都已不大能看清楚。

    本是想回房歇着,但此刻自被这雪困住了脚步,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所以就只好一切随缘。

    这种天气,小和尚们都躲在房里诵经,四下无人,深深浅浅,一脚一脚的走着,忽就觉得天地广阔,我只是其中的一叶,“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寂寂之感全然涌上心来。

    正慢慢的走着,却好像听见另一道踏雪的“沙沙”声,身后一人赶了上来,“今年这雪来得真疾。”

    我侧头一看,是大和尚,身着红色狐裘斗篷,戴了顶黑色水貂戎帽,在这纯白色的雪地中,甚是亮眼。

    我随口道:“他们都在房中诵经,你怎么反倒出来了?”

    大和尚回道:“我见你从门口走过,便没了心思,”顿了顿,“今儿又出去了?”

    我笑道:“是啊,陪公主出去闲逛罢了。”

    大和尚又说道:“我看着容大人也在?”

    我道:“是在,但总是有意躲着公主,我看着这两个人,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大和尚问道:“你没在旁边出谋划策?”

    我看了看大和尚,“出了,那又能怎样呢?他们两人前路茫茫,就像这场大雪一样,看不清。”

    我与大和尚一同在雪地里走着,雪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不拘走到哪里,周围安静的只剩下我们脚靴踩到雪面上再陷下去的声音,我们没有将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只是踽踽而行,这条路很长,长得好像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

    又走了一会儿,我的手脚似乎都已经失去了知觉,脚下一个没踩稳,自踉跄着要摔倒,慌张时,一只手已稳稳的扶住了我,我站定后看了看他,露怯的朝前走去,大和尚摇了摇头,一直握着我的手并没有放开。

    我被他牵着,手心渐渐地恢复了温度,一时间竟已到了他禅房门口,走进去,炭笼里正拢着火苗,十分暖和,大和尚松开我的手,自解开斗篷,拿下戎帽一齐挂在旁边的架上。

    我与公主出门时,并未料到会遇上这场雪,所以就没有穿斗篷出去,大和尚见我站着,从床头拿了个手炉给我,说道:“方才握着你的手,冰凉的。”

    我接过暖捂着手道:“我出门的急,又没想到就下雪了。”

    我走到案前坐下,不知在看什么,我傻傻的站了半晌,他看了看我道:“坐。”

    我一愣,忙就着离着最近的椅子坐下,看着他写写画画的,好奇问道:“你在看什么?”

    大和尚笑道:“折子。”

    我疑惑道:“折子?你也要看折子吗?”

    大和尚无奈说道:“没办法,钦定国寺住持算是三品臣。”

    我安静的打量着他,半红半黄的袍子袈裟,眉目俊逸,不时的微嗔微蹙,骨骼清致的恰到好处,在窗外映进来的雪光与禅房中的烛光交织出的阴影下,显得格外的利落。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大和尚竟然还是有官阶的,回想老爷总是喜欢拽着大和尚谈论国事,应酬官务,估计也有这一层原因吧!

    坐着坐着,身子稍稍的缓了过来,外头的灯火也都点了上去,我悄然出声道:“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大和尚抬起头来,面上存了丝笑意,丢下笔,合上折子,起身道:“送你。”

    我摆手道:“不用了,看着雪也不怎么下了,我在你这里点盏灯照着回去就行了。”

    大和尚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就着我,转身从柜子中找出一盏琉璃八角灯来,点亮递给我道:“虽说外头的雪小了下来,但还是在下,这盏灯原是进贡之物,只是那年陛下没有带走,就留在了寺中,一般的灯在雪地里照着总是模模糊糊的,这盏却是明亮,正是下雪下雨时点的。”

    我笑了笑,拿过灯,抬起来前后看了看,“果真不是一般的灯可相比的。”

    大和尚撇嘴笑着帮我开了门,迎面而来的一阵风雪,将我的两鬓吹得散乱,我踏出去后,没走两步,又回身探了一眼,大和尚仍开着门目送我。

    雪没有完全停却,四处依旧没有人迹,方才与大和尚一同踩下的脚坑现竟一点都看不出了,因为外面实在太冷,我都是抄的近路,仔细的环顾,树上的叶子都被这场风雪打下掩埋,光秃秃的枝丫上连只最惯常的麻雀也见不到。

    我抖索着回到房中,倒了杯热茶暖了暖冻僵了的身子,就着烛光,莫名的发起呆来,我从来都是一个敏感的人,大和尚今儿在雪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可是我却有些退缩。

    是真心实意?

    还是到处留情?

    只是其中之一?

    还是一生一人?

    我猜不透!

    就算抹去这些不说,那也很难,他可是人人皆知的国寺住持,虽然我知道这些都是他表面上的掩蔽,但除了我知道,三爷知道,建宁知道,还有谁真正的知道,就连容大人都被糊涂的蒙着,谁又敢让更多的人知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如果我们据理力争,到时陛下一怒,又该往何处藏身?

    我能置太仆府中上下不顾吗?

    大和尚能置金粟寺上下不顾吗?

    到底是选择真心还是考虑现实?

    到底是选择不明的前路还是一眼到底的人生?

    这个抉择竟这么快就落到了我自己的头上,上午我还在为建宁与容大人出谋划策,晚上便反成了我犹豫不决。

    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遇到的最难的问题,如果娘亲还在就好了,我至少还能将心中的愁绪说给她听。

    每每想到娘亲,便会拼凑着记起她的好来,然后不禁自伤自怜一番。

    或许时间会一点一滴的告诉我答案,或许生活中的光会一丝一丝的照亮我应该选择的路。

    面前的烛火渐渐地低了下去,窗外的雪光折折的透了进来,这么快,天就亮了。
………………………………

034 悦己者,惟君是(3)

    地上的积雪将近有一尺多厚,我身上披了件白色狐皮斗篷立在石桥上,寺中的小和尚们现都在鲤鱼池边上扫雪开径,又因为已是腊月,春节将近,来到金粟寺中祈福的善男信女们比起常日里更多上许多,虽金粟寺只是一座修行寺庙,但就着国寺的缘故,从宫中而来的赏赐看上去倒是不少。

    今儿刚丑时三刻,便听到寺中上下忙活起来的声音,打扫殿室、挂上寓意着吉祥的大红灯笼、倒着贴上用红纸仔细剪出来的“福”字,人人都是翘首以盼,可我的心里对此却是没有一丝波澜。

    昨儿的那场大雪直到现在还是有点飘飘絮絮的,厚厚的云层上微微的透出了阳光,寒意不减反增,我笼着手炉看着远处袅袅的青烟,自想着前面会是哪家的小姐或是公子来求姻缘或是前程?

    一天一地的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真干净,我正出神,旁儿忽有声音道:“我还以为是哪家小姐在这上面吹着冷风,竟是你。”

    我怔怔的看到三爷身着藏青色的大氅站在一边,忙行了礼,笑问道:“三爷今儿怎么会过来?”

    三爷搓了搓手,说道:“快春节了,父皇今儿让我给金粟寺送赏来的。”

    我左看看,又看看,疑惑道:“公主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找我?”

    三爷笑笑,“她啊,那个丫头片子春节前怕是出不来了。”

    我问道:“为何?”

    三爷回说道:“昨儿建宁刚回去就被太后下旨召了过去,说是陪伴几日,在春节前为太后添些喜庆。”

    我又问道:“既是送赏,方才我站在这里看着过去了好几排,也不少,容大人怎么也没随行?”

    三爷摇了摇头,“金粟寺离皇宫并不远,再则这些赏也不算多,容大人还有别的事故,所以,就我一个人来了!”

    我点了点头,“那三爷还不赶快去找大和尚清点,我估摸着大和尚已经在等着三爷了。”三爷斜着看了看我,道:“我说,你是不是看今儿就小爷一个人,很失望啊?”

    我忙答:“哪有。”

    三爷说:“那你今日怎么好像蔫蔫的?还总想赶我走似的?”

    我叹道:“昨儿晚上看了一夜大雪,没怎么睡,所以现下是有些困。”

    三爷笑道:“我说呢!”

    又道:“刚来的时候偶然看到这寺中西南角上有一处梅花开得十分好,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听后高兴的阔笑起来问道:“是红梅吗?”

    三爷答:“是,香的淡雅不夺人。”

    我对着三爷说:“是吗?这可是不得不赏的美景呢!”

    琉璃雪面,映着几株红梅,暗香浮动,朱丘白垒,该是怎样的美景?

    遂跟着三爷一道下了石桥,早上积着的雪已被小和尚们清扫干净,只路面走上去还是有些滑,需要格外留神。

    约莫半个时辰,顺着石板路才转过一个弯儿,就闻得一股子沁人心脾的寒香,再循着那香走上几步,眼前便阐阐的现出十数枝胭色的红梅映在那白雪里,剔透而又繁巧,走近看去,更是每一朵都精致的鬼斧神工。

    这么小小的一朵,红正红正的,若是能长久的存在于女子的眉间心上,又该有多绝色啊!

    可梅花注定是属于冬天的,是短暂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它没有牡丹的贵重,没有桃花的斑斓,没有桂花的香甜,只有在这浑白的清雪中,才能傲然独生于天地间,绽放着自己的美好,等待着最终的归宿。

    我不禁说道:“没想到这寺中除了漠漠白雪还有这样精神的红梅。”

    三爷盯着我笑道:“是啊,刚才我看到的时候跟你现在一样的惊奇,人人都说梅是花中四君子之一,严寒独自开放。”

    我转头看了看三爷,“‘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三爷喜欢梅的高洁?”

    他想了想,“我觉得我是喜欢梅花凌寒独自开放的坚韧。”

    我笑了笑,“可惜梅花只能开上半冬,很快就会凋零,它看不到春天的盎然,夏天的炎阳,秋天的夕阳,三爷不觉得梅花太过寡合了吗?

    三爷说:“觉得,但就是这种寡合让我熟悉,那时候我在宫中总有一种从心底里透出的寒冷,长成以来我无法描述那种感觉是什么,直到我第一次早退宫宴在一方墙角边看到了几枝梅花。”

    我问道:“一见如故?”

    三爷回道:“一见如故。”

    我遗憾的说:“所谓‘高处不胜寒’,公主也跟我说过这样的话,可公主却不喜欢梅花。”

    三爷问:“建宁喜欢什么?”

    我道:“以公主的性子,必定是喜欢桃花的。”

    三爷又说:“你知道宫里的人为什么都喜欢甜食,为什么都喜欢热茶吗?”

    我摇了摇头道:“我想不出来。”

    三爷含笑叹道:“因为心里太苦了,有的时候即便是炎夏,后背甚至都还在冒着寒气。”

    我回:“那寒气怕是心里的。”

    三爷面色淡淡的说道:“那是惊惧,”出了口气,复问:“你又知不知道宫中死去的人大多是何原因?”

    我只是微微的摇摇头,三爷对我道:“长期的过度惊恐。”

    我蹙眉道:“长期的过度惊恐?”

    三爷点头道:“是啊,皇宫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从来不是一子落错,满盘皆输,而是一步不慎,连命都会搭进去。”

    我说:“可你是皇子啊。”

    三爷看着我道:“在宫里没有什么皇子、妃子,有的只是筹谋与相互利用。”

    风吹落枝上的积雪,发出簌簌的轻声,我脊骨一凉,双手蜷蜷的握着手炉,其实我们都是皇权下的棋子,可难道我们的命运只能紧紧的拴在皇权之上吗?

    三爷和建宁都有着最尊贵的身份,尚且如此,那我呢?我又该怎么样?

    三爷的一番话将我埋藏在心底的恐惧又全部的翻了出来,我又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结果?在这个巨大的棋盘上,又充作着哪颗棋子?

    随意杀弃的小兵还是替将挡炮的士子?

    我全身不受控的瑟瑟发抖,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埋头向后跑着,不回头的跑着,两眼一抹黑的跑着,跑到最后我喘不上气来,扶着房门嗓子里蒸出了一股子腥味。

    我躲到被子里捂着,一直捂着,我觉得这样是最安全的,我心里难过的想哭,可是却又流不出一点眼泪,我默念着,压下去,一定要把这种感觉压下去。
………………………………

035 寻灯处,蓦然回首(1)

    我在被子里沉重的呼吸,从棋子的可惧命运想到自身牵挂的感情,如果作为一颗棋子迟早要死,那我为何不在之前开开心心,痛痛快快的过完每一天呢?

    我问自己,为什么不可以跟大和尚生死与共呢?为什么不可以在有限的范围内作出真心的选择呢?

    我犹豫着的一直是不确定大和尚的心意与否,不确定他是不是愿意和我一起生死与共。

    万一,他愿意呢?

    我从被子里窜出来,从柜子上拿下那盏琉璃八角灯,连手炉都没带,开门就奔了出去。

    刚穿过廊下,跑出院子,便看到大和尚披着白氅,雪人似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猛的驻足停下,凝视着他,而他,也同样凝视着我。

    站了一会儿,身上带出来的热气散了,就觉得很冷,我抬手将灯递给他道:“灯还你。”

    大和尚看了看灯,拿过的同时也握住了我的手,瞧了瞧天色,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边被他拉着,边问道:“去哪?可远吗?”

    大和尚则是朝前走着,沉声答道:“不远,就在寺中。”

    跟着他绕来绕去的,最后到了一颗巨大的树下,黄色的叶子在寒风中摇曳,树干上挂着许多点着的灯笼,昏色的亮光化着残余的积雪,枝头缠满了红色的绸带。

    我仰望着说道:“这是什么树,如此寒冬叶子居然大多黄而不落?”

    大和尚笑道:“这是桂树。”

    我指着那枝尖问道:“那上面挂着的红色绸带有什么说法吗?”

    大和尚牵着我的手走到树下,“那是春节前的好彩头,挂一根红绸在那树枝上,许下的愿望就都能成真。”

    我好奇道:“真的?”

    大和尚点点头,“绑的越高,你的愿望就能最先被发现。”

    我若有所思的说:“那我也要试试。”

    转头又问:“红绸哪里来?”

    大和尚笑着摇头,从袖中掏出两根红绸来,我抽出一根,回身就毫无淑女之风的爬上了树,择了一处能最先见到旭日阳光的枝头死死的绑上了红绸,对着雪夜明月,在心中虔诚的许下了愿望。

    我从树上跳下来,大和尚正好护住了我,我下意识的想后退,可他却把我拥的更紧了,我缓缓地尝试着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鼻端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半晌,他在我耳边轻声问道:“方才你在上面许的什么愿?”

    我笑说道:“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不灵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放开我,牵起我的手,说道:“看你眼睛里都是血丝,必是昨晚没睡好。”

    我答:“是没睡好。”

    大和尚问:“为何?”

    我道:“因为昨晚有些事想不通。”

    大和尚看着我:“现在想通了?”

    我点点头,“想通了,我若没想通又怎会跟你出来?”

    而后,反看了看大和尚,问道:“你呢?”

    大和尚盯着我,“我昨晚没睡并不是因为自己想不通,而是担心你想不通。”

    我心里徘徊着那话到底问不问,那层窗户纸究竟要不要捅破?

    大和尚歪着头看我,开口道:“有什么话就问吧,你从不是一个说话吞吞吐吐的人。”

    我定了定,吸了一口冷气,对着大和尚问:“我不确定你的意思。”

    大和尚不解道:“什么意思?”

    我回道:“是浅尝辄止、逢场作戏?还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大和尚只蹙眉看了我许久,“淼淼,在你的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我低了低头,说:“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知道的,我之前的生活不怎么如意,所以我也……也很难轻易的把自己交出去。”

    这天儿也是奇怪,刚下完雪,竟就刮起了西北风,我两边留下的鬓发被吹得扬起,大和尚帮我拢了拢领口,道:“起风了,我送你回去。”

    我点点头,他顺势重新牵过我的手,往回去的方向走着,“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为何不多穿点?”

    我笑道:“刚才突然想通了,急着去找你,就没顾上。”

    他又不死心的问:“说真的,你刚刚许得到底是什么愿?”

    我抿嘴摇了摇头,故作高深道:“不能告诉你。”

    大和尚叹道:“连我都不能说?”

    我点头笑道:“不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和你有关,所以,你就别问了,如果它日后实现了呢,我再告诉你。”

    大和尚满意的说:“好好好,不问了,我就等着它实现的那一天。”

    我的愿望说简单也简单,但若难起来也可比登天。

    我许得:天下太平。

    只有天下太平了,我才能好好的,大和尚才能好好的,金粟寺才能好好的,太仆府才能好好的。

    大家都好好的,我就满足了,我不敢奢求太多,更不敢奢求以后,我想一天比一天好,走一步,看一步,总之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能不辜负真心,不辜负自己就已经很好了。

    我举目看着天上不算圆满的月亮,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大和尚于旁道:“人都说月圆则缺,水满则溢,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刚刚好。”

    我侧头盯了大和尚一眼,“你倒是个晓得知足的。”

    大和尚笑说:“上次公主在茂林中所说的,其实我很是赞同,什么千金万贯,什么高官厚禄,什么地位名位,都是束缚,都是被动,都不重要,也都不是我想要的,”又说:“淼淼,我可以明白告诉你,这些东西都是我随时准备丢弃的。”

    我问:“那你想要什么?”

    大和尚淡淡一笑,说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叹道:“你可知,最简单的反而最难。”

    大和尚道:“我知道,我一出生就因为生辰的缘故被选出,长到十多岁时,突然的一道圣旨改变了我所有的生活,一夜之间,幸福的家庭没有了,青梅竹马没有了,甚至连自己都没有了,我必须要按照那道旨意来活着,那一刻我很清楚,从一出生我就身不由己的成为了皇权下的一颗棋子,是象?是车?还是炮?”

    我深深的望着大和尚不言不语,他果然是我的知己,可天下之大,皇权之谋,谁又不是其中的棋子呢?

    你是。

    我是。

    金粟寺是。

    太仆府也是。

    就连建宁和三爷都是。

    我道:“可惜我从来都是一个自私的人,如果有一天要我做皇权的牺牲品,我不想,更不愿,只是,我们有机会反抗吗?”

    大和尚笑说:“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大气。”
………………………………

036 寻灯处,蓦然回首(2)

    春节,皇宫是要大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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