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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妙锦传-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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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那师方才言行,这少年不觉对他肃然起敬。于是,恭然揖手致意,稳稳道来:“夫子曾言‘益者三友,且损者三友’。”

    “何解?”

    “夫子说,人生在世,有益的朋友有三种,有害的朋友也有三类。”

    “何谓‘益者三友’?”

    “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

    “好!细解与我等一听。”

    “友直,即为正直、坦率;友谅,即为诚信、宽仁;友多闻,则为上进、博学。”

    “何谓‘损者三友’?”

    “便嬖、善柔、便侫——损矣。”

    “很好!但劳详解。”

    “攻于谄媚、见风使舵者是为‘便嬖’;人前抬举、背后拆台者是为‘善柔’;表作恭维、内怀奸诈者是为“便侫”。”

    “好极!然为师再送你一友如何?”

    “学生愿闻其详。”

    “人生尚有一挚友,如影随行,世人唤他为‘己’。此友应怀‘自谦、自勉、自省’之心方能助我等以成大器,你意如何?”

    金闻磬揖手再拜:“学生受教。”

    黄子清含笑点头,抬袖礼让:“且坐。”言毕,又转头问向众学子,“方才答对,你等可听明白?”

    众学子齐应:“学生受教。”

    黄子清背手教导:“我等若想成为世人敬重之人,当知‘操舍’二字。所谓‘操’,即为‘坚守’;所谓‘舍’,即为‘摒弃’。所操之物,为真义、为美德、为善心;所舍之弊,为虚伪、为陋习、为恶念。唯有如此,方可望成为人杰之士。在此,为师尚有一言,名为审操舍之几,请诸位随为师诵念。”随后高言,“天君泰然,百体从令,故心为一身之主。”众学子俱是引吭随诵。“心苟不存,则言行交际之端,伦理事物之接,皆漫无主持,安能推行尽利?”

    众生随诵:“心苟不存,则言行交际之端,伦理事物”至此,却因话语过长顿忘下文而支吾不前。

    “之接,皆漫无主持,安能推行尽利?”此诵打门外传来,正是妙锦之声。引得学堂内众学子个个错愕相望,不知所以。

    倒是那徐增寿瞬间得了把柄,腾地起身,冲黄子清着嚷嚷:“我说那竹林后头有人偷听,你偏不信!”说着,便飞也似地奔出门去,一溜烟扎进竹丛后头。

    此时,妙锦尚陶醉于那文意之中,痴痴叨念。面对徐增寿的从天而降,着实惊了神魂。

    “好啊,原来是你个死丫头。昨个儿放你一马,没想到今日你倒送上门了。”说着,便一把揪起妙锦胳膊往外拖去,“这回你死定了!”

    妙锦见是他,顿如惊弓之鸟,努力挣脱。并央求道:“哥哥,求求你放过我吧。”

    “哥哥?谁是你哥哥?你个贱民,也配唤我哥哥?”他这般说着,手上的蛮劲儿随之又大几成,“少废话,给我出来吧!”随即,又转头朝学堂内大喊,“大伙儿快来瞧!本公子拿住一个小贼!”

    他这一唤,直引得一干纨绔子弟一窝蜂似地涌出门来,没消喘息的工夫,便将妙锦团团围住。直惊得妙锦低眉怯目,不敢直视。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呀?生得这般俊俏?”有人说着,直望她脸上摸去。妙锦忙不迭闪躲,却被众男童推推搡搡,纠缠起来。

    徐增寿冲他们一脸坏笑,低声教唆:“你们竟没看出来吧?她可是个女儿身呢!”

    更有甚者听他一说,手脚越发下流起来。其间,挤眉弄眼,故作痴傻:“是吗?我可不信!”

    另一人忙附和:“我也不信。要不么咱们剥光她这身行套验验如何?”说着,引用得众男童一通哄笑,并纷纷上了手脚。

    “离我远点!”妙锦惊慌躲闪。

    “哟这还害羞了?”众顽童哈哈大笑。

    “住手!”这时,黄子清已拎了戒尺赶上前来,抽冷子抽得几个子弟一通惊叫。随之,又见他以那尺子一一指向他们面门喝训,“这府学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几个挨打的公子哥儿一面揉着生疼的屁股,一面叽叽歪歪叫嚷:“老师,放着个来路不明的小贼你不修理,干嘛教训我们呀?”

    “就是!”

    “住口!”黄子清喝令,“放开她!”

    徐增寿好不容易揪住了妄为的由头,岂有松手之理?只见他冲黄子清反问:“本公子抓了小贼,老师却要纵虎归山,是何道理?”

    黄子清冷脸,说:“此事,学中自有公道,你且放开这孩子再说。”

    徐增寿听闻嗤笑:“捉贼拿盗,我等官家子弟自是义不容辞。这事儿,只怕您是狗肉锅里炖鲤子——多余吧?”

    “无礼的家伙!”黄子清道,“就算拿她,也轮不到你。还不放开?”

    徐增寿顿将腿脚一踜蹬,拿腔拿势,反口叼道:“不放。我看是老师和提调大人拿了人家好处,存心护短吧?”

    “休要信口雌黄!”黄子清指他鼻子喝道。

    徐增寿见自个已占了上风,便咬得更狠了,言语也越发不着边际。“我信口雌黄?此前我就说这竹丛后头有人藏匿,你却阻挠我前来察看。莫不是早已与贼同谋?到时平分好处?”

    “你!”黄子清的手明显在颤抖,“看来为师今日必须得叫你吃些苦头才是。”

    徐增寿见他那般无奈之态,气焰越发嚣张起来,趾高气扬地叫嚷:“你少搁我这儿‘为师为师’的。本公子唤你父子一声老师那是瞧得起你们!芝麻大的九品小官儿,也配在本公子面前充大?”

    “你”黄子清怒不可遏,抬手欲抽其耳光。

    “老师,莫要脏了您的手!”说这话的乃是金闻磬。话音落时,只见他抽冷子飞来一脚,生生将徐增寿踹个趔趄,那劲头直得妙锦险些随之栽倒。幸好在这档口,被他从中护住。

    “兄弟,你没事吧?”金闻磬搂住妙锦腰身关问。

    妙锦顿时泪眼含羞,忙推开他,怯怯退后两步。

    “好啊,你那蹄子敢踹本公子?”徐增寿气急败坏地冲上前来,“小爷我今儿就要你的命!”

    “住手!”黄子清大喝,一把擒住徐增寿。

    徐增寿自然不服,大吼:“你没见他偷袭我吗?我看你们是合起伙儿来欺负我呀!”

    黄子清手挥戒尺说:“你二人都有错,一律重罚!”说着一面拉过妙锦掩在身后,一面厉目转看金闻磬,“青磬,你可知错?”

    青磬揖手道:“学生知错。”

    “为师就罚你面壁七日,如何?”

    “学生甘愿受罚。”金闻磬说罢,转身自去门旁。步上石阶后,回头笑望一眼妙锦,自顾面壁站了。

    黄子清又问:“徐增寿,你可知错?”

    “本公子何错之有?”徐增寿斜眼道。

    “你错就错在明明有错,而不认错!”

    这话打众人后方传来。大伙儿回头瞧看时,只见朱楹已来至面前。但说此时,朱元璋一行人已行至东北角的月亮门处,其余人等欲上前去时,却被朱元璋冷冷一笑,抬手示意止了步子。

    朱楹行至人前,先朝黄子清揖手见了礼:“晚生见过师长。”

    “是他?”妙锦望向他,却不明来路,忙朝他的皱眉摆手,示意其赶紧离开。朱楹朝她一笑,并未言语。

    “搁哪儿跑来你个小东西,多管闲事。”

    朱楹一笑:“别管我打哪儿来。你不是喜欢仗势欺人吗?今儿我就是来欺你的。”

    “嘿!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看我修理你。”徐增寿说着,便撸起袖子,朝他而来。

    “大胆!”此时望去,只见徐辉祖打正门大步而来,还未等徐增寿缓过神来,便于脚弯处又着一脚,扑通一脚跪倒在地。

    “大哥!”徐增寿回头嚷道,“他们合起伙儿来欺负我,你要为兄弟报仇啊。”说着,竟哭作个妇人模样。

    “住口!”徐辉祖指其面门道,“不成器的东西!”旋即又朝朱楹拱手,“安王在上,家弟有眼不识泰山,望乞治罪。”

    这“安王”二字,着实惊得众子弟瞠目结舌,旋即慌忙伏地叩首。

    黄子清欲施礼时,却被其捧手笑止:“黄训导,切勿多礼。”

    再说妙锦,听得那般称谓,再看眼前景象,不免一阵愕然。心中暗想:原来他是皇上的儿子。完了,这回真是死定了。

    这时,却见朱楹朝她投来两眼莫名的笑意,转身又朝徐辉祖说:“魏国公言重。常言道‘不知者不罪’。然,家弟却连师长和礼仪规矩也不识得,这可就说不过去了。”

    徐辉祖再拜:“安王所言极是,还请安王降罪。”

    “家弟既入府学,理当依府学之规处置。”

    “是。”徐辉祖一面应承,一面斥责徐增寿,“还不快快谢恩?”

    徐增寿却向朱楹叩首,巧言辩解:“安王明鉴,小的为这府学拿了贼子”

    朱楹斥责:“莫要狡辩。从始至终,本王瞧得真真的。自打一早进了这儒学馆,你便带头勾惹出种种事端来。这府学自有教授、训导和役使们辖理,你身为学中子弟,连同自家德行操守都未理清,哪里轮到你来充大?”

    “我”

    “据本王所知,你原是西院那经学堂撇出来的附生,是也不是?”

    “这”徐增寿顿感汗颜,支吾道。

    “痛快回话,是也不是?”

    “是”

    “这府学的附生乃是三级举子中最末一等。按我朝治学之规,若岁考落地亦或不求上进,早该发落到各地衙门充作差役了。诸位师长尚能把你调入这儒学馆来再造德行,已是给了你莫大的颜面。而今你非但不思感戴,还想占山为王、道反天罡看来,得让你吃些苦头才行。”

    徐增寿听闻,慌忙叩头:“小的知错,小的知错。”言罢,话风一转,又是一番顾己而言他。但见他忽然指向妙锦,“可是,那罪人的丫头借其父在这府学服役之便,乔装混进门来,难道就不该治罪?”

    他这一言,吓得妙锦直向黄子清身后躲闪。

    “住口。”徐辉祖低声喝令。

    朱楹错愕,指向妙锦问道:“你说她是个女孩儿?”

    “正是。”

    “我说她怎是那般娇羞之态。”朱楹一面细瞧而去,一面暗中思量。再看石阶之上,那金闻磬也正朝妙锦投来惊异之色。一时间,竟惹得那一上一下两个男儿不知如何自处。

    这时,但听庆童高宣:“皇上驾到。”

    此言一出,众人慌忙叩拜,朱楹早已迎过前去。唯有妙锦孤零零立于人群中央,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问了安。朱元璋吩咐:“都平身吧。”

    众人齐应:“谢皇上。”

    “辉祖。”朱元璋唤道。

    “臣在。”徐辉祖上前应了诺。

    “俗话说,长兄如父。而今你父已逝,你可知该如何做法?”

    “依照臣之家法,当笞挞三十。”

    “大哥”徐增寿陡然一惊,暗中斜眼瞧向徐辉祖,低声苦叫。

    朱元璋见他那般模样,漠然说:“太轻了。依朕看,连同这违反学规之惩一并由你执行吧。”

    “微臣领命。”

    徐增寿扑通跪地,连声哀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求您看在家父面上,饶过小的这一回吧”

    朱元璋喝说:“正因看在你父颜面,更要严惩于你。下去!”

    此令一下,徐辉祖当即拎其衣领,欲行离去。徐增寿已吓得悲号不堪。

    “等等!”这时妙锦急忙开了口。但见她转朝朱元璋叩首,“皇上伯伯,求您饶恕那哥哥这一次吧。”

    见妙锦突然叩求,朱元璋不免一怔。冷语道:“你个女孩子家,不安闺阁。今日乔装擅闯府学,本该重罚,何来的情面替他求饶?”

    妙锦硬着头皮回说:“皇上说的是。然若非小女擅闯此地,怎会引得那哥哥破乱章法?进而使得师长难做?凡事皆应寻因而问责,今日之事既因小女所起,理应由小女一人担当。”

    此言一出,直引得朱元璋顿生怜爱之心。旋即转看一旁众年长之人,暗投笑意。

    却说,徐增寿顿觉那话儿有理。于是,便急忙抻着脖子嚷道:“是啊,皇上!”

    “住口!没骨气的东西。”徐辉祖低声喝道。

    朱元璋气恼怒视徐增寿一眼,转而假作嗔怒问向妙锦:“你当真愿一人担此责罚?”

    “是。”

    听她回应这般坚决,朱元璋竟缓缓蹲下身来相问:“朕问你,你可知我大明律令有言‘妻女有罪,夫父抵偿’?”

    “这”妙锦沉吟片刻,“法虽如此,但自古有言‘一人做事一人当’。而今若因小女之罪责惩家父,岂非致小女不孝?如若这般,小女宁愿一死。”

    此言引得朱元璋满目怔然,转而面露异样欣喜。

    “皇上!”这档口,徐增寿抻着脖子喊道,“此女家父本就是个罪人!”

    “罪人?可知是何人?”

    “她父便是那罪解元景清!”

    此言听得众人心中一震,个个面露惊讶之色。

    朱元璋双目圆瞪,问:“你说什么?”随即又朝徐辉祖施令,“放开他回话。”

    徐辉祖一松手,徐增寿便立马扑向朱元璋脚边,巴望说:“皇上,此女家父便是那罪解元景清!”

    “当真如此?”

    “皇上若不信,大可拉那景清前来对质!”

    欲知后来是何情形,敬请候闻下回细述。
………………………………

第四十三回 妙女面圣才挑府学 罪父获释痛施家法

    书接上回。

    尊经阁门外,丹墀下。

    诸学子分班列队,从前至后,依序为经学堂预备贡生,儒学馆童生。大的循规蹈矩,颇见体统;小的装模作样,煞有介事。

    这时,只见院门处,徐辉祖正引着景清望这边匆匆而来,引得人堆后头几个顽劣皮子交头结耳,一通私语。

    “嗳嗳,快看!”

    一人指引,一人应声调侃。

    “那人可是罪解元景清?”

    又一人嗤鼻冷笑耍花腔:“可不是嘛,瞧他那副寒酸样儿。”

    徐增寿自觉揭发有功,不免得意忘形。因此,明里斜瞟景清,暗里添油加醋:“你们不知,那死丫头就是他的种儿。”

    这话又引来一群应声虫争相嚼舌打牙祭。

    “也难怪,老的不知死活,小的焉知深浅?”

    “就是。贱民岂能生出贵种?”

    “这回有好戏看喽”

    “这戏定然好看,就是说不准哪个会丢人现眼呐”青磬目视堂门,冷冷抛来这话。

    徐增寿横眉相向:“小畜牲,你几个意思?”

    青磬并未正眼瞧他,哼声暗怼:“泥猪少爷,小爷儿的意思多了,自个儿琢磨去。”

    “你”徐增寿恨得咬牙切齿,怒啐一口,“老子早晚收拾你。”

    这口唾沫不偏不倚,正糊在一个小应声虫脚背上。怎奈他迫于徐增寿淫威,只得明眼谄笑,暗中叫苦。

    说话的工夫,徐辉祖和景清已至丹墀之下。

    二人欲入门晋见,却见庆童悄没声地拦了道。

    “魏国公,圣上有令,但请景解元在外候着便是。”

    徐辉祖转看景清一眼。二人会意,恭敬朝庆童揖手,退至阁门一侧而立。

    阁内。

    诸王室与师者依序坐定,独妙锦则跪于堂下听候发落。

    “黄爱卿。”

    “老臣在。”

    “此女擅闯府学,扰乱府学秩序。该当如何发落,随你裁夺便是。”

    “这”黄瑛一听,略显犯难,“但请圣上示下。”

    “嗳爱卿莫要有何顾虑。”朱元璋眉目之中,暗含一丝令人难以猜解的笑意,“朕不过是个座上宾客,闲来无事,只当旁听。”

    黄瑛望其神色,渐显会意。因而含笑纳首:“是。若有不周,还望圣上海涵。”

    朱元璋朝他摆手一笑,却将眼神盯向妙锦,故意摆出三分威仪,“但朕有一言在先。”

    “请圣上明示。”

    “常言道‘养不教,父之过。’因此,此女如是定罪,其父景清难逃其咎,理应罪加一等。”朱元璋盯着妙锦脑袋,字字掷地有声。

    妙锦听闻,当即一惊。正欲开口,却听朱允炆与朱楹纷纷先声夺人。

    “皇爷爷!”

    “父皇!”

    “嗯?”朱元璋虎目施威,“朕方才所言,你二人可是全当了耳旁风?”

    朱楹尚有不甘,忙开口唤了声“父皇”又被朱元璋截了下话。

    “念儿。你今日既已拜黄教授为师,便是这府学生员。”说着,抬手指向门外,“到外头与诸位同学一并候着去。”

    “哦”朱楹嘟哝小嘴儿,垂首而去。举步中,暗向黄瑛央告一句“还望老师秉持公道”说罢,又向妙锦一声轻叹,一步三回头地跨出门去。

    “炆儿。”朱元璋唤向正在一旁思忖的朱允炆。朱允炆忙纳首回应。

    朱元璋问:“你要拜的师傅此时也在门外,你可知该如何做?”

    朱允炆当即领会其意,朝妙锦一再摇头,随即也出了门去与朱楹在丹墀下静立。

    阁外,景清听闻,虽是未动声色,可心中却若有所思。徐辉祖听闻,不自觉盯向人堆里的徐增寿。而徐增寿本在得意之中,忽见长兄气势,立马如同老鼠见了猫似地垂下头去。

    “黄爱卿,朕已为你肃清干扰,秉公而断便是。”朱元璋暗遣笑意,悠然捏过杯盏,品起香茶来。

    此时,黄瑛对于朱元璋的用意早已是心知肚明。今日之事,无论如何裁决都是次要。关键是:一要给眼前这个小女一个说话的机会;二要给门外诸生一个端正态度的告诫。

    黄瑛想到此处,刻意摆出一脸严肃。

    “丫头,起身回话。”

    妙锦垂首,当即回应:“小女不能。”

    “哦?”黄瑛心中暗喜,捋着胡须问,“照实回答,是不敢,还是不能?”

    妙锦的回答清晰而恳切:“小女不能。”

    朱元璋悠然品茶,心中更喜三分。

    黄瑛问:“为何?”

    “小女乔装擅闯府学,扰乱学中规矩在先,为家父招来麻烦在后,忠孝体统皆因小女所破,身犯二错,故而不能。”

    “嗯。”黄瑛点头,“倒有些自知之明。这么说,你已知罪喽?”

    却不料,妙锦回答十分果决:“回提调大人,小女知错,却不知身犯何罪?”

    这一言,顿使在场者个个目现惊异之色。朱元璋与黄瑛面面相觑;景清垂首,暗捏一手冷汗;徐辉祖、黄子清闭目沉思,心中暗赞;朱楹和朱允炆四目相对,目露隐忧;徐增寿和一众顽劣皮子隔岸观火,交头暗笑;青磬紧咬嘴唇,对徐增寿目射恨意;其余众学子个个举目向阁内张望,一则看的是皇帝神色,二则是要把这大胆的女孩儿看个究竟。

    这时,但见朱元璋捏起杯盏,一面细品香茗,一面细品起眼前这个不满十岁的女孩儿来:小小寒门女娃,倒有几分将门风骨。

    黄瑛暗中欣喜,明作刁难:“可本官怎么觉着你犯了罪呢?”

    妙锦一听,当即扬起头来,直言回应:“小女犯的是错,而不是罪。大人若执意下此定论,小女倒觉着大人有罪了。”

    这一声回应,直引得门外众人瞠目结舌。景清一时情急,欲动身入门请罪,却被徐辉祖示笑相阻。

    黄瑛一声朗笑:“你拒不伏罪,反指本官有罪。可有凭据?”

    “有!”

    “哦?说来一听。”

    妙锦掷地有声:“小女的凭据乃是大明律!”

    朱元璋当即一怔,心下叫好:好个女娃!这是要一证定音,力转乾坤啊!

    至此,黄瑛已按捺不住满心喜爱,追问:“想不到,你个丫头竟也知道大明律?”

    “大明律本是大明宪法,身为大明子民,老少应知。”

    朱元璋听闻,顿时喜上眉梢。黄瑛则更近一步问话。

    “好!那就先说说,你凭哪条认定自己无罪?”

    “律有万语千言,无一条所言求学有罪。”

    黄瑛笑了,却未就此让步:“可你这求学之法却十分不当。”

    “小女明白。因此说,小女犯的是错,而不是罪。恳请大人视过错惩罚小女一人,莫要依罪责牵连家父。”

    “好个睿智的孝女!”朱元璋心中连连赞叹,不由细细端详,越看越觉喜爱。

    说话间,黄瑛已来至妙锦面前。刻意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式,俯视相问:“不妨再说说,如是本官偏要认定你有罪,我会犯下何罪呀?”

    妙锦举目相望:“当视情节轻重而定。”

    “细细说来听听,如何视情节轻重而定?”

    妙锦不假思索,回说:“轻者,可断渎职之罪;重者,或有枉顾国法,草菅人命之罪。”

    黄瑛开怀大笑,转而又问:“看来,你把这大明律看得很是透彻?”

    “小女不才,自幼得家父言传身教,除读书认字之外,便是勤习法典,故而略知皮毛。”

    “小小女娃,偏爱法典又是何故?”

    “大人此言差矣。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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