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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妙锦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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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怎么了?”妙锦拧着眉头问。

    那孩子将手中所捧的香囊递到她面前,“这个还你。”

    “你留着吧,送你了。”妙锦巴不得早点打发他离开。

    那孩子咕哝道:“男人之间,从来不送这物件儿。再说了,无功不受禄的”

    “真是啰嗦。”妙锦心中暗想,便伸手接过香囊,一面绾在腰间,一面交待,“早点回家吧。别四处乱跑,免得你爹娘着急。”

    “哦”那孩子点头应下,便满心失意地从后头去了。

    却说那徐增寿一直盯着这头动静,心中暗想:不知是谁猫在那里作祟,等你露了头脸,看本公子拿你作法。如此一来,也好有个周旋的由头。

    他这样想着,竟分明瞧见那孩子从竹林后头露出头脸来,全然一副失落的模样,抄近朝东北角的月亮门去了。

    “训导官!”徐增寿一面唤,一面忙不迭起了身。

    “何事?”训导官居出了门,问道。

    但看那人年岁不过二十有余。身高八尺,行止洒脱。面如冠玉,形如刀刻。竖心眉,丹凤眼,岳鼻山颊,朱唇皓齿。通身男儿气,上下君子风。

    此人名唤黄子清,乃是那府学教授黄瑛次子,时任太常寺卿黄子澄胞弟。

    徐增寿见他步下阶来,便指向月亮门,告状说:“刚刚有一人影从林子后头闪出去了。”

    那训导官望了一眼月亮门,又转头朝竹林处望了一眼,心中暗想:许是那偷学的孩子被他瞧见了,定是想以借此揭发,以避他兄长的责罚。

    他这般想着,便当即周旋说:“哪来的人影?定是你看花了眼。”

    徐增寿急赤白脸,“我肯定没看错。应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是打那出去的。”他一面说,一面指向竹林,并急急朝那走去。

    他那举动惊得妙锦慌忙向后抽身,心中不免暗骂:坏小子,真要被你害死了。

    此时,黄子清已然瞧见林中露出的半边袂角,便忙唤徐增寿道:“好了!许是个猫狗鸟雀也未可知。”

    “不是!我分明瞧见是个黄毛小子。”

    徐增寿嚷得面红耳赤,不肯作罢。

    却不料,这会儿正从月亮门外,传来两声猫儿春叫,一时便怔了神。

    殊不知,这动静就是刚才那小儿学叫的,目的就是为妙锦解围。

    “你看,为师说得没错吧?这院中鸟雀多,难免时常招些猫儿前来捕食,定是你看走了眼。抑或是你想就此为幌子,避逃责罚不成?”

    这一语,不偏不倚,正中徐增寿心尖儿。只见他连连勾脖子欠身,拍腿叫屈:“真乃天下奇冤呐!我真是比那窦娥姑娘还冤呐,只怕这葫芦案告到应天府去也说不清了”

    “夠了!你少跟我这儿班门弄斧打碴子。就你那点小算盘,这府学师长哪个不知?”黄子清故作气恼,却眉中含笑,望里招呼他说:“莫再啰嗦,回去上课!”

    “回”徐增寿话刚出口,方才缓过神来,于是瞪起眼睛明知故问,“您方才说的什么?”

    “我叫你回去上课。”

    这话,已然使他忘了刚才那档子事儿。于是,便一面朝黄子清迎上去,一面得了便宜卖着乖,问说:“那过会子谁向我长兄去交待?”

    “你说呢?”

    “这可是您叫我进去的?”

    “你还想搁这儿接茬跪着不成?”

    “这”

    黄子清手挥戒尺,抽冷子朝他屁股上抽去,催促道:“快进去吧。”

    这一下,本是不痛不痒。却招来徐增寿一通数落。只见他揉揉屁股,朝黄子清指指点点:“本公子定会告你殴辱学中子弟。”

    黄子清听闻,当即再挥戒尺,似笑非笑地说:“看来,今日还真得打你个面目全非才行,免得到时枉受了冤屈。”

    “唉还是免了。不劳您动手,本公子亲自来。”徐增寿说罢,猛将自家屁股拍出个响来,一溜烟进了门去。顿时引得满舍学子哄堂大笑。

    黄子清一声叹息,气笑相加,骂说:“孬物,还算你识些时务。”说着,又暗向竹林顾看一眼,朝妙锦抛下一句“那贪经羡学的猫儿哟,你可要藏好了,若是被人拿了,本官就无能为力了。”言罢,背手而去。

    这话听得妙锦连忙窃眉勾首,倍觉侥幸。

    话说另一头。

    正院尊经阁内,正堂。

    此时,朱元璋刚刚巡视过阁中所藏经史子集,在黄瑛作引领、庆童服侍、朱标和朱允炆相随之下,走下阁梯。

    这会儿的朱元璋已然又添了许多华发,但是精彩却不减当年;朱标显得越发清瘦了,依旧毕恭毕敬;倒是那朱允炆,如今已年近一十二岁,非但长高了许多,而且风度也越发儒雅起来。乍看时,只见他:眉若春山自葱茏,目如煦日春意浓。面似春雪含梅色,身作悠然送春风。

    几人步下楼来,朱元璋不免对黄瑛慷慨盛赞:“好啊好啊!黄爱卿,这学院经你一番打理,当真不负天下第一府学的美誉了。”说罢,于堂上主位落了座,朱标和朱允炆也择了东位依序坐了。

    黄瑛立于堂下,揖手说:“圣上谬赞,老臣这腐儒之身受之有愧呀。这府学能得今日之盛,全是仰赖天恩重教,化育之德。怎可使得老臣独邀其功?”

    朱元璋开怀一笑,摆手说:“使得,使得。黄爱卿莫要过谦,若非咱君臣志同而道合,又怎会创下这等盛况?咱这府学气象可不比国子监逊色呀。”说着,便转头看向东厢子孙。

    朱标忙回应:“父皇说的是。”

    朱允炆说:“素闻皇爷爷说黄教授一家父子三人,俱为当世博学之士。您老长子黄子澄现为太常寺卿,其文采本王早有受教。次子黄子清,听说现为府学训导,其德行才学更是令人钦佩。如此一来,倒像是那‘三苏’来我大明历世广渡学子呢”

    朱元璋听闻大笑,在场者纷纷笑应。倒是那黄瑛受宠若惊,忙揖手回应:“小王爷过奖,老臣父子怎可与‘三苏’争荣?实在是愧之敢当。”

    朱元璋朝西厢抬手让座:“爱卿莫要站着说话。快坐,快坐。”黄瑛谢恩就座,又听他问,“如何?这府学子弟可是好教化?”

    黄瑛道:“不瞒圣上。这经学堂的预备贡生倒是好说,毕竟皆是寒门子弟,素知进取不易,因此倒也无须太过费心。只是这儒学馆的后生,多是少不更事,又个个都是公卿贵胄子弟,多有纨绔骄纵之行”说着,他摇头一声笑叹,“故而,若想琢磨出几个大器来,倒是要废些肝火和周折。”

    朱元璋顺了一口茶,抬头说:“要不说‘穷人儿女早当家’呀。爱卿不说,朕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那些小子,躺在老子爷的功名上打秋千、啃骨头必是不在少数。既入府学,便是这里的学子,如是有错,先教后罚。教而不化,当罚则罚。凡事规矩为大,毋庸顾虑哪家颜面。”

    “是。”

    “对待朕膝下这些儿孙,朕也常嘱咐师傅从严治教。固此,他们向来都不曾有半点骄纵之行。区区几个官家子弟,如何修理不得?既然巴望着子承父业,就必须削了那些败家的枝叶。爱卿说可是这个理?”

    “皇上圣明。”

    “自古有言‘养不教,父之过’,又兼有‘慈母多败儿’之说,这话虽是为过,但也过不到哪儿去。无论何时,人都是逃不出这个‘理’字的。若把儿孙教育到不仁不化的田地,多是父母失德。因此,今日朕倒也想借此机会,从这些顽童身上,瞧瞧他们家教如何。”

    “臣有一言,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但说无妨。”

    “子女者,有的生性如父,有的行事如母,两不相如者也大有人在。若是单单以子窥父,还请皇上慎重为好。”

    朱元璋摆手一笑,“嗳爱卿莫要多虑。此举虽是管中窥豹,却也可见一斑呐。不论他是如父还是如母,抑或是哪个都不如,都可为鉴照之。出仕为官者,连个家小都管不明白,朕还有何信心委以治国?爱卿放心,其中尺寸,朕自会拿捏。”

    黄瑛点头笑应。

    这档口,竟见方才与妙锦在儒学馆竹林后纠缠的男童进了门来。

    朱元璋一见那孩子,立马喜笑颜开,“哟,朕的念儿回来了。”

    “父皇。”那孩子一面回应,一面望里面去。

    这其间,朱允炆忙迎上来,拉他手问:“皇叔,您去哪儿玩了?”

    那孩子笑呵呵,说:“我方才去儒学馆那儿了。”转身黄瑛正瞧他,便打恭施礼,“老先生就是府学的提调官黄教授吧?本王失敬。”

    他这一拜,顿使黄瑛喜得跟个什么似的。连忙揖手还礼,“下官初见小王,失敬失敬。”说着,转头与朱元璋笑眼相望。

    朱元璋见儿子那般彬彬有礼,再一想果不负刚刚自个儿那翻高谈阔论,便喜得乐出了声来。忙为黄瑛引见说:“小儿便是安王朱楹。”

    原来,那孩子正是碽妃当年早产的孩儿——朱元璋的第二十二个皇子,安王朱楹。

    黄瑛笑应:“小王爷天姿聪颖,这么小的年纪就知情达理,皇上厚福啊。但恕老臣愚钝,竟不知方才皇上为何唤了别号?”

    朱元璋哈哈大笑,却对朱楹说:“念儿,你来告诉黄教授如何?”

    “嗯。”朱楹点头。转头牵过黄瑛手臂,一面请他入了座,一面与他隔了茶桌坐了。随后,双睫忽闪地问:“黄教授可知本王于众兄弟中齿序为何?”

    “如老臣未记错,您应是皇上的第二十二个皇子。”

    “黄教授好记性。”朱楹笑赞,“既是如此,那先生就当猜出个端的来了。”

    “这”黄瑛迟疑,又看了一眼朱元璋,“下官实在不敢妄揣。”

    但听朱元璋笑说:“嗳这小子是要考考你这先生的才学呀。爱卿莫要推辞,只管一猜,但说无妨。”

    “这”黄瑛撵着胡须,思忖片刻,作了答,“老臣猜想,王爷齿序乃是二十二,这二十,若以一字代替,便是个‘廿’字,与‘思念’之‘念’同为一音;而这‘二’又与‘儿’同是一韵之字故而,这二十二,便承载了皇上对王爷的疼爱之意,被唤作‘念儿’”

    朱元璋拍手叫绝:“好啊,好啊!黄先生真不愧为这府学之长啊。”

    “下官妄揣,还望海涵。”

    朱楹却奉了茶盏,说:“黄先生果真好智慧!本王就拜您为师了。”

    黄瑛一怔,“哟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下官这糟老头儿,只怕会辱没了王爷眷顾啊。”说着便瞧向朱元璋。

    朱元璋忙笑作周旋:“念儿,朕可是早就任命了黄教授为这府学提调。你若这般,岂不是夺了朕的贤士?”

    朱楹眨巴眸子,笑说:“父皇,无碍的。打明儿个,儿臣来这府学念书不就成了?”

    “这”众人面面相觑。

    朱楹忙跑过去央求:“父皇,拜托您就成全儿臣心愿吧。”

    朱元璋盘营半晌,最终还是没能拗过那孩子可怜见的,于是便回应:“也罢,朕准了。”

    一时喜得朱楹欢呼雀跃。

    “皇上,这”黄瑛顿觉为难。

    “难得小儿这般敬慕,爱卿莫要推辞。”朱元璋说着,便又对朱楹交待,“念儿,既然拜了师傅,还不行快拜师之礼?”

    “是。”朱楹会意,忙转身朝黄瑛跪拜,一时惊得黄瑛手足无措,忙欲搀扶。

    朱元璋笑阻:“爱卿自顾稳坐,既为王师,当受此礼。朕今日和太子、皇孙就为你师徒做个见证。”

    朱标父子也相继含笑回应。黄瑛只得怀揣了兔子坐定,先后领受了那孩子三叩、三揖,又与之敬茶。

    朱楹说:“先生,徒儿今日未曾准备红包和投师帖,明日再为您补上。”

    朱元璋听闻,忽又开怀大笑,指指点点说:“这小东西,倒是什么都懂。”

    黄瑛意外喜得爱徒,竟也一面爽笑,一面抚着朱楹肩头,回说:“毋庸费心,王爷盛情,为师心领了。”

    说着,一面牵他小手回了座。

    可谁知朱楹屁股还没坐稳,便忙着问:“对了先生,学生正有一事想要请教。”

    “王爷请说。”

    “这儒学馆收的可都是些官家子弟?”

    黄瑛看过一眼朱元璋,又回解答:“据为师所知,目前仅是这儒学馆特行此例。因其创办之初衷就是为教化京官子弟。”

    “这么说,非是官家出身便不能来此读书了?”

    “这”黄瑛一时难以作答,便将求解之人引向了朱元璋,“这还要请示皇上才是。”

    朱元璋渐觉这孩子怀揣了算盘,便问:“念儿,你想说什么?”

    “父皇,儿臣觉得这似乎有失公允。”

    朱元璋一怔,问:“为何这样说?”

    “父皇既下旨开办这儒学馆,便示为国家之举。既是国家之举,就不应有官民之分。否则,若因此而令民众觉着不公,倒不如不开的好。”

    在场者听闻此言,顿时讶然一惊。倒是朱允炆暗朝朱楹竖起了拇指,二人会心一笑。

    这一幕恰被朱元璋瞧个正着,因而便问向朱允炆:“炆儿,你可也是这样想的?”

    朱允炆忙起身,拱手回说:“回禀皇爷爷,正是。”

    “太子何意?”朱元璋又问朱标。

    朱标亦起身回应:“回父皇,儿臣也觉王弟这席话虽为童言,然却不失为公正之论。”

    朱元璋故作冷脸给他们看,转头问向黄瑛:“黄爱卿,看来朕只能向你这从教之师寻个公论了。”

    黄瑛回应倒十分干脆:“老臣附议。”

    谁知,朱元璋听闻,当即开怀大笑:“好,好啊!大明有尔等皇族与臣子,后世无忧矣!”说着起身,“朕纳谏了。此事,就交由太子和黄爱卿去办。”朱标和黄瑛领了旨,又听他道,“这儒学馆虽可纳平民子弟,然必须有名额之限——这样吧,就暂与官家子弟人数对等,可算公道?”他说这话时目光竟落在了朱楹脸上。

    朱楹满目灿然,拍起手来,“太好了!父皇圣明!”

    谁知,朱元璋见他那般兴奋不已,竟故作阴沉之色,突然问去:“念儿。你凭空与朕讨论公道,必是事出有因,还不给朕如实道来?”

    “这”朱楹略显迟疑。

    “快说”

    “哦。”朱楹眨巴眼睛,环视一眼众人,“可是,儿臣若说了实话,父皇可不许生气。”

    “那就要看是何事了。”

    “儿臣以为,是好事。”

    “既然是好事,说来给朕和大伙儿听听。”

    朱楹眉飞色舞,娓娓道来:“方才,儿臣逐着一只浑身满是彩羽的小雀儿进了儒学馆”

    朱元璋故压眉头,“莫要跟朕耍滑,直说便是。”

    “哦。”朱楹嘟起小嘴儿,点头说,“在那儿,儿臣遇见一位小哥哥正影在竹丛后头偷听先生讲学呢,看行止应不是那馆中的学生。”

    黄瑛听罢,心中顿时一惊:那孩子到底被撞见了

    朱元璋问:“莫不是哪个顽劣子弟荒学废业溜出去玩耍了?”

    朱楹摇头:“定然不是,他听得很是认真呢。若不是方才儿臣学作猫叫,替他解围,他这会子早就被个臭公子拖去邀功作法了。”

    这会儿,黄瑛忙掐了话头:“皇上,那孩子确非府学子弟。”

    “哦?”朱元璋似有不解,又问:“这么说,爱卿早已知道此事?”

    “正是。”黄瑛点头道:“早在几个月前,老臣就发觉那孩子行迹了,可一直无动声色。”

    “为何?”

    “此乃凿壁偷光一类赤子啊。”

    这话听得朱元璋满目感动之色。当即冲着黄瑛和朱楹笑说:“原来方才你师徒二人向朕讨求公道,竟都是因那赤子所起呀?”

    黄瑛与朱楹听罢,双双点头笑应。

    “好!好啊!听你二人这般描述,朕倒想亲眼去瞧瞧那孩子了。”

    欲知后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第〇四二回 青磬初露文武义气 朱楹再展德才仁厚

    书接上回。

    此时,儒学馆,学堂内正是书声朗朗,诵的乃是论为学八则。正诵到其中“笃交际之义”一言:“诸生敬业乐群,自以取友为尚。当求益友、畏友以匡己所不逮”

    门外竹林内,妙锦听得甚为着迷,并与之低声同诵。

    诵毕,只闻黄子清唤道:“仲旼,你来解说一下,‘诸生敬业乐群,自以取友为尚’是为何意?”

    此时,但见堂内一个样貌憨厚,年岁不过十岁的学生起身回答说:“老师。学生以为,此言应是说‘每个人应把眼下该做之事尽心做好,同时还应多交朋友,而交友应以提升自身的德行修养为目的。’老师,不知学生解的可对?”

    黄子清拍拍其肩膀,笑赞:“很好!请坐。”转而又走向另一个十三四岁、眉弯目笑的少年面前道,“胡濙,你来说说‘当求益友、畏友以匡己所不逮。’又是何意?”

    胡濙回说:“学生以为,这话是在告诫我等,选择朋友的标准有二,一是对自身有益无害,二是德行受人爱戴,且能与之砥砺互勉。”

    “很好。”黄子清示意其落了座,又朝诸生问话,“但不知,哪位知道这言中所指‘益友’之‘益’应在何处?”

    抬头望去,满堂少年,个个满脸懵态。只有西南角上一八九岁的小童似有所知,却是一脸不屑之态。

    黄子清隔着三步之外,便瞧向他故作激言:“大伙儿都不知晓,想必那整日里武枪弄棒的小子也无须再问了。”

    那小童听闻,腾地站起身来,抻着喉咙问:“老师真是目中无人!为何无须问我?”

    此时,再看这男孩儿,虽是一身纨绔装扮,却可见十分硬气。作者曾作两首青门引描绘此子形状,在此暂述其一:

    一双卧蚕眉。明睛似隐风雷。

    鼻若玉峰面如岚,冰雪皓齿,绛唇耀晶辉。

    日角珠庭皆中正,印堂射衔威。

    正叹英华难得,不知桀骜可像谁!

    却说黄子清打量他那般气色,不免暗压笑意,故作冷峻说:“无礼的小子,问了你也不知,为师何必多此一举?”

    那小子反问:“老师尚未提问与我,怎可妄下定论?”

    黄子清笑了,指指点点地说:“好个枪棒舌头。既然你这般自信,为师之问,你可敢招架?”

    那小子拍拍胸脯,傲然回答:“我金闻磬男儿大丈夫,有何不敢?老师说只管提问便是。”

    这时,徐增寿在旁插了嘴,嘲讽道:“就他还男儿大丈夫?真是笑死个人了!”说着,引得众学子哄堂大笑。

    金闻磬朝众人一吼:“住口!我再不济,也比那些只知生啃老子娘骨头的蛆虫强!”

    “好个不入流的鹰犬崽子!”徐增寿骂着,便撸胳膊绾袖地站起身来,“你说谁是蛆虫?”

    金闻磬横眉竖眼,挺起一身硬气的骨头,冲他骂道:“当然是说那入流的鹰犬崽子喽!”

    “你!”徐增寿火冒三丈,吼道:“今儿我非给你点颜色瞧瞧不可!”

    “休得放肆!”黄子清指向徐增寿面门,“难不成,你还想到外头跪着去?”

    “老师不公!”

    “就是就是”一干纨绔子弟纷纷响应。

    黄子清喝斥:“你等以众欺寡,以大欺小可是公平?”此言一出,众学子个个满面不服之色。他继而又说,“身在府学,若问公道,只依‘三观’而论——观德行、观学识、观进取。尔等学识、进取已逊于人,难道连德行也要败于人下不成?”

    徐增寿不服气地问:“敢问老师,我等学识何曾逊于他人?”

    黄子清静然一笑,回说:“尔等既不认同为师之见,那就回答为师方才所问!所谓‘益友’,‘益’在何处?”

    这一问,顿时噎得徐增寿半晌无语。

    黄子清大喝:“男儿大丈夫,痛快些!”

    至此,众学子个个垂首不语。独有徐增寿强抻脖子,支支吾吾回说:“吃喝玩乐,有福同享;生老病死有难同当!”

    黄子清闻此,未与明示。而是暗压一腔无奈,自顾摇头。随后,突然转头指向方才那一干纨绔子大喝,“你们,都陪徐增寿跪着去!”

    那些子弟当即气急败坏,异口同声地反问:“凭个什么?”

    谁知,黄子清并未理睬他们,而是顿将矛头指向徐增寿,喝问:“徐增寿!可是看清楚?这就是你所说的‘有难同当’?”

    徐增寿顿时哑口无言。旋即,环望众学子,个个垂首,对他避而不视。

    “愚物,回去!”黄子清怒喝道,着实惊得徐增寿一个激灵。末了,还是灰溜溜归了坐席。

    这时,但见黄子清又对金闻磬开了口:“青磬,该到你了。说吧,所谓‘益友’,‘益’在何处?”

    至此,这小儿出身已然明了。前文曾有提及,他本是朱棣门下侍卫金钊之子,大名金闻磬,乳名青磬。

    面对那师方才言行,这少年不觉对他肃然起敬。于是,恭然揖手致意,稳稳道来:“夫子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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