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角之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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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北从被窝里探出头，“萍姨。”

　　　　“嗯”，萍姨点点头，把托盘放在屋内的茶床头柜上看见窗子大敞四开着，屋内灯也没打，好像是打上了黑白剪影，没看完的半本书仰面敞着，最上面的几页被吹的呼呼响。

　　　　蹒跚着脚步，把窗户关上，立时屋内安静下来，听不见外面风吹树叶的哗哗声。

　　　　“小北，不要这样开着窗户，会感冒的。”老人家坐在漠北的床头，抚摸着漠北的头发。

　　　　“我知道了，萍姨。”漠北把头枕在萍姨的大腿上，嘴角带着浅浅梨涡。

　　　　周萍又打量了一次屋内的摆设。

　　　　开放式的衣柜被漆成了浅褐色摆在门口的位置，床单是奶白色的没有女孩家都喜欢的蕾丝，在床的左手边是窗子，半月形的从中间打开像是两个大大的笑脸，跳过去之后是一块伸出去的阳台，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花朵，里面摆了一张玻璃质的桌子往外望去是一棵垂柳正在摇晃着，床的右手边是一个写字台，上面放着一本杜拉斯的《情人》，翻开的那页雪白的朝上，写字台后面是书架，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摆的整整齐齐。

　　　　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小北的卧室就应该是这样书生气十足！”

　　　　漠北躺在萍姨的大腿上笑，这个萍姨啊！

　　　　从小的时候就什么都是她家的孩子好，跟别人聊天的时候不出三句，‘我们家小北最近又怎么样怎么样了’、‘我们家小小鱼最近又怎么样怎么样了’，典型的王婆卖瓜！

　　　　萍姨打开漠北的床头灯，橘黄色的光亮瀑布似的铺泄下来，萍姨一下下梳着漠北黑亮的长发。

　　　　这一刻，时光静静地走着，温馨的另外一种形式就是满足。

　　　　漠北把脸埋在萍姨的掌心内，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有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都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小北。”萍姨开口，“萍姨知道，这几天小北遇到烦心事了。”老人家的声音像是预知天命那般的自然。

　　　　“小北长大了，是萍姨看着长大的，从一点点的小个子长大到现在的大姑娘，所以小北不要烦恼也不要难过，萍姨就是小北的娘家，要是想哭了不想再走那些路了就和萍姨说。小北，你不知道吧？”

　　　　漠北看着萍姨，

　　　　七旬的老人调皮的一笑，“萍姨啊，在乡下给自己买了一栋房子，那栋房子可漂亮了呢，小北想想看，萍姨买的应该是什么样的房子？”

　　　　“房子啊？”漠北枕在老人的大腿上一手在空中画画，一边在嘴里叨咕，

　　　　“萍姨买的房子一定是明亮的白色，一定是两层的，向上望的时候能看见蓝色的天空旁边还会有一座学校，因为萍姨最讨厌寂寞了，能看见五星红旗在场地高高的飘扬，而且左邻右舍一定都是爱讲笑话的有的还是有点儿色色不忌讳的黄笑话；那一定是一个没有专卖店的地方，偶尔在街角会出现一个不伦不类的‘沙珑剪发’发廊里面的发型师也许还顶着洗剪吹一条龙服务打造出来的爆炸头；房子嘛一定要全是落地窗的都是玻璃，一眼就看的清全部的，屋子里还要有一只猫或是一只狗，厨房里有能把面包烤的香香的面包机，有能做出好喝鱼汤的煲仔锅，客厅里还要有一个大大地带着锅的电视机，对吗萍姨？”

　　　　萍姨梳着漠北的头发，一下下，“对，小北说的对极了！”

　　　　“那，小北，你知道，萍姨把房子登在谁的名下了吗？”

　　　　“萍姨？”漠北起身。

　　　　“萍姨啊，把它登在了小北的名下，三点水的莫，东南西北的北。”

　　　　“萍姨。。。”漠北呆呆的看着掉了不少牙齿的老人一字一句慢慢地说，“萍姨太老了，而且萍姨舍不得你和小鱼，离不开这里了，萍姨知道小北的心里装了很多心事，不能和顾妈妈说不能和小鱼说更加不敢说给萍姨听，本来萍姨打算在你过23岁生日的时候把那座房子送给你做礼物，可是现在看来好像要提前送给你了。”老人喘了喘气，继续说道：

　　　　“小北，萍姨没有儿子女儿只有你和小鱼这两个孙子孙女，小鱼萍姨不担心，只有小北萍姨放心不下，萍姨是你的娘家你也是萍姨的娘家，所以，小北，要是不开心了就到哪里去，它会代替萍姨一直陪着你的。”

　　　　“萍姨，”漠北的声音哽咽，“萍姨。”

　　　　漠北扑到萍姨的怀里，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周萍一下下拍着漠北的背，就像是小的时候她说睡不着觉的时候那样一下又一下。

　　　　…………

　　　　…………………

　　　　早晨阳光依旧明媚，一夜无梦。

　　　　漠北推开窗户，对着那些花朵：“你们好啊。”

　　　　看着那些花朵，漠北心情大好，昨晚七旬老人的话像是钥匙解开了她心里的锁。

　　　　漠北从来就不是一个人，12岁之前有妈妈，12岁之后有顾妈妈，还有她娘家人的萍姨。

　　　　所以今天她要跟顾妈妈说清楚，说他和顾一隅不能在一起、说那个约定的背后意义其实是想要他们能够永远的相互扶持永远的相互爱护，所以，无论是否有那场婚礼只要他们永远能够互相照顾，就算是兄妹又怎么样？！

　　　　一瞬间，漠北觉得顾哥哥，这个称呼还是不错的，有一个能够让自己随便发脾气的哥哥能随便攀上他的肩打架生气的时候都有个人站在自己的背后帮自己壮胆，或许未来，她也能够平静的对着某个人叫‘嫂子’。

　　　　夹竹桃的花香飘过来，漠北去嗅，眯上了眼睛，这样最好不过了。

　　　　；
………………………………

第十二章

　　　　漠北来到a楼702号教室，手里捧着一束康乃馨。

　　　　深呼了一口气，敲开门。

　　　　老师正在上课，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

　　　　漠北看见陶李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户的位置，耳朵里塞着耳机眼睛看着窗外。

　　　　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是啊，因为认识了漠北所以稀里糊涂的发生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事情还住院一个星期当然不会开心了。

　　　　漠北朝老师鞠躬表示不好意思，然后拿着一大束花直直的向陶李走去，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拿掉他耳朵里的耳机。

　　　　‘咻哦！’

　　　　有男孩子打口哨。

　　　　女孩子纷纷回头拿着书挡着自己，偷偷地捂着嘴笑。

　　　　才大二的孩子很乐意于看见这种类似于求爱的事情发生，那个年纪的他们代表着青春和浪漫，那是最值得骄傲的本钱。

　　　　铛铛铛

　　　　老师敲敲黑板，嘴里带着笑意。

　　　　“同学们，回神了！”

　　　　“老师，你看美女！”长的瘦瘦高高叉着腿坐在后排的男生调皮捣蛋。

　　　　“美女也不是你的！”老师回他。

　　　　“可我可以是美女的啊！”男生还是暧昧的声调。

　　　　“呸，人家美女才看不上你呢！”他旁边的女生掐他。

　　　　“哎呦呦，轻点儿轻点儿！”

　　　　哄堂大笑。

　　　　一片笑声中只有陶李没有笑。

　　　　他就盯着漠北看，半晌，转过头去。

　　　　“你来干什么？”

　　　　漠北把他的脑袋正过来，把康乃馨往他的怀里一塞。

　　　　“恭喜你出院！”

　　　　没办法，漠北在哪里都堵不到陶李，在医院的时候他不让她进，在学校外面她一出来他就已经离开了，最后小琪支招，在课堂上堵他。

　　　　漠北想，她还欠他一句对不起。

　　　　在离开的之前漠北想把这里有关的一切都处理清楚，最好不欠别人很多的走。

　　　　“拜你所赐！”陶李冷冷的说，把花往桌子上一扔身体向后仰。

　　　　看着被扔到一边还被弄掉不少花瓣的康乃馨，漠北心里好笑，还真是个孩子，生气也生的那么明显，要知道现在的大城市里面多少人的脸上是看不出喜怒哀乐的，就像顾一隅，要是他真的生气的话颊边的单酒窝还有小虎牙就会露的越明显笑得更加灿烂。

　　　　对着那个还没长大因为她在成长道路上遇到了点儿阻碍的大男孩儿，漠北想要是有弟弟的话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漠北支起下巴脸对着陶李。

　　　　“大黑熊，你要知道，打你的人可不是我？！”漠北的语气无赖。

　　　　“你！”陶李瞪大眼睛，随后双手环胸脸又看向窗外。

　　　　漠北又一次把他的脸正过来，继续无赖：“你看刚才那些男生还说我是美女呢，难道我不比这窗户好看？你看看我！”顺便眨了眨眼睛，抛了个媚眼。

　　　　“不要脸！”脸红红的，陶李憋了半天才骂出这句。

　　　　“好歹我也是个美女，你就这么伤我自尊？！真是不解风情的大黑熊！”漠北又支着下巴，手指还一边敲着耳朵。

　　　　“你才是大黑熊呢！”陶李环着胸的手臂打开，语气急促。

　　　　“我又不黑，况且我也不笨！”

　　　　陶李又把手别上，不去看她。

　　　　漠北这次没有去板正他的头，而是说道：“大黑熊，其实是个人都能知道，我是我，我哥是我哥，而且那天我是站在你那一边的，你怎么能把我哥的账算在我身上呢？”

　　　　陶李不理会她，其实自己也多少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但是，在自己挺有好感的女生面前自己却被揍成了猪头，心理上面子上都过不去，于是，只好用恼羞成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大黑熊，要不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原谅你摔我的花还把后脑勺对着我？”

　　　　真是、更不要脸了！

　　　　闹了半天自己还要给她道歉？！

　　　　陶李继续不理她。

　　　　“大黑熊？熊熊熊熊熊，要不我叫你一声弟弟，你就原谅我啦？”

　　　　漠北忽然间想起自己很久以前听过的一个小片段，

　　　　“大黑熊，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大黑熊！你倒是回答我呀？”

　　　　自己说了好几句，可是压根陶李的脑袋没有一点儿转过来的症状。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紧紧抿着嘴唇。

　　　　漠北叹了口气，大男孩有时候真挺固执的。

　　　　漠北语气诚恳不开玩笑了。

　　　　“大黑熊，我知道那天是我哥对不起你，不应该不分是非，我替我哥跟你道歉了。”

　　　　“还有，大黑熊，除了我哥的，还有我也很对不起你，认识漠北很糟糕吧？你认识我还不到一个月呢，就发生那么多事情了，所以以后见到漠北的话就要绕道走听见了吗？”

　　　　“大黑熊，对不起！”

　　　　说完，漠北把扔在桌子上的花整理好，又一次放进陶李的怀里。

　　　　“陶李，再见！”

　　　　她冲着他微笑。

　　　　怔怔的，看着漠北转身走出教室，陶李半晌没有动，低下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康乃馨。

　　　　还是一片乳白，很安静的样子。

　　　　……………

　　　　………………

　　　　当有人来找自己的时候，漠北正在和小琪讨论要到哪里去实习，什么时候去照毕业相片。

　　　　那个时候漠北心里是快活的，因为实习了照毕业照了就代表自己离要走的那天又近了一步，而今晚，她将彻底的和顾妈妈把话说清楚，然后在九个月以后，不带着对任何人的更多不舍，潇洒的离开。

　　　　只是漠北的好心情在看清楚了是谁来找她的时候跌到了谷底。

　　　　“北北！”

　　　　半白的小平头，一身半新不旧灰土土的洋西装，叫她的时候永远像是在叫着珍爱的宝贝。

　　　　北北，他总是很亲昵的叫她北北，而别人从来都是小北或是漠北的叫就连妈妈也是。

　　　　可是叫的她最亲的人是给了她最痛教训的人。

　　　　不知是不是和那句‘最亲近的人才是在背后给你一刀的人’不谋而合。

　　　　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站在自己面前，站在教室的门口一脸悲壮可怜的神情。

　　　　漠北说，“走吧，我们谈谈！”

　　　　是啊，既然要解决一切，那么最根本的也逃脱不了。

　　　　来到冰淇淋店，漠北点了一个大灰狼形状的草莓冰淇淋。

　　　　看着漠北点单，莫正笑，

　　　　“北北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吃大灰狼草莓口味的冰淇淋。”

　　　　漠北拿着餐单的手顿了顿，继续点。

　　　　“再来一杯巧克力奶茶吧。”

　　　　合上餐单，交给服务生，漠北开口。

　　　　“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什么？”

　　　　“北北，我”由于漠北的直入主题，莫正有点儿张不开口。

　　　　“咱们之间就不要说那些客套的话之后再谈及你有什么目的了，你也不要说什么是因为想我了所以才在十年后的今天才来看我，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怎么样都无法弥补的，尤其是对那些犯错的人。”

　　　　“北北，我。”

　　　　冰淇淋和奶茶上来的很快，漠北对着服务员点头。

　　　　然后搅动着滚烫的奶茶。

　　　　“如果你再不说的话，我恐怕没有什么时间跟你在这里耗了，我很忙。”

　　　　这话倒是真的，既然已经订好了什么时间走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要处理妥当，所以漠北还真的有不少事情要忙。

　　　　“北北！”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莫正站起身来，把椅子推在身后。

　　　　走到漠北面前，然后腿一弯，跪在了漠北面前。

　　　　搅着奶茶的动作一顿，漠北眼看着自己12岁之前心里的那个超人形象此时此刻一点点的崩塌，她本来以为至少12岁之前他是对自己好的，自己也应该是感恩的，可是，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要用这种方式来逼自己！

　　　　店内的人此时此刻都在看着他们，年幼无知的童声还在问，

　　　　“妈妈，为什么那个老人要给那个姐姐下跪？”

　　　　“北北！”他开口，声音像是无比的忏悔，“北北，我知道你恨我你心里其实一点儿都不想看到我，但是北北，我是你的爸爸啊，血浓于水，到底是比跟顾家更亲的血缘关系，你不能只管顾家不管爸爸啊！”

　　　　“竟然是父女！”梳着爆炸头的大妈手里抱着孩子。

　　　　“太不像话了！”另外一个大妈也尖着嗓子冒出了一句。

　　　　漠北把手里的奶茶狠狠地摔在桌子上，里面溅出不少液体。

　　　　红着眼睛狠狠地瞪向那些刚刚说闲话的大妈！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凭什么在这里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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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漠北把手里的奶茶狠狠地摔在桌子上，里面溅出不少液体。

　　　　红着眼睛狠狠地瞪向那些刚刚说闲话的大妈！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凭什么在这里闲言碎语！”

　　　　大妈们被漠北的样子吓了一跳，抱着孩子往后退了半步。

　　　　莫正跪着，眼神哀切的看着漠北。

　　　　开口，“北北，对不起！”

　　　　“我都知道无论是什么，都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缺席了你的成长，如果还有别的办法爸爸是一定不会来烦你的！”

　　　　“爸爸是真的没有办法，爸爸年纪大了还没有什么文凭更没有什么家产，你弟弟以后要怎么办？他还那么小，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你妈妈说了如果这个月要是再凑不齐去月子中心的钱她就要把孩子打掉她”

　　　　“你说什么？”漠北低头揪住那个人的衣领，咬着牙：“莫正先生，请你再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她是谁的妈妈？！”

　　　　“小北，不论怎么样你都要承认！”

　　　　漠北揪着他的衣领，看他堂堂正正说话的嘴脸，咬着嘴唇。

　　　　“滚！”

　　　　“北北！”

　　　　“滚！”漠北打断他的话，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拖向门口的地方，“滚，永永远远别再让我看到你！滚出去！”

　　　　拖拉之中周围的大妈还在不停的唏嘘。

　　　　“闭嘴！你们******给我闭嘴！”

　　　　指着衣服被拽的皱巴巴的莫正，

　　　　“你们知道什么？啊，我问你们究竟知道什么？你们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样的事情？”

　　　　漠北瞪着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不能让他看见，万一这个人看见自己的眼泪就会得寸进尺，就会永无止境！

　　　　“小姑娘，你不要太过分了，他可是你爸爸，你这样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死了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穿着暗黑色大花衬衫，锥子型脚蹬裤的大妈指着漠北气不平。

　　　　十八层地狱？

　　　　漠北冷笑，“就算我要下地狱也是在他后面，就是老天要雷劈我也是他先！”

　　　　对着一个个愤怒的大妈们，“你们的这些正义感又是从哪里来的？以前怎么没有？当一个女人被丈夫抛弃痛不欲生的时候你们的正义感就是躲在黑暗处指着那个女人猜测是吗？既然当初没站出来主持公道，现在又发哪门子的善心！”

　　　　“北北！”

　　　　莫正坐在地上看着魔怔一般的漠北心里大怆，“北北！”

　　　　漠北低头看着那个男人，拿出钱包，拿出里面的所有人民币，

　　　　“这里是两千块，”又抽出卡，“这里大概有十万，都是我这些年自己攒的。”

　　　　把它们扔到莫正的脸上，“我求你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了，见面也当陌生人好吗？每次看见你我就恶心，看见你我就我就”漠北手挥舞着，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北北！”莫正看着自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进入了如此癫狂的状态想要叫醒她，叫醒她，重新变回那个文文静静说话微笑的时候嘴角有着小小梨涡的女孩儿。

　　　　他的北北长的很漂亮小时候漂亮长大了更是美丽，文静站着的时候像是水墨山水画中的女子，可是此刻疯狂和扭曲沾满了她的脸庞，他想把她叫回来。

　　　　“别再叫我北北了！”漠北捂着耳朵尖叫！

　　　　身子慢慢地蹲下去，漠北双手插在头发里，脸顶着膝盖，

　　　　“别再叫我北北了，别再叫了！”

　　　　“妈妈、妈妈会听见的，她会怪我的！”

　　　　莫正想要把手伸向漠北，想要拍拍她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安慰她，可是刚靠近一点儿，引来了她更深的战栗。

　　　　半晌

　　　　伸向漠北的手伸向了刚才洋洋洒洒飘下来的钞票还有打在他脸上的卡。

　　　　收拾好了二十张人民币和一张银行卡，莫正站了起来。

　　　　走向门口，背对着她：“北、小北，爸爸这次真的不会再来打扰你了，真的不会了。”

　　　　看了戏的大妈们看见男人拿了钱之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才幡然醒悟。

　　　　原来，他才是罪魁祸首！

　　　　真相总是在被伤害之后才浮出水面！

　　　　刚才尖着嗓子骂漠北的大妈臊的脸通红，想了想，拍拍自己五岁的小孙女。

　　　　梳着羊角辫胳膊胖成藕节的小姑娘，听话的走到趴在自己膝盖上披头散发的面前，顶着一口小奶音，

　　　　“姐姐，不要哭了，小宝请你吃冰淇淋，你看是花蝴蝶的呢！”

　　　　漠北抬起头，眼前的小姑娘眼睛大大的脸红红的，下巴上的肉堆了好几层，孩子的瞳孔是黑白分明的，漠北在叫小宝的姑娘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疯狂、狼狈！

　　　　拍拍小宝的手，漠北笑了笑。

　　　　“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比胡巴都漂亮！”小姑娘仿佛发现了大新闻，转身蹬蹬蹬的跑回奶奶的身边分享她看见的。

　　　　顺着那道脚步声漠北看见了穿着暗黑色大花衬衫的大妈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漠北冲着她笑了笑、算了。

　　　　她们又知道什么呢！

　　　　是啊，如果能解决的明白能预料的到话世上又怎么会有漠北？！

　　　　手机震动一通乱响。

　　　　漠北反应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

　　　　手支着地面，漠北揉着发麻的腿站起来。

　　　　“喂！”

　　　　下一秒，

　　　　手机顺着刚刚站起来的高度跌下去。

　　　　哐地一声。

　　　　像是漠北此刻的心情，深不见底！

　　　　漠北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嘴眼神没有焦距，要怎么办？

　　　　慌慌张张的打电话给顾一隅，顾一隅，要怎么办？

　　　　可是一声两声之后是又一声两声，

　　　　然后，手机里的柔美女声不带感情地告诉漠北，“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

　　　　怎么可能？刚刚还有声音的啊，漠北又拨过去，

　　　　“”

　　　　漠北看着手机里面冒出一大堆英文，是不是打错了？

　　　　又重新打数字，拨过去，“。。。”

　　　　怎么办？为什么要关机？

　　　　漠北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半晌冲出门去。

　　　　而在三个小时后，顾一隅得到消息，

　　　　“你说什么？漠小北答应要结婚了？！”

　　　　…………

　　　　……………

　　　　三个小时前。

　　　　顾一隅带着沈佳偶从警察局出来，身边穿着白色西装的精瘦的男子不住地赔礼道歉，“对不起，顾少爷，我真的不知道是你，要不你再撞一次？”

　　　　昨晚之前，

　　　　顾一隅和沈佳偶的车在草地上被人发现。

　　　　有人敲他们的玻璃。

　　　　“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沈佳偶冲着车窗外的大叔微笑。

　　　　“一隅？一隅，快点松开，咱们还要出去呢？”

　　　　顾一隅看清楚自己抱着的沈佳偶，嘴角勾了勾，松开了手。

　　　　沈佳偶整理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