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凰女涅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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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沈贵妃等人已大摇大摆从外面走进来了，以沈贵妃为首身后跟着的分别是张嬷嬷与兰若，身后更有四个小宫女，埋头不说话，宫人们纷纷给封曲枝行礼。

　　　　“奴婢参见曲良人，曲良人万安。”

　　　　“妾身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封曲枝也已半跪地面，微微垂眸，一身杏黄色的薄纱长裙遮盖住了封曲枝姣好的身材，只是老远看去那身段依旧羡煞旁人。

　　　　“诶哟，妹妹快起来，本宫一来妹妹行如此大礼，倒叫本宫以后不敢来了呢！”沈贵妃惯会装腔作势，在人前从来一副好像与的模样，如今更是如此，双手扶起了封曲枝，脸上满是笑容哪里有平日杀伐决断不容靠近的模样呢？

　　　　“礼不可废，臣妾良人身份，自是要给贵妃娘娘行礼。”封曲枝不着痕迹的躲开了沈贵妃的手臂，眼底闪过了一抹厌恶，只是却不曾被沈贵妃给看出来罢了。

　　　　“好妹妹，你这样妙人，如今刚进宫时日不长已是良人，来日有了资历再有一子半女傍身，只怕这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嫔、妃、三夫人妹妹何叹无福呢？”

　　　　沈贵妃亲昵的拉着封曲枝的手，好似丝毫看不出封曲枝心中不愿一般，如今口气更叫人觉得无比亲切，若是不知道的，还当这两人是亲生姊妹，才会有如此感情。

　　　　“贵妃娘娘，如此期望臣妾实在不敢当。”封曲枝心有不悦，却不好说出来，当日封釉叫她入宫曾说过，此番能成事多亏沈贵妃从中周旋，否则楚文帝如此眼光毒辣，怎会看不出他们的心思。

　　　　可沈贵妃所说的，在这后宫中嫔妃众多，与她一般的两人数不胜数，上有贵嫔，有四妃三夫人，如今沈贵妃便是四妃之首，她若点头岂不是说自己存心有朝一日要越过沈贵妃去？

　　　　“呵……妹妹当真是谦和有礼，只是不知今日圣上怎么没来？”沈贵妃感觉到了封曲枝的躲闪，眉眼中闪过了一抹冷意，看着封曲枝问道。

　　　　“臣妾不知。”封曲枝在袖口的手捏成了拳头，楚文帝去了凤仪宫的事情谁人不知，沈贵妃特特来说一声是何意？

　　　　“哦，本宫怎么了忘了，今日十五圣上本就是要去皇后宫里的，只是这眼瞧着晚膳也该用过了，如何圣上还没回来，妹妹可着人去请了？”

　　　　沈贵妃只当看不见，蔑视的眼神却故作看着外面暗暗的天色一般，似是在寻找什么人的身影，显得着急了些。

　　　　“圣上九五之尊，妾身有幸承宠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奢望夜夜承欢。”封曲枝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不卑不亢的望着门口方向道，言语中是不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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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暗示

　　　　“还是曲良人懂事，这么说来倒显得本宫不懂事了呢！”沈贵妃莞尔一笑，眉眼间看不出半点不悦，反倒是羡慕的模样，对封曲枝柔声说道。

　　　　“你我同为后宫嫔妃，原本这些话本宫是不该说的，只是当初封尚书找本宫帮忙，如今本宫看着你合了眼缘，也就忍不住的叮嘱你两句。”

　　　　见封曲枝一言不发，沈贵妃继续说着，一双玉手覆盖在茶杯上，说到末了似显得有些为难。

　　　　“沈贵妃乃四妃之首，说什么都是对的。”封曲枝脸上的神色这才稍微有了点松动，不知此人想对自己说什么，却依旧等待她开口，恭敬有礼的模样。

　　　　“你虽得宠，但是却刚入宫，对这后宫的事情并不了解，所以本宫才来告诉你，长公主身份尊贵你与封家与周家素来交好，可我入宫这些年为何不曾帮周家与长公主撮合一番？”

　　　　见封曲枝没有了先前的防备，沈贵妃才满意的笑了出来，果真是个好说话的，将小指和无名指上的护甲摘了下来，金灿灿的，交给了身后的兰若，对她问道。

　　　　“臣妾不知。”封曲枝自然不知，原本沈贵妃若愿意出言帮助，哪里还需要她入宫，若非无人在此事上能帮忙，封曲枝如今还在宫外，可与周丞弈双宿双飞。

　　　　“因为圣上宠爱长公主，虽皇后不得宠可长公主是圣上长女，圣上对武安侯府多有防备，怎会轻而易举将自己最爱的女儿送到自己心头大患手中去？本宫既然已经说了，那就再说一句，曲良人若真想帮忙暂且还是不要说这些话的好，不若等到长公主自己犯错，圣上厌弃的那一天，也就没得所谓了。”

　　　　沈贵妃话语中的暗示及强，封曲枝纵然是个傻子如今也已明白沈贵妃的意思了，她是在告诉自己该想办法让萧锦瑟出些错误，让楚文帝对她失去信心。

　　　　沈贵妃一席话说完，也不等封曲枝回答，转身离开了重华宫，走至门口时眼神中却闪过了一抹鄙夷的冷意。

　　　　“那对琉璃盏本是西域进贡的，今年只得了两对，一对送去给了太后，原本还有一对圣上是说了要给本宫的，不想竟然在这个小蹄子这！”

　　　　沈贵妃走在宫巷上已遏制不住怒气，口气愤然的说着，过去这后宫中什么好的不是先给她送来，萧后那里都没有的东西，也是先送来给她的，如今来了个封曲枝竟然就抢走了这一切，沈贵妃如何能不生气？

　　　　“娘娘息怒，那些也不过是无所谓的东西，拿来把玩也就是了，娘娘为圣上育有一女，封曲枝如何也越不过娘娘去啊！”

　　　　兰若伸出手扶着沈贵妃上了软轿，满脸讨好的解释道，多怕沈贵妃因此震怒回去她只怕又是一顿打了。

　　　　“你知道什么，七彩琉璃盏世间少有，如今有七彩琉璃的宫中便是长公主与曲良人，往上便是太后，本宫做了这么多年的贵妃，如今眼瞧着那封曲枝都有的东西，本宫却没有，这不是打本宫的脸是什么？”

　　　　沈贵妃横眉怒道，路边的积雪已经融化了，夜晚越发寒凉，白色的雾气从口中传了出来，红唇在夜幕下也是这样的分明，难怪都是沈贵妃倾国倾城的容貌，只看容貌她确实是万里挑一的。

　　　　“那也不过是个把玩之物，娘娘想啊，当年刚从东海发现的东珠，那么大一颗极其罕见，圣上二话不说就给了娘娘，还有画眉用的青雀头黛，那可是西域进贡的，年年只得到两斛之数，却尽数都给娘娘送来了，宫中唯有太后皇后用的是螺子黛却也一人一斛足以显得圣上对娘娘宠爱，小小琉璃盏又算得上什么？”

　　　　兰若忙解释起，说起青雀头黛确实曾在宫中掀起风波，青雀头黛始于西域，原与螺子黛相比两者所相差并不多，只是沈贵妃喜青雀头黛的颜色青灰，更是因其难得，只说了一次楚文帝便吩咐了内务府，往后的青雀头黛全都给了沈贵妃。

　　　　“话说的是没错，只是想着却还是心中不舒服。”沈贵妃听闻此话，才稍稍有些安慰，脸上心口不一的笑容显露了出来。

　　　　“娘娘，那琉璃盏只怕是到了咱们未央宫，也是赏人的物件罢了，娘娘又何必在意呢，只当是娘娘赏给她的便是了。”

　　　　兰若见沈贵妃心情好了许多，如今婉转笑了笑，又说道，自是知道沈贵妃也不会继续生气了，才敢如此胆大。

　　　　“行了，就你嘴甜，倒也是个明白人，封曲枝入宫，后宫多少人等着看本宫的笑话，你们跟在本宫身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倒是不着急？”

　　　　沈贵妃白了兰若一眼，笑的越发像刚绽放的花儿一样了，语气却充满了试探，沈贵妃身边的人历来小心，便是因为不知何时开始沈贵妃在试探他们忠心，但凡有一句说的不对了，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不着急，娘娘多年来圣宠不断，却也不能挡了圣上的新鲜劲儿不是，即便是娘娘自己，吃多了山珍海味，有时也是想吃点别的换换口味的，可吃换口味却与平常吃的东西，不能相比。”

　　　　轿撵眼见着到了未央宫，兰若半跪在地面上手扶着沈贵妃，让沈贵妃将整个手臂全都搭自己身上，着才扶着沈贵妃小心翼翼的下了轿撵，走进了未央宫。

　　　　入夜子时，冬日外面安静的很，宫室里红烛摇曳似都有了声音一般，窗纸上的颜色被映照的昏黄，稍微开了一扇窗户，散了屋子里银碳与蜡烛的味道，点燃了安息香才够静气凝神。

　　　　“我怎么睡着了，母后也不叫醒我？”萧锦瑟辗转醒来，见自己躺在软塌上，萧后手上为楚文帝绣的寝衣上的龙爪都已经绣完了，看了看时辰便知道自己这一觉睡的时间不短了，忙开口道。

　　　　“睡着了就好好歇息，叫你做什么？”萧后好笑的看着萧锦瑟，这孩子越发的迷糊了，眼神看了一眼身旁襁褓里的孩子，心中说不出的喜悦，萧后入宫后生了三个孩子，长女萧锦瑟，次子萧锦酌，三子如今不足两岁，尚在襁褓，名叫萧锦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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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抄经

　　　　“父皇好不容易来一次，本可以与母后好好用膳，如今倒是因女儿来了，不曾多留了。”萧锦瑟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的说着，来之前还念叨着要早点回去，却不曾想听楚文帝说了几句话就睡着了，如此不争气。

　　　　“你父皇是一国之君，有许多事情要忙，自然不能整日在后宫。”萧后却似乎并不在意，如今淡笑着说道，安慰萧锦瑟不必自责。

　　　　“母后难道就不怪沈贵妃吗，这些年若不是她恃宠而骄，母后怎会因她没有了父皇的宠爱，作为六宫之主却生活的还不如一个妃嫔？”

　　　　萧锦瑟总也想不明白，为何萧后总可以如此豁达，不将任何事看在眼中，就算是沈贵妃屡次设计将楚文帝哄骗走，萧后也一次都没有生气，反倒好言相劝道沈贵妃体弱，叫楚文帝多去探望。

　　　　“无论她如何算计，本宫还是皇后，她也依旧是贵妃，这又有什么的，妻与妾自然差着身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不必在意这样小的得失。”

　　　　萧后愣了愣，放下了手中的寝衣，对萧锦瑟如此说道，在萧锦瑟十几年的成长中，萧后不曾教育她这些东西，是不愿萧锦瑟过早的想到这些事情，如今萧锦瑟问起来，萧后也不好闭口不答了。

　　　　萧锦瑟微微一愣，原本只以为萧后性子软好拿捏，却不曾想萧后原来早已看透了这其中的道理，因此才不争不抢，喜怒不嗔，当真大智慧也。

　　　　重华宫内，因沈贵妃一席话，封曲枝方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原本以为只要自己成为楚文帝的宠妃，吹吹枕边风，此事业就成了大半，如今这些天来没有半点结果，封曲枝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主子，该睡下了。”竹青熄了两盏烛火，正殿内暗了些许，竹青恭敬说道。

　　　　“沈贵妃的话，说的我心中有些慌了，楚文帝何等聪明，难道看不出我有心想撮合长公主与武安侯府吗？”

　　　　封曲枝单手支撑着额头，倚靠在软塌上，伶俐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慌张的意味，若楚文帝看出来，怀疑武安侯府，怀疑封府都是必然，到时她又要如何自处。

　　　　“奴婢想来，沈贵妃只是看主子得宠心中不悦来刺激主子的，主子又何必在意她那话？”竹青微微一愣，但一个下人如何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说到底不过安分守己为自己主子着想罢了。

　　　　“不行，你得递信出去，就说这段日子还不能说起此事，若要我在宫中能帮到他们，首先得先得到楚文帝的宠爱。”

　　　　封曲枝却不这样认为，沈贵妃在后宫即便是没有了恩宠，只是她有圣上的孩子在，又有贵妃的身份在，无论到什么时候，只要不出错，绝不会有事，又何必要嫉妒她一个小小良人？

　　　　“是。”竹青见自己劝不住，只好点点头，俯首称是。

　　　　翌日一早，已到了立春，倒是没见暖和起来，只是这阳光比平日要好了许多，算算日子太后离宫已有两月，该是回来的时候了，萧锦瑟脑子里快速转过，上一世有人设计陷害她不知太后凤栾回巢的日子，在宫门口冲撞了太后，最后禁足两月有余，自那之后不管何时何地，楚文帝与太后看她便不似从前了，如今当真要仔细些。

　　　　上一世封曲枝还不在宫中，却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事不是她做的，萧锦瑟深吸一口气，这后宫之中她的敌人，太多了。

　　　　“钰儿今日去哪里了？”萧锦瑟才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了秋月问道，萧楚钰才刚回京，她倒想看看自己这个弟弟如今长进到什么地步了。

　　　　“二皇子今日去了机要阁找邹大人了，怕是不得空来见长公主，公主可要传话叫二皇子闲了来看看？”秋月在手炉里放了两块已燃过了的银碳，试了试温度刚好才交给了萧锦瑟，如此动作早已习惯一气呵成，话也已说完。

　　　　“不必了，既然不得空就不必叫了，免得他惦记着我这里出了错才不好，你去内务府领一些东娟来，我有用处。”

　　　　萧锦瑟摇摇头，萧楚钰有自己的事情做这样很好，上一世她对这个弟弟关心甚少，如今有了机会萧锦瑟更不想自己坏了他的前程。

　　　　“是。”秋月一愣，虽不知萧锦瑟要做什么，却还是点头答应，转身疾步出了棠梨宫。

　　　　“公主好端端的拿东娟做什么？”冬香有些不解，看着萧锦瑟问了出来，东娟本在宫中不是罕见之物，更何况萧锦瑟并不常用。

　　　　“算日子皇祖母要回来了，我作为皇子皇女的姐姐，总要做表率，为祖母准备好礼物。”萧锦瑟莞尔一笑，看向冬香，冬香胆大心细，却在这些小事上想的不够全，只萧锦瑟的事情及其用心。

　　　　“原来如此，是奴婢没想到。”冬香这才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道，心中越发佩服萧锦瑟心细如发，这样的小事都能想到。

　　　　萧锦瑟深知，在后宫中自己有许多见得到与见不到的敌人，若不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这一世便白活了，又怎么对得起她萧氏一族满门性命，她既然重新活过来，总不会叫他们奸计得逞。

　　　　取来东娟，萧锦瑟在那东娟上层缝制锦帛，外层东娟，做了外面绣上是一指高低的青山叠峦图，上层便是孤零零的一颗一棵松，却足了意境美感，内里萧锦瑟将锦帛剪成了书大小的页码，缝制在一起，抄写的《金刚经》就等太后回宫当礼物送上。

　　　　“公主这字写的真好看，奴婢只怕是学不会了。”冬香在后跟着看，就这一幅字，萧锦瑟写了足足有三日时间，一日写六七个时辰，几乎不用做别的了，光是这份耐心，便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这算是哪门子本事，不过是尽孝心，有心即可。”萧锦瑟轻笑，轻吹了一口气，书封上写了金刚经三个字，这才交给了身后的秋月，叫秋月收起来去。

　　　　“是，只是公主这份孝心，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了的。”冬香忙点点头，却依旧说萧锦瑟有心，一番话说出来让萧锦瑟都止不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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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孝心（上）

　　　　“孝心若是都没了，那又怎么能算是人？”萧锦瑟不以为意，她从不是为了讨好什么人，只是太后于社稷有功，否则又怎会坐在今日位置上，萧锦瑟岂能不毕恭毕敬。

　　　　“公主说的是，公主当真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太后知道了一定开心。”冬香笑着说道，语气中满是自豪，自豪自己跟了这样一个主子，虽然他们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可却能选择自己跟什么样的主子。

　　　　“哦，对了，秋月，你先把那个佛经给我。”只是这话才说完，冬香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秋月的脚步，对她说道。

　　　　“怎么了？”秋月稍稍一愣，将佛经往怀里收了收，看着冬香问道，似是不愿意将佛经给冬香的样子。

　　　　“瞧你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又不是来抢这东西的，公主的佛经是刚抄录出来的，还未晾晒过，我去把墨迹烤干了，再拿回来。”

　　　　冬香伸手指了指秋月的额头，无奈的笑了笑解释道，四个丫头中，若说起来最细心的便是这冬香了，性子也是最像萧锦瑟的一个。

　　　　秋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把手抄册子给了冬香，看向萧锦瑟时越发的害羞了。

　　　　“她年纪小，你们几个让着她一些。”萧锦瑟轻笑一声，并未在意，拿起了面前的一碟蝴蝶酥，放在了秋月手里又道：“晨起你们便陪着我，应当是没吃什么东西，吃点东西再来伺候吧！”

　　　　“谢公主赏赐。”秋月果然如小孩子一样，看到点心便什么都忘记了，双手接过了蝴蝶酥，转身就跑，却不忘了萧锦瑟行礼谢恩。

　　　　“说来，秋月已有十五了，跟公主同岁，倒是一点没长大。”春雨看着秋月离去的背影说道，四个丫头知道自己个儿是做奴才的，却也心善，认为在这里遇到能伺候一个主子这都是缘分，都是做下人的彼此照应着才对。

　　　　三日后太后回京，在城楼上，老远就能看到太后的轿撵正朝皇宫的方向走来，跟着一大群伺候的宫女太监，还有许多侍卫，浩浩荡荡的。

　　　　城楼上的号角声，在太后距离京城城门还有两里地的时候便已经响起，迎接太后回宫，如此大的阵仗也只有太后和楚文帝才有，萧后因是皇后本是不能出宫去的，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恭迎太后回宫。”

　　　　太后轿撵才到十米之外，宫门外百姓早已跪倒在地面，给太后磕头请安，一直到五米的位置上，那是文武百官的地方，百官自然也跪地，最后才是后宫嫔妃以及楚文帝，萧锦瑟为皇女，跟在皇后与楚文帝身边，一身素白色的长裙，身上点缀也仅仅只是一块玉佩，染红的流苏却异常美丽，头上一根玛瑙簪子也让原本并不出彩的白色有了些许夺目之色。

　　　　“儿子恭迎母后回宫。”楚文帝朝太后走去，虽然一走就是两个月，却错过了楚文帝的生辰，太后终究心中遗憾，楚文帝亦是如此。

　　　　“皇帝的生辰，哀家在外为国祈福不在宫中，心中挂念手抄了一份《严华经》可行？”太后也是做母亲的人，见了自己儿子自然高兴，如今玩笑说道。

　　　　“自然是喜欢，让母后费心了，已经备下了晚膳，母后早些入宫休息吧！”楚文帝忙双手接过，单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如此说道。

　　　　“好。”太后点头应允，跟楚文帝进宫。

　　　　萧锦瑟的手肘被身后的秋月触碰了许多次，萧锦瑟这才回过头低声问道：“怎么了？”心中有些不悦，秋月平日孩子气也就罢了，如今怎么越发大胆了，若是被太后瞧见还当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公主不是准备了金刚经，为何不拿出来给太后？”秋月见萧锦瑟面露不悦，缩了缩脖子怯生生的回了一句道，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萧锦瑟没有回答，只是沉默跟在楚文帝身后，如今太后送与楚文帝的也是佛经，她在这个时候岂能夺太后风头，不若等私下无人的时候再给太后送去，如此不失礼仪，也做到了为人孙女的本分。

　　　　太后回长生宫梳洗，萧锦瑟带上冬香春雨两人前往，却没有带上夏兰和秋月，她总觉得太后节俭若自己太过铺张只怕不好。

　　　　“哟，老远瞧着还没看出是谁，原来是长公主来了。”萧锦瑟路上仔细查看了佛经一番，没有任何问题，原本以为是秋月自己不小心将那佛经弄坏了心中害怕，才会乱了分寸，如今看来不是这样了，迎着长生宫走去，见到了太后身边的素心姑姑一脸热情的走来。

　　　　“皇祖母刚回宫中，这会儿怕是在梳洗，姑姑不必告知了，我在这里等候，等皇祖母梳洗好了，再与皇祖母一同去过云殿。”

　　　　萧锦瑟微微俯身，红色的流苏也随着动了动，竟越发的美了。

　　　　“果真还是长公主识大体，只是这天气寒凉，不如宫中去偏殿等候，太后好了奴婢来请公主如何？”素心笑吟吟的点点头，这次去国寺没少听太后夸奖萧锦瑟，如今瞧萧锦瑟是比许多公主皇子懂事的多了。

　　　　“也好。”萧锦瑟想了想，是该如此，本在外面站着，不知的还当是太后有意的，方才觉得自己刚刚话说的不对了。

　　　　坐在了东边的偏殿里，早已燃了银碳，太后是个怕冷的人，宫中人自然万分仔细，萧锦瑟这里烤烤手，也不觉得有那么冷了，只鼻子还被冻的红彤彤的，十分可爱。

　　　　“将佛经给我。”只是才不过一会儿，萧锦瑟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回头看向了冬香，刚刚秋月那样催促真的没问题吗，萧锦瑟不知是自己多疑了还是因上一世自己死的太惨，所以有些草木皆兵，可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是。”冬香愣了愣，还是将诗经放在了她手里，微微皱眉心中不解，萧锦瑟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如此紧张？

　　　　翻开了页码，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确定了这里面没有错漏，也没有夹杂着什么东西，萧锦瑟这才稍稍安心了些许。

　　　　“这上面，是不是有什么味道？”萧锦瑟却注意到了不对的地方，金刚经上似乎掺上了什么味道，让萧锦瑟原本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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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孝心（下）

　　　　“公主，这是银碳燃烧过的味道，太后不喜银碳味道呛，所以每次烧炭的时候都在里加了些许的檀香。”

　　　　春雨跟着动鼻子闻了闻，这才释然的笑了笑，看向萧锦瑟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