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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的媒运到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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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以为呢?”

    傅梓新!任鸢飞心中一凛,生了想要离开的心,不料却被栁小淮硬拖着拉进去,“西施,来壶小酒,两碗豆花,一叠牛肉干。”

    说着,豆腐西施立刻迎上来,命小二擦了桌子,又亲自端来酒水,夜露霜寒,席间突然来了两位明亮的女子,在座的席客都有意无意的朝这边瞄着目光。

    两人入座后,豆腐西施拢了拢素色衣裙,给两人斟茶,客气道:“难得两位光临寒舍,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这豆腐西施,不仅人长得颇有姿色,名字也美,唤作施忆如。本该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不料新婚一年,丈夫就战死沙场,至今十年一直守寡,是凰游镇上,唯一被圣上题字立了贞节牌坊的寡妇。

    任鸢飞将茶捧在手心,抬眼看着笑意吟吟的豆腐西施,她面凝鹅脂,神若秋水,已经三十出头,却依旧有着一番少女的柔媚细腻,这姿色,难怪师爷要动心了,她不禁打趣道:“师爷平日没少过来吃豆腐吧?”

    施忆如腼腆一笑,如少女羞涩,“承蒙师爷眷顾,小本经营才不至破落。”说完,她放下茶盏,道:“我去拿菜,你们先喝茶暖暖身子。”

    说完衣衫飘动,身法轻盈的离开了。

    任鸢飞正要喝茶,余光却瞟见傅梓新突然伸手把路过的豆腐西施揽在怀里,一脸怜香惜玉的风流笑容,说,“如此匆匆是要去哪儿?来……陪本公子喝一杯。”

    任鸢飞一惊,眼看傅梓新就要对施忆如上下其手,她指节发力,手中的茶杯就带着她喝剩下的茶水朝着傅梓新汹涌而去,眼看茶杯就要砸中他的脑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傅梓新一把推开施忆如,准确无误的接住杯子,力道刚好,甚至没有洒落一滴。

    他回眸看到是任鸢飞时,醉眼惺忪的怔了一下,目光涣散,有些雾里看花,声音冷清又含着几分不确定,“你……你来了?”

    任鸢飞淡淡的看着买醉的他,不置一词。

    看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挑衅的看着任鸢飞,手点唇边,“先干为敬!”

    任鸢飞双眸沉沉地望着他,幽深中夹杂一丝失落,随即她上前将施忆如扶起,问道:“可是伤了?”

    施忆如拍了拍臀部上的灰尘,看着手腕上蹭掉的一小块皮肉,牵强一笑,“没事,倒是怠慢你们了。”

    任鸢飞深吸一口气,愤怒的看着傅梓新,却被傅梓新眯着眼,上下打量,无耻调笑,“心疼了?你可以选择带她受过啊。”

    任鸢飞正要与他理论,被栁小淮一把拉住,并耳语道:“罢了,让他使使性子吧,你还不知道吧,傅家出事了。”

    任鸢飞一怔,“出了什么事?”

    “他被赶出傅府了!”

    “为何?”任鸢飞一脸震惊。

    “三年前他娶了栁小姐后,新婚当晚不是离家出走了么?这一去三年,再回来,傅老爷自然不让他再进家门了,除非他跪在栁府门前诚心忏悔三天,并发誓以后都对栁小姐一心一意,再不纳妾!如此苛刻,你觉得他会屈尊接受么?”

    任鸢飞回到位子,一想到傅梓新的过去,就觉得心中隐忍的怅然和酸楚,雾一样的弥漫开来。她抬头看着已经喝醉的傅梓新心生怜悯,像是被他叔叔收留了,不一会儿,她就看到几个下人将他抬上了一顶奢华的轿撵。

    看她目送他离开,栁小淮笑她,“不放心就跟出去。”

    任鸢飞挑了挑眉,喝了一口酒,“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迟早会去认错的。”

    两人正说着,栁小淮的家丁突然寻了过来,“小姐,管家到处找你呢?像是有几本账本出了问题,你回去看看吧。”

    栁小淮冲着任鸢飞苦笑,“真是一点清闲也没有了。”

    任鸢飞笑着送她离开,脸上却很落寞。


………………………………

第十五章,艳福不浅

    豆腐西施端来牛肉时,一惊,“怎么就剩你了?”

    任鸢飞喝的微醺,抬眼看她,指了指一旁的座位,道:“坐下,正好我找你有事商量。”

    施忆如坦然入座,拿了她的酒,给她斟了一点醒酒茶,道:“何事?”

    任鸢飞开门见山,“咱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道我的本职,我就想问你,你知道师爷对你的情义吧?”

    施忆如呆了呆,抬头看她,眼睛里瞬间骤然闪过失落与疼痛,“知道又如何?”

    “那你是什么想法,能接受么?”任鸢飞手指摩挲着茶杯,目光犀利的看着她。

    “我……”施忆如咬了咬下唇,双眼含春却面有难色,“纵使有心,怕也只能辜负了。”

    “你是担心那块牌坊?”

    “那可是贞节牌坊!镇上除了1座庆寿牌坊外,其余5座都是功名坊,贞节牌坊就那么一座,甚至,只有我一人的名字!如果我一旦……”说道这里施忆如声音哽咽起来,任鸢飞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她皱了皱眉,手指在茶杯上转了转,贞节牌坊于任何一个守寡家族都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女子守节或殉夫能够让整个家族出名、得益,就算是牺牲也是有价值的。

    正因为守节的妇女少,所以帝皇为其立牌坊!这并非众人无聊之作,而是人们对爱情忠贞的最高荣誉!

    只不过这种愚忠在任鸢飞眼里是可笑可悲的,所谓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只要有心,何至于拿自己有限的生命来当这种没有意义的筹码呢?

    任鸢飞很清楚,不是豆腐西施不愿意接受师爷,横在他们中间的是一种无法打破的制度,众人的眼光,道德的枷锁。

    瀟湘雨,轻落石板,风拂青苔,任鸢飞走出豆腐西施的‘豆研坊’时,天上突然飘起了雨,她只身没入雨中,路过摘星台时,远远遥望着烟雨朦胧中逐渐飘来的丝乐,停伫了一刻,灯火摇曳中的摘星台在丝雨中越发朦胧,遥不可及,就像一个彼岸的梦,直到衣衫湿透,阵阵寒凉刺入心头,她才晃过神来,哀叹了一声。在凄凉秋瑟的细雨中行走,寂寞是指尖的凉和心底的痛。

    回到红叶小筑时,天上的雨转瞬成了暴雨,雷鸣电闪,风雨交加。这还是入夏以来,第一场暴雨。

    任鸢飞没有点灯,她已经习惯了无数个黑夜回到这个只有她的寂寥之地,一景一物她都十分熟络。

    等她把衣物换好,又擦了擦湿透的头发,拉过被子准备入睡时,她赫然尖叫一声!

    不等她叫出来她自己先捂住了自己的嘴!

    闪电晃过的瞬间,她已然看清她床上的男人!

    榻上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宽阔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如墨的长发静静流淌在肩边枕侧,刀削似完美的俊容,看不到平日的风流邪气,俊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侧脸。也许是睡得非常沉,他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微嘟的嘴唇也为这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添上了一丝童趣,竟显出一点可爱的感觉来。

    她骤然起伏的心慢慢平复,扶额哀叹一声,“竟无家可归到要来蹭床了?”

    叹完了,她皱眉又是深深的忧虑,“傅梓新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

    原准备一巴掌将他打醒的动作徒然停下,想到三年前他负气不辞而别,她又有些于心不忍,时隔三年再次归来,还是一副为所欲为模样。

    正想着,那厮突然翻了身,踢开了被子!

    任鸢飞摇摇头,将被子给他悉数搭上,朦朦胧胧中却听到他絮絮叨叨的说话,似被揭开的伤疤,牵出支离破碎的痛那般让人揪心不堪,他说:“小鸢飞,你竟不知道我想娶得是你……”

    那么一句话仿佛携了千般凄凉,万般痴妄。让她的动作一滞,一下子就迷茫了,时光几乎都静止在这一刻,那陪伴了她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熟悉面孔,他曾问过,如果有一天那个愿意带她天涯海角的人出现,她会怎么选?

    她这一沉默就是三年。

    她叹了口气,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负了就负了。他这些年没看懂,反而越陷越深了。

    她给他盖好被子,正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突然瞟到他眉头的右上角有道赫然醒目的伤疤!这?白日里,他散下青丝,她未曾注意,现在看到这疤痕还挺深的,她皱眉,难以想象如此在乎这张皮相的高傲男人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

    看着他眉间多了分冷峻沧桑,不知不觉间,心疼像雾气一样浸透了她的心。

    这……这三年里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正当她发呆的时候,门外突然想起了敲门声,任鸢飞怔了一下,望着大雨倾盆的门外一脸不可置信,闪电接二连三的过,门框上投掷的黑色身影,纤长又挺拔,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漆黑的夜除了门外暴雨倾盆的洗刷声,更多的是狂风不安的呜咽。

    良久未曾等到她的回答,门外的人迟疑了一下,问道:“你睡了?”

    任鸢飞看了看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男人,又看了看门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见她?

    虽然没什么理由,但是她突然有点心虚,她想假装睡迷糊了,起不来,可转念一想,万一真的找她有事呢,而且外面正是倾盆大雨!举棋不定的她还是改口小声问道,“有事?”

    他在门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的发钗掉了,你没发现么?”

    天要亡我!

    任鸢飞直觉被雷劈了!她赶紧伸手摸向自己的发间,一阵慌乱之后,她又镇定下来,突然想到诸多问题,其实被他捡到发钗这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知道就是她的?还有,她今天根本就没有带发钗,也就是说,昨晚就掉了!为什么现在才还呢?而且他怎么知道她没睡?

    更恐怖的是,明知道她没睡,他为什么要先问她睡了没有!

    任鸢飞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傅梓新的睡穴,将帷帐放下整理好,深呼吸了几下后,才鼓起勇气开门。

    雨越下越大,往远处看去,好象一块灰幕遮住了视线,灰蒙蒙一片,这样大的雨中,他就那么笔直的像一尊雕像立在雨中一动不动!任她想过千百个看见他的场景,但这绝对是她料想之外,无比震惊的!

    水顺着他颀长的脖颈流进衣服里。湿透了衣衫,一道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幕,沉闷的雷声如同大炮轰鸣,滂沱大雨在他单薄的身上肆虐,雨柱漫天,势不可挡。

    她惊叹一声,咬紧下唇,“快进来!”

    夜雨染成天水碧,风吹落的花瓣飘在了他的肩头,他在雨中迈着沉重的步子闲散的走过来,原来,有些人不需要什么刻意的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

    走近了,忽然听到他的声音夹着雨声飘来:“怎么不掌灯?”

    望着他浑身湿透的他,任鸢飞一时之间乱了分寸,“怎么湿成这样?”

    司徒君静了半天,道:“刚回来,没留神下雨了。”

    任鸢飞一怔,随即想到他今晚会了佳人才招致如此狼狈,冷了脸色,“哦,秦若素没有邀你一同赏雨?”说着便要去拿毛巾,却被他一把拉住,语声中透着疲惫道:“我说我没有去赴约,你信么?”

    任鸢飞心脏猛地跳慢了半拍,眼中闪过一丝窃喜,回眸看他,又冷了脸,“同我解释做什么。”

    他手心的温度冷得如同冰刃,任鸢飞挣了挣,“我去给你打点热水。”

    “不用了,我头晕,你陪我一会儿。”他淡淡的说,任鸢飞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实在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

    任鸢飞额头上青筋跳了一跳,“淋了这么大的雨,能不晕?”说着她将他拉到侧榻,让他把湿衣服都脱了,等她拿了被子过来,看他还穿着湿衣服,她不禁恼道:“怎么还不脱?你那什么眼神,你都这样了,我还能对你做什么不成?”

    瞧着司徒君今夜像是诸事都慢半拍的模样,又叹道:“好吧,纵然能对你做什么,我是那种人么?”

    说完她一怔,脸色一红,趁他没反应过来,她立刻岔开话题道:“我懂了,我这就出去。”

    可她还没转身,又再次被他握住手,“我……我身体僵硬了,动不了。”

    望着他一副无奈又有点期待的诡异眼神,她鬼使神差的羞赧了,靠过去,她指节才触碰到他的衣襟便已然有些酥软了,她痛恨自己的敏感,鼓了好大勇气才毅然而然的将他衣服扒了干净。

    又拿被子将他团团围住,裹得像个粽子。

    司徒君伸手揉了揉额角,刚才还发白的脸,突然间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红了起来,他轻咳了一声,看着一脸担忧的任鸢飞道,“过来坐,我有话同你讲。”

    任鸢飞瞧了瞧他,依言入坐在她宽大的睡榻上,这时他从被窝抽出手,自然而然的放在她的掌心,“很冷,替我揉揉。”


………………………………

第十六章,新欢旧爱

    任鸢飞挑眉看他,语气有些哆嗦,底气不足的道,“男女……授受不亲……”

    他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眼中浮出一丝笑意,“都摸过多少次了?”

    任鸢飞咬紧牙关,脸如土色,,半响才将他的手拢在怀中,自圆其说,“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简直一派胡言,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才是该有的真性情。”

    司徒君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静静的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一会儿之后,他突然睁开眼:“我有些想睡了。”

    任鸢飞眨眼中会意,刚要离开,不料却被他缠住,他还将头大大方方的枕在了她的双腿上,换了几个姿势,似乎卧得舒服了才又闭上眼道:“你是坐着还是躺着舒服些?”任鸢飞想象了一下若是躺着。。。。。。立刻道:“坐着舒服些。”

    司徒君没有说话,只是嘴角不经意的勾了勾。

    任鸢飞垂首凝望着司徒君闭目的睡颜,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由脸色尴尬的轻轻问道:“对……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你的未婚妻是哪家小姐?”

    “问这个做什么?”

    “难道……难道你不打算和她成亲?”

    司徒君,想了一下,翩跹的睫毛轻轻眨了眨,“其实,我并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是否活着……”

    看他许久没有再说话,任鸢飞一知半解的道:“原来是娃娃亲,你这是来寻妻的么?”

    思绪正飘渺中,耳中听到正惬意养着神的司徒君突然道:“算是吧。”

    雨像是无止尽的,不知疲倦的下着,在屋檐间架起瀑布,飞流直下,任鸢飞呆了呆,却听到司徒君轻松道:“我听师爷说你去了西施店吃豆腐?”

    她缓缓收回不满思愁的眸子,“是,师爷的事儿总是要解决的。”说道这里,她突然垂下头,思绪在他面前难得澄明的道:“对了,你怎么看待镇上的那块贞节牌坊?”

    他似是叹息了一声,声音有些飘忽,有些轻,带着雨中特有的湿气,“千百年来,多少女子的含辛茹苦,在寂寞中耗尽青春,争来的不过是一座冷冰冰的石牌坊而已。”

    任鸢飞眸中一亮,赞同的道,“所以有人说:‘每一座贞节牌坊下,不是埋葬了一条活泼泼的生命,就是埋葬了一个女人数十年的青春。’我也觉得那是不合理而且荒唐的一个不该存在的存在!”

    他不置可否的眨了眨了眼,“所以?”

    任鸢飞咬了咬唇,“我想了许久,想出一个法子,虽然有些龌龊,但这件事本身就很龌龊!”

    “所以?”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这块被人们像神灵一样被香火供着的牌子突然崩塌了!会是怎么样一番情景?”

    司徒君,沉默了许久,才语气好奇的道,“我也想知道。”

    任鸢飞:“……”

    后来她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什么,他就不记得了。只觉得脑袋沉得厉害,依稀听到只言片语,信物,未婚妻之类的。

    见司徒君呼吸变得均匀平和,任鸢飞也渐渐抵不住睡意缓缓睡了过去。

    大雨后的清晨,湿润润的风轻轻地扫着,金色光线从纸糊的窗外穿了进来,占据着每个角落,涂上了一层幻梦的镀金色。

    任鸢飞睁开迷糊的双眼,望着没有帐顶的房梁发了一会儿呆,直到她的手无意间摸到了一个温润的东西!她愣了一下,伸手继续摸,弹性的,结实的,热乎乎的,滑溜溜的……

    这个感觉……这个感觉,她脑袋根上嗖嗖的冒着凉风……

    “啊……”她猛地惊坐而起,一把捂住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难道说……昨晚……她和他……

    她看了看他裹着被子露在外面的整片胸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想不通她是有多困才会委身和他挤在一处的,更想不通她是如何枕着他的胳膊睡得顺理成章的,这一系列高难度动作是怎么一气呵成的?

    任鸢飞咬了咬唇,望着那双浓厚的睫毛透过金黄色丝线投下羽扇般的剪影,厚薄均匀的唇在晨曦中微微紧抿,她失神了片刻,还是伸出手在他额头轻轻触碰了一下,确认他没有发烧后,她毅然翻身下榻去梳洗了。

    在她离开后,司徒君蓦地睁开了双眼,他斜倚在她的绣榻上,鼻息间全是她昨夜留下的女儿芬芳,不禁莞尔一笑。

    任鸢飞梳洗完,看着床榻还被帷帐紧紧罩着,心下一凛,脸色瞬间苍白,糟了,傅……傅梓新还在她的床上!

    原本脑袋里忽然想到的事情,被他这么一搅和,刹那间空白,她觉得呼吸都有些紧张,她愣在原处,正不知所措时,耳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她回头就看到司徒君不知何时已经穿好了衣物,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凝视着她。

    一瞬间,她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冻结了,而他只是自然而然的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推开,随之一股新鲜而又芳香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子里思绪百转千回,良久她才瑟瑟的开口:“昨晚睡得可好?”

    衬着淡金色的阳光,男人面容冷峻,却又英俊非凡。虽然衣着质朴,却掩盖不住身上与日俱增的官仪,庄严又肃穆。

    他的眼睛黑的像墨,里面有种深沉的暗涌,灼灼的看着她,道:“昨晚……”

    任鸢飞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于是赶紧避开他视线,接道:“昨晚大人病了,不必谢我收留。”想了想觉得语气有些生硬,又道:“大人帮我找到了失落的发钗,这也算扯平了。”

    他轻松一笑,如沐春风,淡淡的说,“也好。”

    说着,他突然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放到她的掌心中,沉吟了片刻,道:“这玉佩原是一对儿,我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妻也有一块,是我们的定亲信物。”

    此玉晶莹,碧绿通透成半月状,刻着‘南陌拂晓’四字,内有虹光萦绕,映的满室皆辉,是一块上佳的“虹光璃玉”。

    任鸢飞颤抖的收回手,心脏像是被重重击了一拳,怔忪的几乎无法动弹,手脚一片冰凉,良久都没有任何知觉,她落在玉佩的目光久久的收不回来,良久她才摩挲着玉佩,喃喃道:“传说此玉磨砂成粉,注入灵料进法器星器能添虹光,可抵邪魔,能避瘴气。”

    司徒君看着她充满雾气的眸子,眼睛里泛着怜惜,用种颇为遗憾的口吻道,“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这块玉?”

    似是被察觉失态,任鸢飞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后,道:“这种玉质本不多见,英雄相惜也是常理。”

    司徒君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想了想又道:“对了,听闻她脊椎部分还有个蛙腿胎记……”

    他这么一说,任鸢飞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抬头用种很怪异的目光看着他,再三确认道:“你确定,你的未婚妻具备这两个条件?”

    他被看得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情报了,思忖了片刻,坦然一笑,道:“当然。”

    说完他又春风得意的笑起来,“也不知那般女子才能长出蛙腿般的胎记,本官洞房花烛夜定要好好瞧瞧。”

    任鸢飞黑了一脸,“大人倒是好兴致,不怕新娘丑的难以直视么?”

    “那就熄灯好了!”

    “白天呢?”

    他约莫想了一下,试探道,“拿个盖头盖起来?”

    任鸢飞:“……”

    似是看到了他打定了注意,不管死活,不论美丑,哭着也要成亲的坚定决心,她微微叹了口气道:“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找到她,然后提亲!”司徒君明晃晃的笑了笑,任鸢飞一脸诡异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就在他快要离开的时候,她对着他的背影木然道:“无论她是谁,都要提亲么?”

    他背影一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哪怕她是个妓?”任鸢飞突然提高了音调。

    司徒君:“……”

    任鸢飞忘不了司徒君临走时看她的那个眼神,她收回送他离开的目光,又投放到被帷幔重重遮住的床榻上,她步履维艰的走过去,一把拉开帐子,眼神冷幽幽的落在傅梓新那双充满纨绔的眸子上,他眼中布满血丝,满眼疲惫,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眠,她斜倚床边,冷冷看他,问道:“何时醒的?”

    傅梓新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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