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凰女涅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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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这是银碳燃烧过的味道，太后不喜银碳味道呛，所以每次烧炭的时候都在里加了些许的檀香。”

　　　　春雨跟着动鼻子闻了闻，这才释然的笑了笑，看向萧锦瑟解释道，想来萧锦瑟如今这样小心，这么一点味道都被她给闻出来了。

　　　　萧锦瑟愣了愣，仔细一闻好像真是檀香，总算安心，心中隐隐之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萧锦瑟却都当做是自己想多了，等候太后梳洗好。

　　　　“对了，冬香，你动作快，去皇子所把钰儿给我带过来，要快点。”萧锦瑟想起了萧楚钰，他刚回京时间不长，虽不是嫡出，可从小是萧后养大的，太后一直喜欢的紧，如今回来太后还没见过呢！

　　　　“诶，是！”冬香忙点点头，说完这话转身脚底抹油就跑，这么长时间太后应该梳妆的差不多了，若是不快点只怕是赶不上了。

　　　　不多时，冬香带着萧楚钰从宫外走进来，恰好太后已梳妆好了，换了一身暗色的以黑色为底，金色祥云绣花图为面料的裙子，颈间带着一条玛瑙项链，头顶是金步摇还有一些丝质钗花贵气十足。

　　　　“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金安。”萧锦瑟与萧楚钰两人跪倒在地给太后请安，声音脆生有活力，让原本安静的长生功添了一分热闹。

　　　　“你们两个怎么这时候来了，不去过云殿等着？”太后吓了一跳，却笑了出来，对萧锦瑟两人问道，口气和蔼可亲，太后本就是个好相处的人，若不是见到了不懂事儿的小辈儿，从来不会过多为难。

　　　　“皇祖母才回京，钰儿离京一年，孙女想着皇祖母定然想念钰儿了，就先带他来给皇祖母请安了。”萧锦瑟淡笑起身，盈盈走向太后身边，扶着太后的手臂取代了素心姑姑的位置，动作举手投足间却尽是礼数周到。

　　　　“你啊，还是这样懂事，那也不必特特的赶过来，你这手冰凉的很，可是冻着了？”太后的手覆盖在了萧锦瑟的手指上，心疼的问道，言语中满是对萧锦瑟的关切。

　　　　“太后娘娘，公主有心，太后回京前三日就给太后准备了一份礼物。”冬香才在这时候站了出来，讨好的给太后行了个礼，看向了萧锦瑟，说话时那声音更是甜滋滋的。

　　　　“哦？是个什么好东西，拿来给哀家瞧瞧，不过事先说好，若是这东西不好，哀家可要罚你。”太后不曾想，萧锦瑟如此有心，说不出的满意，拍着萧锦瑟的手背说道，说来不过是笑话罢了，却依旧让萧锦瑟有些紧张。

　　　　“是。”萧锦瑟淡笑点点头，从冬香手中接过了金刚经，双手奉在头顶上，给太后看。

　　　　“这佛经本倒是精巧，如何得来的？”太后微微一愣，只是在看到这东西的时候稍稍有些诧异了，那佛经上竟还有刺绣，如何算不上精细呢？

　　　　“太后，这是公主殿下亲手绣出来的呢，还有这里面的页码，都是公主亲自裁剪的，外面这层是东娟，里面的页码用的是锦帛，太后看看可好看？”

　　　　冬香嘴巴才是最快的一个，如今已经将东西拿了出来给太后解释了做法和来历，哄的太后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好好好，锦瑟这孩子果然是细心，你这小脑袋瓜你装的都是什么，竟然能想出如此巧妙的点子来？”太后拿着那金刚经爱不释手，这样精巧的装饰出来，虽然没有了佛经的严肃，可却多了一丝人情味儿，也符合皇家人的身份。

　　　　“既然皇祖母如此喜欢，不如皇祖母给取个名儿如何？”萧楚钰跟着到了太后的另外一边，对太后说道，言语满是讨好，只是更多的是佩服自己这个姐姐，有如此的聪明才智。

　　　　“这东西倒是该有个名字，就叫绫罗册吧，好听又不失文雅，日后这绫罗册可就是从我们锦瑟这里来的了呢！”

　　　　太后夸奖着萧锦瑟，一行人朝过云殿方向走去，楚文帝率领后宫众嫔妃在过云殿殿门前等候，却见太后与萧锦瑟萧楚钰一起来了，心生诧异。

　　　　“参见太后。”

　　　　“参见父皇母后。”

　　　　众人给太后行礼，萧锦瑟与萧楚钰俯身给楚文帝与萧后行礼。

　　　　因萧楚钰回京后宫中杂事繁多，萧楚钰再机要阁跟着忙碌许多天，又给兵马大元帅报备军中一年开销，至今不得空去给楚文帝请安，就算是见面也只是刚班师回朝时那匆匆一见，如今方才算是正式见面了。

　　　　“你们两个怎么跟太后一起来的？”楚文帝十分惊奇，太后不是回去梳妆打扮了么，这两个小辈去跟着叨扰什么，心中有些不悦。

　　　　“还请父皇恕罪，今日皇祖母刚回宫，两月不见儿臣思念的紧，钰儿也有一年不曾见过皇祖母，儿臣就自作主张带着二弟去给皇祖母请安了。”

　　　　萧锦瑟有些抱歉的解释道，看着楚文帝的脸色自然知道自己可能做错了，只好请罪道。

　　　　“你说她做什么，这后宫这么多嫔妃皇子皇女，唯有锦瑟和钰儿有心来看了哀家，怎么皇帝你倒是急了。”

　　　　只是楚文帝如此一说，旁人倒是还好，太后先不乐意了，冷着脸色对楚文帝斥责道，话语中更映射了这后宫皇子皇女没有规矩了，太后回来都不知来请安。

　　　　“皇祖母，锦酌半年前就进了太学，如今就是母后与孙女都不常见到他，皇祖母若是生气了那锦瑟代替三弟给皇祖母道歉。”

　　　　萧锦瑟听闻此言虽知道太后的意思，可想到那个小了自己两岁的弟弟，却是如何都不能不开口帮忙辩解的，如今只好如此说道。

　　　　“行了，哀家知道锦酌是个好学的孩子，咱们进去吧，虽然已经立春了，只是这天还凉着，若是冻坏了你们哀家是要心疼的。”

　　　　太后越发喜欢萧锦瑟为兄弟姊妹考虑，看向了萧锦云，因上一次被太后禁足，如今看到太后总是一副怯弱的模样，连行礼都不敢上前去，抓着沈贵妃的袖口，一言不发的盯着鞋头，好像太后给了她天大的脸色看了一样，让太后越发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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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锦酌（上）

　　　　说道萧锦酌，一直是萧锦瑟最担心的存在，上一世萧锦酌被周丞弈在找到之后一剑斩杀，身首异处，那时萧锦酌年纪不小，萧锦瑟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后裔，只是不知现在的萧锦酌如何了。

　　　　“今日是个好日子，皇祖母素来最疼爱的便是四弟了，父皇也不叫四弟回来吗？”萧锦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了许久才说出来，萧锦酌一直被楚文帝寄予厚望，因他是皇家的嫡子，虽然不是长子，但索性两人相差不大，故此楚文帝一直有意将太子之位传给萧锦酌。

　　　　可在萧锦瑟心里，萧锦酌一直不是个好人选。

　　　　自己的弟弟，虽然鲜少在一处，可萧锦瑟又怎会不了解，萧锦酌小时性子软糯，旁人欺负他，他连说都不知道说一声，反倒是萧楚钰更有帝王将相之才，小小年纪随军出征打仗，一年回来也已血气方刚长枪立马，这才是大楚应有的好男儿才是。

　　　　“说的是，哀家也有许久没见过锦酌了，你即便是对他要求高也就罢了，如今让他与王卯那个老东西整日同吃同住，这不是委屈哀家的锦酌吗？”

　　　　太后一听此话放下了手中的铜盏，忙对楚文帝开口说道。大多时候太后心疼楚文帝从小对萧锦酌太过严厉，什么事情都要萧锦酌早早就会了。

　　　　“说的是呢，四皇子如今怕是也有十三了吧，人就在京中，可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却都不得见，圣上岂非太不近人情了，今日太后娘娘回宫大喜的日子，不如现在叫吉利着人去接了四皇子回来，若圣上不应允大不了赶在下钥之前再送出去便是。”

　　　　萧锦瑟打量着席间的人，正在此时听到了一声突兀的声音，抬起头来才发现是封曲枝，她怎么忘了，今日阖宫上下朝拜太后，封曲枝自然位列其中，刚入宫便被封为良人，太后如何都是要见一见的。

　　　　“这位是……”太后听到封曲枝的声音有些愣了愣，狐疑的看了封曲枝一眼，并未搭话，只是看向了萧后，眼神中竟有一丝不悦，这女子好生没有规矩，楚文帝与太后说话，哪里是什么人都能插嘴的？

　　　　“太后，这位是圣上前些日子新得的曲良人，是兵部尚书封釉的干女儿。”萧后自知太后不喜狐媚惑主的女子，封曲枝今日打扮着实有些过了，一身橙红色的长裙，外穿夹着一件白狐皮的坎肩儿，头顶上的翠玉珠环更没有一个是逊色于沈贵妃的。

　　　　“一个小小良人，就敢如此打扮，哀家倒是不曾听说。”太后上下打量了一眼封曲枝，言语颇有微词，口气满是讽刺，其意便说封曲枝良人之位配不上这些好东西。

　　　　“这些衣裳首饰，是圣上赏赐的，臣妾喜爱有加，想来圣上赏赐的都是好的，不曾想惹太后不高兴，臣妾请太后娘娘恕罪。”

　　　　封曲枝面露难色，柔弱似小白兔一般看了一眼一旁的楚文帝，又垂眸跪在了太后跟前，整个人缩着身子，仿佛是被吓坏了。

　　　　“哀家又不曾说什么，你如此算怎么回事，起来。”封曲枝不这样还好，越是这样太后就越是不满，这样小心翼翼，不知道的还当是太后委屈了她这个小小良人，当真是当众给了太后的脸色看。

　　　　“太后，曲良人当真不是有意的，太后大人大量，原谅她这一次吧！”沈贵妃见势不好，忙上前来给曲良人帮腔，虽太后不愿给曲良人面子，可终究沈贵妃入宫多年，太后即便再不喜欢，也总会给三分薄面的。

　　　　“沈贵妃如今倒是学的不错，也知与后宫姐妹好生相处了。”太后闻言回头，原以为这时候站出来说话的人是萧后，不曾想竟是沈贵妃，满意的点了点头，眉眼中的赞许被萧锦瑟看了个一清二楚。

　　　　众人落座，封曲枝原是要坐在楚文帝的右手边的，可因太后先前的斥责，这时候不得不去到了本属自己较远的位置上去，这一身衣服穿的是漂亮，衬得她皮肤雪白吹弹可破，可如今却不能在楚文帝跟前好好彰显一番了。

　　　　“吉利总管。”萧锦瑟借故说自己要出恭，转身出了过云殿，拉住了楚文帝身边的吉利，如今低声叫了一句道。

　　　　“长公主有何吩咐？”吉利一愣，这位长公主特意出来叫自己是有什么事儿？心中竟然有些好奇，几日来萧锦瑟在楚文帝口中越发优秀，让吉利也不敢不敬重。

　　　　“刚刚皇祖母的意思是想见四弟了，劳烦吉利总管走一趟去把四弟带回来可好？”萧锦瑟说话时将手上一包金叶子放在了吉利的手上，为何一定要派吉利，道理很简单，因为吉利是楚文帝身边的人，唯有他可以代表楚文帝的意思。

　　　　“这……没有圣上圣谕，老奴纵然有心也无力啊，长公主可不要为难老奴了！”吉利一听此话早已吓坏了，忙推辞萧锦瑟送来的金叶子，转身就要离开，口中还如此说道。

　　　　“今日要四皇子回宫的人，并非我而是皇祖母，有没有父皇的圣谕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若是皇祖母见不到自己孙儿，到时震怒，吉总管可担当的起？”

　　　　萧锦瑟冷笑，上前一步，吉利跟在楚文帝身边多年，最能摸得透楚文帝的意思，今日他确实不想让萧锦酌回来，是有原因的，萧锦瑟还记得，两年前萧锦酌尚且年幼，不过十一岁的年纪罢了，冲撞了沈贵妃，被楚文帝罚禁足三个月时间方才放了出来。

　　　　后来，又有太后求情，索性楚文帝不曾追究，可是送去读书这两年再也不曾回宫，萧锦瑟便是傻子也想的出来，此事定有沈贵妃不少功劳在其中的。

　　　　“这，那要不老奴去回禀圣上一声？”荣双总怕自己好心办坏事，若能讨好太后自然是好的，可是若讨好了太后，得罪了楚文帝，这也是得不偿失的。

　　　　“不必了，你只管去，若父皇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我一力承担。”萧锦瑟算是看出来了，吉利是已决定不管了，还势必要告诉楚文帝，如今萧锦瑟脸色也冷了下来，对吉利下了这最后一个命令后，转身回去了过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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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锦酌（下）

　　　　积雪化了，立春后宫中的草丛已经冒出了嫩绿色的尖儿，四处看过去一片郁郁葱葱的，虽然还有些冷，却没有了冬日的寒凉，萧锦瑟总松了一口气，这可怕的冬日，总算过去了。

　　　　那两年的冰刑萧锦瑟至今历历在目，周丞弈当真恨她到如此地步吗，只是因为封曲枝因被送出皇宫堕入风尘吗，可如此的话萧锦瑟难道不是也救了她吗？

　　　　那时候，萧锦瑟第一次见封曲枝，一见如故十分喜欢，两人在宫中的时候封曲枝还未被封为妃子，也不用侍寝，大多时候都是与萧锦瑟住在一起的。

　　　　可后来，有一日却被纳入后宫，承宠的那一天，萧锦瑟想起自己叫封曲枝姐姐，暗地里找了萧后，才知萧后头疾发作，叫来了楚文帝，更为封曲枝求情，封曲枝连日就被送出了帝宫。

　　　　但谁都不曾想到，天意弄人，封釉身为兵部尚书得知女儿还为侍寝被送了出来，觉得这见不得人，连夜打发下人送封曲枝去庄子上，几个下人起了歹心，路上便玷污了封曲枝的身子，如此不够还将她卖入**，因他们都知道，封曲枝此生再无机会回到兵部尚书府了。

　　　　再见面时，便是一年后，萧锦瑟与周丞弈定了亲事，两人出宫采办，遇上了红袖招花魁找人赎身，得知那人是封曲枝，萧锦瑟立即叫冬香出手救人，却因不能带封曲枝回宫，让周丞弈带了回去，只是早在那两年以前，周丞弈与封曲枝就已珠胎暗结。

　　　　周丞弈四下寻找封曲枝不得，以为封曲枝死了，却没曾想她还活着，想来那时候周丞弈恨毒了她，也因那时她年幼无知，毁了他们的计划吧？

　　　　“师父，这差事您是办还是不办啊？”站在过云殿外的福海见吉利如今犯难，也跟着为难了，他是吉利的徒弟，唯有吉利好，他日后才能在这后宫中平步青云，可现在长公主为难，吉利要如何？

　　　　“咳，我哪有的选，你去里头仔细伺候着皇上，我去去就回。”吉利拍了拍福海的帽子，叹息一声说道，萧锦瑟这一次算是给了他个烫手山芋。

　　　　“可要我与圣上说一声？”福海点点头，一头雾水朝过云殿里头走，可走到门口前忙回过头，叫了吉利问道。

　　　　吉利不曾开口搭话，宫中人多眼杂隔墙有耳，他只摆摆手，头都未曾回，渐渐地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宫巷之中了。

　　　　一直到过云殿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吉利才匆匆归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起来吧，到哪里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先前楚文帝就已注意到吉利人不见了，只是却不曾问话，如今才开口说道。

　　　　“父皇怎么忘了，刚刚您叫吉总管去接四弟，如今想来吉总管是接四弟回来了。”萧锦瑟手肘碰了碰一旁的萧楚钰，口中如此说道。

　　　　“是啊父皇，您就是不心疼四弟，也该心疼母后与皇祖母啊，就算是儿臣都有一年未见过四弟了。”萧楚钰立即明白萧锦瑟的意思，拱拱手说道，言语满是讨好之意，他知道楚文帝此人生性多疑，更是十分在意两年前的冲撞。

　　　　因为，萧锦酌那一次，沈贵妃正怀孕四月有余，可却掉了楚文帝一直觉得此事是萧锦酌的错，因此不愿让他回来，免得沈贵妃与楚文帝告状，心生怨怼，更是怕沈贵妃父亲沈秋在前朝与他作对罢了。

　　　　“让他进来。”楚文帝的眼神阴鸷，机警的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这时候每一个站出来说的话人，都会被楚文帝怀疑，他只是在想，到底是谁自作主张叫萧锦酌回来的。

　　　　“皇帝不必找了，此事是哀家的意思。”俗话说知子莫若母，太后仅看楚文帝一个眼神，就已知晓楚文帝心中想法，如今打断了楚文帝的猜想，对他说道。

　　　　“母后……”楚文帝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了，他最重孝道，无论何时何地什么事只要与太后有关，是太后想要的，那楚文帝必然会答应。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给皇祖母请安，各宫娘娘安。”楚文帝话还未说完，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灰色麻布长袍，外衣竟什么都没有套，头顶的发髻显得也有些许凌乱，皮肤虽然白净，但是身形纤弱远瞧着便单薄，近看越发叫人心疼，萧锦瑟不忍皱眉，儒学大家王卯是个良善儒雅的性子，萧锦酌更是皇子，他怎么敢如此委屈萧锦酌？

　　　　“越发没有规矩了，来见太后怎得穿成这个样子！”楚文帝一见萧锦酌穿着已然大怒，指着萧锦酌怒声责问道，好似此刻不管萧锦酌做什么都是错的一般。

　　　　“你说他做什么，这样冷的天儿，难不成是他自己不肯穿好的吗，你也不想想两年来这孩子是如何生活的，当真是个狠心的父亲！”

　　　　太后那里见得自己的孙儿受苦，忙招招手叫萧锦酌到自己身边来，还骂楚文帝这个父亲做的不称职，让在场人都沉默了下来，无人敢在此刻开口，太后都发话了，萧锦酌回宫有的人就是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说了。

　　　　“好孩子，告诉皇祖母，为何穿的这样少？”太后颤抖的手给萧锦酌呵气捂手，双手搓着想快点让萧锦酌这双手热起来。

　　　　看着这一幕，萧锦瑟总算是放心了，只要太后愿意看到他，愿意护着他，萧锦酌回来楚文帝就不会惩处任何人。

　　　　“太学并不冷，所以穿着不多，听闻要来给皇祖母请安，着急便给忘记换衣服的事儿了，还请皇祖母责罚。”

　　　　萧锦酌低头看着自己有些破烂的鞋，这哪里是皇子该过的日子呢，若楚文帝宠爱他，哪怕只是放在心上一点点，两年来他的生活也不必过成这个样子。

　　　　“终究是皇族的嫡出皇子，如此怎么行。”太后立即不满，手掌拍在桌子上，转头看向楚文帝与沈贵妃开口又道：“从今往后，锦酌便搬回宫里来，与哀家同住，谁若有不满，到哀家那里去说。”

　　　　“可是太后……”太后一番话说完，沈贵妃已经急了，两年前大费周章把他弄了出去，如今太后一句话就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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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听审（上）

　　　　“他是皇子，且当初尚年幼，许多事情并不懂得，更何况你那时怀孕可曾告知任何人，若是说了锦酌也不会去你跟前走动，这后宫中谁不知道你是最不省心的一个，现在拿着这个错让一个皇子流落在外两年，你竟尚不知悔改，还想让一个皇子给你跪地求饶吗？”

　　　　太后彻底冷下了脸色，皇家嫡子被委屈了两年时间，身上穿着打扮尚且不如平常人家的孩子，并非王卯有心苛待那就必然与沈贵妃有不小的关系，太后如何能不怒，太后如今顾忌她在后宫多年的情分不曾惩处已是法外开恩。

　　　　“臣妾不敢，只是当初那是个男胎，臣妾也是个做母亲的人了，如何让臣妾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还不能叫一声苦吗？”

　　　　沈贵妃立即跪倒在地，给太后磕头说道，哭腔叫人心里跟着一阵酸楚，是啊，当娘的最是受不了孩子受苦的，更何况后宫女子，即便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一个女儿又算得了什么，不过都想要个儿子吧！

　　　　“你能叫苦，可你的这一声苦叫了两年，让哀家的孙儿受苦两年，你可知错？”太后与沈贵妃对话时楚文帝已感受到自己做错了，若当初他早些想到这里，想到萧锦酌在外有可能受委屈，也不至于两年来萧锦酌过成这个样子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那些来回禀的奴才只字不提，不知他们是有心还是无意？

　　　　“圣上，太后，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个时候本不是封曲枝说话的时候，却见封曲枝站了出来，恭敬有礼的给太后与楚文帝行了个礼，如今开口道。

　　　　“你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太后虽看封曲枝不顺眼，但话还是让她说的，开口已经不给楚文帝留机会了，只冲着楚文帝对自己的儿子都能这么狠心就知道了，太后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臣妾以为，四皇子已在后外两年了，便是有天大的错也算是还了的，只是还有一事臣妾想不明白……”

　　　　封曲枝此人是个会说话的，萧锦瑟只在一旁听着，已经稍微明白了一些封曲枝话里的意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等着封曲枝开口。

　　　　“说下去。”太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说道，眼神还算是比先前舒朗了许多，声音也没有那么厌烦是封曲枝了。

　　　　萧锦瑟观察着沈贵妃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了。

　　　　“这四皇子虽然做错过事，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皇家血脉，圣上更不是个狠心的人，每个月都会派人给四皇子送去东西，还会叫内务府制新衣给四皇子送过去，如今怎的四皇子过的如此素朴但那去给殿下送东西的人，却只字不提呢？”

　　　　封曲枝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了身后的沈贵妃，这女人想要陷害她，却也要看看这后宫如今谁的争宠正浓，封曲枝是新贵，无论如何只要不自寻死路在这后宫又楚文帝的宠爱定然会平步青云的。

　　　　“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