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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妙锦传-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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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一声叹息:“如若那般自然是好,可这来日之事,许又多舛也未可知。”
代姑姑劝慰说:“夫人莫要这般晦气。方才,东宫里来人还说这事呢。”
“说什么?”
“他们说,二皇孙素来仰慕景解元才学,一直叨促皇上,要拜景解元为师呢。”
“当真如此?”
“可不是吗?说是明日就要去府学里会他。这不,今日就使唤人来多栽轩择挑新鲜的茶果食材,打算明日赐食与他呢。”
听她这一说,萧氏疾患顿时好了大半。忙拉起她手,笑说:“代姑姑可莫要诓我。”
代姑姑笑说:“您问问鷝鴋,这多栽轩里百十来号人,我可曾诓过哪个?”
鷝鴋笑着打趣:“是,您尽诓我玩了。”
代姑姑笑骂:“去,就你个蛮丫头亲近些,不跟你逗壳子那还不闷死我呀?”
萧氏兴然:“好,好。”说着又掉下喜泪来,“总算是要见着天日了……”
妙锦欢欣道:“娘,这么说,以后锦儿就可以天天见着爹爹了?”
萧氏点了头,妙锦高兴得什么似的,竟然蹦跳起来,搁后头搂住萧氏,亲昵道喜:“恭喜萧夫人,很快就能和夫君团聚喽……”
萧氏笑说:“去,你这孩子又没个正形了。到时,看娘不将你素日里惹我之事一并跟你爹诉了,让他好好帮我出口气。”
“我爹才没您那么凶呢。”
瞧母女二人这般欢喜,代姑姑和鷝鴋也相跟着笑了。
倒是这代姑姑略作思忖,截了话头,道:“他日那二皇孙苦继了大统,景解元可就堪称帝王师了。”
萧氏笑说:“那些都是次要,妹妹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知足了。”
“夫人说的正是。”代姑姑言罢,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便暗暗瞧向鷝鴋。
鷝鴋一双盈盈笑眼,望着她:“瞧姑姑那样,话到嘴边儿又不说了。今儿,咱就巴结这官夫人怎么了?反正我是不觉寒碜。”
代姑姑撇嘴:“你那面盆生得大,你说。”
鷝鴋一哼声:“我说就我说。”
这二人究竟在说何事?一时间,萧氏母女却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只见鷝鴋赶忙掇了坐墩,凑近前来。“我和姑姑是想,若夫人发了迹,自然是高府豪门的,那会子定然少不得家丁婆子使唤……您看,到时能否请景解元跟二皇孙那儿求个情,将我二人要了去。就当您积德行善,拉把我们娘们儿这对苦命人一把……”她说着,竟然流下泪来。
这一举动,引得代姑姑也越发悲伤不已。
“代姑姑、鷝鴋姐姐,你们怎么哭了?”妙锦提出帕子去为鷝鴋拭泪。
而代姑姑则搭着萧氏双手,一面泣语,一面欲下跪礼哭求:“还求夫人发发善心,救我二人出这火坑啊……”她这一举动,直引得鷝鴋也扑通跪地,哀求起来。
萧氏忙扶她起来,唤道:“代姐姐、鷝鴋,快起来。莫要折杀我呀……”
二人但跪不起,同声央乞:“还请夫人搭救。”
“你二人先请坐下来,咱们有话好说。”萧氏说罢,又转身吩咐妙锦,“锦儿,快搀鷝鴋姐姐起来说话。”说着,先扶了代姑姑坐定。“素日里见的只是姐姐与鷝鴋说说笑笑,本以为皆是无忧之人。却不想竟也打心里兜着怆包苦水……既已至此,何不道来听听。妹妹也好帮你们拿个主意。”
代姑姑听闻,更是老泪纵横。但听她细细道来:“夫人不知,我本是前中书省丞相胡惟庸之子胡犇乳母,父家姓林,名至孝,乃是胡府车马督管。十年前,上元节当日,那胡犇因闻那秣陵春坊新到个名唤甄斗儿的艳妓,便奔命似地催我夫驱车前往。谁知,半路上竟遇着两位官家公子也去争景儿,便一时起了争先斗衅之心,硬是怒催我夫快马加鞭赶超那两位公子车驾。我夫因深怕车马太快,于那闹市里冲撞行人,进而闯出祸来,便一直假势挥鞭,暗揽缰绳。谁知,那胡犇虽是醉眼,竟也觉察出个端的来。一怒之下,便将我夫踹下马车……”说到此处,代姑姑越发悲愤。
众人惊愕不已,妙锦追问:“那姑父可是送了性命。”
代姑姑摇头道:“幸亏我夫命大,落地时掉在了路边的棉缎摊子上头,因而尚无大碍。”
妙锦渐缓惊魂,道:“吓死我了,幸好没事。”
谁知,代姑姑却哭得更显冤屈,“倒是那不知死活的胡犇,自夺了鞭子,望死里抽那马儿,以致那马抓了狂似地飞奔,一路上不顾死活,逢人就撞……末了死伤了十余个老少行人不说,就连他自家性命也搭进了秦淮河……”
妙锦听得瞠目结舌,又听萧氏愤愤不平地骂道:“真是个见色亡命的冤孽!”
妙锦道:“那后来呢?”
“后来……”代姑姑一再摇头,直抠帕子紧捂心口,痛不欲声。
这时,鷝鴋接茬说道:“后来,那死伤的路人家小纷纷抬着尸首到应天府告状。那胡惟庸本就死了儿子,偏又招来民怨,一时间悲恨相加,便将所有罪责统统推在了林家姑夫头上,硬是使人将他和代姑姑的刚满三岁的儿子一并拖了去,当街活活打死,以平众怒。”
妙锦落气泪相加:“真是可恨!”
代姑姑哽咽:“我夫儿临死前一直大骂他胡家老少不得好死,竟被他们把尸首拖去任由野狗啃食……”代姑姑扑向萧氏怀中,撕心裂肺,哀号不止。
萧氏一面拭泪,一面安慰:“而今看来,那奸相恶棍也是得了报应。”
鷝鴋抹着泪眸,恨言恨语:“可不是吗?那奸贼欺君谋逆,做尽了不知多少杀人放火的勾当呢。皇上虽有耻恨,却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机拿他。可巧,此事一出,激惹了民愤,便于当日下了疾令拿他做法。一时间,胡府满门抄斩,九族俱诛……”
萧氏惊问:“如此说来,诛连无辜之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夫人说得是。当晚,那胡府上下,血流成河,里里外外都是哭号之声。”
妙锦有些怕了,便打一侧靠向了萧氏身上。萧氏又探过一只手来,一面抚其脑袋,一面掐了话头问:“但不知你二人如何逃脱的此劫?”
鷝鴋道:“当时,代姑姑听闻夫儿惨死之讯,便奔出府去寻找,四郊里寻了三天三夜,也未寻回夫儿尸身,便失魂落魄回了城来。也巧,正撞见了我。”此时,她已泪如泉涌,“那会子我才三岁,已记不清是被拐子从何处唬了来……遇见姑姑那晚,那拐子灌了马尿,一时酣睡,失了警惕。我便偷偷逃了出来。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摸了几条街,爬了几条巷,末了冻昏在了金川门内的一处军仓栅子外头……”
妙锦自个儿哭着,却转身为鷝鴋拭起了泪花子。其间又问:“这么说,代姑姑就是在那里把你捡了回来?”
这时,代姑姑悲喜交加:“当时,我那魂儿都没了,只顾着疯疯癫癫地寻我夫儿。是当地的官兵发现了她,可巧偏见我痴言疯语地唤我儿,便误以为她就是我的孩儿,于是便将她塞给了我。”代姑姑抹了一把泪水,略显些许欣慰,目放晴光,“当时啊……我那神志早已浑噩不清,便抱了这孩子去了洪武门敲了登闻鼓,以为我夫讨个公道……”
欲知端的,且看下回分解。
………………………………
第〇三九回 俏女儿乔装奔府学 假小子赶巧过家门
书接上回。
代姑姑正说到她当日寻夫儿归来,巧得鷝鴋。于是,便浑浑噩噩抱那孩子去洪武门敲了登闻鼓。
此时,妙锦问道:“登闻鼓是何物?”
代姑姑回说:“那本是一面一人高的震天法鼓,乃是皇上下令专为百姓直接面君鸣冤所设。”
“看来,这皇上还是圣明的。”妙锦道,转头又问,“娘,您说呢?”
萧氏一双苦目,似笑非笑,未作言语。
这时,又听鷝鴋冷嘲热讽:“是圣明,但也免不了会犯糊涂。”
“鷝鴋,莫要胡说。”代姑姑道。
鷝鴋满脸不服气,打趣说:“不是我胡说。他老人家若是没犯糊涂,妙锦她爹和咱又岂会落个这般田地?”
萧氏苦笑:“常言道‘人无完人’。皇上身为一国之主,日理万机,偶有何事思虑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夫人若这般自圆,鷝鴋倒也无话儿。只是当年皇上所下决断实在令人可气。姑姑当时抱着我面见了他老人家,并将满腹的冤屈一并倒与他听。”话到此处,鷝鴋竟效仿起老人腔调来,“可谁知,他老人家却冷着脸子说‘胡党家奴,本该同诛。姑念你等悲苦妇孺,故不追究。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着你二人到那司苑局为奴为婢去罢……’您说是否可气?”
萧氏沉吟半晌,抚慰说:“依我看,鷝鴋许是错解了他老人家用心。”
鷝鴋急问:“这话儿怎么讲?”
萧氏解说:“当日,若不是皇上这般处置,你与代姑姑这无依无傍的,又当如何存活?”
鷝鴋被这一问,一时没了言语。倒是代姑姑释然一笑说:“夫人说的是,我等若是早有您这般觉悟,也就不会苦闷这些年了。”
萧氏拍拍她的手,欣然说:“起初为了皇上对我夫君的处置,妹妹也甚觉苦闷气恼。但细细想来,当初他老人家决断,也不失有惜才庇护之心呢。否则,光是那朝臣上纲上线的教条,也足可使我夫死上几回了。世道人心,都当以良知品评。你们说,可是这个理儿?”
鷝鴋听后,则笑笑:“而今听了夫人这般见识,我算是开了眼了,这心胸也觉豁然了许多呢。”说着笑望一眼代姑姑,随即话风一转,笑吟吟地说了下话,“因此说,姑姑和我今儿是认对了主儿了。”
这话着实令萧氏犯了难,支吾半晌,竟不知如何言语。
这会子,但听代姑姑道:“今日所救,还望夫人成全。”
“这……如是我夫来日果真如您所说,妹妹定会尽力。”
代姑姑立马起身,施礼:“有夫人这话儿,就够了。”萧氏忙拉她坐下,又听她说,“其实我倒无妨,毕竟也是身埋半截子黄土的烂柯帮了。倒是鷝鴋这孩子,大好的年岁,总不能在这儿困顿一辈子呀……”
萧氏点头,深表同情。
鷝鴋激动得牵起妙锦的手,“打今儿起,俺们娘们儿可就跟定二位主子了?”
萧氏笑应:“我等虽非江湖之人,但有今日这话,来日定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代姑姑听闻,苦泪未干,又现喜泪,忙感激说:“夫人既是这么说,来日就算赴汤蹈火,俺们娘儿两个也会再所不辞。”说罢,自与萧氏搭手,相视一笑。
妙锦和鷝鴋见了,竟也欢喜得抱在一处。
这时,竟听闻门外有人唤道:“景家内人……”
萧氏听闻,扬声道:“可是慧聪师傅?”
那人答道:“正是。季谭法师命小僧给您和孩子送些丸药和吃食。”
鷝鴋笑眉笑气儿地答了话:“来了……”
随后之事,必是欢喜,无需赘言。
但说这一夜,萧氏有代姑姑和鷝鴋悉心照料,所犯旧疾很快有了好转。次日天明,便能行动如常了。
而这一日,妙锦却没安分。
自打昨日听说二皇孙欲去府学拜会家父,便打心里揣进个雀儿进去,一直惦记着趁机溜过去瞧瞧父亲的殊荣和气派。于是,便暗地里央求鷝鴋帮她在家里周旋,如愿后便借机跑了出去。
却说她出了园门,便悄悄溜进了前日私藏包裹的林子。在那里经过一番乔装打扮之后方又探出头来。
此时再看,倒是别有一种韵味。那本是:
黛眉水目玉兰颜,雪衣锦袂玉钩衔。
恍若琼花才幻身,风度翩翩美少年。
妙锦欲下凤山,必打天界寺门口经过。只说她临近此门时,甚是留心观瞧。判定无人看见,便蹑脚转了身,欲行溜之大吉。
却不料,就在此时,竟一头与一人撞个满怀。
“又想出去捣鬼?”那人分明压着声气。
妙锦抬头看时,竟见是慧聪,手里捧着一只青玉罐子。
“慧聪哥哥,你吓死我了。”妙锦掻掻耳朵道,又回头顾看了一眼,转身将慧聪推向一旁,借那树影隐了身影。因而,又笑嘻嘻地开口寒暄,“慧聪哥哥,你又去那滴水泉采水了?”
慧聪朝寺门看探了一眼,又低声笑说:“少跟我打碴子。你是不是又想溜去府学?”
妙锦眉眼儿里透出盈盈的笑意,点了头。
慧聪气中含笑,道:“你这丫头,真是的。早知你这么不省心,我就不把这衫子借你穿了。”
妙锦眨巴眸子,赶忙讨好:“慧聪哥哥,我去去就回。”
慧聪无奈叹气:“下不为例。”
“好好好。慧聪哥哥你最好了。”妙锦扯他袖子笑着说,撒脚欲去时,慧聪又开口唤了个“嗳”字。于时她回头朝他会心一笑,如数家珍地回应,“我知道了——留心这衣衫,别弄破了,这可是当年你娘熬了一个月,亲手为你缝制的。这可是你唯一的念想……慧聪哥哥,你就放心吧。”
智聪欣然一笑:“你这丫头……路上当心,快去快回,小心又招你娘修理。”
妙锦笑而未语,只朝他摆摆手,自顾下山去了。
慧聪望她远去,仰头自语:“娘,瞧那精灵,可是有孩儿当年几分形状?”言罢,释然一叹,自入天界寺去。
却说,打一早慧聪出去,那智聪就一直猥猥琐琐跟了梢。方才二人所言,俱被隐匿于林中的他听得清清楚楚。故而,妙锦这一去,自然引了他的视线。何况那小邪货昨日又受了家姐孙氏嘱托,更是有任在身。
但见他探出脑袋,瞄着慧聪进了寺门,又回头望向妙锦背影,嫉言妒语地嘀咕:“素日那衫子爱得跟宝儿似的,何时竟与那死丫头穿了?”说着,便紧紧跟了过去。
如此一来,自是“前有雀儿蹦跶,后有猫儿瞄着”。
虽说从天界寺到应天府学路途再是不远,却也要走上几里路,其中更要经过不少街市桥梁。那孩子一路上欢欣雀跃,俱是抄了近路。途经南乾道,路过同馆和净觉寺,一路沿三山街向东而去。未出多少时候,又过镇淮桥,一通穿街过巷,竟不知不觉来到了大功坊下。
常听人说,当年那禹王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而这孩子自打能独来独往至今,已不知路过这家门多少回了,却也只是个过客而已。
此时,只见打头顶飞来一只佛法僧。那鸟儿虽只有巴掌大小,却生得通身的彩羽。自妙锦上空盘旋了几圈后,落在了牌额边的石沿上,直冲妙锦喳喳鸣叫。那动静虽不是悦耳动听,却好似在倾诉什么。
“小雀儿,怎么又是你呀?”这话听上去,感觉他们之间很熟识了。
那鸟儿依旧冲她鸣叫。
妙锦又问了话:“每次都能遇见你,难道说你家就在这儿吗?”
那鸟儿又叫了两声,竟飞下来自在妙锦头上盘旋,硬是把这孩子逗得笑出了声来。
旋即,她朝那佛法僧探出了手指,却未料到那小精灵通了人性一般,悠悠落在了上头,又引来妙锦清脆的笑语。
且说这会子,智聪远远猫在巷子里正瞄见这一幕。只见他反复揉了眼睛,似是刚睡醒似的,错愕自语道:“小妖女,真真是个小妖女!”
再细瞧时,又见那佛法僧在她手上轻啄两下,随后振翅朝东南飞了去。妙锦也跟着雀跃起来,一路向东追去。下到来到魏国公府门前时,那鸟儿竟落在了府门的檐角上,依旧是俯视着冲她鸣叫。
这一幕看得智聪瞠目结舌,旋即暗骂:“小妖女,真是不知死活。”
但听妙锦冲那小鸟仰头笑问:“难道这里是你家吗?”那鸟儿听闻,自顾用尖嘴啄了檐瓦。妙锦笑出了声,指着笑道,“吹牛皮,我还说这是我家呢。”说着已笑得前仰后合。
“何人在外喧哗?”这声音打门内传来。随后,偏门咿呀而启,只见徐棠打门内跨了出来。
妙锦自知扰了府中清静,便连忙朝他施礼:“小女……”话刚脱口,又立马改了口,“小生一时莽撞扰了府内清静,还望老伯包涵。”
徐棠见那孩子明些事理,便和颜问:“你是哪家的公子,大清早的就满街耍戏?”
“我……”妙锦竟不知如何作答。
这会儿,偏听院内又有人唤:“棠伯,车轿可是备好了?”
徐棠闻声忙向内回应:“啊……早就备好了。”
此时,那门内之人探出头来,正是赖婆子。这会儿只顾着对徐棠说话:“那就赶紧叫他们在东门候着吧。夫人这会子已把四公子拖起来了,吃口早饭便过去。”
“知道了。”徐棠一面回应完,一面又朝妙锦摆了手,笑道:“快家去吧,过会子街上人马一多,当心磕碰。”
妙锦朝他笑应:“是,老伯。”言毕打恭,转身朝东南方向去了。直引得那佛法僧一路追随了去。
但说徐棠望那背影,竟然皱起眉头来。随后又拍着脑门自问:“这孩子像谁呢?……”
见徐棠欲进门去,智聪便溜溜赶上前来。他一面盯着妙锦远去,一面又忙唤了徐棠。
徐棠见是这妖物,忙挤出三分笑态来,一面打恭一面寒暄:“哟,原来是夫人家弟。失礼,失礼。”
智聪趾高气扬,“我有要事见姐姐。”
“即是如此,快快请进。”徐棠忙引路,智聪又自顾向东南瞧看了一眼,转头进了门去。至于他进府去,所说何事,容后再述。
只说妙锦刚出徐府东头的牌坊,又行不过半里,就见秦淮河流经的泮池北岸有一座高耸的三开牌坊——那里,便是应天府学。再望东几步的行脚,便是每季会试的贡院了。
妙锦见了,便兴致勃勃奔将过去。
当她到时,府学大门尚未开启,一时只能就近走上泮池上的一座三拱石桥上候着。
此桥时名“问道”,单说这桥头两边的石柱上各刻三字铭文,分别摘自孔仲尼和韩退之的至理名言,甚是耐人寻味。
左柱镌的是“学而思”,右边刻的是“勤为径”。此桥东边更有一桥相对,时名“正心”;那桥往东,便是贡院。这泮池南岸便是那王谢两大世家旧邸“乌衣巷”,以及一时香艳云集的青楼歌苑,时名“秣陵春坊”。至于再望南,便是那白鹭洲了。
此时,一河两岸,南北相照。使得妙锦再望府学门外的那牌楼时,顿觉无上神圣。但说那牌楼居中者高三丈有余,丹柱金瓦,翘角宽楣,上嵌匾额,书有“大正文枢”四字,乃是朱元璋御笔亲题。且牌下左右二柱各有一联:
『千古诗书传天下,字字皆为才学章法;
万世圣贤跻云上,时时共鉴德行造化。』
穿过那牌楼和北边的一座棂星门,便可见一座气势宏大的府院。四周各朱垣黛瓦,碧树掩映,更显庄重非凡。且说那府门面更是青瓦红门,翘檐吊角。三开五额,七阶六柱,门前左右各置一只石狮子,俱显威仪不屈。举目望去,中门上头“应天府学”四个大字犹如金龙出海,气冲九霄。而这门楹上头,同样更有一联,又是朱元章御笔亲题,联中道:
『胸无鸿鹄志,何以扶摇振青云?
腹有麒麟气,方能叱咤啸金尘!』
联中所现豪情霸气,直抵人心,竟也鼓舞得这小小女娃心潮翻涌。随即仰头看了日头,心中自语道:“估计也快开门了。”
这般想着,但闻院内传出一通课钟脆响。旋即,又见那府门咿呀而启。
妙锦欣然欲去,竟又听闻桥西北方向有人喧沸,于是便立马眺望而去。只见那头院墙外的下马石前已然泊了几十乘车轿。轿外各家车夫、仆人也有五六十人。
打那车上下来的不过都是些十来岁的小公子,个个皆是锦衣华服,前呼后拥的,大有攀比之势。也有的三三两两,搓帮聚伙儿,嘻笑打闹的。
未过片刻,又打西头元巷口行来一乘车轿。见那车轿,各家子弟均纷纷立向一侧,皆似有敬畏之态。马停车驻时,只见打轿内耸出个瘦挑的少年出来,自探出头时,便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式。
妙锦定睛细瞧,顿时讶然一惊——那人正是魏国公府四公子徐增寿。
“竟是那位哥哥。虽说不是冤家路窄,却也当小心行事才好。”妙锦这般想着,便赶忙下了桥,闪向府院南边的棂星门下去了。
再说那徐增寿,被一群小公子簇拥着,如似一帮小喽啰追随山大王一般摇摆而来。行进间,还纷纷议论着,欣欣然,不亦乐乎。
有的说:“昨儿个我得了个大将军,待会子下了课,咱比试一下如何?”
有的说:“今儿一早,宫里的内侍就来我家传旨了,家父又升迁了。”
还有的说:“这儒学馆真是没劲,每日里循规蹈矩的。”
更有的应声道:“就是,别个不说。就说那个杀千刀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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