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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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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快黑了,韩丁看完了中央台的新闻联播,罗晶晶也没有回来。桌上的菜早凉了。韩丁几次打开门向外张望,但听不到楼梯上的一丝动静。晚上八点,他再次拨了罗晶晶的手机,手机依然关着。到了晚上十点韩丁才不得不意识到,罗晶晶也许是不回来了。
晚上十点半钟,韩丁终于耐不住,决定出去找她。他要去的,也是惟一能去的地方,还是住在三元桥的那个模特家。他坐一辆出租车赶到三元桥并且找到那个女孩住的小平房时,已经是大多数北京人洗漱上床关灯睡觉的钟点了。
他敲开了那间小平房的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罗晶晶。
开门的就是和罗晶晶一样当模特的那个女孩子,她一看见韩丁站在门外就松了口气,回头看一眼罗晶晶,说:“瞧,他来了。”
罗晶晶看了韩丁一眼,目光向一边移开。
那位当模特的女孩转脸问韩丁:“你们不是挺好的吗,今天是因为什么吵架呀?晶晶多老实呀,你平常多让着她点不就得了。”
韩丁没接女孩的话,他看着罗晶晶,说:“晶晶,回家吧。”
女孩也说:“晶晶,你说你们俩多好呀,我都羡慕死你们了,连你们吵架我都羡慕。瞧,早上刚吵了两句,晚上人家就这么老远地跑来找你了。我要是跟谁吵了架,谁能答理我呀!”她过去推推罗晶晶:“走吧走吧,还赌什么气呀,快点跟韩丁回去吧。”
罗晶晶没说话,站起来往门外走。韩丁冲那位模特女孩笑笑道了谢,跟在罗晶晶身后走出这片低矮的平房区。他们走到大街上,韩丁叫了出租车,拉开车门让罗晶晶先上去,罗晶晶低头上去了,一路上始终看窗外,韩丁也什么都不说,但他的神情和动作尽量表现得很温情,以传达出他的谅解来。
他们回了家。
进门前,在楼梯上,韩丁问的第一句话是:“你吃饭了吗?”
罗晶晶说:“没有。”
韩丁打开门,拉开灯,罗晶晶马上看到了桌上摆着的菜肴,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的神情,但很快过去了。她低头走进卫生间,卫生间里传来流水声。韩丁侧耳,若有若无听到流水声里,有罗晶晶隐约的啜泣。他愣愣地站在卫生间的门外,一时竟搞不清自己是何心情,是同情还是气恼,是可怜罗晶晶还是可怜自己。他知道现在的女孩比男孩更有叛逆心,很多女孩会爱上一个坏男人。报纸上说一个十八岁的女孩爱上了抢银行的通天要犯,韩丁当时看了还感慨一番,觉得新新人类少女一族怎么都疯了,他没想到连罗晶晶这样老老实实的女孩子,居然也疯了!
韩丁默默地到厨房去热了饭菜,重新摆上桌。深夜一点钟,他和罗晶晶面对面地,坐在桌前,吃了滋味难品的这顿晚饭。这是韩丁早饭之后的第一次进食。他真是饿了,大口吞咽,但嘴里一点感觉没有。吃完饭,他正要收拾碗筷,这时罗晶晶开口说话了。
她说:“我洗吧。”
韩丁就让她洗。
罗晶晶在厨房里洗得很慢。韩丁在客厅里等她,他改了主意,他不想再拖延,他要严肃认真地,同时又心平气和地和罗晶晶把事情谈开。他已经不能忍受他为之付出了自己全部爱心的那个女孩,在自己的家里,为另一个男人哭泣。
罗晶晶终于洗完了碗。韩丁知道,她这样磨磨蹭蹭是害怕早早地出来面对他的质问,但她终究要出来的。她走出厨房,不知是因为双手都湿着还是因为局促,那两只手竟不知放在何处。她的目光,依然躲闪着韩丁的注视,尽管那注视看上去是那么平和。
韩丁坐在沙发上,他问她:“你困了吗?”
罗晶晶没有回答。
韩丁用手拍拍沙发,说:“过来,跟我坐在一起好吗?”
罗晶晶走过来,她没有像韩丁要求的那样挨着他坐,而是坐在了韩丁侧面的另一只沙发上。
韩丁说:“咱们在一块儿生活半年多了吧?生活每天都这样周而复始,确实挺平淡的,你是不是早就过腻了?你要是过腻了你应该早点跟我说,我们可以想办法调整的。比如说,咱们合伙做点什么事。再比如说,哪怕咱们分开一段时间各自住,你住在这里,我去我爸爸妈妈家,分开一段时间是可以重新建立新鲜感的。”
罗晶晶眼圈红了,但没落泪。她的嗓子变得沙哑起来,说话时的呼吸带出了刻意压抑的颤悸。
“我没有……没有过腻。韩丁,你对我好我知道,你是我爸不在以后对我最好的人,我真的想好好感谢你。真的,我真的很想对你好,我真的很想天天像过去那样和你在一起,让你照顾我,我也照顾你。可我……可我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韩丁的眼睛也有些潮湿了,因为他这两天无论看到了什么,也没有预想到罗晶晶会痛苦万状地跟他说这些话。韩丁心颤地问:“你是说,咱们以后没法在一起生活了,是吗?”
罗晶晶没有回答,但韩丁不知为什么觉得她是回答了。“是因为那个男的吗?”韩丁问,“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是不是因为你又遇到另一个人了?你觉得他比我好,比我刺激,对吗?”
韩丁的腔调有点激动了,他看到罗晶晶开口想说什么,想做出解释,但他终于忍不住了,他克制不住自己压抑了很久的激动。他不让罗晶晶开口,不想听她解释,他不加停顿地说下去:“你知道你看上的那个人是谁吗?啊!我真想不到天下居然这么小,就是这个人,这个你看上的人,杀了四萍,你知道吗?他杀了四萍所以逼死了你爸爸,他害得你家破人亡!害得你现在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他现在又来勾引你,他是一个被通缉的逃犯你知道吗?他是个丧家之犬,躲躲藏藏一年多了他会有心思跟你谈情说爱?他会吗?他是想利用你保护他帮他的忙,你知道吗?”
罗晶晶的眼泪流出来了,从韩丁的第一句质问她的眼泪就流出来了。那眼泪并不代表韩丁想要看到的震惊和悔悟,相反,那两行热泪告诉他,他所说的这一切她早就知道!但韩丁依然一句一句地问下去: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他的质问已经仅仅是在表达一种愤怒!罗晶晶终于哭出声来,她哭着对韩丁说:“不是这样的,他是冤枉的,我了解他,他不会杀人的,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非常好的人……”
韩丁一挺身站起来,气急败坏地吼一声:“你怎么了解他?你根据什么你了解他?”
罗晶晶也放声哭叫起来:“他是我男朋友!是我的男朋友!”见韩丁一下子愣得没了声,罗晶晶泪随呜咽,刹那间变得筋疲力尽,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说下去:“……他,他是我过去的男朋友……”
韩丁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在坐下去的同时他似乎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一切之后他无话可说。
罗晶晶压住自己的哭声,她大概也有着那种本能的顾忌——在一个爱着她的男人面前,她不能放声地为另一个男人而哭,因此她的哭泣在胸腔里被压迫成一片急促气竭的喘息:“……他,他对我好,他对我好,我不能忘了他……就像你对我好,我也不会忘了你……”
在罗晶晶的泪水面前,韩丁几乎成了一个失语者。他找不到话语来解释眼前的一切,他分辨不了罗晶晶是对是错,他安慰不了她也安抚不了自己。他只是凭着脑子里混乱不清的下意识,唠叨出几句喃喃不清的自语。
“你现在还爱他?你还爱他吗?……那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他离开我了,他受了冤枉,他一时洗脱不了自己,所以他就离开我了,他怕连累我,他一直都怕连累我……”
“这都是他告诉你的?晶晶,你是一个大人了,你怎么能这么轻信别人!难道公安局抓他会没有证据吗?我是搞法律的,我知道公安局要是通缉他,抓他,那必须是有充分证据的!你难道只相信他自己的辩解,就不相信法律吗?”
韩丁没想到这句话让罗晶晶突然离开沙发,双膝一跪匍匐在韩丁面前。她抱着韩丁的双膝和双手,用眼睛挤出一脸乞求的笑意:“韩丁,你是懂法律的,你是律师,你在公安局肯定认识人的,你在法院肯定认识人的,你能为他辩护吗?他真的是一个好人,我了解他,韩丁你就相信我一次行吗?”
韩丁摇摇头,他推开罗晶晶站起来,他不想再看她脸上那片凌乱的泪痕,那些泪痕冲开了皮肤上的脂粉,把一张美丽的小脸弄得肮脏不堪。
韩丁冷冷地说:“他是杀了人的,他犯了这样的大罪,无论你认识谁,无论谁为他辩护,他都难逃一死。杀人偿命,这是铁定的法律!谁也救不了他的!”
罗晶晶跪在沙发前,继续哭着哀求他:“你救救他吧,就算是为了我,行吗?就算我求你,行吗?”
韩丁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怒火,一掌把餐桌上的一只花瓶横扫在地,他再也不想压抑数日来积聚在心中的那腔怨气。花瓶在地板上的破碎声让罗晶晶面色惨白,哭声骤止,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他。韩丁与罗晶晶相识以来,还从来没在她的面前如此光火,他在她面前一直是一个谦谦学子,温良恭俭的形象。虽然罗晶晶吓呆的样子让韩丁心中忽生片刻的怜悯,但他的愤恨和妒火还是凭着惯性继续发泄出来:“你让我为你,可你为我吗?我这么爱你,全心全意地爱你,可你见了你的老情人还是投怀送抱。你每天跑出去和他幽会,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我怕你面子不好看,我怕你自尊心受不了,我知道了我也不跟你说,我自己忍着,我难过,我忍着!我就是这样在爱你,可你……”韩丁话到动情之处,禁不住声泪俱下,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可你背着我去干了些什么,他杀了人你都不在乎,你……你还让我替你去救他!我凭什么要救他?凭什么?就凭你喜欢他,你舍不得他死,是不是?是不是?”
罗晶晶跪在沙发前,低头听着,不答话,韩丁能看到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在沙发的坐垫上。他的心有点软下来,但同时又恨恨地想,这是你自己造成的!他站起来大步走进书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那天夜里罗晶晶离开了他的家。她走的时候韩丁知道,但他没有走出书房拦她。等那声幽怨的关门声响过之后,客厅里就再也没有了一点动静。很久以后韩丁才走出书房,他以为罗晶晶会留下一份伤心欲绝的字条作为和他的诀别,但找了一圈发现没有。整个屋子没有一点声响,整幢大楼没有一点声响,安静极了,寂寞极了。韩丁这才意识到此时已经过了午夜三刻。
九
一连两天罗晶晶没有回家,韩丁也不出去找她。他知道罗晶晶在北京无亲无靠,能借以栖身的大约只有三元桥她朋友那片聊遮风雨的小屋,但他这回没有到那儿找她。他有点赌气,有点和她暗中较劲儿,他倒要看看罗晶晶能坚持多久不回来。他估计罗晶晶走的时候身上大概只有两百来块钱,他估计她用不了多久就会弹尽粮绝,走投无路,拿红脸当白旗,自己回家。
到了第三天依然没有动静,韩丁有点沉不住气了。想拨罗晶晶的电话,拨了一半又停下来,想想已经坚持三天了,不能半途而废,而且这次争吵又不是自己的错,干吗要饶她。但这时的韩丁,已是色厉内荏。表面上和往常一样,上班准时来,下班准时走,实际上早就惶惶不可终日,干什么事的心情都没有了。
第四天的傍晚,下班之前,他接了一个电话,一听是个女孩的声音,马上兴奋起来,本能地感觉和罗晶晶有关。果然,电话是三元桥那个女模特打来的,她约他下班后见个面,说是要跟他谈谈罗晶晶的事情。
韩丁不由紧张起来,身上哗一下出了汗,拿着电话的手也有些发抖,他问:“罗晶晶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对方在电话里支吾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咱们见了面再说吧,电话里说不方便。”
对方越是吞吞吐吐,韩丁越是疑鬼疑神。他和那女孩约在燕莎商城的大门口见,然后立即动身往那边赶。那天路上的车特别堵,他赶到时那女孩已经等得不耐烦。可韩丁连道歉的心情都没有,上来就急急地问她,罗晶晶现在住她那儿吗?她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女孩往左右看看,左右都是人。韩丁明白,一摆头,说:到这边来。他把女孩带到了商城左侧的一间咖啡厅里,为自己和女孩各要了一杯热咖啡,然后,女孩才慢慢开了口。
“你跟罗晶晶,你们到底吹没吹?”
“罗晶晶怎么跟你说的?”
“她没怎么说。你告诉我你们到底吹没吹?”
“那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她有一个好朋友栽到公安局里去了,她想挣点钱给那个人请律师,她说她得救他。”
韩丁低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孩接着说:“我问她你怎么不去找韩丁呀,韩丁不是个律师吗?再说韩丁也不是没有钱。”
韩丁抬头,看着女孩,他没搭腔但他急切地想知道罗晶晶是怎样回答她。
女孩说:“可她说她不想再让你养着她了,她要自力更生。她问我干什么来钱最快。哼,一个女孩子,要想来钱快还能干什么,你说还能干什么?”
韩丁明明知道她的意思,明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他还是下意识地问:“她想干什么?”
女孩看着他,以为他傻,咧开嘴冷笑,说:“你要跟她吹了,那她爱干什么干什么去,跟你就没关系了。你要跟她没吹,那你自己琢磨吧,你希望她干什么不希望她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别跟我装傻。”
韩丁沉默了一下,问:“她怎么跟你说的,她说跟我吹了吗?”
女孩很干脆地摇摇头:“她不愿意跟我说你们的事。”
韩丁低头,喝干了杯里的咖啡,然后抬头,说:“你去告诉她,她需要我帮她什么忙,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得上,我会认真考虑的。”
女孩看着韩丁,似乎想在他严肃的表情上,找到进一步的答案似的,她看了好半天,才愣愣问:“你们到底怎么啦?”
韩丁没有回答。
在燕莎商城咖啡店的这场谈话之后的整整两天里,那个当模特的女孩再没有和韩丁联系。韩丁也再没有听到有关罗晶晶的任何消息。这两天的等待让韩丁度日如年。他不得不在内心里投降般地承认他受不了这种折磨,他不得不承认不是罗晶晶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罗晶晶。当他的气消了,当他的面子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得无关紧要,剩下的就只有他的真情实感,那就是,哪怕罗晶晶欺骗了他,哪怕她背着他还在偷偷地惦记她过去的情人,可他还是爱她,还是舍不得放弃她。他对她的思念随着他们分别时间的延长而日益加剧。到第七天的早上他打了那个女模特的手机,他一上来就问:“罗晶晶呢?”女孩说:“挣钱去了。”韩丁几乎叫起来:“你干吗不拉住她,你让她上哪儿挣钱去了!”女孩也抬高了嗓门儿:“我不早告诉你了吗,你不管人家了还不允许人家自己管自己呀。”韩丁吵架似的吼道:“谁说我不管她了,我说我不管她了吗!”那女孩见韩丁这么气急败坏,也火了,啪一下把电话挂了。韩丁骂了一句:“操!”他再打过去,声音却是放软了,带着恳求的腔调,低声问:“对不起,麻烦你告诉我她到底干什么去了,她到底上哪儿挣钱去了?”女孩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今天静安路百货商场搞内衣秀,她一早就去了。”
韩丁没去上班,离开家直奔静安路商场来了。从崇文门到位于朝阳区国际展览中心的静安路本来也就是半小时的车程,但这天国际展览中心有个冬季房展,那一带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韩丁到达静安路商场时,商场已经开张营业,在二楼的服装区临时搭出来的一个简陋的T型台上,所谓的内衣秀也已经粉墨登场,几个相貌平平的女孩半露着瘦骨嶙峋的胸肋和四肢,在台上走来走去。楼里虽然开足暖气,但围观在T型台周围那些身穿厚厚的棉衣皮猴儿的顾客们,还是替她们冷得一个个后背生风。韩丁挤在人群中,踮着脚尖向台上望,当他看到罗晶晶穿着不知什么牌子的低档内衣半裸着身体走出来时,全身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继而心酸得几乎双目湿润。罗晶晶的相貌和身材当然是这台模特中最无可挑剔的一个。韩丁知道以她的外形条件,过去是绝不会干这种活儿的。干这种活儿和出卖色相有什么不同!他知道罗晶晶在北京一直没签约到一家正规的模特公司去,除了因为初来乍到人地生疏外,主要是因为她的性格内向,不善钻营,另外个子也矮了点。模特的圈子小得很,而且和文艺圈差不多,也是一个名利场,没有关系又不善钻营的人,很难凭实力而得机会。在认识韩丁后,她衣食不愁更是懒得出去走动了。罗晶晶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生活条件的优越使她对名利二字没有太多的认识和足够的渴求,也没学会相应的手腕。
韩丁挤出人群,他不忍再看下去,只有他才能从罗晶晶那张无甚表情的脸上,看出沉重看出悲惨看出绝望。他还爱她,他还应该算是她的男朋友,他怎么能让她落到这个地步!他绕到前边,拼命从人缝中挤到T型台的出口,迎着从台端拿捏着猫步往回走的罗晶晶,大声叫她:“罗晶晶!罗晶晶!”
罗晶晶看见他了,脸色飞红,步子有点乱,韩丁又叫:“你下来,跟我回家!”
罗晶晶下意识地想要环顾左右,但克制住了,目光也迅速从韩丁脸上移开,坚持走完全程进了后台。后台是用临时性的围板围出来的,还有保安把守,韩丁想进去,过去对保安说:“劳驾你叫一下罗晶晶好吗?”
保安是个外地来的壮汉,一脸公事地问他:“你有什么事,有事找她们领导去说。”
韩丁说:“谁是她们领导?”
保安说:“我也不清楚,你到前边看看。”
韩丁再次挤到前面,但已无法靠近T型台,越来越多的顾客无不伸长了脖子,恨不得用眼睛把那几个半裸的女模吃了。韩丁在人圈外猴急地转了两圈,也只能束手无策地吞气苦等,等着这场低俗的商家炒作快些结束。
表演终于结束了,观众连掌声都没有,旋即作鸟兽散。而模特们却一个都没有出来,都挤在围挡着的小小的后台里,不知是在领钱还是在开会。韩丁在围挡外面一直等到几个工人过来叮叮当当开始拆板子了,罗晶晶才和那几个女孩穿好衣服走出来。韩丁身心交瘁,用目光迎住罗晶晶,他的目光在告诉她,她刚才在台上的那种表演,让他难过,让他心疼,让他受辱!罗晶晶回避了他的注视,并不说话,低头走。韩丁就跟着她走,一直走到商场的大门口,韩丁抢在罗晶晶前面叫了出租车,拉开门让罗晶晶上,罗晶晶迟疑了一下,终于上了车。
韩丁也上了车,上了车就冲司机说:“崇文门!”
车行一路,两人都没说什么话。到家之后,罗晶晶径直进了卫生间,韩丁站在卫生间的门外,想等她出来后和她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但又觉气氛不在火候上,何况他也并没完全想好话该从何说起。他只是用平和的声音隔着门对罗晶晶说了句:“你累了吧,累了就躺会儿去吧。”然后就到厨房做饭。他和罗晶晶同居之后是很少下厨的,只在两人吵架之后才会越俎代庖。下厨给罗晶晶做饭一向是他求和示好的一种表示,而罗晶晶在饭菜做好之后上桌来吃,也是一种接受和解的姿态。这是他们之间早有的默契。
韩丁在厨房做饭,他能听到罗晶晶出了卫生间,进了卧室,在卧室里给什么人打电话,好像是约什么人过来。韩丁把饭菜做好之后,依次摆上桌子,正要叫罗晶晶出来吃时,那位当模特的女孩带着另一个韩丁从未见过的女孩一起来了。她们一进门就在卧室里和罗晶晶叽叽咕咕地谈着什么,谈到一半又一起出来,到卫生间去看罗晶晶那些名牌的化妆品。韩丁听了半天,不甚了了。又看她们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卧室,再看罗晶晶拿着那些化妆品比比画画地向她们介绍,再看那俩女孩把她从衣柜里翻出来的每一件名牌的而且时髦的衣服在自己身上试穿,一一对镜打量,他才恍然醒悟过来——原来罗晶晶是在向这两个女孩推销她的这些家当呢,如果她们看上了哪一件衣服或哪一样化妆品,说个价钱立马儿就能拿走!
罗晶晶当然不是个生意人,平时嘻嘻哈哈还行,一谈生意马上言语木讷起来,韩丁看着她笨拙地推销着自己心爱的东西,把这么长时间韩丁陪着她陆陆续续挑选买来的那些衣服、首饰和化妆品,一件一件贱卖给那两个贪婪而又小气的女孩,他心里突然想哭!他走过去把罗晶晶拉开,把那个女模特拿在手上颠来倒去挑剔的一条围脖一把扯过来,又把另一个女孩已经戴在头上的一顶帽子也摘下来,他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激动着,他说:“对不起小姐,你们走吧,这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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